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⒎嵌嗯屎冢幸饴胰硕俊=邢胄闯觯魇阋鸭L煜峦蛭锷ぃ蝗死茫魅∷瑁绾未χ茫骱斡镁撸扇沃伪毓谡矗酰允栏饔幸嬖铡?br />
上回说到陈早起坐着火车,经过坪石,乐昌,韶关,直抵祖国京广南站,回到广州。他从广州火车站狼狈出来,心无归宿之所,前路茫茫,心有余悸,不知此去何方,自已没有目的。且到街上走走,碰碰,随机应变。此时腹中正饥,见目前“沿江饭店”,虽不是名家,却亦可光顾,便顺便走入,取个清净座位坐好。此时亦是紧张之时,店中没有闲座,幸得此时尚早,得有空位。霎时面,顾客如云,把店闹得拥挤不堪。吵吵嚷嚷,各不讲礼,恨不得你去解手,也即占着等你吃第二轮。广州饭店规矩,早上吃早点,中午十一时到二时为吃饭时间,下午五时至八时为吃晚饭时间。过时责任自负,挂上清帐时间,暂停服务,就不得内进。
不一时、有服务员扛食品上台,按台位走着各人自选。陈早起也因饥不择食,不论粗细,也不认真去看,只取上二样,杂会饭。胡乱吃了,起位、那里自有人,去占着空位。他拿着结算单来到服务收款处,正要交款,服务员说:“六两米票,六角钱。”
“我没有米票,为什么吃饭又要米票了。”陈早起摸摸头,吃惊不知如何下场,心中很急。
“早已实行上十天了,你不知道吗,都是山区人来广州多,不收米票,搞不住了。”服务员唠唠叨叨说:“不要多讲,快交来。”
“米票我没有,请多收些钱也罢。”陈早起说。
“不行,米票怎可代钱,无也要借来。”服务员生硬的说,“如果没有要到派出所,去讲清楚。”
“怎么要到派出所?我不是偷你的吗,一时忘记带票会犯什么法。”陈早起心有怒火说。
“没有米票起码是来历不明的人,凡正当出门者,那有不带米票,有证明出差,还可吃公差饭菜。”服务员更是不客气的说。“这是上面规定的,叫理所当然。”
“就请原谅一下吧,多出点钱就是了。”陈早起说,拿了一块钱放下就要跑了。却被喊住。
“抓着他,他没有米票,睇有没有证明,流窜人员,要抓去派出所,服务员指着一个汉子说,
那个人过来说:“请到派出所讲清道理吧﹗”
“去就去了,也无须你抓,去就是。”陈早起说。
他们来到派出所,那个汉子说:“在饭店抓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们去审查吧﹗”说完便走。
“好的、你可回去。”一个派出所人员说。
“我并非来历不明的人,只是吃饭无米票交,就说要到派出所来”。陈早起自辩地说。“有什么道理,买卖只识钱。”
“你以什么事来广州,现在城市紧张,不准乱进广州城,买车票也要证明。为了减少城市物质供应压力,你已无事逃来广州,岂非无正当理由来广州吗?收米票,也是控制外来人口和计划供应粮食。”这个派出所人员很和气地说,并让他坐在椅上。
“我是从湖南上而回来。经过广州,要回层云县城。可以说那时是逃出来的,现在解决了‘共产风’。我要回家乡了。”陈早起有些屈气地说。
“啊、你是层云县的人吗?”这个人笑了起来,并有些客气起来。
陈早起还以为有通令要抓他,一时心中七上八落,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这可倒霉,走鬼去到城皇庙,到处碰壁,真是运气不济,到处有忌。”便道“我是层云县来的,又有什么嫌疑呢﹗”他强作镇静的说着。
“不是、你是层云县那个乡里啊﹗我也是这个县人,在秋光乡,都是老乡的,请坐吧﹗”
陈早起如释重负,高兴地道:“同志你贵姓,可是姓叶吗?我是城镇人,只因被水电站苦工迫得外逃,无法挨过,流浪已经年多了。”
“逃出来很多啊﹗我是姓叶你怎么知道?你原也认识我吗?”叶同志说,又笑道:“你先把米票还给饭店吧﹗我这里有,多少?”他并掏出米票。
“才六两,不要管他,我已有钱在那里作按,他不会来找兑吗,真火起啊,若不是遇到同乡不知又要增添多少麻烦。”陈早起心中高兴的说。
“也好。我看你也面熟,你也来过家吗?”
“对﹗你弟叶运,是常和我一起玩的,故很面熟,你为何干了此工作?并且来到广州﹗”
“那也不是当了几年兵﹗复员就派到这里来了。也好了,今晚在这里过夜,还是到其他亲人去呢?”叶振笑着,拉着他很客气的说。
“振哥,不必麻烦了,这是公家所在,住宿不便,我还是到处面去吧。不过我想问问,层云县目前可以回去吧,有何消息没有。”
“你坐下吧﹗我告诉你,前几天我回县城去探亲。从处表来看,变化是有变化了。第一件,水电站的领导,因为迫害民工,私设监牢,打骂民工,克扣饭餐,已被抓入监牢。据说各公社也要清查,凡迫害饿死人的,瞒产虚报的,有民怨的,一律要抓入牢房,要判刑。前几天县城还开了宣判大会,城镇公社书记被押上台,被人控诉,也像地主一样,绑着站在台下,者日作威作福,在台上宣判人,今日又作阶下囚了。”叶振说。
“这真大快人心,那我还有回家之日,没有想到,同样是共产党领导,他们也有这样日子。”
“目前还要深入开展运动,看来那时打人骂人的书记,社长,这回逃不出人民的控诉了。”叶振说:“还有是公社食堂,已经要下马,只是变成一个公共饮食场所。象城镇的,各人自已找钱买饭票,不包食,不包工,无钱无吃,可以退米票。因为公社化,大家的炉灶搞垮了,铜壶,铁锅也卖光了。虽然有些房产已归回了个人。但又因炼钢时拆得狼狈,一时无法修整,上面说要赔些钱建回。这也是只补回一些,怎可全补,人多了,国家那有这样多钱。补钱只是表示有错,你们可以再自力耕生就是万幸了。不要一搞小家庭,又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补钱并非能真正补损失,误了的工时才多呢。大家努力多干几年,目前怎会落到这种地步,荒了几年工,叫大家又白吃了,元气也不容易回升。那些公社书记虽是要处理,说心底话,他们也是不得不的。上面有了运动,人就不能自主了,不干也不行,早要垮台,层层如此。”陈早起坐在椅子上,心中很觉同情。虽然自已身遭痛苦经历,但也总知责任归谁。
“五八年以后,社会变化大,刘少奇在一九五九年当了主席,也希望加快改变这种状况。我看体制下放,还是他的意见也不知,只希望他有治国良方,早日定现恢复经济啊﹗叶振说。
“看来也有些风向,不过下面也难一时看清,到下来不知可否恢复经济。我看要到回一九五七年以前的样子,就难了,人心也已散了些。”陈早起说。
“不会的,人民始终是相信共产党的,十年前一生活也不会忘记的。看来刘主席会有办法么。周总理是一个大忠臣,朱德,彭德怀这一大帮良臣不会看着不管的,我们国家还是有希望的。”叶振站起来心中感到信心充满地说。“彭德怀顶呱呱。”
“人民斗了地主,怕他们反攻,就是穷了,也不愿敌人改变天下,这是一个有力基础。”陈早起亲身体会,“再穷再苦也得挨了,何必怀疑。”
“今天这里吃饭了吧﹗我去准备一下。”叶振说着便要出去了。并拿来了一张报纸给他看。
“不了,我要出去了,等下饭店的事,烦你去理一下,有粮票也可再给几斤我。”陈早起说。
“这里吃饭不好吗?但有事也可自便﹗这里给五斤米票给你,我写一张证明给人也以免麻烦。”叶振说着坐下写了一张证明并拿来给粮票。
“他乡遇故知,确实亲是加亲,什么到处为家,处处有亲人也是一句空话,还是相识者才能相顾啊﹗”陈早起笑着喜出望外高兴地告辞着。
“陈早起漫无目的,随便乱走,还是到大沙头码头去露天住宿吧﹗这里也可能可找些什么做的,干些本钱才回去也好,以免回去有忧愁之患。他慢慢来到大沙头候船室的大厅,挤了一个位子坐下,东看西看,看有无相识,我相类之人。他也流浪惯了,倒也觉得没大相干。
这时船到,人群一时拥挤,正在这时他看见一位小偷,去取一个老伯儿的口袋,正要得手,不小心被陈早起一抓,这个小偷大吼说:“怎么,干了你什么事,你敢管我。“并睁大眼儿。
“小弟,不要这样,你的眼睛放亮些,要打可来,要说也可来,我是不怕你的。”陈早起比着手儿说,“这二套功夫也可以打过你的,试一下吧﹗”
“这、也不用… …。”这个小偷看看力不过他没奈何的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江湖好汉﹗
这时一群人上来大喊着说:“小偷、打死他。”
“算了,算了、打死他也不是办法。小弟、你为何要干这个,没吃的,我给二斤米票,二块钱给你吧﹗”说完便拿出钱和票给他。“经后可要改了。”
“你真好心啊﹗有这样饶人的大量。”群众说。
“我想,一个人当小偷有二种情况,自古皆有,有些是本质为贼为盗的。比如梁山好汉,都有二种人,守江虽为贼首,卢俊义也是二把手,这一帮人并非能为盗贼。还有多少朝庭大字,也入了些伙,名为贼众,亦怀忠义之心。还有像时迁之类,李逵之属,实为杀人大盗,杀人如砍瓜,盗物如家拿,这又是一属。同为一伙亦有分区。我看这小贼,眉清目秀,而黄饥瘦,骨瘦如柴,多是天奈可干,故须饶他,不能加害,我实有怜悯之心,拿去吧。“这老实儿也同情地说。”
“请受我一拜,我真感激你老人家的过爱。”这小子泪如西下,大哭着说。“请问大名,他日一定补报,没齿不忘,只愿衔环结草相谢。”
“我也被你这种行动所感。”陈早起也觉悲伤。
“二位请过来这边说话,我有话相讲。”这位老头子招手叫他们过来门前的石板凳坐下。
“敢问高性大名,家乡何处,陈早起问道。
“我叫钟博,是中山医学院教授,因为前去惠州市看我亲人,张庆欢,因而答船此回。”
“啊﹗是层云县的张庆欢吗?我和他一起读书到高中,今年我才和他分手的。”那个小偷惊讶的说。
“你认识他吗?你怎会流落到此呢?”钟博愕然的说。
“我也和张庆欢一起人小到长大的,也是老朋友,我离开层云县时,还是他给我盆费呢?”陈早起也笑着说。“我怎能不认识你呢?并打量着此人。
“我叫黄应湘,是龙窝人。高中时才来县中读书,因而不识你,已是同学的朋友也已是老相知了。”
“那就好了,那就到我家去吧,不要搞得流离失所。风云济会,大家也要相扶,莫叫前途蹉跎。实叫人痛惜,大家谈谈,也好领会些。”钟博说着叫大家一同上了公共汽车,来到家里。
他们来到钟博家里,按了电铃,林亦出门看道:“你们怎的来得这样晚了,船有故障吗﹗”
“进来吧,这里我老妇人,叫林亦。”钟博介绍说。
“啊,拜见师母,有劳相扰了。”二个人共道。
“不要这样称呼了,何必客气,进来家坐吧﹗”林亦笑着很客气地说,并关了门招乎大家入屋。
“我们自已来的,一切自便,不用过烦。”陈早起跟着入屋,并很客气悲伤地道,自已看到自已一身臭味,人不见嫌,真有些过意不去。
“坐下吧,我们这些叫做老知识分子,白色专家,还要改造、改造。对工农兵少结合,不知你们的规矩,还请见谅。”钟博坐在沙发上,并招呼他们随便坐下,自已笑着说。
钟迎春出来道先问了声爸好,便去斟了茶出来叫着喝茶。林亦自已做饭。李小春也出来陪客坐谈。钟迎春问着二位说:
“你们也是从惠州市来的吗?这么碰巧?”
“不是、是在大沙头才相识的,这叫一见如故,钟教授实乃一位正人君子,见难相扶… …。”
钟教授怕黄应湘说出刚才的事,阻止道:
“这不见得什么,不要谈那些事,他们都是张庆欢的同学朋友,故我招呼来家,也好谈谈。”
钟迎春这小女子,是一个聪明,多情的人,既说是自已心上人的朋友,我如见亲人一样格外殷勤,心中幸福,口里蜜地道:“我父亲也是一个好客的人,二位和庆欢的同学朋友吗?“我是和他高中同学,张庆欢才学过人,能吟诗作对,心怀大志。他还写过一条诗给我,作我鞭策之言。且听:平生相知数几人,未振鹏程识我心,道长何嫌前途远,不忘千里惰寸阴。他对我多好,不想人生就有这些曲折。大志未成,先受其苦,流落外地,不是古人之漫游天下,实已成为天涯之流浪人,后景真是不堪设想。”黄应湘说着,白赏痛苦,眼圈儿红了。
“你们这些诗文我却不会,我虽不是文盲,只有几年级文化,实在也等于文盲之类。我对你们知识界的遭遇,也各同情,一个人不读书,也罢,读了书也想有个比试,按才录用,不想造成才有时,用才无所。这几年经济困难,工业不进,人才不能安排,使学生不安以位。学了文化到农村,有何作用。当然新农村有新文化。不过目前农村只有几个财会,记分员,其他还用什么文化?各人不能显示自已才能,吹着哨子出工,自已没有自由,终年终月,如何各显其能,难怪你们不安以位了。”陈早起同情说。
“你真是知我的心一样啊﹗我还在读高中这几年经济困难,家中的父母已被饿死,只有我的一个弟弟也差不多要患水肿了。我回去和食堂讲理,问他们为何克扣口粮,他们便说我扇动民心,被坏备战,和蒋介石集团一唱一和,帮了阶级敌人说了话。有违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教导,将我斗了一场,说我是敌人的应声虫。事后又将我禁在柴房,二天吃不了一餐,我被饿得无法,横下了一条心,只得拼着命,逃了出来。也是不止我一个人饿的,食堂天天没饭开,有时凡天给了几钱米一餐,各人自找。那万猪场的猪天天有死之,人吃着配给猪的米粮,死猪儿也只有干部捞到吃,社员看着饿。我觉得乡下土政策多,山高皇帝远,就用蕃薯割了一个假印,写了一张证明,也算给我逃了出来。”黄应湘说
“出来也没什么干的,做买卖叫投机倒把,一千元也只买到一百斤猪肉不到,查到了也要判刑。工又无可做,我也有些体会了。”陈早起说。
“一千元还要你说二千元,三千元。不是讲证据,报得多,才叫老实、迫得你照他们说了。听谈会社万猪场下放,各人可领回去养,有人领了猪宰了,天法养猪,有的有办法的,比如是食堂总务,粮所加工厂的,总之能搞些杂粮的,养了猪。一条猪可卖千多元,有人事的可没事,有些也被算作暴发户,说干部养猪,要算作贪污投机的。这政策你怎么可算定,真不知怎样做人。”黄应湘说。
“精神损伤真可以使人变病啊﹗我城镇有一个叫钟洪昌的转业军人,是小鬼出身,后来还去朝鲜服役,支援抗美援朝。回来到了银行当行警,取了个老婆很美丽。有一次我还见他拿枪要打死他老婆,威风凛凛。不想以后不知贪污还是收利诱,据说是三百多元。被开除了,老婆又打了离婚,一时就懵了,没有老婆无人管教,自已又失了主张,痛恨莫及。平时对妻子过以苛刻,这时悔恨大迟。一日一日逐渐变成呆子,常常到垃圾堆里寻烟头,布碎、破烂、去卖。他每月还有十元八元的残废费。但他拿过手三天就吃完了,各天给他棉胎,棉衣、他也卖来吃了,一年配一次,无法扶上他,久而久之,只得由他,也非不照顾,奈他已变成呆人,连说话也结舌了。多可惜,看来他还有可挨啊﹗陈早起说。
“这样大可怜了,这男子也大没志气了。”钟迎春心中怜悯地道:她大恨这无情的女子了。
“也不是那女子无情,她又嫁了人。这也是这个人原来有了军阀作风,动不动要用枪打死老婆,他把枪来对付自已人,不惩也不好,不过他无法生活,女人怎样跟他呢,青春年少,不是容易渡过几十年的人生。事情也确有二方面的,比如我现在有老婆反不成了负担﹗没有才快活,这也是人生道路所定我的。”陈早起说。
“这也实际的,比如我钟某当了教授,有几百元领,起码也是有优待供应几件物质。如果真正回老家,没有钱,自已又不会劳动,那岂不是也会落到那种地步吗?虎离深山,龙离海,这种景象亦不是不能设想啊﹗”钟博亦很同情地说。
“爸爸也知道人生的波折,所谓人海茫茫,前途不可自测,忧心忡忡,不可思义。”钟迎春说。
“我逃了出来,确也遇到了一些周折,我已几天没有吃饭了,今下午所做的… …。”黄应湘说。
“何心提那,我也已知你并非本质,没说我也忘了,快拿饭菜上来,吃着饭才说吧﹗”钟博说。
一时饭菜上来,有肉有蛋,这是教授家吃到的风味,他们边吃边说,很觉情投意合。
“你们尽量放开肚皮的吃,不用客气,我们总不会做二做四的,一见如故,没有隔阂。”钟博笑着说。“若不是这紧张之时,也不止这样了。”
“何必客套呢?我想,不是紧张之时,我也不会来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各自温暖。如何会天涯海角,有家难奔的啊。”陈早起说。
“我也是有这样想,人生如没逢到机会,实在是有很多可惜之处,还会落到不知如何地步。”黄应湘苦叹着说,只感到人生恐惧,前路茫茫。
“好好的一个世界,不知是谁献了这条策子,使全国人民,不得安宁,满朝文武又不劝谏,不能力排众议,若我在朝,岂可行此之策。我是派出巡按钦差,四处出巡,了解民意,收拾害民误国之官。访察下面,及时扭转乾坤方是。”钟迎春说。“我虽是女辈,也可希望做出惊天动地之事啊﹗
“这可不是说笑的,这是对现实不满。你怎知是谁人之策,又怎知没有良臣辅佑?其实下属人民反映事情不上,层层隐瞒,以致贻误吗﹗”钟博用筷子点着钟迎春说。“讲话也要谨慎些儿。”
“这也是不知的,不可造次。刘主席看来会有治国良策,三年内岂无喜报。”李小春说。
“汉朝天下会有中兴,刘姓也是有名帝子,看来也可上合天心。近来政策已有变动,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民心有惧,步子也慢,价格飞涨,一时难平,实是不忧已、已先忧国啊﹗”钟迎春也笑了笑,自有抱负地说。
“你说到那里去了,人民有主席,怎可说到皇帝上去,这也是不可相比的。”钟博阻止着说。
“是啊﹗我听说我县有人写了信到中央,叫毛主席要放宽粮食的政策。打回来被地方认为是反革命信件。正要查访,幸得刘主席说,这是人民呼声,人民叫要放宽一些,并非反对抓粮食,应当采纳,不应当做反革命信件。这件事才算停止追查。看来地方中央各有认识不同,这虽是一种传说,也未知真否,但不是没有道理的。”陈早起说“中央有这样的人,我们才有信心啊﹗”
“我想历朝以来也不会没有忠臣、奸臣、,随大流之臣,今天就没有不同的意见吗,为什么听不到一点消息,比如、彭德怀说有错误,是为民请命,只算忠臣,也听不到什么,事实不可知道。功罪如何﹗只是销声匿迹了。”钟博边吃边说,心中很觉奇怪,不可理解。
“只听说卢山会议,你知道怎的。”林亦说。
“国事多谈无益,还是另谈别样吧﹗”钟博说。
“听说目前备战,有些地主,原来放出来的。现在又抓入牢房,怕他们里攻外合。”黄应湘说,“我村里也抓了些解放前影响大的地主人物。”
“地主真的和国民觉是亲关系吗?他们又没注册。自古官兵才是一党的工具,地主财团不过民间之属,何以列为一体。论反动的人只有确有联系的内奸之类才为有罪之人,这也不论贫富,只以活动者才为他那线上人物。”陈早起说。
“你也真讲到家,我实在也不会希望他们到回来。安静些好,他们还没回来之前,我们也恐被这里人杀了,这不无辜吗?这里还是城市不太相干,若在乡下,各自为政。上面一有些什么布置,便要大作了,又有私愤。真是出生也要出在大城市,那里的人,王法只过等闲了。”林亦说。
“这真是一点不错,旧社会就有土豪劣绅,贼盗流氓,不讲理法。但还有恶人相磨。而今天一个人说了算,谁敢多说。我县有一个付书记,向上面反映了我县缺粮情况,被正书记知道了。就了不得了,发动了人来斗争他。说他右倾保守,向上面讲困难,不为党分忧,担子向上推。那些批他的人,惟命是从,自已饿着肚子,明知他说得对,也不敢照实说,只得按正书记说的去批判他,幸得没有戴上帽子,也把他说成是地方主义。因为他是本地人,说他没有全面观点,你说不是说瞎话吗。所以水电站奴役了多少人,做到病重,回去不久死了。就说病坏了,多难说话,没有一点正气儿。”陈早起说。
“目前读书都用陶铸同志的书作为政治读本,他还是有讲公道说的话。他同情出身在剥削家庭的同学,认为只要改造自已成为党的事业接班人,是会受欢迎的。一个人应该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这里不能单把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人就说是立场不稳。另外他还同情青年人的抱负,为着人民,为建没社会主义成为各种专家,是可以的,并非想成名成家就不好。要看为谁而做专家。我们要有无产阶级的感情,情操,要有远大理想。要学习松树的风格,不怕严寒酷热,永远长青。太阳的光辉是人们所需要的,而并非没有一点缺点,对任何事物还要出以公心来分析。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学的文人,有政治远见。这样的人,不知是否因为报纸杂志不登之故,其他很少见到有这类文章。”钟迎春心情很好,兴致勃勃地说。
“姐姐、讲得很好,解放十年多了,无边无际的阶级斗争,使我不能很好理解。怎样才能叫人相信我们读书人,多以国家民族为重。只要国家领导人是本着国民的利益,多少志士能人是会不惜一切去共同努力的。当然如果违背人民意志,就是正统也难以拥护了,难道千古以来,不证明了这一条真理吗﹗正气永存。”李小春说。
“这里是文化之家,我来此很觉荣幸。昨日我来到广州,实感到人生天涯难走,绝路无门。家已遭劫难,此去谋生,凶多吉少,广泛天地,寸步难移,以后国计不改,我等难免还会成为社会殉葬品,可能还会自绝以这无情的道路上。”黄应湘说。
“不要这样悲观,青年人只要挨下去,看出前途方向,何必说此话呢?”钟博很有力的说。
“这也是可能的,不是我不能挨苦,就是挨苦也不能,那里的工也不会给我做。有家难归,何为生计,我实在苦不堪言。”黄应湘眼中红了说。
“这也事实,我们同病相怜,我是没有文化的,苦和脏,还是不怕,我又无什么抱负,横竖求一天过一天,更无远大理想。像你们读书人,天天讲什么抱负,理想,要超脱苦海,置人之上,这却更为痛苦了。我也很同以理服人 你们,此后, 不如先回家一趟,看下来生计如何,再作定夺好吗?我看看在码头找个吃饭地方给你也罢﹗不知可愿挨那生计。”陈早起平心静气说。
“这可感谢你了,我是希望再另干一时,等社会经济回升,农村有些自由,不受欺侮,只可回去。那农村怎可挨,自已天天给他干,还像要求他们给吃饭,是自已劳动,何必被你分配。”黄应湘站起来说,“就是给地主干,也有一个工钱吃数,那里会要一点支一点,愿给就给、不愿就无。”
“这小哥儿可有社会经验,能在社会混,也是一种才学。假如有一天,我们轮到了,还要求你相帮,人生也难算定。”钟博大笑着说。
“这就见笑了,那会有这种事。”陈早起说。
吃过晚饭,大家坐了一会,陈早起和黄应湘便告别。钟博起身道。“二位不嫌贱宅,就可多来混混,只因目前备战之时,留宿又要报告,请见谅就是,明日再会吧﹗并非我无心相留。”
“不便打扰,出门人还不懂这些吗﹗”陈早起说。
二个人依然来到大沙头码头,陈早起说:“你早先给我把抓住了,不恨我吗﹗我也是怕你受人打的。老实说,我还是要保护你的。不过我见到你做这样的事,大没志气了,这是饿死也不能干的。”
“也实在的,我因为饿了几餐,心急了,也 了他人老气弱,以为可以捞到。不想是你救了我,不然我人生又干了一桩坏事,多不值啊﹗还是要感谢你的,只望你帮帮我就是了。”黄应湘说。
“我们可到码头,见老弱者,帮帮手运运贷物,得多少钱糊口。这也不是长久,但却不会损德,混熟了,工夫也会多的,不能急。”陈早起说。
这二天来,确也有些干头,虽不很如意,亦可捞些吃的,不过常常有派出所的,工纠队的人员查巡,撞着了要拉去收容所,遣送回家。这也很麻烦,如果真要回了,便可直撞去被抓,劳动此车费,就可有人送你回去了。
黄应湘已有些熟了,可自去经营。陈早起因为思家心切,便告别坐船来到惠州市,上船后,即到惠州市商业局属下,西湖边中药材店找到张庆欢,张庆欢见到陈早起,立即出来招呼,带到后园,坐下问道:“你别后无恙吧﹗混够了,又要回去了吗?看你也是一无所得的。倒还清白。”
“远走不如近爬,走出去混,只混过日辰,那有什么可捞。真巧,我在广州看到你的未婚妻的一家人,你可有福气,得此佳配。”陈早起笑着说。
“这么巧吗?我也自有惭愧。我原虽有些志气。看现在做这服务员工作,中药剂,和自已志愿大距离了,这虽是权宜之计,暂时成古时,做熟了,就过去了一生啊﹗”张庆欢笑笑的说。
“不要这样说,有志者,事竟成,怎可以此了却一生?看风使帆,目前先求谋生,这是对的,何必馁气。只要努力学习,自有成志之日。”陈早起很是老练地说,“不知会不会妨碍工作,我走出一下再来。”说着便要告辞,倒很通情的。
“也好,下班后来玩。我在西湖边等你,五点正就和你一同去餐馆共进晚饭吧﹗”张庆欢笑着说。
“好吧,老朋友,也不要生疏了,自便就是。”陈早起说
五点正、张庆欢来到明月亭,看见陈早起正在那里等着,便加快步子上前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这么依时,还是我来迟了,表示抱歉。”
“我反正无事,并不见得早了,你才真是依时。”
“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人生如梦,前时之事犹在眼前,少年想头,现在已成泡影。看来生活实在加有一番滋味啊。”张庆欢边行边说。
“解放以后,人们以为生活一天一天好了,不想今日到处出现紧张。农田荒芜,出勤不出力。我原来推销糕饼,现在一个月要吃一个饼子也难了。据说一个月每人配一丙饼类,发饼证,不过贪吃些糖类,每人每月才配一丙黄糖。”陈早起说,“物以稀为贵,越没有,越想吃它。”
“也是这样的,据说有病的可以配一些玉糠每人半斤,还可配几两咸鱼,主要是给年老水肿病人吃,还要医生证明啊﹗”张庆欢说。
“我听说县里有一个医生因为每天看病忙过不停,人们叫出诊,他说:”什么病,多给营养就是了。“以后说他破坏,经过斗争,还判了刑。看来这也不可多说,虽说他不是说你单说这二句话。一有事,八面来水,又说他是反动教会的头子,你想老西医生,多数也是入了教会的。”陈早起说,“等到以后有翻身,自已也已蚀底了。”
“大家学倩些了,何必去议论呢﹗不到你说的时间,说了不但没有用,反会画蛇添足。比如上面不说处理‘共产风’,你敢说吗﹗‘共产’是好的,怎可处理,这是最终目的,人云亦云就是了。上面说也有程度的,知止常止,终生不耻。再多说,会说你乘落实政策之机,大肆翻案,到头来你也可上当的。”张庆欢说。
“那不是吗﹗顺风使帆,看看上面意旨就是了。当然中央要我们讲真话,但我们怎可直按向上面说话。有的还说寄中央的信也不容易收到,如果设立一个机构,和地方政府不在一处的,专能反映人民意见的机关就好了。”陈早起说。
“我们是处在一个新社会,经验不多,一时怎么这样健全呢﹗人民是相信党和上级领导的。但你看到公社一级就难看了,为什么有政策也不照呢?打人骂人都明文规定不行的,还要做啊﹗”张庆欢说。
“你以前想写小说,现在你觉悟了。”陈早起说。
“觉悟了,写小说只照上面的思想写,反映不出人民意志。真正反映出来,又说是群众尾巴,我说反映要全面,尾巴也不能不反映啊﹗尾巴也是他们的思想,怎可切去尾巴来反映呢?”张庆欢说着大笑,“群众也是人,怎会长出尾巴呢?”
二家人大笑着,慢慢来到雁塔山顶,登上雁塔,望见西湖全景,心怡神旷,憾慨万千,张庆欢对景题诗一首,以助同游之乐。
临夜西湖日月争,黄昏夕阳谁先行。
红霞浩水同相染,古景新楼共一影。
惜今还重文明史,幢后何轻良策迎。
‘为二’实须机结合,登上此楼向上领。
ⅹⅹ年1月24日
他写完后交给陈早起看,自说:“此还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意思,一步不能登天,有一个基础,承认客观,不能急进,共产党的心是希望人民早日过着天堂生活,这是一种好心。”
“这种苦心,我们是领会的。我看每次变革政策都是忽然来了文件,没有事先讲几年的时间,行行看行否,反复讨论。通过人民代表起作用,人民代表从无到下面取得广泛意见,也无讲出上京反映的事宜。去也秘密,回来又是不知,只看文件,造成消息不通。人民的大事,实际也不必秘密,除了不能知的,也可有能知的吗。为何一概没有讨论,只一个县的事,就推行全国。”陈早起说,“人民是热爱党的,路遥知马力,这么困难了,人民也不会再想旧社会。旧社会的黑暗已被新社会冲洗干净了,光明还是主要的。你看解放后的建设,是多么大呢,才解放几年,就有了很多建设。从戏院,银行,大百贷店… …。风俗也已变了,实在是可喜的。若不是这二年的政策,我看那一个社会可同今天相比,实在大振奋人心了,这是多么可惜的。”
“是啊﹗你以为我想当作家,写些实际不足的地方,就有意见吗?其实并非如此,只有相信党的政策英明,才敢更实际,大胆的说。比如亲生的爹娘可以骂一骂,对别人便要客气了。骂父母不对,是痛在自已的心,也实在不得已。而且怀着尊敬受护的心里,有何毒心哉。”张庆欢边下楼的说,“这叫做一言难尽啊﹗”
“贫下中农不靠共产党靠谁?千年见证也是如此,动不动叫做忘本,难道要唯命是从的才叫好吗﹗其实谁忘本呢﹗我看有些干部才忘本了。”陈早起说,“这里上面最好是订些标准下来,下面按章,有据可查,就不会受某些人的意见折磨人了。从来那些无事生非,借运动搞人的人没有从严惩处,只叫被运动搞下水的人正确对待运动,怎么不扩大打击面呢。落实政策也只定个界限,到了时间就收场,所以每次都难搞清,本来法院有权澄清。但上面又无实令,亦难营到组织上去,你说是吗?又怕牵动面广。”
“我们就在这间茶室开饭吧﹗现在也可简单些了,赶早去吃,晚了卖完,也不可吃到的。”张庆欢说,他们二个入了茶室,寻了座位坐下。这里不比广州旺,物品也有相当的样数。他们叫了二个菜色,每人半斤米饭。边吃着边说,很是知心,虽是文化高低不同,有心相近,二人相倾,也很投机,还是心领神会的。
“现在话要入正题,你已是到了药店工作,也可从中学些祖国医学。目前中医落后,人们有很多怀疑。认为中医不科学,重西轻中,你可掌握些这方面技术,也是一个贡献吗?”陈早起说。
“这虽也说得是,但中药和中医不是一样的,我是讲中药学的。医没有掌握,行不通。中药是讲药性,中医是讲中医对病认识的道理,用药方法之类,这可不容易,并非我的志愿啊﹗”张庆欢笑着说:“我现在不得已而做的,怎会自动去钻研呢﹗”
“我有这个希望,看是否行得通。反正一个人也要有一条出路,改变人们的认识,做出实验,对人民也是有益的。”陈早起说。
“看一些时候吧,我的志愿还是讲思想的灵魂,人体的医治,我倒无心。”张庆欢笑着说。
二个人吃了饭、漱了口、他们顺着月色回到张庆欢住地,因为张庆欢自已一个房子,便好在一起住,不受干扰,也可自由谈心的。
“你莫以为我是已有工作,看来城市还要精简人口,说不定我还是要失业的。”张庆欢说。
“这怎可能,你兄长是干部,不可照顾吗?”
“这可不能的,以来的年限,还没转正的更在所列了,这是步子不匀,走了又要退啊﹗”张庆欢笑着说,并没有气馁的。“也是没有踏到实地。”
“现在工作是讲招牌的。比如你高中和师范,高中不在安排之列,师范生即是干部,名正言顺,一切中专也一样,故无可非议。一旦有利他们,你只得眼白白见着人上去,有何办法。”陈早起说。
“前二年人人想上进,读高中要望大学,以人他们读中专判死刑,没有再读书的可能,只有就业了。不想现在读高中反而无利,大学无望,社会就业紧张,就成了问题,怎可计较。”张庆欢说。
“有些民办教师,或代课老师,因为没有正式学位,干了好几年还只二十多元工资。又不可转正,无药费报销,按月拉工资。做一个月算一个月,一封通知书,你可回家了吧﹗那师范生来了一年转正,流鼻涕的也不怕,有正牌,就好办了,多可惜。唉﹗人生不知如何才对。”陈早起说。
“我若果回去,又倒不如你了,我没有钻社会的经验,还可能搞不到吃啊﹗”张庆欢说。
“即也笑话,你的背景好奇,怎会不如我,我又没有文化,做些什么无文化不行。”陈早起说。
“文化也只是一种表面的东西,真正的实学各有不同。你也有你的才学,这世事你已通明,处也有方,何愁不能捞吃的,倒也是碰运的。”张庆欢说。
“这次我回去,不知凶吉如何,且回去再说,不行还要出来窜窜,在家安不住,也无法的。谁人要出来荡呢,现在上江西也叫逃亡,我不会理解都是中国地方,怎叫逃亡?实在难说。”陈早起端了一杯茶喝着,很有感想地笑着说。
“名堂多了,你写信到中央,也会得罪地方,叫你目无当地领导,你可也无法了。”张庆欢把茶壶向他杯里斟了一半杯茶,笑着说。
“过去有句话,大人有大量,小官脚才不可得罪,气量又小,知识又菏,讲也无用。有运动来你倒霉,他点你下水,你可要受审查了。”陈早起说。
不觉鸡鸣报丑,二个人亦觉困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这里已经寂寂无闻了。
广州的街头上却夜半不静,人行人往。清粪拉垃圾的清洁员特别忙。汽车不不时驰过,不大光亮的街灯却是经夜不息。三轮车的工人还载着寻亲迷途的顾客,两头奔驶。那车站码头更是不可得闲,一片人声吵杂。路上行人,船车站的客旅,心不在焉,各?(精彩小说推荐:
)
( 铁笔判洪流 http://www.xshubao22.com/2/29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