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骗 第 3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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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私闯民宅,想抢劫吗?”肖建明是国家干部,平时倒是没有这份威风的,但今天多喝了几杯,又做成了这么一件大功劳,正是得意的时候,不等唐建国这个主人说话,一叉腰,指着当先的几个农民就厉声吼了出来。

    那些粗壮汉子轻蔑的瞥了一眼肖建明,没有答话,着实将肖建明气的不轻,正要再说上几句话威吓一下他们的时候,挤在门口的农民们分出一条路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凶悍男人走了进来,狠狠的瞪着唐建国喝道:“唐建国,今天你要不给大家一个交代,就别想好过!”

    肖建明喝的烂醉,却不是瞎子,那男人一走到跟前,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八分,要是个平常的粗壮汉子,肖建明倒也不怕他,但问题是,那汉子手里的大刀,可是当真让人胆气全无啊。先不说那半米多长的大刀刀身上不时在灯光的映射下泛出的冷冷的寒光,但是那四十多公分宽的刀身,就已经让肖建明开始后悔自己最初的强出头了,那东西,与其说是把大刀,倒不如说是包公狗头铡上卸下来的铡刀片子。

    “老唐,这是怎么回事?”肖建明退后两步,脸色苍白的问道。

    “肖馆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唐建国一脸恐慌的抓着肖建明的手臂,哭丧着脸喊道:“我不就是撞死几头牛嘛!”

    唐建国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博物馆的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起先那个司机就觉得唐建国有毛病,南京地面上的别墅,有山有水,环境比这乡下好的多了去了,怎么他唐建国就看中了这么一块地方,就算开车,顺顺当当的到市区还要一个小时,更何况,这里这么大的一个农场,没事一群牛就在公路上散步,真要有个急事什么的,跑步倒比开车快多了。想必是唐建国有几次等的急了,硬是撞死了几头牛泄气,还不肯赔偿,这些农民靠着牛吃饭,被唐建国欺负的狠了,索性找上门来了,那汉子手里的刀,十有八九就是铡草料用的铡刀,被他卸下来当大刀使了。

    “老唐啊,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紧邻,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只有这些乡亲们和你最近了,何必闹得那么僵呢,和和气气的,才是和谐社会啊。”肖建明不动声色的摆脱了唐建国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语重心长的侧过身来,正色说道,这突然间的转变,惹得几个汉子哈哈大笑起来,但肖建明却没人事一样直接装作没有听见。

    唐建国愁眉苦脸的看看那十几个汉子,又看看肖建明,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停,一会怒目而视,一会哀怨祈求,但肖建明却干脆扭过了头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自顾的欣赏起唐建国家里的装饰来了。

    “唐建国,你到底赔不赔?”那铡刀汉子见唐建国半天不说话,双眉一横,手上的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芒,“吭哧”一声,将唐建国面前的一把红木椅子劈成了两截,吓得唐建国连蹦带跳,直接躲到了肖建明身后。

    “哎呀,老唐,你在这是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刚才那一刀,不仅吓坏了唐建国,连肖建明都吓得脸色大变,这时候又突然被唐建国当成了挡箭牌,心中不由的大怒,一把甩开唐建国,站到了墙根边上,不满的叱责道。

    “一头牛十万块钱,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唐建国被肖建明推开之后,也动了真怒,索性光棍一把,冲着众人吼道。

    这时,另外一个阴沉的声音也从肖建明的身后传来出来:“你们赶紧滚蛋,我已经报警了,到时候王局长他们来了,把你们全村都抓起来,看你们还嚣张不嚣张。”

    肖建明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正是一个唐建国的子侄小辈,那小子在众人闯进来的时候,一马当先,藏到了大伙身后,想不到竟是个有主意的,悄无声息的就报警了。

    “既然这样,也不用谈了,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动手吧!”那铡刀汉子也是个角色,大刀一挥,身边的十几个人一拥而上,站在前面的司机是个老成之人,自己又不是唐家的人,自然不会去搅这趟浑水,早就站到了一边,学着领导东张西望,装作没事人,只可惜,那些汉子并不这么认为,一动手,就先拧住了司机。

    肖建明见势不好,连忙大喊一声:“有话好说!”可这时候唐家的几个子侄已经冲了上去,和众人拳脚相向起来,屋内顿时乱作了一团,连肖建明的脸上都挨了一拳,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个领导,肖建明在野外这么多日子,身板也是极为壮实的,一动手就放到了那个打他的汉子,局面终于乱了起来,两个保安和刘专家也加入了战团,只是双方力量过于悬殊,不多久,众人就被摁翻在了地上。

    中国有个奇特的现象,警察总是在完事的时候掐着点准时出现,肖建明灰头土脸的被农民们押出门外的时候,几个警察也站在了别墅门口,一帮农民自然一个不落的束手就擒,打架斗殴是一回事,杀官造反他们还没那个胆量,作为苦主,唐建国也被带走了,肖建明这个副馆长的身份拿出来,却还是有几分用的,那些警察留了他一个号码就走了,并没有难为他,毕竟押送国家一级文物这种事情,可是大事。

    这一天倒霉至极,回程的路上,肖建明几个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再出什么事情,好在似乎霉运用尽,时来运转,一路平安,回到博物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几人挨了一顿打,也没什么心情去查验,直接将青铜虎尊抬进了仓库,看着那青铜虎尊顺利的入库,肖建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交代几句,回家去也。

    “就看今晚了!”在唐建国别墅地下的密室中,唐建国轻轻的抚摸着青铜虎尊闪亮的背脊,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的面前,那个叫做李撞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拍着手,嘴里哼着不知道名字的歌谣。

    “我有一盏灯,照亮回家的路,我有一团火,点燃黑暗的世界,我的小鸟,有一对金色的翅膀,爸爸说,它叫朱雀……”

    第七卷 虎牙 第十六章 就这样简单

    “看来这个李撞倒是个人物。”贺旗脸上带着笑,指着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新闻说道。

    那是关于南京市博物馆昨夜大火的一则报道,漂亮的主持人在读到这则新闻的时候,语气也变的沉重起来,虽然失火的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库房而已,但损失却已经达到了上千万,电视里南京市博物馆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馆长王兆山痛心疾首的说:“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盗窃纵火案,犯罪团伙利用大火,引开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力,盗走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珍贵文物!”

    “其实什么也没丢,不是吗?这盆脏水泼的够厉害,恐怕唐建国这下要麻烦了。”坐在贺旗身边的,正是穿着黑色风衣的井上,听到王兆山这番话,不由的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悠悠的说道。

    “哦?你这么肯定,难道已经看透了李撞的手法了吗?南京市博物馆我也曾经去玩过几次,安保措施的确是差强人意,如果是我,至少有一百种办法把那座青铜虎尊偷出来,电视上不也说了吗,那场大火,是犯罪团伙为了毁灭痕迹,有意为之。”贺旗对着手中的热茶吹了口气,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井上微微一笑,摇着头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上,指着屏幕说:“有时候眼睛会迷惑了心,网上对这件事的看法,可完全是不同的,西祠论坛上颇有几个以侦探闻名的家伙,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一段视频,你不妨看看他们的推断。”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效率,火刚烧起来,就出现了。”贺旗瞥了一眼视频,那似乎是街角安保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一缕用肉眼难以发现的黑烟慢慢的飘上了库房的屋顶,大火似乎还没有蔓延成势的时候,一辆鸣着警笛的红色消防车,出现了在街头,几个消防队员打扮的人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的向库房的方向奔去。

    “这里就是疑点的开始,消防车上的水栓并没有打开,几个消防队员也赤手空拳的跑进了库房。那些人是这么说的。”高桥点了下鼠标,将画面定格在消防车上,说道。

    “库房那种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消防系统,装的又是文物,不能用水浇的,干粉灭火器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一群挑刺的人罢了,哪里算什么证据?”贺旗摇摇头,说道。

    “没错,能看到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有和我们合作的资格了。”井上笑着鼓起掌来,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你们这些神徒,真是不可理喻啊。”贺旗毫不在意的笑笑,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播放。

    片刻之后,几个消防队员抬着一件东西跑了出来,那东西上罩着一块帆布,似乎很是沉重,几个人虽然是跑的姿势,动作却远远没有刚才那样敏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装上这样东西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这段视频,却也的确能说明一些问题,至少证明了那个王兆山,在说谎,库房里或许有不少东西,但丢的,只不过是个山寨版的青铜虎尊罢了。”贺旗看到这里,已经转过了头去,专心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再看那段视频。

    “是的,几个侦探的推断也是如此,并不是为了毁灭痕迹而纵火,那场大火,只是声东击西,趁虚而入的手法而已,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慌乱之中,打开了库房的大门,将里面的东西转移出来,那些人趁乱就盗走了价值连城的青铜虎尊。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高桥关闭了视频,对着贺旗眨眨眼睛,诡异的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正如我所说的,他们搬走的那件东西,最多就是个山寨版的赝品,其实如果用心去看,就会发现几个人不过是在做戏而已,虽然演的不错,但还是太差劲了。”贺旗不屑的笑了笑,说道。

    “哦?何出此言?”高桥的唇角之间抹过一丝赞许的笑意,问道。

    “为了方便运送,库房到外面的路,并没有台阶之类的东西,青铜虎尊那种东西,那么大的个头,不会太轻,这么重的东西,抬着走就不怕一个不小心砸倒脚吗?视频上的那件东西,可是带着托板的,有轮子为什么不用?反倒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抬出来,这样做唯一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人感觉他们手里的东西正是那分量不轻的青铜虎尊而已,一个障眼法,而且是个不怎么样的障眼法。”

    “不亏是暗墨新一代的掌旗巨子,但似乎在那失窃名单之中,青铜虎尊的确是排在了第一位,李撞既然做了这个局,必定有他的用意,我们一路跟踪博物馆的亚运车,也确实看到了青铜虎尊被搬到了车上,那我倒有些好奇,这真正的青铜虎尊如今又在何方呢?”井上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躬身请教道。

    贺旗眼睛一瞪,“噗”的一声,将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诧异的望着井上似笑非笑的脸庞,不由的长叹一声,苦笑着说:“你都看出来了,还要问我,很好玩吗?”

    井上侧过身来,盯着贺旗的笑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正色说道:“和骗子,作家还有演员这三种人做朋友是危险的事情,他们不仅伪造一个不存在的世界,而且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个虚假的世界带到你的身边,这就是我要说的,怎么样,可以讲了吗?”

    贺旗一愣,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许久才讪讪的说道:“也好,至少有过梦。”声音里平静而清淡,像是说着于己无关的事情。

    “不小心说了这种话,真是不应该。”井上淡淡的随口说道,看着贺旗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起来。

    “预料中的事情,改变不了宿命的结局,就试着改变这到来的方式吧。”贺旗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对着井上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几个消防队员,才是真正的幌子,看似借着大火,搬走了青铜虎尊,实际上,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搅乱视线,掩饰青铜虎尊根本不曾到达库房的真相而已,库房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随便起火,那些人从唐建国家里运走的,并不是真正的青铜虎尊,一路上出了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拖延时间,让等在博物馆的专家们无法进行鉴定,那些专家,并不敬业,朝九晚五,不会因为青铜虎尊没有按时到达而留下来加班,拖到晚上,也只是为了让青铜虎尊避过二次检验的环节直接入库而已,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一切就变的容易起来。”

    “哦?不过那些去接受青铜虎尊的工作人员中,也有一个专家在,李撞又是如何偷天换日的呢?”井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记不记得那些突然冲入唐建国家的村民?”贺旗想到了那哭笑不得的一幕,不由的笑了起来,接着说:“大乱之下,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只要事前让那专家验收,验明正身,然后在搬运到车上之前发动就可以了,所以唐建国家里运出来的那件东西,并不是真正的青铜虎尊,而是一个火种,那东西放到库房里之后,在预定的时间烧起来,引起一场大火,早就埋伏在不远处的消防车趁机抢先到达,做出青铜虎尊被偷走的假象就可以了。”

    “如果搬入库房的是那个所谓的火种,你又要如何解释那些人手中的托板和帆布呢?火种烧起来的时候,这两样东西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况且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查出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如果被发现是从青铜虎尊那里开始的话,唐建国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心机吗?”

    贺旗笑笑,答道:“第一,那些消防队员进去的时候,身上鼓鼓的,出来的时候却瘦多了,那并不是角度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上藏着东西,应该是个虎形气球,还有帆布和托板的四个边框,组装起来只需要半分钟。第二,他们进去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破坏现场,达到起火点众多,无法分辨的效果,就这样简单。”

    第七卷 虎牙 第十七章 麻烦

    贺旗一个转身,闪进了街角的小饭馆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冲进了后厨,还不等里面的几个服务员反应过来,就飞身跳上了依墙而建的灶台,从灶台之上的那个大大的天窗上爬了出去。

    这是一家建在胡同边上的小饭馆,与厨房一墙之隔的正是一条幽深的胡同,贺旗跳下来的时候,一个白衣似雪的女人已经静静的站在了那里,似乎对贺旗的从天而降并没有感到惊讶。

    “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吗?你这样的女孩,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贺旗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着手上沾染的油污,那小饭馆用来排气的天窗,也实在太脏了一点,擦了许久,却还是那番油光光的模样。

    “活着是痛苦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特别是遇到了你这样的麻烦。”那女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贺旗油乎乎的双手,冷冷的说。

    “拜托,这明明是你们自己的麻烦好不好。”贺旗一愣,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说:“一个简单的掉包,竟然搞成这副模样,你们神徒都是这么多疑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今年都二十七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人啊。”

    这的确是曾经让贺旗百思不得其解的麻烦,计划总跟不上变化,这一次的变数,显然让贺旗有些措手不及,唐建国送给仓井和尚的玄奘佛珠,却被仓井和尚转赠给了位于常州的天宁寺,在一场大火之后,佛珠顺利的被偷了出来,只是,当几天前他找到井上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两串佛珠?怎么回事?”贺旗不解的问道。

    “高桥应当给你说过,神徒和你们暗墨不太一样,我们都比较穷,这次行动前,樱然偶尔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高价悬赏天宁寺里的一串珠子,所以我就让她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如果没有对方的定金,恐怕我现在连这样的快捷酒店都住不起。”井上耸耸肩,一脸落魄的说道。

    “顺手牵羊的事情,倒也无可厚非,不过看你的样子,像是遇到了麻烦?”贺旗从桌上拿起那串佛珠,淡绿色的珠子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让人爱不释手,不忍放下。

    “你来看这报纸,就明白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井上苦笑一声,递过一份报纸。

    “鉴真和尚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常州?”贺旗盯着报纸,皱起了眉头。

    “我开始也只当这是一般的东西,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它,这件东西,放到那个雇主手里,不过是藏在室内的玩物罢了,但对我,对我们神教,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贺旗点点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说道:“所以你不想给他了是吗?”

    井上叹了口气,一脸愁容的说道:“没错,我也想过就此赖掉,但钱却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雇主那边催的很急,看样子对这串珠子是势在必得,不瞒你说,最近樱然已经被跟踪了好几次了。”

    “对方是什么来头,很厉害吗?”见到井上的样子,贺旗终于有些动容了,作为一个老道的骗子,竟然能被逼成这副模样,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常州本地的一个富豪,天宁寺里出了名的香客,早些年开了家侦探事务所,如今虽然退了休,但本事却还在那里,如果不是樱然运气好,已经被抓住了。”说到那个雇主,井上也是头大如斗。

    “那就给他好了,这样的麻烦,的确是大麻烦。”贺旗阳光灿烂般的笑道。

    “给他?”井上苦笑一声,说:“你知道在东京,这东西能做什么吗?”

    “你难道是要告诉我,这东西在东京价值连城吗?”贺旗问道。

    “价值连城是当然的,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关在警视厅大牢里的两名同志,可以活下来,他们本来是要被秘密枪决的,有了它,可以买两条命。”井上正色说道。

    “没办法和解吗?失手这种借口,你总不会想不出来吧?”贺旗低头想了片刻,说道。

    井上摇摇头,说道:“那是个固执的家伙,他认为东西一定在樱然手中,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所以这次请你过来,就是要想个办法。”

    “我?”贺旗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的叫了一声。

    ……

    “和愚蠢的人,特别是愚蠢的骗子做朋友,是活得不耐烦的表现,虽然活着没有什么乐趣,但这么白白的死掉,却也不是我的风格,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你真的是神徒吗?”贺旗上前一步,直瞪瞪的盯着女人那张妩媚的瓜子脸,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说道:“神徒不都是些狂热的家伙吗,说起这种事情来,总应该说些神的旨意之类的话吧?为什么认识你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真的存在吗?”女人身子一晃,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眼睛中流露出迷茫和恐慌的神色,游移不定的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觅着什么东西一样,最后,却落在了贺旗的脸上。“你和他很像,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世上不应该有神这种东西,人的生死,应该由自己决定。”

    “还在为千门那件事苦恼吗?井上告诉我,你回来之后,就变的郁郁寡欢,似乎很是自责,原来是这样。”贺旗一顿,接着说道:“其实你做的没有错,千门六将的生死的确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炸弹其实已经从门口的大巴换到了救护车上而已,正如安住净戒律仪之菩萨所作的那样,见盗贼欲杀害众生,造无间业,不忍此恶贼死后受大苦,以慈愍心,断彼性命。为众生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时候杀人,只是为了救更多的人罢了。高桥只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已,这和神没有关系,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完成,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

    “希望如此吧。”白衣女人淡淡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

    第七卷 虎牙 第十八章 来捉我们

    焦行云紧皱着眉头,背着手,在客厅中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两个手下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怒了这个正在气头上的老板,落得个地板上那张照片的下场,撕的粉碎的照片零零散散的撒了一地。

    焦行云在常州也算得上是地头蛇,敢开侦探事务所的人,黑白两道总要有些关系托衬才行,这侦探,其实也是他的老本行了,解放前他就是本地大名鼎鼎的探长,也不知道破了多少大案,那时候国民党的巡捕房,都是些流氓恶霸,焦行云虽然顶着个探长保境安民的职责,坏事却也没有少做,解放后这一切就成了罪证,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天宁寺的一个和尚救了下来,哪里能活到现在,那一次的变故,虽然没有改掉他暴戾的性子,却也有了几分会晤,一心一意的供起了佛陀来,总说自己坏事做的太多,尽一份心意,或许能得个好报。

    熬过了那如履薄冰的岁月,穷困潦倒数十年后,他终于抓住了机会,重操旧业,侦探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偶尔又做些黑吃黑的买卖,渐渐的也富足了起来,人一旦好了伤疤,就难免忘记了过去的痛苦,他和天宁寺关系不错,渐渐的也知道了寺内的情况,而鉴真和尚的那串珠子,就落入了他的眼中,知道了珠子的来龙去脉之后,一颗心也活络了起来,只是寺中和尚将那珠子当宝贝一样看得严密,几次派人去偷,都被当场捉住,虽然花了大价钱摆平了事情,但渐渐的,他也不好意思再用自己身边的人,索性托了道上的朋友放出花红悬赏,这样即便出事,也牵扯不到自己。

    数日前,那道上的朋友突然带了个白衣女人来,那女人极有智谋,焦行云问了半天,觉得那女人的办法很是不错,他做人干脆,又是道上的朋友介绍来的,也不怕女人拿了他的钱跑路,索性付了十万块钱的定金,说好事成之后还有三十万,谁知道一场大火之后,那鉴真和尚的珠子竟然和那女人一起消失了,问那道上的朋友,那家伙却也一筹莫展,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焦行云,自己是拿了那女人的好处才介绍这个活的,认识那女人,却也是因为那女人在酒吧里设局骗人,骗到他的头上而已。

    做侦探的自然有几把刷子,加上几个侦探兵出身的手下,那女人很快就被找到了,但情况似乎并不乐观,那女人和她的同伙,一个长的不错的小伙子,彷佛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冷酷汉子一直对两人紧追不放,两人数次都险些被那男人堵住,一路逃窜,竟然已经跑到了南京。

    那两个手下走进门的时候,就发觉气氛不对,焦行云功成名就之后,对于仪态也突生了一种莫名的爱好,平时讲究喜怒不形于色,最是冷静不过,但今日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果不其然,那照片他看都没看,就随手撕成了碎片,两人忐忑不安的站了半天,还只道自己的老板被这个坏消息激怒了,却又哪里知道,世上的事情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十分钟前的那个电话,才是让他暴怒不已的真正原因。

    “焦老板,非常不好意思,这次的事情恐怕也让你失望了。”焦行云本来不想接那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但对方却不住的打来,让他心生怒火,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却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焦行云一听是她,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吼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规矩都不懂吗?真以为我焦行云是那种无权无势的人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人已经找到你们了吗?识相的,自己过来磕头道歉,我就饶了你们!”

    “焦老板,我们哪里敢做那种事情啊。”女人委屈的叫道,随即说:“实在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被对头盯得死死的,连把东西交给焦老板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借口,虽然不怎么样,但却也稍稍的平去了焦行云心头的一点怒气,见这女人说的委屈,焦行云也心生了些许好奇,问道:“是什么人,竟能在我的地盘上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你这姑娘谋略过人,难道想不到法子脱身吗?”

    “焦老板,那人我们实在惹不起,他也看上了那珠子,非要强买,我们不给,就派人来抢,焦老板,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钱我们是不敢要了,这次保住小命就千恩万谢了。”

    焦行云听那女人说的甚大,不由皱起了眉头,暗道我焦行云在常州也是顶天的人物,难道那人比我的来头还大吗,心中这样想着,嘴里的话也带上了几分谨慎小心,道:“那人是谁?你先说来听听,我再给你拿个主意。”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声长叹,半晌,女人才缓缓的说:“李开山。”

    焦行云心头一惊,险些连手里的电话都拿捏不住,这三个字,或许寻常百姓听过之后只会一脸迷茫的问:“这又是谁?”,但焦行云开这侦探事务所,黑白两道的消息,都有用心关注,六指先生李开山的名头,大的足够压死他,虽然李开山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但说出的话却极为管用,一些帮派的大哥,见到李开山也完全是一副晚辈的模样,别人兴许对此会感到不解,但这当中的原因,他焦行云是一清二楚的,当年南京地面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群柬埔寨华侨,那些人一穷二白,虽然也有一些靠着双手扎实吃饭的人,但多数却团结起来,混起了黑道,十年生聚,也变成了南京的一股势力,而李开山,似乎就是他们的头领。

    “六指先生,为何要抢我的珠子?还是你们得罪了他,故意找我来开脱?”焦行云低头想了半天,灵光一现,突然问道。

    “那六指先生也是个信佛之人,听说这珠子到了我们的手中,就派人来所索要,我们自然懂得这里面的规矩,哪里肯给,好几次都险些被那人抓住,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了!”

    此言一出,焦行云已经有些信了,他之所以这么清楚李开山的来历,完全也是好奇所致,有一次,他到天宁寺去参拜,正好碰上了南京地面上的一些人,那些人不认得他,他却认得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跺跺脚,震南京的人物,却对李开山恭敬的很,事后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李开山竟然也是个虔诚的信徒,听说天宁寺有鉴真法师的佛珠,特来参拜的。李开山,实在是他惹不起的人物,想起那些南京道上的各种凶徒,他的腿都有点软了,但就此罢手,却也不甘心,谋划了几年的东西,就这么被抢去了,真是有点奇耻大辱的意思了。

    正当焦行云脸色变个不停,思绪万千的时候,那女人突然说道:“我们当时将焦老板的名号说了出来,那李开山似乎也知道焦老板的大名,说让我们给焦老板带个话。”

    “什么?”焦行云一惊,大叫道,心里不由的叫起了苦,这人也太不知道好歹,竟然把自己给扯了进去,万一那六指先生李开山发起了怒,找人寻自己的晦气,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李开山说既然焦老板是探长出身,他也不好以大欺小,想定个规矩,两家一起来捉我们,谁先捉到这珠子就是谁的,这,这,这……”女人说道最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显然对自己将要扮演的角色感到甚是耻辱。

    第七卷 虎牙 第十九章 追踪者

    焦行云大怒了半天,挥挥手将两个手下赶出了房间,站在那里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的蹲下身去,捡起了那堆被撕成碎片的照片,认真的拼了起来,他自然可以让手下再去打印一次,但人都是要脸的,这种面子的问题,年纪越大,看得越重,是以干脆自己动动手。他起初的确被李开山的名头吓了一跳,但震怒之后,冷静下来,又隐约的觉得那女人的话似乎有些不对,是以这些照片,就成了极为重要的佐证,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那堆碎片虽然花了焦行云老大的功夫,但个中所透漏的信息,却让焦行云十分满意,焦行云自然知道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有个同伴的,虽然那小伙子长的不错,但他焦行云又不好这一口,因此并没有多看,引起他注意的,却是那个神秘的追踪者,这人他居然觉得十分眼熟,似乎刚刚见过不久,但此刻却费劲了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他紧锁眉头,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苦思冥想之时,他的小孙女突然从门缝里溜了进来,顽皮的扯住了他的胡子,娇滴滴的叫道:“爷爷,爷爷,给宝宝叠个飞机吧。”

    焦行云见了这水嫩嫩的小孙女,不由的爱从心来,脸上也带了八分笑意,伸出手捏了捏小女孩胖乎乎的小脸,正要逗她玩玩,却猛的看到了小女孩手中拿着的一张报纸,脸上瞬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一把将小孙女抱在怀中,也不管小女孩如何调皮的去给他的胡子扎小辫,认真的拿起那张报纸看了起来。

    那报纸并不是寻常事物,乃是南京栖霞寺的高僧了空和尚一手主持,汇集了江苏地面上数十万善男信女的财力物力,出版的一份佛光报,如果不是虔诚的信徒,有钱也看不到的,那期佛光报的头条新闻就是关于李开山还愿栖霞寺的,封面上那张占据了四分之一版面的照片之中,赫然一人面无表情的跟在李开山身后,彷佛是个保镖模样的,不是那照片上的神秘追踪者又是哪个?

    “还真是李开山手下的人物,那老头逍遥了一辈子,还当真是眼中无人,这次总要让他知道我的手段!”焦行云早已从那女人口中摸清了李开山的底线,心中也渐渐的有些托大,不把这个起初吓得他魂飞魄散的江湖巨擘当做一回事了,如果是真刀真枪比拼一场,焦行云自然没这个胆量,恐怕立时就亲自前往南京谢罪,但既然说了,大家一起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再说,那珠子,焦行云觊觎了这么些年,本是个志在必得的物件,既然有这么个机会,又怎能放弃,索性坐在客厅里,细细的琢磨起如何取胜来了。

    侦探这个职业,虽然听起来很是神秘,真实的生活,却再也平常不过,无非是耳目众多,加上经验丰富,对调查对象的行踪心中有数,虽不能未卜先知,却也能大体猜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这次要抓的两个人,本来就是他自己雇下的,只要给足了好处,就不怕两人不配合,到时候里应外合,做一场戏,就是个稳稳当当的必胜局面,想通了此节,焦行云的烦恼也就一扫而空了,几条命令吩咐下去,将这变化仔细的交待给众人,让大家分头准备,好在明日的晨会上一起拿出个章程。

    焦行云律下极严,但凡有迟到早退的,少不得被他破口大骂,扣发工资,这要是换做了一般的私企,根本留不住员工,但侦探事务所中所用的大多是地痞流氓,做混混挨老大的骂,只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焦行云从来不在工资和奖金上苛刻,给的又比别人多出不少,所以也倒是有一班得用的人马,这些人是他的心腹,也是这个事务所的中坚骨干,平时最是听话不过,但今日却有两人,姗姗来迟,进门的时候,焦行云的一张脸已经铁青无比,眼睛一瞪,就要大骂。

    “老板,我们,我们碰到硬点子了。”当先走进来的一人一张麻子脸,几个人当中排行第六,是以被唤作马六,马六哭丧着脸,一瘸一拐,脸上还有几处青肿,似乎是被人抓住打了一顿。

    “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不成,在常州地界里,还敢打我的人!”焦行云眉头一横,拍着桌子大吼一声,吼过之后,却又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的奇道:“你们两个不是在南京办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那女人又跑回来了!”一个胖子从马六身后忽的踉跄跌倒在地上,喊道。

    焦行云定睛看去,认得跟在马六身后的矮胖子,是个叫做王冬瓜的混混,马六长的极高,是以起初焦行云只看到了王冬瓜的两条腿,这王冬瓜比马六还惨,一对门牙已经被打掉了,鼻子也歪歪斜斜的,大腿上红了一片,白肉夹着鲜血不住的翻滚着,也是受了极重的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从头说来!”焦行云见两个手下如此狼狈,又听得与那个女人有关,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暗道这李开山莫非不讲信誉,伤了我手下的人,给个警告不成吗?

    马六嘴快,抢先说道:“我们二人跟踪那对狗男女,辗转数日,几次都差点抓到他们,却被他们用着诡计走脱了,那对狗男女前几日被人追的走投无路,居然爬上了一辆拉猪的货车,一路跑回了常州,想玩个灯下黑,岂料正好被人民路上的刘三妹看见,于是我们两人就跟了回来,昨日接到老板的通知,我和王冬瓜两人商议半天,觉得老板对我们二人不薄,正是出力报效的时候,索性想了个对策,干脆直接堵上了门去,想要好言相劝,许以好处,让这两人交出珠子来,谁知道刚一进门,就遇到一条大汉,将我两人痛打一顿,扬长而去。”

    “那人什么样子,可是你们在南京拍到的那个追踪者?”焦行云脸色微变,问道。

    马六点点头,恨恨的说道:“正是那厮,在南京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突然冒出来,让那两人警觉,我们几乎已经可以抓住他们了!”

    第七卷 虎牙 第二十章 声东击西

    虽说两个手下挂了彩,焦行云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但谁叫那个穿黑风衣的家伙来头大的吓人呢,但对方似乎只是为了出气,并没有真的撕破脸,焦行云问过马六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原来马六与王冬瓜虽然手脚不慢,接到线报之后,就出现了在人民路上的那家宾馆门口,但还是被那对男女提前跑掉了,那汉子去的稍早一些,却也是扑了个空,大怒之下,不仅将宾馆里的几件家具电器砸了个稀巴烂,更是顺手打了二人一顿。

    焦行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李开山当真撕破了脸,打上门来,将自己这条常州的小蛇熬了汤,既然那汉子只是出气,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众人七嘴八舌,瞬时就定出了个瓮中捉鳖的计划来。

    第二天一早,一对鬼鬼祟祟的男女出现在了邮电路街尾的一处早点摊子上,常州的冬天并不像北方那样,寒风卷着丝丝的凉气,将雪花不住的铺天降下来,反倒常常会因为地势的关系,时不时的有那么几场大雨。而这一天,正是乌云密布,黑气压城的景象,早点摊子的老板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愈来愈低的黑云,暗暗祈祷这雨千万要来的晚一点,起码要等自己这一早的生意结束,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对鬼鬼祟祟的男女。

    “这大阴天的,戴什么蛤蟆眼镜,又不是瞎子!”老板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道。

    不仅仅是两幅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蛤蟆墨镜,更奇特的是那女子,一身雪白的衣服一尘不染,连鞋子都是白的,让老板心里突然产生了个怪念头,这女人怎么不去买一副白色的眼镜,这样搭配不觉得古怪吗?更何况两人一路走来的时候,就是一副东张西望,活脱脱的就是刚刚做了贼提心吊胆的样子。以至于那用大口罩捂住下半张脸的男人走上来要东西吃的时候,老板都要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钱袋,生怕这来路不明的男人一个花枪,摸走了自己的钱包。

    那男人见到老板一副防贼的模样,冷哼了一身,却也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餐牌上的套餐,竖起了两根指头,然后掏出一张二十的大钱,扔给了老板,又吹了个口哨,才昂着头走回了自己女伴坐的那张小桌子,然后两人一起嘀嘀咕咕,东张西望个不停,那老板平时也是个闲人,最爱看警察故事,见这男人出手阔绰,又不与自己搭话,心里已经有了些琢磨,暗道这必定是外地流窜过来的通缉犯,生怕言语之中漏了陷,让人听出外地口音,才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十三点模样,就在他分析的热火朝天,几乎要马上暗示伙计去报案的时候,一辆慢悠悠的奥拓从街头晃了过来,停在了早点摊子的边上。

    “姐夫,我姐说让我过来找你拿钱,最近钱又不够花了。”奥拓上走下来一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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