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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一想,又有些不对了,要换做我,肯定躲在一边,不到最后不出来,可她这算什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吗?还是吃定了你,想跟你面对面单挑一局?”李撞扰扰脑袋,快要绕晕了。
“所以我说她或许只是一步暗棋,毕竟这不是黑鹜的风格,要知道,在日本,黑鹜虽然是克星,却也是公敌,想要他们死的人遍地都是,警视厅里的几个家伙对黑鹜也是恨之入骨,这种抢风头的人,是活不久的,也许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老爷子觉得你手里没人,借了两个干将过来帮忙,这是最好的解释,阴谋论的话,是说不过去的,阴谋家可不会直来直往,如果是我,肯定会像樱然那样,找个机会让你见识到手段,让你自己贴上去,这样才是合适的做法,我想的太多了。”
“靠!说半天,等于没说。”李撞眼睛一瞪,却仍旧点了点头,现在,也的确只有这种解释最为合理,虽然听着很奇怪。
“那个混血,有什么看法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井上指着柳千寻说道。
“妈的,都是你的熟人,没见过,要不明天我借个相机,你拍点照片人肉搜索去,贺旗最喜欢干这个,直接找他就行。”李撞没好气的答道。
“贺旗?”井上似乎看到了一点东西,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夜色中,只有三个女孩的嬉笑声,随风缠绕,把那记忆的碎片远远驱散。
第九卷 朱玉 第十六章 狐仙局(上)
两人说这些悄悄话的功夫,三个女孩也忙完了手中的活,奇怪的是,她们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却也兴高采烈,跟中了彩票一般,让李撞着实想不通,见三人说说笑笑的转身往山谷中走去,李撞赶忙拉着井上,猫着腰快步跑了回去,要是等李依依回去了,见两人不在,估计这跟梢的事情就得穿帮了,毕竟这小山谷可没什么地方可去,葫芦地形,死路一条,凭着李依依那张嘴,肯定少不得一番头疼。
两人潜回草屋之后,和苏瑶坐着瞎聊了一会,李依依就蹦蹦跳跳的推门走了进来,见李撞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咸不淡的话,李依依微微一笑,摸摸肚皮,可怜兮兮的坐到李撞身边,说道:“哥哥,我饿了。”
“刚吃完就饿了?”李撞愕然的张了张嘴巴,平心而论,李依依长的极为高挑,又是个漂亮的姑娘,一般来说,女人为了漂亮,是不大肯多吃的,可李依依显然是个异类,不仅想吃,而且要吃很多。
“我要吃烤鱼,好多好多的烤鱼,最少要一百条!”
“好,好,好,咱们吃烤鱼。”李撞见李依依的一对漂亮的大眼睛鬼鬼祟祟的在自己裤裆上瞄来瞄去,不由的一阵恶寒,生怕这个牙尖嘴利的妹妹再说出什么丢面子的话来,只好自认倒霉,满口答应。
工具都是现成的,李撞和井上两个倒霉蛋自然当仁不让的改行做了渔夫,这两人在山谷里过了两天自给自足的土人生活,再加上这湖里的鱼儿平时不大见人,傻的要命,一张网下去,就是十几尾活蹦乱跳的大鱼,李依依编了两个花环的功夫,香喷喷的烤鱼已经摆在架子上了。
“吃吧,你不是饿了吗?”两个人忙活一阵子,出了把力气,闻着香味,早就想吃了,只是井上多少还有点放不开,而李撞则喘着粗气,很没有绅士风度的自顾自拿起一只张嘴就啃。
“恩,恩。”李依依笑眯眯的拿起一串烤鱼,与其说是在吃,倒不如说是在玩,李撞一口气吃了十几条之后,抬起头来的时候,李依依手里的那串才下去一半。
“你不是耍我的吧?”李撞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李依依好像并没有她说的那么饿。
“哎呀,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晚上吃很多东西呢,会胖的呀。”李依依怯生生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不是吧!”李撞简直要目瞪口呆了,要不是自己吃了十几条,这次恐怕又被李依依坑了。
“好了,去睡吧,人家给你准备了礼物哦。”李依依放下手中的烤鱼,眼睛里带着挑逗的期盼,芊芊玉指如涂抹唇膏般轻轻抚过娇唇,看的李撞面红耳赤,差点被一根来不及吐出去的鱼刺插死。
李依依哈哈一笑,得意极了,蹦蹦跳跳的就进了湖边的小屋,按照规矩,小屋里只能睡一个人,苏瑶将四人安顿在草屋之中,微微一笑,就和几个手下走了出去,李撞在自己屋子里翻了半天,生怕李依依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腾自己,可草屋本来就是几块木板拼起来的,家具也仅仅是简单的床和桌子,又哪里有什么好藏的,李撞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正当他歪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响了。
“怎么是你?”李撞一开门,小小吃了一惊,话说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女人突然送上门来,这未免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一点,更何况李依依说过,要送他一个礼物的,莫非就是这个长腿混血柳千寻不成?
“屋里太潮了,想和你换个房间,不介意吧?”柳千寻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这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和蛊惑。
李撞声声的咽下一口口水,两人站的极近,柳千寻身上的香味不住的往李撞鼻子里钻,让他心猿意马,一时之间,竟然忘了答话,只是下意识的往柳千寻身上靠了过去。
“不要这样。”柳千寻脸上一红,仿佛是涂抹了一层胭脂,轻轻的避开了李撞。
“啊,这个,这个,好吧。”李撞猛的醒了过来,一抬头,柳千寻幽怨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慌乱,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畜牲,让开身子,把头点个不停。
“你也出来了?这么怜香惜玉啊!”李撞刚刚鼓足了勇气,想要再和柳千寻说点什么的时候,井上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一脸猥琐的坏笑着问道。
“大哥不要说二哥,彼此彼此。”李撞没好气的答道,扭头的功夫,柳千寻已经把门关上了。
“不会有诈吧?”井上压低了嗓门问道,这半夜里两个女人突然跑来要换房间,不能不让人觉得古怪啊。
“那个,我问了艾小爱,她说是因为礼物的原因。”井上耸耸肩膀,无可奈何的说道。
“妈的,女人可真麻烦,我倒要看看,李依依要怎么坑我。”李撞拉着井上,一脚踢开对面的房门,草屋的设计很简单,客厅后面四间客房两两相对,换房间,不过就是从左走到右这么简单而已。
“女人,果真麻烦!”井上郑重的点了点头,格局还是那个格局,不过床上,却多了两样东西。
“难道要老子当花仙子吗?搞这么多花铺在床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蚂蚁虫子什么的,我小时候听老爷子说,花心里有好多蚂蚁,咦,这是什么?”李撞骂骂咧咧的将一床的花瓣扫到地上,在花瓣之下,一个小巧的纸包静静的躺在那里。
“怎么是内裤,还是两条,妈的,在搞什么?”李撞撕开纸包,被里面的东西震住了。
“她不是以为我们两个要睡在一起吧?”井上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李依依的恶趣味来。
“去你屋里看看。”李撞瞪了井上一眼,拉着他又踹开了另外一间客房的门。
一样的,仍旧是两条内裤。
“这个,咱俩都没内裤穿了是真的,谁也别笑话谁,可多出来的一条是怎么回事?”李撞奇道。
“不是又来吧?”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可能。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你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一早,李撞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脸都要烧透了,连王除跟他说话都没听见,狂奔出了草屋,往坟地那边跑了过去,等他到的时候,井上已经挖好了坑,里面一团东西,显然就是两条内裤中的一条。
“这个,你也……”井上干干的笑了笑,那样子,比哭还难看。
“妈的,我今年可真倒霉!”李撞没好气的掏出自己那一条,扔了进去,还狠狠的跺了两脚。
“到底是为什么?”李撞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喝着小米粥的井上,两个人都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各自叹了一口气,只有王除坐在桌边,笑呵呵的看着两人,时不时的还往门口看去,早上九点钟的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苏瑶就站在这阳光下,左顾右盼,像个等老公回家的小媳妇。
“来了。”苏瑶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屋里的几人说道。
“破了?”王除哈哈一笑,问道。
“恩,看样子是。”苏瑶应道,毫不理会两个不知所以然的家伙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
李依依进门的时候,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可爱样子,似乎睡了个好觉,李撞面色古怪的往她身后看去,只见艾小爱手里抓着一只不知死活的大猫,而柳千寻则捧了一大把昨晚的白色花朵,三个人笑嘻嘻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王老大,我把你家的狐仙捉来了,你不会心疼吧?”李依依把大猫扔到桌子上,问道。
“这就是狐仙?你没搞错吧?”李撞狐疑的抓起那只猫来,仔细看了半天,问道。
“之一而已,一大窝呢,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这个最傻,就被我打昏了。”李依依笑嘻嘻的摸着大猫的脑袋,说道。
“说说看吧,怎么发现的?”王除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一口,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坐在那里,一副听大戏的架势,极为享受。
“这地方不错,四季如春。”李依依说道。
“没错,花好月圆,携美同游。”王除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说着李撞听不懂的话,如果给王除提个光头,简直就是个打着机峰的和尚。
“是时日月灯明佛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说是经已,即于大众中、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普佛世界,六种震动。”李依依使了个眼神,柳千寻身子一动,遍天的花雨随风飘落,端的好看。
“说什么鸟语。”李开山好佛,李依依从小耳熏目染,对佛经信手拈来,李撞最看不得李依依显摆这事,情不自禁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第九卷 朱玉 第十七章 狐仙局(下)
“白色曼陀罗,虽然是佛教的灵洁圣物,却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情花,小时候常去庙里拜佛,这种东西,我刚来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李依依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
“情花!”李撞和井上相顾失色,这花长的满地都是,水里泡了不少,这三天两个人可没少喝这里的水,就是里面的大鱼,也吃了不下百条,这地方一年四季如春,冬天的时候曼陀罗都开的这样旺盛,天长日久,那些鱼儿要是没事就怪了。
“昨天晚上……”李撞脸色一变,骤然站起身来,昨天晚上,李依依可是送了份大礼啊,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说明不了什么。”王除摆摆手,示意李撞稍安勿躁,淡淡的说:“那湖里的鱼儿,前几日大家都吃了不少,可遇到狐仙的也只有睡在小屋中的人,虽是情花,但实际上却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李撞一愣,暗道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和井上鱼儿吃了不少,但只要不往小屋子里钻,那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往桌上的大猫身上看了几眼,难道这大猫还有鬼怪不成?
“世上没有直来直去的简单道理,所有的事情,或者机缘巧合,或者潜心布置,细碎无据的事情拼合在一起,犹如水中之花,雾中之月,看不清,道不透,所以骗虽一绪,事乃万族,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解释的清楚的呢,表面上狐仙似乎是这里的天生天养之物,但如果不是王老大做这些手脚,恐怕我还发现不了呢。”李依依抬头看了一眼王除,笑眯眯的指了指并不算高的天花板。
“这几件草屋的确是我派人建造的,想着多住上几日,说不定会有所发现,只是我却不明白了,难道说这草屋之中,还有什么古怪不成,能让这大猫化作了狐仙?”王除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草屋,造的未免也太结实了一点。”李依依一字一句的说道。
“结实?”李撞和井上心中都是一凛,李依依说的没错,这五间草屋,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盒子更为恰当,除了客厅的大门之外,其他的房间却是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幸亏科技进步,有了手电这种东西,不然的话,只是点蜡烛就能把里面的人憋死!
这种地方,长久来说,的确是住不了人的,但作为草草建起来的观察所,却是绰绰有余,单单从结构上来说,就可以看出来,草屋的建造和设计实际上是极为粗糙的,几块木板一拼,留出房门,就是一间屋子了,这种屋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密不透风!
“连风都进不来的地方,猫儿再灵巧,恐怕也只有望鱼兴叹吧?”李依依话锋一转,盯着王除的眼睛突然问道。
王除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摇着头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话怎么像你家老爷子一样,绕老绕去,我都听不懂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湖边那几间小房子,有问题。”李依依敲了敲身后的墙壁,然后说道:“这个局,有两个关键点,第一就是这曼陀罗,白色曼陀罗又名情花,我小时候见过,所以瞧出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第二就是在这大猫身上,昨天刚到的时候,我就去那间小屋子看过了,我这个人有点小洁癖,最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花了不少力气去打扫那间屋子,意外的发现了许多绒毛,我就在想,这或许就是狐仙留下的痕迹,小爱以前养过猫,所以当我把这些绒毛拿给她看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猫儿的绒毛,这的鱼儿很肥美,而猫儿最喜欢吃鱼,联想到这一切,我就有了一个想法,这个狐仙很有可能就是猫儿变的。”
“可这和草屋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撞忍不住问道。
“恩,这就是第三点了,为什么睡在草屋中的人就见不到狐仙,而睡在湖边小房子里的人肯定会遇到狐仙,有了这个前提,一切迎刃而解,只要看看这间草屋就明白了,湖边那间年久失修,就算是堵住了门窗,仍旧有不少破败的夹缝,虽然不大,但却也足够这只大猫进出自由了。”
“真的如此吗?”王除玩味的看了一眼李撞,扭过头来说道:“似乎昨晚这里也出过一些事情,如果我这草屋密不透风,那为什么昨晚还出了事?”
“那是因为小爱和千寻昨晚在床底下挖了两个洞,我们在坟场里走了几圈,找到几处野猫的巢穴,为了证明我这个推断,所以做了个实验,那个,哥哥,你不会怪我吧?”说到最后,李依依的声音得跟蚊子振翅一样小声,扭扭捏捏的低下了头,彷佛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一样。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李撞红着脸把头一扭,赖了个干净,这事哪里又是能承认的啊,就算真有,也不能说啊。
“如此说来,倒是因为鱼儿将野猫引了过来,才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讲了许多,但好像却没什么道理,野猫和狐仙又有什么关系呢?野猫吃鱼,本是天性,可两处地方,都不曾开火做饭,按照你的说法,野猫去的地方,似乎应该是湖边,而不是屋子里吧?就算它们偶尔路过,进了屋子,但又怎么能让人产生幻觉呢?”王除笑着摇了摇头,问出一大串问题。
“因为你不给人牙刷啊!”李依依长叹一声,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然后说道:“每天吃这么多鱼,想不腥也难啊,都说久在鲍鱼之肆不觉其臭,开始我还以为是骗人的,昨天一来,差点被熏的晕死过去。”
“这个,山野之处,条件简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除对着李撞投过一个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道。
“至于湖边,呵呵,虽然有些残羹剩饭,但对于这么多野猫来说,却是少了一点,猫儿闻到鱼腥,尝到甜头,自然一发不可收拾,顺着气味,就溜进了屋子里,昨晚大伙走了之后,我守了半夜,终于抓住这个大家伙,于是,谜底就这样解开了。”李依依喜笑颜开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吃了那湖里的鱼,喝了那湖里的水,还摘了那么多的花儿,这……”苏瑶惊诧的说道。
“是啊,本来是不太可能的,曼陀罗有毒,接触的太多就会眩晕,头昏,沉沉欲睡,还会产生幻觉,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分人的,如果从小就长在这种环境里,久而久之,也就不会觉得什么了,那些庙里的和尚,可是很喜欢曼陀罗呢。”
“似乎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这些说明不了什么。”王除兴致勃勃的看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好吧,虽然有点恶心,既然你想听的话。”李依依同情的看了一眼李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吃了这么多烤鱼,身上自然带了鱼腥,而最为突出的部分就是嘴巴,野猫顺着味道,进入房间之后,就会爬到人的身上,用舌头去舔人的嘴唇,这种刺激,在曼陀罗的同步作用下,就会产生幻觉,一些潜意识里的想法和冲动,在这种刺激下,就会爆发出来,所谓的梦中情人即便不远万里,也会在意识里现身,这就是狐仙的秘密。”
“我靠!”李依依话音刚落,李撞和井上就异口同声的骂了出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两人的脸色已是煞白,喉头不住的滚动,两人捂着嘴,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彷佛在压抑着什么。
“想吐就吐出来吧,这事,是挺恶心的。”李依依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在同情。
“好,非常好,果然是天资聪敏之人!”王除一脸赞许看着李依依,鼓了鼓掌,而李撞的脸色,则难看极了。
“那些萤火,就是野猫吧?”井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插了一句问道。
“什么萤火?”李依依奇道。
“来北京的第一晚,王老大做了一个局,是时,鬼哭狼嚎,鬼火遍地,又有大雾遮天,王老大还送了我们这两套衣服,故意让我们在坟场里绕圈,那时候,有一群萤火跟着我们,我还当是用镭射手电做出来的效果,如今看来,却应该是闻到鱼腥的野猫了。”井上答道。
“那本是意外,苏瑶也是一番好意,想让二位尝尝这山谷中的特产,却差一点弄巧成拙,我虽然有些术法,却也做不到驱动鬼火,至于镭射手电,那种东西有迹可循,做出来虽然有些效果,但却十分容易被人揭穿,徒增笑料罢了。”王除摇摇头,说道。
“如今两个局都已经被我们破了,不知道王老大的人什么时候到位呢,缅甸那边,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李依依笑笑,转到了正题。
“今晚,我们的李正,已经等在那里了。”王除神秘的一笑,指了指墙上地图之中,中缅边界的一座小城。
第九卷 朱玉 第十八章 掮客
中国人玩翡翠到现在为止,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早在明朝中叶,就有太监驻守腾冲,采购缅甸玉石,最为兴盛之时,从腾冲到缅甸不足八十余里的山路上,每天竟然有两万多匹骡马穿行,人声鼎沸,如京城市集,六百年后,仅在中缅边境一带,就有三十多万华侨出自腾冲这个仅有六十余万人的西南县城,个中兴旺景象,可见一斑。
一月初的一天,腾冲县城里突然多了一个老头,这老头七十余岁,一副鹤骨仙风的高人模样,虽然打扮的极其落魄,但住的地方却不一般,腾冲官房大酒店,腾冲数得着的高级地方,平时入住的,如果不是高官,便是腰缠万贯的玉石商人,日子一久,价格也就渐渐的高了起来,一间像样点的套房,总要三千多一晚,这还是淡季的时候,等到赌石的日子一到,却是有钱也住不进了。
官房大酒店建于二零零五年,与腾冲的大多数酒店想比,算是个老大哥,酒店不像别的行业,越老越好,人们总图个新鲜,按理来说,硬件软件都不怎么样的官房并不能吸引太多的客人,然而事实上,这里的入住率总是远远高于腾冲的大部分五星级酒店,二零零九年三月赌石大会的时候,香格里拉开业,原本雄心勃勃的老外却差点被低的吓人的入住率气晕了过去,而官房作为腾冲酒店业的领头羊,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他们格外的关注,一番调查之后,才惊讶的发现,官房居然有三分之一的客房常年处于包房状态,而包房的正是厮混在腾冲的各路赌石大豪和材料贩子,他们以官房为基地,谈笑之间,就是千万的生意,想要赌石,想要检漏,可以不去缅甸,却不能不来官房。
官房多豪客,生意往来,却也滋生了不少周边产业,这掮客便是其中一环,腾冲的掮客大体上分为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介绍生意,联系业务的中介,还有一种既无门路,又不认得赌石豪客的本地人,想要赚点外快,便举个牌子,充足导游,仗着土生土养,门清路熟,为那些刚刚来到腾冲的商人们打杂。
方兰生便是这么一位赌石导游,他也算得上是官房里的老面孔了,服务员的名字都能叫上一大半,就在老头入住的第一天,他就得了消息,那服务员说的很明白,老头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出手极为阔绰,送个行李,居然就有五百块钱的小费,这在官房,可不多见。
方兰生不是那些菜鸟新手,一见豪客就像苍蝇那样围上去,虽然占了先机,却也着实让人讨厌,试问这种贴身战术,又有哪个喜欢,更何况万一碰见的是个倒霉蛋呢,虽然正常的工钱万万不会少了,但想要拿到额外的赏金,那可就是个考究眼力的活了。
掮客收费不多,一百一天,在内地,随便请个导游也要两三百的样子,一般的老掮客,甚至会免费做活,这中间的道理,就在于这赏金上,但凡赌石,玩的就是心跳,所谓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刀刀割肉,片片揪心,说的就是这赌石时候赌客们大起大落的心绪,但凡赌涨了,必是兴奋万分,十几万投进去,几百万进来,作为带来好运的掮客,自然少不了大把的赏钱,可如果跟错了人,赏钱拿不到是小的,坏了名声才是大的,赌客们都迷信,要是听说哪个掮客带的客人赌垮了,自然恨屋及乌,恶其余胥,想要再接生意,那是千难万难,所以好的掮客,并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双向选择,大伙都得互相衡量一番,要是觉得这个客人眼光毒辣,运势强横,倒贴也是愿意的。
方兰生就在观察这个老头,他入行已久,自有自己的一套本事,但凡赌客来到腾冲,各大场子是少不了要去的,那些场子之中总会有那么几十块老道师傅挑出来的好料子零零散散放在门面里吸引客人,懂不懂行,去里面逛上一圈则立见分晓,方兰生只跟了半天,就已经看出来,这个老头,不简单!
满松花蟒纹,帕岗老坑料子,这种稍微明白点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好货也就罢了,可那新坑里出来的带着裂绺的料子,却也被他认了出来,那块石头,方兰生不知道带了多少客人来看,没有一个感兴趣的,可他却是知道,那块料子,当年可是满堂居那个号称翡翠王的老掌柜看中的,留在那里,就是为了立威的,如若不信,就请将料子翻转过来,看看底下那块被擦开的地方,是不是满眼的翠绿富贵。
“老人家,老人家,等我一等!”方兰生见几个路过的同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赶紧抢了出来,生怕再迟疑个片刻,那老头就被别人抢去了。
“有何贵干?”那老头眼睛一眯,盯着方兰生不住的打量着。
方兰生呵呵一笑,鞠了个躬,陪着笑说道:“老人家,我叫方兰生,在这腾冲做个导游吃一口饭,老人家初到腾冲,必是缺个导游吧,我这人在腾冲做了十几年,没有我不知道的道道儿,咱这腾冲什么人都有,拿石头当原石来卖的满地都是,还有以次充好,专卖马来玉坑人的,您老人家一个外地人,要是没个导游,恐怕要吃个大亏,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就想问问您老人家能不能赏口饭吃,都说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吃了您老的饭,这差事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方兰生这番话说的极为漂亮,一般推销的,往往说的天花乱坠,一副你不请我,世界末日的样子,方兰生在腾冲待的久了,也摸准了这帮赌客的心思,试想敢来腾冲玩赌石的,又有几个没几把刷子,居移体,养移气,举手之间,自有一股自信的霸气,真要那么说的话,却是凭白找抽了,这种人高高在上,最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厉害,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事说成恩惠,便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你这小伙子,话说的倒是有趣,我老人家来做买卖,正少个说话的人,你既然毛遂自荐,就跟上来吧。”老头哈哈一笑,越看方兰生越是觉得喜欢,绕着他转了几圈,赞口不绝,吓得方兰生毛骨悚然,暗道这老头莫不是个老兔子吧?
老头自称姓左,扬州人士,至于职业,却是个历史老师,玩过几年翡翠,这次来腾冲,乃是最近生活平淡了些,前来找刺激顺便发财了,方兰生听过之后,不由的觉得好笑,暗道这老头肯定活的不耐烦了,想要心脏病突发而死,这两年收藏热越来越火,不少人受了电视专家的蛊惑,自不量力的玩起了赌石,如果不是知道这老头手里有钱,又见识过他的本事,方兰生已经要走人了,一个历史老师,哪里懂什么翡翠啊。
方兰生客套了几句,就进了正题,小心翼翼的问道:“左老先生,您看咱们这腾冲什么都有,全赌场子,半赌场子,翡翠料子,手工制品,等等,您是打算玩哪一道啊?”
“当然是全赌原石了,那半赌的价钱又贵,买的人又多,我哪里玩的起那个啊,还是这全赌更加刺激一点,想当年我老人家在澳门,啧啧,赌的惊天动地,差点住院,真是刺激啊!”左老头一提起赌来,就来了兴致,摸着胡子,兴高采烈的说道。
方兰生这下傻了,敢情自己还真猜对了,这老头就是来找刺激的,不由的腹诽了几句,很是说了些诸如“你怎么不去喝砒霜玩。”之类的话,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介绍道:“咱们腾冲全赌料子不少,有大场子专卖的,也有小市场里摆摊的,大场子虽说贵了点,但货源齐全,老坑种子不少,小市场里都是私人个体户,卖假货的也是这些人居多,但是价格便宜,这几年虽说出过不少好料子,但在里面陪的倾家荡产的也为数不少,您老人家打算去什么地方逛逛啊?”
腾冲的场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掮客带来的客人买了料子,那么根据料子的种类就会有相应的提成,但毕竟大场子不缺客人,所以钱给的也没有那么多,反倒是小市场里的个体户,常常和掮客们勾结在一起,坑蒙拐骗,方兰生故意把小市场说的那么不堪,也是抓住了大部分赌客的心理,但凡是这种老手,一般都有自己的主意,你让他干什么,他偏偏不干什么,这也算是中国人普遍的行事准则吧,生怕人家骗了他,所以说反话,效果却是要好的多。
谁料左老头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居然说:“那些地方又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身上就几万块钱,什么都买不起,再说,再说。”
“啊!”方兰生目瞪口呆,这没钱你还到处看石头啊,简直是坑爹啊!
第九卷 朱玉 第十九章 边角料
掮客这行,有许多规矩,这第一重要的就是客不二主,祖宗上传下来的规矩说的明明白白,除非是雇主要求,否则一旦谈妥,不得半途而废,如果坏了规矩,那么对不起,这一行你也不用干了,不用满街贴告示,同行们的那张嘴就能把你搞臭,方兰生认真的盯着左老头看了半天,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的头大如斗,差点一口气活活晕死过去。
“不懂行了吧?小子,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左老头哈哈一笑,拍了拍方兰生的肩膀,一副你放心的表情,说道。
放心?方兰生能放心的了吗,掮客这行,可谓是最明白什么叫做一寸光阴一寸金,赌石虽说天天有,但货源充足,人头涌动的时候却可不多,三月的赌石大会算是一场,一月份又是一场,中国人过年图个喜庆,又有迷信的人说辞旧迎新之际运气会非凡的好,所以这时候的腾冲,已经开始上人了,陆陆续续的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大金主,很快就要塞满这座县城,这个时候比的就是一个眼疾手快,只要找到个眼力好的,然后加把力气,一天之内,赚个万把块钱跟玩一样,可这左老头左一句再说,有一句慢慢来,摆明了是个要打持久战的主儿,这叫方兰生如何不愁?
“老先生,您看,眼见着好料子都快被人淘走了,咱们是不是先去看上一看,说不定您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块好料发了呢?”方兰生吸了口气,换上一副笑容说道。
“好料子,可不在这城里。”左老头神秘的笑了笑,气定神闲地缓缓说道。
“您老人家有路子?”方兰生眼睛一亮,想到了一种可能,腾冲满地是钱,能不能赚到钱,看的是缘分和胆量,缘分自然说的就是能不能从茫茫石海中找出那块值钱的翡翠原石,胆量嘛,自然是走私了,缅甸的翡翠,从明朝挖到现在,不少老坑种子已经挖的差不多了,缅甸没什么税收,政府最大的收入就是这翡翠原石,从二零零五年开始,就出台了相关的政策,对翡翠原石的开采和出口进行了限制,这直接导致了翡翠价格的飞涨和走私集团的出现,只要能搭上走私集团,那飞黄腾达简直就是一定的。
“你看我像吗?”左老头瞪了一眼方兰生,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走私是挺刺激,不过老头子我还没活够,玩不起那种买卖。”
“那您说的到底是什么啊?”方兰生好不容易鼓起的一股气又散了下去,看样子沮丧极了。
“到了就知道了。”左老头似乎天生有种恶趣味,见方兰生吃瘪,甚是开心,拉着方兰生,就往城郊走。
腾冲县城不大,不一会,两人就到了一片居民区,左老头一改笑嘻嘻的浪荡模样,挨家挨户的仔细看了过去,时不时的还拿出个放大镜来,对着门口的狮子看个不停,方兰生一瞧,就明白了,原来是干这个的,不亏是个学历史的。
“您不是挖边角的吧?”方兰生带着哭腔问道,腾冲作为翡翠原石的集散地,有六百多年的历史,然而翡翠的加工工艺,却是在近代才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当年一些没用的边角料,如今也成了商人眼中的香饽饽,要知道,在百多年前,冰种的料子可比现在多了去了,即便不是冰种玻璃种这种好货色,也有不少上等成色的料子留在地下,第一个想明白这事的,还是毛爷爷。
话说腾冲最早的工艺品厂还是一九三七年的文革末期正式投产的,那时候因为大环境的原因,翡翠料子并不像如今这样随手易得,毛爷爷当时号召大家节约闹革命,充分利用边角料,一个工匠受到启发,回家拆了祖传的老宅子,挖出几斤好料子来,一下子成了当时报纸上戴着大红花的先进人物,这个办法,直到现在还在使用,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没事去拆个祖屋的,但是只要一碰上老建筑拆迁,风闻而来的人就能排满整条大街。
由此还延生出一种崭新的赌石方法,在腾冲,每逢拆迁,盖房,挖地,房主往往只会支付一半甚至四分之一的价钱,而剩下的那部分,则由地下挖出的翡翠边角料来进行抵充,运气好的,一夜暴富也是有的,运气不好,也只能自认倒霉,白干一场。
这种赌法,催生了不少所谓的地质学家,这几年来,腾冲县城内的大小建筑,被这群人折腾了个遍,大喜大悲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在方兰生看来,左老头这条路走的虽然没错,可实在是太晚了一点,该挖的都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家也不会让你进去看。
“怎么着,瞧不起我老人家吗?”左老头眉头一横,怒道。
“不是,不是,您看您说的,我给您打工,能有二心吗?”方兰生连忙摇着头说道,钱赚不到就算了,坏了名声,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左老头皱皱眉头,见方兰生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的说:“有话就说,又不是要开了你!”
方兰生陪了个笑,连说:“不敢”,指着这片房子说道:“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咱们腾冲前些年,来了不少做这个的,用什么办法的都有,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的老百姓对这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谁也不肯上当,真挖出翡翠边角料来,花的钱有时候还比市面上要多,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吃亏嘛。”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拿着!”左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一把钱来塞给了方兰生,笑着说道:“你还真当我老人家糊涂到这种地步,这次不过是试试你,万一要是个不长眼,见利忘义的家伙,你就甭想干了。”
方兰生嘴上谢着,心里却说:“我要不是见利忘义,我才不告诉你呢,你当这活好玩啊,我还巴不得你赶紧开了我呢。”
“这种地方,能有边角料?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左老头笑够之后,一脸嘲讽的指着一户人家说道。
“这房子都几十年了,怎么都得有点吧?”方兰生一愣,情不自禁的问道,他从小从腾冲长大,生下来的时候,这房子就建在这里,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古韵古香,充满了年代感,一眼看去,就是个百年老宅子。
“这也算老宅子?”左老头不屑的笑了笑,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来,送到方兰生嘴边,说道:“尝尝,什么味道?”
“这,这还是免了吧!”方兰生赶紧退了几步,吃土?他可没这爱好。
“小子,看过鬼吹灯吧?”左老头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看过,看过,老先生您莫非是……?”方兰生心里一凛,暗道莫非这老头不是什么历史老师,而是那鬼吹灯里搬山摸金的好汉不成?
“别,可别乱扣帽子,这可不是好玩的,真进去十几年的牢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这盗墓和考古本是异曲同工,玩的都是一个土字,有经验的盗墓贼,尝尝这里的黄土,就知道这宅子的年代,我怕摸不准,才又看了一圈,这宅子,年头是有,但不够老,也就是民国时候盖起来的,地下要能有翡翠边角料,那才怪了!”
“这……”方兰生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腾冲县城挖出边角料的地方不少,可这一片却只听说有几家动过土,后来就没了消息,估计也没挖出什么东西来。
“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相信这话的,能有多少,真正能从书里找到金子的,又有多少?小子,明白告诉你吧,这腾冲的翡翠边角料,除了城东那边地方之外,真正能出货的,都在那边。”左老头唏嘘半天,指着城外的一片荒地说道。
“老先生,您这话给我说了,就不怕我背着您去找吗?”方兰生半信半疑的问道。
“找,你找的到吗?”左老头不以为然的笑道,“有翡翠的地方就那么一点,那块地少说也十几亩,你挖个十天半月也找不到。”
“那您是怎么找到的?”方兰生不假思索的问道,他干掮客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稀奇事,不由的产生了兴趣。
“你要是像我一样,研究历史一辈子,也能找到那些东西,我且问你,这腾冲有过什么大事没有?”左老头卖了关子,问道。
“大事?”方兰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确定的说道:“要说大事,明末的时候,皇帝倒是来过云南,吃了咱们这腾冲的饵块,还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大救驾,难道是他埋了一批珠宝?”
左老头摇摇头,说:“永历?非也非也,那时候山穷水尽,追兵无数,又哪有这功夫埋珠宝,我说的,是近代,你再想上一想。”
“近代的话,也只有远征军在这里驻扎过了,据说那时候日寇飞机来袭,把腾冲炸成一片废墟,那时候,连城墙都炸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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