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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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非池赋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1)

    生命在刹那中起灭,生活在刹那中变化,生死在刹那中相续。有生命即有意识,有意识即有感受,有感受即有苦乐,有苦乐即有分别,有分别即有迎拒,有迎拒即有人我是非种种烦恼丛生,正所谓生命如歌亦如割。

    在下的这部小说,便是要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叙述这变化无常的命运,揭示人生的本质意义,若能助世人于生死中觉悟人生,于生活中奉献人生,发出生命如割亦如歌的感慨,则善莫大焉。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让我们回到1995年6月的一天。这一天,对于文州市高峰县老土乡牛磨村的村民来说,最关心的莫过于春子被一辆吉普车带走了的事。

    就是这个叫春子的年轻人,由于给《文州日报》投稿反映村干部因工作作风粗暴,致使一超生农妇服毒自尽,引起民怨的事,让老土乡党政领导极为不满。刚送走赶来调查采访的记者,乡长聂连生便亲自带领几名乡干部重又来到牛磨村,把春子叫到村部进行了足足一下午的严辞训斥。

    几天后,他竟被乡政府的吉普车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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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子本名叫牛春早,1975年夏天生于这个叫牛磨村的穷山沟沟。据说这娃出生时脖子卡在产道半天出不来,他娘几度疼昏过去,急得接生婆汗流夹背。后来好不容易弄出来了,原来是他脑袋瓜过大的缘故。春子爸叫牛树人,是村小的民办老师,算是有些文化,儿子还没出生就给起好了名字,叫牛春早,大概是希望儿子早早迎来人生的春天。本来是一个好好的名字,但乡亲们却唤成了“春子”,也许是他们觉着这样叫更顺口吧。也有一些恶作剧者故意叫他“蠢子”。但由于这娃聪明,尤其是上学以后表现得更加明显,便鲜有人这样叫了。

    春子12岁时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老土乡初级中学,给牛树人挣足了脸面,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儿子带给他的喜悦心情尚未褪去,紧接而来的是他这一生中最沉重的打击。

    那是1987年10月中旬的一天上午,牛树人在去村小的路上,走了不到两里地,大概是路程的一半之时,他发觉自己把昨晚备好的课给忘家里了,而第三节正是自己的课,他是个对学生极负责的人,从不上无准备的课,便决定回家去取,那样还来得及。

    当牛树人赶到自家门前之时,发觉关着的大门并没有上锁,他用手准备将门推开,没想到里面竟上了栓。奇怪,老婆说好上午去给稻田里放水的,怎么还在家呢,而且还栓起门?

    “银莲……”牛树人叫老婆李银莲的名字,没有听见反应。“银莲,开门,银莲……”牛树人提高了嗓音,并拍起了门。还是没有反应,奇怪了,他用耳朵帖在门上,方听到里面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来了,等下子,就来开了……”牛树人感觉老婆老半天传来的声音有些发颤。

    “吱呀”一声,门开了。“你怎么突然回来啦?”老婆先他发问,倒让牛树人把刚想问她的话给咽回去了,“我忘带备课本了。”“丢三拉四,我帮你去拿。”说着,还没让牛树人看清她脸上有什么微妙的变化,她便转身回房了。牛树人紧随其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从中看出什么。

    “你怎么没去放水,还把自己关在家里?”

    “我有些头痛,想睡会儿,所以栓了门。”她递过找到的备课本,用手捂着额头又坐到了床上。

    牛树人接过备课本,疑惑地望着自己的老婆,半天没挪步,“今早怎么都没听你说头痛呢,怎么样,要去请个医生来看下吗?”

    “吃完早饭后突然觉得有些疼,不打紧的,我想睡会儿就会好,等下我就去田里。”他老婆说着就牵开毛巾被准备躺下。就在这时,牛树人发现了毛巾被下盖着的粉红色的小背心——那时许多农村妇女还不时兴穿胸罩,都是用棉布或是绸子缝成的小背心,穿着同样舒服,睡觉时一般也不脱。

    “你今天怎么不穿着它睡呢?你从来都不光身睡的。”牛树人从被单下拿过红背心,问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衣的老婆。只见李银莲衬衣内的两个乳房若隐若现,且经他一问更是一起一伏,牛树人觉察到,老婆紧张了。目睹眼下的种种不寻常,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是不是……”牛树人想说出什么,但还是不敢相信,他突的蹲身向床下望去,唉呀,果不出所料,一个爷们正趴在床下的暗角落里。

    “是哪个畜生,滚出来……”牛树人一声怒吼,转身跑到厨房拿来菜刀。但当他举刀要朝那刚爬出的男人砍过去时,却被对方的一声吼给镇住了。

    “你敢!”野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村支书牛双全。只见他穿着短裤衩,一手提着上衣,一手抓着长裤,虎目圆瞪,毫不畏惧的样子。这时回过神来的李银莲也抢身过去抓住牛树人举刀的手,“树人啊,使不得,要出人命的呀!”

    牛树人怒火烧心,但终究没有勇气砍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恶棍扬长而去。因为他心里清楚,这牛双全绝非等闲之辈,不仅是这里的一村之主,而且兄弟多,宗族势力强大,不是他所能对付的,更何况,自己这个民办教师还是当初求这位支书大人帮忙弄来的。唉,牛树人一声悲鸣,握着的刀被老婆夺去时,他又像是发了疯,抓住老婆的衣领对准她的脸蛋就是一阵猛抽。他老婆也不反抗,只是唔唔的哭个不停。

    ************

    春子上初中后住在学校,学习更加认真了,老师同学对他甚是喜欢。学校座落在老土乡集镇的东边,距离牛磨村有十二、三里地,而且中间还隔了两座山峰,行走不大方便。可尽管如此,只要天气好,春子还是会每隔一两个星期回家一趟。因为往往这时他从家里带去的咸菜差不多吃完了,再说他对双亲甚为爱恋,时时会想着回去看望他们。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阳光穿过山峦间缭绕的云雾,照射在菁菁校园内,分外美丽。春子早早就起了床,整理好行装后在食堂买来一大碗稀饭喝了,便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一路上边走边哼着歌儿,那开心劲就不用说了,因为他就要回到自己温馨的家。

    翻过一座山峰,太阳已变得有些毒,这时春子也走累了,便座在一棵大树底下歇脚。他拿出一个新的水壶,看了看,然后咕咚喝了一口,一脸的惬意。这水壶是他这年上初中报到时父亲特意从集镇上买来送给他的,记得父亲略带歉疚地对他说:“本来要买辆自行车给你的,可爸没那么多钱。”“有自行车也不一定好,搞得不好会弄丢。”懂事的春子不想让父亲难过,“我喜欢这水壶,有了它喝水真方便。”

    这时他看到父亲的表情更加激动,且难以自禁地淌下了泪。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如此伤心,只知道作为自己的父亲,他付出了太多。在春子的记忆中,父亲是一个非常勤恳的劳动者,他不仅认真教书,还一边亲手耕种了六亩多责任田。可即使是农忙时节,他也不肯让母亲做担禾担谷的重活,都要自己全揽下来做。本来这样的生活也不会很拮据,可不幸的是自己曾有个妹妹六岁时患上了白血病,花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不少债,但终究没有活过来。此后父母便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所以即使生活是如此的艰难,他仍感受到了幸福和温暖。

    “春子,春子……”不远处传来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春子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姑娘停住自行车在路边唤他。一看是同村伙伴芳玲,春子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这牛芳玲比春子大两岁,在老土乡初中读二年级。她今天也是从学校回家的,见春子坐在路旁的树下歇息,便决定用车载他一同回去。春子开始不肯,说山路难走,载不动。牛芳玲说上坡的时候都下来推,不就行了。春子见她如此好意,便一同上路了。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你载一程,我载一程,遇上坡时便一起下来推车,遇下坡时便顺势欢驰,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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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子回到家时不过上午九点多些,还没进屋,他便叫起了爸妈,但奇怪的是,没一个人应他。要是往日,只要在家,父母听见他的叫声肯定高兴地迎了出来。难道有事都出去啦?春子走进门一看,只见父亲坐在堂前抽着烟。

    “爸,你怎么抽起烟来了,妈呢?”春子把带来的空瓶空罐往桌上一放,对一脸愁苦的父亲说。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2)

    “哦,春子你回来啦。”

    明显答非所问,而且语气也和往日不同,春子感到疑惑,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你今天回来得蛮早的。”父亲仍旧在吸着他的烟。

    “读初二的那个芳玲一同回来,她载了我一程。”

    “芳玲?什么,你坐她的车?”牛树人将烟头一扔,“你以后离她远点。”

    “为什么?”春子觉得这话莫名其妙。

    “不要问那么多,以后不许跟她在一起玩就是了。”说着,牛树人提了把锄头出门去了。

    “春子……”房间里传来妈的声音,春子赶紧走进父母的卧房。只见母亲靠在床沿,有气无力的样子。“咦,你脸上怎么有些红肿呀?”春子看出了母亲脸上的异常。

    “没事,臭虫叮的,过几天就好了。”他母亲李银莲看着自己天真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敢说是他爸打的,这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啊!在内心深处,她对丈夫充满强烈的内疚,所以那天事发被打时,一点都不想反抗,她只恨自己一错再错,掉进了一个无人能救的深渊。而个中详细情由,她实在不想告诉丈夫,只是一再的请求原谅,发誓不会再犯。然而丈夫这些天来的冷漠,让她如履薄冰,精神几近崩溃。今天儿子回来了,她才强打精神,因为她不想让儿子知道此事。

    “你吃了早饭吗,我去弄点吃的给你。”说着便下床穿鞋。

    “已吃过了。妈,今天爸好像很不高兴,出什么事啦?”春子对刚才的事不能释怀,他想在母亲这里得到解答。

    “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学校出了什么麻烦事,你注意了,千万不要去烦你爸。”

    “知道了。”春子懂事地点点头。不多久,他就去了村西的大伯家,看望已经七十来岁的爷爷。他父亲共两兄弟,奶奶去世后,爷爷就住进了房屋稍宽些的大伯家。

    没来得及弄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午,春子就带上母亲为他准备好的咸菜和萝卜干,踏上返校的路。临走时,待他母亲叮咛完后,父亲又走过来问钱够不够用,春子说妈妈给了,够用,但他父亲还是执意塞给他五元钱,要他别太省,多吃些食堂里卖的新鲜菜。

    父亲还是没变,这不是挺关心我吗?想到这,春子又高兴起来了。

    路上,春子又遇到了牛芳玲,和她相视一笑,然后跳上自行车的后座顺势下坡,早把父亲让他不要接近芳玲的话甩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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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树人很想知道老婆为什么要送给他一顶“绿颜色的帽子”,但总是得不到她的回应。李银莲常常是宁愿挨打,也不愿意说,牛树人实在拿她没有办法,时间久了,他逼问得自己都觉得乏味,也就不太愿提起了。

    可从此以后这两人的夫妻关系走向恶化,直至名存实亡。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不可调合的局面呢?按说重修于好的事也是很多的。为什么他们二人就不能呢?这和牛树人已产生某种特殊心理障碍有关。

    两人白天还是按步就班,你做你的家务,我上我的课,但到了晚上,往往是以尴尬、难堪和痛苦收场。

    这天是牛树人的生日,李银莲破天荒杀了只鸡给丈夫吃——因为大部分乡下人对过生日没什么讲究,除非是六十、七十这样的大寿辰,否则谁还记得起过什么生日——但这年丈夫的生日银莲却牢牢记住了,显然是为了搏得老公的欢心。

    牛树人确实很高兴,下午下班一回来,老婆就为他端上香喷喷的青炖鸡。

    “你也来吃一边……”牛树人将鸡一撕两半,将一半递给老婆。

    这一动作让李银莲感动不已,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今儿是你生日。”

    “不行,我们一家人,怎能吃两样菜呢?”牛树人硬是不肯。

    李银莲眼里含着泪花,接过鸡慢慢吃起来。

    吃完晚饭后,二人洗刷了一番,便不约而同的上了床。轻车熟路,牛树人压在了老婆身上,李银莲努力迎合着。

    可还没过多久,那可怕的影像又在牛树人脑中出现了。那是一张淫邪的脸,一张牛双全的脸,他不停地狂吻压在身下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是自己的老婆李银莲。想到这,牛树人一阵阵筋挛,下身开始失去知觉,任凭那胯下之物渐渐萎缩,然后滑出……

    这时,躺在他身下的李银莲也感觉到了丈夫的异常,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昏撅过去,她明白,这所有美好的开场都是白费,又将以痛苦收场了。

    这样的情形已经重复多次,即使他们为改变这一状况费尽心机,结果仍是徒劳。面对丈夫因极度痛苦而变得扭曲的脸,李银莲开始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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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春子就要结束在初中三年的学习了,他认真地复习,准备在中考大显身手,让父母再高兴高兴。

    这天他早读完后,到了开饭的时间,便拿着碗去食堂打饭。这时的食堂内外人很多,挤满了争着要吃早餐的学生。当春子好不容易来到窗台前,掏出饭票准备买饭时,自己的肩膀冷不丁被人用手使劲一拨,结果被挤了出来。春子回头一看,拨他的竟是同村的牛三筋,他比春子大两三岁,与春子还是邻居,也在这里读初三,一向调皮捣蛋,读书成绩较差。

    “三筋,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抢我的先?”春子气愤地对牛三筋说。

    “谁抢你的先了?”说着,牛三筋朝窗口递过饭票,打来了饭。他朝春子一笑,得意极了。

    瞧他这样蛮不讲理的劲,春子更是气愤,“就知道吃,怪不得吃成猪头猪脑!”

    “嘿,你骂我?是啊,你聪明,那是接受了你妈的遗传。”牛三筋说着诡秘地一笑,“幸亏你不是女的,要不然也要学着偷人了!”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谁偷人了?”春子抓住牛三筋的衣领,不依不饶。他知道,这有关母亲的名节问题,哪容他信口雌黄。

    这时周围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学生,其中也包括他们老家牛磨村的孩子们。牛三筋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但他又不肯示弱,“这可不是我说的,咱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你妈就是搞了别人嘛!”

    “你,这不可能,你小子敢造谣,看我揍死你这个王八蛋。”气极的春子和牛三筋扭打在了一起。旁边有劝的,也有拖的,更多的是看热闹,食堂一时大乱。

    直到老师赶来,打架才算真正结束。

    尽管今后的几天,校方严肃批评了牛三筋,并让他写了检讨,但在春子的心里面,却留下了一层阴影。他一再否定牛三筋所说的话,但那句话又总是不可抗拒的浮现出来,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回忆起近两三年来家里的种种,感觉到确实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尽管他是住校读书,但回家带菜带米之时、寒暑假在家之时,也让他觉察到了父母关系的异常,主要表现在父母之间的话明显比以前少了,而且经常莫名其妙地争吵,尤其是无一例外以母亲的沉默、以泪洗面告终。这不得不引起春子的深思。难道父母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真如那牛三筋所说!?天啊,春子无法再想像下去。父母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一直是圣洁高大的,是不可玷污的啊!春子的心痛苦极了。

    春子决定回家一趟,他要亲口去问问父母,不是那么回事,否则他的心情实在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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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中考前一个月的一天,恰逢星期日,春子骑上去年父亲为他买的凤凰牌自行车,刚要出校门,便遇上了自己的堂兄牛太锋。只见他骑辆旧自行车匆匆赶来,满头大汗。

    “太锋哥,怎么是你?”春子一眼就看到了,颇感奇怪,他是大伯的儿子,已跟随邻村的老师傅学木匠手艺去了,怎么会这么早来学校呢?

    “春子啊,我正要进去找你呢,赶快,跟我回家去。”牛太锋一见到春子,便急忙掉转车头。

    “怎么回事呢?太锋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3)

    “别问那么多,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看到堂兄急匆匆掉头要走,春子感觉到八成是家里出事了,来不及多问,便急忙尾随其后。

    堂兄一路铁青着脸,任凭头上的汗水顺脸颊而下,顾不得抹去。春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几次问话都得不到堂兄的回答,看到的只有堂兄痛苦的表情和眼中的泪花,春子预感到,事情定是十分严重。

    难道是爷爷过世了?记得小时候他老人家常带自己去池塘玩水、到水渠抓泥鳅,他可是最最疼爱孙儿们的啊!想到这,春子悲从中来,眼泪涮涮而下。

    快到家时,堂兄突然停下了车。他招呼春子也停下,对春子说:“我本该早把事情告诉你,但怕你因伤心骑车不稳,现在到家了,我还是告诉你吧,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待会挺得住。”

    春子听了这话越发的伤心,他说:“我已经知道了,爷爷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身子还不算很坏,本可以多活几年的,谁知……”

    堂兄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突然抱住春子“嗯嗯”的哭出了声,半天才说:“傻弟弟,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进了村,村里人正三五成群在议论着什么事,见到春子回来,都露出异样的神情。有的说:“唉,还是孩子可怜。”有的说:“多好的一根苗子啊,就是命苦了些。”

    堂兄并不往自己家赶,而是朝春子家去,这让春子很是纳闷。远远看见自家门前围满了人,一片噪杂,春子心头一沉。

    “春子回来了!”邻里乡亲自发让出一条道让春子进得屋去。

    爷爷好好的靠在堂前的滕椅上,只是老泪纵横,悲声阵阵。春子经大伯引到父母房里,春子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母亲。

    “妈,你怎么啦?”春子扑上去拉住母亲的手,才发觉母亲的手已失去了温度。那呛人的农药气息,让春子一下子明白过来。“怎么会这样,妈呀,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了?”春子扒在母亲的身上,悲痛欲绝。那撼人心魄的哭声,让在场的人无不潸然泪下。

    坐在床沿的牛树人更是拼命捶胸自责,“儿啊,是爸害了你妈,我不该和她吵,不该骂她呀……”

    这时,春子那远在十几里外的外公外婆也赶来了,见到女儿的惨状,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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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子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会服下农药自尽,尽管她与父亲时有吵闹,但也不至于要狠心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自己的至亲啊?!

    埋葬母亲后,春子向父亲问起了母亲因何服毒,并提到了自己在学校时和牛三筋吵架的事。

    牛树人见孩子渐已长大,事情已难隐瞒,便索性把孩子母亲李银莲与村支书牛双全有染的丑事说了出来,他告诉春子,这是父母之间之所以屡屡发生矛盾的根源。当然,他与妻子床笫之间的痛苦还不便于告诉孩子。

    牛树人说:“你娘死的头天下午,爸从学校回村的路上遇到牛双全,跟他一言不和便大吵起来。他骂我无‘卵’用,我气得与他打起来,可我还是打不过他。回到家后,我便拿你娘出气,骂她下贱,让我丢人现眼。本来这也不是第一次骂她,可谁知那天晚上,你娘竟偷偷吃了农药。等爸知道后一切都晚了,爸真是糊涂啊!”

    “爸,这也不能全怪你,都是那狗书记做的坏事,我一定要砍死他,为妈报仇。”春子听了父亲的述说,怪母亲不该做下那样的丑事,也怪父亲不该骂得那么狠,但他们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因此,他把胸中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牛双全。

    “这笔帐终究要和他算清的,但你毕竟还小,不要管大人间的事。”牛树人赶忙制止春子的冲动,已快到中考的时间,他更关心儿子的学业,“春子啊,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去吧,争取考出个好成绩。”

    “爸,妈一下子就没了,我好难过,这学我不想上了。”春子说着唔唔地哭了起来。

    “这怎么行呢,爸所有的希望都已寄托在你身上,你如果没出息,爸死都不瞑目啊!”牛树人摸着个子已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的头,也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

    与此同时,距春子家约摸半里路有另一户人家也在经受着“地震”。

    这就是村支书牛双全的家。春子母亲李银莲的死,同样刺痛了牛双全的心。更要命的是,与李银莲有染的事已传扬出去,不仅影响到了这位支书大人的形象,而且导致他的家庭内部危机重重。妻子的责怪在他看来倒容易化解,最难以面对的却是渐已成人的宝贝女儿的强烈反应。这些天来,由于李银莲服毒自尽,有关他的传闻也越来越多,不知怎的早已传到了女儿的耳中,让他在自己的晚辈面前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牛双全有一儿一女,儿子读了一年高中便扔下了书本,游荡一两年后在牛双全的安排下,到附近一家煤矿做工去了;女儿也不是读书的料,一年前初中毕业后便待在家中,跟着村里的裁缝师傅学缝纫。

    牛双全的女儿今年17周岁,在农村常按虚岁算,已称得上是十八、九岁的姑娘了。由于她人活泼、生得美,牛双全甚是庞爱。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与李银莲的奸情让自己的女儿极为反感,尤其是李氏的死,竟让女儿悲愤不已,多次对他进行严厉斥责,并说已耻为其女,不想再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

    其实前面已提到过牛双全的女儿,就是那个与春子交情甚厚的牛芳玲。这女孩天性率真,活泼可爱,虽说她父亲不怎么得人心,但她却一直是牛磨村上下的开心果。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由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由不谙世事的孩子变成了满腹心事的少女。

    这心事多源于春子。说来让人称奇,连牛芳玲本人也颇感疑惑,对于小她两岁的春子,她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心理。她总感觉春子有超乎寻常的智慧,有少年老成的风度,那种感觉是既欣赏、又喜欢。

    记得小时候,春子就是一个极有号召力的孩子,村里一二十个与他同年龄段的孩子都尊他为“司令”,玩耍、做游戏时都听他的调遣。他的凝聚力绝非来源于我们通常认为的是孩子打架的本事、“以武称王”,而是他有着高超的讲故事的能力,这对于生活单调的农村孩子来说,是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的,无不对他尊崇有加。春子善讲故事,有他父亲教育之功,但他本人能重新加工整理,把听父亲讲的、自己平时看到的和想到的揉和在一起,变成无数新的故事以吸引同伴们,足见他想像、思维能力之强。这使得不仅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喜欢围拢在他身旁,就是大他两三岁的孩子也被他深深吸引,这其中就包括牛芳玲。

    春子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初中后,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这让成绩平平的牛芳玲羡慕不已。作为同村人,和他相比肯定显出了自己的寒碜,但牛芳玲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倒感觉这是很自然不过的事。在她的心中,春子的聪慧是与生俱来的,他应该有那份光荣、那份骄傲,她只为他高兴,为他欣喜。

    初中毕业后,牛芳玲没能考入高中,从此离开了学校,她为此伤心了一回,不是因为自己还想继续学业,而是感到与春子相交的机会变得少了。她把对春子那份无法言说的情愫深埋心底,回到了家中。每当春子从学校回家,她总要找机会见上一面。这难道就是爱吗?牛芳玲不止一次地暗暗问自己,但总也找不到答案,因为春子就像她家中的一个亲人,她应该有那份牵挂,抑或是她心中的一个神明,她应该有那份虔诚。这难道就是爱吗?牛芳玲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就是不许任何人去伤害春子。所以当她听到自己的父亲与春子母亲有染的传言后,感到极为震惊,特别难受,一方面觉得父亲行为不检让自己也感觉蒙羞,另一方面感到父亲所为必定会刺伤春子那颗高贵的心,这是她实在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春子母亲的猝死,让她更觉事态严重,父亲乃至自己都有逃不脱的干系。虽然这样的恶果也让父亲悔恨不已,但她就是在内心无法原谅父亲,她恨透了父亲,她恨透了这个给春子带来沉重打击的父亲。

    牛芳玲有几次都想去看望、安慰伤心的春子,但每次都打了退堂鼓。事到如今,他一定也知道了那丑事,他一定是恨透了我们?牛芳玲的内心顾虑重重,终究再也没有勇气去见那最想亲近的人。

    ************

    春子是由大伯牛树才陪着回到学校的。大伯特意找到春子的班主任,向她介绍了家中发生的不幸。春子班主任是位中年妇人,待人和善,闻听此事颇为伤感,她向春子大伯表示,一定会照顾好苦命的孩子,牛树才才放心离去。

    然而此后的春子依然心乱如麻,无法平静。在紧接而来的中考中,他发挥不甚理想,与省重点中学——高峰县一中的录取分低了10多分。这与他平时的成绩是不符的。班主任了解这个中情由,专程跑到牛磨村做工作,要他复读,一年后一定会考出更好的成绩。春子父亲也有此意,虽然他自老婆去世后,愤然辞去了由情敌牛双全“赐予”的带有耻辱标记的民办老师一职,生活已是十分的艰难,但对于要培养好自己的孩子,他是坚定不移的,甚至是不惜代价的。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

    但出人意料的事,春子不同意复读,他说不上重点高中,不一定成不了才,上了重点高中,不一定就成才。班主任见他态度坚决,所言也不差,便也不再劝了。父亲牛树人见状,也只好同意春子去读那办学条件差些的高峰县二中。

    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这时已是农村“双抢”大忙季节。春子和往年一样,跟随大人们下田下地毫不偷懒,俨然一个干农活的老把式。

    有一天上午,春子挑了担空篓子准备去秧田里挑秧,而去秧田要走长长一段渠道,春子一路让过几个挑秧的村民,快到自家秧田时,猛然发现迎面而来的是自己恨之入骨的牛双全。春子看着他挑满满一担秧苗,不由心生一计。

    “春子,让让。”牛双全见是春子在路上,主动打招呼,且满脸堆笑。

    春子像是没听见,假装脚庠,蹲下身去抓个不停。

    “春子,跨,跨到渠道那边去。”牛双全说话吃力,显然担子挺沉。

    “你自己不会跨那边吗?”春子仍是漫不惊心地抓着痒。

    “这担子好重,挑在肩上跨不过去。”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力气大得很。好吧,你过去。”春子说着挑起空篓跨到了渠道的另一边。

    这水渠两边本不宽,只是肩上挑了重担就不好跨过了。牛双全见春子不再拦着,便继续赶路,可还没走两步,自己的一边篓子不知怎的被春子的扁担钩子给钩住了,春子一声“怎么搞的”后将扁担用力一拖,使牛双全身子一歪,左脚顿时踏空,连人带秧掉进了水渠里。

    这一下可了不得,牛双全“唉哟”不断,惨叫连连。原来水渠里有村民施完药后丢弃的烂玻璃瓶子,牛双全正好一只脚跪在上面,膝盖上一片血肉模糊。

    春子一看情形不妙,赶忙溜之大吉。

    几个在附近干活的村民见状,急忙将牛双全背起护送到村里的一家诊所上药。有跟牛双全关系近的人说:“这春子肯定是故意的,不要放过那小子。”

    一向骄横的牛书记这时却一反常态,摆手制止了,忙说:“不怪他,不怪他。”叫人甚感奇怪,就连赶来的牛芳玲都不明白,父亲怎么一下子变得宽容了许多?

    面对父亲的惨状,牛芳玲虽有些同情、难过,但在内心里,她并不怨怪春子,他知道这定是春子故意的,但春子因为父亲所受到的伤害,才是最为深重、难以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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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峰建县历史悠久,迄今已有1500多年,县域辽阔、峰峦叠嶂、人口众多。县城就座落在县境的东面,群山环抱,风景秀丽。从城区古建筑众多可以看出,在农业经济占据主导的时代,这里曾经较为富庶。

    春子在父亲陪同下,第一次迈进了这座古朴的县城。从汽车上一下来,春子便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在他的眼中,这里才是人们学习生活的好地方,街道悠长、店铺林立,想必什么都应有尽有,春子感到,自己已是喜欢上这里了。

    春子和父亲来到县二中报了到,找到了班级和宿舍,一切都安顿了下来。晚上,父亲舍不得花钱去旅社住,便挤在春子那张狭窄的学生床上。由于天气炎热,他们一时无法入睡,便一同来到校园里的一口池塘边闲聊。

    “爸,你不教书了,今后能供得起我上学吗?”

    “这你不必担心,爸总会找到挣钱的门路。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就用不着受爸一样的苦了。”

    “我会的。不过你不要再和那狗书记打架了,你打不过他。”

    “我明白,打架终究也不是办法,只要你争气,考上了大学,他自然就没办法和我们比。如果你不争气,爸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嗯,我会尽力的。”春子说着,犹豫了一下,“爸,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

    “你说。”

    “我妈为什么要跟那狗书记,又为什么非要选择去死呢?”

    “这,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牛树人痛苦地别过脸。

    春子懂事地点点头,不再问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对此始终不能释怀,他总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向对她呵护有加的父亲,为什么就狠得下心抛弃了自己。这实在是难解之谜啊!

    ************

    春子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胸中积有太多的苦闷,所以即使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高中生活,仍是无法真正开心起来。每当课余无事,他或是在街上闲逛,或是到处寻那悠静的所在,然而无论是去哪里,他都是独自一人。

    尽管高中的学业并不轻松,尽管父亲急于望子成龙,但春子实在无法专注于学习。他渐渐喜欢上看课外书,尤其是小说,常在内心和小说主人公一道体验人生的悲喜,这于他而言,竟慢慢成了莫大的精神依托。

    郁达夫的小说《沉沦》、巴金的小说《家》等等,常让春子看得如痴如醉。小说主人公的不幸遭遇、苦闷心情,常使他牵肠挂肚,感叹不已,并在内心产生共鸣。尤其是路遥小说《人生》中的高加林,既像是与他神交的落难朋友,又像是他自己的影子。春子感到了生活的无常、人生的无奈。

    春子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属中上水平,按照以往学校的高考升学率估算,这样的成绩考入一般的大学还是有把握的,但要升入重点院校,差距不小。

    这是一次高二期末考试。在这次考试中,春子在全班的排位再次下滑,位列第十二位,比期中考试又降两位。但这次考试又是喜忧参半的,因为尽管总分不尽人意,但语文分数却遥遥领先,尤其是作文,老师几乎给他满分。这似乎给人一个强烈的信号,春子在写作方面具有天份。

    春子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这是他平时读得多、想得多、也写得多的结果,对于此,他甚至到了有些痴迷的程度。

    ************

    期末考试完后,学校放暑假,春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坐近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在老土乡集镇下,由于集镇与他老家牛磨村之间没有像样的公路,一条机耕道也已是破败不堪,少有机动车辆通行,而自行车又放在家里,所以春子只能步行。这于他而言,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这天的天气本来好好的,可还没走到半路,老天就突然沉下了脸,黑压压的云层远远的从南面夹着大风而来,春子加快了脚步。

    “咣当”一声,在一个转弯处,迎面而来的一辆自行车由于骑速过快,且忙于避他,一不小心便撞上了路边的大树,翻倒在地。

    “芳玲,是你!”春子最先发现了对方,“你不要紧吧?”

    “春子,真的是你啊!”来者正是牛芳玲。只见她爬起身来,车子也不扶起,便跑到春子的跟前,一把将他抱住,“唔唔”地哭了起来。

    春子从没见过这阵势,一时慌了手脚,语无伦自地说:“你,芳玲,你,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跌痛了?”说着,左右环顾,将她推了开来。

    牛芳玲激动的心情好一阵才平静下来,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后说:“不要紧,不痛。”

    “那你……”春子还没说出“为什么哭”几个字,豆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

    “快跑!”春子急忙帮牛芳玲扶起车子,他们来不及多说话,便一同推车去找避雨的地方。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5)

    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小机屋——农民在外放置抽水机的临时小屋,灌溉农田时才用,平时一般空着。屋内有几处漏雨,二人把车子停在檐下后便进屋找了个不漏雨的角落站定。

    “你怎么一个人骑车出来了,去哪儿呢?”春子对牛芳玲说。

    一句话似乎又勾起了牛芳玲的伤心事,她说:“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想到县城找我姑去,也想,也想去……”牛芳玲后面几个字不好意思说出来。

    “为什么呢?”春子一边说一边将淋湿的上衣脱了,还拧了拧。

    牛芳玲看着他的举动有些脸红,但没说什么,她接过问话回答说:“我爸逼着让我嫁人。”

    “什么,你就要嫁人?”一句话让春子好半天没回过神。对于她家,春子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对她的父亲有着深深的恨,但对于牛芳玲本人,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在春子的心中,牛芳玲善良而率真,绝不像她父亲那般骄横无理、道德败坏。

    “我爸说我快二十了,不算小,可以嫁人了。”牛芳玲说。

    “也是,不过他怎么就这么急呢?”

    “他呀,他是看中了人家有钱,那个人的爸爸是在外开煤矿的,我爸说错过这村没这店。”

    “原来如此,那你答应了不就成了。”

    “你,气死我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又不喜欢那‘矮冬瓜’。”

    “不喜欢他,那你是喜欢谁呢?”

    春子的话让牛芳玲羞红了脸,低头不发一言。春子想起刚见面时牛芳玲抱住他的情景,一时怔住了,他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两岁的满身湿漉漉的姑娘。只见她生得一副鹅蛋脸,两条柳叶眉儿,一对眼睛澄清得和秋波一样,不高不低的鼻儿好似玉琢成的,脸上皮肤沾着雨水,白中透红,红中透白,润湿无比,吹弹得破,额上贴着几捋湿透的刘海,越显出无限柔情。再往下看,春子更觉惊心动魄。只见牛芳玲完全淋湿的白衬衣紧紧贴住湿滑的身子,透出乳浪波峰。春子再不敢看下去了,慌忙移开了目光。

    “和我爸大吵一架,便急忙跑出来了,哪曾想你这会已放了暑假。”半晌,牛芳玲打破了沉默,她鼓足勇气说:“事实上是来不及想那么多,只一心想到城里去见到你。”

    “你不是要去找你姑吗,想骗人。你明明知道我放假了。”

    “我说了一时没想那么多。”

    “那我现在放假回家了,你还去你姑家么?”

    “这,”牛芳玲咬咬嘴唇,“还是不去吧。”

    “那你是想回去嫁人了?”春子故意逗她。

    “是啊,我要嫁人,嫁到你家去好了。”牛芳玲哭笑不得,一会正色道:“坚决抵制包办婚姻!”

    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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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后,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春子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在池塘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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