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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江的这个动作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那名舞女当时就尖叫了一声,然后退回舞台中间。那些原本挨着周大江坐的顾客,也纷纷站起身,把周大江一个人晾在哪里。
连半分钟都不到,两名黑人大汉出现在周大江的身边,他们的个头最少有2米,胳膊比周大江的大腿还粗。两个黑人还挺客气,既没打也没骂,只是像抓小鸡一样把周大江提了起来,然后就这么提搂着向门口走去。
周大江此时酒算是醒了,顿时就慌了神,他也不会几句英文,只好用中文喊洪涛的名字。
洪涛已经看到了周大江被一名黑人大汉抓着往门外走,他赶紧上前了几步,想拦住那个黑人,打算和人家解释解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如果真是周大江的错,那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最好还是别动手。
“别激动,他没事,你一掺合就麻烦了。”但是洪涛的胳膊被老盖尔拉住了。
“那。。。那他们会不会打他?”洪涛其实也挺矛盾的,那个黑人长得太尼玛壮了,洪涛琢磨着人家一拳就能把自己给打个半残。
“没事的,只是驱逐出去,周犯规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能看,不能碰。”老盖尔从衣帽间里把衣服取出来,递给洪涛,示意出去等周大江。
二百一十三章又遇故知
“等等,哈利,把人放下。”就在黑人提着周大江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在角落里有人说话了,而那名黑人很听话,把周大江放了下来,还帮他整理了一下弄乱的上衣。
“周大江是吧?”角楼里很黑,洪涛也看不清里面坐着谁,不过哪里发出的第二句话,居然是用中文说的。
“是我,您。。。你那位?”周大江有点狼狈,而且惊魂未定,他不知道为何在何在这里会有人认识自己。
“嘿嘿嘿,你再仔细看看,还能想起我不?”角落的沙发上站起来一个人,个头不太高,留着一个小平头。
“你。。。你是大友?”周大江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大声叫起来。
“还成,你还记得我,哈利,这里没事了,这是我朋友。”小平头冲着周大江身后的那2个黑人摆了摆手,那两个凶神恶煞就乖乖的离开了。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一个人来的?”小平头拉着还有点蒙圈的周大江往角落里的沙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哦,对了,我跟我朋友一块来的,哦,他们在。。。洪涛,过来,过来。”周大江一听小平头的问话,才从刚才的心惊动魄里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回头四下寻找着。
“大友,这是我认识不久的一个朋友,叫洪涛,他是来这里出差的,帮了我不少忙,这位是他的邻居,叫盖尔。”周大江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终于算是缓过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小平头只是冲着洪涛和老盖尔点了点头,表情不冷也不热。
“咳,这不都是你嫂子折腾的,你不知道。前几年她移民到这里了,这不,也把我给弄了过来,今天我刚参加完入籍仪式,想出来庆祝庆祝,谁知道惹上麻烦了,丢人啊。”周大江指了指舞台上跳舞的女孩,不好意思的说。
“哈哈哈哈,好事啊,这是好事。咱们算是有缘啊,这是天意,如果你换一家舞厅玩,那咱们就碰不上了,咱得有10年没见过了吧。”小平头哈哈大笑,拍着周大江的肩膀显得挺亲热。
“哦对,洪涛,这位叫吴大友,是我发儿小。从幼儿园到中学都在一起,后来他去参军了,我也搬家了,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说这得多巧啊,今天我请客,大家多喝点。他乡遇故知啊。”周大江看到洪涛不停的打量小平头,赶紧给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关系。
“你好,今天还得多谢您了。要不老周可就吃亏了。”洪涛从第一眼看到这位吴大友,就觉得此人不是什么善类,他长得挺普通,但是那个眼神非常锐利,看人都是用余光,不像是一般的老百姓。
“不用客气,周哥是我的恩人,当年我们家特穷,上学的时候周哥就照顾我,早上特意从家给我偷偷带吃的,买零食都分我一份,我去当兵这几年,我老妈得个病、遭个灾啥的,都是周哥忙前忙后,丧事都是周哥给张喽的,虽然这些年我们断了联系,但是我这心里一直想着这份情谊呢。今天这个事儿说白了p事儿都没有,他们顶多是把你轰出去,一个手指头都不会碰你的,这是规矩,别往心里去,要说请客啊,该我请周哥,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说也轮不到您花钱啊。”小平头虽然说得挺简单,但是眼睛里都带上水雾了,看来不是装的。
“你的地盘?我说大友啊,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搬家之后,咱们那片也拆迁了,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呢?”周大江一听小平头的话音,也觉得不对劲儿了。
“嗨,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反正你们也是出来玩的,咱一边喝一边聊,如果想找姑娘的话,我带你们换个地儿,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小平头冲着旁边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一个亚洲青年靠了过来,两个人耳语了几句,那个青年就向吧台那边走去。
“洪涛,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老盖尔突然低声对洪涛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了座位,走到大门口。
“周哥,我过去一下,盖尔找我有事儿。”洪涛和周大江打了一个招呼,就追了过去。
“怎么了,盖尔?”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他是黑帮,你应该告诉周,不要和他们接触,他是新移民,如果和黑帮有接触,让政府知道了会很麻烦的。”老盖尔看了看四周,低声对洪涛说道。
“黑帮!”洪涛其实心里早就有怀疑,不过不能确定这个小平头到底是干什么的,让老盖尔这么一说,他觉得应该没错了。
“百分之一百,我有很多部下都是当警察的,从去年开始,华人黑帮就从西部蔓延到了这里,他们和越南人、意大利人、希腊人、黑人的黑帮经常火并,现在多伦多市的警察和皇家骑警都在关注他们,你和周在这种时候,最少和他们少接触,容易惹上很大的麻烦,你明白我说的吗?很大的麻烦!”老盖尔说得非常严肃,而且洪涛相信他说的话大部分都应该是事实。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过去拉着周就走啊,那样岂不是更容易出麻烦?而且他们是熟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让他们聊一会咱们就走应该没事吧?”洪涛觉得有点为难,虽然知道这个小平头不是善类,但是人家不管怎么说并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相反还帮着周大江解决了一个麻烦,就这么愣生生的抬脚就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个问题你应该和周说清楚,至于怎么处理,不是我的问题,我去外面等你们。”老盖尔的倔脾气又发作了,可能这个问题在他眼中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一点都没给洪涛留面子。
“周哥,盖尔他。。。他有点事情。。。”洪涛走回沙发哪里,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措辞和周大江解释。
“呵呵呵,小兄弟,你那个白人老头应该都和你说了吧,没错,我就是黑帮,不过你不用怕,我们不是小偷和强盗,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更不会给周哥找麻烦,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如果不嫌弃,就一起坐会儿,我不强求。”小平头没等洪涛找到合适的措辞,直接接过了话茬,把事情挑明了。
“洪涛,要不你陪我待会儿,大友不是坏人,真的。”周大江此时也有点慌,看来他也让黑帮这个词给吓住了。
“没事,我没什么事儿,我去和盖尔说一声,让他先回去,他还在门口等着送我呢。”洪涛咬了咬牙,事情赶在这儿了,如果自己抽身就走,那就太不够朋友了,虽然按照老盖尔他们的思维模式,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没有什么可值得非议的,但是这么做不符合洪涛的做人原则。
“我反对你的选择,不过你有你的自由,我会打电话给我的朋友,让他找人来这里盯着点,你如果感觉到什么问题,只要能跑出这个门口,就大声求救,会有警察帮助你的,千万别和他们有什么牵连,明白了吗!”老盖尔在听完洪涛的理由之后,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完这番话,就发动汽车,独立离开了。
“老天爷保佑啊,千万别赶上什么黑帮枪战啊,我尼玛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天灵灵、地灵灵。。。。。。”洪涛听老盖尔说得这么严重,腿肚子都有点软了。
二百一十四章加拿大大圈帮
回到舞厅角落里时,周大江正和那个小平头聊天呢,看到洪涛从门外走进来坐下,周大江笑了起来,那个小平头端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就全灌了下去,别问啊,他们肯定打赌来着,那个小平头输了。
“大友,你也是有组织的人了,我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我也就不问了,你觉得能说的,就和我唠唠,你觉得不能说的,也别勉强,万一犯了你们组织的规矩,我也过意不去。”周大江此时胆子好像突然大了,也陪着小平头干了一瓶,然后扔下这么一番话。
“哈哈哈,周哥,你这话说得有点重了,在你们看来黑帮这个多么神秘的玩意,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受苦的人在一起搭帮过日子,一个人受欺负啊,所以我们不得不凑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咱不打算欺负谁,但是谁也别想欺负咱们。你刚来这边,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小平头挺能说的,看样子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吴哥,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里面的事儿?我无所谓,过些日子我就回国了,周哥还要在这儿扎根呢,多知道一点也没坏处。”洪涛的好奇心又冒头了,反正自己也没走,如果不问点什么干货出来,这个险还真就白冒了。
“成,就凭你没扔下你周哥一个人跑,也算个有情谊的主儿,现在没有外人在,我就给你们讲讲,外传不外传的无所谓,我说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不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警察也知道,没什么秘密可言。”小平头兴致挺高,还夸了洪涛一句。
“咱们从哪儿说起呢?”
“就从你怎么来到这里说吧。复原之后你去哪儿了?”周大江给起了一个头。
“当年我复原回家,老妈也没了,就一间破房子,除了那点复员费,啥也没有,没钱送礼,也没单位接收我,你们都搬家了,也失去了联络,我是谁也不认识。咋活啊。”小平头说起他这段走麦城的经历,唏嘘不已,又灌下去半瓶啤酒。
“熬了几年,工作没找到,复员费也花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好打电话给我在部队上的一个战友,他是福建兵,和我睡上下铺。我们关系不错。他一听我这个情况,就问我愿意不愿意出国混混,我一听,成啊。于是一咬牙,把最后的财产,就是拆迁分的那套房子给卖了,然后拿着钱就找他去了。”
“他不会是蛇头吧?”洪涛有点听明白了。忍不住插嘴,他这个答下茬儿的毛病自始至终也改不了。
“嘿嘿,让你猜对了。不过他不是蛇头,他是蛇头的手下,他舅舅是蛇头。”小平头笑呵呵的说。
“那然后呢?”周大江等不及了。
“然后。。。你们听说过叶继欢这个人吗?”小平头没有继续讲,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叶继欢?不知道,我知道叶寻欢。”周大江茫然的摇摇头。
“我听着有点耳熟,是不是香港那个?”洪涛确实听着耳熟,不过时间太久了,他不敢确定。
“嗯,没错,就是他,93年他在香港连抢多家金铺,端着ak47和飞虎队对射,最后在香港警察海陆空的包围下逃得无影无踪,没过几个月,又再次出现,再次作案。”小平头像个说书先生,有辙有扣的。
“这和你出国有什么关系?”周大江没听明白,洪涛也有点糊涂。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我现在的组织叫什么吗?黑帮也得有个名字吧,我告诉你啊,我们是…大圈帮…,当年叶继欢他们就是大圈帮里的人。”小平头说出一件很让洪涛吃惊的事情。
“我x,还真有大圈帮啊,我以为是电影里演着玩的呢。”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这个有意义吗?”小平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刚才说的话。然后大概的给洪涛和周大江介绍了一下这个大圈帮的来龙去脉。
“大圈帮”最早就诞生在港澳,大部分是从大陆过去的黑帮份子,后来他们在港澳两地折腾得太欢实了,大案做的太多,终于待不下去了,于是在上世纪80年代之后,开始向加拿大西海岸转移。
他们刚到加拿大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因为这里的华人社会完全不同于香港澳门等地。当时的加拿大主流社会对华人的态度不算太好,而唐人街的台山华人又比较软弱,当地虽然也有华人帮会,控制着黄赌毒等行业,但是好景不长。
自从越南人登陆加拿大西安之后,他们开始横冲直撞,打垮了华人帮会,接手了以前由华人帮会控制的产业,并且规定规定每家华商都要向越南人交保护费,稍有不从,就砸店伤人,整个唐人街都成了越南帮的天下,华人商户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越南人欺负。
但是刚刚杀到加拿大西安的大圈帮可受不了这个气,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几家越南帮主的家门分别被人敲开,一些头戴牛仔帽,身穿牛仔衣,用丝巾裹脸、仅露出眼睛的亚洲人,手持自动武器,把这些越南帮头目都给灭了门。
这下不光越南人傻了眼,加拿大警方也急了,温哥华向来以治安良好著称,现在眼看着两伙黑帮就要开始大规模火拼,皇家骑警也坐不住了,赶紧向香港警方咨询这个大圈帮的底细。结果加拿大和香港警方都吃了一惊,香港警方没料到这些大圈帮的主力都去了加拿大,而皇家骑警发愁的是这些中国人来头挺大,显然不是软柿子,想捏就能捏的。
就在加拿大警方四处搜集资料的时候,大圈帮开始大规模入侵加拿大,他们从港澳、欧洲、东南亚坐船、坐飞机,一批一批的偷渡到温哥华,而且不光人来了,还带着大批的武器,准备在这里和越南人决战。
皇家骑警一看不对路,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利弊,然后找到了越南人的头目,告诉他们必须离开温哥华,否则他们就要面临加拿大骑警的打击。这个结果和世界大部分国家对付黑帮的方式差不多,都是搞平衡,找软柿子捏。
为什么说越南帮是软柿子呢?其实并不是越南帮软,而是大圈帮太硬了,这些大圈帮的成员很多都是来自中国大陆的退伍军人,不仅精通各种武器的使用,还非常有组织有纪律,几乎就成了一支准军事化部队。
越南人没辙,本来就打不过大圈帮,现在连警方都不支持自己了,只能先退到了艾伯塔省的省会埃德蒙顿市,打算先喘口气,再图日后报仇。不过大圈帮一点没轻敌,也没给越南人东山再起的机会,直接追到了埃德蒙顿市,一路掩杀,直接把越南帮赶了出去。
越南帮走投无路,只好继续东撤,于是就慢慢集中到多伦多来了,由于多伦多市有自己的警察部队,管理得比较严格,而且越南帮已经无路可退,所以双方在多伦多就展开了拉锯战,一时间谁也弄不垮谁。再加上多伦多位于加拿大的中东部,距离西海岸太远,大圈帮的武器一时供应不上,这场战争也就这么停了下来。从这时起,整个加拿大所有的唐人街都摆脱了越南帮的控制。
“我x,你这不是在演电影吧,这玩意也太刺激了,加拿大警察也不管?”洪涛虽然知道小平头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大场面,而且这个加拿大警方也太废物了吧。
二百一十五章是黑是白?
“哈哈哈,警方!他们从来也没管过,当初越南帮他们管不了,现在大圈帮来了,他们一样管不了,你只要别当场被他们抓住,他们就拿你没辙,你信不信,我现在脑门上贴张纸条,上面写着大圈帮这三个字,走到警察局门口去,他们也抓不了我?”小平头笑得连酒都喷出来了。
洪涛知道他说的没错,这里有法律,一切都按照法律的条条框框办,警察也必须守法,所以洪涛想起一句不知道谁说的话,大概意思就是:黑社会只能在民主的土地上滋生。从希特勒、墨索里尼到斯大林,他们都是打击黑社会的高手。
当初意大利黑帮之所以卷着铺盖逃到美国去发展,并不是因为美国适合他们的生长,而是当时墨索里尼把他们打得实在是没地方躲没地方藏了,同一个国家强力机构相比,多nb的黑社会也是土鸡瓦狗,别说对抗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怎么跑到多伦多来了?你在这儿这么大摇大摆的,不怕越南人报复你?”周大江浑身突然以机灵,四周看了看,小声的问。
“嗨,你怕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小平头和周大江、洪涛碰了一下酒瓶,又干了半瓶啤酒,然后继续讲故事。
“你们知道古广明吧?”
“知道,踢足球的嘛。”周大江这回捞着一个他知道的人。
“嗯,对,就是他,他有一个师兄,也是大圈帮的人,当年就是他带着一个小兄弟从温哥华连开了几天几夜的车,把慢慢一卡车武器弹药给送了过来。结果越南人遭殃了,他们的夜总会、舞厅、妓院几乎家家都被袭击。剩下的几个越南帮头目也死的死,跑的跑,死伤惨重,越南帮打败,大圈帮从此就在多伦多扎根了。”
“我就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刚来的时候我不懂英文,除了开车啥也不会,只能在一家香港人开的饭馆里擦地、倒垃圾,每月挣点钱,刚刚够自己花的。剩不下什么。有一天两个黑人在店里欺负一个华人小伙子,正赶上我在场,当时我也火了,上去就把那两个黑人给打了一顿,然后就等着他们报警把我抓走,再遣送回国了。”小平头说起自己走麦城的那一段,声情并茂,连洪涛这个老江湖都有点动情,还真有语言天赋。
“然后呢?”周大江的性子很急。明知道小平头必然会说,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然后,然后我没等来警察,却等来了大圈帮的人。那个小伙子是大圈帮的一个亲戚,正好被我救了。他们的一个头目看我年轻还能打,又当过兵,就建议让我加入大圈帮。我一琢磨。与其在那个小饭馆里闷头干活,不知道那年才能混到身份,不如去冒险拼一拼。成了光宗耀祖,不成就当出了车祸,早死早托生。”小平头原来是这么加入大圈帮的,洪涛原以为有什么惊险的奇遇呢。
“那你杀过人没?受没受过伤?”周大江仔细看了看小平头,试图在他身上找出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哈哈哈,杀没杀过人我就不说了,我的命好,当时大圈帮接收了很多场子,但是兄弟们大多是苦孩子出身,都没什么文化,我在部队里是汽车兵,修车开车都是小意思,而且脑子好用,学英语也利落,很快我就被升职了,负责去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头,从那以后,基本上都在各地的夜总会或者舞厅里负责经营,很少有需要我冲锋陷阵的时候,和那些火拼中被打死打伤、被警察抓住遣送坐牢的兄弟比起来,我算是幸运的。”小平头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大概说了说,听他的意思,从温哥华到蒙特利尔,整个加拿大基本都被他走遍了,哪里需要就去哪里,整个就是一颗革命的螺丝钉。
“大友,当哥哥的说句心里话,说重了你别生气。你现在这个活儿不是个常事,今天你们大圈帮把别人灭了,明天出来个小圈帮说不定就把你们又给灭了。年轻的时候拼杀拼杀也没什么错,可是年纪大了怎么办啊?如果你不嫌弃哥哥我,不如来和我一起干吧,我现在弄了个服装店,虽然发不了大财,但是养活家人肯定没问题,对了,你结婚没?等你有了老婆孩子,就更应该安稳一点了,你说是不?”周大江的心眼还真好,他居然要拉着一个黑帮头目去开服装店,两个字,仗义!
“周哥,我的身份就是帮里给办的,以后有了老婆孩子帮里会按月发给安家费,既然得了人家好处,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那样没有好果子吃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个圈子不是你想进就能进,同样,想出也不容易啊。人着一辈子,怎么过都是过,我就不打算再换活法了,这种生活我都习惯了,换了也不一定能适合我。”小平头虽然拒绝了周大江的规劝,但看上去还是很高兴,能有肯帮助自己的朋友,不用多,一个就够。
“有你这番话,我就知足了,没别的,在家咱俩就是一起撒尿和泥的小伙伴,现在一起到这里闯天下来了,照样是兄弟,你那个服装店不用愁生意了,这片的几个夜总会和舞厅都归我管,以后他们的工作服生意就归你了。不过和刚才那个白人老头一样,你不能跟我们走得太近,近来这里有个伊朗帮派,要碰我们的禁区,所以气氛有点紧张,虽然我们很快就会消灭他们,但还是小心点为妙。”小平头比洪涛想象得更明白事理。
“你们的禁区?”洪涛好奇心又来了。
“反正你也不是这里的人,给你说说没什么关系,大圈帮在加拿大最大的产业不是夜总会舞厅、也不是赌场妓院,你知道是什么吗?”小平头又给洪涛和周大江打开一瓶啤酒,然后低声问。
“不会是白粉吧。。。。。。”洪涛一听,又不是黄、也不是赌,那还能是什么啊,黑帮三件宝,黄赌毒,没听说那个黑帮是搞鸡蛋批发的。
“没错,就是毒品,大圈帮基本控制了大城市的毒品批发业务,注意哦,是批发,不是零售,那些黑人从美国走私点过来上街卖卖我们不管,但是大宗的进货和批发业务谁也不能碰,只要有人敢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小平头说道这里脸上的肉都有点扭曲了。
“可是卖白粉是不是有点缺德啊。。。。。。”洪涛对于黑帮既没好感也不深恶痛绝,因为他从来没接触过黑帮,不过一提起毒品,他还是挺反感的,那玩意太害人。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在加拿大,吸毒的90%以上都是鬼佬,华人很少。还记得鸦片战争不?最坏的就是英国鬼子,这儿地方大多数都是英国鬼子的后代,他们不是要效忠女皇吗,那就让他们先尝尝他们女皇当年祸害中国的玩意,这就叫报应。”
“也有点道理。。。。。。”洪涛让小平头说得无话可说了,他的道理有点歪,但是听着挺解恨的。作为一个老百姓,谁去管这么多对错,只要不祸害自己人,那就已经不错了。
“你们来这边的时间还短,很多东西还不清楚,这里的华人太老实,光知道挣钱养家,被人欺负就忍气吞声。这几年虽然好多了,你去打靶场里看看,很多华人也都买了枪,开始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不光要在经济上获得地位,还得在政治上获得地位。去年我们就在一个小市组织了华人市长竞选,虽然没成功,但是学会了不少东西,说不定今年就成功了。”
二百一十六章大麻烦来了
小平头的一番话让洪涛感触很深,原本他以为黑帮就是一帮浑身刺身,整日打打杀杀,26个字母都认不全的另类。但是和这个吴大友聊了一会,发现这个人说话条理性很清楚,而且他的英文也很好,懂的东西也不少。
如果黑帮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补充进更多的有文化、有头脑的新生代,那前途还真是挺光明的,你没看人家已经把触角伸向了政治领域,这就是一个苗头啊。
出于对知识的渴望,洪涛陪着周大江一直在这个舞厅里,和那个黑社会份子吴大友侃了半宿,从国际形势说到多伦多的菜价、从毒品走私说到伊朗的恐怖主义组织,反正是能聊的都聊了,不能聊的也聊了不少。
洪涛在这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北京人向来喜欢关心地球的安危,不管是街边的大爷还是遛弯的老头,随便抓个男的,就能和你在政治经济问题上掰扯半天,很多问题就连国家领导人都解决不了,但是到了他们嘴里,分分钟给你办了。
喝酒侃大山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人与人之间感情升温非常快,当小平头聊完了自己的传奇经历,又听洪涛侃了侃他在日本和多伦多的游玩趣事之后,两个人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这时周大江已经都躺在沙发上打呼噜了,如果不是洪涛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小平头车都已经备好了,差点就把他们拉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乐一乐,据说那里都是刚入行的新鲜货色。
但是喝酒聊天也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副作用,那就是容易喝多,洪涛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周晓丽家的沙发上了,这次他没断片儿,昨天晚上的经历还记得清清楚楚。当他第n次拒绝了吴大友的建议之后,对方就让2个亚洲小伙子把他和周大江送回了家,临走还互相留了电话。
对于这次和多伦多华人黑帮的偶遇,洪涛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自认只是一个过客,不管是黑帮也好,白帮也罢,都是昙花一现,当自己回到国内之后,即使是还能有联系。估计也仅仅就是个联系了,要想再能获得这么长时间的签证,谈何容易。
可是老盖尔对这件事很上心,当他第二天见到洪涛之后,来回来去的问了好多遍昨天晚上的详情,又无数遍的叮嘱洪涛,千万不要和那些人接触,更让洪涛把这些也转告给周大江。
老盖尔看着洪涛那个口是心非的样子,怕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掏出电话来就要给他的警察朋友打电话,打算叫几个警察来给洪涛上一堂生动的反黑课,洪涛赶紧指天发誓,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和那些黑帮份子有交往。才算让这个老红军、不对,是老海军半信半疑的放下来电话。
2天之后,刘氏父女从皮沃纳克玩回来了,老盖尔特意开着车去机场把他们接了回来。这对土豪父女不知道又从那边买了些什么东西,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不过最吸引洪涛目光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一份夹在行李中的英文报纸,那张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居然是洪涛和那位印第安女酋长合影的照片,而上面的题目更让洪涛满眼冒金星:印第安独立运动再掀**,中国游客支持安酋长,获得印第安人的友谊。
“我就曰你个仙人板板、我问候你家八辈祖宗,你个王八蛋酋长,我诅咒你的部落天天挨饿!!!我x你大爷!!!”老盖尔的客厅里,突然爆发出洪涛那字正腔圆的国骂声,连门廊上的积雪都给震了下来。
这一突发现象,把老盖尔和刘晓梅都给吓呆了,他们想不明白这个蔫坏的年轻人为何突然爆发了,虽然老盖尔可能听不懂洪涛到底在喊什么,不过从他那张有些变形的脸上,不难猜出他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说你抽疯啊,我这心脏病差点让你吓出来,怎么啦?小梅又惹你了啦?小梅,我说你不能消停几天啊,洪涛也没着你,你没事老欺负他干嘛!”刘老板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高,他还算是比较平静,劈头盖脸的就把刘晓梅数落了一顿。
“我。。。我。。。我哪儿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病啊,我不是跟着您进屋的吗,我一句话也没说啊!”刘晓梅刚被洪涛吓了一跳,又被他老爸一顿数落,又慌又气,眼泪都开始在大眼珠子上打转了。
“涛,怎么了,上面写的什么。。。。。。上帝啊,你。。。你怎么和她混到一起去了!”老盖尔走了过来,一边问一边拿过洪涛手中的报纸,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叫上帝他老人家来帮忙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这次去皮沃纳克遇到的,我以为她就是个酋长,挺好客的,就坐一起聊了没5分钟,照了个合影,啥也没干啊,这。。。我。。。对了,刘先生和刘小姐当时也在呢,他们都照相了。”洪涛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突然想起当时合影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刘老板父女呢。
“我们怎么了?”刘晓梅一听说道了自己父女俩,而且还这么严肃,也走过来拿起报纸。
“你这回有麻烦了,洪涛,我们是外国人,不应该干涉别国的内政。”刘晓梅看到报纸上的标题和图片,立马反应了过来,张嘴就是基本国策,看来她除了那个狗怂脾气之外,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
“洪涛,你这张照片照得角度是不太好,不过也不用这么生气吧。”刘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伸头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
“这不是坑人嘛!不成,我们找律师告她!别担心洪涛,费用算我的,梅子,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带着律师过来!”刘老板听完刘晓梅的翻译,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了,他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的,当误会上升到国家层面之后,任何人也扛不住这种压力,瞬间就会被压得粉身碎骨。
“不成,一旦现在打官司,洪涛的护照估计马上就得被扣下,这个官司到底能不能打赢,加拿大政府会不会和印第安人和解我们都不知道,不能贸然自投罗网。”刘晓梅终于显露出她的女强人一面,这几年在英国的学算是没白上,考虑问题更全面。
“要不就再等等看?”刘老帮也没了主意。
“这张报纸的名字我没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老盖尔一直没说话,这时他突然指着报纸问洪涛。
“他们行李里夹着的。”洪涛指了指刘老板。
“哦,我想起来了,这时我们在皮沃纳克机场等飞机时拿来垫行李的,哪里有一大摞报纸,我也没仔细看,随便抽了一张。”刘晓梅想了起来,她一把抓过报纸,指着上面的日期,正是今天。
“这种报纸应该是地方性的报纸,发行量不会很大,弄不好是印第安人自己搞的东西,你被当枪用了,我觉得现在只有2条路可走,你愿意听我说说吗?”老盖尔此时到不着急说了,还征求了一下洪涛的意见。
“你说吧。”洪涛此时也平静了下来,事已至此,急也没用。
“第一,就是当这件事没发生,我估计那些印第安人也没打算拿这个事当什么大新闻,这个报纸发行量并不高,至少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你们看的这个版面不是头版,这张报纸不完全,这是第3版,你们看上面有版号。”老盖尔像个老侦探一样,叼着一根大雪茄,慢条斯理的分析着案情。
二百一十七章逃跑
“第二,就是你赶紧买机票,回国,这种事情,印第安人不会去中国闹,加拿大政府更不可能去找中国要人,只要在这里找不到你,谁都不会说什么的,他们吵了几十年了,还会继续吵下去,你很快就会被忘记。”老盖尔止住了打算插话的洪涛,把话全部说完了。
“我赞成第二条,你应该马上回国。”第一个跳出来发表意见的居然是刘晓梅,看到洪涛那种疑惑的眼神,她马上又补了一句:
“我这是就事论事,和个人恩怨无关。你如果在这里等着,一旦事情闹大了,你就是案板上的肉,毫无反抗的余地,如果你回到国内,就算出现最坏的情况,想要找到你也不是那么容易,你还有解释的机会。”
“洪涛,如果你这边的工作不是那么紧要,最好还是先回国吧,小梅说的有道理,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最后难免吃亏。如果你信得过你刘叔,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你现在就让盖尔拉你去机场,买最快的机票离开这里,别在乎价格,哪怕中途转机也没事,只要能早上飞机,早一秒算一秒,其它的问题我帮你料理,然后我也回国了,那张照片上还有我们父女呢,虽然这次没贴出来,但是保不齐以后会不会出现,我顶多比你晚几天到北京,到时候连着你的行李我一起给你送家里去,咱们电话联系。”
刘老板也是相同的意见,不过他的辈份问题很有意思,前几天还是拍着胸脯自称是洪涛的老哥呢,现在又变成刘叔了。
“盖尔,你觉得我是选一好还是选二好?”洪涛心里已经想清楚了,不管有事没事,还是先跑路再说吧,刘老板父女说的对。没事当然好,有事了留在这里就是个大麻烦。但是出于对老盖尔的尊重,洪涛还是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如果是我,我就选回国,可惜帕维和哈里森还在路上,不能帮你出主意了,帕维那个大脑袋里装的全是点子。”老盖尔同样希望洪涛赶紧走,看得出来,这个事情对他来说还是挺为难的,他很希望洪涛和刘老板他们能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不管是朋友也好,玩伴也好,他这段时间过得还是挺高兴的,这个分别来得太突然了,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洪涛是个利落人,既然大家都说回国好,自己也认为这么办最稳妥,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马上回到周晓丽家。把自己的细软全带上,弄了一个小箱子拉着,其它的东西都留在这里,由刘老板负责弄回国内。
除了东西之外。还有一个事情处理起来很麻烦,那就是现金。按照加拿**律的规定,出境只能携带1万加元以内的现金,超出这个数量就会被审查。而洪涛的账户上还有好几万加元和美元,全部带走的话肯定会有涉嫌洗钱的调查。
不过洪涛也算是比较光棍了,原本他想把这些钱交给周晓丽或者周大江暂时保管。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人都是加拿大国籍,万一自己真的有麻烦,这不是把他们也牵扯进去了吗。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拿出1万美金放在身上,剩下的从账户上转给刘老板了,他琢磨着这些钱放在自己这里算个钱,放在刘老板哪里应该也不算什么了,应该不会为了这点钱想什么歪招。
办完了转账的事情,老盖尔开着带着洪涛就冲向了皮尔逊国际机场,刘老板和刘晓梅没有来送他,他们俩人正忙着处理后事,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然后也要赶紧跑路。
周晓丽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洪涛站在候机大厅门外,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又想起几个月前,他和周晓丽刚刚走出这座机场时的情景,真是人生无常啊!
那时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一对新婚的夫妇,亲密且亲热,虽然自己第一次踏上加国的土地,举目无亲,但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孤独、无助的滋味。不光不孤独无助,还能帮助和安慰周大江这个孤身闯天涯的新移民,那时真是无忧无虑。
可是世事无常,现在自己又站在同一个地点了,身边从温柔性感的周晓丽变成了老盖尔这个糟老头子,当初兴奋,向往的心情现在还真的有点孤独无助了,而且就算没这个突发事件,他和周晓丽的关系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那样单纯了。
洪涛现在可算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人说:男人和女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因为你们只要一有**或者感情的交集,那肯定就会越想越多,不由自主的就会更进一步,或者退一步,原地停留是很难的。
“回去吧,盖尔,认识你是我在加拿大最大的收获,我很怀念我们一起钓鱼、打猎的日子。不过我很难再有这种机会长时间来加拿大停留了,你也知道,我出国是需要签证的,办起来很难。如果你有时间,就去北京玩玩吧,和帕维他们一起,我家里的房子没这边大,但是住几个人还能凑合,至少省下住宾馆的钱了。”
洪涛的运气真是时好时坏,刚刚被一个大霉运砸在头上,现在马上又转运了,2个小时之后就有一班直飞上海的航班,而且机票还没售光。
他不想让老盖尔再送自己了,离别总是很折磨人的,有的时候他真想把自己的护照一撕,就留在这里算了,大不了就去周大江的服装店里帮忙,混个几年,说不定也能拿到个身份啥的,他非常喜欢这里的平静生活,而且还有很多东西他没顾得上玩呢,帕维还答应带他去看冰球比赛,教会他滑雪什么的。。。。。。
“别失望,涛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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