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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变化，而是气质完全是浑然一变。终于有更多观察机会的蔡颖言凝视得肆无忌惮，她发现自己相中的男人身上有一种难得的平静气场，简而言之就是不浮躁也不低落，至于更多，蔡颖言不是神仙，还得看从接下来的棋盘里一叶知秋。
沈为和杨鸿烈的棋锋初步接触之后，蔡颖言偷偷一乐。因为这个家伙下的很有趣，执黑一本正经的开局后，并非当下泛滥的中国流，才三十几手，就开始不本分起来，准确来说是尽下无理手，在右下出手近乎无理取闹，典型的惹事生非，而且两线作战，每一目每一棋都要跟对手锱铢必较的架势。白棋相对云淡风轻，不狠辣，不尖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局面尚未明朗，沈为执黑看似凶猛如虎，但实地不多，白棋也并不无太大战果，尤其是右下角龟缩一团，勉强做活两眼，极有可能在黑棋的偏锋下被搜刮干净，但在左上角毕竟占了一个先手。蔡颖言观棋不语，逐渐被她体会出了味道，看得津津有味。杜横江喝着茶，眯着眼睛，更多却不是看棋盘，而是在看下棋蛮横神态却始终不动如山的沈为。
黑棋继续螃蟹在水底里一般横行无忌，左边盘最大限度地成势围空，这兴许就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擅长洗空的杀手锏，严防死守，决意阻截白棋围出大空。棋至中盘，沈为终于不再一味无理，轻轻落子于白棋腹中，这一记充满血腥意味的落子，声音清脆悦耳，看得专注其中的蔡颖言心里一惊。形势瞬间颠倒，白棋开始试图关门打狗，寸步不让，双方贴身厮杀，仍然被黑棋干脆利落地斩杀一条十二颗棋子的白龙，黑棋空地立即围成。
蔡颖言轻轻在心里赞了一声漂亮。杜横江虽看不透彻，也知道是沈为占了便宜，咧开嘴微笑。
杨鸿烈缓缓抬头，瞥了一眼沈为，继续埋首对局。
白棋通过外围果断弃子，棋势得以夯实。沈为突然皱了皱眉头，开始第一次长考。蔡颖言若非沈为缓手，还没能瞧出门道，此刻才察觉棋盘边上有大块白棋尚未明确的两眼。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啊。
开始步入收官。
风生云起（19）
蔡颖言是业余好手，夜来独自的岁月，棋无疑是打发时光的好东西。所以围棋，中国象棋，她都是业余玩家里的高手，尤其是收官，蔡颖言一直引以为傲，谁都清楚，当年国内棋手与韩流对抗，逃不掉中盘不利就成必败之势的怪圈，这其实就是官子功夫相较粗糙，奠定一个王朝一个时代的超一流高手，必定是官子功夫彪悍无匹，例如曾经天下无敌的李昌镐。只是当蔡颖言目睹眼前两人的对局，却不禁有些汗颜。沈为收官的计算力显然已经很是强悍，那位中年男子的治孤本领却更是炉火纯青，竟然手筋连发，在一个超大劫争中羚羊挂角了一手，随后硬生生屠掉黑棋一条超级大龙，简直就是一场精彩纷呈的屠龙名局！
随着蔡颖言轻轻深呼吸一口，沈为轻缓投子认输。随后脸色如常，默默收拾棋局。
杨鸿烈轻轻叹息着摇了摇头，其实沈为的功底很不错，如果静得下心，肯苦心孤诣于棋盘，说不定还真能在这个领域里有所斩获。一般来说，出色的棋手，无不是汪洋肆意的性情中人，也只有这种人往往能下出叹为观止的神来之笔，而官子高手，则必定是性子冷静，思维缜密异常，而在杨鸿烈看来，沈为既有张扬古怪的棋风，也有细腻乃至冷酷的官子功夫，太稀罕了，只可惜对上了他，才输得惨烈。
“再来？”杨鸿烈笑道。
“明天吧，明天晚上。”沈为直截了当，似乎没把明天下午那场比枪放在心上，昨天改变主意没有对着王侯咄咄逼人无非是为了蔡颖言的大局。他对输赢看的不重，蔡颖言也不会因为他比枪输给王侯而改变她自己的选择和立场，不执着便无谓，明白其间道理的沈为对明天的赌赛并没有多大的功利心。
“这里的书看过不少吧？”杨鸿烈指着阁楼一面摆放着的书架对沈为问道。沈为走过去略略走马观花，书架上摆满了繁多书籍，出乎意料，并不是文学名著之类的大块头，风投，股票，野外生存，茶道，棋筋，心理学，玄学，收藏，签定，分门别类的很是博杂，而且无一例外都算不上艰深，都可以划分到入门书籍，只要识字，都没什么阅读障碍。
对走到身边的杨鸿烈点了点头，沈为微笑道：“看过不少，也有不少没看过。”
“那就对了。”杨鸿烈笑吟吟的道，所谓全才，通才就是要求杂，博览群书，各个领域都不求成为专家，但都做到有所涉猎，而且有些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每次到这边来，都到这儿坐一下，古人说书非借不能读也，确实有他的道理。”杨鸿烈望着窗外的月光洒然道。沉静少时，杨鸿烈忽然间低声吟道：“借书满架仰天啸，青梅煮酒待何人？”声音虽小，却是掷地有声，豪气四溢。
风生云起（20）
“可惜此地无酒。”沈为站在杨鸿烈身边也不禁动了豪兴，主动提起酒来。
“我的面馆里有好酒，不然，咱们现在就回去，喝几杯？”杨鸿烈毫无倦意的问道。
第310章安全系数
“难得今天晚上有月亮，要不然大家一去湖边走走，酒嘛不着急，等一下回去再喝。”蔡颖言也没有多在意明天的事情，对着杨鸿烈提议夜游西湖。
众人下楼走出会所，边走边聊。杨鸿烈站在水边，轻轻感慨道：“老话说得好，读书人最怕诵的是古人语，做的却是自家人。这等读书就算闭户十年破万卷，也成不了事。想来我如今就有些这等味道了。”
沈为陪在旁边静静聆听。
杨鸿烈接着道：“从你言谈举止说话做事就知道你读书比起同龄人来肯定不算少，走的又是江湖路，见闻自然就广博，但是趁着年轻还是要行万里路，多走走看看，才能把书上的学问用起来。但做人做事第一要对得起良心，哪怕一辈子吃亏，只要不愧于心，这才是真正要紧。沈为，这点最难，不管你以后走哪条路，走到什么程度，都放在心上，别丢了。”
“晓得，杨老师。”沈为很庄重的点头。
杨鸿烈知道蔡颖言和沈为以及自己的得意弟子兰韵要在资本运作上做文章，所以这时借着心有所感和沈为略略提起为人做事的准则，他倒不是要求沈为以后做事如何如何，只是觉得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很有些龙虎之气，不想他走偏了而已。
“做事第一工夫，是降得浮躁气定神闲，我看你在这个方面就很有些水准，很有些静气。”杨鸿烈夸了沈为一句，继续又道：“做人第一紧要，是有慈悲心怀。世上佛经太多，看似玄奥，其实说到底，就这么简单，有慈悲心，行慈悲事，才能我心如来，没什么天大的道理，吃喝拉撒睡，不去害谁，就是大善业。当年我在山西行走，在一座荒废的古寺前看到一段文字，很有意思：一亩三分地，眼界很窄，救人不多。小庙小菩萨，慈悲不大，害人没有。曾经我劝一个朋友，少作恶多积德，他不太听得进去。后来的事实却证明我是对的。”杨鸿烈说话间有意无意瞄了眼蔡颖言。
沈为毕恭毕敬，默不作声。蔡颖言如观音迦坐，低眉顺目。
风生云起（21）
杨鸿烈除了在课堂上，极少如此健谈多语，今天貌似要一口说完心中事，缓缓道：“生来走一遭，都是娘胎里出来的，光溜溜来，赤裸裸走，没谁能特殊。奴性要不得，为了出人头地去打拼，偶尔有奴气，没办法的事情，见到更有权势的，更多富贵的，弯腰低头，情理之中，但别把弯腰当习惯，弯久了，一辈子都改不过来了。再有就是世上很多弱者，极少数是因为善良质朴，而主动选择退让。但更多的，可能是一种狡黠的处世智慧，处于劣势，却并不是真的占据礼仪理义，相反，一旦有利可图，狰狞程度，可憎程度，丝毫不逊色任何人。大街上碰瓷的老人，大冬天抱着孩子上街乞讨的父母，被夺回包却根本不理睬见义勇为因她受伤的女子，太多了。强者未必都在为恶，弱者未必都是心善。沈为，你既然要陪小蔡走以后的路，就得时刻警醒着别出底线，这一点，你要尤其注意。能杀得人需先能救得人，能救得人却还需能活得己。”杨鸿烈说到这儿指了指夜空，“和上头合作，一定要先设底线。这是安全系数，不容有失，记住。”
沈为点头沉声道：“会记住，也想得明白，我一定争取做好。”
杨鸿烈转头对蔡颖言笑了笑，如冬天温煦的阳光，轻声问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世人十态吗？”
蔡颖言温言而出道：“武人粗豪，妇人柔懦，儿女娇稚，市井贪鄙，俗子庸陋，荡子轻佻，伶优滑稽，村野无知，堂下人局迫，婢子卑谄，侦谍暗诡，商贾炫售。”
杨鸿烈笑而不言，望着夜色中墨绿色的西湖，万簌俱静。
沈为笑道：“人无十态，太难了，我认识的人一个也找不出来没其中一态的。”
杨鸿烈笑道：“没错，只不过这类言语腔调，偶尔自省一下即可，陷入太深反而得不偿失，人生在世，首要还是活得快乐，不快乐，谈不上圆满。小蔡，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所以这些年你不在明面上跟别人争而是悄悄布局是对的，虽然在一些具体手段上稍稍落了下乘，但还是入了上头的眼。”
蔡颖言轻笑道：“大哥，我发现你也挺入世的，我的事情你都看的清清楚楚。”
“毕竟你是老头子的嫡传，我不关心你关心谁？”杨鸿烈装着没奈何的语气道，脑海里杨红军的影子一闪而逝。有几个人知道，他还有个身份，是高层的智囊团中极有份量的一位。
杜横江和龚伟开着蔡颖言的玛莎拉蒂先走了一步，把那辆宽敞的奔驰留给了蔡颖言沈为杨鸿烈三人。在车上，向来沉默寡言的龚伟主动开口道：“杜哥，你看为哥明天有几成胜率？”
“不知道。”杜横江老老实实的道，在龚伟面前也不摆社团龙头大哥的位子，虽然龚伟并不清楚他们根本就是在一条船上的人，都听命于同一个老大。
风生云起（22）
“那你还和白开心一起开了盘口出来。”龚伟现在对自己顶头大姐身边的男人越来越有兴趣。绕着圈子和杜横江扯着话。
“我本来是不知道情况的，毕竟从来没见过为哥玩枪，但是后来蔡姐没反对，我心里就有底了。”杜横江的脑子其实转的很快，不过也然，要是他没有脑子，今天也坐不到龙头的位子上去。
“枪法可是子弹喂出来的。”龚伟当然希望沈为能赢，只是国内枪械管理太严，他觉得沈为肯定没机会经常去射击场或者有关系去部队的靶场练枪，所以有些担心，而且沈为同王侯定了明天下午比枪之后，半点临阵磨枪觉悟也没有。
杜横江点了点头，他自然不需要龚伟提醒这些，他早先也有这些心思，也不是不知道王侯是枪痴，日复一日的摸枪，可以说王侯玩枪比玩女人的时间还要多的多，但他就是对沈为有信主，既然单挑可以打垮王侯的贴身保镖，那就算是王侯另辟蹊径，比他的强项，杜横江也觉得沈为应该可以一战。
龚伟见杜横江心里有底，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问，换了个话题笑问道：“杜哥，你如果对上为哥，大家空手单挑，有多少胜算？”
杜横江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上不带表情，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说：“没有。”
龚伟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杜横江附加了一句：“空手肉搏，我估计洪劲对上他都吃力，哪个最后能打赢都说不好。我嘛，前三十招可能在声势上雄壮些，只要被为哥粘上了，就是必败的结果。”
“洪哥也说了，他对上为哥也不一定能拿的下来。”龚伟轻声透点了洪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蔡姐身边有了他，安全性最少要提高两成。”
“不止。”杜横江摇头道。
“不止？”杜横江的话让龚伟有些不明白，两成的安全系数是多高，杜横江会不明白？
“单从武力值来说，两成差不多，但是你别忘了，为哥还能和杨老师交流，可以和苏老爷子不卑不亢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聊天。”杜横江轻声提醒道，“你跟了蔡姐这么久，有哪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龚伟若有所思。
“还有，蔡姐说他和西南赌王廖天耀关系非浅，而且还和云南那边的洛氏家族交好，就凭这两个方面，你觉得两成说的完？”杜横江干脆跟龚伟把话说的更现。反正蔡颖言一两年之内就会强势坐大，他也不怕龚伟知道他是蔡颖言的暗棋。
龚伟在蔡颖言身边呆的时候也不短，马上就明白杜横江话里的意思，能够被杜横江放在嘴里说好的关系，那肯定就是铁定，西南的江湖向来就出狠人虎人，哪晓得蔡姐带回来的为哥后头居然还有那边的强势支撑。要打蔡颖言的主意，现在最少也要过洪劲和沈为两关，哪个都不是好相与，闻得出现时气味的龚伟一时间大是心定。
风生云起（23）
沈为和蔡颖言杨鸿烈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春来面馆的灯光居然还亮着。被大家叫做小天的蔡天生正抱着本杨鸿烈丢给他的杂志看的津津有味，见到三人进门，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杂志往角落里塞去。沈为眼尖，一眼就扫到了上面尽是成熟女子的丰什么肥什么，笑了笑没有开腔，蔡颖言好像没看到什么，只是很和气的跟小天打了个招呼。
“小天，去把我放在你床底下的那两瓶酒拿出来。”杨鸿烈当然晓得小天在看什么，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吩咐道，“另外再炒几个菜，等一下你也一起喝两杯。”
“好嘞。”小天兴高采烈的答应着，抢到灶台边麻利下厨，动作颇有龙行虎步之势。似乎这间平平常常的小面馆，正是他练心练意练身之所。
杨鸿烈招呼蔡颖言和沈为随便坐下，然后在自己惯坐的椅子上率性舒展开来，好像这里才是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第311章龙虎
黑色奔驰平稳开进蔡颖言的射击馆。车上坐的，廖廖三人，办完事情的洪劲恢复自己专职司机的身份，沈为和蔡颖言则相倚坐在后排。路上洪劲难得的在开车的时候说话，对着沈为问了几句跟石文英交手的情况。沈为来了上海之海动过两次手，偏偏最想看他打架的洪劲都不在场，洪劲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有些发堵。
枪馆是蔡颖言的，却说不上是沈为的主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沈为已经不知王侯的高矮，那就必须对场地有所熟悉。在很多人面前表现出的云淡风清不过是战略上藐视敌人的一种策略，在战术上，沈为清楚的认知到交手前的踩场是何等重要。所以在早上练过四十八路太极之后，沈为便同蔡颖言商量吃过早饭带着洪劲去枪馆实地看看。但是外松内紧的他对王侯的即将到来的这场交手却半点焦灼也没有，不是缘于近似狂妄的自信，也不是蔡颖言根本就没把王侯放在心上的态度给了他宽松的心理环境，自然更不是杜横江有意无意表现出对他的看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比枪的方式上有自己的想法。沈为无疑是绝对理智的聪明人，他很清楚王侯既然能邀他比枪那意味着什么，谁也不会当着众多江湖人物的面搞以弱对强的玩法，尤其是当时还有他心仪的蔡大美人在场。以沈为滴水不漏的缜密心思，除非王侯是真正的武学高手，在搏击上深藏不露，瞒的过所有人的眼睛，才能诱使沈为判断错误。
下车，蔡颖言脸色淡然的主动挽起沈为的手臂，这个动作无疑更加坐实了她的心理变化。见到她这个在青天白日下极具亲昵性的承认动作，跟在二人身后半步的洪劲似乎一点也不吃惊，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让沈为没想到的是杜横江也已经到了地方，看到带着几名手下的杜横江，洪劲倒是不奇怪，似乎是意料中事。杜横江走近洪劲和他并排，递了一根烟过去，洪劲露出一个简单干净的笑容，只是说：“一起进去吧。”
风生云起（24）
有蔡颖言这尊大菩萨，自然一切入馆的手续都免了，但是过安检的时候，沈为依然能够感受到这里的严密与精细。比起M市孙益民的部队驻地，蔡颖言的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格洛克18略微沉闷的响声在枪馆的二十五米手枪靶场里连续响起。沈为寻找着感觉，适应着手上枪械的射速，爆发力，后冲力，以及最佳间隔。下凡的蔡大女皇则站在一边拿着一瓶矿泉水一口一口的抿着，仪态娴静，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建议。
杜横江坐在一边，安静观望。其实今天的局明摆着藏着玄机，做为局中人的洪帮龙头仍然不动声色，这份修行官圝场摸爬出来的修养，即便是故作镇定，也足够让常人望尘莫及。洪劲则站在蔡颖言身后，眯着眼睛，做他们这一行的，余光视线角度习惯性撑到最大。影视上保镖喜欢戴墨镜，撑场面挤出威慑力是小部分原因，更多是需要时刻掩饰自己的观察范围。洪劲虽然没带墨镜，但是四周围的所有动静都在他在监控之中。
啪啪的掌声稀疏响起，“倒是比我想象中好的多，就是不知道下午真的打起来有没有这个水准。”王侯走了过来笑道，语气像极了久未见面的朋友寒暄客套，言语可称不上厚道纯良。他同样是一早过来熟悉场地，虽然作为这里的会员他来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但是他一大早的还是来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造成了一种不期而遇的见面。
“打过了自然就知道了。”沈为说了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王侯不是一眼看去就能让女人犯花痴的类型，但痞子气，匪气，公子气加上草莽气混杂在一起，嘴角一个坏坏的勾起弧度，是很能让女人尤其是少妇癫狂的，很多女人会情不自禁试图去一探究竟这个男人笑容的背后，是温柔还是粗野。此刻，上海滩数一数二的无良纨绔咧开嘴，渗出一股危险气息，一字一言沉声道：“我们下午怎么打？”
火药味浓重，蔡颖言还是不温不火喝着矿泉水。
“随你。”沈为欲擒故纵的道，话说的轻描淡写。
挑了一把最普遍的伯莱塔92，王侯笑了起来，胸有成竹道：“我约你比枪，怎么比当然是你说了算了。”
“怎么打，我都多半不是你的对手，还是你说吧。”沈为一退再退。蔡颖言嘴角浮起笑意，心里感慨良多。
看以金刚不败八风不动的杜横江，有些不明白沈为打的什么机锋，低头喝了一口茶，只是份量比平时多出了几分，然后全神贯注的继续看着两个男人说话。
王侯突然将枪口对着沈为，脸上的笑意也在瞬间隐去。杜横江和洪劲立时便做出身体上的本能反应，杜横江是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洪劲则一个跨步抢过来逼在王侯的右侧。而蔡颖言依然不动，只是脚下也已蓄势待发。
风生云起（25）
如此近的距离，以伯莱塔92的威力，足以在沈为的脑袋上轰出一个洞来。但沈为偏生就是不闪不避，脸上不曾有丝毫变色，站着的身姿比王侯那只拿枪的手更加纹丝不动。只是眯起了眼睛，临危不乱。手中的格洛克18已然竖起，对着王侯的胸膛。
“赌一赌，看谁的枪快？”王侯又笑了，枪口何曾有半分摇晃。“随你。”沈为岿然不动。
剑拔弩张。
“果然厉害。”王侯轻笑道，迅速横移枪口，对准二十五米的靶子，连续开枪。人头靶的额头倾刻间被打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来。枪枪都在方寸之间。
原本的紧张感并没有随着王侯枪口的移开瞬间烟消云散，反而因为他展露了一盘枪法更加显的凝重。杜横江瞥了一眼沈为，却依然看不到他有什么表示或者变化。
“你昨天给我留了脸面，今天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咱们各人说一个法子，大家不吃亏，如何？”王侯打完枪里的子弹，对着枪口吹了口气道。
“好。”沈为脸上漾起笑意，浑没将王侯刚才用枪指着他的头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些比试前的心理战术，他虽然不玩，但是不代表他就不精。神定则心不乱，沈为半点也不受影响。
蔡颖言走近沈为，缓缓贴着沈为的手臂，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看着蔡颖言的动作王侯的手上青筋暴起，狠声道：“打死靶子没什么意思，我们打移动靶，七发子弹，然后接着打弹起靶，比速度。”
“这算一场？”沈为问道，还是那种万年不变的招牌和询脸色。
“当然。下面一场怎么玩你说了算。”王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道，冷静了下来。
“这里有彩弹枪吧？”沈为转脸问蔡颖言。
“当然有。”蔡颖言笑了起来，射击场这些东西是必备的，虽然到她这儿来的绝大多数都玩真枪实弹，但是偶尔打对抗的，还是要用的彩弹仿真枪。
“你想打对射？”王侯也笑了，沈为一问出来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打靶子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咱们在室外的场地来点对抗，玩玩运动战，看我有没有机会。”沈为自我调侃的道。
王侯放下手里的空枪，给自己弄了杯水，一口喝光，望着沈为道：“好，你的说法有实战的意思，就按这个法子办，咱们两场定输赢。”说完转过身子走向出口。
“别忘了晚上还有一场酒要拼。”沈为也把枪放在了桌上，发音清楚的对着王侯的背影道。
略微停了一下脚步，王侯背对着众人做了个OK的手势，没有回头，自行离开。
杜横江如释重负，重新坐回椅子摇头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一直站着的洪劲深以为然地轻轻点头。对着王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沈为一直就是盘龙般平淡的表现很让他觉得赏心悦目。下午的龙争虎斗太值得期待了。
风生云起（26）
“收了多少外围了？”沈为突然开口问杜横江。
“我还以为你真不在乎这个。”杜横江咧嘴笑道。除了在看过杜横江和白凯新开出来的那道盘口后让杜横江加上最后一项，“打平沈为胜”这个后注之后，沈为没关心过任何有关盘口的事情。
“沈兄弟是怕你输钱，你还不知道好歹。”洪劲对着杜横江笑骂道。
“赌钱就是靠运气，为哥和王侯打起来我看也是五五波。只过比枪这个东西打平的时候很少。”杜横江其实在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底气，有的只是直觉上的判断。虽然他的心里肯定是希望沈为赢。
“横江，你以后别叫我为哥，你听着不自然。就叫名字，要不和洪哥一样喊我沈兄弟也可以。”沈为对着杜横江笑道。杜横江的岁数其实比他要大，但以他现在和蔡颖言的关系也不可能叫杜横江是哥。沈为这个时候提出来，是听到洪劲提起他怕杜横江输钱，所以故意绕开了话题。
但是杜横江却没有这个觉悟，实打实的道：“基本上是一边倒，除了杭州那边见过你动手的一批人，绝大多数人都买的是王侯赢。两边算下来，买王侯的那边多了两千多万。白凯新心里面都有些打鼓。”
沈为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蔡颖言挽起他的胳膊轻声问道：“要不我也买一点？”
沈为点头笑道：“别太多。”
蔡颖言闻言对着杜横江说道：“我买两千万，赌沈为胜。放话出去，如果有买王侯赢的，有多少我接多少。”
一直平静的女皇终于出手。
杜横江眼神炙热。
第312章立于不败之地
照着王侯说的比试方法，沈为让蔡颖言带他走到弹起靶那个区域依法画葫芦。拿了两个弹夹，对着沿着自动轨道弯曲绕行的移动靶连开七枪之后，沈为冲进弹起靶场，一个个匪徒模样的靶子不时弹起，偶尔还在目标中间杂着人质，沈为在场子里东奔西跑，虽然每发子弹都准确的命中了目标，但是速度较慢，看的杜横江和洪劲都没什么语言。杜横江更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速度对上王侯肯定是必输无疑，杜横江觉得自己上去肯定都比沈为打的快。
“你的跑位不对。”蔡颖言终于出声纠错。“打弹起靶必须要设计一定的线路，这样才能有条不紊的开枪，同时把整个过程精确走完。”
“我打一遍，你看着。”蔡颖言笑意盈盈的道，似乎没将沈为这样拿不出手的成绩放在心上。
“好。”沈为倒传枪口握着枪管，将枪把的一头递向蔡颖言，脸上同样没有半点着急火烧的样子，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
蔡颖言从沈为手里接过枪，习惯性的退出弹夹后拉套筒进行检查，动作熟练流畅至极。对着移动靶同样是连发七枪，打过之后却并没有像沈为般冲进靶场区域，而是一步步缓缓走了过去，将动作放慢，清清楚楚演示给沈为。随着一个个靶子被打倒，蔡颖言走回沈为身边，微笑问道：“看清楚了？”
风生云起（27）
“你再打一遍快的。”沈为对着蔡大美人提了个小要求。
蔡颖言单手换了个弹夹，笑意未曾有丝毫褪去，答应道：“好。”身体如电般闪了出去，势如奔雷，枪声密集响起，“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靶子被击中的声音跟着就响了一串。
接回蔡颖言递过的格洛克18，沈为更换弹夹，如蔡颖言般冲出，虽然速度比起蔡颖言来慢了不少，但这次攻击的线路却和蔡颖言丝毫不差，连开枪过程中的下蹲，侧身，卧倒，俯冲各个细微的动作方式都跟蔡颖言如出一辙，这样的记忆力和领悟力立即就使杜横江信心又暴增了起来。
“我们去看看打对抗的场地。”蔡颖言等沈为站定，细声细气道，没让沈为继续在弹起靶这个区域继续操练。说话间顺手将手里自己喝了一小半的矿泉水瓶递给跑了几个来回的沈为。沈为接过去直接就是一大口，喝了才想起这是眼前女皇喝过的残水，心里面不由的就是一荡。两人相互间不经意的小动作自然没有从洪劲和杜横江的眼睛里逃过去，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都是会心一笑。以蔡颖言的性子，这样的间接接触跟直接亲吻没有任何区别，沈为的份量在洪劲和杜横江心里立即更重了许多。
这块位于军事警戒线内的区域有山有水，山不险峻，水不湍急，很适合一系列针对城里人非军事成员的野外生存训练，蔡颖言不仅设立了彩弹射击，还有障碍越野等众多项目，除去她的麾下人马的精英份子时不时来这里练枪找感觉，江浙一带不少大型企业跟她有商业来往的boss都喜欢拉上高层来这里体验新鲜生活，用来培养团队意识。
沈为和蔡颖言顺着山势走了一趟，游山玩水一般，只是每一处可以做文章的地方都没能漏过他的眼睛，时不时的，沈为还要在一些地方踩踏上几脚，这些细节性的动作落在吊在他们两人身后不远的洪劲眼里，心里头是大为赞叹，果然是行家。
中午一点多，一队人马大概十二三辆车浩浩驶向蔡颖言的射击场。打头第一辆车是辆法拉利。车主当然是当之无愧的上海滩典型纨绔王侯。一个纨绔该有的恶劣脾性在许多人眼中他都有，而且也从不缺乏天马行空的想法。他这类阴狠的家伙对着敌人从来就是赶尽杀绝。所以在沪宁杭一带有很人怕他，但这一回他要和沈为比枪的同时，还答应了晚上拼酒，这个情况就让很多自以为了解王侯一点的人费起了心思，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生云起（28）
副驾驶席上还坐着个挺能美化上海市容市貌的女孩。能让王侯带着她去蔡颖言面前走一趟，就能说明这名女孩子整体素质到了何种程度，她叫何炼儿，有张精致到极点的古典面孔，却不失现代妩媚的气息，难得的是胸部壮观。一般来说，古典味重的女孩子似乎老天爷都不会再给她们一具妖娆的身材，这样的资源太过稀缺，偏生何炼儿就是如此浑若天成。加上一身从头到脚的名牌，却硬是没半点张扬气焰。能把混搭名牌穿的无比妥帖。也是一种让女人嫉妒到死的高深道行。
车队的最后居然还有两辆军用吉普尾随。车子前头挂的不是上海警备区的牌子，而是让懂行的人眼前一亮的南京军区的小号车牌。如此阵仗。
王侯到的时候，杭州的谢明阳白凯新余刚等人已经在射击场摆好的坐位喝了会儿闲茶了。做陪的是杜横江以及洪帮跟他走的近的几个老大。看到王侯带着一帮人到了，谢明阳还是如往常一般起身，带着杭州圈子里人迎了过去。
“你们倒是来的早。”王侯难得有些好脸色对着以往这些他无论如何也塞不进眼里的角色。
“当然要早些过来给侯爷摇旗呐喊。”谢明阳说话的语气哪里像是在杭州一呼百诺的八爷，只是在低头说话间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讥诮的光芒，再无别人看到。
从两辆军用吉普上下来的三男三女虽然是跟王侯一起来的，却并没有和王侯的人混在一起，而是自成一系的隔着距离，反而是王侯特意的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们。六人中带头的一个年轻男人姿态闲散的东张西望着，在看到了同蔡颖言站在一起的沈为后，对着王侯道：“小猴儿，我过去跟朋友叙叙。”说完也不等王侯说什么，带着身边的五个人加快速度就奔了过去。王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扯出几丝笑意。
“为哥。”年轻男人笑呵呵的对沈为喊道，接着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接下来另外两个男人的态度就要恭敬些了，异口同声的道：“为哥。”
“你们几个怎么来了？”沈为有些诧异的问道，眼前站着三个男人都是朋友，陈致，林野，丁晓阳。
“呵呵，我昨儿晚上收到消息，说你要和小猴儿比枪，今天早上的军用飞机过来的。”陈致笑的张牙舞爪。
“颖言，这个是陈致，这个是林野，这个是丁晓阳。”沈为先给蔡颖言做了介绍。蔡颖言轻笑着答应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姓蔡，蔡颖言。”
“嫂子。”陈致立即就把蔡颖言和沈为的关系在称呼上往实处坐。
“为哥，嫂子。”他们三个带来的几个妹纸都有眼力价儿，马上就跟着给沈为和蔡颖言打招呼。
“嫂子，你叫我钉子就行了。”丁晓阳还是那种吊儿啷当的模样。
风生云起（29）
“我昨天晚上跟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酒，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当然也要跟过来给你助威，顺便也想看看嫂子是什么样的。”陈致不等沈为再问，把林野和丁晓阳跟着过来的来龙去脉自己先交待清楚。
“你怎么和王侯走在一起？”沈为问道，他看到了陈致是和王侯一起来的。
“我在京城的时候帮过他一个小忙，所以他叫我致哥。”陈致随口答道，没怎么把王侯当回事。沈为和蔡颖言对视了一眼，心下雪亮，能让王侯找人帮忙的事，无论如何也小不了，陈致这回过来的意味看来可不是光是看看他们两个比枪这么简单了。
“就是有可能是自己人了？”沈为轻声问道。
陈致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摸着下巴笑道：“现在还不是，为哥你不用看我的面子，要虐他就随动弄。你们晚上不是还要拼酒吗？是不是自己人，晚上再说。”
“呵呵，先谢了。”沈为轻轻擂了陈致的肩膀一拳。无论是陈致千里来助威还是帮着拉近跟青帮的关系，都当得起沈为的这个谢字。
“我们两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啊。”陈致晓得沈为心里跟明镜一样，笑嘻嘻的道。
“为哥，要不我们晚上去找日本人的场子玩。”丁晓阳是惹事情的主儿，有陈致这尊大菩萨，再加上蔡颖言和沈为，黄金阵容啊。
陈致伸手拍了下丁晓阳的头，笑骂道：“滚，别给嫂子惹麻烦。”
蔡颖言听兰韵说过些沈为他们在六本木的事情，觉得有趣，笑着道：“不麻烦。”说话间那种韵味风姿让陈致这种见多了花花草草的一线大少都觉得眼花缭乱。
“小猴子枪法不错，是多年的老枪客了，为哥你有把握？”陈致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你是问我的枪法呢还是问杜横江开出来的盘口？”沈为对着陈致不打机锋，问的直截了当。
“怎么说？”陈致没想到沈为心里头另有算计，低声问道。
“如果论枪法，我没把握，而且我估计多半要输给他，但是如果你问的是这场比枪引出来的赌局盘口，那么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把握会立于不败之地。”沈为给了陈致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的答案。
第313章脆败
射击场从来没有在一天之内来过这么多的客人。因为是会员制，所以本身就决定了能够进这里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平时最多一天就是十几拨人，而且还不是同时到。但是今天的情况不同，像谢明阳白凯新和余刚这些杭州人都是通过杜横江带进来，至于王侯那边也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进来，过门口安检的时候都不禁有些咋舌，进入馆内见到配套的各种设施以及占地面积，由此更想到了蔡颖言这位大妖孽具有何等巨大的能量。伤不起啊，光是馆里的真枪实弹的枪械能摆放出来就是差不多等同于上天的难度了，还别说要把这座射击场撑起来须要多么宽泛的人脉和深厚的经济实力。虽然蔡颖言搞这个射击场的时候本意并不是想要在这个事情赚多少银子。
风生云起（30）
“蔡姐，为哥。”一头染成红色的短发，右边耳朵戴着一个超大的白金耳环的香软身躯挨了过来，苏梦瑶，苏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带着两三号闺蜜也来了，她是射击场的白金级会员，进出这里就同自己家里一般。
“你也过来凑热闹？”蔡颖言笑眯眯的把苏梦瑶拉到自己身边。
“那是，真正意义的龙争虎斗谁不想看啊。我跟你说蔡姐，知道你这儿的会员卡今天是什么市价吗？”
“我这儿的会员卡是身份验证，不能转让的，谈不上市价。”蔡颖言让苏梦瑶问的有些不明所以。
“你的会员有带人进来的资格对吧。”苏梦瑶精灵的笑问道。
“是啊，每张会员卡最多可以带七个客人。”蔡颖言道。她这儿的规矩很死，每位会员只能带七位客人就是七位，随众都不得进馆，而且带进来的客人的真实身份都必须得到有效验证，费用都是另算。特殊情况必须由这儿的总经理特批，或者报到她本人这儿来。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为了安全，毕竟这里是真正的枪林弹雨之地，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带一个人进来三十万，有人开出了这样的价码，想进来看王侯和为哥这场比枪。”苏梦瑶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对着蔡颖言大加渲染。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回事，蔡颖言有些莞尔。
“不会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想赚钱自己搞出来的把戏吧？”陈致对着苏梦瑶有些自来熟的问道，脸上的笑容别具一格。
横了酷劲十足的陈致一眼，苏梦瑶挺了挺规模还算不错的胸脯，对着陈致道：“关你什么事。”
“呵呵，美女很冲啊。北京城都少见你这么冲的妞。”见惯了各色美女的陈致笑道，缓了下气氛。
“梦瑶，这个是陈致，致哥。”沈为觉得有些暗香浮动的意思，给两人做了个介绍。
“你怎么进来的？”苏梦瑶没理会沈为圆场的好意，继续对着陈致瞪着眼睛问道。
“我，他，他，还有她们三个，都是小猴带进来的。”陈致把林野和丁晓阳以及另外三个妹纸进来的门路都给苏梦瑶说了。
“你是王侯的朋友？”苏梦瑶的眼光冷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冷冰冰。她知道只有王侯认为很亲近的人才可以喊他小猴。
“我和为哥是兄弟，你想左了。”陈致没有正面回答苏梦瑶，而且居然解释了一句，蔡颖言和沈为两个摇摇头，都觉得有意思。
苏梦瑶年纪不大，江湖却很老，晓得能够叫兄弟的概念和社会上讲的朋友间有什么区别，望了一眼沈为，见他点着头，这才脸色霁和，对着陈致道：“算你了，等一下大家坐一起。”
陈致对着沈为悄悄眨了下眼睛，又把林野和丁晓阳等人介绍给苏梦瑶，年轻人共性大话题也多，很快就打成了一片，融合速度之快让蔡颖言和沈为这种上了些岁数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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