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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叹了口气，段经纬缓缓道：“嫂子，我没有要求你在中间帮我说一句好话。而且我和段经天的事情你也不方便插手，更不宜深陷其中，你不怕被拖下水，我都怕以后没脸去地下见经略哥。”
兰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说了不掺合就不掺合，包括你和沈为的谈话。”她见多了攀爬起来的人近乎天生的媚上本事，而且这些人对普通百姓也多半能够平易近人，不露半点根骨里的世故，让人抓不到马脚，也见识过一些世家子弟的成熟老道，对谁都不卑不亢，平常心待之，唯独眼前的段经纬，让她也看的不太真实，大纯大朴大善大良肯定和他是沾不上的，大伪大奸呢却也过了些，都吃不太准，再者以她曾经在段家的身份，掺合进去肯定也不大好，所以打定主意只要不牵涉到沈为，她就干脆顺其自然不问不顾。
段经纬没有再作解释，因为他一直觉得当一件事情需要通过辩论或者争吵来让对方屈服时，这不代表对方的不可理喻，而是自己的无能，所以他从不试图去说服谁或者刻意解释什么。望着玻璃窗外的风景，段经纬道：“嫂子，你看看这锦江边上的摩天大楼，商业大厦，金融中心，哪一栋背后不是充斥着财团的勾心斗角，政府的腾挪博弈，我们段家自然也不能例外。一个男人能站多少高，取决于他能看多少远，我脑子不比别人差，凭什么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不说什么站在万人之上这种大话，段经天能够有野心我就不能有吗？”
“你们两个会闹出人命吗？”兰韵压低声音问道。
“我也不想，但段经天那架势要不死不休，我只能以最坏的打算做准备。他当初指使黄麒麟让黄妃引诱我，除了帮黄麒麟利用我这边合法的壳子漂白应付香港方面的扫黑好躲过大劫，深层的原因还是想拖我下水沾黑。你也知道，黄麒麟一旦和我的公司纠缠上了，怎么样我也脱不了干系。但如今事情搅黄了，他接下来又和SC这边合作想狙击我，主动出手的都是他，我就算想罢手不斗又能起多大作用？”段经纬又喝了口茶，沉声道：“嫂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杀人不是儿戏，我会慎重处理每个环节的，能不杀我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的杀人。就算是段经天输了，我也会留一条后路给他，毕竟我和他是亲兄弟。”
“我答应了你两件事，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兰韵想了想道。
吃饭的手艺（29）
“这样还能让我好受一点。”段经纬笑了起来，似乎没想到拒绝，哪怕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兰韵要提出来的是什么条件。
“你和段经天的事情不要牵涉到程纤，换言之，你和程纤是聚是散，我希望你尊重她的意见。”兰韵轻声道。
“这个没问题，我答应，本来就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也不可能一起走完后头的路。”段经纬爽快答应，“不过嫂子，你知道我的性格，这三件东西我拿出来了肯定不会再收回去，就当是我给你和你男人的贺礼吧。”
房门处敲门声轻轻响起，听到三二一的频率，陈勇立即对着兰韵道：“兰姐，为哥到了。”
段经纬闻言站起身来，亲自走过去打开房间门，对着进门的沈为伸出右手道：“你好，沈为。自我介绍一下，段经纬。”
第419章黄土之下葬野心
沈为脸上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握住了段经纬伸出的右手。段经纬的握力不大，却也不飘，沈为手上回以同样的力度，两只男人的手并没有一触即分，而是很实质的相连了几秒钟。
“段总，你好。”沈为从容的道。程纤和段经纬在法律意义还没有结束他们之间的婚姻，此时面对段经纬，沈为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是脸上依然是平淡清和的样子，没有半点不稳定的情绪显露出来。
“这边坐。”段经纬松开右手，侧身指着客厅里的沙发对沈为道。
“小为，经纬想跟你聊几句。”兰韵适时打破平衡，神色沉稳。
现在锦江宾馆的房间除了兰韵一个女人，其它的都是沈为的强兵，虽然是段经纬摆下的局，此时此刻他却处于很微妙的处境。
如果说是蔡颖言在这种场面能保持如此镇定，很多人肯定不奇怪，她有着太多出生入死的经历，属于那种逛湘渝黔地下兵工厂就跟平常逛夜场一样的女人。但是兰韵不同，她是性感的，也是纤弱的，也许曾经在上海一些人眼里她是一只格外美艳的金丝雀，但是现在的段家之主段经纬却知道她在金融领域出奇的才华。
走到沙发边坐下，段经纬近距离凝望兰韵那张即便是来了天府之国也依然出挑惹眼的妩媚脸孔，突然想起资料上所提起的那个兰韵引去M市的银发夕阳红工程，心里感慨万分，还是自己的大哥段经天布局的手段高妙啊。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过和兰韵把关系走近一些呢？
“你们聊，我和陈勇他们几个出去转转商场。”兰韵起身道，不准备参与到段经纬和沈为的谈话中，她相信沈为能把握好度，在段家兄弟之间坐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吃饭的手艺（30）
沈为和段经纬都没开口去留兰韵，男人说事，女人回避这种比较世俗的观念忽然就在两个男人之间达成了默契。只是在陈勇正准备跟着兰韵举步离开的时候，段经纬对着陈勇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放在茶几上装着三件瓷器的盒子拿走。
见兰韵没有再明确反对，陈勇也不客气，小心将盒子抱起，和兰韵亮子一起退了出去，出门见到和老六一起留在门外的盛华，陈勇咧嘴一笑，同盛华做了个你留在这里的眼色。盛华点了点头，安静守在门边。
房间里，段经纬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倒上酒后将一杯放在沈为面前，然后自己摇着杯子，对着沈为笑道：“我一向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胸大无脑的女人才有机会拴住我，不过，黄妃不同，他在利用我，我也想利用她。”
没想段经纬上来不说别的，却提起了男女之间的那一码，沈为有些出乎意料，笑了笑没有接话，心里却暗忖道：“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物。”
见沈为没来多大的兴致，耐心等待着自己的下文，段经纬也不绕弯子，缓缓道：“既然大家现在坐在一起，沈为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其实我和我大哥段经天的这场暗斗如果单单是只在上海，哪怕他和蔡颖言程纤做成了交易，输赢还真不好说。但是，现在是在SC省和云南省斗法，你掺合了进来，无形中帮着段经天占了天时地利，我觉得胜算太小，所以准备退一退海阔天空。”
“我们和段经天段总是有合作，不过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们不会掺合进去。”沈为很明白的报出自己的底线，兰韵既然让他和段家纬谈，当然就有了可以意会的内容在里面。
“我前段时间通过何三和你们M市常务副市长的儿子朱文才做了笔交易，他给我引见了他家里的老头子。你也知道，他的背后肯定也有人脉。”段经纬说完将杯中的红酒喝尽，终于还是说了句让沈为觉得有份量的话。
“何三的走私车生意是跟你做的？他们修路收费搞水上乐园的资是你投的？”沈为立即反应过来，对着段经纬道，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差不多吧，不过这些事情我都没怎么出面，何三是跟我两个下属合作，有了朱文才参与，他们做得还比较顺。”段经纬笑了笑道。说到底，人脉和靠山赚取的都是信息不对称下的财富，内参资料或者智囊团规划的某些东西，拿给有心人，就是送钱。但这必须有一定经济资本和政治资本作前提，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在改革初期吃得很香，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他的钱和朱文才的配合，也算是相得益彰。
吃饭的手艺（31）
“朱文才和何三很有手段。”沈为感慨道，他还真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段经纬在SC的合作者居然在M市就有。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不错。何三是江湖人，自然有他的门道。”段经纬听的出沈为言下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何三的手脚肯定不干净，至少直接或者间接的做过现行司法不充许的事情，段经纬不是竹叶青蔡颖言，甚至不是和段经天也不一样，对于江湖手段的接受程度不比正常人多几分，何况他的家族在白道颇有根基，对黑道厮杀这类江湖恩怨虽然说不上是深恶痛绝，但天生不喜欢却是肯定的事情。
“人不过一百多斤，最多两百斤，活的长的有两万六千天就很不错了，何必兄弟相争呢？”沈为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拿过那杯段经纬给他倒的那杯红酒，也是一饮而尽。
“皇帝的位子就一个，皇子皇孙又有几个不想坐上去过过瘾头？”段经纬自嘲道，“不过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名利两个字。”
段经纬从一开始见到沈为就把自己的姿态摆的不高，他眼睛很毒，加上阅人无数，自然看的出沈为不是富贵人家出身，这样一个比兰韵要年轻的多的男人凭什么获得她的青眼以及上海滩竹叶青蔡颖言的信赖？他这种有自信和别人吃一顿饭下几盘象棋，就可以把人的性格摸个七七八八的人，忽然感觉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很有意思，所以段经纬说话间就越来越有聊天的意味。其实他对沈为没有太大成见，说穿了两个人两方势力根本就没利益冲突，这道理再浅显易懂不过。
“你们神仙打架，不要殃及到凡人就好。”沈为说了句有所指的话。
“你到是关心那个干姐姐。”段经纬同样是明白人，晓得沈为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做凡人好啊，能接地气，虽然爬的不高，但却过的踏实。哪像神仙做人如下棋，行错一步就再也悔不过来。而且还不能摆在脸上，得放在心里，想想就累。”段经纬绝对是有文化有品味的花花公子，话说的极有水平。
“我和颖言再过几天就回上海。”沈为轻声道，等于是再次把自己和蔡颖言的态度摆了出来，那就是不管段经天和段经纬在西南的兄弟之争，输赢生死，他们两个按凭本事，各按天命。
“我和段经天之间的胜负要分出来，不是一两个月甚至一两年的事情，说不定拼的就是谁活的长些。”段经纬有些意兴萧索的道。
黄土之下不仅会埋尸骨，同时还葬有野心。
黑色宝马驰向M市，坐在后排的兰韵倚偎在沈为的身边。
“说好了？”兰韵轻声问道。
吃饭的手艺（32）
“嗯。”沈为低声应了一声，“我估计段经天如果逼的不紧，段经纬不会有多大的动作。”
“那哪果段经天逼的紧呢？”兰韵追问了一句。
“神仙打架只有不殃及凡人，我们就不掺合。再说我们现在也够不着他们交手的层面。看看就行了。”沈为笑道，之前和段经天达成交易，他也说过差不多同样意思的话。
“有些累吧？”兰韵敏感的觉得身边的男人有些疲惫，沈为现在就像是一架满负荷运作的机器，白天既要实打实学习摸索资本运作流程，晚上还要在家里不能有半点水分的学习掌握金融知识，疯狂吸取里面的营养，加上清晨的练拳，以及时刻关注各个生意的进展，同时还要与各色人等培养感情，拓宽人脉，巩固现有的成绩，的确是劳力又劳心。恐怕唯一可以让他放松的事情就是和她们几个女人一起吃饭和做爱，不过一个男人食色两样都能充分满足，也足够幸福以及性福，怪不得每天清晨沈为都能生龙活虎的准点起床晨运。
“还好。现在一切都步入正轨，大好局面已经初步建立，放松不得。”沈为转脸过去，正对着一双关切的眼神。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别太拼了。”兰韵软软的道，挽着沈为的手臂紧了紧。
”“知道。”沈为点头道。
突然发现沈为的平头已经有些茂盛，兰韵笑道：“回去我带你去剪剪头发，也精神一点。”
“我自己找地方剪，你带去的地方还不是被宰的命。”沈为笑道，“我这种平头又不讲究发型，北门的胡平头剪的很不错，而且价格便宜，才十块钱。”
“头顶功夫，不能随便潦草应付。”兰韵摇头笑道，不过她知道自己勉强不来沈为，接着又道：“你要不愿意就随你，你要能把这种节俭的习惯保持一辈子，也是传奇。”
第420章67度江津老白干
兰韵笑得妩媚，在黑色宝马有些奢华的内饰映衬之下，就如千树万树梨花中出现了一朵嫣红桃花，霎时间就让整幅画面灵动起来，她坐在沈为身边，没去刻意避讳坐在副驾上竖起耳朵听着自己和沈为对话的陈勇以及开车的盛华。赵杰和沈为下面的几个铁杆兄弟伙，她最喜欢的就是盛华和陈勇，特别是陈勇，灵巧机变是原因，能跟盗墓一线的人打拼厮混就等于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讨生计，最后还可以不缺胳膊不少腿悠游自在，远比躲在幕后靠倒卖文物赚得一屋钞票万贯家财的暴发户来得艰难不易。沈为把文物这一大块业务交到陈勇手上，让喜欢收藏的兰韵拈量的出自己的男人对陈勇的看重。
吃饭的手艺（33）
“段经纬在那两个盒子里给你装了什么东西？”沈为随口问道，完全没想到方才陈勇抱出去的两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兰韵抿着嘴没说话，倒是陈勇见她没言语，实在是心痒痒的不说难受，禁不住对沈为道：“为哥，嫂子这回得的可是真正的宝贝。”车子里没外人，陈勇对兰韵的称呼都变了。
“真正的宝贝？”沈为不以为意的笑道，完全没有料到段经纬的手笔有那么大，觉得陈勇说话有些夸张。
“是啊，一件钧窑天青釉紫斑三潭印月葫芦瓶，一件汝窑的青釉碗，还有一件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柴窑青百合花瓶。”
“真的？”沈为吃惊道，饶是他极有定力，也不禁猛然坐直了身体，他肯定不会去怀疑段经纬送给兰韵这几件瓷器的真伪，只是觉得这样的手笔也太大了些。
“嫂子的面子可真大，坐着说了几句话，钧汝官哥定五大名窑的东西就来了两件，而且那件柴窑的百合花瓶，我觉着极有可能是真品。”陈勇有些兴奋的道。
“没见你鉴定的功夫有多大进步，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有长进了。”兰韵对着陈勇开着玩笑，心里却是极为受用。
“嫂子，我真不是耍嘴皮子乱戴高帽子。我早看出来了，你跟蔡姐都是上海滩上不可一世的女杰。”陈勇笑道，笑得跟傻瓜有两三分神似。
也许是听了几声嫂子，觉着舒坦，兰韵笑眯眯对陈勇道：“要不，这三件东西给你玩儿半年？”
陈勇一听大喜，这种极其难得的真品珍品能够长时间近距离观摩，对他这种对文物鉴定感兴趣的人来说无疑是绝佳的长进机会，不过想了想之后陈勇咧嘴笑道：“谢嫂子，不过我可不敢把这三件宝贝放在我的窝里，这种重宝要是放在我哪儿，我哪里还敢出门？一出去心就惦记着家里的东西了，还是放在苏湖别墅那边稳当。我要看的时候就过来瞧瞧。”
“也好，你想什么时候看都行。”兰韵大气道。
“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周世宗帝柴荣的御定御窑瓷。”沈为脱口岸道，他当然知道柴窑瓷器的价值。
“清代兰浦、郑廷桂在《景德镇陶录》一书也说柴窑瓷滋润细媚，有细纹，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还说柴窑瓷久不可得，柴窑瓷片光芒夺目，如飞箭一般。如果能得到残件碎片，也要当作珍宝，用作服饰、帽饰。”兰韵信手就拈来了柴窑瓷器的妙处。
“你果然是面子大。”沈为叹息着道，光是钧窑和汝窑的两件瓷器价值都得过千万，一旦柴窑的那件百合花瓶能够确定，段经纬送给兰韵的礼物价值就不可估量了。
吃饭的手艺（34）
“他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这个时候送，还不是怕你帮段经天给他使绊子？”兰韵心里清花亮色的晓得段经纬的意图，边说话边下意识的沈为理了理衬衫的袖子。
沈为笑了笑，摇头道：“我有自知之明，这几件东西没我什么事。”
兰韵认真道：“再等个一年的时间，他和段经天不管是斗驴子还是斗马都得拉出来遛一遛。所以他对着我和你行这一步棋也是形势所逼，九成是死马当活马医。当然也是堵我的嘴，如果程纤做的过份了，他使出什么手段让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段经纬的脾气你不知道，他是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不会有半点犹豫的性格。所以他摆出了退的姿态我就是看在眼里，到底怎么样，还得看他和段经天接下来的手段。我也好，程纤也罢，加上程纤下头六七个台面上的负责人，这个时候都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谁第一个下口去咬他和程纤名下的产业，说不定就会被段经纬迎面扇一两个大耳光，东西没吃上，反而落得一顿打，不值得。”兰韵一番话说的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像一壶茶。
“香港青帮可是找过王侯办事的，要的就是段经天站不起来。”沈为轻声提醒了兰韵一句。
“所以我对他说的话就是听听而已，最后还得看他们两个怎么做。”兰韵明白道。
揉了揉太阳穴，沈为想了想道：“上海可能有很多人都想看看段家后院起火是什么光景，我没这个心思，所以能退几步就退几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不过我总是觉得血浓于水，哪怕段家兄弟唱的是双簧，也伤不到我们什么地方。”沈为没来由的想起了龙腾公司的陈家兄弟，话里带着些感慨。
“不错，他们两兄弟如果是在玩老蒋攘外先安内那一套。这般作派的确是能哄不少人下水。”兰韵立即在想着沈为说的这种可能性。
“我跟他说了过几天就和颖言一起回上海，他和段经天的事情我们不掺合。”沈为轻声道。
“这样最好，大家都好下台。我们就耐心等着。看他们两兄弟到底谁高谁低。”兰韵缓缓道，摆出了一付看戏的姿态。
“兰姐，家里家外有你帮衬着，真好。”沈为低声道，很由衷。
兰韵闻言转脸，看着肤色比从前稍黑了点的沈为，越看越觉得顺眼，一点都不像那些山西煤老板或者唐山暴发户，轻轻握住沈为的的右手，笑道：“就不怕我老牛吃嫩草？”
见沈为有些不自然的神态，兰韵正觉得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玩笑有些过了，哪晓得沈为跟着一句回复让她立时便禁不住笑的花枝招展起来。
吃饭的手艺（35）
“你道别担心这个，我们两个之间最关键的是我小牛想吃熟草啊。”沈为笑嘻嘻的道。想着刚才告辞时段经纬对他说过的话。
“走的时候，段经纬还跟我说了几句别的。”沈为小声道。
“什么？”兰韵好奇问道。
“他当时喝了好几杯红酒，不知是真带着点酒意还是装做有点酒意，话是这样说的，沈为，你还年轻，千万别忙着跟哪个女人要死要活，年轻的时候多有几个女人耽于享乐不打紧，但情爱这鸡巴玩意儿能少碰尽量少碰，35岁之前别陷太深，否则就没法子把精力放到事业上了。要不然，等好不容易醒悟了，人生最黄金的时段也就随着大江东去也。”沈为笑着把段经纬的结尾陈词一一告诉兰韵。
“他这是跟你提醒程纤目前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兰韵有些没好气的道，只是眼睛的戏谑之意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思。
在兰韵上了沈为的车子，亮子和老六一人开着一辆车子跟着离开后不久，段经纬坐上一辆相对于奔驰宝马而言低调了许多的沃尔沃离开酒店，很快也上了开往M市的高速公路。
“应该没什么问题。”段经纬笑着打通了一个电话道。
“没什么条件？”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狐疑。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对我的事情插手，更别说你和何三的项目了。”段经纬道。他从头到尾没有和沈为谈钱，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莫名的不愿意去谈钱。沈为这个年轻的男人给他的印象很好，是大城市中让段经纬难得看到的几抹干净景色，那情景，就跟东北的大雪天一般，白茫茫平原大地没一点污垢，这对在上海看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段经纬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
不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段经纬扬了扬眉毛继续道：“文才，我觉得你和何三现在需要注意的不是赵杰和沈为，他们两个应该不会盯着你们。反而是车子运进来的时候那几个关键人物须要注意一下，那几个家伙装傻充愣的本事不小啊，上次扣住货想黑吃的手段差点连我都给糊弄过去，要不是我另外安的有灯在里面，还真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这叫藏龙卧虎的另一个版本？”朱文才笑道，好像是在说别人，又好像是在说自己。
“你自己注意，别在一些小角色上栽跟斗。”段经纬望着车窗外眼神复杂，话只说了一半。听到这话，身在M市的朱文才心思一动，一只手拎着酒瓶灌了口酒，一只手慢慢摸着自己的头发道：“要不然我让何三出马，请几个认钱不认人的妖魔鬼怪，想办法动一动那个有着二心的家伙？”
吃饭的手艺（36）
“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些个亡命之徒不容易打发，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得不偿失了。”段经纬好像是本能的反感某些手段，这个态度让朱文才听了也生了些犹豫。
“我再考虑考虑。”朱文才道。
“我很快就到你那边，见了面就说。”段经纬挂了电话。
结束和朱文才的通话，段经纬却没有放下手机，而是又拨了一个号码。
“事情办的怎么样？”段经纬低沉问道。
“没问题。”电话那头的男人语声同样凝重，“都是刀口舔血的辛辣货色，这几个人虽然是不能上台面的亡命之徒，但绝对是能以一扛十的角色。跟67度的江津老白干一样，一个字，烈。”
“这种人过于桀骜，刨坟杀人流窜就跟吃喝拉撒一样平常，肯定都不服管，指不定去了上海事情没办好，就捅出漏子，你看紧一点。”段经纬吩咐道。
“董事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电话那边的男人沉稳道。
收起电话，段经纬阴沉着脸咬牙心里自语道：“大不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赚个两百也是赚。做什么都得赌一赌，段经天，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此时的段经纬才是真正如一杯67度的江津老白干，烈。
第421章金刚不败
沈为回到M市后开始迅速安排他走后的一系列事宜。连着几天，温小刚，周丽，梅凌，刘老二，刘老四，秋红，汲媚，每个手头上握有业务的人他都分别做了交流和沟通。甚至连市委一秘尹平凡也都专门抽了时间和他以及赵杰聊了一个下午。
一起吃过晚饭，尹平凡颇有兴致说到迪吧里坐坐，喝几杯。于是三个男人三辆车子直接就奔着银顶去了。
关于房地产公司的事情三个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所以到了地方之后，就是坐下喝酒。尹平凡似乎是有些特意放松的心态，酒是一杯接着一杯。
“尹哥，是外放还是跟着老爷子一起去省里？”赵杰把三人的杯子倒满，开口第一句便问的是尹平凡的前途大事。
“你们两个的意见呢？”尹平凡没有说赵老爷子可能做的安排，也没说自己的打算，而是反问赵杰和沈为。一般来说，这种事情的决定权肯定在老爷子手上，但是他个人的意见也很重要，老爷子肯会考虑他的想法。
“外放的话，最少也是有实权的县级领导，可以展开手脚做事。”赵杰是哪种宁为鸡头也不为牛后的人，虽然尹平凡跟的是自己的老头子赵书记，他也是这个态度。毕竟赵国荣上了副部成了省领导之后，并不能在班子里有很大的话语权，比不得在M市里独断乾坤。而市委一秘同省里的四秘五秘比起来，除了级别，在实际意义上也不见得有多大逊色。能够下到地方海阔天空，未尝不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吃饭的手艺（37）
沈为拿着酒杯耐心倾听，这段时间兰韵和程纤已经把他培养成一个极其优秀的倾听者。
“沈为，你的意思呢？”尹平凡却没放过沈为，跟他和赵杰碰了一下杯子问道。
干了杯里的酒，沈为道：“上去，跟着老爷子，等眼界大了，视线远了，那时候再找地方下去。”没有半点犹豫，沈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尹平凡现在和他们两兄弟是一条船的人，沈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也是这样想的。”尹平凡边说边拿起酒瓶倒酒，在赵杰和沈为都没劝酒的情况下自己连着就下了好几杯。身为赵国荣的秘书，这么多年了，他是难得的在酒桌子上仗义豪迈一回。
“上去之后，不仅是看事情的侧重点不一样，圈子也不一样。”沈为陪着尹平凡干了几杯，着重的道。官场就是个经营人脉的地方，对尹平凡来说越早接触高级别的人越有实际意义，过早的下到地方，反而不美。
尹平凡把酒杯随手放下，就要找烟，沈为掏出烟递给他一支，然后把整包烟放在桌上，再摸出打火机帮他点燃。尹平凡重重抽了一口，眯起眼睛，陶醉于这种久违的放松姿态，等到一支烟抽了差不多一半，这才道：“沈为，我跟你有共同语言，能走近，这话没水分。当着小杰的面，我搁句心里话，如果你只是赵书记的干儿子，赵杰的干弟弟，我撑死就是跟你做做酒肉朋友，一起笑笑闹闹，吃吃喝喝图个开心就点到为止。但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跟那些个膏粱子弟不一样。”
沈为也点起一支烟，心思复杂道：“是不一样。”
尹平凡苦笑道：“在夜场说掏心窝的话，总觉得还是不够实诚。没办法，体制内人物就是这样，跟谁都得防着几分，要不是你们两兄弟给我在房地产公司划了股份大家有了共同事业，我还真不敢跟你们两个说这番话。”
“尹哥，不瞒你说，我和小为要不了多久就会去省城开展业务，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在经济上你都放心，不会有让你扯手指头的时候。你安心做你的事情。”赵杰明确给尹平凡道明，钱不是问题，只要他想在仕途上走，不管是现在去地方还是以后去，他和沈为都是尹平凡经济上的强助。
一杯接着一杯又喝了不少，尹平凡差不多有五分醉，叼着烟拿着酒，望着银顶的场子里红男绿女肢体乱舞，霓虹灯闪烁，晃的人眼花缭乱。M市市委一秘眼中的世界开始缩小，自我逐渐膨胀，却没有想将藏在心底的东西全部抖搂出来，那是一种欲说还休的美妙状态。做为不好女色的体制内人物，真要能不犯经济错误，还有什么能破他的金刚不败？
吃饭的手艺（38）
在沈为跟赵杰尹平凡谈笑风生的时候，有两个和他有极亲密关系的女人正和一个他极可能想不到的角色在一起喝茶。
竹叶青蔡颖言，一个早早就手染鲜血、纵横沪宁杭江湖，智力值和武力值几乎都是没有上限的绝代妖孽，
胭脂虎洛丽颜，云南皇帝真正意义上的皇亲国戚，滇缅赌场翡翠市场两大暴利行当的铁血风云人物。
地点是在云南，昆明，一家极富茶马古道韵味的私人会所里。
和她们坐在一起的是个男人，姓段。段经纬。
三足鼎立，孰强孰弱？
“颖言，看来你是肯定要站在程纤那边了？”段经纬摇头苦笑道。问话极有水平，不提沈为只说程纤。他是蔡颖言的追求者，沪上商圈的高级人士有不少人知道。
“女人，尤其是成功女人，一生都处在斗争中，但是女人最大的保护者永远都不会是女人。”上海滩竹叶青坐在檀木椅子上，喝着顶级的洞庭湖碧螺春，语调轻缓。
“是为了沈为？”段经纬直言不讳，情场上虽然败了，但是商场上他却还没有败。他手上握着的多么大的力量，真实情况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个从内地小县城出来的男人，真值得你托付终生？”段经纬眼神复杂的望向上海滩竹叶青，“还是说你赌定他能够真正的出人头地？除了宿命气运一说，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让你这类已经站上极高端的女人青眼相加的地方。”
“这话言不由衷了吧？”蔡颖言微笑道，却不道破。系在手腕上的碧绿地藏王菩像，衬着她宛如象牙雕琢的手腕，美轮美奂，没有一点多余的烟火气。
“至少我是这么看的。”段经纬故意道。
“你看人看事，能跟我一样？”蔡颖言冷笑道，这话说得极为跋扈，一点都没给段经纬留有情面。
“的确不一样。”段经纬说话带着调节气氛的柔软。
蔡颖言放下茶杯，望着语中带味的段经纬，平静道：“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我提醒你，你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耿耿于怀。你从认识他我第一天起，就明白我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你也知道这些年不仅是你，很多男人都被我拒之门外，有背景没手腕的，有心计没运势的，有机遇没魄力的，都不行。我也不跟你废话，年初我带沈为回过千岛湖我的老家，和我母亲吃过饭，你懂我的意思。”
不恼不慌不惧不恼的段经纬呵呵笑道：“我当然懂。我前几天见过他，人不错。表面谦和的模样下藏着一身桀骜不驯的匪气。”
蔡颖言温婉一笑，：“我现在呢就是个没啥追求的庸俗女人，有个暖心的家伙心疼就很知足了，如果还能掌控我是更好。不用我去讨神费力的。”
吃饭的手艺（39）
“你呢？三姐。”段经纬不动声色的问洛丽颜，他当然也晓得沈为和云南道上的面冷心冷的洛三姐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蔡姐，我根本不会见你。”洛丽颜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直接就把段经纬顶了回去。凡是站在沈为对立面的，统统都是她的敌人，一进云南，随时便在她的攻击威胁之下。
段经纬沉默下来，知天命却尽人事，有多难？良久，终于艰难开口：“我不清楚沈为从狙击枪口下救下你算不算他的无心插柳，不过想来你没理由不去喜欢一个能够挡在你身前的男人，哪怕他很年轻，依然没有完全的成熟。”
“他用不着我去护着他。”听到段经纬对沈为的评价，洛丽颜立即针锋相对。
段经纬极富涵养的笑道：“但最起码和你交往让沈为在云南有了不错的底子，当然，我大哥段经天也能凭着这个关系在云南把路走宽。”
“沈为已经跟我们说了，不掺合你和段经天的事情，你还是把心思放在你自己那一码子事情里面吧。”蔡颖言轻飘飘的道。
“我们段家一向喜欢修野狐禅。”段经纬笑道。
“随你，只要你不把火烧到我们这边来，我不会跟你做对。”洛丽颜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结束和段经纬的这场谈话，那张极冷的脸与她的身材一般妖娆，完全就是北方女人的身材加上南方女人的脸蛋和肌肤的模样，动人心魄。
“沈为真是好运气。”段经纬喝了一大口茶道，语气里却没有多大不平之气。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洛丽颜终于展颜一笑，随她站起来的蔡颖言也不禁抿了抿嘴，风致天然。
“我送你们。”段经纬要的就是洛丽颜的亲口一诺，如今目地达到，他的风度当然更佳。
走到会所大门口，段经纬对着蔡颖言和洛丽颜道：“相对而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绝对而言，我的确没资格怨天尤人，有个大智慧大魄力的大哥做对手，也是常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缘份。”段经纬没有自嘲的意思，话里透着股果决坚毅。这么多年，他就如金刚一般，何尝一败？
陪你看星空灿烂（1）
第422章陪你看星空灿烂
上海，虹桥机场。七三七客机的舷梯上走出二男四女，蔡颖言和程纤走在最前面，苏梦瑶和苏叶在中间，沈为和杜横江则缀在这个六人梯队的最后。
王侯没有和他们同行，自己带着手下开车回了上海，而亮子老六，盛华和万林依然是分成了两拔，以不同的交通方式先行了两天，悄无声音的在上海这座中国特大城市中潜藏了起来。
四辆挂上海牌照的宝马7系停在机场的停车场上。车上下来了七个男人，都是清一色黑色衬衣，平头，走到旅客出港的地方站定。所有男人身材都在一米八左右，关键是这些家伙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虽然只差没在背后贴一张我们是保镖或者黑社会的标签，魁梧身板却对任何人都极有压迫性。而且在整体上给人的感觉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尤其是在其中充当核心角色的一名雄魁中年男人，黝黑，壮实，气质内敛，风范当的不俗两个字。
等到蔡颖言和沈为一行六人走了他们这群男人面前，带头的洪劲终于露出笑容略一低头道：“蔡姐，为哥，回来了。”
蔡颖言略微点头，脚下不停，倒是沈为很随和的对洪劲道：“洪哥，这段时间辛苦了。”
洪劲微微一笑，让过沈为，随即便转身跟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两人，依然是平日的沉默寡言，这类男人似乎总不会是生活的主角，而是安静站在某人的身后，不说话只做事。
等程纤和苏梦瑶苏叶杜横江过去，六个雄伟男人步伐一致的尾随在他们身后。和沈为并肩在前的蔡颖言一身干练端庄的黑色正装。唯有脚底一双精致高跟鞋表现女性柔媚特质，风华超俗。她被众星拱月。格外凸显其出类拔萃，一群人缓缓走向机杨停车场，俨然是一股摧枯拉朽的彪炳气焰。
走到车边，洪劲拉开车子后门，蔡颖言让沈为先上，对着苏叶招呼了一声道：“苏叶，你来坐我的车子。”
知道蔡颖言肯定是有话要说，苏叶松开挽子苏梦瑶的手，随着蔡颖言坐进车子。杜横江毫不犹豫，直接坐进车子的前排副驾。
“苏老和杨老师早已回了上海。”洪劲边开车边低声道。
“这件事情我知道。”蔡颖言轻声道。苏清泉和杨鸿烈一回上海都给她打过电话，一个是询问苏梦瑶的情况，一个就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家常，但两人绝口不提东北那边发生的种种，蔡颖言自然也就不问。
“乌哲一直没动静。”洪劲继续道，没有在杜横江和苏叶的面前提起蔡天生。
蔡颖言点了点头，直接跳过这一码，对洪劲道：“明天你和横江去山西，先把咱们手里的关系理一理，我过两天就过去。”
陪你看星空灿烂（2）
“好。”洪劲答应了一声，再不言语，低头开车。
“苏叶，你马上联系谢明阳，让他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最迟大后天，到上海来，和我一起去太原。”蔡颖言又对苏叶吩咐道。
“是，蔡姐。”苏叶心里一喜，立即便拿出电话通知谢明阳这个好消息。她自然晓得一点沈为和蔡颖言准备联合段经天在山西开赌的事情，蔡颖言让她通知谢老八，一个意思是让谢老八上船分钱，另一个意思则是很明确的让谢老八记苏叶一个好，这个业务是苏叶到了她身边给他谢老八争取到的。
车窗外一辆悍马H3从侧面开过，杜横江略微随着车子扫过，笑道：“这种路上开悍马，也不嫌浪费资源？”他是越野车的爱好者，自己的车库里也有一辆，不过平时肯定是不会开出来在街头耀武扬威的，只有去山地越野的时候才会用一用。
“这车当下都是富二代或者年轻暴发户开的。你去太原和唐山这些地方看一下就知道。差不多只有他们才中意这头吃油如鲸吞的油老虎。我听说山西一个煤老板就一口气买了两辆。在家门口左右各放一辆，当石狮子用了。”苏叶轻声道，惹的车子里人都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个时代的人越来越浮躁。”沈为的语气没有不屑，而是一种很自然的洒脱。
“说到底是素质问题。”苏叶加了个注解。虽然蔡颖言坐在她和沈为中间，但不妨碍她和沈为的互动交流。
“人的素质有时会被社会大环境影响的。”沈为接着道，“比如在俄罗斯，很多人饿了两天两夜了，但是在领取政府救济食品的时候依然排队等候，没有人争抢。这在我们国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是啊，如果有朝一日所有开着私家车的人都不会往车子外乱扔杂物，不随口吐痰，那我们国家民众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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