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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简直就是捡到宝了。
秦风回过头来,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我听人提到过,而且也见过这幅画,不过是在图册上,你这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刘老爷子出身书香世家,可称得上是文武全才,而他最推崇的古代文人就是郑板桥,一手“难得糊涂”写的可以以假乱真。
出于自己的偏爱,老爷子在给秦风论述字画时,自然就偏向郑板桥了,秦风所说的画册,就是台岛出版的一本郑板桥字画全集的图册。
“废话,老子挂的东西,能是假的吗?”
夏老头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眼睛又瞪了起来,“这画算什么?想当年就是《唐代五牛图》和《清明上河图》,老子都随便把玩,这画算个屁!”
说到这里,老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情绪平复了下来,摆了摆手,一脸自嘲的说道:“说那些干嘛,小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要收你为徒传我衣钵,你拜师吧?”
说着话,夏老头坐直了身体,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在他身周,似乎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哪里还有一分之前那老农的样子。
“老夏,你那玩意我不学,要是干了你这行,小爷什么脸都没了。”
秦风摇了摇头,虽然在记忆中没有听父母提过爷爷奶奶的事情,但是秦风却是知道父母都是老师,想必再往上家境也是不错如果到了他成了个贼,那秦风真的无颜去见“死去”的父母了。
老头玩味的看着秦风,出言问道:“我这一行,我是哪一行啊?”
“你不就是干钳工的吗?”秦风伸出两个手指,在自己口袋里比划了个偷钱包的动作,满脸鄙夷的神情。
从看守所到管教所,秦风被关了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两个地方,最让人看不起的犯人有两种。
一种是强-奸犯,几乎所有因为这个罪名进来的犯人,都要先被暴打一顿,在狱中地位极低,别说犯人了,就是管教对他们都没好脸色。
而一种,就是小偷了,他们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当然,早些年那些成名的贼王不在这个行列里,那些都已经是在江湖上有地位的大佬了。
“放屁,会和做是两码事,老子好歹也是个贝勒……”
夏老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教给你的东西囊括了整个江湖外八行的技艺,并不局限于偷……
而且话说回来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盗门也不全无是处,当年没有盗门祖师爷空空子,那武则天怕是也坐不稳江山的!”
“你……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大懂!”
秦风虽然聪慧,但到底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什么江湖外八行,什么盗门,居然还牵扯到了武则天,让他听得顿时迷糊了起来。
“好吧,我就先给你说下什么叫做外八行,现在知道这些的人……可不多了。”
老头站起身子,拎起门后炉子上烧开了的水壶,给自己泡了壶茶,又拿出自己的长烟杆,装了一袋烟后,这才说道:“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外八行的存在……”
夏老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讲出来的东西,却是秦风从未听闻过的,谁都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安静的春日清晨,一个少年被带入到了江湖之中。
所谓的江湖外八行,共分为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八种偏门行业。
八个行当有个合称,叫做“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妓。
看似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在外八行中,最大也一直鼎盛不衰的自然就是盗门了,天下很多没有本钱的买卖都可归类于盗门之中。
无论是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土鼠,还是占据一方,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岭,挖坟掘墓的摸金术士,这些都算是盗门之人。
而外八行里最神秘的则是千门,古老相传,千门乃是推演八卦的祖师伏羲氏所立,创下虔门三技的伏羲,本以救苦度世为目的,却被人们变成了尔虞我诈的手段。
千……也可以称之为骗,有‘串骗’、‘色骗’、‘诈骗’、‘拐骗’、‘诱骗’、‘奸骗’、‘装骗’、相骗等等不一而足。
在半个多世纪前的大上-海滩,骗术最为盛行,很多初到那里的人,往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造就了一个畸形的繁华社会。
除了千门盗门之外,像是以演戏法为生的红手绢,装神弄鬼的神调门,木牛流马的机关门,都已经逐渐没落下去了。
只有另外两个门派,还是长盛不衰,第一个当然就是兰花门。
卖色这个行当,历史久远的可以追溯到母系社会,虽然受人唾弃,但无论以前的朝廷还是现代的政府怎么打压,无论世人怎么评价,兰花一门的产业一直在蒸蒸日上。
至于最后一个还留存于江湖的门派,则是和普通人的生活有些遥远,但它却是最为血腥,到目前为止也最为国际化的索命门。
索命门的创始人是专诸、要离,这两位比荆轲还要早的著名刺客,千百年来被索命一脉尊崇为祖师。
但索命一门以前可不是金钱换命的理念,无论是专诸,要离,荆轲,还是无名,百韧,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刺客,无不本着为民为天下的信念,去做他那明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伟大事业。
索命一门最后演变成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局面,完全是因为大明朝朱元璋立国初期,下命令赶杀外八行所导致的。
近代最有名的索命门中人,大家也是耳熟能详的,就是大上-海的王亚樵,也只有他,能让当年的杜月笙道歉赔罪,让那位蒋先生夜不能寐。
“老夏,你给我说这些干嘛?”
听到夏老头讲到这里的时候,秦风忽然出言打断了他,说道:“现在又不是解放前,你说的这些早就不行了,而且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小子听我说完!”
正说的起劲的夏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风,接着说道:“外八门原本是各行其是,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得了天下,事情也就起了变化……
朱元璋原本就是江湖中人,曾经入过僧门也当过响马,他深知江湖中人对朝廷统治的危害性,所以当上皇帝之后,就大肆铲除外八门。
屠刀举在了头上,这些江湖人士自然不肯引颈就戳,无奈他们虽然各自都有一身本领,但一盘散沙终究抵不过朝廷大军,一番杀戮过后外八门死伤惨重!
后来千门出了一位高人,将外八门给整合了起来,由明转暗,度过了朱元璋以及朱棣的统治时期,到了明中后期,才缓过劲来。
为了感谢这位高人,外八门共推其为总门主,从此之后,外八门又设了一个主门,专司听从门主调令,并且只要门主下令,各门不得不尊,违者众而诛之……
当年清初的铁丐吴六奇,就是那一任的外八门门主,只是从吴六奇之后,主门这一脉人丁凋零,一直没有强势的人物产生。
到了乾隆时期,主门已经是名存实亡,各门又恢复到了明朝之前各自为战的状况,不过……那传承却是一直都延续了下来,并没有断绝!”
说到这里,夏老头收住了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了秦风身上,他相信以秦风的聪慧,当能听出他这番话中所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贝勒爷
。
“老夏,外八门的主门一脉,就是被你传承下来了吧?”
果然,秦风没有让夏老头失望,对方讲的那么直白,他岂有听不出的道理?不过秦风随之就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我和外八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老是盯着我干嘛啊?”
虽然知晓了老头的来历,但秦风仍然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那天如果不是他阻止自己的话,秦风早就海阔任鱼跃,天空凭鸟飞了!
“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老头冷笑了一声,说道:“秦风,你知道你杀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人渣呗!”
听到夏老头的话,秦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被抓进看守所后,他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那是一帮从南方过来的人,专门拐骗小孩去行乞。
所以虽然年纪轻轻的就背负了五条人命,但秦风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他一定还会将那五个人给干掉的。
“是人渣不错。”
夏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风,说道:“不过他们也是外八门中人,就是我刚才说的乞儿门,你说……你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啊?”
“妈的,败类,你们外八门都是些败类,小爷绝对不会加入的!”
想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的妹妹,老头的这番话更是让秦风火上浇油,如果不是自知干不过面前的这老家伙,秦风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没错,我承认,他们就是败类,是老头子我无能啊!”
这次夏老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秦风的话,而是一脸的惆怅,端起了茶碗半天都没往嘴里送。
“这外八门没个好东西,消失掉了最好,你干嘛还想着传承下去啊。”
即使老头不说,秦风也能猜得到,他一定就是所谓的主门传人了,而通过前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不难猜出,老头是想收自己为徒。
“消失,可能吗?”
听到秦风的话后,老头反应了过来,嗤笑了一声,说道:“从尧舜时期,恐怕就有外八门各行当的存在了,只要人类不断绝,甭想让这些人消失。
你知不知道,当年第一代主门门主出手,其实就是想将外八门整合在一起,让江湖变得有秩序一些,只是后辈无能,到底还是约束不了这些人!”
老头看向了秦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我接下了这主门门主的位子,曾经发过宏愿,要将外八门合而归一……
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没成想国内大变,连年军阀混战外加内战不断,其后更是日军侵华生灵涂炭,好容易解放了吧,可老头子我又被抓进这里来了,说是传播封建迷信……”
外八门主门这一脉,除了护门弟子之外,真正的传承只能有一个人,这也是清廷入关之后,主门人丁凋零的原因之一。
老头早年倒是收过一个弟子,只是那个弟子耐不得寂寞,学得一些本事后闯荡江湖,渐渐被红尘迷了眼睛,非但没有起到约束外八门的作用,反而行事乖张。
在解放后,那弟子去信告诉夏老头,自己要出国定居,邀约师父前往一会。
但是夏老头怎么都没想到,那逆徒居然设下陷阱想要对付自己,抢夺主门传承,还好夏老头那会正值壮年,拼着受了些伤杀了出来。
养好伤后,夏老头虽然有心报仇,但那逆徒气候已成,加上又身在国外,夏老头也是无可奈何,其后更是身陷囚笼与世隔绝了。
眼下老头早就绝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不过念着祖宗传承,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传人,只是伯乐常有,这千里马却不常见,直到秦风出现,这才有了转机。
“哎,等等,老夏,你只不过是个犯人,那胡所长却是当官的,他怎么能听你的话呀?”
听完夏老头的这番话后,秦风不由打断了老头的话,这也是他一直都很困惑的事情,一个兵一个贼,反倒是兵听了贼的话。
“屁的当官的,他老子穿着开裆裤的那会,每年都要给我磕头的,胡保国这小子算根什么葱?敢不听老子的话?”
夏老头撇了撇嘴,说道:“要不是老子当年传他几手功夫,怕是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吹,可劲的吹吧。”
秦风一脸的不信,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功夫不错,不过你又不是他家长辈,他老子凭什么对你磕头?”
“嘿嘿……”夏老头在江湖上可是成了精了人物,听到秦风这番话,脸上不由露出了怪笑:“小子,想摸我的底,你还嫩点。”
“爱说不说,小爷还不愿意听呢。”
秦风脸上虽然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不过心里着实有些好奇,这老头讲了半天的外八门和江湖,对于他自己的来历,却是没有透露出丝毫。
“得,我就告诉你吧,在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可不多了!”老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不姓夏,真名叫做爱新觉罗?载昰……”
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老头停下来看向秦风,眼睛里露出了那么一丝得意的神情,他这是想看看秦风吃惊的模样。
不过让老头失望的是,秦风对这名字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反应,嘴里反而嘟囔道:“爱新觉罗?载昰?这也是人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
“妈的,真是不学无术。”
秦风的反应简直让老头是欲哭无泪,几十年来第一次显摆,却是被秦风给鄙视了,不由怒道:“爱新觉罗是清朝的皇家姓氏,知道吗?那个末代皇帝,还是我的子侄辈呢……”
爱新觉罗?载昰生于一九零二年,他是康熙帝十四子胤?这一脉的旁系后人,继承王爷郡王的美事轮不到他家,到了载昰出生后,爵位已经消减的成了贝勒。
在一九零二年那会,满人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就连清廷也是风雨飘摇将要坠落,载昰这贝勒爷还没被喊几年,那位末代皇帝就被囚禁到紫禁城里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载昰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废帝住在紫禁城的时候,他们这些遗老遗少的日子还过得去。
比现在的秦风还小一点,载昰十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族中长辈逛过八大胡同,整天遛鸟熬鹰的,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只是在1917年载昰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好日子结束了,那一年,张勋率领辫子军5000人入京,调解黎元洪与国务总理段祺瑞的“府院之争”。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张勋进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国会给解散掉了。
在1917年6月30日的深夜,张勋,康有为,王士祯,九门提督江朝宗等300多人潜入皇宫。
小皇帝在张勋、康有为等人的拥护下,再次在太和殿登基,宣布恢复宣统年号,历史上将其称为“丁巳复辟”。
不过这场闹剧在孙大炮等人的反对和声讨下,仅仅维持了十二天就失败了,而当时一部分拥护小皇帝等位的人,随后也遭到了清算。
不幸的是,载昰的族中长辈,就在那300多人之列,因为这件事,家族被遣散离京,载昰贝勒爷独身一人被发配到了冀北的一个满人聚集地。
也就是在这里,载昰遇到了自己的师父,从此踏上了江湖路。
至于胡保国,他的祖上是正黄旗汉军,而载昰的那位声名显赫却命运多桀的“大将军王”祖宗,正好是正黄旗汉军的都统,虽然清朝没了,但胡家对载昰一直非常尊重。
载昰说看着胡保国长大的也没错,因为在解放后的几年里,载昰一直都住在胡家,胡保国的那身功夫,的确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好巧不巧的是,几十年过后,胡保国成了这座监狱的监狱长,而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他以为早已死去的载昰,当然,往日的贝勒爷,已经成了今天的老夏。
“这清朝要不灭亡,你还是皇室宗亲啊?”
听完载昰的讲诉,秦风像是做了场梦一样,就是编故事也没这么曲折离奇的情节吧?眼前这位以前竟然是皇帝的叔叔辈。
“不对啊,我说老……不……”
秦风把老夏两个字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接着说道:“贝勒爷,你说你是1902年出生的,到现在岂不是活了九十二岁啦?”
虽然载昰那张老脸上沟堑密布,但秦风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能在墙上像壁虎一般移动的老家伙,竟然有那么大的岁数?
“虚岁已经九十三啦。”载昰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一口牙居然都还在,说他六十来岁怕是都有人相信。
“小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听到外面传来起床的哨声后,老头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当年可是被师父一忽悠就磕头拜师了,哪里像秦风这般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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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拜师
。
“贝勒爷,我秦风出身清白,入了你这门派,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吗?”
看到载昰有些着急,秦风却是端起了架子,收了半年多的破烂,他深知讨价还价的好处,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别人是不会主动给的。
“就你,还清白?”
载昰被秦风的话给气的怒极而笑,“真没看出来,你耍无赖还有一套,小子,就凭你这杀人入狱的行径,什么清白也都给玷污了,不用泼你就已经一身的污水了。
再说了,外八门门主的位子,从明朝以来,都是当代名家大儒或者是皇亲国戚担任的,你小子以为是路边的大白菜,谁都能捡啊?”
当年一统外八门的那人,在道家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后世传承之人,不是一方大豪就是朝廷中人,身份显贵,到了秦风嘴里反到变成辱他清白,这让载昰只感觉哭笑不得。
“咳咳,那不一样的。”
秦风刚才倒是忘了这茬,当下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死的那几个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我只是自卫而已……”
“甭说这些没用的,小子,给你个选择,要不跪下来磕三响头行拜师礼,要不然就滚回监舍去服刑,真当老子上赶着要收徒弟吗?”
载昰在江湖上厮混了一辈子,哪里看不出秦风的那点小心思,听到秦风这番话后,却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太师椅上稳稳的品起茶来。
“我说贝勒爷,那我可就走啦。”
秦风眼珠子一转,拔脚就往门外走,只是一脚已经跨出了门槛,也没听到老头出声,只得悻悻的转过身子,开口说道:“拜你为师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之前说的话,可当真?”
“什么话?”载昰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给这小子什么承诺吧?
“哎,你别不承认啊!”秦风一听顿时急了,开口说道:“你曾经说过的,一年之内,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去寻找妹妹!”
“我是说过。”
老头闻言眯缝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想要出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一年之内你能学到我五成本事,进出这监狱如履平地!”
“你就吹吧……”秦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要有这本事,还能在这监狱里呆了几十年,不早就跑了?”
“你懂个屁,那是老子自己愿意留在这的,要不然这天下哪里我去不得?”
载昰这话倒不是吹牛,在他入狱的这些年,世道十分的混乱,天下再无一方净土,与其流落在江湖上,到是不如在监狱里舒服了。
而当载昰刑满之后,也已经年近九十,更不愿去趟江湖的那些浑水,只想着留在这里养老,如果不是碰见秦风,或许真把这一身本领埋入土中了、
“真没忽悠我?”
秦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头,眼看载昰要发火,连忙说道:“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秦风年龄虽小,但审时度势这一点,丝毫不比成年人来的差,其实早在载昰讲出外八门的来历后,他就存了拜师的念头,刚才却是想为自己争取多一些好处罢了。
不过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眼瞅着老头的耐心快被消磨完了,秦风也不敢再刺激对方了,过火了说不定就落个鸡飞蛋打,当下双膝一软,就向载昰跪倒下去。
“等等,虽然没人观礼,这拜师也不能太随便了!”载昰右脚一挑,将秦风弯下的膝盖给挑了回去,“入我一门,要先拜祖师,你等一下!”
载昰说着话站起身来,走进里屋翻弄了一会,手中拿着一幅轴卷走了出来,将案桌上访的那副《幽兰竹石图》取了下来,将手中的图展开挂了上去。
“师父,这人是谁啊?怎么是个道士?”
等载昰挂好那幅画后,秦风发现,画上只有一身穿道袍头挽道鬓之人,道人手上拿着个拂尘,背负宝剑,周围云雾缭绕,宛若仙人一般。
和西方写实手法不同,中国古代作画,常常只讲春秋笔法,只论意境,道人的面目看上去却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除了祖师,在明朝初期,有谁能制止朱元璋那爷儿俩大开杀戒啊?”
挂好图像后,载昰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鞠了个躬,嘴中念道:“三丰祖师在上,今有外八门第二十代传人载昰收徒,特请祖师见证!”
拜完之后,载昰坐回到了太师椅上,说道:“秦风,跪下!”
虽然之前有诸多疑问,但看到载昰严肃的样子,秦风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画像前面。
“三拜之后,给祖师上三炷香!”
“是,师父!”秦风恭恭敬敬的对着画像磕了三个头,从案桌上取了三根香点燃,将其插入到了载昰刚刚准备好的香炉之中。
“师父,请受弟子三拜!”上完香后,秦风对着载昰又拜了下去,这一次载昰没有再制止,而是受了秦风三个响头。
“秦风,咱们这一门,只有三点门规,你要记好了!”
拜师礼成之后,载昰并没有叫秦风起身,而是正色道:“门规第一条就是不得背叛师门、欺师灭祖,你可能做到?”
“能!”
秦风嘴上答的痛快,心中未免感觉有些好笑,外八门主门这一脉,就剩下老头和自己两人了,日后怕是只有自己一个,谈何欺师灭祖啊?
不过转念一想,秦风顿时明白了过来,师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他还没忘了当年那个逆徒的事情。
“第二,不得**妇女!”
“第三,不得枉杀无辜,你可都能做到?”载昰可不知道秦风心里在想什么,径直将另外两条门规说了出来。
“师父,我能做到!”秦风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手上有五条人命,但秦风认为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这自然不能算是枉杀无辜了。
“对了,师父,祖师的名讳,您还没告诉我呢。”
对画上那人,秦风着实有几分好奇,这外八门里面净是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祖师居然能将其整合起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祖师姓张,名三丰,是宋末明初的人。”载昰闻言笑道:“世人皆知他手创了武当一派,但少有人知道他还是外八门的门主……”
朱元璋立国之后,对江湖人士大肆杀戮,但惟独尊崇道家,更视张三丰为活神仙,在武当山大兴土木为其建造道观,其中原委到了今日,已经无法考究了。
不过按照载昰的说法,张三丰当年游走江湖,却是把一团散沙的外八门给凝聚到了一起,不知道朱家皇帝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减少了对江湖人士的杀戮。
“原来祖师是张三丰啊?怪不得这么厉害!”
秦风吐了下舌头,他在刘家偷师了那么多年,对武林中的传闻逸事可是听了不少,自然知道太极拳为张三丰所创,是个大有名头的人物。
听到秦风的话后,载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且起身过来,师父要送你件礼物!”
“礼物?师父,您这屋里还藏着什么宝贝呀?”
听到载昰的话后,秦风不由在屋里张望起来,这套黄花梨桌椅倒是宝贝,只是给了秦风他也搬不走啊。
“东西就在我手上啊!”
见到秦风走到面前,载昰将一只拳头伸了出来,只不过当他摊开了手掌,掌心里却是空空如也。
“师父,您……”正当秦风想出言询问的时候,载昰抬至秦风胸前的手掌,突然往前一送,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秦风胸口上。
“哇……”
载昰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打的秦风连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感觉胸口一阵烦闷,张口刚想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师父,您这是干嘛?”
当这口鲜血喷出后,秦风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头,哪有收人为徒先打上一顿做见面礼的啊?
“秦风,我知道你自幼家中遭遇变故,和妹妹相依为命,就算你心胸宽广,也难免气结积郁……”
载昰站起身走到秦风身边,看了一眼他胸前那一摊黑紫色的血迹,说道:“要是不将瘀血逼出体外,不出三年,你就会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正如载昰所言,秦风从小的性格就很大气,但家中出事的时候,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心中的苦闷又无人诉说,久而久之,气血就挤压在了体内。
前段时间连杀五人,虽然也是一种发泄,只不过那是治标不治本,杀人后的惶恐和不安,让秦风体内的隐疾反到是更加严重了几分。
载昰修习的是道家练气法门,比之内家拳的吐纳呼吸还要更甚一筹,他早就看出了秦风身上的隐疾,这一次却是将其给根治了。
“有这么严重?”秦风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黑色的血迹,鼻端传来一阵腥臭的味道,心中不由相信了老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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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震惊
。
“江湖上练武岔气的例子还少吗?”
载昰摆了摆手让秦风坐了下来,说道:“舌抵上腭,鼻吸口呼,吸如长鲸吞水,呼如蚕丝剥茧,同时给我气走周身,行一个周天!”
秦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师父这是在教自己行功运气的方法,连忙凝神静气,缓缓用鼻子吸起气来。
往日里练八极拳站桩,就是需要呼吸相配合,秦风对此到是不陌生,按照载昰的吩咐,提起丹田内劲,在周身游走了起来。
不过和站桩练功不同,随着秦风的呼吸,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遍及全身。
体内的那股内劲,随着秦风的一呼一息,居然变得壮大了不少,往日里无法通过的经脉,此时却是畅通无阻。
“叩齿七十二下,把那金精分三口吞入腹中!”
半个多小时过后,正当秦风一个周天走完准备收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载昰的声音。
秦风不敢怠慢,上下齿连叩了七十二下,顿时满口生津,一股清香直传鼻端。
“咕咚,咕咚,咕咚!”
秦风分为三口将那津液吞入到了腹中,让他惊异的是,这三口津液入腹之后,居然化为精气,反哺到了秦风身周各处。
原本因为载昰那一掌使得胸肺间隐隐作痛的秦风,此时呼吸之间只感觉顺畅无比,却是体内的隐疾,已经被完全治愈了。
“秦风,感受如何?”在秦风运功的时候,载昰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徒弟,秦风年龄尚幼,这隐疾不治好的话,对他以后可是影响深远的。
“谢谢师傅,我感觉很好……”
秦风深深的吸了口气,原先喘息之间胸肺间的辛辣,依然消失不见了,不由奇怪的问道:“师父,您刚才教我的呼吸方法,是什么功夫啊?怎么有如此奇效?”
此时的秦风,不但感觉到郁结了数年的气血散去,就是丹田那股气息也壮大了不少,虽然还没实践,但秦风相信,他的功夫比以前精进了不止一筹。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道家的呼吸吐纳之法罢了。”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你本身就有内家拳的功底,而且已经练出了内劲,修习道家功法当能事半功倍的,不过你也别太高兴,只是第一次效果比较明显,回头我再传你详尽的功法,日后可要认真练习!”
确定了师徒名分之后,载昰对秦风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随便,脸上不自觉的带有一丝威严。
“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虽然老头的改变让秦风稍微有点不适应,但他有为人弟子的觉悟,当下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倒了杯茶,说道:“师父,我……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去找妹妹呀?”
说老实话,对于这座少管所,秦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要老头不阻拦,他最少有不下于十种方法逃离这里。
“秦风,你先别急。”载昰摇了摇头,说道:“秦风,你相信占卜问卦,命理学说吗?”
“师父您说算命?”
秦风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以前不信,不过……刘老爷子曾经给我相过面,说我命运多折,今年当有一大难,是早夭之相……”
既然拜了师,秦风也不想隐瞒自己以前的事情,当下原原本本的将他偷师五年的经历说了出来,这其中自然也没隐瞒和刘家的交往。
“恩,是他啊?”
听完秦风的话后,载昰不由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练的是八极拳,没想到居然是师传刘运焦,他可是李前辈的嫡传弟子,也算你小子有福气了。”
“师父,您认识刘老爷子?”
秦风眼睛亮了起来,从家中变故之后,除了妹妹之外,在秦风心中,已经把刘运焦和刘子墨当成了亲人,地位非常的重要。
“什么老爷子,他比我还小差不多十岁呢。”
载昰叹了口气,说道:“五六十年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一些交往,只是没想到,他还不到八十五岁竟然就去世了,这世上的老朋友是一个比一个少啦……”
载昰虽然出身皇家,但十多岁的时候就跟随师父行走江湖,相对而言,他对江湖中朋友的情谊,甚至要超过爱新觉罗这个姓氏。
虽然载昰和刘运焦的交情也很一般,但听到故人逝去的消息,还是唏嘘不已,脸上满是惆怅。
“师父,您刚才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师父沉默了下来,秦风到是有些着急了,刘运焦说他命中有劫,果然应允了,眼下载昰又说起这占卜命理,不由让秦风心中忐忑了起来。
载昰看了秦风一眼,开口说道:“前面给你说过,外八门中有金点一脉,也就是风水相师,这一脉传自上古伏羲,演周易八卦而来,小可测人命理,大能改变国运……”
“等等,师父……”没等载昰把话说完,秦风实在是忍不住了,“师父,我见过不少算命的,可是……有您说的那么神乎吗?”
从八十年代后期,这算命占卜的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出,走在仓州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能见到,对他们秦风只有两个字的评价,那就是……忽悠。
这些算命的,最擅长察言观色,针眼点的屁大事情,都能被他们夸张无数倍,其目的自然是帮人消灾解难之余,再收人钱财了。
“秦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哪个行业都是良莠不齐……”
载昰并没有责怪弟子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当年见过一位江湖奇人,占卜问卦无有不准,我虽然对此也稍有涉猎,但比起那人来,还是远远不及的。”
“师父,您和我说这些干嘛?难道我也要学那占卜之术?”
秦风被载昰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是在询问是否能出狱找寻妹妹,没想到引出这么多不相关的东西来。
“学,当然要学!”
载昰斩钉截铁的说道:“身为外八门的门主,他们所会的,你都要学会,否则怎么能统一外八门呢?”
“统一外八门?去管那些只会些坑蒙拐骗偷的家伙?”
秦风闻言瞪大了眼睛,那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师父,我可没这雄心壮志啊,再说了,那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我管得了吗?”
“咳咳,师父说顺嘴了……”
载昰也意识到自己所言有些不现实,咳嗽了一声说道:“只要这主门传承下去,管不管都是你自己的事,随你怎么选择……”
当年三丰真人能整合外八门,其实也是外八门迫于朝廷的压力,已经面临着生死存亡,这才甘心受张三丰的统率指挥。
而日后的这些门主,却是没有那种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清廷入关时的吴六奇,也无法做到张三丰那一步。
像是载昰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统外八门的雄心壮志,只不过现实却是连最亲近的徒弟都背叛了自己,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还差不多。”秦风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您话题又扯远了。”
“刚才说到金点了吧?”
载昰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秦风,师父对占卜一术也多有研究,金墓为丑,水墓为辰,木墓为未,火、土之墓为戌,你八字为午火墓,克星入本宫,命克亲人朋友,而且十六岁之前,自己也是多灾多难!”
载昰所受到的传承,异于世间的占卜之道,加上他在其中也下了数十年的功夫,没有问秦风要他的生辰八字,就将其命理推演了出来。
“师父,您……您说我家人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听到师父的话后,秦风的声音不由颤抖了起来,难道自己就是个扫把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别那么想,也完全是这样。”
载昰摆了摆手,说道:“你的命理十分独特,看似命硬,但幼时却是凶险万分,有两场生死之劫,如果能安然度过,日后当一马平川,成就非凡!”
秦风摇了摇头,急道:“师父,我只想知道,我父母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你父母被你害死?”载昰愣了一下,“谁说你父母死了?我观你父母宫明亮,他们肯定没有死,你小子听谁说的?”
在相术之中,父母早亡或者有一方亡故,从面相里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并非玄幻,只有有些真才实学的相师都能做到,载昰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我……我爸妈没死?”秦风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要反驳载昰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站在那里浑身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秦风当年事虽然听到了父亲的惨叫声,第二天父母齐齐失踪,但他到底没有见到父母的尸首,从小就冷静异常的秦风认准了父母出事,这才带着妹妹逃了出去。
可眼下师父却说父母没死,这让秦风的大脑变得混乱了起来,这五年多自己和妹妹所受到的苦难,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吗?
这个结果让秦风心中异常的难受,好似一块大石凭空压了下来,使得他喘息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痴儿,醒来!”
载昰一巴掌拍在了秦风的后背上,一口大气喘出,秦风的头脑也为之一清,但眼中却噙满了泪水,“师父,我父母当真没死?!”
载昰点了点头,说道:“没死,而且他们过的还很不错!”
“我……我要去找他们!”秦风身上的那种沉稳和冷静,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低吼了一声就要往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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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传承
。
“臭小子,你去哪里找啊?”
载昰一把将弟子给拉了回来,说道:“且不说你现在身陷囚笼,连这少管所都出不了,就算是师父担着干系让你出去,你又能找得到?”
“找不到也要去找,师父,弟子求您了!”、
秦风双膝一软,一头跪倒在地,载昰说出来的话,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父母在世的喜悦掺杂着对自己的痛恨,秦风也说不出自个儿是种什么心情了。
“秦风,我刚才和你谈命理,就是想和你说,你的命太硬,伤亲,所以十六岁之前,并不适合与父母亲人生活在一起!”
载昰将秦风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下之数莫不绝于天道之内;故大道之有余一也,你父母以及妹妹,都尚且在这世上,你不用担心!”
“师父,您再给我算算,秦葭到底去哪了,她有没有危险啊?”
听到老头的话后,秦风“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刚才受到父母在世的冲击,秦风居然把最疼爱的小妹给忘掉了。
“师父哪有那么神啊?”
载昰闻言苦笑了起来,硬生生的将秦风从地上拉起,说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师父受得起你下跪,但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膝盖不要那么软!”
“是,师父!”秦风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虽然师父的话是在教训自己,但秦风听得出话中那浓浓的关爱之情。
“秦风,师父接触的占卜之道,只是皮毛,我能看得出你父母妹妹都健在,但却算不出他们在哪里。”
见到秦风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载昰开口说道:“你入狱没几天的时候,我就曾经去过一趟仓州,也跟着那列火车走了一遭,只是你妹妹的线索到了泉城突然断掉了,师父也查不出来!”
收徒对寿命不多的载昰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看出秦风藏拙之后,载昰就前往仓州,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打听了一番。
“什么?师父您去找寻过小妹?”秦风抬起头来,他?(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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