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白领 第 1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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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还有些暖气,柳翰应该回来过。我瞟眼地上,干干净净的,厨房的台上也没有了那些胡乱堆放的衣服。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刚换好鞋,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柳翰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口,嘴里隐隐有些酒气。

    我两天没在家他居然还有心思去喝酒?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余霜说初十会带客户过来,你最好注意点。”

    “注意什么?注意别让她知道你谁也不告诉,一个人跑出去旅游?”

    他竟然振振有词地倒打一耙,我闭下眼睛,拖着行李朝楼上走。我心里暗悔没有多了解他就嫁了过来,也罢,等余霜这事完了,把我的钱一清,我和他,和他离婚。

    第十四章(5)

    心里有了想法,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把门反锁了,如果他以为我非要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就大错特错了,我田丽傲气这么久,才不稀罕他。尽管心里头这么想,我却做不到不去留意门外的动静,我的听觉神经似乎一下变得异常敏锐,我清楚地听到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久后他走进书房,只一会儿他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可是他马上又折回书房……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我命令自己快睡觉别理他,可是我大脑清醒得连窗下的虫鸣声都一清二楚,我烦躁地揪着头发,过不下去离婚就是,为什么我却像丢了魂似得难受?

    他应该是在我小产回家一个星期左右后开始变的,难道就仅仅因为我不能和他那个,他就耐不住寂寞去外面找女人?婚姻没有性爱就变成跟纸做的,风一吹就破吗?

    “砰”楼下传来很响的关门声。

    他又出去了?又熬不过寂寞去找他的情人去了?我冷冷地擦去腮边的泪,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和,和那个男人有过爱情吗?没有爱情我为什么却要了这婚姻?'奇·书·网…整。理'提。供'我用力捶着脑袋,我怎么这么笨,竟然为了这样的男人去咬牙求人和得罪人?

    “我要疯了。”余霜刚接电话,我的眼泪就跟着落下来,“我不要再过这种日子。”

    “怎么了?丽,怎么了?”

    我把这之前发生的事全都一古脑地吐了出来,说到最后我的嗓子哑了,我的眼泪也干了。

    “为什么你不早说?柳翰这是什么意思?娶到你可是他前辈子烧了高香,他怎么跟那王八样地不知好歹?”她在那头气得直喘气,“你等着,我去找他算帐。”

    我大惊失色,“别……”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完了,柳翰知道我想离婚一定很生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砰”楼下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接着楼梯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田丽,你给我开门!开门!”柳翰狂怒地猛敲卧室的门,我揉揉眼睛,正想起身去开门,“嘭”他一脚踹开了门。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告诉了余霜我会怕你?你干脆带个喇叭挨家挨户地去喊好了,我就是陈世美咋的?”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朝楼下跑去。

    “砰”楼下很快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木然地呆坐在床上,他都自己承认了,我还留恋什么?我拿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按:我们离婚吧。

    泪水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想按发送,可是我心头却如刀绞般的疼痛,我伏在被子上大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眼浮肿得厉害,我用热毛巾敷了一次又一次才稍微好一点。

    我盯着镜中的自己,你不是一向自栩有魄力,为什么昨晚就是没发那条短信?我长叹口气,夏阿姨签离婚那会儿是不是也这样痛苦?

    “丽丽,你要离婚?”妈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妈一句劝,好好和他谈谈,少年夫妻老来伴啊。”我不想听这些,余霜该S地为什么告诉我妈?“人无完人,谁没有个错?柳翰是不该去外面找女人,可是丽丽,你扪心自问过没有,你有没有错?你平常关心过他吗?”这是不是我妈啊?怎么话里话外都在帮着柳翰?“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一百年还要有缘才能修成夫妻,是不是该好好珍惜?不是妈说你,你事业心强没错,可是家里还是要顾着点,对他也要温柔些,别整天横眉竖眼地把他当成事业来整。将心比心,他要整天忙着公司不关心你也不理你,你会怎样想?说不定比他这会还要做得更出格呢。”

    我快要气晕了,妈这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了?“妈,”要不是我亲妈,我早把手机给摔了。

    “别嫌妈唠叨,这谁家里没有个磕磕碰碰的?妈是为你好,男人离婚了再找个就是,女人离婚了想再找个相当的,哎,难噢。”这话什么意思?女人离婚了就掉价了?“夫妻间吵架很正常,还有的三天两头的打架呢,还不是一样白头到老?丽丽,听妈的,好好和他谈谈,夫妻没有隔夜仇,他改了,以后不犯了就成。”要是我杀了人,我说对不起我改,我保证以后都不杀人了也可以吗?妈说的什么破逻辑?

    我虽然对妈说的话不以为然,但是细想下来,以前我确实对他有点忽略,算了,就当我宽宏大量给他一次机会,我摸出手机,不行,我要是就这么给他打电话了,他还以为我向他求饶呢,错的可是他,凭什么要我给他打电话?

    尽管我没有给柳翰打电话,可是我的心平静了许多,我的心思很快回到销售新一轮的推广上。

    第十五章(1)

    刚上班,我就把徐娅叫过来,“徐娅,那边的礼都准备好了吗?”

    她诧异地看着我,“哪边的礼?”

    我吓了一跳,这地方难道和我们那边不一样,年前年后都不要打点打点?“还有哪边?大过年的,都不需要走动走动,沟通沟通?”

    “哦,您说的是这茬啊,”她扑哧笑出声,“柳总初一初二去拜年的时候都安置妥了。”似乎怕我不理解,她又补充说:“现在都流行送卡,柳总就去联合商厦开了几万元的贵宾卡。”

    我心头一惊,柳翰初一初二没回家就是去办这事?他为什么提都没提?如果不是徐娅这么说起,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恩,徐娅,你那个工商局的同学记得多去走动走动。”她爽快地答应声好,“田总,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她解释说:“刚上班,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呢。”我点点头。

    目送她走出办公室,我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柳翰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吗?先是声不动气不动地去办事故意让我误会,然后杀个回马枪反捏我的不是,这要换在我有身孕时他断然是不敢的。我叹口气,用手捏捏眉间,我的存在价值就是生孩子吗?这也太侮辱我了。

    “叮铃铃”桌上电话突然响起来,我定定神,抓起电话,“您好。”那边没有声音,我皱下眉,大过年的,谁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我正想挂掉电话,那边突然传来柳翰略带沙哑的声音,“工厂那边今天团拜,我已经叫徐大伟去楼下等你了。”我二话没说直接挂掉电话,还真当我是打工的使唤啊?我站起身,我知道就算我对柳翰再有意见,可是我做事向来公是公,私是私,余霜就说我这个性肯定吃亏,而且是吃大亏。

    徐大伟见我出了大厅,摇下车窗,“田总。”我冲他点点头,“去工厂。”

    路边的树齐刷刷地往后退,我看着车窗外,工厂团拜?不就是说几句鼓励的话么?这是苏阳该干的事,让我去做什么?我既不能给他们加工资也不能给他们多发奖金,我去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投进了30万,人家的亲哥一出手可就是10万,之前还不知道出了多少呢。

    “田总,身子还没复员吗?”徐大伟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就假装专心开车望着前方。

    要只是身子没复员就好了,我摇摇头,“没有,全好了,多亏你姐姐细心照料。”

    远处的工厂像个怪兽趴在那,我有种错觉,仿佛我走过去就再也回不了头,我掐了两边的太阳穴一下,毅然打开车门,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的?

    工厂的空坪里已经坐满了工人和管理人员,在正中央的台子上坐着柳翰,他的边上分别坐着柳晨和苏阳,我怔了怔,我坐哪?或许柳翰叫我来只是看热闹,我眯下眼睛又慢慢地睁开,我走到工人的后面站直了,没有位置,我自个找位置。

    “田总,田总。”苏阳眼尖地看见我来了,忙不迭站起来,“请到台上来。”他让出他的位置。

    我冲他微微一笑,摇摇头。我转眼冷冷地看着柳翰,为了撑你哥的面子,你就把我的面子当踩垫吗?

    “再搬把椅子来。”柳翰的声音在喇叭里回响,我还没醒过神来,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来,到台上坐吧。”他抓住我的手,我的精神一振,冲他点点头,在我走向他并挽上他的胳膊时,他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现在就算给我留面子。”笑容冻结在我的脸上,他开这个团拜会是想借机宣布这里由他哥接管?冰冷从我的心底传到指尖,他是想用这个方法给他哥找回面子,然后告诉所有人他才是董事长,才是真正管事的?

    我忽然对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兴趣,什么力挽狂澜?什么改革?都是TMD洗脚水,人家想用你你就是可以洗脚的,不想用你,一盆给你匡了,你连冤都没地申诉……

    “说话啊。”柳翰在底下踢了我一脚,我一下从思绪中钻出来。

    我看看台下,刘全顺、舒雨青、田海波、老张头,还有些面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人都在热情地鼓掌,“说啊”“说啊”他们热切地看着我,我的脸一下胀得通红,要我说什么?

    苏阳递过来一张纸条:新年的计划。

    我呆了下,回头看眼柳翰,他冲我笑笑,我略一沉吟,站起来,“各位,”我扫了眼全场,“各位战友,你们辛苦了。”底下一面哗然,我拂开风卷过来的头发,“2006年尽管很艰难,我们还是打了场漂亮的硬仗,2007年我们要不要再打一场胜仗?”底下零零星星地响起几个“要”字,我干脆走到台下,“你们想不想明年回家时,对老婆说我赚钱了,我可以带你出国旅游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想不想明年回家时对崽说,爸爸赚钱了,你想出国爸爸也供得起?想不想回去告诉老妈,儿子赚钱了,可以帮你们讨回一房媳妇了?想不想?”人群先是小声,接着是大吼,“想!”“怎么不想?”

    “对,我们来工厂就是为了赚钱,工厂办好了,销售上去了,我保证,每个人的奖金翻番。”我露出笑容,“我的话说完了。”我朝台上走去,我的身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柳晨望了我一眼,附在柳翰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我只当没看见,我被我刚才的话鼓舞了,明年我想对自己说:我,成功了!

    柳翰又安排柳晨和苏阳说了话,具体说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冷风倒灌过来,我被热情鼓动得有些发昏的头清醒过来,柳翰才说有事回家说是指什么?

    “你今天的演说很成功。”刚进家门,柳翰就大声说,我瞟眼门外的徐大伟,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柳总,田总,我先回公司了。”我没有做声,我要看看柳翰把我搁在什么位置。

    柳翰对我没说话有些意外,“看田总还有事情没,没事情你就回公司吧。”

    “你回公司吧。”我看着柳翰,“我们该好好谈谈。”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痛苦,“好。”他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哥,什么?好,我马上来。”他冲我摊摊手,“我现在有事,看来我们只好下次再谈。”

    我瞪着他,“爱谈不谈拉倒。”我说完转身上楼。

    “砰”楼下隔了好一会才响起关门声。

    我跑到窗户边,掀开一点窗帘往下看:柳翰钻进车里,很快开着车走了。

    该S,他这是在逃避,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巧来电话?我气得在卧室里乱窜,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十五章(2)

    “田丽,你准备下,我和叶总下午两点半左右到青岛。”余霜简单地说完就卡嚓挂掉了电话,我愣在原地,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柳翰在闹矛盾,难道她以为这几天我们就把问题解决了?这时候叫叶总来不是看我的笑话吗?这疯丫头就不会事先打个电话问下,这么贸然地过来,我和柳翰再怎么的也得装个样,真TMD累人。

    我趴在床上想了好一会,这事还是得通知柳翰,我暗叹口气,就算为了我那30万吧。“柳总同志,余霜大小姐才通知我,她下午两点半和叶总到青岛。”我转手拨通徐大伟的电话,“大伟,下午两点,不,一点半你过来接我去飞机场。”

    打完电话,我马上爬起来,我总不能饿着肚子去接人吧?我从冰箱里找出上次买的方便面泡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老叹气,我环顾下客厅,这还是个家吗?

    “好冷。”余霜刚走出飞机场,就缩起脖子。

    “快上车吧,车里暖和些。”我把前面的位子让给叶总坐,自个和余霜坐到后面。

    余霜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我忙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你看你,到山东来也不多穿点?”

    “多穿……啊且,”她边醒着鼻子边说:“我哪知道有这么冷啊?你到山东这么久了,也没在电话中听到你感冒的声音,啊且,”她又打了个大喷嚏,“我的体质又不比你差,怎么会,啊且,”她的鼻子红红的像个辣椒,“怎么会想到有这么冷?”我有点哭笑不得,我不感冒也有错?

    安顿好叶总,我跟着余霜走进给她订的单间,“你怎么都没说声就来了?”

    “嘘。”余霜揉揉鼻子,“别这么大声,”她苦着脸,“我也不想来啊,可是邱大妈说,”

    “邱大妈?”我惊讶地大声反问道。

    “嘘,嘘。”她拉开房门,小心地探头望了下,“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小声点啊。”她摸出一根烟点上,“我也不想这么大冷天跑过来,可是你知道不?叶总在你们这行不算鼎鼎有名,可也是一跺脚地都会动几下的角,我突然说不来了他一定会起疑心的,到时候不定怎么说咱们呢?所以啊,这趟我们还是照来,至于其他的可以等他回国了再慢慢商量不是?”她冲我挤挤眼,“一百多万的单子我就不信柳翰会不在意。”

    余霜向来懒惰,碰到动脑筋的事她早跑到十里八里之外去了,这些话八成是邱大志说的,我略思索下,“谢谢你们。”

    “不客气了。”她过来缠上我的胳膊,“你要真谢我,等那姓叶的一走,你负责带我去玩。”

    “你呀。”我点下她的鼻头。

    叶总一看就是行家,去工厂也不用我们带路就直接找到车间的位置。我把苏阳叫过来给他详细介绍工厂的情况,他只是点头微笑,却没有说一句话,这让我感到心虚虚的。

    “叶总,我们这地方小了点,让您见笑了。”我笑笑,终于忍不住问他。

    “还好,还好。”他又去仓库和厂办公室看了看,“我的情况小余已经和你说了吧?”我点点头,“时间太仓促,等我回国后我们再详谈,希望能有机会和田总合作。”他伸出右手,我心里一亮膛,他这话里有话,我也伸出右手,“希望合作愉快。”

    送完叶总,余霜高兴地搂紧我的脖子,“可以去玩罗。”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烧,我瞄眼前面的徐大伟,他正在笑呢,“就知道玩。”我轻打她一下,“看你有功的份上,今晚你点,我奉陪。”

    “有功?”余霜的眼睛亮起来,我忙向她使个眼色,她愣了下,马上嘿嘿地笑起来,“好啊,今晚去酒吧,不醉不归。”

    “疯丫头。”我嘴里骂着她,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余霜就这点好,天塌下来她照样喝酒开心。

    说起来惭愧,我连酒吧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我顾不得余霜过后会不会嘲笑我,当她的面问徐大伟要了几个酒吧的地址和预订电话。

    “别告诉我,你来山东连酒吧都没去过。”余霜插着腰在宾馆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柳翰也TMD太混帐了,就自个玩,不管老婆了?”

    “想去哪个酒吧?”我摊开才记录的纸条问她,我不想和她继续谈那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蓝调。”她看都不看纸条大嚷道:“现在不是流行蓝颜嘛?就去那。”

    “色女。”

    “女人不色,男人不爱。”

    我被她逗得笑起来,也只有她才能说出这么经典的话。我低头把纸条扔进字纸篓,也因而错过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蓝调酒吧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我不想让徐大伟知道我们去了那,就和余霜拦了辆的士去到那。

    可能因为才七点多,酒吧的人不是很多,余霜很快找到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了上去,“这地方没长沙好。”这丫头说话怎么不注意点?我忙四顾看了下。

    心口似乎一下被塞进了什么,我努力想让自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可是眼泪大颗地滴落下来。左下肋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我用力抵着左下肋,我的一张脸因为痛苦完全变成惨白色。

    “你怎么了?丽,”余霜的一张脸也变成白色,她蹦过来,眼中全是惊慌,“你……哼!”她突然松开扶着我的手,朝某个方向走去。

    “别去。”我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滴。

    她愤怒地看了那边一眼,死死地盯着我,“田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我不可以不去!。”她说完也不理我,直接走到斜角,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把酒波到柳翰的脸上,“你不是男人!你TMD的是孬种。”她走过去一把揪紧他的领带,“你老婆在那,自己去扶。”

    柳翰正搂着的女人给她这么一拖差点摔倒,她站起来正想破口大骂,听余霜说你老婆什么的,耸耸肩,又坐完原地。

    柳翰忽然把领带从脖子上取下来,“你喜欢这领带,送你了。”他瞟眼我的方向,斯斯然地又走回去,搂着边上的女人。

    “余霜,我求你,回来。”我的心碎成了万片,我试着往前走,可是疼痛涌上来,我眼前一黑,整个摔向地面。在什么都变黑暗前,我听到余霜的尖叫声。

    第十五章(3)

    “醒了?”我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白,我陡然打个冷颤,这让我想起了太平间,“醒了就好了。”余霜掏出烟,“小姐,这里严禁吸烟。”边上的病友提出抗议,余霜耸耸肩,把烟一揉扔进垃圾篓里。

    “离婚吧。”她走到我身边,“这天下的男人没不花心的,我看我们俩自己过算了。”我扫了旁边一眼,她在看杂志,似乎没听懂余霜说的话,我放下心来,“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件事。”(我用湖南话说)

    “那什么时候谈?一小时后还是两小时后?”她盯着我,“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性格。”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他那张小白脸?”

    “放P。”我气得坐起来。

    “好,能骂人说明脑子还没犯糊涂,说吧,离还是不离?”这余霜怕是十三点,柳翰都还没谈离婚呢,她急个什么劲?

    “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我转过身,不想理她。

    “好!我走。”她拿起搭在我床头的外套,“我回湖南去,看你下次晕的时候谁送你上医院。”她真朝大门走去,在门口她站住了,可是她立刻走了出去,我听到她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我慢慢地躺回床上,也许她是对的,泪水很快模糊了我的双眼。

    这次我坚持不回家住,我宁愿在这白色的环境里求个安静,也不愿意回那冰冷的屋里呆着。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好起来,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首先我得拿回我的30万。

    再回到公司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每个人见到我都一脸怪怪的表情,就连喊我也有点走腔走调,我懒得理他们,我现在的心思全在怎么拿回我的30万上。

    “田总,现在市面上几乎全都在用富贵,销售跌了十七个点。”余霜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哦,”我兴趣缺缺地瞧了她一眼,“知道了。”她点点头,“我先出去了。”

    我叫徐大伟把我送到黑咖啡就让他先回去了,我没有兴趣到各大超市去了解对手的优惠政策,我更没有兴趣去想什么对应的销售策略,我心里是空的,没有了爱,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呆呆地坐在包间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坐到这来,我更不知道离开这我去哪更好,这个城市是这样的陌生,除了冷和麻木,我已经没有别的感觉。

    “田总,不好了,工商局收到投诉,说咱们的产品细菌超标。”

    我懒洋洋地哦了声,我马上站起来,“什么?投诉?我叫你拿新的巧克力糖去换原来的金福糖,你换了没有?”那边一下没了声息,“没换是吧?谁说的不换?”徐娅没这个胆敢不换,一定是某人发了话。

    “柳总。”

    “哪个柳总?”我清楚地记得我刚进翰海时说过“这公司只有一个柳总”,可现在我不能确定,我烦躁地想把手机给摔了。

    “还有哪个柳总?”她的声音里透出了委屈。

    “哦,那你找他,既然他不换,那这事他摆平。”我挂掉电话。我想了想,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我心烦意乱地抓起手机,不行,这事我不管,万一工商局真找上门来,我的30万?“我真TMD不该借这30万。”我狠狠地咒骂自己,开了手机。

    “柳总,工商局的事你知道了吧?”我不等柳翰回话接着说:“我建议:第一,马上把青岛和附近几个城市的金福糖回收;第二,找媒体做些正面宣传;第三,和工商局的沟通下,杜绝突击检查,延迟检查的时间。”

    “行,第一条交给徐娅去办,第二条归你负责,我管第三条。”

    我冷冷一笑,徐娅不是按你的指示办事吗?“第二项归我负责,其他你负责。”说完我挂掉电话,反正我说了徐娅也会给你打电话。

    “冉导,您好您好。”我翻出电话本,很快找到电视台冉晓冉的电话,“我是湖南那边的田导介绍来找您的……对对,就是那个拍《湘水情》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今晚没空,明晚,成,我明晚再给您电话,到时候别怪我打搅就好……行,行,没问题。”我揉揉有些发酸的下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扑”我立刻吐了出来,这什么咖啡?这么苦?

    三天后

    “快,找人去仓库搬几个空箱子到空坪来,再搬两箱有金福糖的。”我吩咐完田海波,转身把苏阳扯到一边,“……记住了?”

    苏阳竖起大拇指,“高!田总就是高。”我没功夫听他拍马屁,“你现在赶紧叫人去车间把卫生搞搞,把杂乱的地方清理清理。”

    等电视台的车开进工厂的时候,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只等上戏码了。

    “……我是前方记者喻XX。最近本台收到匿名投诉,投诉本市某民营企业生产的糖果细菌严重超标,为此我特意暗中走访附近的百姓……这就是投诉中提到的车间,我们看到工人还在忙着赶工,我现在对工人进行现场采访。”喻记者拿着话筒朝其中的一个工人走去,那个工人似乎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师傅,请问您在这儿干了多久了?”

    ……

    我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谁说非要学演戏,这人一有了精神动力,什么演不活?

    “苏厂长,马上准备点火。”苏阳心领神会地点下头,“好叻。”

    火很快燃起来,一箱又一箱的金福奶糖被倒进火海,电视台的摄像师忙不迭地扛着摄像机从车间跑过来,镜头里除了大火,还有苏阳肃穆的脸。

    第二天晚上青岛电视台播出了采访实况。

    工商局闻风而动,第三天一大早就去工厂检查。

    隔日,《青岛日报》上刊出了工商局突击检查不合格的产品有五家,但是没有金福。

    我暗松一口气,这样的结果还差强人意,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心力和财力。

    “……哎哟,烧了那么多箱,我看着都心疼。谁要这公司姓柳不姓田,要姓田她会有这么大方吗?”隔老远我就听到刘腊梅有些夸张的嗓音,出事了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这问题才解决,就来说长道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看来这门我进错了。

    “……我就和我兄弟说了,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分清点好,做个财产公证什么的……”

    本来我还想在门外忍忍,让她放几句P,可是她才说的话严重地损伤了我的自尊心,我重重地咳嗽了声,走进公司大门。

    “田,田总。”围着的人立刻散开来。

    刘腊梅强笑了笑,“你们别走啊,这公司还是姓柳的说了算。”她说完斜瞥了我一眼,鼻子里冷哼了声,擦着我,大摇大摆地走出翰海。

    对,这公司姓柳的说了算,我呆在这做什么?我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跨进电梯,我心里一阵茫然,我去哪?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刘腊梅才提到财产公证会不会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是我人还没来就已经被当成贼给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十五章(4)

    ……

    黑黑的长廊没有一个人,我的全身早起了麻麻点点,我害怕地四下望了望,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往前走,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留着长发的女子,那背影像极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向我招招手,“田丽,来啊。”血一滴一滴从她齿缝滴落下来,叶子?!

    她冲我露出甜美的笑容,“来啊。”她说着朝我飘过来。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要过来!”可是她离我越来越近,“不……”

    ……

    我尖叫着坐起来,“翰……”我伸手想摸到可以让我安心的手臂,可是除了冰冷的空气,我什么也没有抓到。

    泪水冰凉地爬过我的脸,我害怕,我需要光,我用力去按台灯,没亮?

    我赤脚跳下床,迅速地穿上所有的衣服,可是冷还是从指尖扩散到我的全身,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和皮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楼,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没有半丝人气的地方。

    “谁?”一束手电筒光从花坛那扫过来,我反射性地伸手挡在眼前。“是六幢的。”边上一个人似乎认出了我,“柳太太,变压器出了点故障,我们已经联系上了电力局,估计一会就好。”

    我没有回答好或不好,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越快越好。

    打开宾馆的单人间,光明立刻笼罩着我,我慢慢地解开棉衣的扣子,竟然,竟然是在这让我感到温暖。泪水跌落到地板上很快就消失了,我笑了,那一瞬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钻进被窝里,我很快睡着了。这一晚很安静,没有梦,没有叶子。

    清晨的阳光晃眼地从窗外照到床上,我伸个懒腰,习惯地摸过手机看下,没有任何来电。我心里头有点失落,可是我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拿30万来做借口,来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我本不属于这个城市,不如早点,回去吧。

    我先去宾馆餐厅吃了点甜饼,然后去中国银行、建设银行、招商银行打印这半年多的交易细帐,他既然把我当贼来防,我又怎能期望他突然良心发现地信任我?

    家里还是我走前那样冷,我打开暖气,按亮所有的灯。

    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泪水又涌了上来,哭吧,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为这个家流泪。

    打开所有衣柜的大门,我挑出我带来的衣服,叠整齐了放进行李箱里。我慢慢地叠着衣服,慢慢地拾缀着过去美好的片断,回忆完了今天,这些都将被深深地埋葬进坟墓。

    打开柳翰的电脑,我点开Word文档,在最中间输进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柳翰,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他似乎在喝酒,说话很冲。“我拟了份离婚协议,您要有空,我想今天把它签了。”

    “什么?”他似乎吃了一惊,“我有事,我先走了。”他马上解释说:“才不是和你说的,我马上回来。”

    我淡淡地笑笑,“好。”我环顾下客厅,站起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摸过去,我鼻头微微有些酸,但是我没有哭。我泡了杯咖啡,扭开电视,安静地等柳翰回来。

    “砰”门很大声地被打开,我看下钟,他所谓的马上回来是在47分又52秒后回来。

    “离婚协议在桌上,您看看。”我头也没回,继续看着电视。

    我拟的离婚协议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要求归还我30万元的借款及利息1.8万元,另外还有我私人的1万元,我没有提这半年我该得多少工资,我更没有提什么离婚赔偿,我知道余霜一定会骂我是傻瓜,傻瓜就傻瓜吧,但是我只当这一次傻瓜。

    听见他翻到下一页,我放下咖啡杯,走到他面前。我从衣袋里拿出那些银行交易明细单和我写给邱大志借条的复印件,“如果您觉得这不足信,您可以联系余霜,甚至可以跟我回湖南一趟,当面把钱还给邱总。”

    他猛抬起头,刺刺地看着我,“我觉得这不行,”

    我愣在原地,我已经够忍让了,还不行?“你什么意思?”我生气地瞪着他。

    “不再称您了吗?”他嘲笑地冲我举举才拿起的笔,在离婚协议上刷刷地加上了一条,然后在甲方后签下他的名字。

    我接过离婚协议,他补上的是给我十万元的补偿,我笑笑,“谢谢。”我抓过笔,在乙方后签上我的名字,并按上我的食指印。

    “还有一份没签,而且您没按手指印。”我签完另外一份离婚协议,把手中的离婚协议递给他。

    他很快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按哪?”他翘起左手大拇指,嘴角带着嘲弄地问我。“这里,请。”我只当没看见,“这张离婚协议您没加上补充条款。”他抓过笔刷刷地加上补充条款,“完了吗?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我仔细地核对了两张离婚协议,抬起头看着他,“不可以。”我走到门口挂衣架那取下棉衣和皮包,“我们现在还得去民政局办离婚。”

    他重重地咳嗽了声,“好。”

    “您身份证带上了吗?”我边穿棉衣边问他。

    “带了。”他说完掏出手机,“王姨,你马上转42.8万到这个帐上,”他拿起桌上我的交易明细单,“建设银行,4367,4229,xxxx,xxxx,xxx,马上。”他几乎是吼着说:“别罗唆,我叫你转你就转。”他啪地把手机摔在地上,“走吧,去民政局办离婚。”最后三个字他明显加重了语气。

    “好,”我点点头,“我们要去的民政局在xx街xxx号,它的西边是丽人写真馆,南边有家社区服务医疗点。“

    “了解得还真详细啊。”他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你自己打车去,我……”不等他说完,我“嘭”地关上车门,男人变起脸来可真比豺狼还狠。

    我马上又打开车门坐进去,“柳总太忙,我还是和您一起去比较好。”他不再说话,阴着脸发动了马达。

    民政局里结婚登记那里热闹非凡,都是赶着在2007年结婚的。我找大厅的工作人员问清了办离婚的地方,就招呼着柳翰一起走。

    “都想好了?”办离婚登记是位头发有点白的大爷,估计是看得多了,说话的语气中没有劝慰,没有惊讶。

    “恩。”我递上证件,“您的身份证?”我朝柳翰伸出左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皮夹,扯出身份证扔到桌上。

    填完表格,签完字,大爷来回看了几眼,把我们的结婚证收回去盖了印戳,很快拿出两本绿色的离婚证,“九元工本费。”我递给他十块钱,他低头从抽屉里找出一块钱给我,“呶,给你离婚证。”

    我接过来,挑出写着柳翰名字的那本递给柳翰,“您的。”

    “如果想复婚到结婚登记那办理。”大爷说完打开手中的报纸看起来。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离婚了还复什么婚?

    出民政局大门,柳翰往右走,我忙跟过去拦住他,“柳翰,我想知道元月份后为什么你态度会大变,我要听真实原因。”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原因?你还有脸提?你那流产是真流产还是吃了药流的?”他边说边把我推开到一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气得闷在原地,好久我才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放P!”说完我转身朝左边走,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必要再向他解释什么,我田丽行得正坐得直。

    第十五章(5)

    拉出行李,我顺手把钥匙搁在鞋柜上,外面的天蓝蓝的,我掏出手机,“余霜,我离婚了,今晚我就回长沙。”

    “别回来。”我吃了一惊,这丫头不是一心念着我离婚吗?“我的意思是暂时别回长沙,”她干笑了两声,“我们一起去北京玩玩再回长沙。”

    去北京?也成,就当是散心,“成,我把行李拖运过去,到时叫我妈去领。”

    “好啊好啊,你到北京先去订房,订好发个短信给我,AA制。”朋友间最怕为钱伤和气,余霜这点好,大的开销都是AA制,谁也不吃亏。

    北京这时候应该还比较冷,我挑几件稍厚的留下,把其他的衣服全塞进另外一个皮箱里。我没有注意到花坛的另一边,柳翰透过烟雾在注视着我。

    不知道北京的几位校友还能不能联系上,不成,他们都认识苏航,万一说起来,我这脸往哪搁?可是这么去了趟北京又不和他们联系,开校庆会碰到不被他们骂S?我正乱想着,“田总,”我呆了下,我看来是做总做习惯了,这么晚,飞机场怎么可能有人认识我?

    “田总,”徐娅气喘嘘嘘地跑过来,“您,您真准备走啊?”

    这什么话?我的脾气一下窜上来,“不真走,难道还在这等着您养老?”

    她的脸胀得通红,“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其实……”

    我冷冷地盯着她,“其实是你们柳总后悔多给了我十万,自己没胆来要,要你来要?”

    “啊?”她吃惊地张张嘴,“什么十万?”

    我眯下眼睛,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演戏?“我们离婚了,你这也不知道?”

    “你,你们……”她的眼睛一下瞪得跟鸭蛋圆。“柳总,”她转身生气地大叫道:“你自己过来说。”

    我就知道,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呸,当我是十岁小孩?

    侯机厅里静悄悄的,柳翰没有出现,徐娅一张脸更加红了,我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劝道:“你不用叫了,他如果真有胆来,自己就来了,何必把你推到前面?”我叹口气,“听我句劝,男人都靠不住,你别把心老挂在不可能的上面。”

    她的眼睛里露出警惕,“您在说什么?”

    我悔得恨不能咬自己一口,我多那个嘴干嘛?她要恋着缠着硬留在柳翰那,和我有什么相干?我笑笑,没接她的话,“你走吧。”我瞄眼墙上的钟,还有几分钟就可以登机了,跟她说话累,我站起身,拖着行李箱朝检票口走去,“好之为之。”

    她的脸色大变,她咬下嘴唇,猛地朝大门口跑,她近似疯狂地冲到大门外,“她就要走了,你再不去你会后悔……”

    柳翰慢慢地转过身,眼睛红红的,“走吧。”他说着大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你快去拦住她啊。”徐娅急得顾不上什么礼节去拽他的手。

    “不去。”他摔脱她的手,继续朝他的车走去。

    “那你为什么还来?还叫我来?”徐娅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还要我来?”

    柳翰怔在原地,良久他才艰难地说:“你,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我最好最好的妹妹。”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他一把擦掉眼泪,喃喃低语句:“我还会哭?”他忽然大力地穿过她,朝候机厅冲去。

    她呆了下,马上跟着他冲进候机厅,“她坐的是1576,去北京的1576。”

    “她去北京做什么?”他忙朝检票口跑去,“小姐,请问1576起飞了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气恼地双手互擂了下,“我真TMD熊。”

    “怎么样?”徐娅跑过来,大喘口气后问。

    “我们回去吧。”他大步朝门口走去,她愣了下,马上跟上去,“我就说要你快点……”

    “闭嘴!”他回头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第十六章(1)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风卷过来有点冷,我紧紧领口跟着其他乘客一起朝出口走去。

    我刚打开手机,“嗒”立刻收到一条短信息:我在机场宾馆订了房间606,我有些惊讶,余霜怎么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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