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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明的日子果然到来了。经过半年审查找不到陈济生有什么特务的线索,今天就要释放他,这是省专批示,罪证不实,释放可按其本人要求出港或留在家乡,职业亦有着落。
“今天要放你出去了,有什么意见。”公安人员说。
“没有,感谢党的恩情。”陈济生虽有满肚子情绪,不能表达,不能发作。
“就要这样,共产党做事是光明磊落的,有反必肃,有错必纠。查清你,更好了,对你的审查,是对你负责,也是符合党的政策的。”公安人员说。
“还是应该的。”陈济生自已好笑地说。心想;“党的政策英明,但你们这些不讲究党的政策,难道还要把责任往党的身上推吗﹗党是教育你们这样做吗?你们的水平,何关党的责任。”
“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你原留下来可以安排工作,有生活出路,家中人也可回来就业。如果要出港,可发通行证。”这个公安人员壮严地说。
“我希望出港﹗”陈济生怕说错了话。
“可以,不过,对这种拘留应正确对待。如果在资本主义国家,像这种情况,你会要使很多钱才能释放。所谓风吹进去,牛拖不出。我们不但不要你使钱,还要发生活费和路费,能给你回港方便﹗”另一个公安人员说。
“党的政策确实英明。”这是他心底里的话。
陈济生回到家里,先到陈森家里,陈森吓了一跳,见到这个白人儿,很吃惊地问;
“你没有过港吗?出了什么事﹗”
“没有过港,被从车上抓回来的。”陈济生很悲观地说。
“我现在才明白,我也被问了几回,不过没有对我怎么,很讲道理。”陈森说。
“我还可以过港,这是一种教训,但人生来说,也并不相干。”陈济生有口也难言。
“这可也要感谢党的英明政策,不要看到一些错事就认为了不起,做错事愿改就好了,”陈森希望少些怨气安慰地说。
陈济生不久已到了香港,此事并没有怎么说。后来他也觉悟 ,明白了自已是被人诬告,有些牵连,他才真正知道自已若不是在共产党的政策权下,不知要使多少钱才会出来。这是后话,问题能了解底细,才会真心感谢。在此不提。
陈森送走了陈济生,回到家里,又看到从小在一起放牛,后来失踪的赖云昌。
“我找了你一回,不知这么凑巧的在这里碰见。”赖云昌来到厅里坐下,把香烟奉上,边点着火说。
“也不想到,你还在人世,我已经不打识你还在人世的计划,最少也不知过什么蕃去了,不衣锦还乡,也要发多少财啊﹗”陈森点着了烟,谈笑风生乐趣地说。
“不要去说了,从小我们同受地主压迫,有一天自觉吃熬不过气儿,想去过蕃的,不想去到惠州赤山以下的山上住夜,遇见了红军,被介绍红军的游击队里做交通员。由党出钱也到过香港,那里也不是好生活,做买卖就要碰运,自已没有本,没有文化,发财没有什么可靠。当红军,干革命也可谋条出路,1945年后,红军威信高了,我想也有划,只过了几个月,我又有了新的进步,受到党的重视,还被介绍入了党,派回平山等地活动。经过不少战斗,受到严重考验,还做了大队长的职务,也真是捞到点官味,土改后又被派去当区长。讲也不怕,接受些利诱,受到拮发,被斗了十多场,有绑、有打、有吊。贪污的事也不能做一点,有了一点可以开刀。你说一百,他说一千,你说一千,他说一万。在运动时,不能有个止境,胆小的,会被吓神经了。运动后落实,我看也不大相干做工作,回家也安乐,打个报告回老家,又没有批准,现在要求回本地工作。”赖云昌滔滔不绝地说。
“回本地工作,那也很好,都可相帮一下。”陈森也很高兴地说。
“外地总有些欺生,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幸得政策来得快,有顶不住风头的,自杀啊﹗那些话,难听啊﹗像你们没有经过运动,以为这次不判死刑也要坐无期徒刑,批判真严,欲加以罪,何患无词。不想现在又落实了政策,没有的,可以否认,消除了怨气,又可以当干部。”赖云昌说。
“没有想到,共产党员整共产党员也有你死我活的斗争一样,我也看了几回,简直不忍闻啊﹗”陈森说。
“运动不少,一个接一个,你看现在也经了几次。那回你斗地主斗了他的爸爸,这回他的儿子还在革命队伍里,他又可在三反中把你将一军,那些地主也不是完全没有势力,他也会来拮发。肃反又清了革命队伍,反这反那的。一会儿我们被清回家,要做点生意又被管市场的管了,做这也不是,做那又犯法,耕田又生疏了,也不是很好玩的。”赖云昌说得天花乱遂,无所畏惧,很是自若狂妄,比在单位里轻松得多,有所放任。
陈森把自已的杯子拿到椅子中心,站了起来,比着手势,高兴地说;
“你的粮食又在他手里抓着,到那里也要写证明,你要做什么又不自由,就打了你,你也不能赌气的跑了。这种方法也很尽善啊﹗”陈森用手把脖子一卡,“喉咙在他手里抓着,要你吃多少,就吃多少。什么号台,自愿的要合,不自愿的也要合,就是互助组吧,你不参加就被岐视。先说什么贫农一家亲,其实利益相共,就是一家,要分东西就你争我夺。比不得打仗,一鼓劲儿,团结得像一个人,其实千军万马易管,三顶竹笠就难管。比如互助组长吧,也要去召集他,比不得他自己半夜起床也要去干,反正猪姆过得,猪仔怕过不了。”
“这也不对的,不是抓你脖子,共产党是要解放全人类的,对干部要讲作风,要革命到底,不能变节,就是很好的。不过就是上面政策,下面曲尺,层层有折扣,到下面来就复杂多了。不经过运动,确实有些干部太不像样,贪污腐化,请客送礼,气焰也吃不消,不过可以用纪律处分,不要通过群众来搞,办法不知会好一点不会。”赖云昌把他的体会说到兴处就要停一下,冷静些,“整是要整的,但有的乘机报仇,另油添醋。虽然运动后有落实,不过有的又怕下次被搞到,以后工作“怕”字当头,劲儿也消了,工作就干不好。因为只讲运动,刑法也为运动服务。“
“你的通知有无发下来呢?”陈森转口道。
“没有发,听说要到回这里当税务局长,我也怕做这工作会得罪人,老想不干。:赖云昌说。
“什么会得罪人?按政策办事嘛﹗”陈森也有很不理解的事说。
“这一行所以难干,是因为本乡本土,一个人说不定会犯错误。如果回老家,没有方法维持生活,除了不干偷的,不干骗的,恐怕也会做些买卖。现要打官腔,这个,那个,这是炒买炒卖,那是违反统销统购政策,那个是国家专卖,那个是投机倒把,最怕就投机倒把,因为这条没有明显界线,多或少难说。一个人在没有工作做时,一家老小靠着你,不做一种事也无法。但按照税法的工作,在目前管得很多,好像市场管理也在内,每墟要请税管人员,打零工,做一天,算一天钱给他,东看西看,这不行,那不行。要搞国家资本主义,就要限制资本主义的私人商业,这工作又新鲜,又没经验,并不很容易干的。不比旧社会收税,在进市口通道,守着关卡,过一次税,万事大吉,叫资本家提些钱,商号帐部贴贴税花,他说多少就多少,生意又不限他,他又高兴。现在不 同,又是限他的生意,又要防止他走私漏税。他不愿,你又要整他。”赖云昌说。“任务又要完成”。
“旧社会就不怕漏税吗?”陈森不解地说,“他漏税得更厉害。”
“是啊﹗旧社会漏税,只要买着像我这个职位的,走私包私,也不怕,收一百,上交不到四、五十,漏税也漏不到自已荷包。过去买卖自由,没有叫投机倒把,跨行跨业的界线,由他去干,自然就有很多不同。”赖云昌说,
“这就给我讲清楚了,我对这些事很不明白,只知道以前的税收虽很多,抗缴的也有办法,新官不管旧事,老官不管新事。”陈森点点头说,自觉玩到意味。
“我在当红军的时候,也经常去做买卖的事,何曾交过一点税,他们互相只顾囊私,谁管到公事,也不是敷衍了事,那样的天下不败也会有鬼。”赖云昌说;“他们私人搞到了钱,政治犯也敢放掉啊﹗”
“不怪得前时代有一个警察发现了一个贩鸦片烟的贩子,从后面赶上去,赶到无人处,那个贩子从口袋里拿了二十块钱白银给他,他便回头不追。那个贩子叫住他说;”你懂事,得了钱便回头走,知世界,识时务,若你不甘休,请看﹗“他拿出枪扬一扬又按着说;”那就不客气了,“那个警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舌头伸出来,半响缩不进。‘好吧﹗你回去吧,钱还是给你的,二十块有甚了不起的事,去喝点烧酒吧﹗’说着各自归途。这件事也确是有令人深思的。”陈森是一个很通世事的老脚,就是以前穷了点,不争气,没说话的地方。
“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公事公办,做干部是人民的勤务员,为人民服务的。收税是为了国家,一点一滴都要归公,那在乱世,是不同的。今天运动也很多,谁也不能那样做,运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运动头就要叫你下水,领导也不倒处,可怕得很,有些人看也看怕了。我顶了一次,也很难受,在下水时,总感到从此休矣。运动结束,又觉不服,这个翻案,那个伸诉,真正忙得不可开交。”赖云昌有经历,老陈地说。
“你现在准备不返原单位了吧﹗”
“先等单位通知,以后再回原单位,也要取老小来这里一起工作。”
“一家人在一起方便节省些伙食开支。”
“不过夫妻不共单位为好,自已犯了错误,别人斗自己,她也不会看到难受,总有很多不便,又说包庇,又说共穿一条裤子,共一个鼻孔出气。又要迫着写捡举拮发,同个单或遭到些麻烦。”赖云昌说得有力,“我自已不曾有经历过,就着别人很不好意思,不说又说立场不坚定,有的还要上台拮发自己爱人,你说她情愿的吗﹗谁的肉不会痛,自已打自已的嘴巴。”
“你们工作不要一个单位,我们耕田的就在一个大单位,又怎么回避呢?”陈森笑着说。
“不同,你们乡下有些地主,富农,可以把他们当作话靶子,机关没有靶子,只要从谁人先发现有问题开始干。”赖云昌用手把桌子一击,砰的一声,把陈森吓了一跳。他听了也有点怕。“机关的活靶子也起不了作用。”
“有劲,有劲﹗”陈森连连作事,掩盖刚才的心跳。“有机会还要请教。”
“请教什么,我才要请教你,工作都是新鲜的。不比旧社会,有一套老规矩。现在是要革命的,前进的,所以要天天学习,才可跟上形势。”赖云昌他是一个有经历的人,他回想到革命队伍很多不寻常的事。有时会使他很激动,有时会使他很悲观的,你会充满着前途的美好生活,不会有任何畏惧。
这一天,赖云昌来到新的工作单位,任层云县税务局局长。他首先开了一个会,谈谈意见;
“同志们,我们是人民的税务员,为了人民的福利事业,为了整个国民经济发展,为了我们这个全民的国家过度,首先是需要为国家积累更多的建设资金。各利事业的发展,是需要很多资金的,除了国营企事业单位外,私营企业,在当前还占相当地位,数量。因而必须从这方面取得很大的财政收入。目前市场繁荣,很多农产的猪,鸡等产品,农、林、牧、副的产品,按照国家规定,必须纳税。有关纳税法的事项,这里不必谈,你们都是学习过了的。这里就请大家来谈一谈征收各种税的过程中碰到什么问题,在这里提出来,有的可以向上反映,有的使我们参考。特别发现有那些违反税章的犯法行为,更要提出来,要堵塞漏洞,为国家多收税款。”
“有一些商业有员,对我们税务所的人很不满,他说什么这样多税,又包不下来,包了又还要补税,工商税,营业税,所得税,工商费,摊联费,… …。有的一见到我们一门就冷眼看待。脸皮针也插不进,”同他谈话就说;“给你们做了,我们不能再做这生意了。但你坐一下子,见没有人来买东西,他就说;‘现在国营明码实价,多人交易。我们这里很少人来上门,你坐了这么久,有人来买东西吗?’这也是一个问题,怎样去核实他营业额呢?”一个同志坐在墙边说。
“这是一定的,同他收税使他的收入减少了些,他是有意见的。国营生意有威信这是事实。节制资本,使他们向社会主义迈进,过渡时期,不但要对国家工业化,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商业进行改造。这一条毛主席指出的总路线是要行的,有意见也不怕。他们多虚报,二本帐,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奇怪,我们要勤上门,观动静,抓乱子。他们奸滑,我们要更加想出办法,使他们哑口无言,不怕有意见,当然要讲方法,不是盲干。”另一个收税员说。
“也有一些农民对收税也有一些意见。比如对统购统销物资出售问题。专卖的烟叶,税又重,他们更想尽办法偷漏税,以多报少,分二个地方放,卖完又去拿。又说级外烟,上烟的价格与下烟的价格相平,你走开他又分开价格卖。还有的纳了他的税,有意见,还扬言要记住我,见机报复。有的还气焰嚣张地把烟拿走说;”不卖,不卖,但他到了那间铺头又卖,或在半路又卖。又一个说。
“问题也会看到一些,我们也要眼明,发现线索,要抓住不放,这样就使他们少漏税的机会。”赖云昌喝了口水,还在继续说,“有的要没收,或者扭送到税所来,进行罚税。”
“对收税来说,墟日最忙,三日一墟,市场又挤,物品又多。市场物质多,农副产品不论那样都有,看来形势很好,不知以后会不会一天一天多起来。”一个同志很高兴地说。
“当然物质越来越多了,按现在新银币换算,一斤鸡才六角或七角,一个猪肉才五角多钱,三、一四分钱一个蛋,鸭才三角八角分一斤,牛肉一斤才四角多。到了下午,三角钱也要拉人买,物质丰富打税容易些。因为物质多到市场才可以卖,互相挤,买的人也要到市场,有比较地选择,不到市面上场卖,就难打税,他偷偷可卖掉。”一个同志说。
“政策这样下一个时期,物价只会低了。但看来搞了合作社,物质又有些紧一点,不知为什么,不搞合作社,又有人要卖田地,搞了又紧张。如去年四月和今年四月,今年比较可见荒情。”一个男同志说。
“农业合作社是毛主席指示的光明道路,这一条路是走集体农庄,社会主义大道。不过我们也要理解,新事物,有人想通,认为刚分到的田,耕得好好的,又要合作,心中不高兴,在田里不肯和原来这样卖力,你出工我才出工,互相牵制,这样比如一个单身产,自已行动惯了的,有了家,什么样也不比原来方便,吃饭也有一个时间,互相约制。但当然谁人也不会把单身汉和有家庭来比较,自然有家才好。这个初级社会就如一个家,以后可立以永远不败之地,大家走共同富裕的道路。”赖云昌说。
这时会场一时哗然,下面各种小声议论纷纷,一时不能镇静,各抒已见。有的看法,认为合作社会使物质紧张。因为有人会闲了起来,比如有了这个大家,就要多设干部,社长,会计,各种人员一大帮,小经营的可一搅子包下来,吃多少算多少,节约多少。公事公办,吃不完也要自已花掉才甘心,糟蹋自己分下的才罢。不是自由发展,个人的食堂可吃什么,煮什么,公共的就不行。吃不下的就倒掉,或空着一顿,或勉强下来。但这里一条新路,人们会习惯了的。也会提高社会主义觉悟,来适应这个形势,就是说革命的老黄牛,只愿干,不计报酬,不计地位,这样的人多了,谁还会去为个人的利益呢?社会主义就会建设完成了吗﹗
“静下来,静下来”,赖云昌击着桌子说,“这些有关大政策的事,我们也一时看不清楚,你们要相信,以后人们会提高觉悟的。不信就有苏联为榜样,他们是我们的老大哥,我们有社会主义阵营,世界人民也是会走向大同世界,包括美国的工人也会支援我们。为了防止二极分化,使广大的贫下中农真正得到翻身,我们还要记着还有八百万没有解放的台湾那边的中国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世界还有多少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民。我们不但要解放自已,还要解放全人类。我们才走完长征第一步,我们要在十五年建设社会主义,二十年建设成共产主义。我们祖国很有利,我们的国土都接着共产党邻国,不会受到战争威胁,只有很短的边界线才和非共产党国家接壤。海洋线很长,这些是有利因素。到那时我们过着幸福生活,永远感谢共产党和毛主席,饮水不忘掘井人,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现在有山歌唱。社会主义介下哩,耕田就用拖拉机,你休息着也会得到果实。只要电扭一扣,什么都会来了。”赖云昌说,“到那时各取所需,你要什么有什么,还有谁想以财,发财就因怕有一天没吃的,以后胃口越来越大。”
“这样的时代那多好啊﹗阿何伯笑着说,并把热水壶拿到桌上说,”这样的日子我不知可否看到。
“可以,可以,你才六十岁,现在有吃有穿,八,九十岁总可话到的,到那时你也不会老很多,生活好心里宽,快乐过晚年。”赖云昌用大拇指翘着,一个手摸着下巴,说完笑得连口也闭不上。
“那我多干点也愿,我这炊事员也做多几年。”
“干炊事也是干革命,这是社会分工。”赖云昌很老诚的说。
“做饭也叫干革命,没有枪,不曾打过仗,”何伯不理解,也是头一次听到的。
“为建设社会主义出分力量,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添瓦,怎说不叫革命。这种革命才更加艰苦,只怕也会有人要掉队的啊﹗只想自已小家庭,没有看到革命的前途。没有到多数人的利益,就会掉队的。也有些干革命,打反动派很积极。解放了,想回去分田,过好日子了,不愿再过有组织有纪律有生活,这是不对的,干革命,不论做那一行,都是革命工作,是革命的分工,何伯,你说对吗?”赖云昌问何伯点着头问。
“对、对、我不识字,不做饭,做什么,叫我写不会,叫我算又不会,各显其能才对。”何伯笑得闭口不上,连连点头地说,
“现在已经九点钟了,茶市还开着呢,可以出去活动,可唱歌,可玩棋,散会。”赖云昌说。
这段时间形势还很好的,物价不会有高,不过有一些紧了的现象。因为这时基低很厚。土改后,除了分得了大量劳动果实外,土地还家,经过几年努力,确实还是有史以来盛世时期。谁不感谢毛主席,谁不感谢共产党。
这时期有一户原评地主时清了物资,家中已被扫光了的地主邓绍云,因为他开着制铁锅的炉厂,铸的铁锅头很畅销,几年间又生活改善了,买回了一间店。他也这样说;“高利贷剥削来的物资,应清还,现在又打帮共产党的工商业政策,使我生活上又得到大改善,好转。今天真好,不怕子孙变坏,禁了三大症,嫖、赌、吹皆不用自己管教。他又没什么血债,几年过后无人过问他,管制他。他以前的老婆离婚嫁人去了,现在又娶了一位识字的未出过嫁的姑娘叫王青娥,她父亲是恶霸地主,已被枪毙。她看中这勤俭老实的老板,这位老板不识字,过去要请记帐先生,现在切遇到这个有文化的做内助,真有如鱼得水,姜公遇文王,一个有主,一个有助。这间工厂有工人十多个,是出产名锅远销国外,香港等地的好贷。现在销路更为广泛,因为是手工拉风箱鼓火的,国家还无去经营这类工广。
话休絮烦,且说城东有一个女乡长,今年才二十四岁,人生得美丽可爱,是一个标准而有才干的姑娘,名叫朱平,她还有一个弟弟叫朱信,他姐弟二人只有一个母亲在世,父亲也因年去世,没有直系的其它亲属。朱平从小比较硬性,从不高攀什么高朋贵戚,咬紧牙自已做赢人。她自已只靠一亩薄田,一家三口只,勤勤恳恳倒也可以过活。他的弟弟从十三四岁就学挑担送贷。农闲时他二姐弟就在城中穿窜干活。什么帮墟工,打杂工,临工、短工、也可以,只是出卖劳力。从她二十岁后,生得更为美丽,虽然简装粗布,但就像那塘污水,出水,连花一般,那些有一、二个钱的,烂仔,流氓,天天跟着,总想勾上她。但她从不有邪心,大方刚正,言语桃不动,钱财也当等闲。可谓篱固犬不入,无从下手,只得怕休。她只爱上村上一个单身汉叫陈章,此人很能干,也识字,身体很绝壮,可谓一个纯实男人。女人的眼睛很难衡量,她不知爱的是什么标准,那些有文化很高的人,她嫌薄弱,瘦小。那些有钱的公子她嫌流氓丑态。因而选来选去就像她最合适,她母亲不管什么的,她自已满意就行,这也是不自由又有自由。选对象虽不是十全十美,只是在相比较之中选一个,谁也不知怎么会爱上你,一爱上你就是山盟海誓。难分难舍,终日缠绵如丝。
一日晚上,朱平和陈章二人来到河岸的柳树荫下,陈章用手搭着朱平的肩上,另一个手摸着她的下巴,二个人凝视着,陈章很细声地说‘“平,你为什么上不要,下不要,就爱我这个家无资财,人无博学的这样一个人,凭你这副外观,也可嫁一个很… …。”
朱平打断他的话柄说;“又来了,各有各的爱,世界上没有一律的美,也没有一律的好,各有各的爱,有人认为红的好,有人认黑的好,都是一种爱好。有人爱动,有人爱静,这也不奇,这怎可像秤子一样,多少都不行的斤两标准。”
“我说你真像一朵美丽的鲜花,过去有人说花是美丽,第一个把花比作美人的人是天才,第二个把花比作美人的是庸才,第三个把花比作美人的是蠢才。我反对,我说把花比美人永远是一个美丽的比喻,也永远是一种天才。万紫千红总是春,年年也是若此。见有花是人人所知,花有各种美色,花又是包含万象,一种树开的花也有各种娇艳。一个人,一副面孔,但他的风度各有不同。花的美丽也永远描写不尽,人的心中的花是永远美丽不会凋谢,批评家怎么可以说是蠢才,这个一也才是蠢才,新的东西才叫好吗?象仙一样,这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像戏台上的,这又是装扮而成的。这种质量的美,就是好像可爱,但又不能拿,惜不离手,轻而怕摸不过瘾,重又怕摸按坏了。花…花…美丽的花,百看不厌。”陈章二个手掌托着朱平的美容,要淡淡的月光下,显出了如云莫踏,天虹莫拿,如心莫测,如电莫触。他的意下,真不知怎样去写啊。
“有的中看不中用,一个人的爱也是有爱质或爱象的,有的人爱他的钱,不怕自己被辱,爱情本是纯洁的,就像那美丽的鲜花,说真实些,就如莲花需要,洁白清甘的雨露成珠一样,不容那污浊之水相染花容,自己需要什么人来要一起,是不能用他的钱财而论。一个人生得浓眉大眼,奸诈险恶,怎可相称呢?有的虽有地位,但形如大汉,言语不通。幸福生活怎样建立。二者不知音,如何欣赏民间之爱?有的虽有高深文化,但这种执性,呆性,痴性,不是也很讨厌吗?况社会发展也并不都依文化高低而定职,文化的高,没有适合的用场,不面对现实,不如没有文化快活。历史上有因文而死,有因武而亡,高的文化,未必中进士,不识字的,也不见得不能入朝。岳飞枪桃小梁王, 不得中武进士。李白言辱考官,不送礼,也还是白身。虽非科举出身,有的亦成千古忠良之范,有的亦成世代文魁巨星,因而看法安可以一时而定。社会道路是曲折的,昔时之名利,今已成痛苦,地主是为了钱财,日喜进百,进千。等到评阶级时,恐怕又成嫌钱多,恨他不能够立散,化整为零,不存一文快活。现在过后,又在想它了。也是一时,一时的事儿。”朱平也可是一个有些才学的女人,人们怎会知道,她平常并不喜欢的和人多说这些,今日这种场面,她想到做人的事情,她高兴啊﹗希望啊,这人生竟是怎样,真耐人寻味,追求的。
二个人坐在柳下石头上,河流的水声,平仄不变,为他们判奏,这是生活认识的畅谈。停了一会,陈章握着朱平的手,把她的手托在自己的耳门上,朱平侧着身子靠近陈章用右手换着他的面颊,二个人的心卜卜地跳。一会儿,他们二个人又平静地各坐在对面的石上,陈章感到甜蜜地说;“社会上好像也有春夏秋冬,过去叫做过劫,各种行业也有兴衰,过去有句老话说;有千斤之力,不如有四两之命,只要有地位或者有财,就可以享福。现在就要有好的身体,能干的毅力,才最可贵。有些这去地主的三、四太太,现在挑起担子,才知道没有学到劳动最是苦的。她们担着担子就哭,一身子软了下去,不挑又不得吃的。有的干脆嫁给老贫农,依靠老实的劳动力养活她,这样的事我也见了几个。”陈章停了停,“她是自愿的吗?我看这个自愿就难说的了,你说不是吗?她在登记结婚时,声声说自愿,实标也是潮流所迫。”
“过去用高利贷剥削人的财主,不如叫儿子读书,有一个人卖田缴儿子读书,缴到大学读书费,几年间三个儿子读了大学,到解放时家财早已完了。他这家人现在三个儿子有的在大学教书,有的在科学技术单位工作,薪水又高,月月有钱寄回家来,看来读书也不错。有一家叫儿子在家管长工地主,现在他儿子已经成了顶替地主分子,多少不值呢,”朱平说,“这是世道变得不利以他了。”
“读书也要看做什么事。如刘山留学法国,被蒋介石看中,当了国大代表,险些 儿送了命,幸得他有同学在府保住他,加上他是植物学家,有一技之长,同样可以为社会主义出力。另有一住张先生到外国二次留学,蒋介石叫他当二省的长官,但他不干,实际是见他的归向以谁,结果被谋害了。我想二省的官给他当是假的,刚毕业为什么会这样重用呢?看他野心如何,仍属韩信贪封王俟否。人重用人,第一是亲信,自己人,然后才在自己人中选择有才干的,二省的长官都不干,岂非欲夺天下吗?行干也是以各个时期而定的。如、鲁肃、周瑜、吕蒙、张昭,也各有不同的才学。不同时期所占地位不同,这也不奇怪。未卜他的内心,意思是指鹿为马,当然马不是鹿。一个伟大的人物,要做他的事业,要有很坚强的毅力。要和他同心的一大帮人,才能成功。不是单看赵高的指鹿为马为奸臣,他以此而欲已才算,要看一种事物没有和社会现实相适应时,马和鹿那一样才行,不能单作动物而比,其社这不是平常的事,因为政治的事很难难衡量。读书就以读数、理、化为好,这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事。但亦也能在一般人之上,谋得一生干一番事业,不会白过一生,也不会在天下变异而有砍头危险,成了枉死城的不白魂鬼。”陈章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子朱平的话打断了。
“我也这样想,我本来也只想在解放后认真耕田,建立一个男耕女织的家庭。如果有机会,从事文艺创作,把这些社会的现实写出来,该多好啊﹗这是专业作家所办到的,他们在上,不知老百姓之心,有些作家只是认真写作很多书的扬弃,也只是什么主流,人民的意向,没有写社会的零碎事情,新出现的社会状况,会出现那些矛盾。如只按政策指导思想歌颂脱离现实,会使人不知如何做,领导以为真有这样思想,越干越大胆,从虚上加虚,岂不是怡误上面。比一个例,本来有些人不想一下子入社,希望自己再耕一个时候的田,不用别人管上管下,一个人为了散漫而耕田,却被管住了,却把他说得早已想入社,这是他的愿望,他的申请。当然不能说这样情况没有,结果然上面步子更快了。那里还无巩固,又步下一步,上气不接下气,有人说你怕卖给田,政府不可给田契,就提出一个时期一调整不能解结吗?有人有田不会耕,少人耕可组织帮助队或借给人耕,世上无闲田,社会物质多,价格便宜,比没有物质总好点。大家一起饿就平均吗?至以要如耕有了机器,人可以懒了,田就不要了,那是很遥远的事。又是另一种天地了。”朱平把自己的感学觉和看法说出来,其实她也没有主见,如何是最好呢?也找不出答案。年轻人也喜欢想虚幻之景。
“我看学了数理化也没有用,今天这些学问只能为国家的企事业用,一家子的说的是什么分配。你会的不叫干,不会的又要干,叫改造思想。不比各显其能,到什么地方也有人会用你。自己也希望干老本行,我看耕田现在又要走合作化,到处有人管你,任是深山更深处,也是不见自由人。就是理发也要有单位。一个理发的师傅闹个体,不入社,斗争了几次,叫非法理发,因有二个学徒,说他剥削工人。”陈章认为现在了没有门路,要找一个适当的职业,实际不容易。
“就是挑担也要入挑担小组,不然领不到担子挑。这里的领导也要收一些小费用。”朱平笑着说,“最好还是到乡府来干了,我原来因为斗地主积极,又会说话,土改队的同志对我教育了不少,要我站稳立场。以后群众选我当了付乡长,这也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有很多无赖的青年都想来搞我,见我是乡长,是女干部,求爱的又多。自己天天要出来工作,夜间又要开会,走动也很不方便。我说我已有对象,他们不相信,今天你来说,明天他来说,可以说接应不暇。”朱平说着低着头,把身子靠近陈章面前,陈章乘机把她抱着说;“那我要来保护你了,结了婚,请些人来吃糖果,宣扬出去,就会使他们绝望了,你也安全了。”
“对,我也是这样想。”朱平点着头细声微笑地说。
二个人今晚转抹角总算入了正题,这是一个美好的时光,河水的欢笑声也伴着他们的欢乐之中。他们好像掉进蜜蜂缸,一身都甜。
朱平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十二时了,她刚一上床,才准备要睡下,就听到有一个人前来叫门;“乡长、乡长、乡府出了事,请立即去乡府,很多人在那里等着了,只要你快快前去。”
朱平一听此语,立时起身,复穿外衣,自已出 。出到门口,一见不好了,就要缩回去,这个人立即上闪用手扼上他的颈项,并卡在胸前将他的二个手压着,当即用手怕塞住了她的口里,拖着出来,听来是二个人作案,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待续)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
朱平被疑勾特线,
李青实是行凶人。
相敌相仇皆有因,相亲相爱岂无由,无然不是无相爱,一见钟情列子多,不爱任你百相求。人生不知往何去,只任长几向东流,不到东海不罢休。
话说朱平被二个人半拉半拖,来到河边。这时正是更深夜静,无人知晓,呼救也无法,口中寒着布块,手又被扼着,不能动弹。来到这里任由他们蹂躏,心中叫苦,自己一生清白,不想今晚被人强迫奸污,心中有万丈火气,不得而伸。到天将亮时,一个人说;“结果了她免生后患。”另一个说;“为贪一时之乐,何换无穷之悲,以后洗手不干,她知道是谁?”
“你可不知,她出门也可就认识我了,对不起,一不做,二不休。”另一个又说;“不要结果别人的生命,人事也不能致死啊﹗”二个人正要讨价还价,朱平心中知到这二个人的声音。不能语出,自己忍着通苦苦想;“死了,倒也干净,现在有何脸目见人,只这不白之冤啊﹗何日见天… …。”她正想间,头上被一捧打来,顿时已不知人事,昏了过去,以后怎样已不知。
这时刚天明,有一个卖菜的叶老伯,六十多岁,要去赴早市,眼睛又有点花,正行着,被这个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啊呀﹗原来是一个人。”一摸,满身血淋淋,吓得魂不附体,大呼;“来人啊﹗这里出了人命啊﹗”一时惊醒了附近的人,因为也有赴早市的人来了。大家一看,原来是一个女人,摸着心头有些热,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人来说;“快叫公安局来人。”不一时已报告,公安局来人拍摄了现场,并按手续圈下外围,忙叫人将她送进医院进行抢救,医院的事暂按下不提。
公安局的办公室进行侦破会议。并邀请到任秋光乡的治保干部李金泉同志,正乡长叶宁参加。
公安局长陈飞说;“现在是研究侦破朱平被谋杀案件。首先将可疑分子排排队,看那些人有牵连的,都把名报上来,先查一查贫下中农阶级队伍外的人。”
正乡长叶宁说;“根据情况来看,陈章常和她来往,就在昨夜有人已见到他和朱平手二个人在夜间十时后还在柳树下的通道上跑过来。是否他们二个人有什么迫奸不成,老羞成怒,起了恶心,把她杀害呢?按情况来看,这很可能。陈章这个人像猎狗一样,经常去闻狐臭,自己不知自已是一个普通农民,想去和乡长谈恋爱没有自知之明。她目下不过多人求爱,拿他做挡箭牌,慢慢选出乘龙佳婿而已。前时一个连长级的军官,她也不要,这不是她的眼架子高吗?我看这晚恐是不知怎样把她骗到那里行事的,除此之外,别人就没有什么线索”。
治保主任李金泉接着说;“这可不能依据朱付乡长为人光明正大,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嫁有职位的人,不一定眼架高。各人的志气不同,她热爱农村,愿在农村干一辈子。他也向我说过;‘一个人的婚姻有一种不知什么引力吸引着,只要你爱上一个人,就很难,转变了。’因而她一贯不愿随便和男人谈这些事。按照陈章的人品,他是高尚的,虽是农民,但有能力才干,也有很好的风度。因而他二个人才经常在一起。我看这起谋杀事件,多是一种阶级报复为主的。应该看那些被斗争过的人中去查,他们有仇恨,蓄谋报复,有机必行。”
“上面二个人的意见都值得考虑,不过看 也有不成立的地方。作为阶级报复来看,斗争很严重的人很多,积极分子也是很多,并不是朱付乡长最突出,为什么要从她这里下手呢﹗可能还有一些无赖的青年,因求婚不遂,欲性发作,行骗强奸。我看必要从这些人中的一些线索上去查才是。”另一个公安人员在后座上说。
“这女乡长不知有无勒索过别人的财产,答应什么事情而未办到。是否钱财上的争端,也不能排除,也应该访查。”另一个公安员说。
“另外应该看一看,这位女乡长有无和匪特搭线,敌人会不会打入我们的内部,利用我们的干部,刺探我方情报,了解民兵情况,或者乡长后来不干,被他们杀人灭口了呢﹗”又一个侦察员说。
“杀人灭口?是啊﹗共产党员随时也要有阶级斗争这个观念,这是必须查证的。曾经破一些特敌案件,和我们干部有些勾结。”治保干部李金泉如梦初醒地拍着大腿说。心中好像又看到阶级敌人在破坏。
“这方面你有线索吗?”公安局长陈飞问道。
“有一次我看到朱平的家里,朱平和简新这个恶霸正在说话。我去到时,朱平就骂道;一这个地主鬼不是花心塌地,经常来缠我说想法给他脱掉?(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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