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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丽丽啊,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媳妇了,要勤快点,听到没?”
“听到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不才第一天来吗?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再教育我?
和妈又说了会话,妈才挂掉电话。我看看表,还不到三点,我打了个呵欠,还真有点困了。
……湖面很平静,一只白鸽在小船上正梳理着羽毛……突然,一个面目模糊的巨人从远处踏着湖水走过来,他每走一步,湖水就荡一下……白鸽想飞走,〃奇〃书〃网…Q'i's'u'u'。'C'o'm〃可是它展了几次翅膀都没能展开……巨人越来越近,白鸽忽然转过头,凄凉地看着我,“救我!”
我伸手想去救那只鸽子,可是鸽子和巨人突然都消失了,黑,四周死一样的黑。我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我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我立刻跌了下去……马路正中央,叶子从苏航的怀里,慢慢地抬起她血淋淋的头……
“啊?”我尖叫着,猛地坐起来。为什么我还会梦见他们?四年了,她都不肯放过我吗?
“余,余霜。”我强忍着的泪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瞬间流了出来,“我又梦见她了,我又梦见她了。”
“冷静,冷静。”余霜似乎也有点慌,“你又梦见谁了?”
“她!叶子,”我害怕地溜眼四周,“她抬起头在看我。”
“恭喜你。”
“恭喜我?”
“是啊,”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她抬头看你,说明她已经原谅你了。”
“是嘛?”我回想了下之前的梦,我立刻打了个冷颤,“不,她不会原谅我的。”
“会的,一定会的。她是你的朋友,我也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遥远,有些模糊,“因为我们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们。”我哽咽着说。
“就是嘛,”她在那头忽然咯吱咯吱地笑起来,“别捣乱!”她跟着解释说:“不是和你说的。你呀,就安安心心地做人家的老婆吧。”
才结束和她的通话,柳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做什么?”他似乎有点不高兴,“我打了半天也打不进来。”
“才在和余霜说话呢。”我的心情一下变好,“忙完了?有时间陪我吃饭了?”
“没有,”他闷闷地说:“就是没有忙完,先和你说声,免得你等。”边上似乎有人和他说话,他哦了声,“我这还有事,我一会叫徐大伟送你去夜市吃东西,那里很多摊点是你们老乡摆的。”
第七章(3)
是什么客户这么难缠?我心头一动,难道是济南那边的?我跑到客厅,抓起徐大伟的名片,“是徐大伟吗?我是田丽,你马上来接我。”
“呵呵,夫人,我已经在你门外了。”
这人都说了要他别叫我夫人,哎,端人饭碗手就会变软。
徐大伟见我出来,立刻给我打开车门,“销售经理的电话你知道吗?”我边钻进车里边问,“你们公司的。”
徐大伟愣了下,“知道是知道,”
“立刻给她打电话,就说我找她,请她,”我看下手表,“十五分钟后赶到公司的会议室。还有,这事暂时不要跟柳翰提,否则,后果自负。”
我不太清楚去柳翰的公司有多远,但是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抢在柳翰和那所谓的客户回来之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大题小作,可也许,我就帮上了。
“好!”徐大伟的眼睛一亮,“夫人懂商啊?”
我笑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快打电话,打完电话送我去公司。”我不放心又追加了一句:“别告诉柳翰。”
徐娅已经早早地等在公司里,见我们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是柳总夫人吧?”
我点点头,反问她:“你是徐娅?”她也点点头,“行,废话少说,我想知道今天下午的客户是怎么回事。”
李德曾经说过,要想解决问题,先得弄清楚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如果为了虚伪的客套绕过来绕过去,一是浪费了时间,二是不把你自己当人看。你都不给自己机会了,你还把自己当人看吗?这是他的解释。
徐娅犹豫了下,“这……”
“别这啊那的,直接说怎么回事。”我敲了敲桌子,“我不是来和你拉家常的,”我看着她,眼前的姑娘虽然有点胖,可是一瞧就是实在人,“我做过董事长助理。”
她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圆,“我的天啊。”
我不耐烦地又敲了敲桌子,“是不是济南那边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脱口而出,说完她马上醒悟到对我说话太过直捅,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柳总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我真想冲过去掐S她,我要知道了还问你吗?“他们想干嘛?”
徐娅一激灵,很快接口道:“还不是为了上次那批货,柳总都答应不要他们一分钱货款了,可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非要我们赔他们什么精神和名誉损失费。”
“柳翰答应了吗?”我皱紧眉头,狼可是得寸进尺的。
“还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你,”我指着徐娅吩咐道:“马上找出和他们签的合同给我,我说的是所有的合同,包括协议。”我转身看着徐大伟,“公司有请律师吗?”
“有!”徐大伟和徐娅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徐大伟,你马上给律师打电话,要他,”我看看手表,“半个小时内赶到这里,”我冷冷地盯着徐大伟接着说:“如果赶不到,以后我们都不需要再麻烦他了。”我在原地转了几圈,“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律师的电话?我要的是你们熟悉的、可以帮我们的律师的电话。”
“有!”
徐娅回答得很响亮,我满意地点点头,“好,按我说的去做吧。”我转头看着前台小姐,“请给我泡杯绿茶送到会议室。”前台小姐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我皱下眉,“给我听好了,你敢给柳翰打电话,”我盯着她已经拨了前面三个数字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明天就给我滚蛋。”
做人该强势的时候得强势,哪怕是虚张声势,也可以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你想要的效果——这是李德有次喝醉酒后说的,很经典。
徐娅很快找来了合同,“他们对这次要求赔偿是口头说说还是发了函?”我边翻合同边问。合同签的很谨慎,既没有提货物质量有问题时怎么处理,也没有提不按时付货款的违约责任。
“发了函。”
“马上找给我。”我又翻了一次合同,“顺便复印三份。”我把合同递给她,“这个也复印三份给我。”我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微微一笑,柳翰一会见到我会有多吃惊呢?
“田,田丽?”柳翰吃惊的表情很可爱,“你怎么在这?”
“我想你嘛。”我刻意忽略后面跟进来的天阳公司的人,在柳翰面前撒起娇来。
“你,”柳翰皱了皱眉,却又好像舍不得说我,正为难的时候,天阳的老总王锇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柳总好雅兴啊。”他对边上的、像是律师模样的人伸了下手,那人立刻从包里拿出份协议,“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柳总,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不就什么都完结了吗?”
“哎呀,签什么字啊?”我装疯卖傻地抢过协议,匆匆地看了一遍,这该S的瘟猪,竟然要赔十万!“要赔十万啊?”我假装大吃一惊,“不要赔给他。”我冲柳翰撅起嘴。
“好好,不赔,我听你的。”柳翰竟施施然地坐下来,还摸出根烟点上。
“为什么要赔你们钱啊?”我装出傻乎乎地样子问,“我们翰翰不是都答应不要你们的货款了吗?为什么还要赔你们?”天,这翰翰叫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王锇笑眯眯地正想回答,他那个律师突然咳嗽了声。
“老总贵姓啊?”我岔开话题。
“免贵姓王,王锇。”王锇自得地昂了昂头。
“王总哎,怎么你说话还要别人同意啊?”去你的S王八,我在心底暗暗咒骂道。
王锇的脸变得有些阴沉,“那是因为你们的货有问题所以得赔。”
“不是吧?”我拿起桌上合同的复印件,“合同里面可没有一个字说需要赔偿十万块钱,你们这不是在敲诈吗?”
“呵呵,小姑娘,这怎么是敲诈呢?”王锇笑得两边腮邦的肉都在动,“我们这可是互利互惠。”
“互利互惠?”我装成傻大姐,两眼瞪得圆圆的。
“当然,贵公司,”王锇似乎惊醒过来,狐疑地看着我,“请问你是?”
“她是我老婆。”柳翰微笑着替我做了回答。
第七章(4)
“噢,是贵夫人啊。”王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说:“如果我把贵公司的事说出去,贵公司的名誉可就一落千丈罗。”
“是吗?”我笑嘻嘻地看着王锇,“如果我把贵公司的行为捅到《人民日报》去呢?”
“你!”王锇气得站起来,猛拍了下桌子,律师又咳嗽了声,王锇慢慢地坐下来,“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这次是代表公司来谈判,我只和主要负责人谈。”
“她可以代表我。”柳翰很快接口说。
“你!”王锇这下再不管律师怎么使眼色,生气地站起来,“姓柳的,你做的初一,别怪我做出十五。”
“怎么?王总这是威胁我们啊?”我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他,“是准备叫人把我和柳翰给,”我在脖子中间做个砍的动作,“卡嚓了,还是准备叫人去散布谣言?”
“你够聪明!”王锇冲我竖个大拇指,“你要害怕现在叫声亲哥哥,再送上十万块钱,我就考虑下放过你们。”他那个律师在边上急得直跺脚,王锇只当没看见。
“好啊。”我笑眯眯地把玩着我的手机,“你只要做出初一,我敢保证初二,这里面的录音就会出现在你们的电台甚至是报纸上。”我恶狠狠地看着他,“我看你还能在济南混多久?”
“你,你个S娘们。”
“王总,请注意你的言行,你这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又晃了晃我的手机,“我会向媒体哭诉,说你调戏我不成,就故意制造谣言来中伤我老公!”
“你你你你你……”
“你个P!”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让我们活,我们就是S也要拖上你。”
我正想接着再骂,徐大伟一头大汗地跑进来,“黄律师来了。”
“黄律师你来了正好,请马上拟一份协议,第一:天阳公司同意接受翰海公司的提议,即由翰海公司收回未销售的所有货物;第二,已销售部分由天阳公司协助翰海公司全部收回。回收期间人员的工资由翰海公司负责支付;第三,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双方任何一方不得就此事恶意中伤或诋毁对方,一经查实,违约方需向守约方支付一佰万,不,两佰万的赔偿金。”我把手机贴在脸上,轻轻地摩擦着,“你什么时候可以拟好?”
“五分钟。”
我赞赏地冲他点点头,“呵呵,黄律师不愧是行家里手。”我起身拉开会议室的门,“前台的那位小姐,请过来下。”
我仔细地看了一遍协议,把最下面的代表签字换成了总经理签字,“改了后打两份过来。”我对前台小姐吩咐说。
“嘀”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息,我打开一看,立刻笑了。
前台小姐打好协议,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我往王锇的面前一甩,“王总,签不签你自己看着办。”我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容,“据说你们那地头的工商局有个宋科长,人长得挺丰满的哈……”
王锇腮帮上的肉跳动得厉害,他一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别忘了盖章。”我懒洋洋地吹吹手指甲。
王锇摆摆头,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拿出公章,小心地盖在协议上面,我一把拽过协议,“王总,谢了。”我把协议放到柳翰面前,“柳总,签字。”
等柳翰把他们送出公司,我立刻瘫倒在外厅的沙发上,我拍着胸口,“好险,好险。”
“什么好险?”柳翰一脸笑容地走回来。
我的肚子咕噜响得厉害,“我饿了,”才的较量消耗了我不少的体力,“你请我吃饭。”
“好啊,”他想了想,“我们去……”
“夜市!”我蹦起来,虽然只离开了半天,可是我想我的家,想我妈做的菜。
“夜市?”
“是啦,”我挽着他的手,“快走吧,我快饿S了。”
“行。”他扫下屋里的其他人,“所有的人都一起去,我请客。”
“Ye!”除了黄律师,其他的人都兴奋地做了个V手势。
刚钻进雪佛兰,柳翰就开始笑,“笑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你的手机真能录音?”
我冲他做个鬼脸,“当然能,只不过录的效果很差,”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把我搂进怀里,“保密。”
“保密?”我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我伸手到他的腋下,“说不说?”
他笑着躲到一边,“其实很简单,你在拿手机摩擦脸的时候,我看到的是移动通信,不是什么录音画面。”
“啊?”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阿弥陀佛,幸好那笨蛋没看见。”
“他也看见了。”
柳翰的一句话像炸雷惊得我目瞪口呆,“那他为什么签字?”
“因为那个宋科长罗。”徐大伟在前面忽然接口说。
我来回地看他们俩,我醒悟地大叫起来:“你们事先就做好了套?”
“没有。”柳翰肯定地摇摇头,“我根本没料到你今天会来,”他的眼中露出赞赏,“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我正想要不你来管销售这一块吧。”他思索了下,“给你挂职副总经理。”
“不好!”我果断地拒绝了他。
“不好?”他惊讶地张了张嘴,突然他笑了,“要不给你做总经理,我做你秘书。”说完他还冲我挤挤眼。
“什么啊,”我有些不快活了,“我还是呆家里吧。”
“为什么?”柳翰和徐大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柳翰瞄了眼徐大伟,“开好你的车。”他转头放柔了声音问我,“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这倒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是了,目前的问题都集中在生产上,我想管那块。”他一下收起笑容,两边腮帮出现明显的弧行,我只当没看见,继续说:“没有产品的保证,销售没法做。”我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难做,那就让我来吧。”
他显得很吃惊,“你都知道了?”他扫了眼前面的徐大伟,“是有人告诉你的吧?”
第七章(5)
“不用看徐大伟!”我有些生气了,“产品出了问题首先要负责任的就是管生产的,就算现在先要攘外,不是算帐的时候,他也该积极主动地帮着解决问题吧?可是他来了吗?”我沉下脸,“这还不够清楚明了吗?这个人,不是你不想得罪,就是你得罪不起。”我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你不把自个公司的名誉当回事,不要自个的品牌,我也不要管。”
柳翰一下子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说:“那,那好吧。”
我回过头,锐利地盯着他,“你得给我正式的任命书,否则我没法管。”他又沉默了,我感到失望,这就是我嫁的人吗?是非不分,公私不明。
徐大伟突然停下车,“厂那边已经有传言说准备罢工了。”他看着前方,“偷工减料不算,加班没有补休,连奖金都给坑了。”
“谁说的?”柳翰猛地坐直身子,两眼露出厉芒。
“谁说的重要吗?”我放松了面部表情,靠到他的肩上,“无风不起浪啊,”我揉搓着他的右手,“今天还只是济南,难道等别的省市也出了问题,你才去补救?”
他僵硬地坐在那,好半天才软软地靠向座椅,“哎,”他握住我的手,“只是辛苦你了。”
“没事。”我抬起头,两眼发亮,“我就不信扭不了这歪风。”
徐娅她们显然早到了,见我们的车过来,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你和他们一起去吃吧,顺便结帐。”柳翰吩咐完徐大伟,转头看着我说:“我陪你。”
“哇,柳总对夫人好好啊。”几个小丫头大呼小叫起来。
我莞尔一笑,看了她们一眼,几个丫头都在笑着冲我们这边挤眉弄眼,只有徐娅没有笑,眼中隐隐还有泪,我心头暗惊,'奇/书/网…整。理'…提=。供'对自己坚持管生产这块有点动摇了。
“去那边吧。”柳翰指着东南方向说:“那边你们湖南人比较多。”
“是吗?那快走吧。”我拖着他朝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老远就闻见臭豆腐的气味,我松开柳翰的手,“老板,来十片。”(我脱口说出家乡话)
“你也是湖南的?”卖臭豆腐的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呶,是老乡,多给你一片。”
“谢谢。”他一个小摊点,能赚的并不多,见他笑眯眯地望着我,我冲他举了举手中的碟盘,“谢谢了,老乡。”
“这好吃吗?”柳翰好笑地看着我一口半个,两口一个地吃臭豆腐。
“好,好吃。”我咽下嘴里的臭豆腐,手上的签子早戳起另外一块。
“老板,再拿点签子来。”他说完看着我,“我也试试。”
“唔,唔,”我又吞下一块,“好!”我恋恋不舍地放下竹签,盘中的臭豆腐只剩下两块了,我好歹得留给柳翰吃。
柳翰把一块臭豆腐塞进嘴里,“好吃吗?”我眼巴巴地望着他。
“咳,咳”他被臭豆腐里的辣椒给呛到了,我忙跑过去给他抚背。
卖臭豆腐的老板倒了杯水送过来,他接过水一饮而尽,我担心地看着他,“好点没?”
他满脸通红地说:“好,好多了。”
我有些内疚地看着他,“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他点点头,已经辣得说不出话来。
再往前走,不过就是粉或面什么的,我有些失望,正想是不是随便吃点什么填肚子,“麻辣烫,正宗的四川麻辣烫。”我眼睛一亮,“我们过去。”我边说边朝那个方向跑去。
“老板,来两块藕,三块豆腐干,还有,”我转头去问柳翰,“柳翰,你想吃……”我呆在原地,我的身后没有柳翰!天啦,我怎么光顾着吃没管他了呢?我跑到路中间,“柳翰,柳翰。”
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吓得尖叫起来,我抬起右脚正准备使出防身术中的杀狼术,“叫错了,应该叫老公。”从我后面传来柳翰带笑的声音。
我吐吐舌,好险,这老公差点就被我自己毁了。“好,”我笑嘻嘻地亲下他抱我的手,“好老公,陪我去吃麻辣烫好不?”
“麻、辣、烫?”他倒吸一口冷气。
嘿嘿,他的额上肯定全是冷汗,我转过头去看,不只额头,他的鼻尖上都出了汗,我正想继续调侃他几句,“Excuseme!”一个外国老妇人拿着照相机走过来,“我可以和你们照相吗?”
尽管她说的普通话不是很纯正,但是我们都听懂了,“你说呢?”我小声问柳翰。
“我看行。”
“ok!”我朝老妇人做了个ok的手势。
“Thanks!”她和我们站到一起,对面头发花白的高个男人举起相机对着我们一按快门。
“谢谢,”她指指我,“我喜欢你阳光的笑容。”
若干年后,当柳翰再次提起这句话时,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喜悦和快乐。
第八章(1)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窗外好像还是黑黑的,我又闭上眼睛,可是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还是飘忽着,飘忽着。
“喂,”柳翰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什么?罢工了?”
我马上睁开眼睛,我想坐起来,可是我立刻想起我是光着身子,我忙手忙脚乱地穿上胸衣和内裤。
“好,我马上去。”他说完生气把电话朝床头柜一扔,“烦S了。”他立刻又抓起手机,“喂,大伟啊,你马上来接我。”
他起身去穿衣服,我羞得闭上眼睛,估摸他穿上内裤我才睁开眼睛,“是工厂那边出事了吧?”我小心地避开罢工这个敏感的字眼。
“恩,”他倒出根烟点上。
“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我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我想帮他,可是我担心他不接受。
“哦,”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算数。”
“那行。”我亲了他一下,“你继续睡会吧,工厂那边,我去。”我两眼发光,即将面临的挑战让我感到莫名的兴奋。
“哦,”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你一个人去行吗?”
我点点头,他忽然伸手搂过我,我的脸立刻红了,昨晚缠绵了很久,难道他又想……
“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他松开搂着我的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路上小心。”他说完闭上眼睛,“我再睡会。”
“恩。”我起身穿上衣服,我正准备朝门口走,我想了想,回身亲了下他,“我走了,记得一会去公司给我下个正式任命书。”
“去吧。”他翻转身,背对着我。
我耸耸肩,朝门口走去,我没有看到在拉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打开大门,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还有点黑。
“夫,夫人?”徐大伟吃惊得都忘了他在抽烟。
“小心烟蒂。”我打开后车门,钻进车里。
“噢,”他瞄了眼大门,“柳总不去吗?”
我有些不快活,这帮男人昨晚还口口声声地肯定我,今天就怀疑我了?“开车。”
“好叻。”徐大伟爽快地答应了声,踩下油门。
“和我说说那边的情况吧,”我想了想,“第一,谁管生产流线,就是谁是车间主任?第二,谁把质量这关?第三,成品出厂时必须谁签字?”我略沉吟下,“第四,谁是厂长?这些人和柳翰,还有他的父母哥嫂有没有诸如亲戚朋友等的关系?”
“没有车间主任。”徐大伟一打方向盘,上了一个岔道,“夫人,坐稳了,前面的路有点簸。”
“谢谢。”我抓紧前面的座椅,徐大伟没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站在他的立场,离这件事越远越好,我有些后悔今天就去工厂,太过猛浪了。
“管质量的姓乌,乌开来,他是柳总大嫂的表弟,他一个人兼管了车间和检测。”徐大伟小心地避开路面的坑洼,我正想要他专心开车,一会再说话,“出厂要乌开来和厂长一起签字。”路面一个大坑让车身颠簸的厉害,“厂长姓苏,苏明,是柳总从外面请来的。”徐大伟按下喇叭,示意前面的车让道,“听那边的人说,他不管事,都是乌开来说了算。”
这个乌开来看来是个关键人物,怎样才能既不伤柳翰的面子又让这小子滚蛋?我头疼地抓抓头发。
车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厂里的技术员怎么样?”我岔开原来的话题继续发问,技术好与坏找个专业的一试就知道,可是这却可以检验徐大伟才说的话真实性有多少。
“一个字,”徐大伟回头看了我一眼,“烂,”他扭开音乐,“是乌开来找来的。”他目注前方,“快到地方了,夫人。”
我心头一凛,我这次来可以说是毫无准备,幸运的是对方也没有准备,可是,如果柳翰告诉了他哥嫂,那今天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如果能缓上三天……我的眼睛一亮,心里有了计较。
工厂的门口很冷清,我暗舒口气,我现在的力量不过是一股勇气,真要面对愤怒的工人还是薄弱了点,“怎么没人?”我低声问徐大伟。
“不是罢工了吗?”他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我去敲门。”他说完朝大门口走去,“老张头,老张头,开门。”
“谁啊?”一个颤微微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
厂里怎么用这分明是上了点年纪的人看守大门?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守护得了吗?
“我,徐大伟啊。”
门吱哑开了个小缝,“快进来。”门后的人急急地说完,把门又拉开了点点,“她是谁?柳总没来?”前面那句是惊讶,后面那句则是失望了。
“没来。”徐大伟让到一边,“夫人,我们快进去吧。”
我们刚进门,那人立刻把门关上了。
我注目去看,门口站着个胡子头发都是白白的老头,背有点驼,双眼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老人家,请问贵庚?”我放柔了声音问。
他听我说话,呵呵地笑起来,可是笑声立刻被咳嗽声代替,“咳,咳,这位,这位姑娘的声音真好听。”
“什么姑娘?”徐大伟马上打断他的话,“她是柳总的新婚夫人。”
“夫人,咳,咳,”老头惊得挺了挺背,可是立刻咳得更加厉害。
“厂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人吗?”我不想再知道他的年龄,像他这样年纪一大把、身上又有病的老人该在家里静养,而不是在这看大门。
“都,都走了。”
“包括厂里管事的?我说的是那些当官的?”我生气地问,我再也克制不住心底如波涛汹涌的怒气,揩油时都在,这一出事就都跑了?
“是的。”老头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您先去歇会。”我冲老人笑笑,转头对徐大伟说:“你对工厂熟吗?要熟的话,带我去看看。”
徐大伟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带头朝西南方向走去。
“夫人,”徐大伟在拐了弯后突然停下脚,
我正在想解决的办法,差点撞上他,“怎,怎么?”我的脸红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夫人,别开除老张头好吗?他其实还不到四十三岁。”我怀疑地看着他,我看着怎么像有六十几?“他以前的头发有点白,可是胡子是黑的,背可一点都不驼,”他看着我,眼睛中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可是去年,起重机的一个螺丝不知道怎么松了,柳总正好从下面经过,老张头一把推开柳总,自己却被活活地砸在下面。”
我的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开起重机的人是白吃饭的吗?螺丝松了也不知道?“这件事后面查了没有?结果是什么?”
徐大伟摸出一根烟点上,“结果就是开起重机的小范被开除了。”他瞄眼我,“柳总在小范被开除的当晚召开全体会议,说以后都不准提这件事,谁要提,自己卷铺盖走人。”他嘿嘿一笑,“夫人如果告诉柳总说我说了,那我立马得滚蛋。”
“放心,”我对他露出笑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分的清。”
第八章(2)
徐大伟刚打开车间大门,一股近似沥青烧焦的气味立刻冲鼻而来,我被呛得连连咳嗽,“还进去吗?”他皱了皱眉。
“当然进去。”我带头走进车间。
地上到处是陈旧的污垢,除了天花板稍微干净点,几面墙基本都变成了褐色。
突然,我的右脚以我不能控制的速度向前滑去,我吓得尖叫起来,“啊!”
徐大伟跑过来,在我快跌到地面的时候抱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的脸立马由白色变成绯红色,“没,没事。”我站直身子,“谢谢。”
他松开手,往后站了站,“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瞄眼不远处的机器,“不急。”我试着往前踏了一步。
徐大伟忽然走到我的前面,把手伸给我,“抓着我的手,我带你走。”
我红着脸,抓住他的手说:“谢谢。”
“这就是传送带?”我吃惊地指着脏兮兮的帆布带。
“可能吧。”他摇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伸手摸下传送带,“夫人!”我回头看眼徐大伟,“怎么了?”
他搔搔头,“我本来准备说很脏的。”
我笑了,“我知道。”我看下左手,一层黑油,“看看,这是什么?”我生气地说:“就这样生产出来的糖果能没有问题?”我指指散落在传送带上的几粒糖果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夫人是想拿那几颗糖果吧?”我点点头,“您在这等着,我去拿。”他说完朝那个方向走去。
我们走出车间后,他把大门照原样关了,我不禁对他心生好感,“大伟,带我去办公区看看好吗?”
他嘿嘿地笑起来,“夫人,我们这可没有什么办公区,只有办事的地方。”
“噢,那我们就去办事的地方看看。”
在仓库的正南角有四间矮房,房门都是敞开的,我一间、一间地看,每间房的格局都差不多,只不过最后一间房的桌面上摊着副散开的牌。
“真是太好了!”我的肺都快气炸了,都已经出质量问题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牌。“回去吧。”再看下去,我怕我会气得把桌子给掀了。
我从背包里找出电话薄,有位一起在学校广播站共过事的师姐据说分到这里的质检局,“您好,请问是余秋霞吗?”
“是的,您是哪位?”
“师姐,我是田丽啊。”我和她聊了些学校的往事,就直接切入正题,“师姐,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这有些糖果想请您帮忙看下。”
余秋霞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这让我多少有点得意,“大伟,去质检局。”
徐大伟点点头,很快打转方向盘向市里面开去。
平心而论我并不懂工厂管理,可是就我今天看到的,如果再不进行改革,公司面临的恐怕将不只是质量出问题,而是被查封,我该怎样做才好?我抻了抻额,柳翰知道工厂的现状吗?他应该知道吧?如果他知道却不去动,是因为生产这一块是他哥哥投的资,还是,拉不下面子?
“夫人,到了。”
我浑身一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只能咬着牙走一步看一步了。
“田丽。”余秋霞远远地迎了出来。
以往的四年里我见到的不是商海的尔虞我诈,就是职场的笑里藏刀,此刻见到她没有半点虚伪和逢迎的笑容,我的鼻头不禁有些发酸,“师姐。”
“好久不见,你好吗?”她的眼中闪现出泪花。
我热烈地拥抱她,一如在学校那时,“我很好,师姐你呢?”
“我也好,我们大家都好。”她爽朗地大笑起来,“走,到我科室去。”
我刚把事情的经过讲完,我的包里忽然响起和弦声,“对不起,”我冲她歉意地笑笑,拿出手机。
“田丽,你什么时候回来?摆这摆这,”柳翰似乎在指挥人搬东西,“我已经叫人给你腾出办公室,花摆那边,那边,对了。”我有些不高兴,你有事就忙你的呗,干嘛给我打电话?“我叫人给你配了办公桌还有花,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现在?”
“恩,还有任命书,我已经要办公室打出来盖上章了,”他在那头呵呵地笑了几声,“现在是万事俱备,就欠你这个东风了。”
“好,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我就见余秋霞一脸不乐意地在瞅着我,“师姐,我今天还有点事,明天我一定过来,请你吃喜酒。”
她这才脸色好看一点,“你呀,还是像在学校那阵忙啊忙,”她拿起桌上的工作安排表看了看,“我争取三天后给你质检报告,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师姐,谢谢你,”我抓着她的手摇了摇,“今天实在对不住,明天我一定过来。”
“去吧去吧,”她拍拍我的手,“记得给我带喜糖。”
“好,我一定带。”我满口答应道,可是她要我带什么样的喜糖呢?
柳翰果然为我准备了间办公室,给我的任命书上也写着是副总经理,可是没有注明是负责生产这块,“可以告诉我你有多久没去工厂了吗?”
尽管我不想引起他过激的反应,可是我刚说完,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田丽,你为什么就非揪着生产不放?是因为那是我哥哥在管吗?”他像头困狮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突然回过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是最后他只叹了口气,坐回到他的老板椅上,“你就管销售不好吗?”
我伸出左手给他看,“这是我摸车间里的传送带留下的,”我装着没看见他陡然变得铁青的脸,我脱下右脚的高根鞋,“到车间里一趟不容易啊,我差点摔个嘴啃油,黑油。”
“还有什么?”他的眼光一下变得很锐利。
我把我看到的大致讲了一遍,不过我省略了去找师姐帮着做质检的事,万一没有问题,柳翰肯定当我在找茬。我忽然想明白了他才说的那句“是因为我哥哥在管吗?”,不就是说我容不得他哥哥吗?
“工厂是你哥哥投的资?”我决定一篙沉到底,是他哥哥投的资,我还真不便插手。
“不是。”他的眼睛里露出讥讽,“这很重要吗?”
我感到胸口涩涩地难受,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我这么巴心巴肺的是为了什么?我大老远地嫁到山东就是为了和他哥哥争权夺利?太可笑了。
“你去哪?”他闷闷地在我背后问。
“回家。”我边回答边帮他带上门,“柳总,再见。”
我突然后悔嫁过来,张厚烽那我完全可以不理他,地球上又不只我一个女人,他搞不定我,自然很快就会转移目标,柳夏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许是我太寂寞了,或许是我也想下雨天有把伞来接送我,或许我只是嫉妒余霜可以自由地放纵自己,或许啊或许……泪蒙上来,我的心有些发疼,我哭的时候那个坚实的臂膀在哪?那个温暖的怀抱在哪?我摸出手机,冲动地想给妈打电话,说我后悔了,说我想回家,然后我再痛快地大哭一场,可是我能吗?
我吸吸鼻子,我不能在翰海公司哭。我快步走向电梯,人为什么TMD要有理智?
第八章(3)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我迷茫地四下望了望,我该去哪?我能去哪?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谁来安慰我?
“余霜,”我的眼泪大颗滴落下来,“余霜,”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别哭,”余霜在那头焦急地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先不哭,先把事情说清楚啊?是不是柳翰欺负你了?说啊。”
我抽泣着把事情讲了个大概,“……我一心为他,他却这样看我,呜,我要权利我不知道跟着张厚烽啊,干嘛大老远地嫁到这来?呜,我要回家。”
“就是,这柳翰的脑子长到屁股上了?就知道他哥和他是一个爹妈生的,就不知道老婆才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她在那头愤愤不平地说:“把他休了,我们自个过。”
我被她逗得破涕为笑,“什么啊?现在又不是古代,还休夫呢。”
“嘿嘿,舍不得啊?”她在那头笑得像只老狐狸,“舍不得就好好过日子吧。”
“哦,”我感到困惑,结婚就是为了过日子吗?
“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给他打电话,”她摩拳擦掌地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呢?太过分了!”
我有些难为情,如果柳翰知道我像个小孩样哭闹会笑我的,“不要了,我自己解决吧。”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她不死心又问道。
“恩,”我已经平静下来,“谢谢你。”
“哈,要真谢我就把他休了,我们两个过。”她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家那口子不和我拼命才怪。”
他会拼命吗?我不能确定,“你好吗?”
“我啊,很好,很好。”她在那边连打了两个哈哈,“不和你扯了,我要去相亲了。”
“相亲?相什么亲?”
“相亲的亲,不说了,啊啊,时间快到了,拜。”
我正想说别挂,她已经在那头挂断了电话,我怏怏地拿下手机,我该何去何从?一阵冷风倒灌进脖子,我忙拉上棉衣的拉链。
肚子咕咕叫得厉害,我才想起我还没吃中饭,人是铁饭是钢,如果不是为了这张口,人跟人之间会不会少一点你争我斗?
“田总。”
我耳朵一激灵,我有多久没听到这称呼啦?我有些激动地转过身,徐大伟缓缓地把车开到我身边,“田总,这是柳总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完递给我一封信。
“你才叫我什么?”我不敢确定才听到的是真的。
“田总!”他搔搔头,“夫人难道是希望我还叫你夫人?”
我淡淡地笑下没有回答,我打开手中的信,任命书?我的脑子一下变得空白,任命我做总经理?那柳翰呢?在两难下他选择了逃避?
“柳翰,是我。”我情绪激动地说:“为什么任命我做总经理?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我叹口气,“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是呆家里吧。”我怕他误会,忙又补充说:“我这不是气话,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柳翰似乎心情还不错,“还没吃饭吧?你叫徐大伟送你到澄阳蟹城,?(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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