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警察心路历程和传奇见闻:卧底 第 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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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明丽,她根本不喜欢以前的那个男朋友,她关了手机,一定是迫于她母亲的压力。

    那些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要知道我是多么爱明丽啊,我的恋爱经历不多,十四岁时喜欢过一个邻家小妹,大学时有过若干莫名其妙算不上真正的恋爱,真正的象一个成年人这样爱上一个人,就是明丽。和明丽刚好上的那些日子,我还巡街,我是多么积极啊,把那趟街巡了一遍又一遍,一点不觉得累。因为明丽家就住那条街。

    明丽和我分手,给我的打击太大了,痛苦万分。

    我去了一趟姑姑家,我说了很多我的痛苦,话语中,我暗示如果我们给了明丽家彩礼钱然后痛快地举办一个体面的婚礼。还是可以挽回我们的爱情。我的意思是我父亲有一些积蓄,我上班这些年也有一些积蓄,姑姑也可以借给我一些。让我痛快地按照她们家的要求办一个婚礼。

    姑姑笑了,叹了口气。

    姑姑给了我一生中关于男人和女人的重要教诲。可惜,那时候我听不进去,听的如坠云里雾里。

    姑姑说:“你爸爸把你交给我,你就跟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我当然要对你负责任,不过,我负的责任不是一次婚礼,我也不会替你挽回一个女人。”

    我说:“姑姑,求你了……”

    姑姑叹了口气,回屋拿出一张信用卡,给了我,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帮你一次,但你记住,姑姑对你的帮助就这么多。”

    我说:“谢谢姑姑……”

    姑姑说:“这是八万块钱,你可以当彩礼给她们家。”

    我说:“一般两万就可以。”

    姑姑说:“多给她们家点。不都讲面子吗,既然讲,咱们家就讲一回。你爸也不在身边,我就替你讲一回面子。”

    我收下了信用卡。

    姑姑说:“冬子啊,你还小,姑姑对你的期望其实挺大的,姑姑有点资源,也有点钱,希望以后你能接过来,姑姑的孩子都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也没有兴趣。所以,姑姑就指望你了,所以,你人生的第一步非常重要。就是结婚,你一定要找一个好女人。”

    我说:“明丽确实是一个好女人,姑姑你不了解她……”

    姑姑说:“女人的好坏直接影响到男人的一生,也影响一个国家和一个社会,你想男人从小要跟着一个女人长大,长大后要跟一个女人一起生活,如果这个女人很市侩很势利很庸俗,这个男人就好不了。”

    我说:“明丽不一样。”

    姑姑说:“现在的女人普遍缺乏教育,别看很多受过高等教育,但是缺少家庭教育,你想想,都什么年代了,这个城市还兴彩礼钱,这不是倒退是什么。”

    我说:“明丽和她们家人不一样。”

    姑姑说:“这样的家庭很难出一个心胸宽广而且心地善良的姑娘,将来就是个惟利是图、心胸狭窄的市侩女人。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你的事业能好到哪去。”

    我说:“姑姑,你是我姑姑,但您不能这样说明丽。”

    姑姑当领导很久了,当然不睬我这套,马上把脸掉下来。阴沉着脸,变天没说话。

    我说:“姑姑,真的,明丽跟您想的不一样。”

    姑姑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瞧她那个家庭,好女人有的是,你不要一脑袋扎在一个地方出不来……”

    我说:“姑姑,您……”

    姑姑说:“我是对你有期待,希望你以后能做点事情,我也好对你爸有个交代,你爸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也是希望你将来能有出息,要是你甘愿做个小市民,我也管不了你那么多。”

    我说:“姑姑,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我真的非常爱明丽。”

    姑姑说:“走吧,不早了,我该休息了……”

    39、

    我又去了几趟明丽家,都被她妈妈歇斯底里地轰了出来。我又去过明丽的单位,但都没有找到明丽,人在那个时候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见她一面,是聚是散的咱们有个说法,就见一面,又不是见一面就怎么样。不过是见一面而已吗?为什么就不见我呢?

    人到了这个时候就这样偏执,为了见明丽一面,我想了很多办法,但这些办法都无法付诸行动,因为我那边还有卧底的工作,实在是不敢甩下自己的任务,跑出去找自己的女朋友。

    这令我非常痛苦和尴尬。

    我太想见到明丽了,我认为自己可以挽回自己的爱情,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我们是相爱的,眼前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明丽是在她父母的压力下不和我见面的,因为明丽从小到大都很听父母的话,父母让做的事情一定不会违抗。一定会照做。

    从明丽单位回来,淋了点雨。到了九喜浴室就觉得昏昏沉沉的,鼻子也不通了,心里也难受。勉强地支撑着接待了几个客人。没到十二点,我就跟阿珠说,我有点不舒服,想睡一会儿,阿珠一摸我的头,说:“烫啊,你发烧了。”

    娜姐立刻叽叽喳喳地跑过来,说:“哎呦,冬子生病了。”

    娜姐和阿珠亲自扶着我去房间睡觉。

    我连说,不用扶不用扶,但她们俩还是把我送到了房间里,娜姐去买了药,喂我吃下。我昏沉着睡下。

    中午,烧退了一点,下午又开始烧。阿珠、娜姐、王梅、王大毛轮流来看我。依稀看见王大毛见到王梅在屋里,他就出去,总之两个人不照面,也不说话。大家心照不宣,挺尴尬的。我病得难受,心里也难受,不愿意多想他们俩的事情。可是,立刻又意识到,我怎么能不想他们两个的事情呢,要不是他们两个闹矛盾,他们两个就应该回老家了,我的卧底生活就结束了,我就可以安心地去找我的明丽。领导会重新安排我的工作,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傍晚,王梅到旁边的小饭馆给我煮了碗面端给我。王大毛正好进来,两个人照了个面。王大毛正要出去。虽然我病的很厉害,但还是强撑着,半坐起来。

    我说:“大毛哥啊,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王大毛赶紧过来,半蹲着床前,说:“冬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不是你我早就自己把自己憋死了。你说,想说什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我说:“大毛哥,你把我当好朋友,你就听我一句话。”

    王大毛说:“冬子,你说,我听着呢。”

    我说:“你跟梅姐和好吧,你们回老家吧。”

    王大毛大张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王梅在一边也楞住了。屋子里一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说:“大毛哥,我求你了。”

    说完这话,我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出息,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是个警察啊,倘使不是卧底,我穿着警服,屋里的娜姐、王梅、王大毛、阿珠,你们几个在我的眼前算什么呀。这些人看见我肯定就是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他们看到我,眼神里应该是充满了敬畏和谄媚。可是,就因为这该死的卧底,我竟然要低声下气地哀求这个犯罪嫌疑人,至少也是犯罪嫌疑人的哥哥赶紧回家。

    可是,我只有一条道了。只要王大毛回家,一切就都结束了,我的新生活就开始了,我的爱情也有机会挽回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我一个堂堂的人民警察,竟然要这样哀求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哥哥。我想起了明丽,想起了我姑姑,想起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妹妹,我越想越委屈。

    我拉着王大毛的手看着王梅说:“求你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何苦呢?”

    我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何苦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说我自己,但娜姐、阿珠还有王梅竟然都落下眼泪。

    娜姐戳着王大毛的脑袋说:“你个王大毛,你个昧良心的坏男人,负心汉,你看看人家冬子,多有情有义的,人家都病成这样,还关心你跟王梅的事情,人家还劝你们和好。你还是男人吗,心眼小的跟针鼻一眼……”

    王大毛被戳着脑袋,一言不发。

    娜姐哭着说:“你看看人家冬子,你看看人家冬子,你跟人家比比,都是男人,你看看你……”

    娜姐的话令我更加伤心,加上高烧,加上伤心和对明丽的思念和这些日子卧底所受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顿时鼻涕眼泪全都下来了。

    娜姐继续戳着王大毛的脑袋,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冬子除外,你看你,回农村就你这样的还娶媳妇,人家王梅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就不想要人家了,想甩啦,早干什么去了……”

    王大毛一言不发。半蹲在我跟前。

    我的伤心一发不可收拾,说:“大毛哥,求你了。回家吧,大家都太不容易了,你回家了,大家就都好了……”

    娜姐、阿珠、王梅见我这样,全都声泪俱下。

    只是,只有我一个人清楚,我们的眼泪是不一样的。我是哭我自己,她们是哭别人。

    第四部分

    40、

    王大毛被感动了,而且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拉着我的手,说:“冬子,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我就是有点想不开,但今天就冲你,就冲你这份情意,就冲你对我和王梅的这份关心,我要带王梅回家。”

    王梅感动的掩面痛哭。

    娜姐也感动的不能自已,搂着王梅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娜姐又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吧唧狠狠地亲了一口,娜姐说:“姐姐奖励你一个最有力量的吻,你真是有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高烧得难受,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我清晰地听到王大毛在我耳边说要带王梅回家,清晰地看到王梅痛哭的样子,清晰地看到娜姐激动的样子。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踏实了,终于踏实了。从他们的眼里我清晰地看到了他们其实都挺简单的,当然除非他们有更深的阴谋,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几乎是不存在的。我认为他们是动真的。王大毛这样一个农村进城打工的青年,在我面前如此流露他的情感,我知道他是真的要带王梅回家了。虽然还是因为王梅曾经有过孩子而感到不快,但是主体已经错不了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判断,他肯定是下了决心带王梅回老家。

    他已经原谅王梅了,愿意带她回家,一起生活。

    我闭上眼,想睡,高烧真是难受啊。王大毛忽然说:“冬子,你放心,就冲你,我也带王梅回家,不过……”

    一听王大毛说不过,我立刻就警觉起来。马上从即将沉睡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听他下面的话。王梅和娜姐也都死死地盯着王大毛。

    王大毛说:“不过,一定要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走,我们不能把你丢下,我们好好照顾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城里打工,连个亲人都没有。”

    我心里都快要沸腾了,心想,我有的是亲人,你别这么叽叽歪歪的,要走就赶紧走,我用你照顾吗,你走了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人呢?

    但是我的嘴上却说:“谢谢你,大毛哥啊。”

    王梅说:“冬子,你放心,你的病没好,我们是绝对不会走的,一定要照顾到你病完全好了,我们才走。你放心吧。”

    我心里开始咒骂,咒骂那个犯了案子却如人间蒸发了般的王二毛,也咒骂这对影响了我生活的青年男女,也咒骂我的卧底,也咒骂这个浴室。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我怎么就病了呢?我要是不病,他们不就走了吗?我得赶紧让自己的病好。可是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病好呢?输液,打针?可是输液打针也不是立刻就好的呀,怎么也得三两天吧。我想起了祈祷,想起了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跟我说的一件事情。那年父亲出海在船上,忽然遇到风浪,船就要支撑不住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有人力可以采取的措施都采取完了,就剩下看老天爷的眼色了。当时,那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船长忽然就跪下来祈祷上天,我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就张嘴祈祷观世音菩萨。一船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依托,全都跪下来,默默地祈祷。后来风浪渐小,一船人死里逃生。

    那次父亲告诉我,人在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渺小啊。

    我想起这个事情,也是因为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啊,眼睁睁这身体是我的,我自己却主宰不了我自己的命运。我多么想让自己的病马上就好,马上就活蹦乱跳地下地,告诉眼前这两个影响了我生活和命运的人,你们可以走了。赶紧走,越快越好,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在这个城市消失。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们。

    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哪那么容易的,我开始祈祷,像我父亲在船上祈祷那样,只是我没有祈祷观世音菩萨,我祈祷的是列祖列宗,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祈祷对象了,我是个受唯物主义教育多年的青年,在这种状态下,我认为最合理的祈祷对象就是我的列祖列宗,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出来的。

    当时我就心里默念:“求列租列宗保佑,保佑我的病赶紧好,赶紧好,越快越好,好了我就可以去找我的明丽,去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41、

    我烧的厉害,王大毛不由我分说,就背着我去了一家小诊所,在那里输了液。

    回来的时候,我不让王大毛背,但是他非要背,而且这家伙劲特别大,也是,本来就是农村孩子干农活干惯了,现在又搓澡,每天搓十几、二十个也不觉得累,那劲确实很大,加上我又病了,高烧,当然拗不过他。被他背着回了九喜浴室。

    小诊所是可以出诊的那种,护士来浴室给我又输上液,把药嘱咐好。阿珠、娜姐、王梅轮流照顾我,一会儿是药,一会儿是水果,一会儿是他们煮的面汤。

    娜姐做的南方的稀粥非常好吃,给我的印象很深,后来每次生病或者喝多了,转天难受的时候就想起了娜姐煮的稀粥,还有一种据说是来自娜姐老家的咸菜,非常好吃。可惜,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我的烧很快就退了,退了就想下地,我是想告诉王大毛和王梅,你看,我的病好了,你们可以回老家了。

    可是他们倒不着急了。说,一定要等我的病好利索了。我就强撑着去接待客人,装出很精神的样子。

    王梅感动地说:“冬子,你是个好人,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人生病哪能有这么快就好的呢,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想让我们和好回家。但是,你一定要把病养好了,这样我们走了也放心……”

    王大毛说:“冬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让我明白了这么多道理,解开我心里这么多的疙瘩,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王梅好,但是你一定要把病养好,不能装,不能强打精神,否则,我一辈子都会觉得对不起你。”

    阿珠说:“冬子,我们从农村出来,有缘分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分开了,再也见不着了,你上次帮我的那事,这个人情我是背大了,这辈子都还不上了,你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几天,行吗?”

    娜姐说:“冬子,你想让你的相好来照顾你啊,你的相好不见得就有我好……”

    我被逼着在床上生生地躺了四天,真是度日如年。

    第五天,在大家的细心照顾下,我才正式下了地。

    我想,王大毛啊,这下你该走了吧。你该回老家了吧,这下总不会有什么理由了吧。

    我太幼稚了,生活哪里会有这样的简单啊,我认为王大毛和王梅应该比我着急,而事实上,他们并不比我着急,他们决定再过些日子再走,原因竟然是三千多块钱的薪水提成。

    王大毛搓澡搓一个可以赚四块钱,王梅给客人按摩捏脚足疗根据项目的不同有不等的收入,这段时间里,九喜浴室欠下了大家不少提成,也欠我的,当然,我是不指望这个。但王大毛和王梅太在乎了,王梅两千多,王大毛一千多。浴室的收银是冯老板的亲戚,收上来以后钱就交给了冯老板,冯老板再分配,交房租的交房租,交水电费的交水电费,浴室工作人员的提成则全都由阿珠做表,跟银台对帐后,然后取现钱,发给大家。

    可是,由于上次冯老板的老婆来大闹一场之后,冯老板开始和她老婆进行了漫长的经济斗争,俩人闹离婚,为了房子、车、孩子、存款等等,冯老板老婆以及家里人和冯老板以及冯老板的家里人进行了肉体和精神上的近乎是殊死的搏斗,双方惊动了所有的亲戚以及派出所,法院等等,终于把两个人的婚事裁定出了个大概。

    但是在九喜浴室的问题上依然争执不下,并且成为焦点。因为九喜浴室的法人是阿珠,这就意味着这个九喜浴室在法律上不属于冯老板和他老婆的共同财产,但谁都知道这是冯老板的钱开的。

    这个事实令冯老板的老婆无比愤怒,难以接受。又经过了几次惊动黑白两道的搏斗和较量,冯老板再支付给对方一笔钱作为补偿。双方签定了一个限时解决问题的协议,时间是当年的十月一日。双方各自处理好自己的财产,履行承诺。然后正式散伙,两不欠。

    出于对阿珠的愧疚和关怀,冯老板决定为阿珠保留这个浴室,完整地留给阿珠,也好让阿珠有个生路。于是在这个问题上做了巨大的让步,同意将九喜浴室折价后变现成现金给自己的老婆,以换取她不再骚扰阿珠和九喜浴室的结果。

    这次离婚,冯老板耗尽了自己的现金积蓄。冯老板的老婆不知道在哪个高人的指点下,提出的要求全是要现金,不要实物,凡是实物,除了房产,一律折价后要求冯老板支付现金。

    这样,冯老板被搜刮的干干净净,一时到处筹措现金,借一部分,变卖一部分,为了早日解决问题,使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包括透支九喜浴室的工资。就是把大家的提成挪用了,给了冯老板的老婆。

    因为阿珠的人缘很好,浴室每天都有收入,很多人出于理解和支持阿珠的态度,就没有太计较。

    但是,王大毛和王梅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要回家,希望能拿到自己的提成,再回家。于是就又耽误下来。我想,干脆我自己给他们钱,让他们回家就得了,不就三千多块钱嘛。但又一想,这样有点过了,首先,我在他们的印象里绝对没有这么多钱,再者,这样做确实也没有职业道德。

    这时候我已经被失恋折磨的非常痛苦,没有理智了,我决定找点别的借口,说是借别人的,然后再借给王大毛,先让他回家再说。早上,忙活完了,刚躺下,我把我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告诉了王大毛。

    王大毛忽然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

    他的眼里竟然含着泪水。

    王大毛说:“冬子,你真是个好人,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心地最善良的人,最好的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会一辈子都记得你的。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也不容易,你从哪里借钱呢。就算是借到了,将来还起来也有风险,浴室现在这样,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我说:“既然你都觉得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干脆就别等了,不就三千多块钱吗。”

    王大毛擦擦眼泪,严肃地说:“冬子,我就知道你没在农村生活过,你知道三千多块钱在我们老家意味着什么吗?一个劳动力不吃不喝的苦干多长时间才能赚到这三千多块钱啊……”

    我无言了。

    但是,事后,我是多么后悔啊。早知道我就坚持坚持,再说点感人的话,哄哄他,我自己悄悄拿出三千多块钱就说是借别人的给他,让他带着王梅回家就得了。可惜啊,当时我没那么做。

    因为,我们苦苦又等了一个多月,不仅没有等到他和王梅的工资,却等来了一起命案。

    42、

    浴室里经常会有周围的居民带着老人来洗浴,他们小心翼翼四扶着自己的父亲来洗澡,一般是儿子带着父亲或者女婿带着父亲,王大毛给搓澡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边小心的扶着,上下搓澡床的时候也是一丝不苟地扶着,生怕老人碰着摔着。

    无论是在池子里还是在淋浴喷头下,从搓澡打肥皂一直到清洗,孝顺的年轻人或者中年人寸步不离自己家的老人。每当看到这样的情景,我都会想起我的父亲,真想有机会也能陪他去洗个澡,带他去洗个澡。他也老了,虽然,每次通电话,都说很好,但我想他也已经老了。也一定很想念他的儿子,可是他的儿子却在一个澡堂子里卧底。

    那天,又来了一个附近的居民带着老人洗澡,王大毛小心地给搓好了,老人满意地被儿子扶着,我先用干浴巾给老人披上,怕他冻着,然后拿来临时的浴衣,给老人披上,陪着他的儿子一起扶着他进了一楼大厅。老人闭目半躺下,娜姐来给捏脚,一边捏一边问问老人自己的手法是轻了还是重了。

    我刚要转身,回更衣室,忽然听身后有咕咚咕咚的撞击声,回头一看,阿珠面无人色从楼梯上连滚带爬地滚了下来。我赶紧跑过去,扶起阿珠,阿珠连话都说不上来,看样子马上就要晕了。嘴角开始泛白沫。头发披散着,眼珠子白多黑少。一看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刺激。

    我一看不好,把阿珠抱起来放在休息床上。使劲掐人中。

    阿珠紧张地开始抽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心想,坏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好在阿珠还有意识,手抬起来指着楼梯。

    阿珠说:“死……死人了……”

    43、

    我跑上楼。二楼冯老板的办公室门半开着,探头一看,冯老板的老婆死在了冯老板的办公室里,脸成了猪肝色。

    我立刻报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我的头儿也来了。先保护好现场,然后将阿珠、娜姐、王梅、王大毛和我全都带了回去。了解情况。

    经过现场的勘察、询问、调查、走访,很快就将疑点锁定在了冯老板的身上,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是他亲手掐死了自己的老婆,然后外逃。

    冯老板的老婆因为冯老板的外遇,气愤不过,于是自己也找了个男朋友,张罗着只要冯老板的老婆一和丈夫离婚,就马上结婚。这年头,谁怕谁啊。冯老板的老婆的男朋友给冯老板打过不少电话,希望冯老板尽快和老婆离婚,钱不钱的就要太介意了,希望能把签订离婚协议的最后期限从十月一日提前到八月一日,这事刺激了冯老板。而且这时的冯老板因为离婚的事情搞得经济上和精神上都焦头烂额,虽然冯老板的亲人们都站在冯老板一边,但是因为冯老板为了一个东北按摩女就离婚的事实也对冯老板有很大的意见,加上冯老板的老婆在钱上不依不饶的态度以及另有新欢的事实,再度重重地刺激了冯老板。

    头天晚上,冯老板的老婆找冯老板,来的意思是收浴室最近的营业额。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发生了口角,然后就动了手。向来泼辣不吃亏的冯老板的老婆用茶杯打破了冯老板的脑袋,冯老板为了控制住他,将她摁倒在沙发上,随后就丧失了理智。

    冯老板摁着她,她却依然使劲地踢、踹、挠,绝不吃亏的要做殊死搏斗的态度令冯老板脑子一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了狠手。

    将她活活掐死在办公室的沙发,就是去年过年,我、王大毛、娜姐、阿珠、王梅我们几个一起吃年夜饭是坐的那张真皮沙发。

    当夜,冯老板带上浴室里所有的现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然后回了趟家,将家里的现金全都带上,外逃了。

    44、

    两个月后,冯老板在海南打回电话投案自首,据说他是无法忍耐逃亡的孤独、自责以及痛苦,在参观了著名的景点天涯海角之后,拨打了电话。然后踏实地等着警方来人把他带了回来。

    冯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生活、爱情、事业、家庭乃至生命以最极端的方式推向了绝路,他是彻底解脱了,可是,却严重影响了王大毛回家的脚步。

    按照王大毛和王梅的计划,他们是想拿到自己的工钱就走,阿珠的安排是,虽然现在浴室里没有钱,但是在冯老板出事前,每天都有营业额,可以先拖拖别的,挪用点营业额就可以让王大毛和王梅回家,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冯老板出事了,不光王大毛和王梅的工钱没了着落,浴室里所有人的工钱都没了着落。

    大家都去找阿珠索要工钱。虽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阿珠其实挺无辜的,但是从法律上讲,阿珠是九喜浴室的法人,工钱当然要找她要,从情理上讲,阿珠事实上也管着浴室的钱物。冯老板和冯老板的老婆是铁定的找不上了,就只能找阿珠。

    平时都和和气气的朋友,但是到了要工钱的时候,都毫不含糊。而由于浴室出了命案,关了门,没有营业额,大家都没了指望,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几次几个性子急的姑娘差点就对阿珠动了是手。据说,冯老板老婆的家里人也传出话来,认为阿珠是罪魁祸首,虽然经过公安机关的严密调查、取证,证明在法律上阿珠在冯老板的老婆被害的事件上没有任何的过错,但是,冯老板老婆的家人认为绝不能饶恕阿珠。

    阿珠的头发一下就白了一半,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黑发人,忽然间头发就白了一半。不光是头发,阿珠的嘴角也开始溃烂。整个人都没有了人形。

    那些日子,我也着急上火,嘴角起了大泡。但还是没有忘记盘算我自己的事情,我和王大毛谈了心,也和王梅谈了心。王大毛和王梅都表示阿珠实在要是没有钱给大家了,就算了,不要了,回家了,阿珠也挺不容易的。虽然王大毛和王梅表面上说的很轻松,但是更多的还是无奈和对拿不到工钱的不满。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过了两天,王大毛和王梅就改了主意,因为浴室里忽然传出这样一个说法,变卖浴室里的设施然后偿还大家的工钱。大家都很清楚,浴室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设施,但是,浴室里还有半年的房租。那是冯老板一次性交了一年的。凑起来多少能弥补一点大家的损失。

    大家希望能把房租退回来。加上变卖浴室的东西凑出钱了,最大限度地补发大家的工钱和提成,然后散伙。

    大家背着阿珠,私下里开了个碰头会,除了娜姐和我没有表态以外,王大毛、王梅和大家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为了强调这个事情的合理性。大家还举了手。举手的时候我和娜姐没举。

    大家都看着我们俩。

    王大毛说:“我们都知道阿珠难,但是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梅说:“冬子,你不知道,我们这钱赚的多不容易……”

    几乎每个人都说了类似的话。

    大家决定就这样做,然后和阿珠摊牌。

    会是在一楼大厅开的,阿珠出去配合调查去了。她回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来了。开会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刚才有理的态度一下子就都软了下来,没话说了。

    阿珠说:“刘冬,王大毛,你们两个男人出来。”

    我和王大毛站起来,都到门口。

    阿珠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没关系,我阿珠既然从农村老家出来,就是豁出去了,刘冬,王大毛,你们俩是男人,阿珠想让你们帮我个忙。”

    我说:“什么忙,你说。”

    阿珠说:“跟我出去一趟。”

    我说:“去哪儿?”

    阿珠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了,站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说:“冬子,你别问了,就跟我去一趟吧……”

    王大毛看了看我。眼神是征求我的意见。

    45、

    我又看了看阿珠的眼神,实在是受不了她。其实我是一个没有什么生活经历的人,容易冲动,虽然受过很良好的职业训练,但是毕竟年轻,还是很情绪化,我又看看娜姐,娜姐也是云里雾里的样子,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又看看大家,什么意见也没有看出来。

    但是阿珠的真切目光却实实在在地打动了我。象烙铁一样催促着我跟着她一起出去。我找不到理由拒绝阿珠,只好我低头往外走,余光里看到王大毛犹豫了一会儿,低下头跟着我往外走。

    阿珠在浴室门楼,站在玻璃门里,闭上眼睛,我把门给她拉开,她犹豫着不敢往外迈步。我说:“阿珠,咱们去哪儿?”

    阿珠立刻落泪,说:“冬子,我怕。”

    我说:“阿珠,你怕什么?”

    阿珠说:“我怕冯老板他老婆家里的人,我怕他们打我……”

    我忽然想起来,自从上次斗殴之后,阿珠就在浴室里足不出户,买东西也不出门,能不出门就尽量地不出门。我这才意识到阿珠其实一直是生活在恐惧当中,冯老板老婆的家人以及他们带来的那两个流氓给了阿珠极大的心理阴影,加上浴室里的命案,更加上冯老板老婆的家人一直在扬言绝不放过阿珠这个臭婊子。阿珠举目无亲地在这个浴室里、在这个城市里存在着对她本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阿珠站在门外,浑身发抖,不敢迈步。

    阿珠说:“冬子,我怕……”

    我尽量地不去想眼前这个阿珠的处境,但忍不住还是心里一酸,说:“别怕,别怕。你要去哪儿?”

    阿珠说:“我要去对面的理发店。”

    我说:“干吗?”

    阿珠说:“去做个头,把我的白头发染一下。”

    九喜浴室原先有个理发店,在前厅的一角。是承包给一个本地人开的。自从出了命案之后,包括锅炉房烧锅炉的所有本地人全都走了。所以,阿珠要到九喜浴室斜对面的理发店里做头。

    我和王大毛一边一个,扶着阿珠往街对面走,阿珠恐惧的浑身打哆嗦。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会如此的恐惧。这时我才意识到流氓其实很可恶的,他们给老实人带来的恐惧不亚于物质的犯罪给人带来的伤害。他们用语言,用行为给别人造成伤害,但更大的是给他人造成的心理压力。通常血性一点的人就会产生以暴制暴的冲动,胆怯或者更加珍惜生活的人就会采取回避的态度。

    那一刻,我厌恶透了流氓。

    斜对面的理发店是个温州人开的,距离九喜浴室只有400来米。我深刻地感受到这四百来米离对阿珠来说是多么的漫长和恐惧,其实,阿珠的恐惧也感染了我,冯老板的老婆家要是报复的话,冲过来将我们几个暴打一顿,我们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要是真来了就不怕了,但是没有来却在想象他们要来的可能的时候是如此的恐惧。

    当然,我不恐惧,我一点也不恐惧,我的身份让我绝对没有这种感觉,我的感觉来自阿珠,我感受到了阿珠的恐惧。这时我觉得自己在人性面前是多么的软弱,其实即便我现在暴露身份,也保护不了阿珠。你可以保护一个人不受伤害,但是能保护一个人不受恐吓吗?也许冯老板老婆家里人上次来闹事没赚着什么便宜,所以他们也不见得就敢直接来伤害阿珠,但是他们的扬言对阿珠来说,确实是一种难以抵挡的伤害。除非阿珠成为一个比他们更恶的人。但对阿珠这样一个外地姑娘来说,这种可能几乎是零。

    进了理发店,理发师问:“阿珠姐啊,做个什么头啊。” 九喜浴室发生的事情这条街都知道了。理发师的问话也有点异样,看阿珠的神情也不正常。但阿珠在努力装着很正常的样子。

    阿珠坐好了,长长地喘了口气,平静了很多,说:“把头发染成红色。”

    阿珠对着镜子里看自己,用指甲刮自己的双眼皮,揉搓眼角的皱纹,其实,那里根本没有皱纹。

    阿珠使劲地打扮自己。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我和王大毛。

    阿珠说:“冬子,大毛,你还在吧。”

    我说:“在。”

    其实,从镜子里阿珠能看到我们俩都在。但阿珠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回头看我和王大毛一下,然后再问:“冬子,大毛,你们俩在吧。”

    我说:“在。”

    阿珠做头做了那么长时间,然后又精心地打扮了一下。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我在想,这个阿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了看王大毛,他也是一脸疑惑。

    46、

    阿珠在镜子前仔细且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然后闭上眼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情绪,然后回过头来,付了做头的钱,谢了理发师。对我说:“冬子,我们回去。”

    阿珠在发廊门口站了站,然后迈出去。我和王大毛紧跟其后。

    阿珠依然紧张的像打摆子。我忍不住上前搀扶着她的胳膊,王大毛也上前搀扶着另一只胳膊。

    四百米的路,阿珠依然走的很辛苦。

    回到浴室,阿珠说:“冬子,你去把咱们浴室所有人都召集来。”

    我说:“干嘛?”

    阿珠说:“开会。”

    我说:“你,你给大家开会?”

    阿珠说:“是,我给大家开会。”

    我和王大毛到处找人,没怎么费劲,大家就都来了,在一楼休息大厅里围坐在一起。等阿珠给大家开会。

    阿珠给自己补了点口红,咳嗽两声说:“我给大家开个会,浴室出了这么多事情,欠了大家不少钱,真是对不起大家。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我准备还大家的钱。”

    娜姐说:“怎么还,你的钱不都被冯老板带走了吗?再说,就算你还有积蓄,也不够还大家的啊,这么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和提成啊。你哪有?”

    王梅说:“把浴室的东西卖了还能还上一部分。”

    阿珠说:“不能卖浴室的东西。”

    阿珠话音刚落,大家就骚动起来。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淹没了阿珠的声音。有几个姑娘都站在了休息床上。

    娜姐说:“听阿珠把话说完,听阿珠把话说完,大家静一静……”

    声音静下来,阿珠流了一脸的眼泪,把脸上的脂粉冲的一道一道的。阿珠说:“冯老板给我留了个浴室,我不能把它卖掉,我们可以再干下去。把钱赚回来……”

    王梅说:“怎么干?就凭你?”

    阿珠说:“对,就凭我,凭大家。”

    大家全都面面相觑。

    阿珠说:“我们从老家到这里来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赚点钱,好回家过日子吗?不就是因为老家赚不到钱,过不下去吗?所以我们才出来的,对吗?现在我们要是把浴室里的东西卖了,得点钱肯定不够补大家的工钱。现在浴室还有半年的房租,我们完全可以把浴室再干起来。我想好了,后面的这半年,咱们浴室的提成都是个人和浴室五五分和四六分。我阿珠干先让个人提九成,我拿一成交水电费和日常开销,多给大家的就当还浴室以前欠大家的工钱,还清了就全部四六分,浴室四,个人六。”

    大家都不说话了,显然被阿珠的分配方案打动了。

    阿珠继续说:“大家帮我这个忙,我阿珠一辈子记得大家,房子的房东我认识,我回头跟他好好说说,半年以后生意好了,我们再续,提成再加,浴室三,个人七。”

    娜姐说:“账是这样算的,可是,浴室里死过人,客人谁还敢来啊,我们要不是没地方去,等工钱,都不敢待了……”

    阿珠说:“别怕,我就不怕,人都要死的,我们死了也是尸体,你怕过吗,你怕过你自己的尸体吗?”

    王梅说:“话是这么说,可是……”

    阿珠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回头客,都有熟悉的客人,只要我们不怕,客人就不会怕,再者说了,我阿珠就相信自己的魅力,男人挺好对付的,为了女人,男人可以什么都不顾,那些贪污犯好多都是栽在女人身上的,连自己的命、前途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一个浴室里死过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阿珠说的有道理。可又觉得好像没道理,总之是一时间还想不太不清楚。

    王大毛说:“烧锅炉的是当地人,人家都走了,咱们上哪找烧锅炉的呢?”

    阿珠说:“我们招人。”

    娜姐说:“这里死过人,招的来人吗?”

    阿珠说:“招不来,咱就自己烧。”

    王大毛说:“自己烧倒是能烧,可是烧锅炉是要本子的,咱们哪有那个东西。”

    阿珠说:“要不说王大毛你就给人家搓澡呢,烧锅炉的本子咱们可以租嘛,咱们可以雇一个有本子的,给他钱,他可以不来上班。”

    王大毛说:“还真是,过去干装修的时候,电什么的都是我们自己接,人家也是要电工本子,也是老板在外边雇有本子的城里电工,给人家本子钱,活还是我们干。”

    娜姐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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