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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口一个按原则办事,按原则办事的!就你讲原则,别人都不讲原则呗?按原则你的购车申请在我这儿就通不过!人家老国也没说因为你没照顾他的亲属他就要找你麻烦,人家也是在按原则办事!人家查了你们单位的车辆、人员情况,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市《公务用车管理办法》规定的标准,按政策是不能再给你们超编购车的!”吴辛不客气地说。
“他那是为了个人,我这是为了工作,根本就是两回事!”石为民不服气地说。
“为民啊,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现在这社会个人的事和工作的事还能分得那么清楚吗?我和你是个人的关系吧?要说在工作上咱们有过多的交往吗?如果抛开我和你的个人关系,公是公、私是私的,这事我会这么帮你吗?你在工作外得罪了一个人,却要求这个人在工作上对你没有一点想法,这可能吗?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你能把工作和个人分清楚,你能把感情分清楚吗?”吴辛语重心长地说。
“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石为民虽然在心里并不能完全认同吴辛的观点,可为了把事情给办了,只得放缓了语气说。
“晚上我摆个场,把老国叫上,你给他赔个礼、道个歉,再把他家亲属的摊位费给免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吴辛说。
“请他吃饭可以,赔礼、道歉就免了吧!”石为民不情愿地说,“我也没做错什么,这个礼怎么赔?歉怎么道?还有,摊位费的事情也免不了,要是把他的免了,那别人的怎么办?”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吴辛没好气地说,“那才他妈的几个钱的事,你要是缺钱,差个三万、五万的,我做主就可以给你,那得顶你多少个摊位!”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这是原则!”石为民提高了语调说。
“行,既然你这么讲原则,那这事就按原则办吧!”吴辛冷冷地说,石为民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石为民虽然知道吴辛是为他好,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没法让步,一但这个口子开了,那各种关系就会接踵而来,自己和高石在前一段时间的努力就会化为乌有,在丁前进一班人那里也会落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话柄。
下班以后,他约吴辛出来吃饭,吴辛虽然不情愿,但碍于老同学的关系,还是出来了。
两个人又来到了吴辛上次说的西餐店,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里点了两份牛排,一瓶红酒,边吃、边喝、边聊。
“难道你们不能把领导的意图渗透给老国吗?”石为民问。
“有些事情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我可以渗透,他也可以装做不懂。”吴辛略带无奈地说。
“不按领导意图办事,那他以后还想不想干了?”石为民说。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用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提拔是没什么希望了,撵他回家你说了也不算,这样的人你能拿他怎么样?说不好听的,惹急眼了他骂你两句你都得受着!”吴辛淡淡地说,“我原打算让他到你们大队去,你们好好安排安排他,让他回来多给你们说点好话,讲一讲你们的实际困难。可他一回来就说按政策你们单位的用车已经超标了,不应该再购置新车了,而市长的签字又确实说的在不违反政策的前提下,你说我和朱局还能说什么?我感觉他的态度有点不对头,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跟你们有过节,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
“那就没什么别的办法了?”石为民试探着问。
“还有什么办法?我给你出的主意你又不听!”吴辛把面前的红酒一口干下去说。
“你说的那个真的不行,要是我那么做了,以后在大队我就没法干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事真的不能那么做!”石为民也把面前的红酒干下去,一边给吴辛的杯子里倒酒一边说。
“我知道让你这么做是为难你,可现在这个社会你为了办成事,低一低头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后来听老国说,他家亲属那个摊摆了十多年了,丁前进当队长的时候从来没交过费,你一上来就让交,他和你不熟就跟丁前进打了招呼,丁前进拍胸脯说没事,可后来丁前进来电话说在你那里根本没给面子。还说什么别说他一个财政局的一般干部,就是局长在你这儿都不好使。你说他心里对你能没火吗?”吴辛说。
“那就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吗?”石为民不甘心地问。
“没了。”吴辛肯定地说,“老国这个人最是心眼小,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在单位人缘也不好,所以这么多年始终提不起来。这两年还好点了呢,过去动不动就写上访信,你说这样的人从中做梗,朱局长还敢给你开绿灯吗?”
“你不是说过要是朱局长这里不行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是什么办法?现在可以说了吗?”石为民满怀希望地说。
“算了吧,就你这种人一口一个原则,说了你也不会做的。”吴辛一边啃着牛排一边说。
“说吧,你就别调我胃口了,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做呢?”石为民用殷切的眼光看着吴辛说。
44第四十四章城管的还是抢劫的?
“这个真不是随便说的,尤其是你这种人,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吴辛认真地说。
“操,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看你也是没什么招数了,在这儿故弄玄虚呢!”石为民把酒杯里的酒干下去说。
“你也不用激我,你先想想别的办法,不行让你们主管的陈市长再找齐市长说说,实在不行再用这招,我这招轻易不能用,每用必中!”吴辛略带夸张地说。
“那行,我先找找陈市长,实在不行还得找你,到时候你可别再跟我云山雾罩的。”石为民说。
“放心吧,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到时候我一定把这绝招交给你,不过你学会了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吴辛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说,让石为民心里更加琢磨不透他说的绝招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石为民一到单位,就见城管大队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一见他进来了,就有人说,“他们队长来了,我们跟他说理去!”说着,一群人就把石为民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选两个代表出来说。”石为民突然见大队涌进这么多人,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见惯了大场面的他还是控制着内心的不安,用一惯镇定的语气说。
“赵主任,你说吧,人都是你带来的,你就代表大家说吧。”
“对,赵主任在政府干过,懂法律,你就代表大伙说说吧。”
在人们的推荐声中,一个梳着背头,戴着一幅水晶石眼镜,一幅干部派头儿的六十多岁的老同志站了出来。
“石队长,是这么回事,金荣大街正在进行牌匾改造,这件事你知道吧?是你们城管大队安排的吧?”被称为赵主任的人说。
“对,这事我知道,是我们大队按照市政府常务会议确定的创建国家级卫生城市的要求安排的,怎么了?”石为民听说是牌匾改造的事情,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心里多少托了点底。他仔细看了赵主任一眼,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听刚才有人说他在政府工作过,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在政府什么部门见过这个人。
“既然是政府安排的工作,你们做为执法部门是不是得按法定程序走呀?”赵主任一板一眼地说。
“对,你说的一点没错,不论是谁都得在法律的规范内做事,我们做为执法部门更应该把依法行政放在第一位。”石为民感觉到赵主任话里有话,也就滴水不漏地回答说。
“操,可别说什么法不法的了,我看你们城管大队不是执法的,是他妈的抢劫的!”一个胖头胖脑的中年妇女一张嘴就粗话连篇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石为民不理那个中年妇女,问赵主任说。
“我就简短节说吧,”赵主任打着官腔说“前些天你们城管大队牌匾办的给金荣大街沿途的店铺都下了单子,要求按统一规格改造牌匾,可是整条街几百家店铺,各家有各家的情况,怎么可能都按统一规格改造呢?我们和你们大队管牌匾的说了几次,他说是政府统一定的,他说了不算,到期不改就没收我们原来的牌匾。我们想着你就是要没收我们原来的牌匾也总得走法律程序,说出个我们到底犯了哪条哪款吧?谁知道你们这伙人还真不怪刚才老李婆子说,不是城管的,简直是抢劫的!”
“到底怎么了?”石为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还急着去开会,有话你就快点说。”
“开会?这事不给我们解决了,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院!”被赵主任称为老李婆子的中年妇女蛮横地说。
“我到是想给你们解决,你们现在也没说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呀?”石为民看着中年妇女的泼妇样,似笑非笑地说。
“是这么回事,”赵主任接过话说,“今天早上我们这些个店铺一开门,发现外面的牌子都不见了!大家一打听,说有人半夜看见你们城管的车拉着一车的牌匾从那边开过来了,大家一合计,准是你们城管的人趁我们半夜都睡了,就偷偷地把我们的牌匾都给摘了!石队长,你说说,你们这种做法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里,石为民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确信这些人的牌匾一定是被牌匾办的人给摘走的,但他还不想马上承认这件事,就质疑说:“你们说牌匾让我们城管的摘走了,有什么证据?俗话说抓贼抓赃,捉奸捉双,就凭你们空口说白话,就能证明这事是我们城管队员干的?”
“不是说有人看见城管的车半夜的时候拉着牌子从那边经过过吗?是谁看见的?城管的哪辆车?”赵主任回头问身后的一群人。
“是谁看见了的?”
“好像是王三他儿子半夜喝多了,在路边吐的时候看见的!”
“王三呢?”
“王三没来,人家的牌匾都改造完了,人家来干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你们自己听听,你们说看见的那个人还是喝多了看见的!一个喝多的人,眼睛都花了,他看见的东西能做准吗?这位赵主任,我看你是个懂法律的人,你说说一个喝多了的人提供的证据就是拿到法院,这证据会生效吗?”石为民反客为主地说。
“刚才你们不是都叫准了这事是城管大队的人干的吗?现在怎么又整出个是喝多的人看见的呢?”赵主任有点底气不足地埋怨后面的人说。
“操,不JB喝多了,谁半夜在大道上溜达!”后面有人小声说。
“石队长,咱们先不说有没有人看见是你们城管大队把牌匾摘走的,你说你们的人刚说完要收我们的牌匾,我们的牌匾半夜就被摘走了,这事是不是多少得和你们有点关系呢?”赵主任降低了调门说。
“有没有关系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我这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我得调查了解一下,把情况搞清楚了才能确定下面怎么处理。”石为民留有余地地说。
“这个人就是牌匾办的,问问他,是不是他把我们的牌匾摘走了?”几个人正说着话,牌匾办的于主任走了进来,众人立刻围上去问。
“牌匾?什么牌匾?”于主任瞪着一双牛眼珠子,一脸茫然地问。
“你看,我们牌匾办的主任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说这事是我们城管做的,得要拿出过硬的证据来呀!”石为民对赵主任说。
“这样吧,”赵主任不软不硬地说,“石队长调查一下,如果那些牌匾是你们城管大队收的,我们就向你讨个说法。如果不是你们城管大队收的,那我们就要报案了,那些个牌匾加在一起,价值也有几万块钱了,如果是被谁偷走了,那这个人抓住也够判几年的了。”
“行,”石为民说,“我先核实一下情况,如果不是我们下面队员做的,你该报案报案。”
“那我们什么时候听你信?”赵主任问。
“今天下班前我给你们答复。”石为民肯定地说。
“那行,你们下班前我们再来。”赵主任说,“党的天下,我不信老百姓的东西说没就没了。”
“你们也不用再折腾来了,你给我留个电话,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和你联系。”石为民说。
赵主任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石为民,带着一伙人走了。
“你跟我来吧。”石为民等一伙人出了院子,招呼牌匾办的主任于伟杰说。
于伟杰跟在石为民的后面进了队长办公室,有点不自然地在石队长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你领着干的,还是让下面人干的?”石为民等于伟杰一坐下,就直截了当地问。
“我和下面的人都没干。”于伟杰干笑了两声说。
“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吧?”石为民的目光像两把利剑一样射向于伟杰。
“知道,当然知道,”于伟杰连忙站起来说,“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没露面,怕让人认出来,是雇两个民工干的。”
“靠,挺有招哇!”石为民似笑非笑地说,“你先坐下,我问问你,这么大的事你事先跟哪个领导请示了。”
“我,我跟王队长说了。”于伟杰犹豫了一下说。
“他怎么说的?”石为民问。
“他说他只要求我七月末之前必须把金荣大街的牌匾改造工作全面完成,我怎么做他不管,也不用向他请示。”于伟杰说。
“那你跟没跟他说准备半夜去摘牌匾?”石为民又问。
“我刚提了个头儿,就被他打住了。”于伟杰说,“其实我说不说他心里都清楚,过去我们也都是这么做的。”
“过去你们也这么干过?”石为民有些不相信地问。
“干过不止一次。”于伟杰尴尬地笑了笑说,“不过这次是干得最大的一次。”
“这次你们一共摘了人家多少块牌匾?”石为民问。
“连大带小,三十七块。”于伟杰说。
“三十七块?那怎么来了那么多人,我看得有一百多人?”石为民说。
“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石为民说,“我们摘的都是那些拒不执行整改指令的,现在得有一多半都改完了,还有一部分正在整改,我们不可能去摘这些家的牌子。”
“我怎么看那个叫赵主任的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你认识他吗?”石为民问。
“原来人大办公室退休的一个副主任,叫赵真,仗着在人大干了两天,认识点人、懂点法,事最多了,很多人家不整改都是他搅的。”于伟杰愤愤不平地说。
“我说怎么看着面熟,肯定是过去在人大见过。”石为民说,“他家的牌子摘了吗?”
“摘了!第一个摘的就是他家的。”于伟杰说,“他家两边就二十多个没改的,都看着他呢,他家要是不改,这些家就都动不了。”
“他家是干什么的?”石为民问。
“卖保健品的,专门糊弄老头儿、老太太钱!门口贴得那些个不堪入目的广告都让我们给拽下去了!”于伟杰解气地说。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好?”石为民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如果真整出来是我们摘的,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就来个死不承认就完了。”于伟杰说,“要是承认了我们就没个干了。”
“要是他们报案呢?”石为民说。
“报案也没JB用,只要我们不认账,他们就是明知是我们干的,也得干瞅着。再说了,公安局也不是他们家开的,我们都是给政府干活的,公安局也不傻,还能真查这事呀?查出来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于伟杰说。
石为民觉得于伟杰说的有道理,他虽然不太认同于伟杰的做法,但事已至此,承认是万万不可的了,剩下的唯一选择也只有挺着了。
“那些摘下来的牌匾你们怎么处理的?”石为民担心地问,“那可都是证据,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可就坏了。”
“您放心吧,早扔到炼钢炉里都烧成灰了。是连夜送到CD市炼钢厂处理的,民工都是在那边雇的,只要我们不开口,累死他们都找不找一点证据。”于伟杰信心满满地说。
“行,这事先这么地吧,交待好下面,千万别给我整漏了!这事要是给我整漏了,你这个牌匾办主任就别干了。”石为民说。
“您就放心吧,没别的事我走了!一会儿我还得带着他们出去干活,要做出一副这事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该干啥干啥,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于伟杰说着,从石为民办公室退了出来。
“这小子,还是有点办法的!”石为民看着于伟杰的背影,嘴角带着笑意说。
45第四十五章小张的教导
石为民和于伟杰在院子里和赵主任一伙交涉的时候,鹏起和小张在楼上都看见了。
鹏起想下去帮石队长解解围,却被小张拉住了。
“你下去干什么?领导也没让你处理?这种事还是躲着点好,免得粘到身上,甩都甩不掉!”小张说。
鹏起和小张虽然没有下楼,但因为他们办公室就在二楼,窗子又是开着的,还是把院子里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人的牌匾不会真是于主任他们摘走的吧?”等赵主任一伙人出了城管大队的院子,鹏起问小张。
“不是他们还有谁?”小张掏出一只烟,点上火吸了一口说。
“不会吧!要真是他们干的,那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我们本身是执法部门,应该光明正大地去把违规的牌匾拆除,这么半夜三更的趁人家不知道去摘不和偷一样吗?”鹏起不相信地说。
“哥们儿,你都来了有两个月了吧?怎么还这么天真?”小张吐着烟圈说,“大白天去摘你们家牌子你让啊?”
“那就提前做好思想工作呗。”鹏起说。他在部队当过指导员,觉得如果把思想工作做好了,许多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
“做思想工作?说的轻巧!”小张不屑一顾地说,“你以为这些人没做过思想工作呀?听话的,能做得通的早都做通了,剩下的都是些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钉子户,你跟他们做思想工作,嘴唇子别说磨薄了,就是磨掉了也没用!最后只能采用非常手段!”
“就算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我还是觉得这种做法有些不妥。你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吧,如果真查出来是我们大队人干的,我们怎么向政府、向老百姓解释呀?”鹏起不无担心地说。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小张把手里的烟蒂在烟缸里摁灭说,“牌匾办这帮小子半夜摘人家牌子的事干得多了,哪回也没被查出来过。”
“怎么?这事他们过去常干吗?”鹏起不相信地问。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他们是因为这些人不听话,为了完成任务,毕竟还有点工作的意思才半夜出动的。有时候他们几个没钱喝酒了,都会半夜出去割几块牌子卖给收废品的,换几个钱买酒喝。”小张又掏出一只烟,点上火说。
“那也太过分了吧?为了工作还说得过去,为了喝酒也这么干,那不是和小偷一个样吗?”鹏起感慨地说,“这次人家可说了要报案的,他们就不怕公安机关给查出来?”
“公安局虎哇?帮他们查这事。”小张吞云吐雾地说。
“为什么?有群众报案他们为什么不查?”鹏起疑惑地问。
“你这个人可真是个死脑瓜筋。”小张不以为然地说,“你想啊,他们这次是为了完成主要街道的牌匾整治工作才这么干的吧?这项工作任务是谁下的呢?是政府下的。公安局又归谁管呢?当然是归政府管。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是一个爹的两个儿子,都是给老爹干事的,会相互掐吗?就是他们想掐,老爹能让吗?”
“不明白。”鹏起被小张的理论给彻底绕糊涂了,呆头呆脑地说。
“唉,你这人可真是笨到家了!我再这么给你说一遍吧!”小张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说,“如果公安局真的查出来这些牌匾是我们城管大队的人摘走的,那谁会有麻烦?”
“当然是我们城管大队了。”鹏起说。
“如果我们城管大队麻烦大了,自己解决不了,谁会有麻烦?”小张又问。
“我们解决不了,那群众就一定会找政府。”鹏起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如果公安机关真的把这事给查出来了,最后就可能是在给政府找麻烦,如果他们给政府找麻烦,那最后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就是这个意思。”小张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说,“但愿公安局的人不要像你这么笨才好。”说完就叨着烟往外溜达,估计是想出去打探情况去。
“不会的,像我这么笨的人金昌就一个。”鹏起笑着说。知道公安机关不会去深查这件事,大队不会有麻烦,鹏起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等等。”鹏起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把小张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张问。
“你说这次因为牌匾办半夜摘牌匾是为了完成政府的工作任务,所以公安局不会深究,这个我信。可你说的他们经常半夜割牌匾卖了钱喝酒,这事就没人报过案?公安局就没管过吗?”
“就算有人报案,公安局也不会管的。”小张停下脚步说,“说实话,也不是公安局不想管,是根本管不过来。他们一次也就割个三块、五块的牌子,基本都是城边子没经过审批私自在道边设的立匾,这种立匾一般情况下为了结实,全都是铁做的,卖了比较值钱。所以不光是我们割,有些社会闲散人员也经常偷着割了卖钱喝酒。这种事一年怎么的也得有个几十起,公安局一天有多少大案、要案都破不过来,哪会耗费精力去管这些小事。”
“明白了。”鹏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
“无怪乎很多人对城管的印象不好,他们自己也真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呀!”鹏起心里想,“那些个社会闲散人员半夜偷着割广告牌卖了喝酒,他们做为执法人员竟然也这么干,这不是自甘堕落吗?有人说城管的都是流氓、无赖、强盗,如果用在这些人身上还真是一点不冤枉他们!”
和于伟杰谈完话之后,石为民去市政府开了一个推进城乡建设工作的会议。会后,陈市长特意把石为民叫到办公室,向他透露说成立行政执法局的方案上面已经批下来了,现在市编办正在研究机构、人员的设置问题,有几个有心思到行政执法局任局长的人已经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做工作了,让石为民也找找关系、使使劲,这种近水楼台的机会如果把握不住就太可惜了。
“你知道,这种事我只能给你敲敲边鼓,最后还得大领导那里定,你这次要想一步到位,必须得大领导点头。”陈市长叮嘱石为民说,“所以说你一定要找机会和大领导搭上关系。”
“要是有这机会我还不早就搭上了。”石为民苦笑着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就靠实干,要说有什么靠山,您就是我最大的靠山。”
“唉,”陈市长叹了口气说,“你的情况我有什么不清楚的,可是我再欣赏你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毕竟决策权不在我这儿,郭书记那里你还是要想想办法,打上招呼的。”
“看看吧,”石为民明显信心不足地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没有用。”
“对了,”陈市长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郭书记有个外甥媳妇在你们大队工作,好像是财务的,叫王什么我想不起来了,你可以通过她的关系找找试试。”
“我知道,您说的这个人是我们财务科的科长,叫王影。您不提她还好点,您要是提她我就更没戏了。”石为民苦笑着说。
“怎么了?你得罪她了?”陈市长问。
“前几天犯了点错误,让我给停职了。”石为民说。
“什么错误,严重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陈市长关切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也没向您汇报这件事……”石为民把事情的经过向陈市长学了一遍。
“要说丁前进这事做得是不太地道,你处理得也并不过分。可你事先不知道王影是郭书记的亲属吗?”陈市长听完石为民的汇报后,皱着眉头问。
“事先是不知道,事后丁前进向我提过一嘴。可我一想处理都处理了,要是因为听见她是郭书记的亲戚我这里马上就拉松了,那在丁前进那里就落下话把了,所以还是坚持把她停职了。”石为民说。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是说她还没恢复工作吗?”陈市长问。
“还没有。”石为民回答说。
“那你这样,”陈市长安排说,“回去以后马上给她恢复工作。当然,不能只给她一个人恢复,还有那个法制科的一起恢复,然后你和她好好谈一谈,就是不能指望她帮上你,起码别让她成为你的障碍。”
“行,我回去就安排。”石为民点头答应说。
“还有,金昌大街牌匾整治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陈市长问,“我听说昨天晚上有一些店铺的牌匾被偷了,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陈市长接着问石为民。
“百分之七十都改完了,还有百分之二十正在改。”石为民说,“有一部分说什么也不动的,就是昨天晚上牌匾没了的那些人。”
“这么说这事真是你们的人干的了?”陈市长问。
“我说不是,您也就当不是听吧。”石为民狡黠地笑着说。
“你小子,注意点,千万别给我惹出事了。”陈市长也笑着说。
下午的时候,石为民给赵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了解完了,他们丢牌匾的事情跟城管大队没有关系。
“那我们可就要报案了。”赵真在电话里说。
“报吧,这是你们的权利,我无权干涉。”石为民回答说。
46第四十六章老领导的关照
给赵真打完电话后,石为民翻出了电话本,先给法制科的齐宏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明天一早到自己办公室来。然后又给账务科的王影打了电话,通知她下班前到自己办公室来。两个人似乎都想在电话里向石为民解释什么,石为民说什么事等来了再说。
与两个人通完电话后,石为民就开始琢磨着见了王影应该怎么说才能既保持自己领导的权威,又不至于伤了她的自尊心,彻底得罪了她。
今天听陈市长说话的意思,自己仍然是即将成立的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局长的候选人之一,如果有机会搭上郭书记的关系,那自己成为城管执法局第一任局长的希望还是比较大的。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仕途能够不断进步,石为民同样希望如此。在他的眼里,金昌市许多局长的能力、水平、尤其是敬业精神与自己相比都相差甚远,他现在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更上层楼的机会。如果以他这个年龄能当上一类局局长的话,那今后更进一步,当上副市长、甚至市长的机会都是存在的。如今,这样一个机会就摆在面前,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石为民觉得自己想不断进步的动机和大部分人是不一样的,他并不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利,以去谋求任何各人私利,而是为了更好地为金昌市的发展服务,为金昌市的人民实实在在地多做一些事情。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如果说出去一定会被人当成唱高调,甚至精神病。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来,石为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有点乱。想着即将和王影的谈话,他甚至感觉到有一丝紧张。他知道,如果自己和王影闹翻了脸,那自己的局长梦也许就彻底碎了,她也许没能力让自己当上局长,却一定有能力让自己当不上局长。
就在石为民坐在靠背椅上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公安局的吕局长打来的,他赶紧接听了电话。
吕局长是石为民在公安局的老领导,当初他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刑警队长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干得出色,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当时主管刑侦工作的吕副局长的全力扶持,吕局长可以说对他有知遇之恩。
“为民啊,我有件事要问你。”吕局长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说。
“老领导,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说。”石为民赶紧说。
“我有一个老同志,是市人大退休的办公室副主任,叫赵真,这个人你听说过吧?”吕局长和蔼地说。
“知道。”石为民说,“刚才还和我通过电话。”
“他刚刚到我这里来,说他们家药店的牌匾昨天晚上被人摘走了,说被摘走牌匾的还不只他一家,有六、七十家,这件事你清楚吧?”
“没那么多,一共三十七家。”石为民说。
“既然你数字掌握得这么清楚,那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做的?”吕局长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老领导,您身边还有没有别人?”石为民小声问。
“没有,有别人我能给你打这个电话吗?你小子别跟我耍鬼花样,跟我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们干的?”吕局长严肃地说。
“老领导,既然是您问这件事,那我只能对您说实话,这事确实是我们大队安排做的,但换了任何其他人问,我们都绝对和这件事没关系。”石为民诚恳地说。
“赵真和我一说起这事,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们干的!其他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一天晚上偷走几十块牌匾,当我们公安机关不存在吗?”吕局长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老领导,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吗?我们这也是为了完成市政府下达的牌匾整治任务,不得已采取的非常手段。”石为民解释说。
“‘非常手段’?亏你想得出这么好听的词?市政府让你们完成牌匾整治任务是让你们这么完成的吗?你们这么做和偷有什么区别?”吕局长不客气地说。
“老领导,您别生气,政府那边摧的紧,我这儿也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石为民低声下气地说。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家已经到我们这里来报案了,你说说下步你打算怎么办?这个案子我们是接还是不接?”吕局长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既然人家来报案了,我们想不接也不行吧?”石为民试探着问。
“算你小子没在公安机关白干一回!”吕局长说,“群众来报案,我们接是必须得接,问题是这个案子我们怎么查?”
“按查不出来查呗!”石为民嬉皮笑脸地说,“公安局也不是每个案子都能破的。”
“你小子想得到美!你把驴牵走了,让我来给你拔橛子!我可告诉你,别让我查出来是你们干的,如果查出来,我可是要依法办事,可是要抓人的!”吕局长义正辞严地说。
“您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您尽管查,肯定查不出来!”石为民笑着说。
“那就好。”吕局长用不放心的口气说,“我可提醒你,我那个老同志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你们能从侧面安抚他一下最好,要不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既然是您的老同志,我肯定会考虑的。”石为民答应说,“不过这事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再说吧。”
“那就这样吧,哪天你小子请我喝酒?你当了一把手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他妈的请我喝两杯!”吕局长骂着说。
“您放心,等忙完这两天,我一定请您上趟大馆子!”石为民表态说。
和吕局长通完电话,石为民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了,按和王影约定的时间,她应该快来了。石为民又理了理思绪,准备着和王影应该怎么说。
石为民正想着,听见有人敲门,他喊了声“请进”,王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石队长,您找我?”王影推开门后,小声说。
王影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职业套装,梳着齐耳的短发,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很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样子,只是精神显得有些憔悴。
“王科长来了,请坐。”石为民示意王影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其实石为民一直对王影印象不错,甚至在内心里一直认为王影是整个城管大队三十多个女人中最有气质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人是办公室的叶慧,不过叶慧的书卷气更重一些,而在王影的身上另有一种成熟女人典雅的气质。
“对大队对你这次停职处理,有什么想法吗?”石为民等王影坐稳了,就用一惯开门见山的风格问。
“没有。”王影诚恳地说,“这次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对大队对我的处理我完全接受。”
“好,能认识到错误就好。”见王影的态度很真诚,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石为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最怕的是王影说出来这事都是丁前进一手操办的,为什么不处理他,处理我?如果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客观情况我也都掌握,在这里我就不便细说了,相信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在这件事情上,你和齐宏也不过是代人受过。”石为民把话往回拉着说。
听石为民这么一说,王影突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王影这一哭,倒把石为民整得不会了。
“王科长,你别哭呀!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你这一哭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石为民有点手足无措地说。
听石为民这么一说,王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掏出纸巾擦着眼泪,一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地说:“不会的,谁不知道石队长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谁犯这种错误您也不会犯的。”
听王影这么一说,石为民突然想起了叶小莉,想起了和叶小莉在一起时的旖旎风光,脸上没来由的发起烧来。
叶小莉也曾经在自己面前委屈地哭过,看着眼前的王影还在抹眼泪的样子,他竟然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叶小莉的影子。
“石队长,说实话,这段时间我感觉挺憋屈的。但今天听了您这几句话,我不憋屈了!因为我想说不能说的话,今天都被您说了出来!”王影止住眼泪,快活地说。
“好了,既然你能够对这件事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明天就正式恢复工作吧,希望你今后能够接受教训,做好本职工作。”石为民言归正传地说。
“回去好好调整一下心态,女人心情不好,会老得快的。”石为民又补充了一句。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妥,这句话似乎具有某种挑逗的意味。
“看来石队长挺懂得怜香惜玉呀。”王影瞟了石为民一眼说。
这一眼瞟得石为民心里有点乱,他觉得话有点跑题。赶紧岔开话题说:“听说你和郭书记有亲属?”
“是的,我爱人是郭书记的外甥。”王影盯着石为民说。
“你爱人在哪个单位工作?”石为民随口问道。
“他原来在省机械研究所工作,现在去美国进修了,还要两年才能回来。”王影说着,似有意、似无意地又瞟了石为民一眼,瞟得石为民的心里更乱了。
“石队长有什么事吗?我虽然和我舅公公直接说不上话,但和我舅婆婆还是很谈得来的。这两年我老公不在家,我经常去我舅婆婆那里的。”王影像是看透了石为民的心事似的慢声细语地说。
“没有,没有,以后有什么事也许会麻烦你帮忙的。”石为民赶紧说,他觉得今天就和王影说到城管综合执法局要成立,自己要竞争局长的事情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不要客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一会儿还得去接孩子。”王影站起来说。
“那好,你快去接孩子吧,我就不送你了。”石为民也站起来说。
看着王影款款而去的背影,石为民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一种莫名的燥动。
“石为民,你这是怎么了?”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你已经有了黄小莉,还有远方的叶小莉,你还想干什么?”
47第四十七章跳进黄河洗不清
石为民第二天早上和齐宏的谈话也很顺畅,齐宏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换成了自己是队长,就这件事而言把他撤职都是应该的。但就当时的情况来说,从个人感情角度讲,明知道违反原则他也只能那么做了,有什么责任他也只能受着了。
“我当时也把话撂那儿了,就这一次,肯定没下回了。”齐宏最后说。
谈完话后,石为民觉得齐宏这小子还真是个爷们儿,以后可以用一用。
齐宏走了之后,石为民给陈市长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想问问陈市长在没在政府,他想和陈市长汇报一下大队购置执法车辆的事情,想请陈市长向齐市长再说一下,看能不能特殊关照一下。陈市长的秘书说陈市长去省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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