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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刚好占了一个空间的六个位置,打牌吹牛,口无遮拦。再说车上基本上是打工人,经历差不多,尽说些开心事,荤素不忌。
“乐儿,你去广东,不是去找你爸爸吧?”
其中一个叫陶亮,与沙乐儿倒是合得来,以前也在一起玩过。他一边打牌,一边跟沙乐儿说话。
“找他?”沙乐儿将头转向窗外,“他关我卵子事。”
“噢……”陶亮知道沙乐儿的爸爸从来没有管过他,但话头起来了,就又继续下去,“你那爸爸还真不是东西,没挣几个钱,还吃喝嫖赌样样沾边,你那后妈就更不是东西了,把你爸爸的钱管得死死的,却在外偷汉子,偷的汉子又没有一个像样儿了……”
“亮子,你别跟我说这些卵子事,不然我翻脸。”
沙乐的脸有些绿了。
“呃……不说了。”陶亮大声笑着,“乐儿,到了广州,我带你去找女人,发廊里的女人可漂亮了,货还便宜,包你爽到家。”
沙乐儿翻了个白眼,再也不看他。刚猛子却来了劲。
“亮子哥,那要多少钱来一回?”
“嘿嘿,说不准,快餐嘛,五十就可以来一回……当然,也有例外,我有一回只用了三十,呵呵……便宜吧。”
“嗯……真便宜。”
刚猛子的眼中现出崇拜的光芒,下面的东西将裤子顶高了。陶亮在广州混了五六年了,虽然没有捞多少钱回家,但玩得却很爽。
“刚猛子,要不要我带你去?”
“要……不过我现在可没有钱。”
“现在没有钱,有么子关系啰,以后会有钱的,有钱时来找我,”陶亮猛然吼了声,“炸,嘿嘿,又赢了,数钱来。”
“亮毛子,你别把刚猛子带坏了喔。”
“带坏个卵子,他天生就是坏种。”陶亮一边收钱,一边哈哈大笑,“你看,他的裤子都快顶破了,嘿嘿,说不定是个大家伙,如果能找个富婆……他小子就有福了。”
刚猛子并不生气,想女人,他并不觉得害羞。哪个男人不想女人?特别是他这个年纪,对女性充满了憧憬。刚猛子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了一片,沙乐儿郁闷地望着窗外。陶亮的话,完全破坏了他的心情。他现在对父母已经没有一点儿印象,八岁前的仅有的模糊印象早已经被淡化,再淡化,变成了空白。
可是,陶亮的话,让那成了空白的影象,又有了些模糊的影子。
“卵子毛……”
他无意识地骂了一句。然后,那模糊的影子变成了飞驰的原野,窗外的原野飞驰而去,又飞驰而来。树木,收割了稻子的稻田,房屋,行人,马路……然后,爷爷的脸占据了所有空间,爷爷的慈祥的脸,雪白的头发佝偻的背脊,一双布老茧的手。
眼睛有些湿润。
“乐儿……你要好好的活……不要像你的爸爸……以后……不要与他来往……自己好好地活……娶个老婆……”
爷爷的影像最后定格在这里。这是他最后的话,最后的遗言。沙乐儿不经意间捏紧了拳头,很紧很紧。
“乐儿,你打两把,我去上个厕所。”
陶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要刚猛子打嘛,我不想打。”
“乐儿哥,我没钱,你借钱我?”
刚猛子倒是很想打,但是沙乐儿看了看他。
“你打?”沙乐儿摇了摇头,“你那臭技术,有多少输多少,还是我来吧,宝毛子,你快点回来。”
“屙泡尿,一会儿就来了。”
沙乐儿坐在了刚猛子的坐上,陶高龙与其余三人对了个眼色。他们同是上陶村人,在一起玩久了,懂得各自的眼色。沙乐儿看了他们一眼,同样清楚他们对眼的含义,不过,没有吱声。
他们打的是“天炸”,打法与争上游差不多。沙乐儿抓起牌,看了看其余人的脸色,笑了笑。
“好臭的牌。”沙乐儿将牌合在一起,“高龙哥,看你笑眯眯的样子,这把一定是你赢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陶高龙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牌。其余两人对了一眼,脸色有了变化。沙乐儿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像他们这样的人,哪有可能一心一意配合别人?如果陶高龙赢了他们一样要掏钱。
沙乐儿的牌差,陶高龙的牌好,他们便放弃了围攻沙乐儿,两人开始压着陶高龙打。
“你们……”
陶高龙发现不对,脸色铁青,三轮过去,沙乐儿虽然没有出一张牌,但他们三个姓陶的自己窝里斗,大牌杀得差不多了。
沙乐儿出手了,此时,三个姓陶的没有多少回手之力了。
他很华丽地赢了一把。
“数钱来,数钱来,高龙三块,其余的两块。”
沙乐儿高兴地叫着,能打压陶高龙,他当然要笑。陶亮回来了,看着眉开眼笑的沙乐儿。
“沙乐儿,你赢了?”
“小赢了一把。”沙乐儿收了钱,“你来,我不打了。”
“赢了就想走?”陶高龙脸色很不好看,“再来,我要把钱赢回来。”
“赢了当然要走了,我又不是二百五,不打了,你们打。”
沙乐儿没有理会陶高龙,把位置让给陶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陶高龙背后瞪了沙乐儿一眼,眼中充满了恨意。他是个阴狠的人,与他合得来的人不多。陶亮他们也很少有人愿意与他来往。
“乐儿哥,借点钱我嘛?”刚猛子看了很久了,手早就痒痒的了。
“你想去输啊?”
“我就一定会输么?”
“当然一定输。”沙乐儿想了想,“就这七块钱,刚赢的,借你了。”
“多借点吧,再来十块。”
“门儿都没有。”
沙乐儿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窗外风景。这时,小金从小竹筒里溜了出来,爬到了他的手背上,吐出红红的蛇信,在他的手背上舔着。看着小蛇,沙乐儿眼里露出温柔的光芒,伸手在它的背上抚摸。
陶亮看见了小蛇,惊奇地收起了牌,站起来看蛇。
“乐儿,这就是你养的蛇么?好漂亮的。”
“蛇?”不只是他们这几个座位的人看着小蛇,其余座位的人也过来看蛇了,“这不咬人么?”
“好漂亮啊,头上还带着个冠呢,是什么蛇啊?”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蛇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小蛇也不怕人,昂起头看着大家,不时吐出蛇信儿。蛇信儿曲卷伸缩,不时不发出咝咝的响声。
人们虽然很有兴趣,但没有人敢靠近。
“你们别围着,让开,我去上个厕所。”
陶高龙站起来,破开人群,挤了出去。大家还是挤着看蛇。
“让开,你们在干什么?”突然几个乘警走了过来,“蛇,谁让你把蛇带到车上来了?”
这些乘警正是从陶高龙过去的那个方向来的,沙乐儿知道是陶高龙去报的信。他没有吱声,手动了动,蛇儿得到了信息,立即钻进了他的衣袖子,不见了。
“蛇?哪里有蛇?”沙乐儿笑着,“它不是蛇,只是一条小虫。”
“明明是蛇,把它交出来。”
警察是威风的,特别在这些打工仔的面前,就更加威风了。这些警察,本来听到了陶高龙的报告怕列车里出事,才来的,但现在看见这么奇特的蛇,有人就有了心思。这样的蛇,说不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呢。
这个世界,奇特的东西,绝对是有人买的。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不信,你们搜啊!”
谁敢搜?那可是蛇啊,除了不要命了。可是,这些警察会甘心么?这么小打工仔也治不了,他们的面子往哪放?
“你再睁眼说瞎话,我们就把你抓起来。”
“抓我?我犯法了啊?”沙乐儿笑着,“想抓我去哪?我跟你们去,不过,你们最好不要碰我的身上……呵呵。”
警察们犯愁了。他们还真不敢碰沙乐儿,一碰之下,被小蛇咬一口,那可是要命的事。
“走,跟我们走。”
“走就走,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怕你们啊?”沙乐儿站起来,“你们说,去哪儿?”
“去餐厅。”
“去餐厅啊,你们请我吃饭不?”沙乐儿在他们前面,“你们离我远点啰,千万不要被蛇咬了。”
警察们离得远远的。沙乐儿才与警察走开,陶高龙就回来了。望着沙乐儿的背影,一脸的得意之色。
“高龙,是你报的乘警?”
陶亮看出了苗头。
“报乘警,报什么乘警?”
陶高龙矢口否认,不过,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你狗杂种真不是人!”刚猛子大怒,抡起拳头就要打陶高龙,“老子打死你!”
陶亮赶紧拦住了刚猛子。陶高龙也不是善茬儿,跳起来也要与刚猛子干架,一下子,这里乱了起来。
那边,沙乐儿到了餐车。
“把蛇交出来。”
乘警越来越多。沙乐儿很镇定,别说只吓唬他,就算打死他也不会交出小金。他一**坐在椅子上,继续抵赖。餐车上的乘客与乘务员也有些围了过来。
“蛇,什么蛇啊?”
有人问。
“蛇在哪里啊?”
“在他身上。”一个乘警说,“这小子顽固得很,就是不交出来。”
“我身上哪里有了,你们搜啊?要不要我把衣服裤子脱了给你们看?”
既然耍起了赖皮,那当然不会就此放手,自然要继续耍下去。绝对没有人敢搜他的身,真正的蛇出来了,他们也没人敢捉。
“在身上?”有女乘务员脸色白了,轻轻地咬着嘴唇,“蛇不咬他啊?”
“大家不要围着了,小心蛇钻出来咬了你们。”
警长来了,听到乘警解说,了解了情况。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把所有围观的人吓跑了。警长微笑着走到沙乐儿的身边。
“小伙子,真的有蛇没有?”
“没有。”
不管是恐吓还是这种微笑攻击,沙乐儿铁了心,坚决不承认。这时候,突然涌来了一群人,后面跟着乘务员。走在最前面的是刚猛子与陶高龙,刚猛子的脸上肿起了个包,陶高龙的右眼成了熊猫眼。
“他们怎么了?”
乘警问乘务员。
“他们打架。”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警长让别的警员去处理刚猛子与陶高龙的事,自己继续问沙乐儿。沙乐儿看刚猛子与陶高龙的样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一会儿,讯问刚猛子与陶高龙的警察来向警长报告,还是因为沙乐儿的蛇才引起来的打架事件。
“小伙子,你看,因为你,你的朋友也打起来了,快把蛇交出来吧。”
“警长,我说了没有蛇,不信你们可以搜啊。”
事情有些不好控制了,警长也为难了。很多乘客涌向餐车,将门口也堵住了。车长来了,女的,很有些气质。
“老何,怎么回事?”
警长把事情的经过与车长说了,车长沉思了会儿。
“老何,算了吧,就算有蛇,能藏在他身上,说明是他养的宠物,不管他了。”车长看着堵在餐车门口的乘客,苦笑了笑,转向沙乐儿,“不过,小伙子,为了安全起见,你到我的休息室呆着,不能出来,不然蛇咬了人,我们就无法交代了。”
“好,你们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没有蛇。”
警长也苦笑了。他也怕车里面引起更大的动静。
【第五章 小金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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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乐儿在列车长的休息室里,睡了几个小时,火车到了广州。列车长打开休息室,他才醒来。
“小伙子,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多谢大姐。”沙乐儿装出乡下小子憨厚的样子感谢让他有地方睡觉的车长,“多谢多谢。”
“小伙子,你真的有蛇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沙乐儿一脸的诚实样子,坚决否认。
“你这小伙子真不老实啊,下车吧,我不是警察,只要列车安全,不会管你的。”
沙乐儿又是一脸诚实而憨厚的笑容。阅人无数的有着锐利的洞悉人劣根性的列车长弄糊涂了,难道他真的是被冤枉的,真是没有蛇带在身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到站了下车了,她还管这么多干么?
沙乐儿比刚猛子还先下车。刚猛子扛着两个人的行李,从车上挤下来,满脸的汗水。陶高龙也下了,冷着脸,没有打招呼,走向出站口。另外两人只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只有陶亮走下车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乐儿,你小子有胆量,在警察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死不说真话,佩服,以后再聚。”
“么子胆量啰。”沙乐儿谦虚地笑着,“不过,到是当了回列车长,睡了回不花钱的卧铺,嘿嘿,比你们舒服多了,这还得感谢陶高龙那狗屎。”
“看把你小子美的……再见。”陶高也不喜欢陶高龙,但是,终究姓的是一个不想得罪他,也不想评议他。
“呃……亮子,能不能带我们去找强哥?我们不识路。”
“呃……这个……我们不是一条线……不过……走吧,我送你们去。”
陶亮带他们两人出了广州站,映进眼睛的是一片高楼大厦的海洋。
“天啦,这么多楼,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往哪走?”
刚猛子惊叹,但他的眼睛马上被漂亮的女人吸引住了。沙乐儿也被震撼得有些傻了,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挪窝儿,心想掉进城中,还不迷路死啊?直到陶亮喊了一声,他们才想起要坐车去番禺钟村。强哥的工地就在那里。
小半天后,他们到了钟村。现在的钟村是广州市新火车站,繁华无比,那时,这一带不怎么样,从大石到钟村还是山林,钟村也只是一个很小很破的镇。钟村外面,看起来有些高楼,进了里面却大部分是低矮的民屋,街道里的铺面也在低矮的房子里。包工头强哥的工地在外面的公路边,自己在街道上租住一套老式民屋。
三人正穿过一条小巷,缠在沙乐儿手臂上的小金突然动了。哧溜一声,冲出了袖口,然后,如飞一样,向一幢小洋楼的二楼冲去。沙乐儿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见二楼的阳台上面,有个老头一边给一只画眉喂食,一边逗弄着画眉。
老头惊呼一声。这一声,将走在前面的陶亮与刚猛也惊动,一齐抬起头来。小金已经冲到鸟笼边,正向老头发威。
小蛇尾巴缠在鸟笼上,向老头咝咝地吐着红信,老头吓得一**坐倒在地。看老头摔地上了,小金冲进了竹笼——小金身儿小,很宽松地从笼子的栅栏冲进去了,画眉哀叫一声,被小金一口咬住脑袋,接着往下吞。小鸟的身体可比它的身体大多了,沙乐儿看过别的蛇吞食,吞大的东西还是比较困难的,只能慢慢地往下咽。画眉不算大,但与小金的嘴巴比,大得多了,小金能吃得下吗?
这胆大包天的小蛇啊,小强盗啊,敢从人的手里夺食,这祸……惹大了。
沙乐儿心儿狂跳,但又不敢说话。二楼的屋里面的人听见了老头的惊叫声,一个中年人开门快步走了出来。
“老爹,怎么了?”
老头手指指着鸟笼,吓得舌头都大了。中年人一看鸟笼,吓得大叫一声,差点也摔倒。看到小蛇还在吞食画眉,赶紧扶起老头儿,退进屋里。
“打蛇……快来打蛇!”
进了屋,关了门,中年人才敢大喊起来,好几个人涌到了窗前,看着小蛇吞吃画眉,但没有一个人敢开门出来。这样公然在人前猎食的蛇,还没有人见过。
楼下,很多人过来围观,指指点点。沙乐儿与刚猛子三人也扎进了人群中,装模作样地与大家一起观赏蛇吃鸟。
“这蛇太大胆了,要是进了屋,还得了啊?”
一个老头担心地说。
“是啊,不过,好漂亮的小蛇喔。”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
“这种蛇还真是少见呢,头上还有个小金冠,皇冠似的……什么蛇啊?”
一个壮实的男小伙说。
沙乐儿没有听大家的议论声,只是担心地看着小金。这该死的小蛇怎么能这样,公然地猎画眉作为食物呢?要是被人抓住或打死了怎么办?刚猛子张着大嘴巴,惊异小蛇的强悍,陶亮与旁观者一样笑着。
小蛇吃画眉的速度很快。它的嘴的颌骨特别有力,一张一合,画眉的骨头就断了,不几下,就被蛇颌骨压成了肉饼,变细变长了,然后,往下蠕动,肚子上胀着一个大包。
四五分钟后,小蛇想出笼子,但肚子里有鸟儿,胀包的地方过不了栅栏,被卡住了。沙乐儿大急,这怎么得了,如果那几个人趁这个机会打死它……果然,如他所想。
“它被卡住了,打死它!”
屋里面的人觉得机会来了,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手拿一条一米多长的棍子开门出来。小金显然感觉到了危险,凶狠地朝那小伙子嘶叫了一声,吓得小青年立即退回屋里。然后,小蛇回头凶狠地咬住栅栏,卡吧一声,竟然将栅栏咬断了。
“啊——”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蛇竟然可以咬断鸟笼的竹栅栏,也太夸张了吧?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变态恐怖的蛇。沙乐儿也是一惊,心想小金该不会把自己的牙齿咬坏吧。不过,他也松了口气,小金逃出来了,不然一直这样卡着,那么如何是好?
咬断了栅栏,小蛇再一挤,身体就出来了,然后,顺着墙壁往下哧溜。
“快跑,蛇儿下来了。”
有人大叫,人群哄然散开,走得飞快。沙乐儿与刚猛子也随着人群走了几步,小金飞快地追上他们,一哧溜,进了沙乐儿挂在腰间的竹筒里。
它要在竹筒里安静地消化食物。
“天哪,乐儿,你的小金是么子蛇啊,那么凶狠。”陶亮终于见识到了小蛇的厉害,“要是它咬人,只怕天下大乱了。”
“它不咬人的。”沙乐儿说得很坚定。
“那可不一定,要是有一天它发起疯来,可是要人命的。”
陶亮心中有些颤栗。
“我养它八年了,小鸡都没有咬过一只,别说人了。”小蛇是咬死过一只鸡的,不过有时候是不能说真话的。
“那它今天为么子去吃别人的小鸟?”
“它不吃别的东西,只吃小鸟。”
沙乐儿有些无奈地说。
“蛇不是吃老鼠与青蛙吗?你这小蛇不同?在家的时候,你天天捉小鸟喂它?”
“哪里要我捉,它自己会上树捉鸟。”
“天啦,你这养的不是小蛇,是妖蛇。”陶亮摇了摇头,“你得看好了,它可是惹祸的太岁,明天只怕还会去吃别人鸟笼中的鸟。”
确实很头痛。在乡下,没有人喂鸟,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事,可是这城里,喂鸟的老头多了。如果它天天猎食这些喂养的小鸟,还不乱了套?到时候只怕警察都要出来追捕这猎鸟小蛇了。
“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那家人来要我赔小鸟,就惨了。”
“这还要你说?”陶亮瞪了他一眼,“你赔得起吗?这些老头养的鸟可珍贵了,几千上万一只,不过,还真解气,这些城里人,最喜欢欺侮我们乡下人了,小蛇给我们报仇了。”
陶亮是讲义气的人,同时对城里人有些仇视。
“不一个小画眉么,哪有这么贵的?”
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强哥的家门口了。陶亮告辞走了,沙乐儿说等站稳了脚跟请他吃饭,然后与刚猛子站在门前,刚猛子张开喉咙大喊。
【第六章 新的生活】
包工头沙强见沙乐儿与刚猛子到来,没有兄弟间的亲情,甚至同乡情分都没有表现出来,屋没有让他们进,水没给他们喝一口,直接打电话叫来了沙龙。刚猛子有些不高兴,沙乐儿却没有太多的感触。
人间炎凉,在他的身上体会过太多了。
沙强吩咐沙龙将他们接去了工棚。沙龙是黑心二爷的儿了,是他们的的堂哥。父子两个不太一样,黑心二爷在村里的口碑不好,沙龙口碑却很不错。
他们堂兄弟间,管沙龙叫大龙。
“大龙哥,工棚住了很多人吧?”
沙乐儿问沙龙。他是担心小蛇,人太多的话,会很麻烦。
“几十个人住在棚子里,蚊子又多……唉,出门在外,没办法的。”
“大家都住在棚子里吗?”
沙乐儿皱着眉头。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别人能住,他就能住,别人能吃的苦,他也能吃。只是蛇儿小金,会不会习惯,会不会惹出祸事来?
“也有人自己在街上租房子住,有些人两口子都在这里打工的,不方便住在棚屋里。”大龙尽心地跟他们介绍,“租房子也不贵,一间房,七八十块一个月就差不多了,而且,可以自己做饭吃,棚子里的伙食很差的,还贵,五块钱一餐呢。”
“那……大龙哥……现在街上有没有房子租呢?”
沙乐儿心有些动了。自己租房住,小蛇的麻烦就少了。
“你想自己租房住?”
“是啊。”刚猛子也搭腔了,“我与乐儿哥一起住的话,一个人一个月只要四十块钱了,这样多好,乐儿哥,你说是不是?”
“出门在外,捞钱也不容易,能省一个就省一个……不过,你们硬要自己住也行,房子倒是有,生贵叔旁边就有一间房,原来的住户刚搬走,立马就可以租来住。”
生贵叔也是下沙村的,是他们的堂叔,年龄只比他们大五六岁,两口子都在这里打工。生贵婶在士桥的一个制衣厂当工人,不加夜班就来钟村住。从士桥到钟村的公车很方便。
“太好了,乐儿哥,我们租下吧。”
刚猛子身上没有钱,只有乐儿点头,才有可能租下。
“大龙哥,我们租房子住算了。”乐儿看见大龙皱了皱眉,他知道大龙是个很节省的人,一定是认为他们这样太浪费钱了,赶紧补充一句,“大龙哥,你知道……我养了条小蛇的,跟大伙在一起住在棚屋里,怕弄出麻烦来。”
“蛇你也带来了?”
大龙有些吃惊。村里人都不知道他养了一条很听话的蛇,只不过把蛇带到城里来,大龙没有想到。听乐儿这么说,大龙的眉头就舒开来了。
“是啊,我人一个卵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有小金与我比较亲了,不带来没人管啊?”
“那好吧,我带你们去,不过身上有钱没有,要交现钱的。”
“我身上还有几个钱,大龙哥放心吧。”
三人不再往工棚跑,去了街上,找到了房东,很快就把房子租下来了。房子里床是现成的,只有一张,很大,两个人睡不成问题。广东天气热,只买张凉席,被子都不用买。乐儿狠了狠心,又花钱买了煤气炉、煤气与锅碗瓢盆,还买了油盐米,一个新家就成了。
“还得有个电风扇,没有电风扇,你们睡不成觉的。”
只得又买个电风扇。买的旧货,花了十块钱。钱从手里流出去,他心尖尖都痛。这都是他用汗水赚来的。
“你们新来,我没有钱请你们进馆子,买点菜,今天在你们的新家请你们,也算为你们接风洗尘吧。”沙龙读书时成绩不错,如果不是他爹钻进钱眼里去了,不送他,说不定能上大学,因此有时能绰几句文。他狠下心来,买了三斤猪肉,一尾鱼还有些蔬菜。然后又买了瓶酒。
一切弄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乐儿烧饭作菜。
菜作好的时候,生贵叔与麻婶子也回来了。沙生贵瘦瘦小小的,麻婶叫王麻香,比起生贵叔来,反而高大些。乐儿将他们两个都请了来,热热闹闹地喝酒吃菜。
“乐儿,没想到你们搬到我们隔壁来住。”麻婶看着他,见他长得人高马大,又壮实英俊,就笑起来,“我们厂里有许多妹子,满漂亮的喔,要不要婶子我给你介绍个?”
“婶子在取笑我吧?”
乐儿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不过心里头还是满期待的。
“怎么会笑话你呢?哪天我就给你带个来,让你看看。”
“多谢婶子了。”
“婶子,你为么子就不给我介绍一个,看不起我么?”刚猛子着急了,“我也长得不丑啊,配不上你们厂里的妹子么?”
“看你急的,想妹子想疯了吧?”麻婶咯咯地笑起来。她二十三岁,年轻得很,虽然说是长辈,但年龄没差太远,玩笑照开,“你当然不丑,不但不丑,而且满俊的嘛。只不过,我给你介绍,谁知道你爸妈会不会同意?要是他们说我多事,我不是里外不是人么?”
“婶子说么子话呢?”刚猛子有些急色色的,“我爸妈哪里会不同意,他们巴不得我讨个老婆回去,不用他们再花钱了呢。”
大家轰然大笑。刚猛子也不脸红,觉得这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那我也给你介绍一个,不过先还是好好捞钱吧,交女朋友也是要钱的。”
“一定,我一定好好捞钱,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捞钱吗?”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喝了些酒,脸上红通通的,天气又热,几个男的能脱的都脱了,光膀子光大腿,还是汗如雨下。乐儿喝了好几碗凉水,热得受不了,汗水顺着他那黑黑的皮肤流下来,裤头都湿了。
生贵叔建议出去逛街。广州夜生活出名的热闹,人们十二点以前不会回家。在家热,逛街逛商场,有免费冷气。
出门之前,乐儿看了看小金。它安静地盘在竹筒中,看见他来看它,将头昂起来,向他亲热地吐了吐信子,才又低下去。他放下心来出门。真怕出事,带它这趟出来,只怕有不少麻烦了。
“这里的妹子好漂亮啊!”刚猛子一双眼睛只看漂亮的女孩子,看了胸脯看**,还啧啧地品评,勾引出一双双白眼。
街上灯火通明,比白天还亮,商店里货物琳琅满目,音乐声震耳欲聋。街上行人一拨一拨的,有逛商场的,大包小包地抱出来,有进馆子的,一个个喝得脸色通红。这就是广州的夜生活么?
这只是广州一个小镇的夜生活,而且是他们明见着的,真正的夜生活,他们这些穷孩子是没有资格享受的。
也许以后有。
不管怎么样,乐儿的新生活在这里开始了。
【第七章 被通缉的小蛇】
第二天,沙乐与刚猛子就开始在工地干活了。在广东,他们作的工作叫“铁工”,不是打铁的工人,而是钢筋工。建筑承包商将工程分成几个工种再发包,“铁工”、“木工”、“泥石工”……“铁工”只管钢筋的铺设扎制,张强是“铁工”的一个小包工头。
两人是生手,工资最低,每天只有三十五元,活最重——抬钢筋。“铁工”有“开铁”、“扎工”、“焊工”等工种,“开铁”就是将钢筋剪制成要用的形状,要求臂力强劲,“扎工”就是在工地上按图纸正式扎成建筑物所需的钢筋骨架了。
熟手不但工资高,活儿也轻些。工地上的骨干,每天工资在八十块以上。
广东的太阳太毒,大早上就晒得人流油,毒日头下,乐儿与刚猛子抬着两百多斤的钢筋,实在是辛苦。不过,沙乐儿吃苦惯了,挺得住,刚猛子就有些吃不消了。
“乐儿哥,这是人干的活儿么?”
他上有父母与两个姐姐,只一个独儿子,在家时,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扔下肩上的钢筋,一**跌坐在荫地上,揭下头上的草帽搧着风,打死也不站起来。
“我不是人,那些都不是人,就你是人?”乐儿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再干几天,你的骨头就变成钢筋了。”
“只怕不是变成钢筋,而是变成骨头渣滓了。”钢猛子沮丧地低着头,发着牢骚,“一天才三十五块,强哥在榨我们的骨头油啰。”
“有么子办法,他是包工头,我们不是包工头,有本事你也当包头去?”乐儿看看天上的毒日头,“这样干,还不如蹲在下沙村了,一天三十五,刨去饭钱,也捞不到几个钱。”
“哼,娘的,哪天我也捞个包头工干去。”
“好啊,以后我们都当包工头,坐在风扇下,工地不用来,只管数钱。”乐儿笑着,“走吧,管工的光头来了。”
看了远远走过来的光头,刚猛子不情愿地站起来,继续干活。
他们大清早来了工地干活,小蛇金儿玩得欢得很。乐儿出来的时候,它还在竹筒里盘着消化昨天的食物。乐儿走了没多久,它就溜下了地,然后顺着墙到了屋顶,很快消失在出租屋里。
小广场上,好几个老头提着鸟笼溜着鸟儿。鸟儿叫得欢,老头儿们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听着鸟儿的叫声,高兴地吹牛打屁。
“刘老,这个笼子里的鸟,是我大儿子给我新买的画眉,托人从贵州买来的,说是花了五千多,你帮我看看,值不值这个价?叫得还好听?”
一个瘦瘦的老头儿满脸的得意,问旁边胖胖的老头儿,对胖老头挺尊敬的。胖老头儿一边甩着手臂做着健身,一边看着小鸟。
“好鸟啊,贵州的画眉很不错的。”胖老头是个识货的主,养鸟多年了,是鸟协的,仔细看了笼中鸟儿,点着头,“你看这画眉,红色羽毛,本就不多见,眉宽而梢翘,声音浑厚清脆,婉转动听,而且变化多端,五千已经很便宜了。”
“呵呵……你是行家,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是贵友他哄高兴故意夸大价钱呢。”
瘦老头的小鸟得到了胖老头的夸赞,心中高兴异常。其余几个老头也凑过来看,都说是好鸟儿。
“本来周宇周老大那只好画眉,与你的差不多,可是昨天被蛇吃了。”胖老头儿一脸的惋惜,“可惜了一只好画眉啊,而且是只斗鸟,也不知道哪来的小蛇,胆子那么大,周老大被蛇惊吓,病倒了。”
“难怪他今天没有来溜鸟儿,原来是这亲啊。”
老头儿都惋惜地叹气。
“听说那蛇儿可怪了,金色的,吃了画眉不算,出去时,因为肚子里有鸟儿,身子大被挤着了,还把鸟笼咬坏了。他那鸟笼也价钱不菲,珍品呢。”
大家都骂起坏蛇来。
骂着骂着,一个老头突然张着大嘴,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树上,身体发抖,连连后退。
“蛇……蛇啊……”
老头们一齐看向不远处的小树,映入眼帘的正是那条金色小蛇。金色小蛇盘在小树上,昂起头来,毫无惧色的望着几个老头儿,然后再看着鸟笼里正在放声歌唱的小鸟们,似乎在挑选小鸟。
老头儿一齐后退,瘦老头儿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果然,金色小蛇哧溜一声,到了瘦老头的那只新买来的画眉的笼子上,再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然后,婉转的鸣声嘎然而止,惨鸣声响起。金色小蛇一口将小画眉吞进了嘴里。
“我的画眉啊……”
瘦老头声音颤抖,顿脚拍手想扑过去。
“老洗,你想死了?”
胖老头抓住瘦老头,大家也都拦着了。不但不敢前进,反而后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觉得安全了,胖老头打了110的电话。不一会儿,警车呜呜地叫着来了。
两个警察走下车,问明了情况。看向鸟笼,画眉已经到了小蛇的肚子里。蛇胆包天,没有逃跑的意思,慢慢地吞咽着。一个警察拿着警棍试着走近鸟笼,小蛇猛地昂起头,眼睛射出凶光,发出咝咝的声音,恐吓警察。警察吓得连连后退。
“叼它娘,什么蛇,胆子这么大?”
警察面子受了伤害,放下警棍,拔出枪来。
“小宋,不能开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哪能开枪,伤了人可不是好玩的。同时,又怕蛇出来伤了人,赶紧驱散人群。小蛇终于将画眉吞食到腹部了,与昨天一样,一嘴咬断了一根竹栅栏,不慌不忙地溜了出来。溜到地面的时候,还昂头向警察们吐着红信子咝咝地示威。
接着,人们眼前一花,小蛇如飞般到了一棵树上,缠在树顶的小枝上,一边玩耍,一边消化食物,浑没把下面的人放在眼中。
“叼……这蛇成精了么?”
老头们哪还敢在这里停留,取下自己的鸟笼,迈开老腿就走。只苦了警察,怕小蛇下来伤人,还不敢走。
天快黑时,乐儿与刚猛子才从工地回来。回来时,看到很多墙上贴着“通缉令”,在全镇范围通缉一条金色小蛇。“通缉令”上写明了小蛇的特点与罪状,要大家注意安全,不要靠近小蛇,有机会可以干掉小蛇。
更叫人不可思议的是悬赏五千,死活不论。
乐儿的脸色变了。刚猛子大笑起来。
“闭嘴!”
乐儿怒吼了刚猛子一声。刚猛子看周围有很多人,赶紧闭嘴。回到家,乐儿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蛇金儿。
金儿还没有回来。刚猛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没想到你的小金儿还这么值钱,我们……干且拿它送到联防队去,五千块钱啊。”
可是,当他看到乐儿那阴沉的脸色时,才闭了嘴。
“你小子当心点,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去惹金儿。”
“放心吧乐儿哥,我这不是开玩笑么。谁敢去惹它啊,咬一口可是要命的,只是它真是惹祸的小祖宗呢。”
刚猛子躺上床上吹风扇,沙乐儿丢了魂似的在他面前团团转着,觉得头都转晕了,而且还一瓢一瓢地喝凉水,越喝脑门上的汗越多。
“乐儿哥,你不要转了好不好?我的头被你转晕了,真是的,快弄饭吃吧,凉水饱不了肚子的。”
“你不会做吗?”
乐儿吃了火药般,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样子。刚猛子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做饭去了。乐儿一趟又一趟地去看竹筒,还是没有回来。小蛇白天根本不回家,关也关不住,也不敢关它,如果把它关得发起疯来,真不知道会不会咬人呢。
这野货,死哪去了,还不回来!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吃别人的笼中鸟,这不是找死么?
【第八章 A片与明星】
第二天,小金没有生事。乐儿有些疑惑,自己虽然对小蛇金儿训斥了一番,但它真的能听懂他的话?
接连几天,都没有发生事儿。小金白天还是没有影儿,夜晚乐儿睡着了,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第二天早上他睡来的时候,与在下沙村一样,总看到它在他的脖子上吐红信儿,舔他的脸。钟村到大石一带全是山林,它很可能又与在下沙村一样,在山林里玩去了。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六天了,天天抬钢筋,他还无所谓,刚猛子有些受不住了。不过,老天有些照顾他,正想休息的时候,天下起大雨来。
下雨天工地上没法干,怕出安全事故。
“乐儿哥,我们今天可以出去好好玩了。”刚猛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
“哪去玩?”乐儿也想玩一玩,不过又不想花钱,一天累死累死累活才捞三十五块钱,除去吃的喝的二十块都剩不下来,花起来心痛。
“我们去看录像好不好,刘喜说,有个好地方,可以看带劲的片子。”刚猛子眉开眼笑,“嘿嘿……也不贵,只要八块钱一个人。”
刘喜是他们的工友,贵州人,与刚猛子很谈得来,常常混在一起。
“八块钱一个人,还不贵啊?”乐儿皱着眉,“我不想去。”
“今天我请客,不用你花钱。”这些天刚猛子吃住都是花乐儿的,心中早过意不去了。
“你哪来钱?”
“我在强哥那里支了一百块,我们干了六天了,算算也有两百多块了。”刚猛子说起来有些不高兴,“我支自己的钱,他还叽叽歪歪的,真不是东西,还一个村的……哼!”
“支了钱也不能乱花啊。”
乐儿在钱上有些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刚猛子对钱没什么感觉,但他十四岁起就当起了自己的家,知道钱的珍贵。
“管那么多,以前在家里,一分钱老爸都管着,现在自己用汗水捞的钱,也不能用么?走吧,玩去。”
乐儿只得跟着他出去玩。走出小巷子,又约了刘喜。刘喜比他俩大,二十一岁了,在广州混了五年了。他是人们说的烂仔,四处打流,有偷就偷点儿,有混的就混几天,只有实在找不到钱找不到混的地方的时候,才在某个工地蹲下来,干一两个月,有了钱又走了。
刘喜带他们来的地方,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这是个地下录像放映厅,放的是日本的A片。刘喜是老鸟,这样的片子看多了,乐儿与刚猛子却是真正的乡下雏鸟,那种震撼,让他们全身充血,呼吸不稳,下面立即又硬又粗。
“来,抽支烟。”
这里是包间式的,可以轻轻地说话,也不怕吵了别人。乐儿从来没有抽过烟,亢奋中自然而然地接过烟抽起来,一口烟猛地呛得他咳嗽起来。
抽着烟,亢奋的情形有所缓解,但是,不一会儿,又血脉暴贲。刚猛子不自觉地抓住了下面的东西,脸上一阵潮红。沙乐儿也受不了,觉得下面的小弟弟流出水水来了。狠不得找个女人来干干。
一看就是两小时,沙乐儿的小裤衩早湿了。他们这样的处男,第一次看这样的东西,真是要命的。
两个小时后,三个家伙从录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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