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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勇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对,对,你这是诬陷,绝对是诬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买东西,我们没找他买东西,啊,……”
听了李建勇慌乱之下透漏出的话,看着他害怕的样子,郭拙诚心定了,悄悄地嘘了一口气。他没有急着逼问,反而微笑着走回他刚才坐的地方,不急不慢地坐下,对全身依然颤抖的李建勇道:“勇哥,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有些常识还是懂的。这种群体作案的罪犯好像有主谋和仆从之分,主谋当然是加重处罚,仆从呢?可以减轻或免于处罚。当然,案情重大,影响极坏的案子想免于处罚很难,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唯一能争取的就是减轻处罚。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俞警官,是不是立功的话就能减轻很多?”
俞冰显然不傻,如果到这个时候看见李建勇差点瘫成一堆烂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也实在太蠢了。此时李建勇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睛死死落在她身上,希望她能说出立功能减轻处罚的话来。
俞冰朝李建勇温和地笑了笑,很肯定地说道:“当然!我们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的受奖,反抗的死路一条。”说着,她故意对郭拙诚道,“你可不要吓唬人。”
她脸上虽然一片平静,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在狂呼:“217灭门案”要破了,就要破了,是我经手的,是我参与的!
郭拙诚想不到这个女警察控制力这么强,演戏演得这么好,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可以说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故意叹气道:“哎,我对这条政策很反感。干嘛坦白的要从宽?应该从犯罪分子当时的心态来考虑,如果他想置人于死地,那他就该死。现在有证据表面你李建勇是那些人中最希望猎户死的人,否则的话,你干嘛冲上去直接给人心脏一刀?而且,你们几人中,你的年纪好像最大,人家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是主谋,谁是?我看你是死定了!我真是佩服你啊,马上就要死了,还到街上调戏美女,啧啧啧。”
李建勇脸色死灰,搁在铁板上的手如装了振动机一样跳动着,目光在郭拙诚和女警察身上来回扫描,很急切很快速,最后落在俞冰脸上:“女警官,我能……能立功吗?”
俞冰先对郭拙诚的话道:“你别诱供。别人说他用刀捅对方心脏,你就认为他真的捅了对方的心脏?依我的经验来看,李建勇虽然流里流气,但绝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是那么蠢的傻蛋。别人都捅手和脚,他不可能专捅对方致命之处。再说,年纪大小不能成为主谋和仆从的认定因素,年纪小的一样可能是主谋。”
“你真是我的爹娘啊。”李建勇被俞冰的话感动得痛哭流涕,目光死死停留在她的脸上,结结巴巴边哭边说道:“我没有,唔唔唔……,我胆小啊,我真的胆小啊,唔唔唔……,怎么可能是我捅他的心脏,是那群王八蛋捅的,我只是捅……只是踢了他一脚而已,我没有杀那个男孩,我没有……,我真的不是主谋,是彪子要我们……”
郭拙诚突然跃起对着他又是一棍,虽然这次李建勇已经麻木,没有偏脑袋,但郭拙诚的电击棍还是只打在对方的背上。受了此棍,李建勇反而平静了许多,身体不再抖的厉害,说话也流利了不少:“我坦白,我交待,我要争取立功。”
俞冰悄悄地瞥了郭拙诚一眼,目光里全是钦佩,只可惜郭拙诚没看到,他又平静地坐回了原处。
俞冰温和地说道:“李建勇,你先别着急。事情已经发生,想重新来过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一条活路。不管怎么说,你是李县长的家属,我们不帮你帮谁?你好好把经过说清楚,是你的责任就是你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你一定要说得明明白白,不要把别人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们会根据你的态度,如实向我们领导反映你的情况,争取将你作为立功人员对待,将来一定会向法院建议为你减刑。只要你比他们先说出来,说出所有真实情况,你就立功了。……,我们现在开始好不好?时间宝贵,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别人不会交代这么快的。”
李建勇担心被同伴抢了先,连忙说道:“我能坚持,能坚持。我马上就说。”
郭拙诚心里对这个女警察很佩服:这小姑娘不错啊,一边把人往坑里引,一边还得到对方的感激呢。
他走到俞冰身边,问道:“你喊一个人来问吧,我不是警察,不合适问。如果程序不合法,到时候,他是否立功都无法确定。”
这下子郭拙诚得到了两人感激的目光:李建勇最希望这个恶魔早点离开,最希望是俞冰的好朋友进来。她这么温柔,她的朋友也一定温柔。
俞冰感激的是他将这个机会交给自己的朋友,谁都知道侦破这个世人瞩目的案子绝对是一件大功,所有参战人员都有奖励,而关键性的几个人肯定能获得最多的功劳,很可能会官升一级,这份人情可就太大了。
但她担忧地看了中间那个空座位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马兴宇会不会起幺蛾子?
第六章失态的副局长
郭拙诚在她肩上拍了拍,说道:“你放心,我来搞定。”
被一个小孩当下属一样地拍肩膀,俞冰没有感觉什么不妥,或者说此时的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些,甚至她根本没想到这些。
她只轻轻地说了六个字:“治安股俞股长。”
郭拙诚笑了笑,走了,手里拿着那根电击棍。他在审讯室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收尾工作自己没有必要掺和。
他现在还有一件事必须尽快做:设法联系父亲,统一口径!
走出门,走廊里果然没有看见那个男警察马兴宇。直到出了大楼,才看见马兴宇正和一个同事在聊天,两人吞烟吐雾好不快活。
郭拙诚一脸苦巴像,拿着电击棍对马兴宇道:“我只打了他三下,他就鲜血直流。这玩意怎么这么厉害?……,你去审吧。”
“什么?你打他了?还开了电?”两个警察大吃一惊,双双对视一眼,马兴宇的同事说道,“老马,刚才队长说了,要我们去看看现场。你去不去?”
马兴宇感激地看了这么快就想出借口的同事,说道:“去!当然去,领导的安排怎么能不执行?”似乎他审问李建勇就不是领导安排的。
看着马兴宇他们匆匆离开,郭拙诚冷笑道:“傻13!”
郭拙诚没想到的是,那马兴宇他们远离他之后也异口同声地骂道:“蠢驴!”
走到行政办公楼值班室,郭拙诚对里面两个正闲聊的女警察道:“你们好。请通知治安股俞股长前去审理李岗副县长的儿子李建勇一案。马兴宇因为担心得罪李副县长而请假。”
两个女警察惊讶地看着郭拙诚:这话说的也太直了吧?不过,看到郭拙诚是一个孩子,这么直来直去也可以理解。
其中一个女警察盯着郭拙诚问道:“你是谁?谁叫你来的?”
办公室的另一个人认出了郭拙诚的身份,赶紧答应道:“好的,我立即通知他。”
当郭拙诚离开后,那个茫然不解的女警察问道:“他是谁啊?你怎么信他的?”
“你啊你,郭知言的儿子都不认识?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另一个女的说道。
“他啊,怪不得大模大样的。好像爸爸。东北人就是比我们川昌人高大。”
……
郭拙诚推开副局长罗虎的办公室门,说道:“罗局长,我来了。”
罗虎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他问道:“怎么这么快?案子审完了?”
郭拙诚说道:“早晨发生的案子几乎没审,你的手下马兴宇害怕李建勇的父亲,不敢审,跑了,就剩俞冰一个。我就自作主张让她叔叔去了。听说他是什么股长,我想当官的应该不会像马兴宇一般胆小了吧?”
罗虎暗笑,嘴里说道:“是那家伙滑头,估计是认为这案子是小案,不屑审问。让俞股长审也好。……,你怎么不听了?”
郭拙诚很无辜地样子说道:“想不到这案子让你们这么为难,我就不听算了。不过,我看俞冰的样子好像是从李建勇的身上问出了另一件案子的线索。”
罗虎哦了一声,心里不以为意,心道:那家伙仗着他父亲是副县长,做的坏事多了,估计你问出的也是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也只有你这小子和俞冰那种傻妞才有兴趣。
郭拙诚突然说道:“罗局长,我觉得我爸爸在文件上的批示真是英明。”
罗虎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见郭拙诚似笑非笑,心里一动,看着郭拙诚问道:“审出了一件什么案子?”
郭拙诚说道:“什么案子?你现在最希望破的什么案子?我爸批示的又是什么案子?就是它!”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明显有点急切。当然,他的激动是装出来的。
罗虎的眼睛一下瞪的溜圆,喘着粗气问道:“‘217灭门案’?你是说找到了‘217灭门案’的线索?”
郭拙诚道:“罗叔叔,你不知道你这么瞪着眼睛吓死人吗?都是白眼珠子,好恐怖。……,不是这个案子,我跑上来说我爸爸的批示英明干什么?呵呵。”
罗虎噌地一声站起来,手指着郭拙诚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没——骗——我?”
郭拙诚笑了笑,没有理会罗虎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办公桌上的东西,拿起那个明显出自军队的军绿色搪瓷茶缸,突头突脑地说道:“缸子这么大,满满一杯开水恐怕一个人喝不完吧?”说着,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快要发飙的罗虎,等罗虎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后,又说道,“我只是按照我爸的批示问了几句,问问他这个干部子弟干了什么坏事,谁知道一下真的问出了线索。你可不要认为我……”
罗虎飞也似地跑了,带起的风将桌上的报纸吹落在地。出门的时候,回头吼了四个字,道:“老子不蠢!”
郭拙诚笑了笑,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刚才说的两个意思:一,公安局是按照郭副书记的思路调整破案方向的。二,破获这件案子的功劳太大,不是谁一个人就能吞下的。
等罗虎的脚步声消失后,郭拙诚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迅速走到办公桌前,摇了摇摇把,拿起电话后说道:“你好,请帮我转接地区行署传达室。”
“什么?”里面一个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里面说话的是一个孩子,但她随即说道,“地区行署传达室?你稍等。”
过了大约十几秒,里面传来一阵振铃声,然后一个老头的声音传来:“你找谁啊?”
郭拙诚客气地说道:“大爷你好,我是水甸县县委领导的家属,请问水甸县县委副书记的车到了吗?……,哦,如果他们来了,麻烦你转告县委副书记郭知言同志,他家里出了大事,请他马上打电话回县公安局罗虎……,什么,车到了?好,我等着。”
“太好了!太及时了!”郭拙诚高兴得将手高高举起:“老天,我太爱你了——!”
没有几分钟,里面传来郭知言的声音:“我是郭知言,谁找我?”
郭拙诚马上说道:“爸,是我找你。你别急,家里人都好,没事。但我有事要告诉你,但请你务必保持镇定,不能有丝毫激动。第一,‘217灭门案’已经破了,一个凶犯已经落网。第二,公安局王春熙局长的儿子与此事有牵连。第三,你务必记住你今天早上在地区《关于水甸县公安局《关于申请加强我县刑侦力量的报告》的批复》的文件上是如此批示的:……‘217灭门案’在今天已经过去四月有余,……,祝你们成功。”
背完自己在文件上写的文字后,不顾父亲的发呆,郭拙诚继续说道:“其他的内容记不住没有关系,但等下地区领导询问你有没有新思路时,你务必将‘建议我们重新调整侦破方向,案由不是寻仇、强奸和抢劫,而是一起突发案件……’,这段话的中心意思向领导说清楚。我的话完了,爸,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时间紧迫,不用等多久,这边罗虎就会打电话到地区公安局汇报案情获得突破性进展。”
郭知言似乎还在云端里,郭拙诚几次催促下还是没回过神来。郭拙诚又说道:“爸,请你相信我,这是真的。难道我会拿爸爸你的前途开玩笑吗?”
郭知言良久才骂了一句:“兔崽子!”骂完,他狠狠地扣下了电话。“兔崽子”这三个字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内涵,连郭知言自己都说不清楚……
第七章做点事业
郭拙诚轻轻地将话筒放回座机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重生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一个完美的收官。
他如虚脱了一般坐在地板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得意地笑了,就如一只刚刚偷吃了小鸡的狐狸。
“呵呵,我真的能改变历史!爸爸不但没有如前世那样被降职,还得到了侦破这件案子的最大功劳。或许还能官升一级吧?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呵呵……”
郭拙诚干脆躺倒在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哼着一支小曲,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大楼,走出了公安局大院。
在县委传达室那里拿到寄存在那里的衣服后,回了家。
母亲田小燕看着儿子手里拿着的衣服,奇怪地问道:“你把你爸的衣服拿回来干什么?不是昨天才拿过去的干净衣服吗?”
郭拙诚将衣服扔在衣篮里,说道:“再洗洗,洗掉一点霉味。”
母亲哭笑不得,说道:“胡说八道什么。今天怎么不和你的那些朋友去玩,不会在家?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郭拙诚点头道:“妈,我还真的想看书。不过我不想看初中的书,我要看高中的书。”
母亲以为儿子开玩笑,说道:“行了,别说瞎话。就是你记性再好,一个初一学生怎么可能看懂高中生的书?”
郭拙诚说道:“多看看不就懂了?妈,给我钱,我要去买高中教科书。”
母亲摇头道:“不行。你拿你的压岁钱买就是,谁知道你能坚持几天?等下买回来看不了三天就扔了。再说,现在新华书店哪有高中教科书买?”
郭拙诚笑道:“妈,就打发一点吧。爸爸回来给我奖金的话,我可以不……只要一半。”
母亲也被儿子的无赖逗笑了,说道:“你爸干嘛要奖励你?就因为你帮他把干净衣服拿回来?行,只要你真的是买书,不是去乱吃掉花掉,妈就给你钱。要多少?”
郭拙诚随口说道:“一百元,要是没有,五十也行。”
母亲随手就在郭拙诚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什么时候这么大手大脚了?你以为家里印钞票啊。还一百,五十,没有!最多二十。一本书也就五毛六毛的。”
从母亲手里夺过尚有余热的钞票,不顾母亲看在钞票上那两道依依不舍的目光,他马上进了自己的房间,得意地搓了搓。要知道现在一个工人的工资才四十元左右。像他家省吃俭用一个月也就能存十元左右而已。如果不是因为理由正当,以前他又不怎么伸手问父母要钱,今天他肯定要不来这么一笔巨款。
当然,在这里郭拙诚又玩了一个小计策:漫天要价,把目标说得很大很大,坐地还钱的母亲果然上当,不忍心砍太厉害而大方了一次。
拿了母亲的二十元,又从自己床上的枕头里掏出所有积蓄,数了数,所有的钱加起来竟然高达八十多元,这让郭拙诚很是自豪也很得意:八十元比前世一千元的购买力不会小,拥有这些钱的成就感更是前世拥有八千元所不能比拟的,绝没有现在这么充实,因为现在的人非常非常缺钱。
这些钱不但包含郭拙诚多年积累下来的压岁钱,从父母那里“敲诈”来的零用钱,还包括郭拙诚在假日里收集寻找废铁、废铝等废品换来的钱。
郭拙诚现在要钱当然有他的目的。在回家的路上,他就自己今后的路想了很多,特别是现在,他觉得不能完全按照前世的路走,不能如网络小说里描述的那些重生主角一样还去学校混日子,跟那些小妹妹玩暧昧,他想早日拥有自己的事业。
他觉得现在就应该开始赚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赚点钱补贴家用也好。只不过他知道现在要想赚钱的难度实在太大,改革开放还在酝酿,商品极端匮乏,交通极不发达,没有支持大量商品交易的政策和条件,他就是拥有前世的记忆也暂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如果想赚大钱,非得再过几年不可,到时候在国家政策容许下,各种私营企业、个体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那时才是他利用前世知识大展拳脚,大把揽金的时候。
虽然现在赚钱的难度极大,但郭拙诚还是决定到县城里到处走走,希望能凭他来自后世的眼光找到一条消磨时间又能赚点小钱的门道,用这八十多元做启动资金,能赚多少算多少,补贴一下家用也好。
另外,他还想买点礼物上学校校长家里拜访,争取自己尽可能地多跳级,尽可能早地毕业参加大学考试。按照本来的历史,今年10月国家将宣布恢复中断十年的高考。一旦成了大学生,那他的自由时间就多多了,没有人天天管着,多好!他真的不愿意跟一群小屁孩混日子,即使那些孩子里有不少漂亮的女孩。
因为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他没有急于出去,而是躺在床上回忆着前世这段时间里的事情,争取从里面捕捉到赚钱灵感什么的。
县委副书记郭知言下车去传达室接电话的时候,心事重重的王春熙局长安坐车里没有下车,他一根接着一根烟地抽着,一直板着的脸沉得出水。对于郭知言这个新上任的上司,他并没有多少敬畏,一点想讨好的意思都没有,他只忙于思考自己的事情。
车里弥漫着一层浓浓的烟雾。一直被沉闷的气氛压抑的司机连咳嗽都不敢,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心里想着值班室老头的话:“郭书记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等郭知言出门上了车,王春熙的脸色才好了一些,故着歉意地问道:“郭书记,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郭知言笑道:“我老婆在家洗衣服的时候摔了一家,我那小子就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跑到罗虎的办公室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去。真是乱弹琴!”
王春熙连忙问道:“不严重吧?”
郭知言摇头道:“不严重,只是有点痛。算了,我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回去。今天领导们还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哎。”
车慢慢超前移动,一直驶到地委办公大楼下才停车。两人下车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公文包,然后一前一后朝里面走去。
第八章公安局长被抓
两人都是一脸的严肃,王春熙自动落后郭知言半个身子的距离。
地委副书记显然在等他们,当他们两人到达门口的时候,听到脚步声的秘书就迎了出来,轻声问道:“你是水甸县的郭书记和王局长吧?”但目光落在郭知言身上。
郭知言点了点头,秘书也没有跟他们握手就说道:“请跟我来,王书记在等你们。”
地委王副书记放下手里的文件,一边揉着额头,一边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说道:“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两位请坐吧。张局长马上就到。”张局长是地区公安局局长。
王春熙走上一步朝王副书记敬了一个军礼,但没有出声,按照王副书记的示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王副书记看了郭知言一眼,说道:“郭书记,看你憔悴的样子,也是累坏了。没办法哦,这件案子不破,我们几个都别想安生。就在刚才我还接到了省委阳铭书记的电话,又批评了我们的工作没起色,批评我们的进展太慢。”
郭知言和王春熙连忙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王书记,对不起。我们辜负了领导的期望。”
王副书记双手虚压了压,说道:“坐下说,坐下说。”他看着王春熙说道,“你是老公安了,其中的处境我们都清楚。郭书记才从党务工作那边过来,对政法这一线不太熟悉,你可要多加点担子。就由你来汇报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吧。”
郭知言悄悄地瞥了王春熙一眼,然后恭谨地看着王副书记,似乎没有听出王副书记话里对他的轻视。此刻的他哪有心里计较这些,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儿子刚才打来的电话。
他没有想儿子本身的事,他思索的是谁在儿子身后支招。他将熟人、朋友一个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寻找吻合能写出那段“批示”的人,可是脑仁想得酸痛了,依然找不到一丝痕迹,他只好将心思拉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汇报上,心道:“王春熙的儿子真是凶手?”
王春熙此时谦虚地对王副书记说道:“我们郭书记业务很熟悉,对我们公安局的指导作用很大。现在我们县公安局之所以依然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就离不开郭书记的领导。”
说完客气话,王春熙就准备开始汇报县公安局的工作情况。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王副书记皱紧了眉头,不解地看着门的方向。
刚为两位来客泡好了茶的秘书迅速朝大门走去。
王春熙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手稍微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恢复镇定,也将目光看向大门。
看到了王春熙的小动作,郭知言心里激动起来:难道儿子说的是真的?
他现在这种激动与刚才听到儿子说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所产生的激动完全不同,儿子的话只让他心飘云外,又吓人又无底,是一种漂浮在半空中、无能为力的感受,而现在的激动则是一种笃定、一种从容、一种从内心涌起的喜悦。
门被推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冲进来差点与秘书相闯,他急切地说道:“王书记呢?”
王副书记此时站了起来,镇定地朝外问道:“张局长,什么事?我正在听取水甸县同志的汇报。”
虽然说的镇定,但都听出这种镇定是假装的。但大家都没有注意这些,让一个堂堂的地区公安局局长这么失态,肯定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
张局长吃惊地哦了一声,走进来看了室内的三人一眼,抿了一下嘴唇,对王副书记说道:“王书记,我接到一个电话,洪山县发生了一件抢劫大案。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请王书记马上过去一下。”他仅仅停留了一秒钟就转身走了。
王副书记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但见张局长临走的时候眼角似乎闪动了一下,连忙说道:“又是大案?哎,我马上就过来。……,你们两位先在这里等一会。”
郭知言、王春熙连忙说道:“王书记先忙。我们在这里等就是。”
因为情况不对,两人都没有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张局长说话,只是用微笑打了一下招呼。
等王副书记走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坐下来都没有说话。
不久,两个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毕竟张局长的借口太蹩脚。
幸亏秘书没有在这里,否则,他肯定会吃惊得张大嘴巴。
最后还是郭知言先开口,说道:“我们先抽支烟吧。公安工作真不是人干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银象”烟,抖了抖,等烟出来一截后递到王春熙面前。
王春熙的手放在腿上倒没什么,当他准备接烟而抬起手的时候,发现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吓得连忙放回腿上,说道:“刚在车上抽的太多,嗓子干,不抽了。郭书记,你自己抽吧。”声音异常干涩。
郭知言也不客气,用嘴咬住一支,然后拿起面前茶几上的火柴,“嗤——”
没有抽几口,走廊里出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接着刚才匆匆离开的张局长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却一脸的严肃,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王春熙的腰间。
郭知言、王春熙连忙站起来,客气地看着张局长。不知为什么,王春熙这次没有上前敬礼,而是两手紧紧贴在大腿外侧,就如立正一般。
张局长笑道:“让你们两位久等了,王书记有点事。”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对郭知言、王春熙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地区公安局新调来的侦察科长,龙国兵龙科长。龙科长,这位是水甸县公安局王局长。你们握手认识一下。”
年轻人微笑着朝王春熙伸出手,见王春熙没有正常地伸出手来,他突然跃起,全身赴了上来。就在这一瞬间,张局长对外大喊道:“上——!”
声音里压抑着一丝紧张和恐惧。
在龙国兵和王春熙倒地的瞬间,三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快速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一齐指向王春熙。
王春熙腰间的手枪很快被抽走。
第九章上位的希望
出乎他们的意料,被压在地板上的王春熙没有一丝反抗的动作,反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不要紧张,我认罪就是。……,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戴上手铐,被警察从地板上拽起来,王春熙很平静地对郭知言笑了一下:“老郭,真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请你理解一个做父亲的,有时候真的狠不下心来。”
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转过头的时候,他老泪纵横。
郭知言没有说话,更没有怒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双眼里没有焦距,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此时水甸县和宜贡市都气氛紧张,严阵以待的警察分成数队,如离弦之箭射向各自的目标。除了已经被抓的李建勇外,其余的凶手都被锁定。这次抓捕的对象不但包括这些凶手、包庇凶手的家人,还包括那些为凶手提供保护、提供藏匿的其他人。
王局长对郭知言说道:“郭书记,请你再等一下。王书记过一会才能过来。”
郭知言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王春熙被带走,看着他们一起离开。
大约过了半小时,王副书记的秘书走了进来,客气地对郭知言说道:“郭书记,卢书记、汤专员要见你,请随我来。”
郭知言不相信地问道:“卢书记、汤专员要接见我?”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是,刚才卢书记秘书打电话说的。”
秘书带他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当他进去通报之后再出来喊郭知言进去,里面一阵脚步声,当郭知言进去后,发现地委书记和专员分立左右正微笑着看着他。地委书记的右手还伸向郭知言。
郭知言大惊,受宠若惊地说道:“领导太客气了,我……我何德何能麻烦两位领导……”说话的时候双手有点颤抖地迎了上去。
卢书记右手热情地摇晃着,左手在郭知言的肩上拍了拍,说道:“应该的,你是我们的大功臣啊。省委阳铭书记刚才打来电话感谢我们地委、地区行署,感谢我们奋战在一线的公安干警。知言书记可是居功至伟,阳铭书记请我转达他对你的问候。”
郭知言很尴尬地说道:“惭愧,惭愧,是你们各位领导指导有方,我个人做的实在微不足道。谢谢领导的关怀。”
别人以为郭知言是谦虚,只有他自己知道绝对不是谦虚。如果没有儿子郭拙诚,他现在还在战战兢兢,时刻担心担心降职呢,这种大起大落不是一般人能保持镇定的。
跟专员握手的时候,汤专员的左手也盖在郭知言的手背上,说道:“知言书记,你辛苦了。压在我们身上的巨石终于被搬走了,谢谢。”
郭知言感动地说道:“专员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他背上流出一层冷汗。
卢书记请大家落座后,他微笑着看着郭知言,举起手里的一张纸,说道:“知言书记,你今天早上的这个批示真是写得好啊。我可仔细学习了好几遍,从里面我看到了一个思维开阔、敢于打破常规、敢于承担责任的好领导,看到了一个尊重上级、团结同志、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好干部,不错。原来我们担心你从党务工作一下转移到公安政法战线会不适应,很有一段时间的过渡期,想不到你做的这么出色。好!”
郭知言虽然从儿子的嘴里已经知道了批示的内容,但他很想看到真正的批示,想看看里面的字迹,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找出躲藏在儿子背后的人。
只有找出这个人,才可能判断出他是敌是友,才能不被人坑了。
可惜传真件抓在地委书记手里,他不敢上前索要。听到地委书记一次次说着“好”、“不错”等溢美之辞,看着领导们一个个笑容满面地看着他,郭知言有点发懵,脸上有点发红。
地委卢书记继续说道:“知言书记,今天我和汤专员专门抽时间来和你谈话,表达的是三个意思。一是地委、地区行署对你,对你们水甸县全体政法干线的同志们表示赞扬和感谢,同时表示慰问,大家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了。二是提一点希望,希望大家戒骄戒躁,继续深挖,将那些害群之马,将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全部抓起来。还我们水甸县人民一个晴朗的天空。同时也要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办案,把这件事办成铁案。不要留下任何尾巴,要经得起推敲。”
说到这里,卢书记严肃起来,又说道:“最后就是一点要求,要求你们水甸县领导班子认真负起责来,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因为这个案子影响面大,因为案子涉及到一些领导干部,全县的工作就陷入瘫痪。不但你们公安战线,整个政法战线不能乱,不能瘫痪,全县其他各行各业都不能出问题。
谁在这个时候因为情绪不对,因为担心受怕,因为争官要官而没有把本职工作做好,我们地委领导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追究县委的责任。对于这一点,你回去之后务必转告给各位领导,各级班子。必要的时候,我和汤专员以及地委、行署的同志都会下去走一走。知言同志,听明白了吗?”
郭知言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心里不由惊喜莫名,但又觉得有点不可靠,才升为县委副书记不久,怎么可能又升官?他压抑着自己患得患失的心,说道:“卢书记、汤专员,你们各位领导请放心,我们水甸县各级领导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日常工作不会因为这事所打扰。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领导的指示如实及时地传达下去。”
虽然心机重重,但听到升官的消息,他一下开朗多了。
汤专员点了点头,说道:“休息一下,吃了中饭就尽快回去,把上级的要求传达给谭县长。同时切实掌握好公安干警的行动。要防备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件事抹黑我们的党,抹黑我们的政府。要告诉广大人民群众,那些凶手将受到人民专政的坚决打击,那些犯了罪的干部,是党员中的败类,政府绝不会轻饶他们。马上就要进行夏粮收割季节,很多工作要做,你们的担子不轻啊。”
郭知言马上站起来说道:“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第十章发现宝贝
在地区行署食堂吃完中饭,郭知言告别地委领导,坐上吉普车朝县城快速驶去。
司机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听说公安局局长王春熙似乎有点问题,但他不敢问,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坐在车上的郭知言闭着眼睛假寐,心里渴望着能马上见到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他总感觉自己被人当猴耍:“谁在我儿子背后扇风点火?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凶手的,为什么不直接举报而是通过我儿子?”
郭拙诚可不知道父亲的心情。吃完中饭后,他揣着那笔八十多元的巨款在街上闲逛。
在几乎看不到小汽车的县城里行走,他很不习惯。每次过马路,他都如前世一眼先寻找一下不存在的红绿灯,仔细打量两头不存在的车辆,这才小心翼翼地过去。
不久,他来到了城市中心的正规农贸市场,可看到的依然只是一些什么鸡蛋、大米、高粱、、鸡、鸭子什么的农副产品,也有附近猎人摆放的野兔、山鸡什么的,数量都不多,顾客也少。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久,也没看见几个人买,而且买的人都买的很少,一斤米,二三个鸡蛋什么的,每次交易的交易额都在三四角一下,有个女人用一毛钱买了两个鸡蛋,犹豫了一会又放回一个拿回五分钱。
郭拙诚心里哀叹道:“这叫我怎么实现发财大计啊?”
见他一个小孩,几乎没人搭理他,只有一老太太随口问了一句:“孩子,你想买什么?”
郭拙诚摇了摇头。
旁边一个三十岁的憨厚男子对他说道:“小朋友,你家肯定好几天没吃过鱼了吧?来,买条鱼回家,保证你爸爸妈妈会高兴。从山溪里抓来的,新鲜,味道绝对好。”
反正没事,郭拙诚走过去,听见鱼篓里的鱼跳跃发出的噗通声,说道:“行,我买一条大一点的鱼。多少钱一斤?”
既然在这里找不到商机,干脆买一条鱼送到校长家去,争取解决自己跳级的事。
男子回答道:“三毛钱一斤。或者一元钱一条随你选。”
心里对物价有了了解,听到这个在前世不可想象的低价,郭拙诚也没有什么惊讶。他弯下腰,正要选鱼,目光却被鱼篓旁边的一片金属吸引了。他心里一动,问道:“连鱼带鱼篓一起,你卖不卖?”
男子讥讽地笑了一下,说道:“小子,你看中了这两枚铜钱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眼光倒是挺毒的啊,知道‘乾隆通宝’值钱。”
郭拙诚一愣,有点不相信地看着这男子:这家伙表面看起来憨厚,心里却精明啊。
他本来以为鱼篓上只有一枚铜钱,听了男子的话,他目光在鱼篓四周扫了一圈,看到系绳子的另一边果然还有一枚铜钱,式样完全一样。
他没有不好意思,平静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看这两枚铜钱都挺好。你卖不卖?多少钱?开一个价吧。”
男子惊讶地看着郭拙诚,说道:“听起来你像一个做生意的老手似的。你多大了?”
因为没有几个顾客,几个小贩都笑着过来看热闹。一个男子说道:“一个孩子知道啥?是不想买鱼,又怕落面子吧?”
另一个女人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就是,这铜钱都是孩子玩着用的。我家里有好几个,都被丫头用来**毛毽子了。”
卖鱼的男子说道:“天下没有不做的买卖,只要你能出得了价。小朋友,你真要买的话,喊你父母来,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妈妈骂。前几天就有人来找我买它们,我懒得理他。”
郭拙诚低下头,捏着铜钱看了看,说道:“这种小事我能做主,无需我爸爸妈妈过来。实话告诉你,这种铜钱很值钱,而且你放的越久将来的价值越大,或许二十年三十年后,这两枚就能让你儿子娶一个漂亮老婆。如果你想卖给我,我现在最多出两元一枚的价格收购。”
所有人都愣住了。既为这样一枚看似无用的铜钱能卖二元的“高价”而震惊,同时还为这孩子的说话水平而迷惘,更为他自己说出铜钱的实际价值而不解:按一般人的想法,你越是想买某件东西,就越要贬低它,尽量说出它的毛病,哪有反着来的道理?说它值钱这不是傻吗?
他们哪里明白郭拙诚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心里的想法。虽然他知道鱼篓上这铜钱到2000年以后每枚的市价将超过六千元,但郭拙诚想买它们的心情并不迫切,刚才之所以说连鱼带篓买,只是一种骤然看见宝物后想拥有的冲动而已。现在的他可不想把宝贵稀少的现金压在只能在将来才能兑现利润的东西上。
再说,作为重生者的他更知道,价格能升值几千倍甚至几万倍的物品比比皆是。如红木家具、瓷器、佛像、香炉、毛太祖像章、红宝书等等等等,只要你有钱就可以随便买很多。
更有一个人人皆知的大杀器,80年发行的猴票,价格只有八分钱的邮票到2010年涨到了9600元,居然上涨十二万多倍的!可以秒杀一切收藏行为!只要在那几年买上一千元的邮票藏在箱底,到2010年卖出去,那就是一个多亿!
郭拙诚看不上这两枚铜钱,他心里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以钱生钱,用八十元的启动资金尽快赚到八百元、八千元才是最理想的投资方式。
刚才那个说话的女人急切地追问道:“小兄弟,你说这……这玩意真的值两元?你收不收?(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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