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权重 第 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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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老井古柳

    第一章重生

    群山环抱的山城晨雾弥漫,几个起得早的少年正在中学操场里锻炼身体。

    “哎呀——”一个正在做俯卧撑的少年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叫,张开的嘴咬了一嘴的泥巴。

    看着少年的窘态,旁边几个跑步的小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呵呵,竹竿,泥巴好吃吗?”

    “肯定好吃,要不竹竿会咬这么大一块?呵呵。”

    少年连嘴里的泥土都没吐出,茫然而惊恐地打量:“这是哪里?我怎么啦……”

    良久,他才吐出嘴里的泥巴,慢慢站起来,打量着四周,透过雾气看到了远处学校的门楼和不远处的篮球架,又想起刚才伙伴喊自己的绰号,他自言自语道:“竹竿?这是我小时候的绰号啊?难道我重生了?我回到了少年时代?”

    这时,一个年纪明显大几岁的男青年拍着篮球命令似地喊道:“竹竿,过来打球!”

    他脱口问道:“你叫我?”

    对方笑了:“呵呵,郭拙诚,不会摔一下就傻了吧?别磨叽了,快点!”

    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两世记忆重合在一起了,他知道了自己时代、地点,也知道了对方是谁。他说道:“不打!”接着,他试探者说了一句,“蔡小军,你不陪你的玉梅?”

    蔡小军大惊失色,慌乱地冲过来,先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但很快又换成一副哀求的神色,说道:“竹竿……,不,郭拙诚,我喊你大哥行不?你行行好,求你别说出去。绝不能让我爸知道,他会打死我的。拜托!”

    郭拙诚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微笑道:“行。我保证不说。……,我看好你们。”

    蔡小军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郭拙诚的背影,目光又是害怕又是激动……

    走了大约一百米,郭拙诚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呆立在原地的蔡小军以为郭拙诚是在嘲笑他,低声而恨恨地骂道:“草,你小子记着,竟敢拿这个威胁我?咦——,他怎么知道我和玉梅好?我们从来没有告诉过谁啊……”

    郭拙诚狂喜的当然不是自己抓到了蔡小军的把柄,他狂喜的是确认自己重生了,从蔡小军身上验证了自己真的能“预测”未来!

    蔡小军不顾两家的世仇和王玉梅家的贫困,毅然追求她。这件事是到现在只有他俩自己知道,直到五年后他们双双考上大学,又经过了一番抗争,两人才喜结良缘。

    如果不是重生,现在的郭拙诚是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件事的。

    兴奋的郭拙诚差点高歌一曲《得意的笑》。难抑激动之情的他就在马路边上痛快淋漓地打了一套“永春虎狼拳”。这套拳法是前世从岳父那里学来的拳,主要用于养生。现在的他凭这记忆打拳,每招每式都记得清清楚楚,只可是现在弱小的身体还不太适应前世的打法,稍一用力就感到酸痛,动作必须尽量柔和一点。

    身上的酸痛并没有减少他的兴奋,一路上他不断地告诫自己:淡定!淡定!保持淡定!

    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打量着没有几栋高楼的县城,郭拙诚感到很亲切。回家必须经过一段在马路上自发形成的菜市场:农民很早就肩扛手提着农产品、鸡蛋、鸭蛋什么的摆在路边,周围的市民在这里挑选着价格比城中心低、质量比城中心好的物品。以前每次经过这里,郭拙诚都对这里喧闹的人群、地上无处不在的垃圾深恶痛疾。

    可今天,他觉得这里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他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视着,似乎想从他们中找出一二个熟人来,以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当然,他不可能蠢到告诉真相。

    突然,他的目光停止了移动,固定在路边一张精致的俏脸上,嘴里吸着丝丝凉气。

    感到有人在盯着,女孩抬起头来,脸布寒霜。等看清郭拙诚的样子后,她只愣了一下,反而露出满脸的笑容,问道:“小弟弟,你买山药吗?”

    声音既脆又甜,容貌既娇又美,就是这句话让他无语:“小弟弟?她喊我小弟弟?”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句流里流气的声音:“大哥,就是她!我没说错吧,你看,她多靓!绝对可以当我们的新大嫂,嘿嘿……”

    一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将有点发愣的郭拙诚往旁边一推:“小杂种,滚开!她的山药我们全包了,不卖!”

    一个被众混混簇拥的家伙大叫道:“哇!真靓啊,要**有**,要脸蛋有脸蛋。她,就是你们新的嫂子了!小妹妹,我们玩玩?”

    女孩又害怕又愤怒,水汪汪的眼眶里涌出两行泪水。她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但又舍不得那一篮子山药。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冲了过来,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许耍流氓!你们再不走,我就叫公安来抓你们!”

    “哈哈,叫公安?行啊,你叫啊。”光膀子的家伙突然举起拳头朝这个青年面门击去。

    随着一声惨叫,出头的青年一下倒在地上,鼻子里鲜血直流,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混混们犹如看到了精彩的电影,一个个夸张地狂笑起来,前倾后仰地:

    “就这怂包还想英雄救美?笑死人了,哈哈……”

    “敢破坏我们勇哥的好事?怎么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一个混混对围上来的人吼道:“滚!都给我滚开。否则,要你们好看!”

    现在的人还没有前世的胆小,也没有前世那么世故,他们一个个瞪着愤怒的眼睛慢慢围上,一个老人还对着为首的混混叱责道:“李建勇,别给你爸丢脸了,你爸……”

    李建勇恶狠狠地瞪着老头,打断他的话道:“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给老子滚!”

    那个仗义而言的老头胆怯地低下了头,慢慢地往后退。其他人听到李建勇的爸爸似乎是大人物,大家也心虚了,不敢真的冲上去打抱不平。

    光膀子的家伙很得意,几步冲到围观者面前,唾沫横飞地吼道:“勇哥叫你们滚,你们没听见吗?那好,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周大爷的厉……”

    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块砖头。砖头的速度如此之快,正得意的他来不久躲闪就被砸中脑袋。随着一声闷响,一股鲜血从他的额头上喷出,人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谁?有种给老子站出来!”一个穿t恤的混混大喊道,和另一个混混一起朝砖头飞出来的方位冲去。

    一块砖头又从另一个方向飞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大喊道:“打流氓!打啊——”

    这块砖头狠狠砸在这个穿t恤的混混胸口上,这家伙啊哟一声倒在地上。

    显然受了这两块砖头的鼓舞,也受那声高喊的蛊惑,刚才敢怒不敢言的围观者一下勇敢起来。砖头、石块和垃圾一起砸向了他们,几个青年农民更是手脚并用,痛打落水狗。

    被混混簇拥的李建勇惊恐地大喊道:“别打了,住手!我爸爸是李县长李岗——”

    打得兴起的农民现在可不管你是县长的爷还是县长的崽。好不容易有一个发泄的机会,这么多人又不可能知道谁打的,所以没有一个人住手,直打得混混们哭爹叫娘、狼狈而逃,看不到那些家伙的身影后,他们还意犹未尽地站着那,一个个兴奋莫名。

    郭拙诚并没有加入痛打者的行列,他被李建勇虚张声势的喊声吸引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与它有关,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爸爸是李岗?县长?到底是那件事呢?”

    在前世的记忆里“寻找”了好久,郭拙诚终于想起了一件与这个李建勇有关的事情,随即激动起来。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这件事的恶劣影响、想起这件事给父亲产生的巨大压力、也想起这件事真相大白后引起的官场大地震。

    将这件事在脑海里仔细地梳理了一遍后,郭拙诚一边朝家里走去,一边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前世的一首歌《得意的笑》:

    “……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得意的他不知道有一双美丽眼睛在悄悄地注意他,她一边偷偷地记着什么,一边又狐疑地思索着什么……

    郭拙诚想起的这件事就是震惊全省乃至全国的大案要案:“217灭门案”!

    这起灭门案既是一件灭门案,也是一件碎尸案。案件发生在四个月前,案发地点在离县城约二十公里的深山里。一家猎户全家四口人全部遇害,家主和他十五岁的儿子被人碎尸,女主人和她十八岁的女儿被割掉**和下身,家里被抢劫一空。

    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甚至传出了深山里有几股土匪的传言。

    第二章假冒父亲的批示

    令人发指的案情引起了上级各级政府的重视,也引起了各级官员们的震怒。省委书记阳铭同志亲自批示:令宜贡地区公安局和水甸县公安局联合办案,限三个月内侦破。严惩凶手,还死者以公道,还人民以平安。逾期未侦破,相关责任人就地免职。

    限期破案很不科学,也彰显了当权者的横蛮,但高官们乐此不疲。因为这一招能让手下敬畏,能转移群众的怒火和视线,能用倒霉者分担自己身上的压力,有时候也能催促下级提高责任心加快侦破速度,等等。

    既然有这么多好处,高官们何乐而不为?

    郭拙诚的父亲郭知言即是这道批示的受益者,也是这道批示的受害者。因为此案没有在三个月期限内侦破,原主管政法的县委副书记随着原县公安局局长、政委、几个派出所所长以及地区公安局的几个倒霉领导一起被免职,在远离县城的一个镇里当区委书记的郭知言被破格提拔为县委副书记,坐上梦寐以求的县领导宝座,主管政法系统。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穷的责任和巨大的压力。按照前世的历史,两个月之后父亲和新公安局局长王春熙成了第二批倒霉蛋,也是最后一批因这个案子降职的倒霉蛋。限期破案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一直限期下去,只要群众的视线转移到其他方面就可以适可而止了。

    父亲郭知言被降职到县城关镇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副镇长,看似只比提拔前的级别低一级,但实权小了无数倍。辛辛苦苦的努力,换来的却是黯然离开。

    案子之所以难以侦破,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线索太少:猎户一家独自住在深山里的一道山腰上,2月17日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离案发时间过去好几天了,腐烂的尸块上找不到任何指纹。

    公安干警想尽了各种办法却毫无头绪,最后只能从寻找猎户的仇人入手,只要与其生前有一点间隙,不管时间久远,这些人都一律抓进拘留所进行一一甄别,周围的混混也都被抓进去严刑拷打了一番,但案情没有任何进展。

    “217灭门案”最后之所以水落石出,是被四年后另一件案子无意牵扯出来的:一个地区领导的纨绔子弟争风吃醋中失手打死了另一个纨绔子弟,为了争取立功以逃脱死刑的惩处,他在审讯中检举揭发了这件事。

    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这起灭门案的凶手竟然是六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们都是县级地级官员的子弟。这群衙内在山上游玩的时候遇到猎户,向他索要刚捕获的獐子以烧烤,猎户以妻子大病未逾需要吃好的而不答应。感觉丢脸的一个衙内打了猎户几个耳光,猎户平时抓狼打豹宁折不弯,和家人一起愤而还手。衙内们恼怒之下用刀子捅死了猎户,然后杀人灭口。事后还凶残碎尸、营造寻仇、强奸、抢劫的假象,再逃离现场。

    李建勇就是其中的一个凶手。李建勇的父亲李岗是副县长。得知儿子的罪行后,他吓得脸都白了,和同样惶惶不可终日的其他罪犯父母一样,建立了同盟,统一了口径,并一致决定将他们送到部队参军。

    同时,在这些官员暗中阻拦下,加上线索渺茫,案情自然一直毫无进展。

    案情大白后,六个凶手被枪毙了三个,另外三个因为年龄不够十八岁而判处无期徒刑或有期徒刑,其中一个凶手还在部队因表现好而提了干当上了连长。他们的父母因为窝藏、包庇、知情不报等等罪行被开除公职、被判刑。倒霉的还有十几个被拖下水的官员。

    郭拙诚的父亲和好些官员因为填补这些官员留下的空白而逐第上位,花了整整六年才重新成为了县委副书记。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马上要进部队,安全了,或许真的在家憋闷了,沉寂了好久的李建勇今天出来游荡游荡,不想又闹出了这件事,当然,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完全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就是当时在场的人也没有多想,毕竟当时混混调戏不成还吃了很大的亏。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重生而来的郭拙诚,最倒霉的是李建勇的喊声让郭拙诚回忆起了“217灭门案”,这样一来,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郭拙诚一边慢慢往家里走,一边思考着:“怎么让破获这件案子的首功落在我爸头上?怎么让他相信李建勇就是凶手之一,而不让他对我产生怀疑?”

    不知不觉地回到家中,母亲田小燕一把扯住他,叱责道:“拙诚,你走路怎么慢吞吞的,跟老头子一样?快去洗脸!等下你爸还要去地区开会呢。”她伸手在郭拙诚的身上拍了几下,埋怨道,“你看你,都多大了,还搞的一身灰。快点!”

    父亲郭知言从书房出来快速地整理着公文包里的文件,一边思考着什么。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顺手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走到桌边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脸上难掩疲惫之色,眼里闪过一丝焦虑。

    郭拙诚百感交集地看着前世已经不在的父母,正想安慰父亲几句。不想母亲抓住他的手往洗手间一推,厉声道:“小兔崽子,快点进去洗簌啊,煎鸡蛋冷了就有一股腥味。”

    当他上完厕所、洗完脸出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家,他急忙问道:“妈,爸呢?”

    母亲田小燕看了儿子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地区开会去了。王局长在下面催,就拿了两个包子,连粥都没喝,催命鬼似的。哎,你爸这副书记不当也罢,还不如当区委书记轻松得多。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爸……”

    接着,她惊讶地看着儿子,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跟你爸说话吗?平日他问你你都不说话,今天怎么主动关心起他来了?”

    郭拙诚一阵汗颜,心里更一阵无奈:爸到地区去了,刚刚在路上想好的计策自然无法执行,只能重新想办法。

    他朝妈妈笑了一下,拿起包子快速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妈,你就放心吧。好人自有好报,爸爸没事的。肯定会让那些看他笑话的人大吃一惊。”

    田小燕发现儿子懂事了,似乎知道为父母担忧了。她欣慰地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没错。菩萨会保佑你爸这种好人的。儿子,多吃点,这两个煎鸡蛋你都吃了。慢点,慢点,谁也不会跟你抢。”

    他吃饭的动作很快,但因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天天锻炼,饭量很大,当他吃完的时候,母亲也正好吃完。

    趁母亲进厨房洗碗的时候,郭拙诚快速闪进父亲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上面印有“**水甸县县委办公用笺”的办公稿纸,再翻出父亲的一本笔记本,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笔迹,稍微想了想,拿起笔筒里的钢笔,在稿子上唰唰地写了起来。写完,他小心地把这张纸撕下来,仔细折叠好放进裤袋里。

    “妈,我出去玩。”郭拙诚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在母亲反应过来之前匆匆离开。

    走在去公安局的路上,郭拙诚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再转身朝县委办公大楼走去,紧接着就跑了起来。他跑的样子很奇怪,双腿的动作极快,腿提得很高,但前进的速度却很慢,就如跑步之前进行的热身动作。等额头出汗之后,他才进了县委大楼。

    走到值班室,他气喘吁吁地对值班的女同志说道:“阿姨,我是郭知言副书记的儿子,我叫郭拙诚。我爸去地区开会,他让我到他的办公室拿换洗的衣服,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

    官员一般在办公室留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遇到从外面脏兮兮地回来可以更换,以在他人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和精神状态。

    女同志认识郭拙诚,看他汗流满面,关心地说道:“你怎么啦?满头大汗的。”

    郭拙诚讨好地笑道:“别人约好我去打球。跑步来的,热死了。”

    女人笑了笑,打开铁门柜,拿起一串钥匙。

    郭拙诚一进门就将办公室的吊扇打开,说道:“阿姨,你忙,我吹一下风扇,休息一下就下去。我自己会把门带上的。”

    女人不疑有他,说道:“那好,阿姨下去值班了。走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关好门。”

    等女人一离开,郭拙诚立即开始寻找有关文件。桌面上?没有!抽屉?打不开!书柜里?全是书!

    不死心的郭拙诚到处寻找,最后终于在办公桌旁边的矮机上找到了两个文件夹,硬皮文件夹上分别标注着“未处理文件”和“已处理文件”。

    “未处理文件”夹里空空如也,“已处理文件”夹里有几个文件。他急忙拿出来翻看着。等看到那件《关于水甸县公安局《关于申请加强我县刑侦力量的报告》的批复》,特别是看到上面有父亲昨天的批复时,郭拙诚大喜,连忙将这个文件扯了出来。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先在纸上点了点,见颜色一致,马上将父亲批的字唰唰地涂掉,然后认真地写了起来。

    【作者友情提示:这是平行世界,职务名称必须改变,请书友不要考究,谢谢】

    第三章奉假命指挥公安局长

    报告顶上空格处已被他人写满,他只好在报告底下的空白处写道:

    “王、罗:‘217灭门案’在今天已经过去四月有余。从此件批复可以看出,上级对我们的支持力度之大。我们决不能辜负上级组织的期望,应该全力以赴拿下此案,这样才能无愧于我们的职责,无愧于我们公安的称号。

    纵观之前的行动,我们确实努力了,也确实辛苦了,但结果并不理想。这不仅是你们的责任,更是我这个主管政法系统的副书记的责任,希望大家不要背任何思想包袱,放手大干。

    经过昨晚通宵的思考,我本人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建议你们重新调整侦破方向,案由不定性为寻仇、强奸和抢劫,而定性于一起突发案件,行凶之人很可能是某些领导干部的子弟。因为从案发现场的特征看,凶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胆大妄为,这些都不是普通农民所具备的特点。而且从撤离现场的速度分析,凶犯很可能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交通工具。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希望能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以开阔大家的思路。等我回来我们再开会讨论。县委县政府将全力支持你们,最后祝你们胜利。”

    最后落款“郭知言”,时间为今天“6月19日星期日晨”。

    显然“星期日晨”四个字明显多余,有画蛇添足的意味,但郭拙诚之所以这么写,就是要让那些看批示的人明白父亲是在匆忙而仓促中写就的。一种灵感来临而匆匆挥笔的情景跃然纸上,这就很好解释了郭知言心里有了想法而不同公安局的同志商量,而是写在纸上的原因,因为时间来不及。

    收拾好现场,郭拙诚将这份一件和在家里写的那张纸放在一起揣进怀里,然后拿着父亲的衣服出了门,跟值班室的女人道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县委大楼。在门楼处,他将父亲的衣服交给传达室的老头,请他暂时保管一下,然后脚步坚定地朝公安局走去。

    他决定自己动手,利用现在还没有手机,这里的通信手段极其落后,打一个时间差:假冒父亲的名义,利用李建勇今天早上的小事将其抓进公安局。再利用脑海里有关前世“217灭门案”的某些细节,恐吓和逼迫李建勇吐露实情,从而一举拿下此案。

    他知道这些凶手并非视死如归的人。他们平时只是仗着父辈的权力而横行霸道。只要方法得当,从李建勇这家伙身上打开缺口的可能性很大。

    他之所以伪造信件和批示,目的只有两个:其一,让公安局的同志明白自己是遵照父命参与审理李建勇,让警察不好因为他不是警察、年纪太小而阻拦,也不会拒绝自己按照父亲的思路向李建勇提问。其二,为了塑造父亲高瞻远瞩、能力出众的形象,“他”的远见和妥善的安排将让他牢牢抓住侦破此案的首功。

    今天,整个公安局人来人往,完全没有今天是星期日而轻闲,反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郭拙诚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是做给别人看的,万一有领导来检查,他们就不会或者少矮领导的批评了。这种事郭拙诚在前世见得太多了,就如向领导汇报,几十米的距离那些官员都能“跑出”一头的汗珠,以显示自己多么地努力、多么地尊重领导。

    “忙乎了四个多月,毛线索都没发现,用得着这么忙?”郭拙诚心里暗暗腹诽着。

    走近大门,郭拙诚客气而平静地对站岗的警察说道:“你好。我是县委副书记郭知言的儿子。我爸要我来找罗虎副局长,我有文件和信要交给他。”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和那张纸。

    警察立马放行还客气地指点他怎么走。在三楼找到了挂着副局长门牌的办公室,郭拙诚轻轻地敲了敲门“笃!”、“笃!”、“笃!”

    “谁啊,敲什么鬼……,”似乎发觉自己粗暴不对,里面的人突然变得客气,“请进!”

    听着声音从高八度降到低八度,郭拙诚忍不住笑了一下,推开了房门:“您好,请问罗局长在吗?”

    罗虎有点吃惊地看着郭拙诚,似乎认识又似乎与心目中的印象不同,他问道:“你……”

    郭拙诚立即笑道:“罗叔叔,你好,我是郭拙诚,是郭知言副书记的儿子。”

    罗虎笑了起来:“是你这小崽子,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上级来检查呢。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拙诚装出痛苦的样子,说道:“我想去打球,可爸爸非得让我做事。你先看看这两样东西。”

    罗虎狐疑地接过郭拙诚递给他的纸张,先扫了一眼,然后仔细看了起来。他先看的是那种印有“**水甸县县委办公用笺”的信:

    “罗局长,我和王局长已在前往地区汇报工作的路上,听闻今天凌晨在八一路上发生恶性流氓事件,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增添了县城的恐慌气氛。在此非常时刻,请你们严加处理,尽快地消除不良影响,同时给予其他各种违法乱纪者以严厉警告。

    另请你安排郭拙诚同学参加有关该案的审讯工作。案情明了后,由他赴地区与我碰面,汇报有关情况。此致。”

    然后是落款和日期。

    看完此信,罗虎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句国骂随之喷出:“我草他老娘!这些王八蛋不让老子有好日子过,老子就让你们过不了好日子。”说着,他怒气冲冲地拿起桌上电话的话筒,捏着摇柄猛摇,接通后厉声说道,“马上给我接城关镇派出所!”

    在等待那边所长接电话的时候,郭拙诚简单地将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他们一共五个人,当众调戏一个女孩子,说那个女的漂亮,要抢她去做嫂子。有一个人不让他们调戏,他们就打他,打得全身都是血。为首的叫李建勇,一个光上身的叫周……周安保。还有什么猴子、疤子什么的。”

    等那边所长喂一声,罗虎立即破口大骂,然后命令他半小时内将那五个流氓抓捕归案。直接带到县局来审讯。最后说道:“你给我盯紧点,不要以为我们县局的领导挨骂,你就可以在旁边看热闹,就给我们起幺蛾子。‘217灭门案’不破,大家一起倒霉,哼!”

    罗虎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除了内心烦躁外,还有就是对郭知言安排儿子来坐镇有点不满,好像县局的公安干警会糊弄他这个县委副书记似的。

    郭拙诚看出了罗虎内心的想法,笑着说道:“罗叔,下午我准备去看爷爷,到宜贡市正好顺路。如果不是那个小姑娘是我家远方亲戚的熟人,哭哭啼啼地到我家说这些,我爸也不会让我来。我爸见我记性好,就让我听了之后过去跟他说一声,好应付一下那个亲戚。”

    听郭拙诚这么一解释,罗虎心情好了许多,反而觉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了。他也理解了堂堂的县委副书记为什么会关心这么一件小事,更何况涉及副县长的儿子。

    这种耍小流氓的事情,县城里几乎每天都有,很多时候只不过是混混嘴里说说而已,有的女人还喜欢混混说这种下流话,甚至相互打情骂俏一番。遇到个别做的过分,或者遇到有人报案,警察也不是不抓,只是抓进去问一下,关上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就放出来。

    罗虎心里以为郭知言为了应付亲戚而小题大做,被他狂骂了一顿的那个派出所所长更是郁闷和委屈:“草,我哪里敢看热闹?这段时间还不是累得脱了一层皮,还不是跟你们一样一样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委屈归委屈,他还是动作迅速地召集手下抓捕那些王八蛋。

    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些事都是一个孩子自作主张安排的。

    罗虎重新坐下后,拿起写有“郭知言批示”的文件看了起来。看完批示,他皱着眉头说道:“领导干部子弟?这有点先入……”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先入为主”这个成语只说了一半。

    他担心郭拙诚把自己的话传到他父亲耳朵里,到时候又得罪了领导。他笑着说道:“小郭,谢谢你。你爸爸的思路很对头,我会认真地领会。……,你等下参与审讯吗?”

    现在的制度还不十分完备,领导安排下来让小孩参与旁听,罗虎并没有太惊讶。

    第四章凶暴的少年

    郭拙诚点头道:“我爸爸太凶了,如果偷懒肯定会被他打屁股的。不过,罗叔叔,我可不想听太多,就听那个流氓头子的审讯吧。”说到这里,他装着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罗叔叔,能不能安排一个漂亮的女警察审他们?呵呵。”

    罗虎噗哧一声大笑起来,说道:“好啊,小子,我得把这个情况告诉你爸。说他家里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色鬼。”

    郭拙诚装出一副尴尬的样子讪讪地笑了笑。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以自污来减少罗虎刚才无意说出的不满,向罗虎表示自己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不用担心自己向父亲告密。

    他确实也不会去告密,这种脱口之语也许只是一种紧张情绪的发泄而已,并非真的否定领导的意见。

    罗虎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小孩的阅历比他还丰富?不知不觉间就被郭拙诚糊弄过去了,他大声地喊来一个手下,吩咐他准备审讯工作。同时真的将一个漂亮而温柔的女警察安排到审讯李建勇的小组中。两个警察男的叫马兴宇,女的叫俞冰。

    其实,罗虎让一个温柔的女警官参与审讯是有用意的,就是防止男警察在县委副书记儿子的面前图表现,对犯罪嫌疑人动刑。毕竟对方是副县长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关一关可以,让他收敛收敛流氓本性也许还有好处,真要刑讯逼供,让李建勇受伤甚至落下什么残疾,那他罗虎可与副县长李岗结下了死仇,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小鞋等着他穿。

    能够当上官员的,没有一个傻子。

    郭拙诚当然知道罗虎心里打的小九九,他心里同样也是打了小九九。他要罗虎安排一个女警过去,就是为了更好实施他的计划: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那些衙内没有经过真正的审讯,几句恐吓几句安抚话就能让他找不着北。到时候不就方便自己便宜行事吗?

    当罗虎的手下来报告说审讯工作准备就绪,只等嫌疑人送来后,郭拙诚要求收回刚才给他的那封信。

    罗虎马上就给他了。虽然信上的内容没有什么问题,但领导让自己的孩子参与审讯,有违规定。不落在纸上别人也就说说而已,有了这封信就等于给了别人一个把柄。

    郭拙诚拿起那张纸,笑着将它撕碎后扔进废纸篓里,然后跟着罗虎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罗虎心里已经起了疑心,觉得这小孩子表现太老道,如果不是脸上看起来稚气未褪,他真会认为他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中年人。只不过,他把郭拙诚所做的这一切都归于是郭知言早就吩咐好的,这个孩子只是按照他父亲的要求行事。

    郭拙诚一切都算计准确,但没有算准李建勇的魅力,低估了李建勇的父亲李岗的权力辐射力。当李建勇押来后,面对趾高气扬的他,负责审讯的两个警察都小心翼翼。

    郭拙诚期待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希望完全落空,现在无论男女警察都唱起了红脸,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地问起了李建勇的犯案经过。马兴宇言语中还明显表露出审问他的事是上面有人压着他做的,如果没有某人,警察肯定不会请他进来,更不会审问他。

    说话间,马兴宇还还朝坐在旁边的郭拙诚努了努嘴。

    郭拙诚的父亲虽然是副书记,权力比副县长李岗的权力还大,但李家一直住在县城,加上年龄相差太大,李建勇认识很多领导子女,唯独不认识刚从下面乡镇随父母搬迁来的郭拙诚。所以李建勇看见郭拙诚坐在旁边后,很奇怪地朝马兴宇问道:“他是谁啊,一个小屁孩怎么坐这里?你们公安局什么时候变幼儿园了?”

    权衡再三,两个警察却也不敢当场说出郭拙诚的真实身份。

    郭拙诚倒是很坦诚,说道:“勇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今天早上调戏女孩子的时候,我不是被你那个手下赶开了吗?我就是早上那个要买山药的人,也是扔了两块砖头砸你们的人。我另外的身份是,我是县委副书记郭知言的儿子。今天根据我爸和罗局长的指示,旁听警察对你的讯问。”

    说着,他的目光从惊讶的李建勇身上移开,看着两个警察道:“不知两位跟嫌疑人谈心谈到什么时候,我的时间很有限,请你们开始吧。”

    郭拙诚的时间真的有限,必须在父亲有可能与县公安局联系之前拿下这个家伙,万一父亲到了地区,跟罗虎联系上,那一切都会穿帮。自己伪造批示的事一旦曝光,自己的屁股肯定会被父亲打烂不说,父亲的政治仕途也许就此打住,即使“217灭门案”侦破了。最为危险的是,自己的人生将留下一个无法抹掉的污点。

    所以他必须利用父亲尚坐在前往地区的吉普车上,尚无法跟县公安局取得联系的这段时间完成一切!虽然有极大的把握,但也不能任他们如此浪费时间!

    警察和李建勇三人一愣,负责记录的女警官俞冰脱口说道:“我们已经开始讯问了啊。”

    郭拙诚冷笑道:“是吗?我怎么没看见你动笔?我也没听见嫌疑人说有关案子的事。”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马兴宇一脸的不耐,想说什么又不敢。俞冰异常尴尬,低着头玩弄着钢笔。

    倒是李建勇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哈哈,难得啊,两位警察像在一起谈恋爱似的,扭扭捏捏。嗨,说真的,这位女警官穿着这身警服很靓哦,看着你,我下面就硬……”

    “住嘴!”终于,还是姑娘的俞冰怒了,满脸的寒霜,厉声道,“说!姓名?”

    看着马兴宇坐立不安,郭拙诚很“关心”地问道:“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想上厕所?要不你先去,然后抽支烟再过来?”

    马兴宇早想离开这两边不讨好的是非之地,哪里管郭拙诚的话是不是讥讽?他连忙说道:“是啊是啊,今天水喝多了。那我先出去一下,等下你们喊我我就来。”

    说完,生怕别人会拖住他似的落荒而逃,带弹簧的铁门自动关上合拢。

    李建勇再次大笑,说道:“哈哈,别跑这么快啊。哥没有这么大的杀气吧?哥只是坐这里,怎么把你尿都吓出来了?呵呵。”

    俞冰满脸通红,瞥了满脸嘲笑的郭拙诚一眼,然后对李建勇喝道:“老实点!姓名?”

    “小妞,我真的不行了,下面胀得痛呢。你不知道你这幅生气的样子好靓哦。”李建勇夸张地张大嘴,嘴角口水直流,活脱脱一个流氓无赖的形象。

    俞冰正要破口大骂流氓,旁边的郭拙诚早已经暴起,飞快抓起刚才男警察留在这里做样子的电警棍,对着李建勇当头就是一棍。当然,砸下的时候没有忘记按下电源开关。

    随着一声闷响和一声电流击穿空气的啪啪声,得意非凡的李建勇惨嚎一声,全身颤抖脑袋鲜血直流。

    俞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良久才吃惊地问道:“你……你……你敢打他?”

    “既然那个家伙耍滑头不敢做恶人,只好由老子亲自上阵了。”郭拙诚“大义凛然”地说道:“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会这么做。看着自己身边的美女被人调戏,如果我无动于衷的话,你将来还不是看不起我?……,如果你可怜他,你可以安慰他啊。”

    俞冰脸色更加绯红,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让一个小孩搞得如此被动,实在有伤脸面。她无奈地说道:“那……那也不能动刑啊。”

    此时的李建勇总算缓过气来,被欲破口大骂,但见郭拙诚眼里闪着凶光,手里的电击棍又举了起来,急了,连忙看着女警察说道:“对,对,这位女警官说的对,不能动刑,不能动刑。……,女警官,他又不是警察,你怎么让他打……”

    俞冰先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欺软怕硬的李建勇,然后厉声问道:“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家庭地址?”

    第五章案情突破

    李建勇先胆怯地看了郭拙诚一眼,连忙老实回答道:“本人李建勇,男,……”

    俞冰连忙记录,记录完基本资料,又说道:“详细说明一下你们今天早晨在八一路上调戏女人的经过。”

    李建勇连忙说道:“女警官,冤枉啊,我没有调戏……”

    郭拙诚又突然朝李建勇猛击一棍,虽然没有按下电源开关,也因为李建勇见机得快而没有砸中脑袋,但肩上依然剧痛无比。

    他一辈子哪吃过这种苦?一个大男人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女警察,哀求她出言制止郭拙诚的粗暴行为。

    俞冰也确实被郭拙诚跋扈的动作激怒了,大声说道:“姓郭的,不要以为你爸是县委副书记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本姑娘不怕!你这么做,与这个流氓有什么本质区别?你再这么无缘无故打人,我就告你,告你爸!你试试!哼!”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把玩着电击棍,似乎随时可能暴起。

    “好人啊,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你真是我的活菩萨……”害怕之极的李建勇就差朝女警察磕头了,此时他心里早就没有亵渎她的意思,只有无声的哀求。

    郭拙诚站在那张困住李建勇的铁椅子旁边,随意地按着电击棍的电源开关,好玩地看着啪啪直响的电红花,不急不慢地说道:“听说这玩意好像打不死人,只是让人非常痛苦,打三下连屎尿都可以打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连续打六下的话会不会死人?”

    李建勇慌了,急忙说道:“能,能打死人,当然能,绝对能打死人……”

    郭拙诚笑问道:“怕了?不会吧?2月11日也就是过小年的那一天,有几个人开着一辆车去游玩,因为买卖不成,他们就把对方给打死了。为什么别人都捅他的大腿胳膊什么的,不敢真下死手,你却直接捅他的心脏一刀?你那天的胆子比今天的可就大多了,奇怪哦。”

    在这些话里,郭拙诚采取了春秋笔法,将六个人说成是几个人,将吉普车说出是一辆车。至于捅胳膊捅心脏的,都是瞎扯,为的只不过是恐吓,促使李建勇早一点崩溃。

    李建勇脑海里如一道惊雷炸响,刚刚平静一点的身体颤抖起来,比刚才抖得更厉害,双眼盯着郭拙诚如看到了吃人的恶魔。他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被发现了,那件事被警察知道了,这……这下全完了!

    俞冰也是一脸的惊骇,早忘记了记录,目不转睛地看着郭拙诚。当然,她心里惊骇的不是郭拙诚说的事情,而是惊骇郭拙诚将如此一件大案栽赃在李建勇的身上。她大声说道:“小子,不许随意诬陷!你这是犯罪!”

    李建勇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对,对,你这是诬陷,绝对是诬陷!我不知道你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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