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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姐说让我过来找你拿钱,最近钱又不够花了。”奥拓上走下来一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一张大饼脸上五官挤在了一起,说不出的别扭。
那老板一愣,随即瞪着眼睛说道:“谁是你姐夫,你认错人了吧?”
“咦,你不是我姐夫,又是哪个,我姐姐跟了你吃了这么多苦,我这个小舅子管你要点零花钱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良心!”黄毛脸一板,怒道。
那老板身边一个正在收拾桌子的女人听到这话,将手头的活一扔,怒气冲冲的扑到老板身边,扭住老板的耳朵,虎威大发的喝道:“你这老货,竟然背着我勾三搭四,我跟你拼了!”说罢就将拳头巴掌不要命的往老板身上招呼起来。
那老板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小舅子,正纳闷的时候,又被自家婆娘一闹,顿时弄了个灰头土脸,一边躲闪着老婆的巴掌,一边瞪着眼睛指着小青年骂道:“你他娘的是哪里钻出来的,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小舅子了!”
这本是忙碌的清晨,难得一早就有这样的热闹看,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停了下来,乐滋滋的看起了热闹,早点摊子上的十余人自然不能免俗,一个个边吃边看,不时的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高兴样子。
那对鬼鬼祟祟的男女夹在众人当中,也看的起劲,却冷不防一个黑衣汉子从一侧的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手一个,捏住了他们的手腕,不等他们叫出声来,身后又闪出两个同样打扮的男人,两记手刀敲在了颈后,弄晕了过去,众人都是一怔,眨眨眼的功夫,却只见那对男女被拖上了一辆车,走的不见了。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这李开山果然有些门道,连个保镖都懂得声东击西,还亏我吩咐了这么多次要小心加小心,这两个货还是被人家给算计了。”焦行云摇着头笑道,似乎并没有因为那对男女被黑衣人捉走而感到不安,反倒是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
这是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面包车,普普通通的样子,路上的行人谁也不曾注意到在暗墨色的车窗之后,那六双鹰鹫一般的眼睛,而焦行云,就端坐在这白色面包车之中。
“小五他们够小心了,那人虽然盯的紧,还不是让小五他们钻了空子,他要是知道他那几个线人都是咱们的人,还不给气死,哈哈。”马六得意的笑道,那李开山的手下,再跟到常州之后,就变成了睁眼瞎,不得不花钱找了几个当地的混混做眼线,却万万没想到,这当地的混混收了马六的好处,转身就把自己卖了,还将假消息给了他,一大早跑出来,只捉了两个冒牌货回去。
“一叶知秋,一个保镖就如此了得,李开山的本事不言而喻,事情最终还没有分晓,万万不能小心大意了,那李开山早些年就有骗术无双,才智过人的名声,一件寻常的小事,都极有可能被他用来做成一个大局,就拿刚才那件事来说,不过是个街头寻常的夫妻吵架,小五他们不过是看了两眼热闹,就被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身边,这一路上的小心谨慎却是白做了,切记,切记啊!”
第七卷 虎牙 第二十一章 谁赢谁输
焦行云这番谦虚之后,车内的众人少不得一阵马屁奉上,他得意洋洋的笑了半天,暗道比来比去,还是我这个地头蛇厉害一点,大手一挥,就带着大队人马先回了住处,刚刚坐下,还不等一杯热茶下肚的功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转脸看去,一行人走了进来,当先的正是满脸悻然之色的白衣女子,不由一乐,拍着手叫道:“好,好,好,终于让我捉到你了。”
白衣女子进来之后,一行人先后走了进来,排到最后一个的,却是昨天被打的灰头土脸的王冬瓜,马六见到王冬瓜将这女人捉来回来,冲着他挤挤眼睛,竖起一根大拇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却见王冬瓜居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的奇道:“老王,你这是怎么了?捉到这货,可是大功一件,怎么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
王冬瓜没好气的抬起眼皮,瞪了一眼马六,也不进车,双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闷声说道:“老板,冬瓜该死,又把差事办砸了,只抓到这么一个。”
焦行云本来正是乐不可支,一副功成名就的模样,等王冬瓜跪下,才猛的发现的确是少了一个人,恨恨的大叫一声,将王冬瓜踹翻在地,然后拎住那女人的领子,喝问道:“那个男的呢?珠子哪去了?”
那白衣女人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焦老板,你来的太晚了,李开山的人已经把珠子带走了,我只不过是回来取点东西,就被这位守在门边的大哥带了回来。”
“怎么可能?”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惊呼道,这一次的行动可谓是密不透风,早上的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那李开山派出的追踪者明明已经中了老板的声东击西之计,捉去了两个冒牌货,自己家的兄弟将酒店盯得严严实实,怎么就让这人得手了呢?
“老路,怎么回事?不是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吗?那人什么时候进去的?”焦行云狐疑的看了一眼白衣女人,转过头去对着王冬瓜身后的一个高个问道。
“老板,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确实是没看到那男的进去,出出进进的十几口人我们都仔细的查过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啊?”那老路也是满脸不解的答道。
“焦老板,昨天夜里我们就走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我回来找一件东西,兴许这些兄弟还抓不住我。”白衣女人淡淡的一笑,说道。
“你们,你们这差事是怎么办的?”焦行云听闻此言,怒火冲天,一跺脚,冲着众人吼道。
老路大吃一惊,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女人,惊道:“不可能,我们查的那样仔细,你们怎么可能走的了?”
“老路大哥似乎没怎么检查那辆运被单的小货车,昨晚我们藏在车里,出去溜了一圈,今天早上正巧又碰上了另外一个好心的司机,我给了点钱,搭了一趟便车。”女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么说来,那追踪者也是这么潜进去的咯?”焦行云盯着女人看了许久,脸上突然诡异的一笑,冷冷的说道。
“那倒不是,我们二人自诩才智过人,却没有聊得天外有天,被他摆了一道,昨天晚上我们在酒店入住的时候,碰到两个来住宿的游客,听他们的口音和谈话,似乎是从徐州那边过来旅游的,但却连行李都没带,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好,十有八九是被盯上了,故意让大堂的服务员帮我们订了二楼的餐厅,做出一副要去吃饭的假象,然后趁他们不注意,钻到了两辆保洁推车里,我们知道酒店每晚都要将换下的床单统一运走,就打了躲在推车里,然后溜进运送床单的货车中脱身的注意,却没想到,开车的就是那个穿着黑风衣的追踪者,弄巧成拙,居然做出了自投罗网这种愚蠢的事情。”
“呵呵,你们自投罗网?”听到这里,焦行云冷哼一声,吸了口气,脸上的冷笑愈来愈浓,厉声说道:“恐怕这只是个借口吧,如果不是那李开山突然要抢这串珠子,你们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哼,鉴真和尚的佛珠,拿到市面上,少说也是两百万的真金白银,换做是我,也会见财起意,想吞了这珠子,这借口你们早就想好了吧,如果那李开山拿住了你们,恐怕那个所谓的司机就变成了我的人了!你们太小看我焦行云了,须知当年我破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实把珠子拿出来,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人摇摇头,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对着焦行云一笑,说道:“焦老板如果不信,可以去查查。”
女人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让焦行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对着马六使了个眼神,马六就慌不迭的奔了出去,半晌之后,气喘吁吁的马六一脸凝重的跑了回来,说道:“老板,昨晚是有两个徐州来的人,半夜就走了,说是家里出了急事,那服务员也说,两个人很奇怪,连行李也没带。订餐厅和运被单的车也是真的,那个司机昨天晚上被人打晕了,扔在了郊区,车也被劫走了,说不定就是那个追踪者下的手!”
焦行云脸色大变,呆立在那里,许久,才苦笑一声,摇着头说道:“竟是白费一番苦心安排,也罢,也罢,机缘这东西,强求不来的。”
白衣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咬咬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焦老板,这总是我的错,你给的定金,我们一分没动,都存在这卡里,如今也还了你吧,我只有个小小的要求,上次焦老板说自己家里有一串仿品,能不能留给我做个纪念,也好让我时时刻刻都记得这次的教训。”
焦行云一愣,盯着白衣女人的眼睛,窗外的阳光如流水一般倾泻进来,映着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黑黑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真诚的东西,随即手一挥,指着屋内的一尊佛像说道:“自己去拿吧,不值钱的东西。”
白衣女人将卡放在桌上,一脸虔诚的走到佛像前,拿起那串珠子,冲着佛像拜了又拜,转过身来的时候,见到焦行云依旧是一脸的沮丧,人彷佛都老了数十岁一般,不忍的说道:“焦老板也不要太难过了,其实说起本事来,那李开山也不见得能高到哪里去,早上焦老板那一招……”
这句话一说出来,屋内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情慌乱的连退了数步,捂着嘴,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早上?早上你不是在酒店里吗?”焦行云冷笑一声,逼近了女人,一个巴掌将女人扇倒在地,然后大笑了起来,说道:“得意忘形,就是这个下场,你还太嫩了点!”
“焦老板,你,你听我解释……”女人捂着红肿的半张脸,恐慌的叫道。
“给你的同伙打电话,半个小时内,我见不到珠子,你就别想活了!”焦行云捡起女人慌乱之间掉在地上的那串家伙,厉声说道。
二十分钟后,一个帅气的男人敲开了焦家的大门,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地上的白衣女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男人的怀中,男人爱怜的抚摸着女人脸上的指印,愤怒的瞪圆了眼睛,几乎想要扑上去活活吃了那个满脸得色的老者。
“机关算尽,反倒误了卿卿性命,东西拿来吧。”焦行云眉头一挑,得意的喝道。
男人的脸色气的愈发发青了,两只拳头攥的青筋暴起,许久,才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物,扔给了焦行云。
“我们可以走了吗?”见焦行云收起了那珠子,男人问道。(塞 班 论 坛 电 子 书 组 鬼 影 无 忌 整 理 制 作)
“打断手脚,扔出去吧。”焦行云看也没看那对男女,只是对身边的马六吩咐道。
“你就不怕李开山找你算账吗?”男人紧紧的抱住女人,退到了墙角,大吼一声。
“李开山?”焦行云一乐,然后满脸不屑的说道:“我们公平竞争,规矩又是他定的,就算他知道了,也没话说,你真以为李开山会为你这种角色出头吗,做梦吧。”
围住两人的众人听到这番话,也哈哈大笑了起来,正在此时,突然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众人齐齐转身看去,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提着一柄大锤,竟然砸开了大门,走了进来。
马六和王冬瓜一见那人,不由的叫了出来:“追踪者!”
焦行云一个箭步,推开几个手下,站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那面无表情的追踪者,说道:“这位兄弟,这件事我焦行云并无半点违规之处,你这样进来,恐怕不合规矩吧?”
那黑风衣男人冷冷一笑,说道:“这一次,确是你赢了,不过这两个人,乃是六指先生看中的,由不得你乱来,虽然本事差了点,但总算是可教之才,假以时日,也是先生门下的两员干将,这次比试,原本就是想要看看两人本事如何,如果是两个废物,你杀了也无妨。如果焦老板不给我这个面子,六指先生不日就会带人亲自来拜会,放与不放,焦老板自己想想清楚吧!”
第七卷 虎牙 第二十二章 神
“李撞快被气疯了吧。”贺旗举起手中的酒杯,笑眯眯的一饮而尽,这是他们离开常州的第二天,广州塔上灿烂的灯火依旧是那样的美丽。
井上轻轻的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飘然而去的夜风,说道:“只可惜李开山精心布局二十年,却遇到了你这样的人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个生日,恐怕他会过的很不开心,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终于有机会一统江湖,却落得个功败垂成,李撞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这种人难道就不明白李开山当年将他逐出门外,只不过是为了埋下一颗棋子吗?”
贺旗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李开山只有他这么一个义子的话,他恐怕根本不需要去做这些事去证明自己,或许连李开山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年一时心软,养在身边的小姑娘,竟然有这种天赋,李撞学艺二十年,谋略手段,不在你我之下,遇到了李依依却也只有吃瘪认输的下场,上次那件事,李开山将李撞晾到一边,却让李依依出手,也是存在了敲打李撞,扶持李依依的心思,只可惜李依依搞砸了,这才让李撞有了这个机会。”
“哦?说起来,这件事也奇怪的很,我本来以为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早就被李依依掉包了,可为什么你却能拿到真正的名单?”听贺旗提起发生在大王村的那件事,井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情,探过头去问道。
“其实那盒子里,有两份名单,一份是我父母留下的真迹,另外一份,是李依依留下的赝品,这小姑娘虽然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心肠却毒辣的很,如果我们真的按照那份名单去复仇,我现在哪能站在这里和你看风景。”说道这里,贺旗棱角分明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轻轻的薄雾,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他蹲下身子,坐在广州塔观景的阳台上,将两只腿伸了出去,像个孩子一般,摇晃着,似乎这里并不是五百米的高空,只是他幼时玩耍过的小溪那样,可以带走一切的烦恼与忧愁。
“漂亮的东西,都很危险,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你应该谢谢他,把真正的名单留给了你。”井上淡然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常常在想,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潜伏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中,拨动着手中的轮盘,一次又一次的改变着宿命的走向,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来到我们的世界,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那个人似乎就在我的身后,但转身看去,却是空无一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贺旗苦涩的笑了笑,说道。
“只不过是另外一个疯子而已,想掌控所有人的命运,真是痴心妄想,你不觉得他一直在暗示些什么吗,从高桥开始,到这一切的一切,你走出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我想,他也许想成为另外一个神吧。”井上将手中的酒杯微微的倾斜,琥珀色的酒水缓缓的流下,如同一条小小的瀑布一般,消散在无尽的夜色中,脸上冷冷的,是说不出的嘲讽。
“这样说来,他的确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事到如今,不仅仅是我们暗墨,连你们这些神徒,都已经卷了进来,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被他操控的事实,我真不喜欢这种感觉。”贺旗有些颓然的说道。
见到贺旗这副表情,井上不由的笑了出来,道:“连贺旗都有笑不出来的时候吗?我听高桥说,你可是有着一副招牌般的阳光笑容呢。”说到这里,井上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敛,眼中渐渐泛起针一般锋利的寒光,冷冷的说:“在这世上,不应该有第二个神,凡冒充神的,必受到神的惩戒。”
“已经起了杀意了吗?”贺旗终于笑了,说道:“其实有这么一个家伙,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他既然这么想让我们和李开山两败俱伤,总要给点好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广州来吗?”
“莫非是那个人?”井上脸色一变,惊道。
贺旗挑挑眉头,叹了一声,说:“我收到那个人的一条短信,说如果想见到他的真面目,不妨来广州做个局,他还说,我们的事情,李撞已经知道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如果按兵不动,他也不介意帮李撞对付我们。”
井上一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耸耸肩,说道:“这样的人,真是让人讨厌啊,总在暗处盯着你,一个不小心,就扑上来,将人吞的尸骨无存,既然如此,索性再做一局就是了,我也很想见见,这个所谓的神。”
“目标很简单,广州有个周姓老板,人送外号周扒皮,早些年间靠着外贸狠狠的赚了一笔,最近几年转行开起了电子配件工厂,以盘剥工人出名,所以得了个周扒皮的外号,有人说他是现代的奴隶主,他听到这个称呼后,不仅不恼,反倒引以为荣,到处夸耀自己节约成本有方,他这人不光盘剥工人,对自己也小气的很,一条内裤补了又补,穿了十几年,这件事甚至被写进了教材,所以广州大学的学生们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周裤衩。”贺旗从身上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井上,那是个干瘦的男人,一张枯黄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让人一见就有种不喜欢的感觉。
“如果你不说,我真看不出他是个大老板,倒是很像越南那边偷渡到日本的饥民,他这人不会小气到连饭都不肯吃吧?”井上端详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贺旗哈哈一笑,说道:“你还真说对了,他平时最喜欢吃方便面,还是过期的那种,总是指望着有人请他吃饭的时候,大吃一顿,是个小气到骨头里的男人。”
第七卷 虎牙 第二十三章 吃饭
周扒皮姓周,不名扒皮,若海才是他的大名,只不过人不可以名度之,他是个小气到骨子里的男人,也没有大海一样的胸怀,睚眦必报,是他一贯的作风,只要有人敢不让他占便宜,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十倍百倍的从这个人的身上找回来。
位于凝彩路上的广州翡翠皇冠假日酒店,却是他最爱去的一个地方,这并不是因为周若海学了唐骏,要住在酒店里节省时间,而是因为位于二楼的小餐厅,因为精美的食物和优雅的环境,吸引了一大批的生意人将这里作为社交的场所,周若海混迹广州多年,做人又是极端的小气和不可理喻,自然交不到什么朋友,但是,对于周若海来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名字总是叫得出来的,他脸皮又是极厚,隔三差五的就到小餐厅里去蹭吃蹭喝,但凡是有认识的人在那里招待客户,就一定要打着哈哈去强行入座,海吃一场,做东的又不好当场翻脸,生怕客户觉得自己小气,也只好忍气吞声,由他去了,久而久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这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广州的冬天并不冷,走到哪里都是一派鸟语花香,如春和气的样子,只是周若海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他最近捡到一个极大的便宜,竟然只用五十块钱就买到了十箱过期的方便面,但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腹泻和呕吐,早上当他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汤的时候,他差点哭出来,最近那帮小气的家伙,似乎已经放弃了翡翠皇冠假日酒店这个基地,搞的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吃到免费的大餐了。
“总要再试一次,如果不行,就花点力气,到处去瞧瞧,那帮人总要吃饭的。”周若海走进翡翠皇冠假日酒店大堂的时候,这样暗自鼓励自己。
郑介民手足无措的坐在小餐厅门口的一张椅子上,他的对面,是个白发皤然的和蔼老者,这老者年近七十,一身黑色的唐装穿在身上,更显得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老者姓莫,是郑介民的一个客户前些天介绍过来的,想要从他的工厂里买一批塑胶原料,一开口就是两千万的单子,不由的让郑介民喜出望外,亲自将老者从机场接了回来,本想安排在自己家附近的喜来登,但却遭到了老者的拒绝,竟然直截了当的点了翡翠皇冠假日酒店的名字,最糟的是,不知怎的,居然看中了这间小餐厅,拉了他在这里吃点便饭,顺便谈谈生意。
郑介民不好说什么,心中却早就暗暗的祈祷开来,这正是午饭的时候,按照惯例,周扒皮那个家伙肯定会准时出现,来打个秋风的,谁让人家住的近呢,下楼走个十分钟就到了,虽然那人从不搅局,只管埋头苦吃,但生意这种事情,又哪里好给一个无关的人听去,眼见着时钟越走越快,郑介民的心也渐渐的悬的越来越高,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和老者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另一半,却像绷紧了的弦,时时刻刻的留意着小餐厅入口的方向,生怕周扒皮趁他一个不注意,溜了进来。
有道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当周若海那猥琐的笑脸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郑介民不由的暗暗叫了一声苦也,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连那莫姓老者说的话也没注意听,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越走越近的周若海,希望他有点眼力介,不要来打扰自己。
“郑生,郑生。”莫姓老者见郑介民走神,不由的有些不快了起来,连连叫了两声,才把郑介民叫醒,“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郑介民见莫姓老者一脸的不快,连忙陪着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看到个熟人,就走了神。”
“既然是郑生的朋友,不妨一起过来做做,我这次来广州发展,也想多认识点广州的朋友。”莫姓老者脸上的不快转瞬就变成了笑容,淡淡的说道。
“唉,我那个朋友……”郑介民长叹一声,正在发愁该怎么把周若海打发的时候,周若海已经哈哈一笑,自己坐了下来。
“鄙人周若海,做一点电子配件生意,刚才路过,看到老郑招待朋友,就过来打个招呼。”周若海对着郑介民诡异的一笑,然后掏出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莫姓老者,笑着说道。
“呵呵,既然是郑生的朋友,就一起吃个便饭吧,听说这家小餐厅里的东西不错,我姓莫,叫莫敏冲,算是个二道贩子,今日能见到周生,真是幸会啊。”莫姓老者将自己的名片送上,友善的笑道。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莫姓老者自有一身大家气派,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竟也跟周若海聊的分外投机,这让郑介民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今天生意是谈不成了,但只要周若海不丢他的人,总有机会再聊,只是,这老头也太能聊了吧,郑介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莫老,真是对不住了,我下午还有点事情,得先告辞了。”郑介民站起身来抱歉的对着莫姓老者说道,然后转身挥挥手,对着服务员喊了一声“买单。”
“不必了,我已经让他们挂在我的账上了,我跟这位周生一见如故,还想再聊一会,品品这里的美酒,郑生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会。”莫姓老者笑了笑,说道。
周若海虽然喜欢蹭饭,却也是个明白道理的,知道自己是来吃饭而不是喧宾夺主搅局的,如若不然,就算是他生意做的不小,家财万贯,众人见到他,也是个打死的结局,所以他见到郑介民要走的样子,本来也想找个借口,走人算了,但一听到莫姓老者那品酒的邀请,两条腿像是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动了,反正是人家主动请我的,可不是我死皮赖脸留下来的,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第七卷 虎牙 第二十四章 方为
但凡生意场上的人,提起喝酒这件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头大如斗,恨不得把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搬出来找个借口逃之夭夭,酒虽然是好东西,但总要分个场合,和几个好友一起说说笑笑,喝个烂醉如泥,人事不省,也是开心的,但如果只是为了应酬,那可就真的是个苦差事了,要把客户喝好,还要把自己喝倒,方能显示出做生意的诚意来,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虽然的确喝出了不少佳话来,然而总的来说,受苦受累,喝到吐血的,还是占到大多数的。
不过,人和人总是不同的,像周若海这种小气到骨子里的人,平时能不请客就不请客,能少喝一瓶就少喝一瓶,毕竟那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钱,后来他学了长城神功,将脸皮练得比城墙还厚,才在蹭吃蹭喝中稍稍的过了把瘾,但像今天这种,可以敞开肚皮,毫无顾忌的大喝特喝,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这是下午五点钟的广州,懒懒的阳光从窗口斜斜的射下来,照在周若海有些迷醉的面孔上,将那张黄脸照的分外猥琐,小餐厅的服务员站在一边,厌恶的瞪着喝的起劲的周若海,心中不住盘算着,要怎么找个借口把这个大呼小叫的醉汉赶走,就在这时,周若海似乎说到了什么得意的事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手指着天,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浪荡的大声说道:“想当年……”
看到周若海头重脚轻的样子,几个服务员不由的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做了这么些年服务员,醉鬼他们见的可多了,但凡喝到周若海那种情况还要手舞足蹈的,下场都不会太好看,唯一的区别就是摔倒在地的时候,到底是脸先着地,还是屁股先着地而已。
果不其然,周若海一句话没有说完,就一脚踩空在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痛的他哇哇大叫,惹得几个服务员再也控制不住,指指点点的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眼尖的服务员好奇的瞟了一眼坐在周若海对面的莫姓老者,他刚才似乎看到,那莫姓老者轻轻的伸出腿去,勾倒了周若海脚下的椅子,那才是周若海跌倒的真正原因。
“周生,你不要紧吧?”莫姓老者关切的蹲下身来,扶着周若海急忙问道。
“没事,没事,这个,没站稳,哈哈。”周若海尴尬的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凝,惊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周生,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把皮包掉到了地上?”莫姓老者见周若海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小小的手包来,随口问道。
“不是我的。”周若海刚刚说完,心中就大大的后悔起来,那手包分量不轻,似乎装了不少钱,这个大便宜,自己没有捡到,真是该死!
“或许有证件什么的。”莫姓老者从周若海的手中拿过了手包,放在桌上,打了开来,看到里面塞的满满的红色老人头,此刻周若海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怎么自己说话就不动动脑子呢,刚才要是认了,今天可就算完美了。
“总要想个法子劝莫老和我一起把这钱分了才好。”周若海眼睛一转,心中如此盘算道,正要说话的时候,莫姓老者的脸色突然为之一变,有些吃惊的说:“怎么是他?”
周若海好奇的凑了过去,莫姓老者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张身份证,身份证上有一个帅气的年轻人,名字那一栏里写着两个字:方为。
“莫老,这人又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周若海见莫姓老者似乎认识此人,一时也有些为难,于是打算先套套这人的底细,再做打算。
莫姓老者面色凝重的抬起头来,正色说道:“这个方为,可能在大陆并不出名,但在香港,可是路人皆知的角色,都说股市风云变幻,一个不小心就是血肉无存,倾家荡产的局面,但这个人,却从来没有失手过,如果不是他前几年得罪了几个大人物,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香港的股神了。”
“这么厉害?”周若海大吃一惊,嘴巴惊愕的足以塞进一个西瓜,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捡到这样一个人物的手包。
“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这个方为出身不好,又喜欢剑走偏锋,捞些偏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时不时的又惹出一些事来,虽然才能放在那里,却没有几个人敢用他,前几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把手伸到了人家老婆身上,如果不是跑的快,早就被人砍死了,失踪了这么久,想不到竟然出现了在广州,他当年不得志,也只靠着给人做操盘手赚点钱,周生你生意做的这么大,倒比他风光多了。”莫姓老者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
听闻此言,周若海稍稍的松了口气,既然是个不得志的家伙,黑了他这一笔钱,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就在要张口的时候,却听见莫姓老者接着说道:“今年我在股市上也有些投资,最近很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既然遇到这个人,去结交一番也是好的。”
周若海失望的点了点头,却又不好拂了莫姓老者的面子,转念一想,却也觉得这是个机会,虽然自己并没有在股市投太多的钱,但认识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显然是没有任何坏处的,如果那方为能透漏点内幕消息,自己未尝不能从中大赚一笔。
此时莫姓老者已经将服务员叫了过来,问道:“这里是否住着一位方为方先生?”
那服务员低头想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答道:“是有这么一位方先生住在1207,也是常常来餐厅吃饭的,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老人家要找的那位方先生。”
莫姓老者扬了扬手中的身份证,那服务员很快就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正是这位方先生,我想起来了,今天下午,他就是坐在这里的。”
第七卷 虎牙 第二十五章 投资
周若海和莫姓老者乘了电梯,一路向上,不一会就来到了1207的门口,莫姓老者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郑重其事的拿出一把小梳子将自己的一头银发仔细的打理过后,才抬起手来,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了许久,但始终没有人前来应门,周若海竖起耳朵,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皱着眉头悄声对莫姓老者说道:“莫老,这方为也太拿大了一些,明明在房间里,却不出来开门,咱们不如走了吧?”
莫姓老者淡然一笑,也学着周若海趴在门上听了起来,半晌,才笑道:“应该是在会客,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我们就等一会吧,听到门铃,他们也坐不久的,难得能碰到这个鬼才,真要是错过了,恐怕我到死都要后悔啊!”
周若海咂咂舌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莫姓老者,心中对那个方为的评价瞬时又高了许多,暗道:“人家都说香港卧虎藏龙,看来这个方为的确是有些门道,能让莫老这样重视。
有了莫姓老者这番话,周若海也不再说话,有样学样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候起来,大约又过了三分钟的样子,1207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梳着分头的中年人率先走了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两人,也不理会,装作没看见一样仰着头走掉了,周若海平时虽然蹭吃蹭喝,面皮厚若城墙,却也是个懂得低调做事,不得罪人的家伙,那中年人一副旁若无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愤怒,反而大大的吊起了他对那个方为的胃口,因为,刚才那个人,他其实是知道的,混迹广州商场这么些年,提起圈子里的大猫小猫,周若海虽然不见得能知根知底,但也能指名道姓,说出个来历,那个梳着分头的中年人,正是广州申银万国证券交易公司的一个副总,在一次蹭饭中,周若海可是见识了他的威风,想不到竟然在方为这里遇到了。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刚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没来的及出来招待两位,还请见谅。”正在周若海愣神的功夫,一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帅气男人走了出来,招呼道。
“方生,好久不见,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你,算起来,差不多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吧!”莫姓老者上前一步,握着方为的手,寒暄道。
那方为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莫姓老者,又看了看周若海,许久之后,才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有些尴尬的说:“老先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不好意思,这几年我记性不大好了。”
莫姓老者并没有方为的这番话而感到不快,反倒是笑着说:“方生日理万机,哪里又记得这么许多人,当年你帮何爵士操盘的时候,我也是在场的。”
方为低头略想,片刻之后,恍然大悟的笑道:“原来是莫老先生,咱们还真是有五六年没见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出了点事情,好不容易才脱了身,本来以为大家都忘记我了,想不到第一次来大陆就被认出来了。快请,快请!”
三人主宾分次坐好之后,方为好奇的问道:“莫先生,我自问行踪隐秘,但不知道您老人家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莫姓老者哈哈一笑,指着周若海说道:“呵呵,我这次来广州谈点生意,正好在下面的小餐厅里遇到了这位周若海,周生,如果没有他,我也是不知道你就住在这家酒店的。”
“哦?周先生,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这些年来一直在香港做事,大陆还是第一次来,周先生又是如何能认出我来呢?”方为友善的对着周若海一笑,问道。
周若海感激的冲着莫姓老者点点头,然后将那手包递了过去,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和莫老在楼下吃饭,刚好捡到了方先生的手包,打开一看,想不到竟然是莫老的熟人,我们两个问了服务员方先生的房间,就过来物归原主了。”
方为吃了一惊,接过那手包,拍着脑袋说道:“唉,多亏了两位,不然这次真的麻烦了。”
周若海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并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刚帮了人家,眨眼张嘴就要好处,几十年商海浮沉,一些做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好处这种事情,要不如等,要到的好处往往只是小意思,只有那种等到的好处,才是大手笔。
方为感叹片刻,打开那皮包,掏出两大把钞票来,放在桌上,说道:“两位古道热肠,帮了方为这个忙,些许意思,请不要客气。将来有用得着方为的地方,尽管说话,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两位的恩情,我方为记下了。”
周若海嘴巴张张,暗暗的吃了一惊,他之所以答应莫姓老者将皮包归还,最大的原因是吃了喝了莫姓老者许多东西,吃人嘴软,脸皮泡了这么多酒,也厚实不起来了,碍不过面子只好答应,剩下的就是一些顺水人情的东西了,股市的内幕,对莫姓老者或许是花钱都买不来的重中之重,但对周若海来说,却只是可有可无的添头,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方为出手端的大方,一下子就是八万块钱扔了出来,这好处,也未免太惊人了。
“咦,方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岂是贪图你钱财的人,你要当我们是朋友,就不要来这一套!”莫姓老者眉头一挑,怒然说道。
周若海脸色一变,差点咬碎了一嘴的黄牙,这个老不死的,自己不要就算了,干嘛还要扯上自己,眼见着到手的便宜就这样飞了,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莫老,莫老,莫要生气。”见莫姓老者动了真怒,方为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陪着笑,连称呼都由莫先生变成了莫老,显然是个要亲近的意思。
“这就对了,方为,大家真心相交,这等俗事传出去岂不是遗人笑口。”莫姓老者面露红光,满意的点头说道。
眼见着莫姓老者高兴了,周若海的脸色更臭了,他眼珠乱转,心中思绪万千,正在琢磨要怎么再讨点好处的时候,忽然听到方为说:“还是不行。”方为一脸为难的看着二人说:“莫老,我这个人,虽然有些浪荡,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说到这里,方为突然眼睛一亮,拍着大腿说道:“有了,我刚好有一笔投资,这八万块就权作二位的本金,赔了算我的,赚了就算二位的,这样如何?”
“好啊!”周若海不等莫姓老者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有便宜不占,那可是千年王八蛋,如果换做别人,周若海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随便听听算了,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莫姓老者口中的一等一的操盘手,刚才自己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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