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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会打铁转钳的,我看这不会真有的事。”凌子山低着头望着王云美说。
“好了,这些玩艺儿不要多说了,就说说以后当农民和分配职业的事吧,大家来猜猜,看以后谁的准确,展望以后世界,看谁的眼光够的。”梁远峰很有见识地摸摸胸前说。
“好,我赞成﹗看谁的眼光够。”张庆欢举着双手笑道。“这确是一件有意义的漫谈。”
“谁先谈,我看还是梁远峰,近水楼台先得月,官方消息多,加上聪明,推断比较精确,就他先说吧。”王云美故意看看他的脸容,睁一眼,使梁远峰无可奈何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
“我先说吗?也可以,就看以后建设了社会主义,大家按需分配,你们住着洋楼式的大房子,为国家研究着未来的科学项目。在茶余饭后,大小的一家人,夫妇和孩子们踏着夕阳散步,欣赏着那晚霞的余辉,送着那疲倦的心神,准备迎接夜晚的工作而高兴地渡过这短暂的黄昏,吐尽懒意。”
“人民会提高觉悟吗?人的思想会怎样呢?会不会还贪财,过去有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可还有验吗?”张庆欢打趣地问,这真正关心的事。“这里能否建设成的关键。”
“为什么要问这呢?”社会主义按劳动分配,以劳动的价值衡量,但脑力劳动就很难用什么标准衡量,人们会不会在这紧张处钻空子,研究人员会不会真实地干,因为人们的报酬一样。比如说写稿件了没有稿费,那社会也用不着稿费,一切不用买,而以分配,社会不会倒退?谁来推动社会,以什么为动力,人们会不会都希望多休息。用什么来剌激人们的劳力呢?这个问题我才关心。致以到了共产主义还有何可怕。但没有到这社会之前,又会出现那一个问题呢?这我是在经常盘算的。就说清一点,国家还有领导权的斗争吗?都是为什么工作,都是人民的勤务员,就会没有相争,也不会出现其它政策上的斗争了。张庆欢又说,又向凌子山点着头,示意是否如此。
“社会主义要靠觉悟,有财产就会形成阶级,故人们没有什么财产,像学校一样,也没有什么奖励,人人也在勤奋学习。”凌子山说。
“在学校勤奋学习,也因为社会上有报答的不同存在。此如不识字的工友和一级教师,这些分别虽然不比资本主义国家的悬殊,但总还有区别。有区别,人们就会在允许的情况下的区别,也有争取。但这种争取也会形成压近不压远的,只在这一小圈子内占上风就算。成了小小的头子,也会心满意足,一人不会有天空海阔的贪心了。比如一个大资本家,按他本人目下的财产,几十世人也不个使完,但他也不会停止经营,而且更有信心干得更多,更大。”张庆欢似有什么体会的说。
“以后社会上没有犯法的了吗?公平了吗?还有人会犯错误吗?如果每个人都遵规守矩,没有相争,各人干各人的职业,那也是一个极乐世界一样,会穿衣吃饭的活佛儿似的。”王云美也想得这福的未来,感到很兴奋。
“我还有一个想法,到时人也不会有三衰六旺了,一生人都很平隐了,不会有什么灾难。有病有人民医院,各人一业,互相交替,生老病死,自己一点不用理了。如果这样,做人不算轮回受苦,不用超脱,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灾劫了。”梁远峰补充似地说。
“这是一个美好的社会,我们要共同奋斗。我们可能要在下星期三宣誓入少先队。到时还要演戏,剧本是《小白兔》和《金鱼儿变好了》二个中型话剧。凌子山担任主角,老师还表扬他自己作的小剧;《不忘学习》和《没有闲》对教育学生认真学习有好处,思做自己编,自己导演,自已主演,这样的小剧目很好,说到了小学生的心灵上。”张庆欢恐怕别人不知他的好事,有意在此作介绍地说。
“这有何子不起,自已编的实际,我们看一个人的生活是创作的来源。只要言者无罪,就可以大胆,以后我在社会生活,就安写社会上的东西了。我还有一个想法,到了以后,生活这样没有风波,这样平坦的道路,要写的是什么?”凌子山说。他觉得写作要写生活的实际,才能明理。
“到了那时才知,没有实践怎可预知。”王云美翘着嘴,调皮地道;“你现在能否算定你能否读中学,以后的事难算,还不远的事看有无把握讲准。”
“生活是平坦的吗?这是我疑问的事。”凌子山到底心中有数数。好像生活如海,不可平也。
这些同学一直谈到十二时才合伙儿在楼板上铺上的大席大伙合睡下,王云美自睡在那床上,河水不犯井水。这个时期他们常常这样的,因为每天都有这样的争论,从无休止似的。
第二无正好是星期天,凌子山来到小时同学陈早起家中。这时陈早起因为读书不识,没有心机学习。父亲叫他做小生意为生。那时物质丰富,到处需要人推销商品。这时又有一些食品店还是自己的私人生意,给人的利润可三分之一。故陈早起天天去卖糖饼。凌子山也有时同他去卖,主要是做伴,讲些题外话儿。有时凌子山还买他的食品,二个人分食之。陈森是不许他吃的,按卖数交款,故凌子山照样出钱买,分而享受的。
今日子山来到他家,听到陈森和他的妻子李氏说;“昨晚开会,要我写申请入初级社了,入社要交地契,我也不知怎么办好。”
“有怎么?叫申请就好办了,不去申请就可以罗。”李氏若如无事地道。
“那就不是这样啊,不入社就叫单干户,以后什么前途也没有了,加上别人都入社,买机器耕田,你自己还用牛耕田,这才不好意思了。”陈森吸了一口烟心中如吃蒜状地道,一边盘算着。
“才分到田几年,又要上交了,岂不是说话不算数,分什么田,发什么契,还不如叫借。”李氏说着,一边还在洗碗。
“我也也舍不得,田耕得这么好,又要归公。”陈森说。“若不望机器耕田和子女的前途,也不想入社。就不入社也无法子,工作队开会头天讲,谁不通就在那里做工作。看来大势所趋这样好了些劳动的,据说地主富农还不得入社呢﹗”陈森说着心中也有舍不得丢田契的。
“猪姆过得,猪仔还有过不得吆﹗反正不是我们的才最上等,我们入了社,就无法耕田,我们的田分在别人的包围之中,既要联成一片,就把田送给他们,我们不要田,改做生意。合伙耕田,也无划算,行动靠人指挥,怎能样分呢,主要我们在城中居住的农民,乡下耕田,调度也很大。如果能把田相换,我们就可入。你看城里的人所分的田都在乡下,都有是一些解放前地主东买一块,西买一块的田地,这里一丘,那里一丘,屋又不近,给人欺了也不知道。”李氏嘟哝地道。
“我也这样想,现在物价稳定,不比解放前谋生这样困难,没人压迫剥削,那儿也可以做吃的,解放前没田就惨状。今天没有田、有田都可以做食,没有区分,社会的制度不同,大多数农民有田耕,没有地主的收租,粮食多,价钱便宜,没有什么高利贷剥削。我看政治好了,田也不大的问题。过去说衙门钱,一陈烟,是说做官难做,生死不定,怕江山有变,现在不怕了。生意钱也不是三十年的了,现在看来小生意还有做,可以谋生,耕田钱万万年,是说人要老老实实耕田,现在看来不一定。当干部也好,做小生意也好,都能稳定寻吃的。”陈森数着竹托里的糖糕儿,边数边说。
“就这样决定了,入社就入社罗。”李氏好像发着权威的说。
“今晚要做《包公审郭槐》的粤剧,抓紧紧办多点货,勤点做生意,靠这样食吃还不错,又不用打税,百分百收入,做小不做大,一边卖一边买。犯不了什么法,收入也不赖。”陈森说说笑笑,也很自得悠扬。
“今天先去卖个上午吧。”李氏说,
“好,我和你一起去吧,今天是星期天。”凌子山说着和陈早起一同出去了,“我也中意听听世人的生意语儿。”
凌子山和陈早起出到门外,就看到自己江老师被公安人员用手铐铐着在街上走去。
凌子山看着这种情况,心中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已的班主任,会犯了法呢?他讲书很好的,知识很丰富,给学生的印象很好,在学校抓紧老师的这种事好象也发生过几次了。有些老师原来也说是犯了些错误才来学校教书的。好像也发生过几次了。有些老师原来也说是犯了些错误才来学校教书的。有的是科局长干部,现在做一般老师。同学们只知道他们的一些来历,是为了什来了的呢?犯了什么错误,同学们是不可能知的。但同学们总觉得奇怪,这么多错误可犯,过去的错误不多。士农工商各一业,不做土匪、不反政府,一般好像不会犯什么。解放前只知当红军,与红军接触是犯罪。现在他见到从学校到老师,不听说犯什么错误的人,好像很少。作为一个小小的儿童少年人,是不会理解这复杂的真谛。
正在这疑问之际,一个同学叫王万先,他是五华县人,刚割来学籍不久,是和凌子山同桌的同学。这时他来到子山面前说;“江老师听说犯了普选法,要判刑了,因他搞破坏。”
“什么叫破坏普选,我不懂啊﹗”凌子山惊奇地说。他实际还不知道普选是个什么。
“你为什么一下子这样傻了的,什么叫做破坏普选都不知﹗”陈早起像老练样大笑着说。
“为什么叫傻仔了呢?”凌子册诧异地问。
“破坏普选吗﹗就是人们要选他,他又叫人们不要选他,这不叫破坏普选吗﹗”陈早起笑着道。“我说既是普选就是叫普遍的选人,选人总要有商量,叫你选不选,他听你不听,这也不叫破坏,我就是理解从那一方面叫做破坏,还是他不准选,他自己去选。他要选,他不去选呢?我现在还想不通啊。你为什么说我傻,不懂不能装懂的吗,这叫事实求是啊﹗”凌子山还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儿。
“是呀,这样说来,我也不够理解了。”王万先也有些费解的样子说。
“啊﹗”陈早起回答不了什么地笑了。
“我们三个人也不去卖什么糖糕儿,总推说卖不了就算,反正也是正常事的,且到王万先家中一坐,讲讲世道儿也顶有趣的。”凌子山说,望望他们的表示。
“好、好、”王万先高兴地举着手推着陈早起向前走去地道。“这也是难碰的机会。”
“不用推,会来的吗﹗”陈早起很赞成地说。
“下午二个人帮着他出去卖一阵,不就完成任务了。”凌子山提出建议,便他安心的说。
“卖给不完,自己吃,也不怕。”陈早起说着,三个人哈哈大笑地向王万先家中跑来。
“现在我们都有个差别,以后你不读书,怎么会识字,消灭三大差别怎么消灭呢﹗以后要有消灭知识分子和体力劳动者的差别,城乡差别,工农差别。”凌子山边走边说着到了王万先的家,三个人进了屋,拿了凳子在门前的檐下坐下,陈早起把饼托放在一边。
“我看怎么不可消灭工农差别,只要把工人下放到农村去学会务农,或者农村建设好了,大家都要回去耕田,工农差别和城乡别也会缩小。起码从思想上消灭差别。工厂有制度,农村自由,谁不想到农村去呢?”陈早起笑道,“比如读书我读不了,这样卖糖仔,自由自在,也没有什么作业,纪律,卖不完就拿回去,又不怕迟到早退,也快活着呢﹗”
王万先对这种生活很是厌弃,总怕自己没有体面职业,做不上第一流的工作者。看来自己还没有想到怎样去缩小这些差别。他望着陈早起笑道;“照这样的自由自在,社会上没有一个促进事业发展和限制不平衡的章法,被领导和领导的高低之分。我怕水平不会流动,巨浪因风大,水暴是洪流。清泉纯可爱。细流使人愁,污水闻可怕、平湖月色清。同样水也会不同,我看平者不会动,没有高低,不会争取,不知会不会产生前进的动力,总要有人说了算,才会有一个主见。”
“人怎可和无性之水相比呢﹗人有觉悟可学习,新社会有新风尚。社会是一个改造人的大学,怎能么可相比?人可以进步的,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共产主义风格,会越来越多,社会主义的建设就不会难了。你看革命先烈,生死不顾,他们又有什么利益了呢?也不是靠政治教育﹗”凌子山也搬了些道理说说。
“你想、现在才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当中,社会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经过二个三个、四个五年计划,社会的发展真不可想象的了。”陈早起说,“我不识字也可做工作的,社会有分工、有的工作是要知识高的人去做,有些就可知识低的人去做,人的性格也有所不同的啊。”他指着炊事,勤务工作样子比喻着说。
他们正在说话间,门里进来了一个女演员,她是层云县业余剧团的演员。解放前她是广州省粤剧班的演员,是有正式培养的正台老倌。因抗日时,戏班散伙,剧团中途就各自寻找去路,她来到这东江嫁了一个小学教师,相依过活。解放后此教师在县税务局工作,她也跟着做家属。当时机关工作较紧,她日里就向机关干部领衣服洗,每月每人一元伍角,领十多个人的衣服便可做到二十多元。按当时谷物作价,可买回担谷左右,生活很可以过。她一进门便道;
“小朋友们,这里可叫做李慧的家呀?”
“是,我妈妈的名。”王万先说。
“好呀﹗好在家吗?”演员感到对劲的说,
这三个人都戏迷子,对演员特别感兴趣的,见她来了,很欢喜,王万先领着她到内面,见到母亲说;“妈妈,这个同志找你的事。”
“没有什么的,就想借问一下。”这个女演员笑着很客气地说。
“好的,坐下吧,快打茶来。”李慧的老练世交也令人可观,口勤手快的叫嚷着。
“你的戏什么时候才做呢﹗”凌子山笑着跟着进来不太自然地道,因为这是初见生人,也不知怎么称呼的。
“啊,你看过我的戏吗?”她也扯着这些,引开来好讲话;“你看过我做什么戏?”
“你解放后做的戏我都看过,《三打节妇碑》、《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夜打霸王庄》、《陈世美不认妻》我们都看过。”陈早起也有些口如连珠地说。
“你们这样中意看戏的。”她拉着王万先的手高兴地说,“来吧﹗我这里带着糖仔,你们拿去吃吧。”说完把一包糖拿给王万先。
“不用这样客气。”李慧很文雅地道。
“我来到这里想问一问有没有房间出租。”她话入正题,“我想租一间,我没有小孩子,只我夫妻二个人,只要有房子一间就行。”
“是这个事吗﹗我这里还可以租出一间房,按别人租,每月三元,如果你要… …。”李慧笑着和气地道。表示还可商量。
“三元就好吧。”她满口应承。
“你叫什么名字。”李慧笑着问道。
“我叫张菲,爱人李堂,在县税务局工作。”
“张菲同志,好,我儿子很中意你来住,我租给你们房间吧,这里就是大简陋,不要嫌就好了。”李慧说“伙房可 共,也不防事吧,大家相让些儿都没问题。”
“不嫌,不嫌,机关内没有住院家属的,凡家属都在外边住,不会干扰办公。”张菲道,“我们也没有想做工作,自己搞些零活,可以维生。自已也怕不自由的。”
“好的,这里近街市,做什么方便,我也还是要靠养猪帮补,也贩卖些木炭给过往司机作燃烧,这样谋活也很好,人生也不过搞些吃的就算了。”李慧表示得很乐欢地道。
“我过几天就搬来吧,就这样一言为定。”张菲说道,挥挥手表示再见的出门去了。
“这一下好了,我们以后可经常来这里玩了,会做戏的人,就有很多故事可讲。以后我们来这里她讲故事,这多好啊﹗”陈早起高兴地说,
“对呀会做戏的人,肚子里很多戏文,社会知识也懂得多,文化也很高兴,我是认为可以交好的朋友。我们也在学习和大人交朋友。”凌子山点着头道,并且告辞着要出去了。
“好,明天再来这里玩吧。”王万先说。
“我们二个人一同走,去卖一下糖仔儿。”陈早起还要凌子山一同去卖一会儿糖仔。
“来去也罢。”他们来到戏场门口,看到人们还正在要去买票,说也凑巧,去了不到半小时,所要卖的糖仔米糕都卖兴了。多一些也可卖完一样,二个人高高兴兴地回自己家去了,准备今晚看戏。
凌子山回到家里,祖父正在等着急了,要吃饭了,祖父说;“一天到晚内外去了什么地方。要玩着一整天的,把别人等急了。”这时店中有一个顾客说要拿手饰卖给加工,凌正彬笑着回答,不知也说出什么话来,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梁远峰初试少女意
王云美再谈长儿情
世道变化,手艺也有转移。风尘展展,互相倾扎。以时比时,要有适应,不适者何能长持。
凌正彬笑着说;“你的手饰不能要了,现在人们时兴钟表,修表的手艺才时兴。手饰银器,可以收当。过去迎婚嫁娶非它不可。现在破除迷信,谁要这个。银器手饰,现在只有到银行去当银卖才有用,不能得到工艺钱了。”
“真是没差一点儿,这手饰也是分到地主的果实。不过我想到银行卖,只能当银两找,这里就看是否有其它实用的价值。”这个老伯有些失望的说。
“阿正伯,现在银的价值也不高,因为手饰没有用,他和铜差不多价钱。”凌正彬把手中的一条银链子交还给正伯,很没兴趣地道。
“我看今天有好多事物变了,说以后怎样好我又没看见,也不知究竟如何。不过现在看来逐步要搞社会主义建设。听说明年要转高级社,农民自无田耕了,由大伙儿管业。现在初级社做工都多了,很多不必要的环节。比如一个社,一个社,单领导,会计,记分,工管也要一大帮吃闲饭的了。人们自已没有权说做什么工,要紧、紧不得,每天听人分附。他又不比工厂,每天有一台机器用,这是按天气变化,时年,才知用什么方法去管田的。从头至尾干去,不能千篇一律的种子,耕法。有的还会过时了。看来很不好做,从东到西干,还是插花干,会不会影响时年,要看干对了没有。“正伯坐在柜前的椅子上叠叠地道。
“农村没有过惯大伙生活,也实在有不惯的。“凌正彬点着头有所想象的道。
“在社里工作才不方便,到什么地方要请假,赴个集了要放假才行。家里做点什么又说不爱集体。没想到耕田也没个自由。“阿正伯长叹了一口气,自觉很有压力的道。
“我这行也要合伙了,也包不得合伙,打银也没生意。据说要成立小五金门市。看来要搞修农具和修小铁器才能维持生活。“凌正彬说。
“就是卖糖仔的,只有三五块钱本钱的也要入合作店了。这叫糖果合作店,专卖给糖仔和糖果加工类食品。那些人多数是驼背,拐脚、单眼、又像五保户,又不是五保户的老头子,老太婆。”阿正伯说着又笑了笑,“个体剃头的也要取谛,要入社。有一个理发员原来请了二个亲人帮手理发,又说是学徒,也算他雇工剥削,还把他斗了一场,开除不得入社。”
“这些闲扯莫再扯下去了,你吃饭没有,到什么地方住﹗”凌正彬正要准备吃晚饭。
“啊﹗我在我表兄弟那里住,现在出门很自然成了嫌疑分子一样。解放前我三日一墟都来赶集的,现在来住一晚夜,要到派出所登记,没有证明还不行,人担保不算数,看来如到广州大地方,没带证明岂不是要到树上吊钩过夜的。”阿正伯边说边从椅上起来,准备出去了的。
“那当然了,没有证明就行不了,你是地主富农就不能随便出外探亲,不然被发现,可以拘留你,叫你乡里来人保回去。”凌正彬说,二个人不自觉地大笑了一阵子。
“我先走一趟,明天再来坐吧。”阿正伯笑着说。已步行离开。
“好、好。”凌正彬把他送走后,才准备吃晚饭,当晚无话。
凌子山一早起床来到张庆欢的宿舍就把昨晚听到的事告诉他说;
“我昨天听到一位乡下人说什出门无证明,就成嫌疑不明白分子似的,你看这话有无道理呢?”
“也有些道理,听说证明是秦朝白起所发明。最后自已也犯了法,也因无证明被抓住了,叫做白起自造。证明本来是一种形而上学的东西,真正干坏事的人,什么证明也可捞到。”张庆欢依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巴金写的小说《家》,边说也还边躺着,没有转身,还很有味道地看着微笑着。
“你看这本是什么书?”凌子山动手去翻着那本书说。
“是巴金写的小说,《家》,这是一本反映实际生活的现代小说。”张庆欢埋头看着书,好像恋恋不肯放下书的说。
“是呀,看小说看点知识。对我们有用的知识才有价值。看打仗,解放战争那些经历,抗日战争打日本鬼的小说,我就只选部份看好受点教育。我们现在不是想学习打杀,我们要科学知识,社会知识。天天看打仗,没有一点新生活的好书是不行的。我看你以后就写一部好书出来吧﹗”凌子山坐在床沿上拍拍张庆欢的肩头笑着严肃的样子说。
张庆欢对小说文学是有很大兴趣。他的心里也有这种想法。过去有句话;人情炼达即文章,世事通明皆学问,但现在却不能讲人性,只讲阶级性。人性是和阶级不是不相关着的,没有人性,何来阶级性,只有人才有阶级,写文章都写一样的文章,就不好看。写红军作战的就是有说到退却的争论,上级要退,战士要战。写国民党军队只写军官间互相为保存实力,勾心斗角,或者智慧不足,狡猾有余。虽先胜而后败,而不知失败和政治的关系。不可单言战术战略,如片面地只讲阶级性,失去另一方面也不足,历史上指鹿为马,某种意义上是借此试探意识是否统一。刘玄德虽不善用兵,但只因为有仁有义,而自然会有、有能力者相助。虽然仁义又是带封建的假仁假义。然而人们不会只知假仁而不看真恶的,不好的也该舍去。刘备如果单以正统观念而成英雄,但刘禅又何因正统而被消灭,人们皆不怜之。故正统也罢,无才无德,或不理天下事,何以宁人。张庆欢的小心灵经常这样想;“建设祖国需要的是什么人呢﹗要老黄牛吗;不要拖拉机吗?”自已经常在设计,认为一是要有为国为民忠贞报国的敢以为民说话的人,要代表人民的心愿。打江山之难,当要惜之,人们为什么热爱国家,热爱共产党,就是祖国养育着人民,共产党爱护人民,有事和人们商量。但现在的事是人民先知道呢,还是上面说了就算呢,怎样商量呢?什么样的政策在目前才真正适合呢?要过渡社会主义有没有一个前提的准备,有没有一个条件标准。中国这样大的国家,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全国一样,全面推行呢﹗有没有地区上的差别呢?有没有条件的成熟情况呢?这些问题张庆欢常常在想,现在他也沉默着想道;“从互助组到合作社,是否说是在成熟的条件下建立的。为什么有些干了一辈子革命人回到农村看到入社也不习惯呢。一个革命干部,按理是经过党培养许多年或十几年的优秀人员,为什么运动一来,就不惜一切任人斗争。有的要派任务要斗多少人呢?是什么样东西在指使呢?这些人在运动后期被降职,过一些时候又升回来,看来了真怪的。
“你在想什么呢?”凌子山推着张庆欢说。
“我想到一些事情很觉有趣味,人生的道路也不知如何经过。比方一个老革命同志,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今日又遭到不实之词的委屈,运动后又说无事,他的心不知若何。”张庆欢心有所思,平淡地念道,脸上豪无高兴的表情。
“这也不是什么委屈,反正这些人互相斗来斗去,心中有恨,表面上也看不出来。有机会再搞他一下子,好比笼子里的猴戏,打不死,跑不了,有吃的,斗斗也可观。有百分比,不叫冷冷清清,不然社会不会前进。”凌子山无知什么,比着猴戏儿去了,幸得年纪小,不然定是不得开交,
“不能这样比作耍猴戏儿,这些人斗争是说向阶级敌人斗,好人斗好人,就叫对事不对人,这个斗的不是人,是一堆思想代表,要抵住资产阶级的腐蚀,这样意识还是很好的,就是这个方法可否的问题。”张庆欢用眼瞪瞪他,制止解释的道。
“不过多斗必使人垂头丧气,使人对革命没有兴趣,都感到回家去耕田好。或者使人谨小慎微,产生了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情。有一个映相佬,在旧社会、会弹琴吹唱,是理想高尚,文雅之人。在土改划他地主,以后又划他奸商,以后又划他有反革命亲属的坏人,经过了几次打击后,现在他已变成了一个呆人。见亲人也不会打招呼,连对子女也不敢说话,生怕儿女们又会有时要斗争他,成了和他划分界线的依据材料。看来,人的性格也会变化的。”凌子山想到他的同学的父亲,这个同学和凌子山东省从小相好。现在连这个同学也不多会说话了,所以凌子山也不多和他玩了。
凌子山看到闹了一个早上,看看上学时间已到,只得回到家里吃了一碗便饭。二个人又一同上学去了。从这里也可看到,学生时代并非无所过问。
时间已是夜晚十时,路上行人稀少,王云美和梁远峰还在一张桌上做着作业。正写着甜时,梁远峰用手向王云美角角手笑着说;
“明年我们要考初中了,你想不想读一中,还是要到三中去读呢?那是你的家乡所在。”
我现在不一定在此县读书,据说我姐夫要回东北,我姐姐也要跟去,我可能也要跟着去,因为我是靠姐夫生活。“王云美低着头说。
“那怎么行,东北地方很冷,你能住得惯吗?我有这种想法… …你我二个人好像梁山伯、祝英台… …。”梁远峰还要说下去,被王云美衣物手遮着他的口。
“你说什么,我们今年才几岁,就要讲这事儿?”王云美心中也有同感,顶着说。
“不是说三年同窗读书,就是没有同床一起睡吗﹗”梁远峰强着嘴说。
“不知羞的,再说,我就要揍你。”王云美含笑白着眼说。
“你揍我也要说,反正我对你是有一种想法。”梁远峰更敢无边无际地说开一点,也好互相乘此通通情理。各领风骚。
“什么想法呢?”王云美亦的一个甜蜜稚想的心灵。
“我们将来都做上科学家,为人民做一番事业。我希望有这么一天,我们能在一起互相学习,互相热爱,共同研究新的科学课题,才不枉此生。”梁远峰很自豪地说。
“才不知羞的,要当科学家﹗能吃上饭,就了不得了,不会寄人篱下。一个人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想的就是这样美丽。”王云美也有快乐的兴头。
“我怎么不敢想呢,科学家也是普通的人做的,过去我以为他们是天上下凡的人,像古典小说说的一样,一生下来就无限聪明,好像天上已交带他们着什么发明任务似的。近来我才学习到革命的英雄事迹,想到一些事情,见到有一个老革命,以前连个一字也不会写,被人抛弃,得连饭也吃不上,而今日却成为人民英雄,还做了比较高级的首长。那科学家,数学家岂也非如此吗,总之是要一个志气,刻苦学习的精神,因为没有知识,一个文盲是不能成为科学家的,没有文化有相当经历当官还可请文书。”梁远峰感到心中兴奋,前途光明,念头甜滋滋的。
“没有知识也可当科学家,有的不识字发明了种科学成就,也岂不是一样当吗?”王云美笑着指指梁远峰顶牛地说。“他闯新发明的也该当。”
“那也不一定,朱元璋,没有文化,可打天下,但他会使用人。这也是有科学的。掌握了社会规律就有科学在里面。确有一些识字不多的科学发明家,但这样的科学家是极少的,而且系统性不强,而他们到后来要进一步上去,就也要补习文化知识。况现在不少科学是相关连着的国际大合唱,没有共同的知识水平,共同的步伐,是不易有所高超发明的,没有高度知识是不行的。有些科学家,原来并没有读大学,但他们以后也已补上这一课,而且超出了他的同等水平程度,故所以不能说他没有文化了。”梁远峰精神充沛地说,可自已也是一知半解。
王云美被梁远峰一番话,说得心里甜孜孜的,她也认为这是一种很道理的事实,自已心里也是爱他的。不过一个人也是不自由的。自已就要离开南方,随着姐夫,寄人篱下,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的。平坦有道路就没有曲折吗?肃静的天庭也会有哗闹的时景。一切也不一定平静,祖国啊;你的世道是如何变迁呢,你的变化大小,自然有的人及到我,有的不会及到我,反正就是到北方后,我此生又欲如何去奔向后头,我是不可而知的。… …。
按理看来梁远峰的后台好,个人的抱负大,现在基础又好,怎会没有远大前途呢?然而处世多荆棘,一个人的理想实现与否,工作的地点,领导又自已的态度,也正是关系到自已命运的。而这些有时没有个人选择余地。
廖春英是一个见过农村斗地主那情形的,对自已母亲怎样受群众斗争,从来也觉不可说出口,这是不光彩的事,不能再提她更好。现在自已和弟弟已把学籍割来城镇,跟随父亲生活。父女间也不提及些事,亦不会失口而提的。总有时从书本上碰到与些事近似的事情,也找话岔开。更不会说廖广会教子女记仇记恨的事。不过他希望自已子女以后不会受关连。按自已的生活能力,走自已的前途。无苦于出身,就觉幸福了。
廖广今日把廖良叫来摸着他的小脸蛋说;“你要认真读书,阿姐也要认真读书。我也要认真教书。党的政策是很好的,现在我们不用愁吃,愁穿,有工资。钱又有成水,不会有困难。也不怕大鱼吃小鱼,大姓欺小姓。在那儿我们也是小姓,也会有大房欺小房任何时间也会有人占上风的,有人吃亏的。故这样的清平世界是理想的世界,再好的天下我看也难找的了。我想现在国家就是少科学人才,我们就要为这个目标攻,培养人才我有责任,不过没有个人的努力,培养也是徒劳的。
廖良听了这些话,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小小年纪怎会完全听懂这一套呢?我看也可能廖广没有人可谈话,借自已的人来抒发感情吧。或是有其它原因,也不得而知。他自已壮着自已的精神似的。但不像自言自语。
学校有二派,老的老师,人们也看作他是不得已才用的,思想旧,说话慢条斯理。不过是党的政策要用他们,不然那些出身好的老师也会岐视他们。表面上看来一体,事实各有各的思想形态。这里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这是运动一来就各用各的权柄,各取所需地利用一些人打击另一些人,谁胜谁负,有时也看不清楚,运动的头你是胜,以后又可能转为劣势。有时是领导反被掀翻也不一定。社会上的上下力量是错综复杂的,有时不一定符合天理,合不合政策。比如你胜了可以说真理一定会胜利,你败了也可说这是人民群众的觉悟还低。
廖广心中不是没有数,他平时很少说话,终日笑嘻嘻的,在政治上他还是老实人,开会讨论他从来不发一言。他认为自已是狗,狗嘴里长不出象牙,不必多说。自已会化学,物理科,有自已的功能,自已功能会吠,就单单理吠就行了,不吠就白领工资。反过来有些讲政治的专抓政治,不懂业务的就叫懂业务的去说,自已说句外行就能行。是讲政治工作,抓人头查一查思想动向,听听言论,记一记老师的意识形态,这也是正业。就这个地主出身的老知识分子,能留下来工作就算万幸了,还有何求耶。实在已经能自我满足了。
廖春英吃了饭,洗了衣服,进来告诉一声;“爸爸,我上学去了。”她独自来到学校的操场上,有那些好场面,在那里疑视着打球的小朋友,正面正是凌子山站着也在看打球。凌子山的眼睛也很灵敏,他看见廖春英的神态真是出色。她刚从农村来到城市时,穿一件破衣服,一包子的乡土气,没有半点引人的地方。今日看见,风度就不同了,来城市不到半年,吃了城中几颗米气,现在变俊了,美了,土气变成雅气。她今日穿一件小花红布衣,篮色抽头裤,头戴红布小绒花,脸色不红不白,匀称可爱,她那凝视的壮肃容貌,确很可观,凌子山静静的看着,心里想,
“这样一个少女实际是一个美丽的山花,王云美虽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然各有不同风韵。她出身好,又有姐夫,姐姐的地位为背景,心中所想,自是不好,有着骄傲的本钱。但这位周围一片浊景,只有自已美丽,这种地位当然另有一番命运,谁去爱她呢,你爱了她,你的社会关系多复杂?前途因而断送,这才可悲啊﹗”凌子山想到自已的地位,虽不是坏出身,亦非光荣家属,地位显赫人家。
“我是一个出身在低级平庸的小手工业家庭,虽有一颗好心,为国的大志,但历来都是事与愿违的事多。打天下者皆是功高望重,子孙前赴后继,虽不叫世袭,但那些军事院校,要害部门,自是这些人居之。我们有可能当个文书资料。没有可能的事,只好敬而远之。革命工作没有贵贱之分,都是人民勤务员。但那些红颜女子的眼光可不一样,扫街路的勤务员有的终身不娶。而我是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人,也不可能当官做学者,但也可能不会做到最下层的工作,我也不敢去爱她。因为我虽不敢想向上爬,但人生的道路几十年到时可以上进,又给这关系绊着脚岂不成终生之恨吗?绝对没有上进心的事是假的。千丝万缕也总会碰着一个希望,这些就是辛苦中任劳任怨的其中一个因素。伙头军也有当将军的,千万个中就会有一个。”凌子山自作多情的想着这些完全不相干的事,实在也是可怜的,未成年人的心理多广泛。
廖春英看了一回球后,便独自走回教室,这时有一个同班的顽皮同学叫温小锋,迎面戏弄着廖春英,用手去摸她的脸颊,被她一手甩开,温小锋气恼地说。
“你敢打人,我的辣味你无尝过。”这时廖春英脸已红涨,小声地说;
“我又没有惹你,也无得罪你,你要撩我干什么吆,我不会告诉老师听吗﹗”
“你去告诉老师听我会怕吗﹗你不拿镜子自已照照,自已是什么人,有谁会好你呢?不要自作多情的。”温小峰实慕她美貌,反而挖苦她地说,借以压住气头,才可占上风的。
“我不会照,你去照照,像猴哥儿的人,才有人采你。”廖春英也示弱,她来到城中也学到了一点胆气了,倒也会硬嘴儿了。
“我是猴哥儿,你是狐狸精,猪狗你才怕的了,班里那个人才合你?可惜人家不会爱你这个地主妹。”温小峰强词夺理,以无可挡的势力,含血喷人的法儿。
“我是地主妹又怎样,还会隐瞒吗?那一次填表不写明白?就是地主,三、几年过了也一样改造变成好人,改造好了的就脱帽,这是土改法规定的,有什么好挑剔耶?”廖春英看过很多有关土改的政策,心中虽有苦处,但也不能表露,这时她想到自已的出身,心中苦恼,眼眶已有泪水沾润着。但她也忍着,没有哭出来,强着顶住。
这时,一大伙同学围上来看热闹听嘴战,七嘴八舌的对温小峰指责,“人家又不曾惹你,这么不讲理的闹干什么呢?就是地主,也不是她自已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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