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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命运谁会知道的呢?她一点不知,她年幼,她很快乐,可喜。她从乡下来到城里,看着很多风物都有不同,父亲又是中学教师,桃李满天下,自己长得有一副娇柔的身格,成绩又算班里前十名,她了好像随着知识的增加。美丽也不断增加。有的, 学幻想着自己成了一位王子,独占着这一美丽的少女,还怕其他人来抢,恨不得二个长着肉翼飞向广阔的天空,这是多么自私可笑的想法啊﹗
这个小女孩子叫廖春英,是廖广的第二个女儿,她来到学校以后,起初和凌子山很要好。凌子山的成绩全班第一、还会讲很生动的故事,从小就有语言专家的称呼。张庆欢虽是高了一册的班,即高了一班,以后学校不分春秋班,只取秋班,张庆欢又和凌子山等共一班,始后一年一届,称为某某届,指学年。
这些同学经常都到张庆欢那里去聚集,张庆欢住在机关宿舍有一间独用的楼,上面有很多革命故事画册,像一个小图书室,而且因为他父亲从汕头每日寄有生活费用的钱来,他只有一个儿子要负担,比较充裕,他的堂姐和堂姐夫,不但将这些钱用到他身上,自己也花些钱给他,只想他不会想念爸爸而寂寞,故每天有些小朋友来他家,他为以为怪,反而觉得闹热。
在这几个人当中,梁远峰是比较大些岁数,发育也早一些,又是县长的儿子,他有自信的地方,他看到王云美也会触动春心。这些小同学见云美是一个官眷,虽有恋慕也不敢去想了。这县长的儿子,又有些好面貌,这就应当门当户对,他们该一对儿了。这是合理的想象,有道理,也是按规律安排,但社会按不按规律向前发展呢?生活会不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社会、会不会一天一天进步呢?按照现在形势,人民大有希望。社会的曲折,就会使很多人的理想幻灭。现在没有战争的混乱,就是没有什么方针政策,各人自由发展,照理也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所以人们的希望,也不是凭空设想的。战争如果没有结束,人们总是得过且过,准备下次战争如何逃命,不敢有什么过好日子的念头。人心是不能拿战争和、和平的时期相比的。
人们盼到1949年,以后中国进行了土地改革,分田分地,人民有了生活来源,反了贪污,浪费,官僚主义,改变了那时军阔作风的残余。事实在这个运动前,有些干部的作风也很恶劣,和地方百姓接触,总是;“这个、那个”“妈的、鸟的、”也令人可怕,通过运动,这些作风改了。人民和党又打成一片,这一新的局面,使人们多么快乐,这种局面,使人民寄予多大的希望,这种局面,使人们准备下来干多大的事业,这种局面给国家在国际上会提高了声誉,这种局面会使党的事业欣欣向荣,一个强大昌盛的大国巨人,就会屹立东方,使一切反动派,帝国主义发抖,发抖吧﹗可不令人兴奋吗﹗
彭进昌从牢房里放了出来,他分到陈公祠为住房,原来的房子已被分给穷人去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媳妇,小孙彭凤田做一家子,彭家彬是在中学教书。他家也按人口和当地农民一样,分到几亩田和一些旧农具。分田由最穷的人先选,按总亩数平均,不能多分,依次而分,地主可分到挑剩的田,多为坑田,瘦地。然而私人耕田,世上无闲田,分到一个人一个人管,瘦田不到几年也会变成好田,这是有信心的。有些好田也会分给地主,因为各人有各人的住房,山所,由各人自便选择,相调。比如有一个贫雇农叫他选择分东西。他什么也不要,选了一个锅铲,人们问他;“由你先选一件,为何不拿最贵的皮祆,而拿这小物?”他说;“你知道什么,我就没有这家伙用,皮祆我不需要,我没功夫来穿这个,耕田人,这个不适合用,一年四季我都穿单衣可以,穿了那个不叫我冒火吗。”这个讲法也是讲实际的事啊﹗也并不是说他老实,地主适用的古董虽抵钱,但有何实用呢﹗一个人生活也是和环境各样相结合的,并不是只取其一。有些人适以山中讨吃,有些人适以水中谋活,这是不奇怪的。如果硬迫着去,会使人发生很多痛苦的,不可不知。
彭进昌到家里,他的妻子,儿媳妇很高兴。他的妻赖氏,望着他瘦瘦的人身,长胡子,呆了一阵才说;
“好、好、改造,事取重新做人,不要再想发家敢富的道路了。”她说着棒茶给他喝,并示意他除下身上的已久未洗的衣服。但还是很有希望的对待目前生活。
“当然要好好听政府的话,政府宽待我们还分了房子,田产,也可生活,儿子还是被重用,当了教员,孙子也还去读书,生活也不会吃紧。”彭进昌说。但也怕说错话而惹麻烦。
“你的儿子多不敢回来,说要划清界线,最少还要三年不见面,待摘了帽子,就可以回来团聚了,三年五年也很快过的,现在我们就只做自己的事算了,也可何等点小买卖糊口。”赖氏说。
“钟叔明一家子怎么去呢?”彭进昌说。
他本人已死,你是知道了,他的儿子钟铁林还是在外地工作,据说他的儿媳妇也要调往外地去,在一起工作了。大儿子充当了地主分子,在家受管制,他的小老婆已嫁人去了。叔明的小老婆带着钟继传嫁到贫农张大奎家里,生活也很好,这张大奎从无娶妻,老工口子也很好。也未曾见面,他是乡下人,离这里很远。还有那二个儿子去了香港,无消息。看来现在土改后,生活也已定,安心生产,并不成问题了。有的坐牢的也判了徒刑,被判管制的就留家里。目前有的互助组成立了,但地主,富农是不能参加的,我们只能靠亲朋来帮一下,临时帮工,这也不成问题,我外家也有耕田的,现在生活很可以过。“赖氏说着叫孙子彭凤田煮饭,杀了一只鸡,暖了壶洒,也高高兴兴地合着吃一顿团园饭,从此以后,自耕田,生活可过。
紧张的时间确实过了,商业大的商号,有地主成份的,很多都关门了,有些地主的蒸尝店,也已贴上“封建”二字,由国家经营。原租用者交租还用地主的价格收租,以谷折钱分月上交。就按当年价,一定不变,因为谷是稳定价的,国家保障物价稳定。小的商号还坚持下来,一般原来已不清工人的店,因为市场又旺了起来,风平浪静了,又有一些地主的子女上门来要工做,因为他们只望二餐,故所以这些童工听话,工钱又少,一时又请了二、三个工人的店又有了。国营商业主要有布店,百货大型的公司,饮食行业多数由私人经营,药店也由私人经营,小商,小贩各业皆有私人经营,是政府允许的。
层云县又有了一些改革,第一、多开了一条街道,建设了一些新店,多数以地底卖给私人建设,由国家出标卖地底。折城墙的石头,火砖卖给建店者,这样既起了新店又拆了城墙,增加了街道,扩展了市容,还有是建了大的市场。第二从外地组织了许多旧投资者,以地主资本家,没收的或派营指定电火机器,成立了层云县电火局,供应电灯火力。还从梅县组织碾米机一套,进行火力加工米机厂,这是山城的第一步的前进。人们也听到了有线广播的声音。一座寂静的山城,已有了一些响亮的声音,人们确信十多年后的祖国会有更巨人大的变化,现在只三几个年头,就有繁荣的象征。生活怎不是一年一年的好下去的,这是每一个人的希望。
解放后戏剧有了一些限制,第一次上演的是斗争地主的小话剧,歌剧。除了这些,就有舞蹈之类,花鼓等革命小唱,这些看厌了,层云县第一次由县中学排演了《白毛女》的大型戏剧上演,一时惊动了层云县这风雨城,当时还要用汽灯布景,多样的没备都用借。学校为了赚到一部份钱,用强买票的办法,每间商号要劝买几张票,每张售价一万元,演了些时候以后,又自由卖票,前座每张伍千元,中后座三千元。这出戏演了上百场,看的人都喝彩,都说大型戏好看。也因没其它戏好看。而且人们也才知道什么叫地主,地主都有金满缸,银满柜的,是能依势迫得别人家破人亡的。而这县的地主怕打死人,因为要吃官司,不用抵命,也要被官府勒索钱。有的因一条人命弄得逃亡,顺为家产被弄光了还不干休,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地主,因为谋夺了人家二亩地,这个人有二兄弟径不回家,买了枪,时时扬言要用命来交易,吓得这个地主总怕冷不防的被人收了,捉又捉不到他们,他可以逃,穷人又无挂带,自己却逃了和尚,逃不了庙。他死了一条命,自己一家富贵,死也不值得,结果还是叫人同他买好,还了地,安了他们的钱银,才算平息。地主是和乌鸦一样,天下一样黑,其实这还可以改造的,那些通过教育的地主子女,有的也是革命英雄,这也不奇怪,而乌鸦子孙永远是黑的。大概是有所不同吧﹗
还有那白毛女被他害了,但斗争黄世仁也没有打他,说理斗争,就是死刑,也没有打他这是党的政策,人心所向,此戏演得合情理,人人爱看,在当时有百看不厌之称。
以后又做了《不上地主当》的戏,教育农民不能和地主,富农密切交往。说他们有变天的帐和不死的心,大的反动地主,大的地主,日夜还想念他们失去的天堂啊﹗这戏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进一步分了阶级界线。
还有宣传在朝鲜战争中,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中朝人民友谊的戏剧《阵地战》这戏也很好,布景有鼓声作炮声,火药熏烟,亦很有新鲜感觉。
宣传婚姻法的戏《桔林相会》、《小二黑结婚》、《罗汉钱》都是很好的时装戏,着重歌颂党和人民,鱼水一家,和时代新事。
这些很好的戏,人们又看厌了,想到旧社会那些古装戏,又有了露头了,古装的心域更宽,表演自然,含蓄性深,有味道,不会出口就关政策方针。
层云县,旧时有一班戏脚,准备上演《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戏就轰动了全城,人们的渴望终於实现了。这个千年流传的故事,人们可以把他们的戏大意背出,但为什么还会这样引人看呢。这是人们一种欣赏,人们渴望着自由。婚姻是家庭的分支开始,另一个小家庭的建立,决定未来的命运,因而人们多么渴望婚姻的自由啊﹗社会应为此铺平道路。
然而,婚姻的自由也不是没有条件的,社会的发展和生活条件,自由的婚姻又有不自由的因素。比如;一个人的职业不稳定,生活的曲折,不会造成婚姻的苦恼和失败吗?不能把罪全归於情义上,这里有很复杂的结构呢﹗
社会是整个生活条件的的基础,什么地方什么名流,制度就会对各类的事物取弃,适者与不适者会有不同的遭遇。适与不适,也构成人的命运,有以因一失百,也会有以一得百。
三年恢复时期,已经整好了战争的创伤,农民分了田地,耕地已有新的生产动力,商业进行了补税运动,整治了奸商,打击屯积居奇,商业人员已经纳入被打的地位,国营企业逐渐上升,这时的形势,有了欣欣向荣的趋向,物价平、且稳定。
陈寿今日很早起床听着儿子陈早起说;
“今年第一次要耕自已的田,看着点,不要乱跑着玩,要帮活了。这田工时间不用一个月可做完,不足人力就请一、二个人工。其余时间就做小贩,这样农商相合,生活才会过得快好点。
“我不想去玩了,学耕田,做生意,也可为活,不交租,我怎不努力,现在我多拾些类肥好自己的田,永远归自已所有。“陈早起说。
“归自己所有?耕一年,算一年,如果要走苏联集体农庄的道路,看来田地也不是自已的”。陈森一手抓着扫帚扫地,一边说。“以后当农业工人。 ”
“集体农庄那就好了,我们要搞一个农庄的事,还不知要多少十年,现在发了土地证,安心耕就是了,为什么要怕呢?我长大了,也不知可看到否。”陈早起拿到粪箕装垃圾说。
“反正生意要做,学会做生意就比较真的,耕田有时年的好坏。丰歉不同,看来生意不怕风雨。解放后没有大资本家欺压,小生意也可过活。陈森笑着吸着烟掘指划算着说。
陈早起不高兴这种说话,因为做生意长年没有一点空闲,不如耕田。半年辛苦,半年闲好。平均一个人一亩地,很容易完成,要早要晚自己掌握,行动自由,不须拘束,不受限制,按时落种,那是多好的呢?凶自己对那终年不有完了止境的工作很不中意,他说;“耕田虽大干,也有大停。而做生意也是微利的,何必做他,卖一粒糖仔,赚不到二厘钱﹝当时二十元忻挥腥寺蛞惨醋牛谧牛盍钊颂盅帷!背略缙鸺Ψ炊宰錾猓灿凶约旱目捶ā?br />
“你学懂什么手艺可度生,生意可持家,有了生意,怎么不好,考官不到秀才在,一手耕田,一手做生意,有时做其它手艺,各显其能,谁不愿早日发家致富。”陈森教着儿子发新家。
李氏听到他父子说的,气着说;“发家致富﹗刚有了吃的,就想要富,你有什么风水啊﹗我跟了你一世都穷,现在打帮了共产党,分了田分了地,也不是你有什么样本事搞到的。现在分了些胜利果实,肚子饱了几天,鸡毛又想上天。要发要发的,命不赢人,你就任是苦,也是得苦一生的。你不看到那些地主虽被分了物资,他们白手成了家,终日都东跑西跑的,不用做什么,现在又很松动了。有的把被分了的店用钱买回来,这不是风水好,也是运势好。我看你们勤勤俭俭就好了,安分一点吧,能保住这样生活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是说什么话,你敢看衰我吧吗?我虽没有文化,想也想不过别人。那是政策允许的,解放后发的不算剥削,他们发了的是合理的,你有什么可以阻止。大家一样竞争,社会的物质就会多,你出一点,他出一点,社会物质堆积就多。你购多一点,他购多一点,社会物质就会紧张吗﹗”陈森也有了看不起女人的说;“他们人事广,先发了,我也可随后就到的。”
“对问题我们还是一理半解的,人可就可,人不可就不可。谁知道怎样变,今年芋子送今年的饭,以后到以后才打算。”陈早起有意调解地说。“发了家,有物质,就要上市卖,物质多了,就便宜了,因为他们的富是体现在物质的。”
“你们在争吵什么﹗”彭进走入来哈哈地笑了,并自觉地拉陈森到厅坐下;“告示你一个消息,粮食要统购统销了。你家中还有粮食就要卖掉才好,每家要查一次,看库存有多少粮食,然后分配粮食或吃粮数时间核定,都按有标准。按你产量多余就一定要卖给国家,有任务的,我们农民就不知怎么了。居民查你存粮数多少,如有三十斤存粮,你每人每月吃三十斤,你家三个人,可买加六十斤,以后确实不足才可买多一点,名义上不限,实际上有限制。即不能个人屯粮食,买粮凭粮部买,起码也有了监视啊﹗”
“为什么卖余粮也有任务,不完成任务不行吗?”陈森有些惊悸地说,“不是自由买卖吗?”
“不完成任务虽说也可以,我看昨天有一个公审大会,叫了二个不卖余粮在和犯人站在一起,点了他们的名,问他余粮卖不卖,事后才放他们回去,这也叫斩狗教猴,不卖余粮就不好了。”彭进说。
“那个是富农分子。”民森说。“对待不相同吧﹗”
“虽是富农分子,是说卖全粮的事,这就不单说他们的了,以后政府号召的事,说要响应才是。不要和过去一样,人民不和政府打交道。过去除了打官司要政府,一般也不去找他,现在不同,天天要打交道。比如何时也不会见到买卖也有任务的,比个方,送也有任务,卖也有任务。”彭进说着把颈一缩,连摇着头,思想上也有了一些负担,但还是笑哈哈的。
陈森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不习惯,心想道;“不怪得评地主也有比例,其实是地主就是地主,比例也不合理。但谁敢说公道话,风火头,乖一点为好,看风化,不能乱来,这是在今天做人的道理,”
“过去有句话,没有强卖强买,为什么有任务,我也看不太懂这世道,以后又会如何?”陈森喃喃自语,抽着旱烟筒边想边说。
“不要管他这个,这都要慢慢学习,反正有富农地主顶在头上,有什么事,还要向他们先开刀,慢慢学,也吃亏不了我们。世界上总是以心相近,骂之若我,比如这种心你我皆有,就会骂你如骂我,那要小心便是了。”彭进说,心中也很乐趣。
“你看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粤剧没有?”陈森忽然转着话题说;“确实历史戏也要改了。”
“有,这戏不同以前。”彭进说。
“以前梁山伯和祝英台皆同到地府,吃了还魂汤才回阳世,现做的他二个真真死了。”陈森说。
“现在药店卖的返魂草是他们二位不愿给马俊喝返魂汤倒在地上,使这生了出来的草不死。”彭进说。
“这倒好看,人们也知道不会有神鬼,请问谁见过神鬼,有人说见过,其实无法再叫人再看一次,这是变幻的东西,有吗,不能为据,无吗,千年传说。就是高贵人物,有知识的,也都会信一些。看戏是要人间找不到的东西相接方成戏,完全按照事,慎真象也不成戏了。看古装戏,使人忘记自已目前的苦闷,只回到古人环境去了。看这些斗地主打恶霸,使人心天天不安,你不想,就虽是老贫农,但我总有些亲戚是地主的,而且天天看,天天做,好像也不雅,什么说着也要有一个完止的事,多说而厌,看古戏,是为了思想宽宽心儿。”陈森说。
“就是有句话,背后骂皇帝,是有了气,吃不消,但谁敢当面骂皇帝,若做个古装戏,就敢写骂些不合民心的事,写皇帝如何,怎样教育皇帝为人民,人民怎样爱清官,贪官如何可憎。但如果你说现在的贪官搬上舞台 ,就难了,你不成反动吗?因此做做古戏,舒舒情怀,从各方面使人知道做清官令人敬爱。有些观众现在是官,有些将来是官,不会空白的吗?教育些正气,为什么不好。”彭进心中有了很多思想,他觉得自已没有什么文化,原来也很爱听讲故事,讲古人如何精忠报国。他也觉得讲当世人就很难成为故事。讲着也不自然。比如你讲敌人就要讲他坏。讲人民这边就要一定讲他好,没有缺点,他的缺点也只是对敌观念不足的缺点,工作不够积极的缺点,阶级斗争观念不强的缺点,除了这些还有何可说,大局促了,再扩大缺点就不行了。“
正说间,忽听门外来了一个人,大声喝道;“你们在说什么古今长短,评古讽今,该得何罪?“
二个人一时口瞪目呆,不知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回
第十回
陈森被讯因何事
朱平不解爱谁人。
评古说今是非多,且把是非靠一边。
莫牵连。古时可以避尘世,桃花源里自耕田。如今迎风破浪须斗争,越是艰苦越向前。
上回说到陈森和彭进正说古评今之时,有一位穿着大衣,身材魁梧,声音洪亮的人进来说;“你们在说古今长短,评古讽今,该得何罪?”
陈森望见此人高兴地连忙起来,叫着进来,再重整茶具,再冲了一壶热茶,捧上一杯道;
“兄弟今日从何而来,为何如此高兴?”
“我刚从香港回来,因此时听说家乡大变,人们都有回家看望之心,叶落归根。旧早皆因负债,在家乡不得安宁,方去远走高飞,过安南,走暹罗,多少人过七洲洋,一连哭了几天,过去有句话,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真一点不错,”这个人坐下来,谈笑风生地说。
你道这个人叫什名谁,他是陈森的远房兄弟,叫陈济生,以前和陈森从小在一块儿相依为生,他只因癸未年借了地主的钱,几年间利上滚利,使他无法还他,有一天财主来到他家要债,他没有款还他,被他抢白了一顿,财主限他三天交出。他觉得这里生活已是无法维持,因此连夜打了包袱逃跑了。他在香港和资本家打工,已娶有妻,生了二子一女,生活还好,现在回来看看,也无带家小回来。百闻不如一见,才可定夺。
“你是昨天回来的吗?”彭进也忙让坐说,
“是啊,我也不想回来,那边已立有家,只是听说财主打倒了,看看光景如何?”陈济生说。
“这边看来就是有田者耕田,无田者可以做小生意,当搬运工人。听说有一些分工,当职员,干部就可以从农民中出去,当兵也可以。看样子大生意是不能做的,目前市场只容许些小生意铺子。”陈森 不很清楚地只评说一些。因为据当时分田时说,想做生意的,当工人的,也不要在家分田。
“是啊,外边就自由,你今日做这生意可以,明天可做别样。”陈济生说。
“我也说职业不自由,会带来很多苦处,比如一个人有时需要做这类维持生活,有时说做那样维持生活。好像我有一个舅父,原来教书,一辈子教书。现在说他伪党员,有参加三青骨干,现在回来家里,分了田他不会耕,只得去贩卖糖仔生意,做了几天,卖不到什么钱,划不来,以后又去卖米板子,又说这是统购统销的米类,不能做米制品卖。他又只得去卖小菜为生,看他没十几天改了几行,也得不到着落,如果只说允许做一项,不能改变,就会使他饿死,好要他的化学很熟,近日中学请他去当教师,但从这段工作的时间,如果他不改行做儿项职业,怎也活不到现在给你请回去。因而过以限制,也不会很好,有时是国家重要人材,也会受一点难。多少才子佳人,转了几个湾,才熬到功名,并非简单,安邦定国的韩信也有漂母乞食的日子,谁可箕定自己有什么风波没有,社会如海,人生如舟,水不定形,船不定桨。”陈森说。
“有些人想回来安居乐业,我看就要看十年以后,才知可否回来。”陈济生说,“你们看如何﹗”
“我们不知情况,按现在看国家就大兴,照这样的改策不变也会大好。不知道会改否,从解放几年来看,也有一些变化,那些想到解放了会享福的老干部,也有一些已开除回家吃老米了。他们的日子能和我们一样还好,还要差不定,他是有罪带回来的,还要防着他。”彭进说。
“这些不要说吧,今晚到我家坐坐吧,我有些事要回去,你们坐。”彭进说完告辞而去。
“言归正传吧,我想回来给我儿子找个老婆带到香港,你看可否找到。”陈济生说。
“现在香港客要找老婆容易,但要带走就不容易 ,现在人们皆是不思走。除非逃亡地主,还在想跑,他们怕以后还有日子使他们难过,他们有提心吊胆的思想。”陈森说。
“也不见得,一个人就要有自由,自由就是最崇高,为什么不想呢,香港繁华世界,谁不向往。”陈济生说。
“那也是不一定,有人说外边是猪狗地主,五伦不分,没有忠孝,仁义,只以取财为上。”陈森说。
“谁这样说,外边传说共产党先放糖后放姜,以后会一步一步加紧,把你们搞得不安宁,他们总要讲斗争,不证明父子兄弟,以后要搞共产,人人没有家,成为有国无家。”陈济生抽着烟,低声俯首地说。
“我才不相信,国民党时,地主迫债,土匪打抢,年年讲征兵,讲劳役。解放后,一切平静,为什么有这些事呢?就是搞共产,只要有吃有穿,共也罢,反正我们有吃有穿过一生就算了。”陈森很不以为意地说。
“会有吃有穿吗?一个共产就会使你倾家荡产,人平不力,水平不流,没有贫富贵贱,不久也会贪困。一个人没有特殊的享受,就不会有特殊的贡献,过去的人有了特殊的贡献,没有特殊的享受,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搞特殊贡献,这样科学不发达。耕地的人得不到增产的享受,就不再搞增产,长特下去,就会变得大家懒了起来,你说社会发达吗?一个财主组织一部分人去劳动,用各种办法去管理,就创造出财富。这些财富看起来是某某字号的,但总的也是国家的民生使用。互相创造,互相挤。有倒了的,也有起了的,但三国归为司马懿,那些人力物力,学习到的的勤劳,智慧,也一样还在。国家会逐渐富强。“陈济生据理相对,毫无畏惧地乱说着。
“不要提吗﹗这些话与这里政府不合,现在我们这里,一是防止特务破坏,二是怕地主报复,三是准备抵国民党反攻。我们古井也要上锁,水缸要养鱼,说怕敌人放毒,有可疑人要询问,地主出门要报告。“陈森听到说了这些话,心中不安地说。
“谁要在井里放毒,这也都是多怕了的,米行也不要卖米了,怕人放毒。其实人是有良心的,随便毒人有何意思,只是仇人相会,才有杀机,也有看得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地主没了财产,他想到子孙不肖,也不卖给光了,一场官司也不清光了?赌博吹鸦片烟也不会败了不成,有何痛心呢?那罪大恶极的又杀了,小地主又何会产生深仇大恨呢?”陈济生把肚里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地主子孙不会藏血衣报复吗?”陈森很不服气地说,还把手里的帕子一抓,表示不可放松。
“自然也有想不通的复仇者,但这也不多,国家是一个正义的,多少人大义灭亲的。难道前朝接后朝林把官儿通通杀掉吗?岂不是留任者,一样可以忠以新的政府吗?”陈济生也很认真地说。
李氏把晚餐整好了,配了洒,请陈济生吃饭。便说;“叔叔,不要多言了,国家的事也讲不完的,过去有句话,也事明如镜,前途暗似漆,祸到临头也不知,有何可争的,快来吃饭吧﹗”
“好、好、闲言少说,就来吃了吧﹗”陈森说着共同到席上坐下,“没有菜色,清洒也饮二杯。”
“洒逢知已饮,千盅不醉。”陈济生笑着了入了座,“不过你也不一定是知已,是亲人。”
“是有距离,讲实话,人们都想从国外回来,你们想从这里找人走,看来你有距离。”陈森在他的杯上斟上一满杯,用筷子夹了一块甜酸咸肉给他。“讲还讲,吃还吃,也可是碰上的。”
“不用客气,我自已会来。”陈济生说,
“我会叫你明白的,莫说其它,这里就不可竞争,平平地生活,这里会使人忘记发财,只是按增广所说,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其它不会有所求。大厦千间,夜眠八尺。但资本主义就要搞千间大厦,通霄不眠,还要想发大点财,精打细算,也是为了发财。”陈济生笑着摇头,自信,只知当别人愚了心似的。
一个是跑了大地方的人,说话自然不会像一个刚刚翻了身的人的心一样,这里一个很难谈得拢的问题,然而这种谈话若是传了出去,他们会得到什么结果呢?就在这一天夜里,有人报告了陈济生回来有了很不正常的行动,这不会令人疑问吗?他的行动已有了人监视。
一天陈济生刚刚上了汽车,要到惠阳落香港时,被车上的便衣民警,用逮捕证抓了下来,这使他也很愕然。这并不是心中有数的事,为什么要抓他,他犯了什么罪,人们也不知道。人也很乖,并不把车上的事传了出去,总怕如此不知不觉在车站登记了你买车票日期,随车上去抓你。这不是在电影里看到的事吗?不、不、也不是什么离奇的事,这是给敌人一种历害看看,敌人是逃不出人民的手掌,一切敌人也要落网的。
陈济生来到了监狱,看到这里是很污染,房内的犯人几天并没有洗澡,发出臭味,门外喝吆的声音,阵阵迫耳,自已就像在十八层的地狱。任何党的监狱也是没有自由的,人们会认不有什么时候的监狱自由,都是一种错觉。虽说没有什么刑具,但手铐脚镣也不会少了你的。虽没有规定可以骂犯人,但他要踢你一、二脚,骂骂你,你又有什么说的,可告谁人﹗他忍气吞声地想;“我回来没有做什么事情,又不是什么特务,为什么要抓我呢?难道我有讲了不合的话吗?讲话嘛,各有各的地道,谁的风俗,评古论今也不行吗?向总统示威呢﹗讲一讲不行,举手呼打倒呢﹗我真不了解,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早听我的妻子说,不要回来就好,今生今世还能再出港吗?海关关了,一切也都是幻灭了。”
陈森也被传讯了,他被传到公安局的一间房间,公安局长亲切问道;“你是贫农,立场在站在人民这边,亲不亲故乡人要打破,阶级的友爱才是真正长久的,不要被利诱了,你想一想,你近来有没有和什么人打交道?”
“我、没有什么交道﹗”陈森很诧异吃惊地说。
“没有,要打消顾虑,和敌人划清界线。”公安局长笑着很客气和蔼地说。
“界线我怎么不分明?就是土改根子,没有共产党,毛主席的领导,我就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陈森还摸不着头脑地说。心中也在冥思苦想的。
“是啊﹗我们共产党相信你,你是好人,不要被敌人收买了,自已纳入别人的圈套也不知,敌人是奸滑的,你活不觉会被人利用,这不是你自愿的,认识问题要有一个过程。”公安局长说着拿了一支香澡帮他点着了火,停顿了一会行说。
“那你是说我和那个堂弟有来往吗?”陈森忽然有了觉悟,探着问。
“是啊﹗你沾了些边,那就要认真谈细点吧﹗”公安局长高兴地启发着说。
“什么谈细点,亲戚的来往,也会有错悟吗?”陈森很不理解地说。
“亲戚是外表的现象,他是敌人利用的晃子,里面也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吧﹗”公安局长说。
“别人我不知,我和他谈的除了一些对现实不合的话外,并无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阴暗秘密的事。”他也似有点火了,但不好发作,按着性子强笑着说。
“对现实不满,这就是社会的基础,敌人就利用新建立的政权不久,钻空子来搞,想颠复无产阶级专政,这你不能不警惕,他们随时也梦想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公安局长很细经地分析着道。
“你不要罗嗦,他已经往香港去了。有什么事可找他。难道他犯了什么事,要找我不成。”陈森火起了,无中生有的事,使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样事。
“他虽跑了,但是跑不出人民的天罗地网,请你放弃幻想,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能执迷不悟﹗”公安局长贯彻政策耐心地说,双眼直看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局长,我也不知你姓什么,总是你所问我确实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陈森按着性子说。
“好,我姓钟,你可以经常来找我,想通了就来找我交待,你先回去吧﹗”钟局长说。用手示意,起身送客。
陈森说;“你们查到什么,可来找我,我等着。”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陈济生第一次坐到牢房。那木栅竖着的老式牢房阴沉可怕,一片黑压压,湿气熏人,那蚊虫的家乡,跳虱的安乐窝。使人臭味难闻。本来牢房也有卫生制度,但即因人来人往,犯人比较多,就是像旅店这样勤打扫,也难免会肮脏。只因这是知谁人住多久,过一日且一日,木虱的血迹到处点点斑斑,染在墙上,况且进来的人只思个人何日可出,并不知那里污染。中医有句话,思伤脾,忧伤肺,天天坐着躺着,这个肚子最会饿,比干着,自由的人就会饿得多。那张口,天天想吃,吃饱了还想吃,这里的人,吃一顿,算一顿,所谓生死未定,处理也不知如何,故人说;像监鬼一样饥饿比喻会食的人。你想政府虽有规定,每人每天可吃司码称四小两米,油一点没有。早上吃些干鱼类,下午吃斋菜,中午没有点心,有时还会受到克扣,实吃七两半,你也不能找谁去。这个香港佬,以前只怕吃油腻,又怕高蛋白,天天只愁吃不下饭,担忧自已脂肪太多,肥了身体。现在却是粗中有细,点滴归仓,那怕碗中还有万分之一的油点儿,也要用大半碗水冲出来喝了下去,那怕多小便几次,也觉得值得。粗的物质里也有优质的蛋白,一点物质就也有一点热能,绝不可浪费。他坐在这牢里,心里就只在想;
“我是犯了什么罪,我是香港回来,就是坏人吗?香港也有好人啊﹗他们不讲政治,什么党都有可以,我总之倒霉,不要回来就着的。原来我不相信回来有什么事,还有很多人要回来,都希望我先回来看看。不怪说,欲置罪与人,何患无词,来一个敌嫌,拘留审查,你又有什么办法,天心可知,我是明如昭雪的。”
“陈济生在吗?”一个警察说,并用锁匙开门,
“在。”陈济生立即站起来知道有事了。
“出去,传讯。”“警察招呼叫他出来。
“嗯。“他带着脚镣手铐,慢慢跟着出来。
审讯室用篮布布置,灯光雪白,黑夜里自已看不到上面是什么人,只听到向;“你是陈济生吗?”
“是”陈济生满不在乎地说。
“坐下吧﹗”陈济生听到好像是另一个人说。
“嗯”他坐在一张单椅上,面向火光。
“党的政策你知道吗?”上面有人说。
“不冤枉好人。”陈济生说。
“对,但也不会放走坏人。”另一个女人音说。
“好人和坏人不知有什么标准,我长年在外,不知家乡的敌人,我方如何分法。”陈济生有点怒气说。
“当然各有不同标准,你也不会不知道,不过共产党相信大多数人民是好人,包括敌人的堡垒中,有很多可以争取的人,你可也不做这种人吗?一个人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低头认罪。”原来那个男人说。
“什么叫低头认罪?没有罪也要低头吗?”陈济生按着心中之火说。
“没有罪也不会抓你来,难道我们会随便在街上抓一个无辜没罪的人吗?”那个女人声音说。
“我看我就是无罪被抓的人,”陈济生说。
“没有罪?不要假装镇静。还是老实交待吧﹗”原来那个男声音说。
“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有什么可交待。我在香港是良民百姓,安分守纪,自然那里做的公平买卖,你们这里也是犯法的,起码是财主,或者投机,或者无牌商贩,或叫囤积居奇,或叫炒买炒卖,都是你们列为犯法的。但我在那里也并不是犯法。”回来也没有做,你说我犯了什么法,陈济生按不住心头火没好气的说。
“你做你们的买卖,我们欢迎,探亲,观光,我们也欢迎。但根据我们线索,你和香港蒋匪帮特务组织挂勾搭线,回来活动,组织成员,这些我们已有大量事实,连你们亲人也纷纷拮发,义愤填膺。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你为何不向人民靠拢,回头是岸,重新做人。只要你交待,就会受到人民的宽待处理,会有工作安排,是要你的心,你的思想,不是要你的命﹗”
“同志,这里我不知道的事,不要白冤枉了好人﹗”陈济生无可奈何的恳求地说。
“什么样同志,谁是你们的同志,还没有共同语言呢﹗… …。”一个女人音的说。
“那就先生,… …。”他非常尴尬地说。
“现在初堂审问,也是和你贯彻一下政策,你再回去考虑,人民随时等待你的觉悟,我们也相信你会觉悟的。”那个男声音的说。
他又被送回监狱,还是和以前一样胡思乱想,我如果有翼飞出这牢笼,永远也不回头见。这样的不白之冤也会在自已身上发生,怎么能令自已容忍,不忍,又有什么办法?死了又不值,还不是乖乖地等待那光明的日子到来。
那光明的日子果然到来了。经过半年审查找不到陈济生有什么特务的线索,今天就要释放他,这是省专批示,罪证不实,释放可按其本人要求出港或留在家乡,职业亦有?(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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