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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善用,说的自然是他赵千里,虽然大小姐的企划书里也提了几句戴可和江河,但相比之下,似乎对他们两个人的评价极差,竟然直截了当的用戴木头与江石头这样的绰号来形容两个人,大意上就是说两个人呆若木鸡,销售上的事情,自然要麻烦玉树临风的赵大帅哥,具体的办法虽然稀松平常,但也的确实用,平江居中女人居多,赵千里这种帅哥,断然不会被人从家里扔出去,没事多跑跑既能锻炼身体,又能促进销售,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如果找大帅哥做的好的话,她大小姐是不会在乎奖金的,每一百个订单一万块钱好了,如果能在一周内跑到五百个订单,那么在周末的时候,会有一个美女如云的聚会等待他赵大帅哥的出席。
真正让赵千里心动的,便是这最后一句话,所谓酒为色媒,男女之间的事情,有人曾说过一句非常贴切的话,那就是咫尺天涯,这当然是文人卖弄风骚故意把简单的事情说的复杂罢了,实际上,用赵千里的切身经验来说,就是一张纸的事情,捅破了是咫尺,捅不破那就天涯去了,而酒,正是这咫尺和天涯的区别,赵千里身无长技,唯一擅长的就是从女人身上搞钱,一个千金大小姐搞出来的聚会,必定不会缺少钱多人傻的姑娘。
人都是靠希望活着的,这希望,特别是近在眼前的希望,让赵千里瞬时间迸发出了非人的能量,转眼一周过去,赵千里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超额完成任务了,平江居一千三百户,居然有超过半数的住户成为了纯天然奶站的客户。
成功看似遥不可及,却经不得敲门一试,这是赵千里的感受,虽然他做惯了卖笑的生意,但推销牛奶还是第一次,即使他的确长的非常不错,却远远没有达到玉树临风,让人一见倾心的程度,那些女人虽然乐得多看一会帅哥养养眼,然而当得知赵千里此行的目的之后,却毫无例外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直到他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报价。
“你不是骗我的吧?恒天然只要四块钱一包?”
“小姐,我们是正经经营的公司,就在小区里,再说,您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能是骗子呢?”赵千里笑着答道,中国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以貌取人的,这个貌,首先指的是五官端正,当让越帅越好,其次,便是穿衣打扮了,往往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销售,要比一个一身休闲的同行更容易完成任务,其实便是这个道理,赵千里身上的行头是他上班时候专门买来的名牌,凭着这个,就让人放松了不少警惕。
“恩,骗子哪有你这么帅的。”女人妩媚一笑。
“我们是活动促销,完全是成本价,机会难得啊,只有最后几天了。”赵千里见女人表情变化,心知有戏,连忙说道。
“那,那就订一年的吧,不过,你要天天来送哦。”
千变万化,不如价格为王,凭着这样的低价,赵千里总算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望着那一张张的订单,他彷佛看到了长腿小妞对自己张开的手臂,那么的触手可及,那么的诱人。
………………
送牛奶的骗局,事实上跟我写的不太一样,但路子却没有改动,唯一的区别就是价格,其实完全不需要拿出帅哥美女去色诱订单,中国哪有这么多花痴因为你长得帅就买你东西,大家看的还是价格,不能太低,太低就会让人觉得假,一般来说,七折是常用的尺度,过程其实极为简单。
我认识一个专门做这个的家伙,每次都是先花点钱租个小区的门脸,然后再雇上几个倒霉蛋,一起做推销,他们送的奶,都是正常渠道买来的,超市有的是牛奶给你买,或者干脆就找几个奶站进货,然后自己去送,反正跑跑腿的事情,先稳住大家,把订单拿到,一般来说是三个月起订,毕竟价格放在那里,客户都愿意沾点小便宜,之后到了一定规模,就是闪人的时候了,一个小区只要百十户人定了牛奶,这笔买卖就值了,但就是有点麻烦,跟真的开门做生意没什么区别了,后来他吃错了药,跑到一伙警察住的小区去做买卖,坐了大牢,那就是后话了。
第八卷 南山 第十三章 孤儿院(上)
“哥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玩?”萧潇笑嘻嘻的看着贺旗问道,这是他们返回南京的第二天,圣诞将至,新的一年即将开始,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份节日的喜气。
“带你们去上学,学点东西。”贺旗神秘的一笑,扭过头去,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江十一。
“你不是认真的吧?”萧潇吃了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觉得我很傻吗?顺着这条路开下去,就是郊区了,那里可什么都没有,还是你又想骗人了?”
“你很聪明,一直如此,但我知道平江居的那件事,你其实是不同意的,不是吗?”
萧潇沉默了片刻,悠悠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哥哥,从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哦?我变了吗?你倒是说说看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贺旗眉头一挑,兴致勃勃的问道。
“从前的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你一直告诉我们,只有堕落的灵魂才需要救赎。”萧潇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变的坚决起来,声调突然高了许多,大声说道:“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跟那些有骗无类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你难道是想要告诉我,这六百多户居民,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的吗?”
贺旗气定神闲的看着萧潇,眼睛中有种莫名的光芒,是嘲笑,是欣慰,是失落,还是赞许,萧潇猜不透,看不懂,她只知道,那有如锥子一般的精芒,已经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变了,七哥。”就在萧潇忍不住要低下头,去躲避贺旗的眼光的时候,正在开车的江十一忽然说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平江居是什么地方吗?”贺旗一愣,随即摇着头笑了出来。
“小三居。”江十一闷闷的答了一句。
“可是,可是并不是每一户都是那种女人的。”萧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贺旗,小声说道。
贺旗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应道:“你说的对,只有四百七十户而已,剩下的,都是些贪便宜的人罢了。”
萧潇和江十一都是一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贺旗,眼中的惊讶之色分明是在说:“连这你都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贺旗淡淡的说。
“好吧,四百七十户,算她们罪有应得,拿出点钱来当做赎罪,那么剩下的一百多户你又要怎么说呢?他们只不过是想沾点便宜而已,难道这都有罪吗?”萧潇不依不饶的问道。
“等会就知道了。”贺旗点点头,指着前方公路上的岔口对江十一说:“前面右拐,下了高速五百米,路右有个大院,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五分钟后,萧潇和江十一打开车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为之一滞,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田野之外,只有这旧厂房改造而成的大院,孤零零的,如同被遗弃的孩子一般,耸立在天地之间,这里,是南京市未来孤儿院,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江十一冷冷的盯着贺旗波澜不惊的笑容问道,孤儿,对于萧潇和江十一来说,是个敏感的话题,虽然有着比绝大多数人更为幸福的童年,但他们却永远都无法忘记,躲在阴暗的角落,思念父母的那种凄凉感觉。
“进来看看好了,有人已经在等我们了。”贺旗没有回答,只是背着手走进了孤儿院的大门。
“张先生,欢迎到我们孤儿院来。”一个中年男人早就等在了门口,见到贺旗,慌不迭的迎了上来,热情的握着他的手说道。
“王院长,你太客气了。”贺旗笑笑,指着身后的二人介绍道:“我的弟弟妹妹,正好一起过来看看。”
“欢迎,欢迎。”王院长赶忙迎上前去,陪着笑说道。
“王院长,这里是说好的五十万,来的匆忙,只写了一张现金支票,还要麻烦你去银行自己兑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了。”贺旗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笑着递了上去。
那王院长眼睛一亮,嘴巴咧的大大的,已经笑得合不上了嘴,搓着手说道:“这,这,真是雪中送炭,有了这笔钱,孩子们的冬衣就有着落了。”
“绵薄之力,尽一点心意罢了。”贺旗客气的回应道。
“我带你们去看看孩子?”王院长问道。
“我们想自己走走,不知道方不方便?”虽然是询问,但却也是不容置疑的口吻,王院长嘴巴动动,刚刚做出一个不字的口型,就被贺旗眼中的精芒吓了一跳,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好吧,我去安排一下。”
“他在怕什么?”萧潇皱了皱眉头,狐疑的打量着这个貌似平常的孤儿院。
“一些不能让我们看到的东西。”贺旗淡淡的答道,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回到,脸上没有任何不快与愤怒。
“不能看到的东西?你是说……?”
“看了就知道了。”不等江十一说完,贺旗用目光阻止了他下面的话,而王院长,已经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张先生,请随意看吧,有几个孩子刚来的,怕见陌生人,我得先打个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那好,不会太久,只是想看看还能为孩子们做点什么而已。”贺旗笑了笑,答道。
“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半个小时后,在开往南京的路上,贺旗问道。
“他们很可怜,衣服都很破,吃的似乎也并不太好。”萧潇失魂落魄的说道,看到那些孩子之后,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如果不是出来的匆忙,这里又是郊区,根本没有取钱的地方,恐怕真的要把自己的小金库统统捐出来了。
“还有呢?”
“工作人员太少,只有几个人,这一百多个孩子,根本就找顾不过来。”江十一沉着脸,低声答道。
“这一切都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贺旗点点头,说道。
“这就是你带我们来的目的吗?”江十一想起贺旗早些时候说过的那句话,不由自主的问道。
“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贺旗从座椅下方,掏出一本厚厚的东西,扔给了坐在副驾上的江十一。
第八卷 南山 第十四章 孤儿院(下)
“是剪报?”江十一脸上带着疑惑,扫了一眼手中那本厚厚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
“那不妨再看一遍,古人说开卷有益,再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不同的东西。”贺旗说道。
江十一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了,贺旗今天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显然不仅仅是带两人过来捐点钱这么简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哗啦”一声,江十一手中的剪报突然散落了一地,萧潇急忙捡起地上的纸片,抬起头来的时候,江十一已经呆在了那里。
“十一,你怎么了?”萧潇关切的问道。
“这些人,该死!”许久之后,江十一木然的脸色突然变的狰狞,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暴起的青筋不住的鼓动着,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贺旗笑了笑,悠悠的说道:“南京一共有四十七家孤儿院,这四十七家孤儿院平均每年都能得到七百万左右的捐助,大部分来自海外华人和各种慈善机构,比如说,刚刚我们去过的那家未来孤儿院,三个月前,就有一百万美金的捐款,按照每个孩子每月一千块钱的生活费来算,一年的话,只要一百二十万人民币就够了,照理来说,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缺钱。”
“但那些孩子,显然过的很不好,甚至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萧潇也皱起了眉头,她很快就从一堆散落出来的剪报中找到了那篇报道,显然她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故事。
“没错,这些孩子每人每月的生活费不到两百块钱,吃的是粮店里卖不出去的陈年旧米,菜市场上扔到垃圾堆里的残枝烂叶,每天还需要像工人一样从早干到晚,小一点的就做点火柴盒,大一点的就要像监狱工厂里的犯人一样,踩着缝纫机,剪制衣服,根本就毫无童年可言。”贺旗冷冷一笑,默默地转过脸去,随着汽车的进行,繁华的市区渐渐出现了在三人的面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一群孩子簇拥着红衣红帽的圣诞老人从街头涌了出来,他们脸上的笑容,像灿烂的阳光一般,将这十二月的南京,点缀的如花似锦。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江十一痴痴的问道。
“人生在世,唯利而已,还能有什么为什么,躺在家里,就有我这样的傻瓜送钱上门,世上还有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吗?”贺旗轻蔑的说道。
“他们,他们就不怕报应吗?”江十一脸色苍白的喃喃道。
贺旗摇摇头,许久,突然笑了起来“报应?呵呵,十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是个残忍的世界,只要这辈子活的称心如意,又有几个人会关注下辈子呢?你真的还没有长大啊。”
江十一身子一晃,猛的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贺旗,眼睛中瞬时爆发出来的寒光和怒意,如同一道道利剑一般,让坐在后座的萧潇不寒而栗,情不自禁的紧紧按住江十一的肩膀,生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来。
“我会让他们后悔的。”江十一的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如同野兽嘶鸣一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对着贺旗说道。
“是吗?”贺旗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十一,轻轻的说道:“没用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至少好过什么都不做。”江十一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
“都是些小角色,杀不尽的,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再等等。”贺旗淡淡的说道。
“是谁?你今天能带我们来这里,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江十一叹了口气,悠悠的问道。
“一个老朋友,李开山,四十七家,全部都是他的产业,凭借着这四十七家孤儿院,李开山不显山,不露水的掌握了数以亿计的财富,而任志强,也凭借着这样的政绩,一步步登上了权利的顶峰,而任志强,也投桃报李,借着政策的漏洞,大开方便之门,不监管,不征税,不过问,十年时间,造就了南京的无冕之王,李开山从柬埔寨逃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不得不重操旧业,等到他纵横黑道的时候,却又遇到了八十年代的严打,手下干将死的死,逃的逃,他散尽家财才留住一条命,前前后后三起三落,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他吃了这么多苦头,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人行事,极为低调,这就是为什么,连左师叔这种老南京,都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原因。”
“什么时候动手?”江十一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不急,这么大的一棵树,总要一点一点的来,有任志强在,我们动不了他的。”
“我等不了!”江十一咬着牙沉声说道。
“看不下去了,是吗?”贺旗笑着问道。
“多等一天,这些孩子就多吃一天的苦,我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些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孩子,我,我受不了!”江十一痛苦的说道。
“那就捐点钱吧,像我一样。”贺旗认真的说。
“捐钱?我不会把钱交给这种人的。”江十一摇着头,说道。
“如果没有这些孤儿院,你觉得这些孩子,会在哪里?”贺旗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突然问道。
“他们?”江十一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扭过头去,看着街边几个跟着大人跪在地上乞讨的孩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有这些孤儿院,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幸运的,会落到乞丐的手中,成为乞讨的工具,但大部分人,在被抛弃的那一刻,就会死在街头,李开山用孤儿院敛财,诚然可恶,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我们却还是要谢谢他,没有他,这些孩子的命运,将会比现在还要凄惨万分,我并没有指望那五十万会给那些孩子带来多大的改善,但只要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傻瓜原因捐钱,这些孤儿院背后的主持之人,就会心甘情愿的继续抚养这些孤儿,坏事也可以是好事,坏人也可以是好人,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东西。”
“平江居那些无辜的人,你说过,会有一个交代的,这就是你的原因吗?”许久之后,萧潇脸上带着嘲讽,冷冷的问道:“劫富济贫,用这样的理由就能解释一切吗?”
贺旗一怔,脸上的笑容变的古怪起来,他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的说:“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坏人如果可以做好事的话,好人又为什么不能做坏事呢?”
第八卷 南山 第十五章 张正义
2010渐行渐远,新年的曙光在欢笑中渐渐走近的时候,然而并不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幸福的,这是个寒冷的冬天,张正义站在信访办的门口,揉着酸胀肿痛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三十三岁的信访办主任,副处级待遇,在省政府中,提起张正义的名字,大家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这并不是因为张正义有着多么了不起的背景,看过他履历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纯朴农民的儿子罢了,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却能一步青云,在三十三岁就坐到了这个位子,而那些苦熬多年的老吏们,却只能原地踏步,看着春风得意的张正义叹气不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运气嘛?赌场上或许还可以用运气来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然而在排资论辈的官场上,运气二字,说出来,却是要笑掉大牙的。
“与其说是李开山成就了张正义,倒不如说是张正义帮衬了李开山。”贺旗抹了一把鼻涕,紧紧的裹着身上破烂的棉衣说道,这是个北风肆虐的下午,虽然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却仍旧阻挡不住那透骨的寒意,贺旗这个山东汉子,已经快要冻死了。
“七哥,这大过年的,咱们穿成这样,要是给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死咱们。”江十一跺着脚,愁眉苦脸的扯了扯身上的白衣,颤抖的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贺旗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白绫,系在了头上,无可奈何的说道:“谁叫这几天来上访的都是家里出了白事的。”
“也亏这家伙爹妈会起名字,叫什么不好,叫正义,天天做这丧良心的事,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江十一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远处的信访办,有样学样的从怀里掏出一根布条,绑在了头上。
“他也不想,人的路,都是越走越窄的,走到最后,无路可走,明知道再也回不了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贺旗同情的说道。
“有什么可怜的,天天作威作福,人家死了男人,想要讨个公道都不行,还有没有王法了!”江十一愤然说道。
贺旗叹了口气,说:“一个农民的儿子,无依无靠,想要从这官场上站住脚,不找点靠山的话,只能一辈子默默无闻,他十九岁的时候大学毕业,三十三岁才坐到这个位子,当年他也是个有抱负的人,进了机关,却处处碰钉子,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如果不是李开山慧眼识珠,他现在还在村里看仓库呢。”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十一有些不解的看着贺旗,问道:“刚才你还说是这家伙帮衬了李开山,怎么现在李开山又成了他的恩人了?”
提到李开山,贺旗脸上浮现出由衷的敬佩之色,说道:“早些年李开山吃够了上面没人的苦头,但他又是个外地人,当时也没多少钱,后来他痛定思痛,攒了一笔钱,想要学学商鞅,投资个大的,当时有一个人对他说,这些大官有数不清的人去巴结送礼,比你送的多的大有人在,你送了也不见得有用,与其锦上添花,为什么不雪中送炭呢,所以他索性把这笔钱分成了二十份,投到二十个不受人待见的小官身上,十几年后,当年叱咤一方的大员倒的倒,走的走,却是这些个小官渐渐的爬起来了,都说李开山一飞冲天,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卧薪尝胆,十几年的苦功和投资呢。”
“你是说,任志强也是当年的小官之一?李开山竟然这么有眼光?”听到这段秘史,江十一瞪大了眼睛,动容的问道。
贺旗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怪里怪气的说道:“是倒是,但李开山的眼光,呵呵,不提也罢。”
“你这人,几天没见,卖起关子来了,真是的。”江十一正听的入神,贺旗却故作神秘的不讲了,不由的让他大为扫兴,鼓着腮帮子埋怨了起来。
“唉,李开山这人的眼光,实在是不敢恭维啊。”贺旗促狭的一笑,说道:“二十个清水衙门的小官,到现在出息的也仅有两人而已,一个张正义,一个任志强,他看好张正义,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当年张正义有神童之名,这么聪明的人,只要假以时日,想不升官都难,况且那个时候张正义只有十九岁,可任志强那时候都快四十岁了,如果不是当时有人指点,李开山是无论无何都不会在他身上花钱的,就这样,李开山还没有善始善终,和任志强亲近了几次之后,觉得这人实在是没有前途,索性玩了失踪,任志强有事相求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我说,李开山的眼光,不提也罢。”
江十一一愣,随即奇道:“咦,那为什么现在任志强会和李开山走在一起呢,照你这么说,任志强应该早就知道李开山是个小人才对,如今得势了,不报复他就是好的了,李开山还要贴上去,难道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吗?”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不能用恩怨来衡量的。”贺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凝重的看着江十一,沉声说:“利益,唯有利益,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唯一准侧,李开山和任志强之所以能再度联手,只是因为两个人都有想从对方身上获得的东西罢了。”
“原来是这样。”江十一脸色复杂的看着贺旗,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许久,突然问道:“可这和张正义又有什么关系?”
“这就要从任志强的经历说起,我曾经研究过江苏省的这些官们,说到经验之丰富,足迹之辽阔,非任志强莫属,你可知道他四十岁之前,都在干什么吗?”贺旗问道。
“这个?”江十一摇摇头,心说我哪知道这孙子干什么去了。
“江苏是个大省,共有十三个省辖市,二十六个县级市,二十四个县以及五十五个市辖区,这么多地方,就算本地人也不可能全部去过,但任志强一个山西人,在四十岁前,却全都走了个遍,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而李开山正是因为这一点,觉得在任志强身上花钱毫无希望而放弃他的,我且问你,从这件事上,你能看出什么?”
“嘶……”江十一吃了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经变的凝重万分,他沉声答道:“这说明,上面有人,看中了他,想要历练他!”
“十一,我没看错你。”贺旗欣慰的一笑,说:“正是这样,但李开山就不明白这个道理,毕竟他只是个柬埔寨长的的华侨,中国官场上的道道,他是不懂的,当年他见任志强漂泊不定,索性认为他是个没用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和将来的一省大员失之交臂。”
“这么说来,两个人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了。”江十一动容的说道,想要除去李开山,任志强这座大山,无疑是几人最大的障碍,这个发现,无疑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兴奋不已。
“当然不是铁板,这当中却有一个纽带,将两人紧紧的困在一起,这个人,就是张正义。”贺旗指着远处站在风中的那个人说道。
“他?”江十一疑惑的瞟了一眼那个男人。
贺旗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李开山虽然不看好任志强,却十分喜欢张正义,前前后后帮他打点了不少人,这才让张正义在仕途上有了一番作为,而张正义,对任志强有过救命之恩,有一年,宿迁洪水,任志强在抗洪的时候,正好遇到堤坝崩溃,七十多号人一下子就被洪水卷走了,是张正义冒着生命危险跳进滔滔的洪水中救了他,那一次救人和落水的,共有一百多人,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个而已,任志强好名,好名的人比平常人更加爱惜自己的羽翼,所以这些年来,张正义之所以能够平步青云,完全是因为任志强没有忘记当年的救命之恩而已。”
“所以李开山和任志强能走在一起,是因为这个张正义从中周璇的原因?”江十一点头说道。
“说来也好笑,虽然后来两人关系有所改进,但每次如果李开山直接找上门去,事情就会办的拖拖拉拉,而通过张正义的话,就会快捷无比,说到底,还是任志强这人好名,生怕人家说他见利忘义,又抹不开面子,忘不掉当年李开山一脚踢开他的事情。”贺旗顿了顿,抹了把鼻涕,指着那个男人说:“这一次,我们就要斩断这个纽带,搬掉这座靠山!”
新的一年,有很多希望,也有很多要感谢的人,首先要感谢收藏本书的数千兄弟,你们的支持是我每天努力的动力,2010是极为难熬的一年,很多事情凑在一起,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同时也要着重感谢我的父母这一年来的支持,还有我的责编MM,这一年来,各种推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据说很快就有个大封推,真是这新年来最好的礼物,新的一年,大家一起努力,把愿望实现!谢谢!
第八卷 南山 第十六章 不要恨我
人都是被推着走的,虽然明知是无法回头的选择,却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那些站在身后的人,平凡也好,出众也好,愚昧也好,聪明也好,总在不经意间,将自己身边的人越推越远,当年那个人的话,这些年来,像一把锥子一样,时时刻刻的扎在张正义的心间,左右着他,诱惑着他,怂恿着他,给他带来力量,给他带来毁灭。
张正义长长的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剩下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两年前,他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的不可救药,他曾经天真的认为,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对得起这脚下的热土,那时候的他,还有一分良知,还知道脸红,面对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们,他还会伤心,直到,有人对他说:
“你这样的友善,所有的人都知道来你这里上访不会出事,天长日久,只会越演越烈,等到信访办的门口出现成千上百的群众的时候,你又要怎么办呢?”
“我会好言相劝,尽力协助他们解决问题,把群众的要求反映给相关部门的领导同志。”张正义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如果问题解决不了呢,那些人会放过你吗?你真的认为他们会感激你吗?”那人又说。
“这个……”张正义皱起了眉头,许久才答道:“我相信只要尽心尽力的帮群众做事,他们会理解我的。”
“那他们为什么会到处骂你,咒你,甚至还打你,是因为理解你吗?”那人冷冷的一笑,指着他脸上的几道抓痕说道。
张正义默然无语,脸上的疤痕还有身上的青肿,让他无言以对,那个几天前还曾经对他感恩戴德,口叫青天的朴实妇女,为什么会变的如此野蛮,为什么会把自己当做那个黑心肝的包工头一样对待,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人,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们吗?”那人又说道。
“我只求问心无愧!”张正义猛的抬起头来,肃然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草鞋,那些干部,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勾结商人,颠倒是非,我,我是不会不管的!”
“你真的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这些刁民看的这么重吗?”那人不住的冷笑着,满脸讥讽的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上面有多少人恨你入骨,想要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你难道就真的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是那句话,问心无愧!”张正义挺着胸膛,正色说道。
那人脸上挂满了不屑之色,冷哼道:“那下面的人呢,你为了自己的好名声,就忍心看到下面的人跟着你受累吗?他们这一辈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这份工作,只求安安稳稳的养家糊口,平安一生罢了,可就是因为你,他们的家人每天都哭着送他们出门,晚上如果能够平安回家,就会开心的如同过年一样,你上任三个月,手下被打伤的人,超过了一半,满城都知道你张正义是个好官,但他们呢,他们站在你的身后,让你能够一身轻松的去做这个好官,受苦的是他们,挨骂的也是他们,你难道不知道那些刁民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张正义是个大清官,之所以不能为他们伸冤,都是因为手下的人,一个个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你还不明白吗?”
张正义颓然的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那人,悲愤的跺跺脚,嘴唇动动,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人果然是被推着走的,做到如今的位子,他的确是不能像从前那样,奋不顾身的去为自己的良知和理想而奋斗了。
“那就这样吧。”张正义面无表情的对牛二交代道。
牛二添了添舌头,兴奋的搓了搓手,从后腰抽出一根塑胶警棍来,脸上的神情瞬时变了个样子,几分钟前那个毕恭毕敬的憨厚保安队长,看着远处哭声震天的那群人的眼神中,竟然有了一种对暴戾和血腥的渴望,像狼,像虎,更像毒蛇。
“我竟然与这种人为伍。”张正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牛二,本不是编制内的人物,更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保安,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才会穿上这一身灰皮,歪戴着帽子,到信访办门口上班,平日里,想要见牛二牛大爷,那么尽管去那粉灯照耀的小胡同,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总会,还有那乌烟瘴气的地下赌坊,他,正如这名字一般,是个青皮无赖。
“就当是人尽其用吧。”张正义苦笑着安慰自己,这个位子的水,真是能够淹死人啊,每一个上访的人,都是天大的麻烦,对此,他已经深有体会,你好言相劝,他只当你软弱可欺,你尽心尽力,他却说你官官相护,总而言之,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只要一年有三五个漏网之鱼,告到上面去,整个省里的大神小神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一得罪人,就是一锅的事,这个牛二和信访办的交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在张正义到来之前,他一直扮演者打手的角色,打的痛了,打的怕了,再给两个甜枣,虽然是个老办法,效果却出奇的好,总能换来半年数月的平安。
“不要闹的太厉害,不然有你好看的!”见到牛二嗜血的表情,张正义心里不快,面色一沉,厉声说道。
那牛二是个老打手,也知道张正义早些年当好人的事,心里骂了几句呆子,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去,大手一挥,带着几个手下拎着棍子直奔那群哭丧的人而去了。
张正义最后看了一眼那群白衣人,暗暗的说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闹的太大了,一村人都来了,如果收拾不了你们,这个年,我就别想过了,希望你们不要恨我。”
第八卷 南山 第十七章 我有个主意
牛二捂着脑袋踉跄走进张正义办公室的时候,正在喝茶的张正义惊的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到了电脑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牛二,虽然牛二只是个青皮无赖,但毕竟是个头目一般的人物,平时打架,向来是坐镇后方,可攻可守,一个不好,早就跑的没影了,但今天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脑门上的包快赶上茶杯大小了,身上的制服也脏的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张正义皱着眉头喝问道。
“主任,你,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出毛病来了,牛二走起路来,竟是晕晕晃晃的,像个喝醉了的酒鬼。
“我给你做主?”张正义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牛二,心里越想越是不对,这牛二在南京城里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能让他吃瘪的人,可还真没生出来呢,平时上访的多了去了,也没见他被人打成这副德行,心说,你这无赖不是想坑我吧?
牛二跟政府打了这么多年叫道,一眼就看出了张正义心中所想,连忙拍着胸脯起誓道:“主任,我真没骗你,今天兄弟几个,可给人打惨了,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娘养的!”
“那帮人,能折腾起什么水花来。”张正义一乐,盯着牛二的眼睛看了半天,脸上的笑容渐渐变的冰冷,他不屑的撇撇嘴,说:“一帮农民,就知道磕头喊冤,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这差事,给别人吧。”
“哎呀,我的主任啊,您老人家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帮农民今天转了性了,我们还没到跟前,人家棍子就抽出来了,您要不信,问问小梁他们几个,但凡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见牛二说的信誓旦旦,张正义也不由的迟疑了起来,他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话,接通了门外的分机,让那个叫小梁的小伙子赶紧过来说个清楚,那是他远方的亲戚,做人最是老实不过,应该不会骗他。
“叔,牛哥说的是真的,要不是我报警,他们就回不来了。”那小梁点着头说道。
“怎么会这样,还是那个工头的事吗?”张正义敲着桌子,沉声问道。
“人还是那些人,就是不知道怎么转了性,前几天还被打的哭爹叫娘,今天就知道反抗了,主任,我看这里面有阴谋啊!”牛二哭丧着脸喊道,被一群农民打成猪头,这个面子要是找不回来,他就真的不用混了。
“阴谋,何以见得?”张正义奇道。
“主任,您看吧,前几天来的时候,一吓唬就走了,后来呢,就得打,抽两棍子,踢两脚,也能吓跑,再后来呢,就不一样了,昨天过来的时候,赫,都绑着白毛巾,跟农民起义一样,今天就全体披麻戴孝了,等到明天,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花样来呢,所以啊,我琢磨着,这里面得有阴谋啊,主任,您说呢?”
“有理。”张正义点点头,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八字,上访这种事,不怕你人多,不怕你势众,就怕你有组织有纪律,真要成了这副样子,那就不是吓唬吓唬的问题了,一个吓唬不住,就要闹大,这可是他最怕的了。想到此节,张正义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正要再问两句,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牛二正贼不溜秋的转着眼珠盯着自己,不由的冷笑一声,说:“你小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吧,到时候亏待不了你,要是藏着掖着,背着我使坏,哼哼,公安局那边……”
牛二一惊,干干的笑了一声,搓着手说:“主任,您看您这话说的,我有什么也不敢瞒着您啊,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说吧。”张正义摆摆手,示意他废话少说。
牛二陪着笑,转过头去,对着门外喝了一声,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保安押着一个披麻戴孝的黑炭头走了进来,张正义一愣,正要问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的时候,那黑炭头已经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大喊冤枉。
“主任,呵呵,这小子,不大机灵,给兄弟们抓着了,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还敢学人上访,抽了两嘴巴,什么都交代了。”牛二媚笑的说道。
“你们怎么能动手呢,群众想反映问题,就应该好好处理嘛,真是的,还不给人家扶起来!”张正义黑着脸,冲着牛二吼道。
牛二心里呸了一声,暗暗的问候了一便张正义家里的女性亲属,好好的过了把张正义父亲,祖父,曾祖父,还有所有男性长辈的瘾,才不情愿的把黑炭头扶了起来,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小同志,不要怕,到了这里,党会替你做主的,你叫什么啊?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张正义和颜悦色的问道。
黑炭头见张正义慈眉善目,心里一宽,也不怎么怕了,但两片香肠一般的嘴唇却让他说的极为吃力,道:“我,我叫赵大马,是,是来喊冤的,孙大哥,孙大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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