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白领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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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柳翰似乎心情还不错,“还没吃饭吧?你叫徐大伟送你到澄阳蟹城,我马上赶过去。”

    “好。”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可能会更好些。

    “去澄阳蟹城。”我拉开后车门,钻进车里。

    “柳总现在是公司的董事长。”徐大伟像是解释地轻声说了一句。

    我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澄阳蟹城

    “两位,请。”迎宾小姐微笑着推开花语厅的门。

    “田丽,来,坐这。”柳翰指指他身边的位置。

    包厢里的人立刻全部唰地望向我,我默数下加上我和徐大伟,刚好八个。我冲所有人笑笑,朝柳翰的方向走去。

    “我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柳翰指着我说:“是我夫人,姓田,田丽,以后也将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他转头指着他身侧、带眼镜的中年女子介绍说:“这位是财务科长,王雪娥。”王雪娥再过去是策划主任丁子彦,丁子彦边上是办公室主任荆海澎。我边上坐的是徐娅,再过去是厂长苏明。

    柳翰的哥哥不在,我暗松一口气。我端起酒杯,“今天是我跟各位第一次见面,我先干为敬。”我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我的脸立刻染上了绯红色,“非常感谢各位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支持着柳总,希望以后……”

    门砰地被推开,一个和柳翰模样有些近似的男人走了进来,“怎么公司聚会也不叫我?”

    徐大伟忙站起来,“晨哥,坐这。”他回头警告地撇了我一眼。

    被叫做晨哥的人大大咧咧地坐到徐大伟的位置上,“小翰,怎么不给哥介绍介绍?”他点点我的方向,“今天真是霉,车胎又爆了。”

    空气一下子像被塞进了冰箱,干而闷。

    “呵呵,”柳翰强笑了两声,“这是我哥,柳晨。”这话是对我说的,“这是你弟媳妇。”这是对柳晨说的。

    我端起柳翰面前的酒杯,走到柳晨的面前,“大哥好。”我满脸堆笑地看着他,“本来我和柳总准备在办喜酒的时候好好地敬大哥一杯,感谢大哥这几年为公司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只是,”我收起笑容,“商场如战场,变化比计划快,您看,我这才和柳总回山东,气都没喘一口,就不得不到公司上班。”我叹口气,“竞争这么厉害,不拼命不行啊。”我举起酒杯一干而净,“公司事情多,我和柳总的喜酒就不办了。我在这敬大哥您了。”

    柳晨愣了下,可是他马上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干而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相帮是应该的。”

    第八章(4)

    “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来,”柳翰举起酒杯,“让我们一起为翰海不断地发展壮大干一杯。”

    我双眸发亮,有了柳翰这一句话,就算将来面对的是刀山火海我也无所惧了。

    吃完饭,柳晨硬拖着柳翰去看他的车,我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可是我一点都不担心,柳翰任命我做总经理肯定是想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我当着其他人的面请苏阳去我的办公室谈谈。

    “苏厂长,工厂的现状你比我还清楚,”我不想拐弯抹角说废话,事情越早解决,隐患就会越少,“我今天请你来只想听你句实在话,这工厂你管好了吗?”

    苏阳的眉头往上挑了挑,“没管好,我……”

    我打断他的话,“如果给你修正的机会,你能管好吗?”

    他慢慢地摸出一根烟,在点燃前他望了望我,我冲他笑笑,“请便。”烟雾袅袅升上半空,很快遮盖了他的脸。

    空气沉闷得像有暴风雨来临,我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努力把紧张压在心底。

    “打蛇打七寸,”他挥散脸前的烟,往前挪了挪,逼视着我的眼睛,“可是只要它的毒牙还在,它就会咬人,而且是一口致命。”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说的好!”我微微一笑,“我准备采用竞聘制,工厂所有的管理层全部由投票产生。”

    苏阳眯起眼睛,往后靠在软椅上,“谁投票?公司的高层?”他的嘴角微往上扬了扬。

    “工人!”我满意地看着他的眼睛一下瞪圆,“还有我,我的票占五成。”他犹疑地望着我,“我不能把这么重的黑锅给你背。”我摇摇头,“你只需要管好厂,其他的我负责。”

    他笑起来,“行,我回去就准备我的竞选提纲去。”

    “人才和木材就是不一样,”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我相信你。”

    苏阳走了后我就开始草拟竞聘的条件和办法,我特意强调了学历和工作经历,门槛设高点才可以让某些不自量力的人知难而退。

    “田总,”徐大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快下班了,您看?”

    “要是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还没忙完。”我瞄眼电脑下的时间,五点三十五,“你叫前台小姐把大门钥匙给我,她可以先走了。”我盯着电脑里的竞聘通知,没有看他。

    “好,”他似乎犹豫下,“我在外边看着,要是有什么需要叫一声。”

    我抬起头,感激地冲他笑了笑,“谢谢。”我马上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等等,叫徐娅过来下。”

    徐娅很快就过来了,她站在门口,不安地绞着手,“田总。”

    “请进,进来后关上门。”我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竞聘通知,点了保存,关闭了电脑。我转身面带微笑地看着徐娅,“很抱歉,下班了还要耽误你的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她忙连连摆手。

    我收起笑容,“是这样的,”她的脸微微有点发白,“别紧张,”我安慰她说:“我想找一个懂行的,具体说就是懂糖果质量检测的,”我想了想,“除了专业,这人得有品和德,就是得有人品和职业道德。”这人如果要苏阳去找肯定容易的多,可是我熟知中国人的劣根性,一旦有个风向不对,就会连线地走,那样的后果不亚于四级地震。

    “哦,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成了O型,“现在不是有……”她醒悟地看着我,“田总是要?”她的脸变成惨白色。

    “是的。”我严肃地看着她,“我今天上午去工厂了,那的情况简直是糟糕透顶。再这么下去,公司早晚会玩完。”说完我有些后悔,这话不该对她说的,“你是公司的老员工,应该知道一荣俱荣,所以要想公司发展得根除毒瘤。”我皱紧眉头,我今天是怎么了?连着说不该说的话。

    “我知道。”徐娅大胆地看着我,“我有个同学的爸爸做这行有二十几年了,我原来向柳总推荐过,可是,”她面有难色,“可是去了不到两个月就叫柳总给辞退了,我说的这个柳总是另外一个柳总。”我理解地点点头,“现在不知道肯不肯?”她见我又皱起眉头,忙补充说:“一会我给我同学打电话,看能不能说动老爷子。”

    “不用打电话了,”我站起来,“我和你现在就去她家。”

    我们刚走出公司大门,柳翰的电话就过来了,“田丽,大哥说请我们到他家吃顿便饭。”

    “大哥请我们吃饭?”我大吃一惊。

    “你在哪?我来接你。”

    这顿便饭怕不好吃,我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徐娅忽然大声说:“不成,田总已经答应今晚请我吃饭。”我索性把手机递给她,“田总说前天晚上的事得好好感谢我,”她冲我挤挤眼,“你们一家人哪天吃不是吃,我这可是难得一次,跟晨哥讨个情,改天啦。”我竖起大拇指。“恩恩,”她答应了几句挂掉了电话,“柳总答应了!”她兴奋地说。

    “过了今晚,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顿饭。”

    “好,”她爽快地答应道:“田总请我一定去。”

    徐大伟把车开过来,我抢先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徐娅愣了下,马上跟着钻进车里。

    “我们这次去找的人其实是我师傅,”她的脸红了红,“他姓刘,刘全顺。”

    第八章(5)

    我心里正七上八下,担心老爷子因为前面的事不见我,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这是好事啊,举贤不避亲。只是徐娅,这第一次上门的,总得带点什么礼物吧。”

    她笑着露出虎牙,“他啊,平常啥都不爱,就爱品点二锅头。”

    “行,”我往前靠了靠,“大伟,一会瞅见哪有超市就停下来。”

    “好叻。”徐大伟瞄了后视镜一眼,“田总,我们这喝酒的时候都爱就点下酒的菜,您看是不还买点花生什么的?”

    “是嘛?”我求证地望下徐娅,后者点点头,“好,一会买点。”我来回看了他们俩一眼,“你们饿不?”没等他们回答我接着说:“我可饿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去?”

    “那去家面馆吧。”

    “好啊好啊,”徐娅连连点头,“现在就去,免得没位置了。”

    我听得有些迷惑,不就一个面馆吗?又不是早餐的黄金时间有那么紧俏吗?

    徐大伟把车开到“正宗家面馆”停了下来,徐娅一把推开车门,冲到家面馆前,“伙计,三个人的还有没?”

    “还有间丁号的。”

    等我下车,正看见答徐娅话的小伙把门口的“闲”字翻过来,变成“满”字,我吃惊得都忘了进去。

    “田总,快来啊。”徐娅见我没答应,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挽着我就往里走,“今天运气真好,再晚点就没位置了。”

    里面的大厅没有桌椅,两边是一长溜的炕,最先见到的那个小伙把我们领到靠里的一个位置,马上有另外一个打扮有点像厨师的小伙把一碟花生、一碟腌菜、一碟酱、一大碟的棍那么粗大蒜和一大碟的烙饼摆上来,“来点什么?”

    徐大伟瞄了我一眼,似乎很犹豫,“来点吧。”徐娅接过话头,“你还要开车呢,少喝点。”

    伙计应口传道:“丁字四号,点一壶啦。”

    我有些莫名其妙,面馆不是吃面的吗?什么点一壶?

    “才伙计问我们上什么酒,”徐大伟笑着把盘起来的腿放开些,“点就是1:10兑水,扣是1:3,折是1:2,全就是实打实的原味酒。”

    “如果是叫全,老板就会亲自出来斟酒一杯。”徐娅吐吐舌,“可是我来过这么多次没见一个敢叫的。”

    “有这么厉害吗?”我有点不相信,虽然我的酒量一般,可是我还真没见过酒劲这么大的,要有恐怕不只中国,整个地球都有名了。

    “田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徐大伟收起笑容,“这是老板家传的烧刀子,后劲很强。”

    “怎么我没听说过?”我压低声音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湖南那边怎么没听说过这种酒?”

    “听说是老板的祖宗立下规矩,不得在方圆十里之外销酒,每日不得销过五坛,后代子孙如有违背的立刻逐出家族,终生不得再销酒,否则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徐娅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这些话的,说完她惶恐地四下瞧了瞧,脸色早已变白。

    我大吃一惊,有这样诅咒后代的先人吗?看来此酒非同一般。

    酒是用很小的壶盛过来的,徐大伟小心地给徐娅倒了一杯,再给他自己倒了一杯,就唤来伙计把壶拿走。我很不服气,可是想着一会还要拜访刘老爷子也就作罢。

    我学着徐娅把大蒜沾点酱裹进烙饼里,然后大大地咬了一口,立刻,我被大蒜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徐大伟刚抿口酒进嘴,见我泪流满面的,急忙吞下酒问我。

    “没,没事。”我笑着擦掉眼泪,狠狠心又咬了一口,我的眼泪刷刷地又流了出来。

    “别这么折腾自个。”徐大伟抢过我手中的烙饼,“伙计,来碗炸酱面。”

    徐娅瞅眼我们,把手中的烙饼两口吃完,“伙计,再多上碗炸酱面。”

    吃完出来,我一阵恶心,我想忍着,可是风一吹,我哇哇地呕出才吃的。

    “抱歉,我……”我呕完抬头就见他们俩一脸肃穆地在看着我。

    第九章(1)

    从刘全顺家里出来,我全身都快散架了,忙了一天又没吃什么东西,刘老爷子又善谈得紧,我揉了揉脸颊,都羡慕做老板,可谁又看见老板背后的艰辛和痛苦?

    “明天还是去检查下吧。”徐大伟边发动车边说。

    “检查什么?”我一头雾水,才和刘全顺谈到厂子,老爷子不仅懂质量检测,对车间生产流线的维护也懂,在家埋汰这么久真是太可惜了。

    “他的意思是田总是不是有喜了。”徐娅笑嘻嘻地接口说。

    我的脸立刻变成绯红色,“先送徐娅回家吧。”我刻意避开他们的话题,就算现在有了我也不能留,工厂这么多事,我哪有时间休息?

    钻进车里,我就闭上眼睛靠在后椅上,我得把明天要做的事理个头绪出来:第一件事,是找办公室主任荆海澎整理一份工厂的人员名单出来,先摸个底;第二件事,是把今天拟的竞选通知拿去给柳翰过过目,没有太大的问题就尽早实施。对啦,我答应明天请师姐吃饭的,就中午请她好了。

    “田总,我到家了,拜拜。”徐娅说完打开车门。

    我忙睁开眼睛,“路上注意安全。”

    刚才想到什么地方了?对,请师姐吃饭,然后第三件事是下午和刘老爷子去车间看下,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整改,噢,我得先去财务室查下,看帐面上有多少流动资金,这次工厂整改怕是需要好几万。哎呀,我才走时怎么没把竞选方案打出来,带回家给柳翰看不是可以节约好些时间吗?第四件事,不,第五件事是得找几个可靠的人参加竞选,冷了场以后就不好做事了。

    “大伟,工厂的人你都熟吗?”我斟词酌句地问。

    “认识几个。”徐大伟停下车,“田总,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下,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几句话说我得我心里有点忐忑,徐大伟不会也要辞职吧?“不会的,你说吧,什么事?不会是你要辞职吧?”

    “怎么会?”他笑起来,“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是搞糖果技术的,不知道公司现在需要不?”

    “当然需要。”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肩,“什么时候可以联系上你同学?现在去拜访可以吗?”他瞟了眼我的手,我的脸红了,我收回手,“对不起。”

    “现在不可以,”他搔搔头,“这事我还没跟她说,我马上给她打电话。”他抓起手机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雨青,是我,大伟。”他呵呵笑起来,“好久没联系了,还好吗?”我在他后面急得只想抢过他手中的电话,“是这样的,”他忽然转头冲我笑了笑,摇了摇手,“我现在在一家糖果公司上班,我记得你是学这个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许多,“不是啊?你是做巧克力的?”

    我这下已经顾不得那许多,插口说:“先约个时间谈谈。”巧克力和糖都是甜类食品,制作上肯定有共通的地方。

    “她说明天都有时间。”

    我想了想,“约她明天吃晚饭吧,七点。”下午去工厂还不定需要多长时间,远点约准时到比较好。

    “Ok,到时候见。”徐大伟说完顺手把手机扔进车屉里,“她答应了。”

    “谢谢,非常感谢。”这真是个好消息。

    回到家,柳翰还没有回来,八成是被他哥留下了,我感觉有点饿,去冰箱找包方便面泡了,我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柳翰,怎么还没回家?”

    “哎哟,半天都离不开男人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在边上嚷嚷。

    “放什么狗P,滚一边去。”柳晨的声音有点模糊。

    “田丽,你先睡吧,”柳翰似乎站起来,朝某个方向走去,“一个徽洲的客户来了,我和哥晚上要陪他泡酒吧。”

    “噢,少喝点酒。”我怏怏地挂掉电话。

    才说我离不开男人的三八就是柳翰的大嫂?我心头一动,难道这就是我去工厂后引发的第一波风浪?那么接踵而来的第二波、第三波风浪是什么?看来这次竞选我得做好充分准备再开始。

    我翻出备忘录,记下明天需要办的几件事,我猛然想起半个小时前,我问徐大伟工厂他有没有熟人,他没有回答我。

    “大伟,是我。”我拨通他的电话,“我才前问你工厂有没有熟人,你没有回答我。”

    “熟人啊?”他在那边犹豫了半分钟,“什么样才叫熟?工厂的人,不是我吹,我认识一大半。”

    这点我绝对相信,“我是想知道有没有可靠的,我的意思是你认为做事可靠的、人品还行的?”

    “这个啊,机械科的田海波是部队转业回来的,人还不错。”徐大伟回答得很快,“管仓库的老张头,”他似乎想了很久,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我们都叫他老张头,真名我倒忘了。”

    “是我们今天去见到的那个老张头吗?”我插口问。

    “是啊,他本来是管仓库,人很本份。”

    “还有吗?”我的心沉到谷底,几个主要管事的徐大伟一个都没提到,“厂长苏阳怎么样?”

    “要我说实话,不咋样。”他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平常没事就这个安全、那个安全的,可是老张头出事他就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说话。”

    我听得直发笑,“呵呵,他平常管理怎么样?我是说下面的人服不服他?”

    “下面的人哪会听他的?都听乌开来的。”他点燃一根烟,“听说上次小三子出了次品,他爹娘托人找乌开来说了好话就没被罚款。”

    一股火从我心底窜出来,有了后台的乌鸦就可以上天做鸟王了?“苏阳那怎么说?”我强压着火问道。

    “他啊,也不知道听谁说了,气得跑去找柳总要辞职。”他嘿嘿地笑起来,“这又不关他P事,他辞个什么职?”

    士可杀不可辱,乌开来拿厂规当他家擦手纸,苏阳不气才怪。

    “工人呢?有没有技术特别过硬、人又老实厚道的?”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徐大伟解释说:“我去那多半是送柳总,很少去车间。”

    “谢谢。”

    收了线,我去看泡的方便面,已经发了一大碗,我三口两口吃完,连汤也喝了,我拍拍肚皮,真舒服。

    第九章(2)

    我看下墙上的钟,还不到十点,我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本地台正在报道社区志愿者去敬老院奉献爱心的事迹,报道的最后定格在一张笑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外婆在上面,我揉揉眼睛,电视画面已经切换成了广告,我有些失落地关掉电视。

    “你外婆当年逼着我发誓,我要敢提起半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浑身打个冷颤,舅舅口中的外婆真是可怕,跟我记忆里的外婆比,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沿着扶梯慢慢往上走,我仿佛又看到口粮都成问题的外婆,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支棒棒糖,外婆!成串的眼泪跌出来,我用力吸吸鼻子,外婆,你在天堂还好吗?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永远地、永远地离去。

    洗完澡出来,我大吃一惊:柳翰竟然斜躺在床上。

    “怎么回来了?”说完我感觉不对味,我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他不回来?“你不是说不回来吗?”我笑着瞅了他一眼,很快钻进被窝里。

    “你是不是有了?”他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面对着我。

    我有点头晕,一定是那两个家伙中的谁多嘴,“什么呀,”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怎么可能那么快?你以为是,是下猪崽啊。”

    “不是下猪崽,”他露出坏坏的笑容,“是怀猪崽。”

    我感到心跳在加速,内心深处涌起某种莫名的渴望,“讨厌S了,”我推了他一把,“你还没洗澡呢。”

    他两眼发亮,右手在头上敬了个礼,“得令。”他翻身下床,顺手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但是他立刻又抓起手机,果断地卡嚓,关机了。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他愉快地走进卫生间。

    还别说,他唱得蛮好听的,我莞尔一笑,有时候他就像个大男孩,很认真但也很固执,我暗叹一口气,他怕不只是想要孩子这么简单,多半是想以这个为理由要我不管工厂那边的事,可是工厂我不去抓不去管,谁敢抓谁敢管?交给师姐的化验要是能早点出来就好了,那样柳翰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在想什么?”柳翰嘴角带笑地挤到我身边。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进我的睡衣里,不断地揉捏着,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

    他掀开我的衣服,低头吮吸着我的乳头……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远离我而去,我的思维也脱出了我的躯体,我的眼神越来越迷朦,“翰,”他的手在我遍身上游走,他的吻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翰!”……

    有人说男人是因为性才有爱,而女人是因为爱才有性,如果两者你都拥有,那么恭喜你,你是幸福的。

    我现在就做了这样幸福的人,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天啦,九点半了。”我慌张地坐起来。

    “九点半了就九点半了,”柳翰懒洋洋地伸手搂紧我,“再睡会。”

    我立刻感觉到他下体的变化,“今天还有好多事呢。”我一边掰开他的毛手,一边伸手捡起地上的内衣,“我昨天拟了个竞选方案,你今天抓紧时间看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后天就进行竞选。”

    “竞选什么?”他又缠过来,手不安分地滑进我的内衣里。

    “竞选工厂的各个岗位。”

    他的手停在我左边的乳房上,几秒钟后他收回他的手,“不用看了,你觉得行就执行吧。”他说完闭上眼睛,“我再睡会。”

    我有些困惑地瞅了他一眼,“真不用看了?”

    “恩。”他翻转身,背对着我,“你是我老婆,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被他说得眉毛都带上笑,“好同志。”我穿上衣服,“我先去公司了,你睡会也早点去公司吧,今天好多事呢。”

    “恩,去吧。”他翻过身,眼睛仍然闭着。

    我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朝门口走去。

    他在我拉开门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进了公司我就直奔荆海澎那里,“荆主任,请帮我整理一份工厂在职职工的名单,要求注明性别、年龄、职务、服务年限、联系电话、家庭住址,还有政治面貌,反正是资料越详细越好。”我忽然福至心灵,“还有,公司这边的在职职工也请整理份名单出来,要求一样,资料越详细越好。”我轻敲下桌面,“荆主任,名单什么时候可以整理出来?”

    荆海澎擦擦头上的汗,“我尽快。”

    “具体时间。”我盯着他,内地人做事向来拖拉,不催不盯就能拖多久是多久。

    “明,明天,不,后天。”他又擦下汗。

    后天可就是工厂关门的第四天,“明天上午十点前你必须交名单给我,否则我只好另请高明。”我说完转身朝我的办公室走去,每个月都要发工资的,办公室没有存档怎么造工资表?

    打开电脑,我斟词酌句地又检查了一遍竞选通知,我不能还没建城墙就点燃了战火。

    “当”墙上的钟发出震耳的提醒声,“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

    我的脸色微变,财务室我还没去,下午和刘全顺去看工厂岂不是白看?我抓起桌上的电话,我立刻改变了主意,当面和王雪娥说会让她觉得我尊重她。

    “王科长,”我假装没有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我需要一份在职职工的工资、福利及奖金等等的详细清单,只要上个月的。”我面带微笑看着她,“另外,请帮我列份公司资产及流动资金的清单,”我想了想,“这个清单里,我想看到公司以往收入和支出的总额,每项支出再细化到如差旅补贴总额是多少,应酬支出是多少,等等。”王雪娥吃惊地望着我,我的脸微微红了下,“我不懂财务,可能我说漏了些关键的数据,王科长,请补充完整。”

    “这个,”她说话有些模棱两可,“田总,您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我说完冲她笑笑,转身走出财务室。尽管柳翰给我正了身份,可是没有真正的授权,我只是个空架子,王雪娥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果然我离开没有多久,王雪娥就去敲开了柳翰办公室的门。

    第九章(3)

    尽管我知道她这样做是职责所在,我还是感到委屈和别扭,我一心为公司,却像贼样地被防着,理通情不通。在走出办公大楼时,我没有叫徐大伟,内心的不平衡让我对沾有翰海的东西都产生了反感。

    “你还真请啊?”余秋霞嘴角带笑地拍拍手,“见者有份,我看小师妹啊,你就连我们科室其他人也一起请了吧。”说完她对我暗示地半眯下眼。

    “好啊,”我心领神会地笑着挨个看了眼房间其他人,“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姓田,单名一个丽字,是湖南人,这次嫁到山东来,因为路途遥远娘家人来的少,所以啊,我想请各位充当我的娘家人去喝杯喜酒。”我笑嘻嘻地挽着余秋霞的手,“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师姐一个人去太孤单了,各位就当是陪她去坐会可以不?”

    “小丫头嘴巴越来越甜了。”余秋霞这会连眼梢都带上笑,“我们就去XX街陈记海鲜馆吧。”我暗暗好笑,明明事先都商量好了,偏还要我做戏编个借口。

    吃完饭,把这些祖宗奶奶送回科室,我的脸已经酸麻了一大半,我边揉搓着脸边摸出手机,呀,上面竟然有十个未接电话:徐大伟的有七个,徐娅的有两个,还有一个是陌生的固定电话。我微微一笑,刘老爷子看来是等急了。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电话刚接通,徐大伟就埋怨道。

    一股火从我心底冒出来,就算我是个伪总经理,表面上你还得做个样吧,我叭地挂掉电话。我这是没事找事,安安心心地呆在家管他工厂是不是要出纰缪,犯得着做这得罪人还不讨好的事吗?

    “喂喂,”徐大伟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田总,你没事吧?才电话突然掉线了。你在哪,我马上来接你。”

    “我没事。”我有些内疚,我怎么拿他撒气?“我在XX街,你过来吧。”

    我调整下情绪,拨通徐娅的电话,“帮我约下刘老,我们十五分钟后去接他。”我不想把徐娅扯进来,如果真有什么风暴的话,我一个人扛就够了。

    工厂还是我昨天来的那样,到处静悄悄的,不同的是我叫上了苏阳。

    “刘老,您看?”我指指车间,心里又开始冒火。

    “田总,我去就行了。”徐大伟瞄眼已经带头走进车间的苏阳和刘全顺,小声对我说。

    我顺着他的眼睛往下看,我的脸立刻红了,早上走得匆忙,我穿了双前面很尖的高跟鞋出来,“你给老张头打个电话,叫他打开仓库的门,我去那看看。”

    “好叻。”他很快打通老张头的电话,然后冲我做个OK的手势,“我先过去了。”他指指里面,我点点头。

    仓库在车间的西边,我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老张头正在仓库门前抽着纸烟,见我过来他忙不迭地把烟丢在地上。

    我溜了他一眼,“把烟踩灭。”他慌得用脚连连去踩,我不再理他,笔直走进仓库里。

    仓库里密密麻麻地堆积了好几百个箱子,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瞪着这些外面都盖了合格章的箱子,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那个肮脏的传送带上生产出来的?我朝最近的那几个箱子走过去,我撕开一个箱子的封条,拿出一包糖,尽管我有些恶心,我还是扯破袋子掏出一粒糖。

    糖有些咯牙,可是咬了几口后,我感觉嘴里有股好像茉莉清香的味道,我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

    “味道还好吧?”

    苏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的背后,我猛然惊觉我已经把一袋糖都给吃了,“还好。”我边说边顺手又拿了两包糖塞进衣服的口袋里。

    “苏厂长,我想看下检测指标,就是像细菌的标数是多少,等等。”我眠眠嘴,“还有,我想知道为什么吃糖的时候会有股清香?这是技术员的发明还是谁的贡献?”

    “这个我知道。”刘全顺忽然插嘴说。

    “是吗?”我双眼亮起来。

    “边走边说吧。”苏阳皱皱眉,带头向厂办公室走去。

    苏阳的办公室在仓库过去的第二间,这让我多少觉得舒服点,“最后那间是谁的办公室?”我可没忘记那间办公室的桌上公然放着副散开的牌。

    “乌开来。”苏阳边回答边从文件柜里翻出检测报告。

    “这家伙!”我咬着牙把后面的一句话给压回肚子里。

    “也幸亏这家伙,”刘全顺摇摇头,“不是他的配方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销量。”

    “刘老您说的是那股清香味?”我担心地看着他,如果真是靠乌开来维持这个厂,别说改革就是搞竞选都成问题,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柳翰一再反对我管工厂了。

    “不只这个,”刘全顺忽然站起来走到门口瞧了瞧,他折回来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听说他叫人从南边给他带回来一些粉,”

    “毒品?”我吃惊得差点大声嚷起来。

    “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他一脸严肃地说:“我有次去找他,看见他把一瓶粉状的东西倒进搅拌机里,我就问他放的是什么,”他露出苦笑,“结果第二天我就给辞退了。”

    “哦,”难怪这老爷子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他心里有疙瘩要解开,“苏厂长,这事你知道多少?”我转头盯着苏阳,如果说他一点都不知道,他这厂长未免做得太舒服了。

    “我知道一点点。”苏阳看了我一眼,“柳晨曾经跟我提了下。”

    “哦,”我没有追问下去,有些话私下交流更好些,“刘老,这些等您进厂后私下去查好了。”我故意停顿下,“我们还是先说说车间吧,”我略思索了下,接着说:“车间的卫生简直是糟糕透顶,刘老,这方面我想听下您的意见。”

    其实不用刘全顺说我也知道车间肯定是要进行彻底地清扫,传送带什么的需要更换,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比我强行去执行要好得多,“……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仅供参考。”刘全顺最后总结说。

    “苏厂长,你看呢?”我不想还没站稳脚跟,就给人独断专行的恶劣印象。

    “刘老说得很对,田总,”苏阳面带深思,眯着眼看着我说:“工厂只有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才有希望。”

    第九章(4)

    苏阳的几句话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压力,不错,工厂是需要改革,可是必须是在有备的前提下进行,否则这个所谓的改革给工厂带来的将不是活力,而是毁灭。

    “今天辛苦各位了,”我看看手表,五点四十三分,“今晚我约了个重要的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啊。”刘全顺笑嘻嘻地答应道,苏阳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我回头看眼徐大伟,“大伟,我们先送刘老回去吧。”

    从刘全顺家里出来,天已经全黑了,我看看表,六点十七分,“大伟,去东华楼。另外,你赶紧给舒雨青打个电话,就说半个小时后去接她。”

    “好叻。”徐大伟摸出手机,很快联系上了舒雨青。

    我暗松口气,今天刘全顺提到的那些药粉让我很头疼,如果舒雨青能够帮我解决问题,那么……我眉头皱了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大伟,济南这次产品出问题,是什么问题?”

    “不是解决了吗?”他疑惑地望眼后视镜,“听说有人吃了我们的糖后死了。”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样炸得我目瞪口呆,难怪天阳公司的人敢上门敲诈,原来是这么回事,“后来呢?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了结了吧?”

    “后来去查了那人的病历,不但有高血压高血脂还有心脏病呢,”他这次没有看后视镜,可是我发现他的后背忽然直了直,“天阳那个姓王的去找了工商局的姓宋的,赔了点钱就完事了。”

    “噢,”我心情沉重地往后靠在座椅上,一条人命啊,就这么给处理了?

    在东华楼订好座位,我就让徐大伟去接舒雨青,先不管工厂的改革是不是能成功,就冲他今晚告诉我的事,我都要好好地整治下。

    徐大伟很快和一个带眼镜、穿唐服的中年女子回到东华楼,“是舒雨青吧?”我微笑着站起来,“请坐。”

    她吃惊地回望下徐大伟,“是她约我吗?这么年轻?”

    我从口袋里掏出白天从仓库里拿的糖,“我姓田,田丽,舒姐,”我冲她笑笑,“我也不兜圈子,事情是这样的,”我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当然该省略的我省略了,“我想请教的是这糖能再利用吗?比如变成巧克力糖什么的。”

    舒雨青似乎很吃惊,“田,田总,请问您以前是做食品这行的吗?”

    我摇摇头,“舒姐,不瞒你说,我以前是做房地产的,这是第一次接触食品这行当。”

    “那您真是太棒了,”她夸奖道。

    尽管这话有点虚伪,可是我听着很受用,“您太过夸奖了。”

    “没有,”她认真地看着我,“现在确实有这门技术,而且刚拿去申请国家专利,”她推推眼镜,“如果田总以前就是做食品的,知道这门技术我一点都不奇怪,关键是田总您根本就没做过食品,所以说您真得很棒。”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舒姐,那就是我们必须得花钱买这个技术才可以用了是吗?”

    “呵呵,不一定,”她笑得像只狐狸,“这门技术是我和我的同学合作研究出来的,在食品这行算不上新鲜玩意,不一定能拿到专利。”

    “哦,舒姐的意思?”我皱皱眉,说来说去还是个钱字。

    “我正愁没地方实践呢,”她的脸有些红,“如果田总不怪罪的话,我想免费拿到贵工厂去实践这门技术,条件就是由我调配料。”

    又一个乌开来!估计实践一成功就要米米了,我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用还是不用?不用,别说工厂连乌开来都动不了,用的话,要是她不服管,不等于赶走了老虎请来了狼吗?

    “田总,请放心,我舒雨青可不是个得了利就忘了本的人,”她又推了推眼镜,“我可以和你把合同签死,头一年我分文利润不取。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受欢迎的话,未来十年里我取利润的百分之一做报酬。”

    我心头一动,如果真能保持十年畅销,利润必定年年翻番,“行,”我端起酒杯,“谢谢舒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并保持长期的合作。”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准备和柳翰就竞选的事情好好谈谈,可是屋里没有人。

    “你又去哪了?”我有点不高兴,我才来几天啊,他就开始不回家了?

    “别生气,老婆,”柳翰那边很吵,除了很多说话的声音,还夹杂有唱歌的声音,“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来了徽洲的客人,”他那边的声音安静了许多,显然他走到外边,我听到汽车鸣喇叭的声音,“他们刚答应签一百万的单,一百万也。”

    “是吗?”我听得也高兴起来,“恭喜,恭喜,翰哥,回来我给你庆功。”

    “庆功就不用了,”他在那边呵呵笑起来,“早点给我生个儿子就可以了。”

    “什么呀,当我是生产机器啊。”

    “呵呵,早点睡。把他们送走,我一定好好陪你。”

    挂掉电话,我就皱紧眉头,一百万?工厂仓库的存货差不多供应得了,关键是这些货能发出去吗?不行,明天一定要财务室拿出资产表来,她不给,我就让她滚蛋,对,让她滚蛋,我笑起来。

    第九章(5)

    然而,第二天我刚踏进公司,王雪娥就撵着我的脚跟进了办公室,“田总,这是你昨儿个要的工资、福利待遇表,这是公司的资产表和利润表,”她翻到下面的某页,“这是今年一到九月份的收支表,”她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这是我昨晚赶出来的。”

    昨晚?我抬起头,她的两眼果然都满布血丝,“辛苦你了,王科长。”我冲她感激地笑笑,“我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再向你请教。”我想了想,“下午放你半天假,上午就辛苦你再坚持会。”

    “恩,”她戴上眼镜,“我先出去了。”

    我把工资表放到一边,没有职工花名册我看了也白看。我去看资产表,大吃一惊,几年下来,加上该付而未付的挂帐,翰海才勉强持平,也就是说翰海现在根本就没有可用的流动资金,我心里头多少有点失望,柳翰就只有这本事吗?

    我去翻后面的月明细表,除一、三、九月份有盈利,四、五、六、八月份持平外,二月和七月竟然是亏损,更可气得是,一月份有盈利也就罢了,七月份是亏损月,居然还有近两万块的旅游奖励费,火一下从我脚底窜到脑门心,“?(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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