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 第 8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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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翁英出来虽严肃的说,但还是心平气静的,放下碗筷才讲:“你们这些老友一见面就谈上形势,这都是大忌。平时议论,运动罪证,无形斗争,批判的棍,打棍子,戴帽子。都是朋友间的闲谈,虽是并非真正台湾。香港特务。到要下水时,就无人与你分清是非。恨不得你真正成了敌人,等他可以立功。本不检举特务也是内部反戈一击才准,外人怎知,但等到落实清楚,你还是一个嫌疑对象,到老告终。”

    “也说得是的,凡是下过水的人,历史似都有一个污点,起码红色泽有所减退,相比较下,就要逊色一些,这是最普通的事。平时无什么要衡量你的时候也不见得什么,但有时遇到关键上也可找一个借口,行高以人,人必诽之,有什么办法运河制止这些言论。”老赵同志用四川话,一高一低的说,细心才可听清。

    “吃饭了,边吃也可边谈论,不要太走题就是了,必须注意的。”陈光安慰着说。

    “是的,没事儿比有事儿好,平平安安过日子,辛苦点,经济紧点也无所谓,俭一俭就过去,切莫有事儿就好。”翁英唠唠的说。

    “老支在一块,放放心里话,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不会有内奸吧!同单位的就不那么好说,现在都成了农民散头排,也无所谓怕运动,利益上也无所相争,又不用有各额先挤人下水,就安全些。”凌子山坐着吃饭说。

    “我们看来还比较有些在福中不知福,据说有些省高干子弟前来插队,从广州千里迢迢来这乡下才不习惯啊!我们土生土长,长年下乡,反正都在农村中串来串去。那些大干部子女。父亲还没有解放,坐牢的坐牢,有的还说没有消息,由组织安排他们来这边运的山区,东一个。西一个的,也够难受的啊!”陈光说。

    “我也见过一些高干子女在乡中的情况,他们很老实,也只他们一伙,有时赴虚,过渡,并无什么特殊,有的还面黄肌瘦,看去也怪过意不去。他们的老子为革命出生入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有的打成叛徒,有的成特务,假党员,走资派,子女又要受连累,可真不抵的。那时他们还小,现在他们又遇到家散东西,不知向谁言,他们的父母又无决论,以后的命运也不知怎么,并非那么轻松的。”老赵同志说。

    “这些少年看去,似乎总有另一种风度,我又无机会认识他们,他们的举止与众不同,出入大城市,大干部家庭,总有另外一种风格,特别是现在,谁是可亲,人们又怎么看待他们,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他们是龙?凤?老鼠?至今无结论,还在风雨中过日子,等待命运安排。”凌子山说。心间还想着见到他们搭渡的情景,不知似何感觉。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谈谈,因为没喝酒,只吃定量一钵三、四两米的饭, 这时都已成为一种风气,总然还客套邀说,吃些饭,也只回答说‘够’了。并不去添饭,饭后各自坐下,又有话说。

    “当然有不同了,他们父母皆是大干部,大官儿,我们要见也难,有人见了大官还会颤抖不定。而他们现在要见也是难,他是自已的父母辈,老伯父,老同志见惯了那些来来去去的官家,官场上的往来也很泰然处之的了,自然他们有一种特别风格。”翁英说。

    “不过他们现在虽在难中,命运不定,但等到落实政策,解放出来,还是他们当大官,上中央也不定。他们举足轻重,有时历史转折。用一人而解放一大片,用一人关系到路线的变化,也真不简单的路。“凌子山说。

    “打倒一个打倒一大片,解放一个,解放一大片,这些都有战略上的意义。到时你们又复职,这个日子,我看也有可能。”翁英说。

    “这样就好了,一个人落难,一家也散了,一个人得福,又可重整家风。”老赵说。

    “肯定会复职的,那时在牢房内听到一句话,一阵风来的,一阵风出去。当然有时也说,风吹进去,牛拖不出的,这样插队下放,一阵风插户下放,有可能一阵风出来,一阵风安排回单位。”凌子山笑着很觉有把握的说。

    “如果这样,我定然回家告诉老婆,中间这段历史的艰难曲折。”老赵同志说。

    过了一会,凌子山回生产队临时住夜,开会布置生产,又言归正传,宣传种药好处。这样也会给生产队带来希望,给社员树立生活的希望与信心,年年讲,不管能否有真正的预期目的。但过一个时期,就有一个时期的说话中心,因为这时也渐渐取消了早请示,晚汇报。自觉请示汇报的也不干预,单信就没有这个集体行动,也好像没有行政命邻以消,就没有强阔而已,看人学样。大家也似无这个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搞这套,亦不多问

    这里顺但讲下,陈光下放插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回单位,不过不是一桨到岸,先收回当职工使用,安排社办企业。以后又就迫的国家单位干一个时期,又过一个时间才到回文教战线的教育单位。这也可知落实政策并非一帆风顺。回流还有一定的阻力,翁英也回中学当了英语教师。儿子随迁入城市面上户口。结束农民生活。

    老赵也一样,一步一步的从收回到重新安排,有些人还要很吃力去活动,有的还要到处求人。因为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辫子给人抓住,不活动,又怕时间久了,政策会改变,不搞收回,故也有紧迫感。但事实政策越来越明朗,从中央到地方,这股落实政策的风越吹越强劲,不论有什么问题,都先收回再说,不可推搪。这些皆是以后一段时期的事,无可阻挡。不再絮烦,老赵回家,妻子听了这样的事,亦觉难为自已丈夫一番苦心。夫妻感情更好,一直到退休,回家团圆,这是后话,不必细述,至于有些没有给予落实政策的,受到一定阻力。到了后来不少下台干部,过去的走资派又当了主要领导。强调一定要按中央指示办事,最后来一股扫尾巴的落实政策,就解决了全部尾巴问题,基本上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一日,凌子山去门市买药,恰遇到粮所主任张工强去买药,门市的人皆对他很照顾,因为这个时候,药物紧缺,多有缺味品种,检中药七七,八八都拿齐算好。平时又要储些紧缺药物,以备配药时不足时可以补齐。

    这门市的人也要弄关系,除了给予照顾尽量备配齐药品以外,还可以买一些少量紧缺品种以备有时缺味可以补齐配方。他又因病者属半报销的劳保家属,又带写单多一半主要贪他可以分配家中养鸡需要的鸡糠,五皮糠,各有所取材。

    门市的售贷员叶同志说:“今日张主任你行运,天天食中药阳和汤,又治不好骨髓炎。不如叫凌子山看看,看有无方法可治好。”

    “是啊!真有这样运气,以前这听说过你的名学,请你帮帮我。这个儿子七,八岁患骨髓炎到现在十二岁了,曾带到惠州X医院要割要锯腿,但怕术后残废无腿,又带回来,医一段时间再看看。若你有这方面研究,就请帮我治治看。”张主任很热心且怀着很大希望的说,并以要求的口吻,希望得到同意的回答,微笑的注视着对方。

    凌子山心不在焉,他一般对当面介绍治病的病人或家属并不注意,多不回音,怕人有 勉强相信作态,随便搭讪,就平淡的说:“这种病我无治过,但可以研究的,按我的医学水平,有可能治。有可能在二个月的试验,测出药方,若你相信,可选个时间来我家商量,一般在路上我不答应可能治疗好否的情形,亦不诊病。”

    “如二个月试验期,这种讲法很实在,也不算长。”张主任得到回答高兴地笑着说。“我认为很客观,这个病已求治过不少医生。”

    事后凌子山买了药已告辞,各自归家不题。但他的脑子里还想着:骨髓炎的发炎原因不明,是骨内发炎,又无外伤侵细菌所致况都已大量用西林等抗菌素类注射,服的又是那些,中药阳和汤也是古方准方,既常服也无效,对山甲,角剌、生芪、花粉,乳香、没药,公英、银花之类更常用。这些就不用再考虑,要想好一套怎样治疗骨髓炎的新方法,才会有新的治疗希望。他边走边想,他对医学就有这种研究有习惯,喜欢治疗顽怪之症,想来想去,不在细菌做文章,而是从骨的本质去做文章,这是一条新路子,要细心研究。

    过了几天,张主任真的上门求治,,但因凌子山恰外出,并没有见到,他上门一、二次以后,凌子山听爱人说知此事,心中想:“刘玄德三顾茅庐,我不是孔明,何必三次上门。但抽了一个时间去上门问病情,以表示对这种诚意的回报。

    凌子山上门,张主任冲了茶,坐旧便说:“我二次上门,是对你寄以希望。你有无过这种症头,可否给予施治呢?有无可凌子山说:“这种病我以前还没治过,你儿子有病例我是第一次见到、原只听说,你也求治过这么长的时间了。这也是一种借鉴经验,我也正要研究这种病,况病是不断会遇到新的症状,并不奇怪。按我的中医水平,这个病似乎有点希望治好。我认为此病之所以长年流脓不止,严重时又会自开另孔流脓。消炎药长期用之无效,实际上是骨的本能抵抗能力出问题。我从骨的本质去治疗,一定能收到满意效果,二个月时间来试验,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认为这样说是很有希望的,骨内长期受病,无能力抵抗病菌,怎样说再生,二个月的试验期可算短的了。”张主任说。

    “中医叫脱骨疽,有的终生成疾不愈,因有多处出脓,土名,民间认为发虫,梅毒。有叫流注,多种叫法。但治法以阳和汤或托里消毒,仙方活命都无可能治好。人们用过的,这些虽准方,还有西医的六零六,九七四,但疗效不确,治不好,人们只说病的顽固,并不看方子的结构问题。阳和汤等这些是方子的结构方法,并非一成不变。要灵活的看才可以。不是古方无用,它的典型治例,要因病因人制宜。”凌子山用客观安慰的口气,以树立信心的说。

    “目标就在那里,药也就是这些,怎样的处方也是变来变去,灵活与辩证都要结合得好才可以。我也听不少有关中医治病的故事,见差一件药就不同,有时只在份量上变化,就会收到良好的效果。”张主任怀着希望激发的说。

    “是的,比如建中汤与桂支汤就只白芍的份量变化加倍,作用与名称都不同,不过这骨髓病我是想了一些办法,但不一定有把据治好,要看下来的效果,因前无病例经验。”凌子山说。

    “那就请你多多费心了,我儿子这种病真是奇难杂症,那里听说有好医生都去求治,总无效果。上次带他到惠州市医院,准备从大腿上部截肢,因去到看看到不少截了肢的人,像一座菩萨一样,非常难看,才又带回来,再寻希望。”张主任更是要求着说,“就靠你的神医妙手医治了。”

    “也不要这样说,总而言之,我会认真对待,现在叫你儿阿荣来看看。”凌子山说着给病孩看看病态。这小孩有年纪虽十二三岁,但因久病,人瘦小,且脸黄,疲倦状,有畏缩感。长期患病,没有其它小孩的活泼状况,只是没有多大说话。也因为少与同龄孩子相处,又休了学,每天自已要敷药、服药,心情也有苦楚。少语言,任人观察也无反应,似乎司空见惯无效医生。长期看医生,都是那个样子。幼小的心灵,可能有另一番的想法罢了。凌子山看他有几个流脓孔,是上腿骨髓炎,膝头肿大。大腿侧有一个最大的脓孔约如黄豆大。周围黑色有鸟蛋状肿瘤浮起,外边常用破布条与药棉包扎,防止脓水流到裤子上,也难怪他有一种苦性状的心境,令人怜惜。

    凌子山看后,叫他放下裤脚,坐在桌边小椅,写下一条处方,交带先服药方,看其处方是,当归四钱、川芎二钱、淮七五钱、碎甫一两、续断五钱、故纸五钱、川次七三钱,薄公英四钱、金银花三钱、党参一两、白术三钱、独活三钱、灵仙五钱、首乌五钱,取十剂,

    水三碗煎成八分服,日一剂,连服。

    张主任看了方子,笑着说:“这些药以前各有服过,问题处方不同,看来有所变化,处方意义不同,效果恐怕会有大大不同。”

    “自然方义有所不同,这次重用骨碎甫,以壮骨,加灵仙,川三七,破故纸,川断,对、对骨的抵抗力就不同,少用行血,散瘀的破散药物,因久病体虚,并非能一朝一夕取得效果,消火与补托都只可适量,以持久战的方式,不急攻近效,就是这个意思。”凌子山说。“我还另有一种消炎用的药给你外敷。我现回去开始制,多几天你才来拿,内外夹攻,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争取二个月内,看到眉目。”

    凌子山说完,也就告辞回家,张主任只是连连感谢,送到门口,握手相别。

    几天后,凌子山将外敷药制成药粉,过筛后,日换二次,将药粉少许放到伤口去,盖上药棉,再以这种药粗粉浸酒,外淋药棉处,保持湿润,天天如此。没有一个月,伤口密合,无脓水,且似乎已愈,凌子山也无经验,不知内毒未净。加上张主任高兴得很,自病从无见过这伤口愈合,也忘乎所以,各不去过问,以为万事可大吉。也没再去与凌子山商讨下步治法。

    这粮所主任因有米糠配给食品公司的鸭仔孵房,很有些关系。这孵房也照顾张主任买些三天照。无卵子的鸭蛋卖一些给张主任。这时也无什么别的可多做营养,便天天用这个蛋煮给儿子食,这样过了二个有左右,还无什么动静。

    没有想到,好景不长,不到三个月时间,这病孩的脚肿起来一段时间,伤口又开了,还比以前大,不但直流脓水,且直流鲜血。这时一家人大哭,认为这回没治了,翻病无翻药,这是农家的俗语,只认为这回死定的,几天一家人都乱成一团,初时也不敢去问凌子山,怕有所积怨。以后经人劝说:“还是再去问问这医生有没办法,看有无希望吗?他也不会怪你无去看他。”

    “怎么去叫,不听说番了的病,只有死,我没想到这孵过的蛋是这么毒,以前都有说过的,不可吃孵蛋,一时忘了,这是木匠担枷自造。”张主任一边哭着,伤心的说。

    “有没有医,叫他来看看,商量,商量总可以吗?”一个邻居阿婆好心的安慰劝说。

    经过多人相劝,张主任硬着头皮上门问凌子山。因为也觉自已有些失礼,病好了又无上门道声谢,总以为自始万事大吉了。这次上门也怕凌子山不肯用心,只哀求着细声道:“凌同志,我这阿荣的病复发,请你再看看怎么样治法……。话也不知怎么说,有些颤抖。

    对骨髓炎,凌子山也无这经验,也不敢怎么表态有无方法治疗,心间只想:“这病因病时间长,外表虽见好,但因骨间还有病灶,发炎的部位过道不曾完全清掉,故所以吃了这孵过的鸭蛋,按民间习惯说这种蛋很有毒质,西医虽不讲毒,也说这含太多蛋白质,容易引起化脓炎症。总而言之病未全愈,这回若治好了,叫他必用药半年,防止复发。看是否成功。”他边想边跟着张主任到了他家。看这病孩脚跟都流到鲜血,病灶伤口起一个疙瘩瘤肿,中间有孔,大腿肿到膝头,他也无什么话说,脸无表情,任你看。

    凌子山也不敢怎样表态,只说:“张主任,按说翻病就难办,这样吧!再治多一段时间,我想些办法,川后真正伤口愈合,外部也要再敷多一段时间,不可中止,使内部骨质完全坚强起来,这样就不容易复发了。”

    张主任听到凌子山还肯用心,自也大释心间之疑,脸带笑容的说:“以后再有好了,我定要坚持治疗的了,,也要报答报答你的思赙,特别要叫涉孩子记着你,你救了他的腿病,关系到前途命运。千祈请你再费心啊!”

    “治病不望怎么报答,只是希望看到自已的成果,真正治好了,就成了一条经验,并不希望讲回报。不过好了,要告知,证实没用其它药物,单用这些方法,才反映真实。”凌子山说,“追访是检验自已的方法可靠否。”

    “这个定然要如实反映。”张主任说。各有一些交带叮咛。凌子山别后,这一家人又觉得有了一线希望。心间也较宽慰一些。

    话休絮烦,这骨髓治了一反时间,又把伤口复合,又敷药半年,追访无复发。后有过几次送礼,即:春节帮买一斤腐化,并又另外送一斤。中秋送过一次盒庄月饼。凌子山亦觉很高兴,这里学到了一系列经验,以后治过多例皆效果全愈。

    这小孩子治好后,身格长得粗壮,后在深圳蛇口粮食单位,做一个主要业务员,娶了那里一位局长女儿为妻,生了孩子,腿病无复发,他们父母说:“我养了你的,凌叔给了你一条腿。”说话归说话,凌子山也写过信给他想为儿子叫他安排工作,答复无能。以后再无其它音讯,治病并不望报答,(﹝1ⅲ赫舛喂赜诠撬柩字瘟乒倘空媸怠N撕胙镏幸揭啾匦肴鲜吨幸降谋缰ぢ壑握孚校荒芷嬷幸剿觥2≌咴谏呖诠ぷ鳌#┧樯芩袒伎谇簧想裼钢琢觯厝嗣褚皆阂闪鲋ⅰ:蟾枳由街斡#ǔ似髡呃崃鳎奚讶蹋锌松缆非郏?br />

    这日凌子山在街上走着,见到陈早起,便一起同行,凌子山说:“下放到生产队,生活怎样,有无新的情况可说。”

    “到生产队插户,也只是粮食在那里买,我还做那泥水工,生活比社员好些,吃也好些经常还请请单位抓工程的吃喝。”陈早起说。

    “现在只有一些吃喝,领工资的人长年省吃俭用,难得有一餐大吃大喝,这样并不过份,大家都互相招呼。”凌子山说也笑了。

    “吃喝还要秘密,不可给共单位的人看到,不然以为有什么勾结,实际也无什么勾结。只望有所招呼,工价正常算,也无慷公家之概的事,单位修修补补的活,总要有人去做,基建是没有的,报批难小工程也少,食点东西,过年送一只鸡给总务,最多这样。总务兼管修建这事,领导也不过问,不用去请领导。”陈早起说。

    这二个人正说间,看到刘云光医生前面转弯处走来,便上前打招呼。“许久没有看过你了,近日还好吗?“陈早起很热情的说。

    “唉呀,对不起,那时粮食紧张,又做水库,我在工地做医生,没有有照顾过你,也有极‘左’的思想,总想立功。”刘云光很兼意的说。

    “过了的事没什么,怨不得你,公事公办的,你也有纪律约束的。”陈早起说。

    “这样的事以前也常常见到,都不要介意。上面有这样的政策。”凌子山园场的说。

    “我也遭到不少曲折啊!那时在水库当医生,曾也是算一个帮凶,以后整风整社,干部下台,我自然也开除解职。我在家里与人看病,常常被抄家,又说我无牌医生,黑诊所,只可以开中药方,不能看西医。我说我有老西医教的,他们说西医不可带徒,只能学校专门培养。只是中医开处方只一角钱,熟人还不好收,只说声谢,怎么做?他们一来就没收针筒等西医工具,不干又无吃,也很难的,也很难维持生活,现在轮到我受苦了。”刘云光说。

    “我们一同到状元峰,行行山路,看看旧景,说说旧事,也有很大意义。”凌子山说。

    “好呀,人生有几次游旧,一晃又多少年华,怀旧念旧,倒有一番心思。前路茫茫,谁知自已后路怎的,曲折艰辛,过了又觉值得回忆,总有新的意义。”陈早起说。

    “一日有权,就把令行,我现在天天提心吊胆,总怕抄家,抄了又置,置了又被抄,总是这日子不知怎么过。”刘云光说。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伏龙寺边的茶室,便选一张台位,各自坐下,便有店主前来招呼。泡了茶,拿了几件点心,各自拿着品味吃用。

    “本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后可以有六、二六指示,不怕不能开业。”陈早起说。

    “赤脚医生也要有牌子,有生产队挂靠,不然又说搞资本主义,总有他们理由的,我也想找个单位,作为卫生室来搞。”刘云光说。“又见收二分钱挂号,又有药供应不收钱,又要出纳领导怎么可以做,家中搞,他们医不好,会来找我的呢,那时我不要牌。全愿去做炮石队当一名打石工,外表上打石,实则有病看看病,收点效益。”

    “不搞专业也有好处,现在身不在其中,业在其中,声东击西,比较好。”凌子山说。

    “其实看病,现在也很简单,多发病,多是外感,打一支氨基比林,加一支葡萄糖,才二角二分本钱,再另上二个安乃近片,二片黄胺药片,以SM⒉为主,二个苏打片,合起来四角钱左右,手续费一角,注射费一角,收他七、八角钱,又便宜又好,开一条银翘散中药方,他自已去药店捡。不捡也行,若有胃病的不外乎B杂。干酵母片,大黄苏打片,总之以五角至七角钱、看一次病就很好的。病者容易接受,效果又好。”刘云光说。

    “少打西林,少惹事,有些要过敏反应,责任难负,有反应无牌的医生说不清楚。”陈早起说。

    “当然了,这种反应久久总会有一次,医院里比较好说,抢救措施是必要用的。”凌子山说。

    “那也不可绝对不用西林,反应总是少数的,特别是出诊,不打西林解决不了问题,不过定要皮试,准备有抢救药品,肾上腺素为主,留下空针水瓶,以备查验,也不必过以怕的。”刘云光说。“合霉素打血管治白带我都做过。”

    “中医中药比较安全,不过现时的人,多数崇拜西医,不用听简,不探针,似乎不叫看病,怎也说不过去,特别是合作医疗 ,有针打才安心,有一次我与一个病者用中药和他治深肌脓肿,效果可靠,他还是要去合作医疗打针,那个赤脚医生对我说,你的药我都知可靠,叫我打过西林既无效,此药又缺,又怕出事,只得用注射水给他注射,他也满意,可惹人笑。”凌子山说。

    “心理治疗也是十分重要,信我的这医生业艺的,我没看过他不甘心。所以有一些职工想我去他厂里搞厂的合作医疗诊所,这样我就有一路了,有保护伞,也不会受到什么压力,不过这要有关领导同意,什么职工要求是假的,领导二句话,什么也解决了。”刘云光说。

    “你看病,我们也方便些,唉,真正你有日子,又会另一番心境了,各操旧业,也无空子坐谈了,公事公办吗?”陈早起说。

    他们三个人坐了些时间,付了茶钱,又走上山的顽石洞方向去。久无散心,今日也玩得开怀,更无倦意,边走边说,十分愉快。

    凌子山说:“讲起看病,也有难处,看病难时,小病不治,大病难治,等到病重才治,又多危险。若看病易,比喻,合作医疗。,小病也要给打针,当这样的医生就辛苦了。现在吹合作医疗医生,神乎其神,什么教授专家所治不好的病也可治好。其实这说法并不科学的,专家教授也是专科研究。华陀也是赤脚步医生,因他无国家牌子 ,又无学校毕业,况病是千种万样,有的只有民间方子才能治好,实在有,但不可神化。他们研究理论,不一定能直接治好病,鬼谷子的门徒当军师,而他自已无领兵打过仗,人总各有其能的,善教者不一定善以艺,这是二门学问。教人打仗以打仗为技术,打仗又是为政治服务。这里被人用,有君臣之道,又有政治任务,要排众议,励将士、战争步骤,就是不同单纯技术的了。要使人充分用你的才能,也并不是一件易事,弄不好,自已会掉头胪。”

    “在社会上也一样,怎样做人,过去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今日却提倡,不能用这道,无君子之取财,要大公无私,怎么去说,但肚饿难忍,身寒怎挨。陈早起说。

    “我也想在二轻系统搞间保健室,看能否有所发挥我这技艺。”刘云光设想着自语的说。

    “工厂的保健室这名堂是看内部,不对外的。不过真正有外单位,及社会上的各阶层人来看,又是不行,卫生院总要提出问题。就是有目的对外,这公家玩艺,有出纳收费,会计管理,领导批准,事就多了。单用你的技术去做钱。这么多人吃你的,收入能不大吗?真的过得去,你会累死的,怎还可以几角钱看一次病。多了病者又吃不消,少了又开支不了,怎么办!生产队的社员劳动,都有这个说法:第一锄头锄的给队长,二锄给付队长保管,三锄给会计出纳,四锄上交大队,第五锄才可轮给自已。你这看病岂不是看几例过后才是你的工资?”凌子山说。

    “一个人没有正当工作,还给人看轻,辛苦些,有社会地位,值得的。”刘云光说。

    “你也还爱面子!不过真的开得成,起码要二个医生以上在一起工作,你可否合得来,上午一个,下午一个,互相轮流,有护士,有收费,人员就多了起来,也并不简单,管理得不好,互相闹出矛盾,这也值得考虑。”陈早起说。“所谓麻雀虽小,五脏具全,真不差。”

    “我也有所考虑,做起不再算了。总之人无单位做事,叫社会医生,十分难听。”刘云光说,“好像无单位的人,就是无地位似的,没有说出来也好,一说自已无单位就是不光彩,粮食也吃居民粮,二十四斤,单位人多三斤似低人一等。”

    他们一行登上状元峰,俯览全城,心旷神怡,心中自有说不出的喜悦,人生总是这样,久离复游,有另一番的意义,情感,有时还会感触出一套新的方法,关系着前途命运。

    这时刘云光前后回忆了自已心思,决定认真对待这个开医疗室的事,先把自已的地位弄正来。有单位,不叫开除干部,下台干部,离队干部。自已也看过不少在插队下乡的干部,回乡去,穿旧破衣服,面子无处挨,人瘦体弱。一朝复职,工资尽管很低,但个个脸色红润。斯文尔雅,大大不比前番。这是出在营养乎,心情乎,真难有结论,谁可说清楚,事实就是这样,他对二位同游者放声的说:“人生也不可单单为了赚钱,也不可又怕辛苦,还要有自已的愿望,能否实现,我决定开医疗室。”

    “这是好的,现在好像没有一套集体系列人马,不像一个人的群体,无脸儿。所以多少专家学者,低工资,为难护斯文,受人岐视,视以,臭知识分子,还要挨,为什么?不是总是在单位受岐视,在社会上被重视。二者权衡来看,这里还是要忍气吞声。不要影响到全家成员地位,还有一个希望,以后单位上有改变这种风气的。”凌子山亦有自言的道。“况时时要填表,你在社会从业,总叫无业人员。”

    “在社会做什么工作都叫无业,而做坏的事就叫专业。我有一个朋友有时赌博,一次被抓入牢房,预审股的一个同志问他诱供,叫他承认了惯赌。坐牢坐怕了,说认了可从宽处理,最多判工年徒刑。幸得另一位预审人员好心眼,用话激他,你是惯赌?没什么其它职业。天天以赌为活吗?他才说,我是耕田的,只一、二次染上,通过启发,他翻了供,才无罪释放。故这些知识不足乎,还是认识上的差距!”刘云光说,“本来旧社会,有一件工作做,就叫有门头做,上正当人,不叫游民。,怎叫无业呢!”

    “幸好耕田当社员,还叫社员,不叫无业,每月上交交社款,以买这农民名,所以插队也叫安排,是广阔天地。”陈早起说。

    他们坐在顽石上,各人有所舒怀,这里才真正是广阔天空,有什么也敢以说,那怕是牢骚怪话,可以大声疾呼,类似得意忘形。

    “在高山上,讲话亦有了较宽自由,不然开会中用‘六条标准’来衡量,就有一定局限,这也叫分了场合,写东西就要给人看,不可随便扩大范围,本来人有认识过程,有心无心的舒怀,也是一时义识,自解自化。作为罪证,是很难成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判了不少语言错者,虽也有些可以平反。但总叫人心情紧张了。”刘云光说。

    “就评地主也有不公道的例子,有一个十分穷的老人,担挑卖浸味食品,生意上只一、二分钱交易,吃的也难找。以后儿子与人合夥做生意,刚解放时发了一些财,买了些土地,没有房子。在土改运动,肃反时,约1953年,买了地主的退租退押房子。不久自已又评上地主。别人说地主累及子孙,这个却连累父母亲,父亲成了地主分子,次次运动斗争,因他儿子已上吊自杀死去,媳妇改嫁,店又被没收,以后时时有斗争他,无人理睬生活,公社化后,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半路上,这个地主分子就不抵了。他小儿子不叫地主,但不理他,划清界线。”陈早起笑着说,“我们排行,他叫我叔辈呢!”

    “这也是个典型,讲到这个地主我也认识他。生儿子若无用,他不会成为地主,过去说地主多么厉害。其实这县是一个阶级,又靠人们去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有所不同等级,以后又次次说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本来管制几年的变成了永远的效,无边限期叫你怎么申说。”凌子山说。

    “我在土改时是店员工人入了工会,工人阶级,以后因贪污几十元,开除回家,成了无业人员,看病行医,又成地下诊所。以后参加居民诊室又遇到1960年粮食紧张,因要写证明配糠治水肿,得罪了不少人,做水库不给人诊断病假。饿死人,都给担了些罪,抓水库干部下台坐牢。我又成了殉葬品。一样解职在家看病,只常常抄家,人生的经历也真难料,怎样才无坎坷。”刘云光说。“地主阶级也不是一样的,总有善恶之分吧!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一般是真的,地主有新近发财的,以前发财的,水平也有不同吗?”

    “运动来了,还要打破情面。”陈早起说着招呼,叫大家准备回家,亦有倦意似的。

    “今天也玩得很愉快,真叫畅所欲言。人生几何。真正知心,也要长期考验。不知,平时好友,运动时又成了揭发你的积极分子。这样的事例不少,甚至夫妻间也有这种情况,家庭中也不是世外桃源。因为女人心软,经不起工作队的威压,别人可装不认识,夫妻长期在一起,总有说话的,有时又为了划清界线,为子女着想,也免夫妻同时受斗争,先脱去一半关系,有的适得其反,夫妻互相揭发,反而同时受罪,这就成了另外一番境遇了。”凌子山边说,走下大石,沿回来的路走着。

    他下到入云阁,又站着看这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推毁掉的残墙破瓦。总觉这种沧桑,实在谁人可料。高山顶上的封资修产物,也要上去拆去,以斩去封建残余,再走到半山亭,更是荒凉一片,杂草丛生,全无当日气派。游人既少;甚至谁有这种闲情乐趣!若不巧,遇到不是时候,还可能被人疑是去干了什么坏事;,讲了什么对现实不满的活;是臭味相投乎。是巧合呢!谁人可以说得清楚啊!总可能产生麻烦,

    他们治下山到龙眼井;喝些清泉水;真觉凉爽。又转往北帝庙旧址;这里曾做中学课室;现既改不老师住房;故无进去;只在外面巡看;追溯着历史。特别是童年时;跟着上辈祖母等拜神的情景。从小那种崇拜神灵的思想;直到现在也无改变;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怎会被这一拆庙行动;拆去心中的迷信之影?甚至更加令人恐吊,这一番经历,更唤出人们对历史珍。。物以稀为贵,没有了;更可能想。。一有机会重朔金身,再立庙宁;多少人暗中许愿,愿前途无限,自有飞黄腾达的日子到来,或时代允许,谁可预料,时代自有其真正规律运行的。

    他们从中学大门出来;见廖广老师迎面而至;不知他们讲出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刘云光过港从业 王万先归家务农

    古人造景今时拆,文物珍贵陷沧桑。心血耙费金银去,残墙破瓦显荒凉。黄鹤飞去渺无迹,游客更多慕汉阳。不饮任他酒价高,无战怎论武艺强。思源远古原有道,从头来过谁可能?中华民族文明显,光辉再造耀千年。

    且说他们三个自中学门口出来,见到廖广老师,凌子山问前握着他的手说:“久别了,自你精简下放,多时不见,近日到那里去?”

    “我还在县城住,……。”廖广老师说。

    这里他们二个各有点头,没有多表示,只说:“好吧,我二个人先回家,你们多谈些,我也有点事,不多打扰吧!”刘云光说。

    “是啊!老老师相见多谈些,我也要先回去,并不妨碍。”陈早起说着,各自别去。

    “好,有事就先去办,我们谈谈也好。”凌子山说,“且选个地方坐下说说吧!”

    廖广老师也笑着说:“好到我家去坐吧!人生真是梦,那时我也算碰上运气。当时有人卖房子,虽说只有二间房间,一间厨房,厅多户相共,才几百之,那时买了没有用,学校又有住房,没想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新旧帐一起算,清理回家,开除教籍。本要回乡下去,没这间房子,就真的要回乡下的了。回去也住不习惯,有什么消息也不知,城里没有房姓界,少了不少是是非非,这就是特点。”

    他们一边说着,边走过一条桥,过了小桥就到了他的家,他们虽是师生关系,实在又有知音之宜,故十分随便,谈笑风生。就在厅里各自坐下,也无泡茶,喝杯开水又谈起来。

    “廖春英也很久没看过了,不知近况如何,我也很想念她,少年的同学。”凌子山说。

    “他的道路曲折了,他原来的丈夫,因为种种原因,主要是嫌我这地主成份打了离婚。以后结了二次婚,也因生活极端困难。这成份又拖着别人前途,都打了离婚。现在她去插队,到了边远的山区。这样还好,属以知青,那里又认识了一位插队青年。这回经长期恋爱。比较成功,况各人都在一个农场劳动,长时相处,结了婚,生了二个孩子,不望什么了,只求人有个归宿就是。”廖广老师心平气静的说。

    凌子山听到这样讲法,也不便多问,反正这样悲欢离合的境遇,别人也不好介绍,幸得是男人,又是经过风雨的人,表面不会大有感触,内心怎样,也不可忍住,故叉着说:“风风雨雨的事,等我们相逢再说。就是不说也罢,这几年的变化是很大的。你近来怎样,身体还行!”

    “可以,可以,因不是原藉,我这里虽也听管制分子,但也不多人过问我。我只拾猪粪,这里一担猪粪可卖到一元钱,艰苦的生活可以挨下,子女各顾各,生活都是自寻了。”廖广笑着说。

    “这里不少回家的退职人员都干这行。这一是改造思想,二又不是什么投机倒把,也不叫走资本主义道路。我还看过陈老师回家也干这行,又不用争工分,倒也清静。”凌子山细细声的说。

    “陈老师的与我不同,他拾的类是生产队,只记工分,除非偷卖一、二担,搞些黄烟丝钱,还要有一个地方放,不能给人看见啊!等下又说你偷粪卖,不但偷类不成,又会受到斗争的。”廖广老师还有些自乐的说。

    “这些工作对你也很没意义啊!真是浪费人材了,可惜,可惜。”凌子山说。

    “这不见得,拾猪粪不用动脑筋,也并不辛苦,早出晚归,收入够生活。只要不犯事,不用开会,初时还碍着面子,搞惯了,就无所谓,四类分子,人人也知的了。教书也一样给人另眼相看,阶级立场啊!廖广老师说。

    “好了,廖老师,我不阻碍你了,下午又不知还要去拾猪粪吗?也是一种收入,凌子山说着告辞了。

    “是的,也不怕说,城中圈猪,拾猪粪很有时间性,要知那里那时放猪,都要掌握,这里也有规律。以后再来坐吧!廖广老师说。

    凌子山在回家路上回想一天的讲话与廖?(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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