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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城南的一个玩家,很少来这边。”混混解释道。
“他跟李建勇熟还是跟周安保熟?”
“他……不知道……,不,他好像跟他们都不熟。”
“都不熟?那他怎么为他们出头?”
“我怎么……,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哥,你饶了我吧……”
郭拙诚“失手”了,他手一松,手里的菜刀直线落下,正好斩在混混的手背上。随着一声厉嚎,一截食指突然反折,只靠一层皮肉连着,伤口处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混混脸上苍白,右手颤抖着将倒折的食指扶正,死死地按着。一边重重地抽着冷气,一边怨恨地盯着郭拙诚,嘴里囔道:“你……你……”
郭拙诚朝混混猛踢一脚,再踢开菜刀,然后蹲下身来,拍了拍对方的脸,低声说道:“刚才我是失手,对不起。……,不过,你真的很生气吗?也就是断了一截手指而已,还是左手的,就算医院治不好,对你没什么影响,是不?要不,我还是遵守诺言斩你一刀吧?”
冷森森的话让混混终于清醒过来:这小子就是恶魔!
不敢造次的他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急忙说道:“不生气,我不生气,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声音颤抖着,有点不成腔调。
郭拙诚站起身来,又轻轻地踢了他几脚,说道:“感谢就不必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陈卫兵。”陈卫兵战战兢兢地说道。
郭拙诚又问道:“你们收下的钱呢?任务失败了,总不能把钱吞了吧?拿出来!”
陈卫兵伸开右手,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郭拙诚,一边很不情愿地伸向口袋。
郭拙诚有点等不及了,自己动手从他裤袋里掏出一把钱来。稍微看了看,除了五十元是五张大钞票外,其他的都是一下零散的钱。他将五十元揣进自己口袋,将零钱扔到陈卫兵面前,说道:“念你是初犯,这次就只没收你们的非法所得。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老子要罚得你倾家荡产。……,拿着!这些零钱赏给你去医院包扎。……,还不谢我?”
陈卫兵连忙说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这个时候,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观众,只是因为场面太血腥,没有几个人敢过来,大家都在一边指指点点。
郭拙诚顾不得跟陈卫兵说什么,跑到那辆倒地的自行车跟前,扶起自行车,见车龙头已经歪了,就走到前面双腿加紧前轮,双手稍一用力,将车龙头转正。然后骑上自行车潇洒而去。
在他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很大,很有气势:“站住!大家堵住他,抓坏蛋!我们是警察,站……”
喊声嘎然而止,张兴宇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越来越熟悉的背影:“难道是那个小子?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又遇到他了……”
除了那些凶手的家属,到现在为止体制内的人只有他这个小队长倒了霉,被郭拙诚阴了一把的他当时就让罗虎打发到城关镇派出所当民警了,他小队长的职位被俞冰顺利接替。
等明白事情的经过后,他后悔得差点用脑袋撞墙,把那个喊他出去玩的同事痛骂了一顿,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差点就此打了起来:好好一份功劳没捞着不说,还被发配出去,让他心里如何平衡?
等想了好久,他才知道自己被郭拙诚摆了一道,那小子肯定是故意的!老子非找他报仇不可!
可是,当真的面对郭拙诚的时候,他却不敢了。他心里立马就想到了铁定进一步的郭知言、已经是郭知言亲信的罗虎。对他这个被贬的小民警而言,他们就是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就是那个刚代替他当上小队长的俞冰,他也不敢小看。人家可是俞冰的大恩人,我敢抓他?
他转头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先救人要紧。如果他犯了罪,迟早能抓到他。”
第二十八章装病的县长
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人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相互探询着什么,随着信息交流越来越多,他们的想象开始越来越接近事实。看向混混的目光由刚开始的怜悯变得鄙夷,最后变成了愤怒,特别是在那个被抢了自行车的男子出现后,围观的人一下勇敢起来,争先恐后地上前殴打足够倒霉的四个混混,二个刚刚苏醒的混混跟着另外两个混混一起惨嚎着,其中一个人很快在群众的拳脚声中再次昏迷。
如果不是警察过来,或许还真会死掉一二个。
郭拙诚骑着自行车左转右转,很快就回到了开始他“夺”车的地方,可是这里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郭拙诚下车一边休息一边无奈地想着:“难道要把这车送到公安局去,让他们搞失物招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激动的女声:“姐姐快看!臭流氓来了!你们快抓住他!”
郭拙诚不由汗颜,看着那个急匆匆冲过来的女孩哭笑不得:“草!不会又要打一架吧?”
刚才虽然消耗的体力不多,但完全是靠碰巧、靠拉开他们的距离才打败那个四个混混。如果再来一群流氓,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送车而来的他提起自行车调转方向,然后飞身上车——
在县政府办公大楼里,县长谭静秋正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地对洪杰说道:“洪书记,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洪杰微笑着说道:“谭县长,你发火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想你为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那些是自己的朋友,哪些是自己的敌人。如果你认为我刚才说的方法真的是害你,那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我也郑重地向你道歉。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文化大命革’已经结束了,那些不死心的右派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不会再像前几年一样服服帖帖,人家可是坚决要政治待遇、要工作、要权力、要工资,你坐在这个火山口上,又正值泥菩萨过河的时候,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吗?人家贾清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压下来的。”
谭静秋心里一下凉了半截:是啊,我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敢对那些右派强硬?这些右派里面不乏聪明人,一定会利用自己掌控力最弱的时候发难,我只要应错一步,就会酿出大事,领导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拉掉我。想到这里,不死心的他问道:“万一郭知言解决好了这个问题,那我岂不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见谭静秋已经动心,洪杰心里乐了,说道:“他凭什么解决好这个问题?他敢给右派政治待遇吗?他有职位提供给他们吗?你会把财政支配权交出来吗?我们会让他顺顺利利解决问题吗?既然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朋友,我不妨告诉你,明天来的右派就是我们通知的。谭县长,你就安心回去养病,好好在家里写文章,好好看一出戏,好好等待升官吧,呵呵。”
谭静秋想不到洪杰主动派人去联系右派,他们里面可是有不少人就是被洪杰等人打成右派的,他们会听他的?
见到谭静秋疑虑的目光,洪杰笑道:“这个不用怀疑吧?那些家伙现在巴不得出来,哪里会关心谁给他们机会?再说,这完全用不着我出面,只有透露一点消息给他们,他们里面的聪明人就会闻风而起。”
谭静秋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
从谭静秋的办公室走出来,洪杰一身轻松,忍不住哼起了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曲子。经过郭知言办公室的时候,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慢慢地踱着步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打开门,张怀威就闪了进来,让没提防的洪杰吓了一跳:“嗨!你属鬼的啊,进来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张怀威笑了笑,得意地说道:“搞定了。我舅子刚才打电话来跟我说,他找的是城南的熊癞子,保证让他的那个小崽子住几天医院。晚上就会有信回我。”
洪杰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一件小事用得着你这么咋呼?难道还要我发一个军功章给你?怪不得你当不了领导,纯粹是狗肉上不了台盘嘛。”
张怀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正要解释,但随即就怒了:草,你是副处级,我也是副处级,你是常委,我也常委,什么叫我当不了领导,好像你就是大领导似的。
洪杰轻轻拍了张怀威肩膀几下,说道:“另外两件事处理得怎么样?”
张怀威有点反感地移开一步,不让他有机会施展领导才有的动作,说道:“右派那里肯定没问题,那些王八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明天不到后台一定会到,保证让郭知言手忙脚乱。水泥厂那边可能晚一点,还要找他们为头的。不过,这样一来时间不是正好吗?就叫他一天接着一天疲于奔命,更有效果。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让贾清泉、李岗等人的家属闹一闹。就说是郭知言为了升官故意捏造的事实。那些家伙明知道是假的,为了自己的面子很可能会找郭知言的麻烦,至少会求郭知言出面保他们的儿子和丈夫。洪书记,你说呢?”
洪杰鄙夷地看着表功的张怀威,说道:“那你去做啊,看着我干什么?你知道吗,刚才我已经劝得姓谭的主动放手,让姓郭的冲在前头。这下他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张怀威真心地说道:“真的?姓谭的答应了?”
洪杰冷笑道:“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亲自跟他说,是给他面子,敢跟我搞名堂?哼!”
……
县委常委会准时召开,谭静秋坐在首位上,但脸上一片萎靡的神色,额头上还替了一块白色的药膏布,散发一种特殊的药味。看人都到齐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同志们,现在开会。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有三项,一是宣布一下在座各位的分工。二是传达上级领导的有关指示精神。三是讨论一下在当前情况下如何保持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正常进行,如何确保正常的社会秩序。因为我今天身体突然感觉很不舒服,下面的会议就由郭知言副书记主持。”
说着,他朝郭知言说道:“知言书记,这里就麻烦你了。等我身体稍微好一些,我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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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被指责的女孩
郭知言感到很奇怪:回来的时候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虽然心里疑虑,但考虑到今天的会议并不复杂,也不需要讨论什么重点议题,所以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联想。
领导的分工有传真电报,只需在会上宣读一下。传达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只需把今天在地委开会的部分内容传达好。就是要求广大干部党员认真工作,不造谣不传谣,确保社会稳定,最多不过是强调稳定的必要性,警告某些蠢蠢欲动的人安稳点。
郭知言关心地问道:“谭县长,要不要请医院的医生过来看看?”
谭静秋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不必。都是老毛病了,只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你们继续,继续开会,不用管我。在这个非常时期,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
看着谭静秋蹒跚离去的背影,看着浑然不知一切的郭知言,洪杰和张怀威暗暗地笑了。
张怀威心里还很期待:“如果现在有人跑来报信说郭知言的小崽子被流氓打伤住院就有好戏看了。不知道这个姓郭的会不会因为乐极生悲而中风,呵呵。如果是这样,老子非得再奖励他们一百元不可,”
他既没有想到自己给出的一百元被人截留了一部分,更没有想到那些被他寄予厚望的混混已经被那个小崽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郭拙诚的右腿刚刚跨过去,一声娇喝从身后的远处传来:“站住!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听了这声恶狠狠地喊声,郭拙诚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连忙捏住刹车镇定地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支好后,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和她后面出现的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女,心道:“今天真是运气好,到处都是警察。可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见女孩跑的气喘吁吁,脑袋后面的马尾巴一甩一甩的,他笑喊道:“小妞,不要急。慢慢走。”
“小妞”称呼不但在现在是十足的流氓口气,就是前世在公众场合说也不讨女人喜。这个女孩自然有暴走的趋势,不过,暴走不是朝郭拙诚走过来,而是欲逃离他,她心里对这个坏蛋充满了惧怕。刚才抢车的时候无意抱一下就抱到了她那里,如果这家伙有意耍流氓,还不知道又会侵犯她哪里。
她停下脚步,转头喊道:“姐姐,快来!就是他耍流氓!”声音喊的很大,惊动了不少行人,但所有人都觉得她在虚张声势。
一个毫不知情刚刚过来的中年女子仔细看了郭拙诚一眼,很严肃地对女孩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害羞?这种事有大声囔囔的吗?你没看出他还是一个孩子,比你小多了。他就是想耍流氓也不会耍啊。”
女孩懵了,气呼呼地看着这个女人,争辩道:“谁说他不会耍流氓?他又不是女的。……,要你多管闲事干什么?”
中年妇女也怒了,说道:“我怎么多管闲事了?我看不惯你乱叫,给我们女同胞带来羞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懂男女之事吗?”
女孩气愤已极,可一时又不好怎么说明这个流氓怎么轻薄她,只好说道:“你问他啊。你说,他抢我的自行车就有理了?”
妇女真是一个热心人,对郭拙诚问道:“孩子,你抢了她的自行车?”
郭拙诚心里好笑,摇头道:“不,我只……”
妇女显然很相信郭拙诚,马上就对女孩说道:“你看你,就知道说谎!就算他抢……借了你的自行车,那也不能喊抓流氓?多丢脸!”
更多的行人加入了声讨女孩的行列:“就是,幸亏这孩子小,没有信。要不人家的清誉都给你给毁了。”
“你看见过这么文质彬彬的抢劫犯?他才多大啊。女孩子要秀气点。”
被众人所指,女孩委屈里流下了眼泪,难受的她蹲在地上大哭起来。虽然她明显比郭拙诚大,但依然是一个需要父母关心的孩子。
跟着两个民警跑过来的俞冰迷惑不解地看着大哭不已的妹妹和一脸不关我事的郭拙诚。见两个民警要上前抓人,她连忙喝止道:“别动!”
有个民警也认出了郭拙诚,连忙扯了同伴一眼,小声地对着他说了一句什么,那个民警吃了一惊,脱口问道:“真的?”
旁边提醒他的民警瞪了他一眼,然后朝旁边走开,对看热闹和忿忿不平的行人说道:“好了,没事了,散了吧。”
另一个民警也说道:“各位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这里只是一场误会。”
行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一个老太太似乎还不放心,临走又加了一句:“你们是警察,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反正我们记住了,她是她的姐姐,如果你们公报私仇欺负这个孩子,我告你们领导。”
民警嘴里应着,心道:我的大娘,我们敢吗?人家可是县委副书记的儿子。
俞冰只是拍了拍那个女孩的肩膀,说道:“燕子,别哭了。”
“姐,你要为我做主。是他欺负人!”女孩梨花带露,如葱的小手指直指郭拙诚。
俞冰尴尬地看着郭拙诚,走近几步,轻声地问道:“小郭,到底怎么回事?”
郭拙诚笑了笑,说道:“她受委屈了。不过,不是我,是刚才那些大爷大妈不知道情况乱说的。我呢,也稍有得罪,刚才事情紧急,被四个混混追杀,只好临时借了你妹妹的自行车,等摆脱混混后就过来还车。”
俞冰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妹妹。
正要劝说,女孩噌地站起来,怒斥道:“什么临时借我的车,是你冲过来就抱……就把我拖下来,然后骑着车跑了。你还说谎,怎么不是抢我的车,我同意了吗,唔唔……”
显然她也明白今天的场子是找不回来,看姐姐和她的同事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有来头。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一抖一抖的。
第三十章六十元做出大生意
俞冰看着郭拙诚,用商量的口气说道:“要不你向她道一个歉吧。毕竟你抱了人家,又把人家的车子摔成这样,虽然说你是迫不得已,但她是无辜的。”
她显然对妹妹的车很熟悉,看它现在面目全非就知道摔的不轻。
女孩脸更红了,狠狠地白了姐姐一眼,怪她说出那个羞死人的“抱”字来。内心也奇怪姐姐为什么对这么小子这么好,简直可以用低声下气来形容。
郭拙诚微笑道:“好的。我可以赔修理费。”说着,他对女孩说道,“俞小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小姐”这个称呼让女孩一愣,但她随即说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我跟你没完!”
俞冰见妹妹如此不依不饶,也生气了。她沉着脸对妹妹说道:“燕子,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人家比你小了好几岁,还这么通情达理。你实在是听话的女孩,今天怎么还胡搅蛮缠?再这么不讲理,我回去把这事告诉给爸爸、妈妈听,让他们来批评你。如果你想爸爸妈妈前去郭书记家赔礼道歉,那你就继续闹,否则,你现在就给我回家。”
女孩指着郭拙诚说道:“他……他……他抓我这……唔唔……”女孩因为羞涩而不敢再说,只好又哭了起来。
俞冰只好不理她,转头对郭拙诚道:“小郭,你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郭拙诚微笑道:“没事。我虽然不知道无意中侵犯了你妹妹什么,当时实在太紧急,四个穷凶极恶的混混又是举刀又是举棒的,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求快点逃跑。我想她肯定受了委屈的,你别怪她。”
听到他的话,女孩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下,但嘴里却犟道:“哼,你就知道装好人。比……比蒋介石还狡猾,哼!”在她心里,估计蒋总统是最狡猾的人了。
郭拙诚和俞冰同时笑了。
郭拙诚转过身,对俞冰问道:“俞警官,你是不是欠我一份人情?能不能还给我?”
俞冰一愣,不但是“警官”这个称呼很让人奇怪,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这么问。她以为他想用人情来为妹妹求情,就笑着说道:“怎么,小小年纪就知道怜香惜玉?没事的,让她哭一会就没事了。”
“一个小孩子胡闹而已,我才不会在乎呢。”郭拙诚摇了一下头,大模大样地说道,“俞警官,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俞冰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老气横秋的样子,只能无语:这是什么人啊,人家比你还大好几岁,你竟然说她是小孩子。她是小孩子,那你是什么?
郭拙诚继续说道:“今天追我的四个混混是城南一个叫熊癞子的人出钱请来的,目的就是要将我打伤住院。我想请你帮我查查这个熊癞子的底细,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整我。混混说是为了报复我在抓李建勇的那天早上扔了砖头,砸了一个叫周安保的流氓,但我不相信。那个流氓可是与李建勇这个杀人犯有关系的家伙,熊癞子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买凶伤人,这无异于引火烧身,想报仇也得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俞警官,怎么样?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俩就各不相欠。对了,你还要替我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俞冰吃惊地看着郭拙诚,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还一个孩子人情的事,更没有想到他说话如此有条理,说到很透彻,比她这个专业警察还是专业。想起他在审讯室的那一幕,想起他阴马兴宇的事,她不由一阵恍惚。
过了一会,她说道:“行!这是我们公安机关应该做的。你放心吧,保密的事还用得着你提醒?我真服了你这个鬼精鬼精的小滑头。”
郭拙诚却朝那个偷偷看他的女孩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笑着离开。女孩脸上立即布满羞涩之色,心里埋怨自己好奇心太重,竟然被他几句话就吸引了,忘乎所以地去注意他,结果换来的又是被他羞辱。
她恨恨地蹬了一下脚,然后气呼呼地对姐姐说道:“姐,我回去了。哼!”
俞冰笑了一下,然后朝两个同事走去,低声吩咐着什么。
农贸市场确实是消息集中地,郭拙诚在这里不但听到了有关铜钱的消息,也听到了一个少年狂揍四个混混的英雄壮举。当然,没有人认出他就是那个英雄。
经过牟小牛的运作,现在县城周围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有人在高价收购铜钱,现在铜钱的价格已经从前几天的三毛四毛一下提高二元甚至三元。
很多人都在惊叹一枚枚无用的铜钱竟然可以换五六十个鸡蛋。他们都在悄悄地打听谁家有这种铜钱,有铜钱的人却在打听价格会不会再涨。
对于这个结果,郭拙诚很满意,虽然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收购的铜钱肯定不多,收购价肯定比较高,但他觉得值得。反正他只投入了六十元的本钱,按以前的收购和倒卖方式也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这么做让拥有铜钱的农民多赚一点,从铜钱贩子手里挖出一部分利润出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按照他的思路前去收购铜钱的牟小牛现在嘴都笑裂了。动作快的他收购了很多铜钱,打听到小贩的收购价格节节攀升,他心里一次又一次计算着赚取的利润:
就算现在将收购的铜钱马上倒卖给小贩,也至少有二倍的利润。如果按与农民的约定,一年后才需要补还铜钱引用者的差额,他还可以拿大笔的钱继续做其他生意,或者到外地收购铜钱。
道理很简单,他利用自己熟人多、地形熟悉的优势,以一毛钱的订金和九毛钱的年度补偿金以及每年增加五毛的预期金横扫县城周围村落,将散落在民间的铜钱几乎一网打尽。等那些平时低价收购铜钱的小贩反应过来,拿着现金收购时,牟小牛早已经离开。
余下少数的铜钱拥有者一开口就报价两元、三元,让小贩们牙齿恨得痒痒的,但又不得不掏钱“高价”购买。现在不买将来的价格会更高。
牟小牛之所以没有死板地按照郭拙诚说好的每枚二毛钱的订金,是因为他是聪明人,他知道农民对铜钱并不重视,在一些消息闭塞的地方,农民不说拿它们卖钱,就是送人也没有关系,它们常常被孩子们当玩具玩,丢了也就丢了。(请求各位收藏,请求各位投推荐票,谢谢)
第三十一章贪心不足
再说,他与这里的人都很熟悉,凭交情也能低价收购到铜钱,为什么不把订金降低?少一毛钱订金那可是增加一倍的收购量,多美!
不能不说这是郭拙诚的运气了,竟然无意间遇到了前世的火锅大王。天生就有经商细胞的牟小牛很快就明白了郭拙诚那个方法的真谛,立马就将它发扬光大。
如果在前世,估计六十元扔到水里都产生不出一丝波澜,现在竟然因此而有惊天动地的效果,就是重生而来的郭拙诚也没有想到。
只是郭拙诚还不知道牟小牛现在的真实情况,他以有亦可无也亦可的心态不急不慢地离开农贸市场回家了。
他到家时,母亲田小燕也正好下班。看到郭拙诚,她关心地问道:“学习跟得上不?”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说道:“那还用说。我这么用功,他们都对成绩无所谓,我自然不会怵他们。”
田小燕笑了笑:“你这孩子,嘴巴越来越油滑了。真搞不懂你爸怎么也变了,把你当大人看。”她很神秘而满足地说道,“儿子,你知道不?你爸升官了!”
郭拙诚连忙问道:“升的是县长还是一把手县委书记?”虽然他也知道父亲会升官,到具体会坐哪个位置不到最后很难确定。
田小燕说道:“你还真敢想。没有确定是县长。上级领导让谭县长主持全县的工作,而你爸来协助他。……,儿子,你爸现在可是二把手了。”
郭拙诚失望地哦了一声,说道:“我爸就是胆子小,肯定看见省委书记就吓得心脏怦怦直跳,怎么连一个代理县长的位置都没有抢回来呢?”
田小燕真是不知道如何说这个“官瘾”忒大的儿子才好。她哭笑不得地说道:“儿子,你以为省委组织部是你家开的,你爸想当什么官就当什么官?你真是贪心不足啊。”
郭拙诚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爸爸也太老实了。一旦上面空降一个一把手下来,爸爸又被什么人告一下阴状,到时候就别想当什么书记、当什么县长了,继续呆在副书记位置上吧。”
田小燕不相信地问道:“你爸这次真的本来有可能上去?”
郭拙诚见母亲如此关心,怕吓着她,也怕她埋怨父亲,让家里不和睦,就说道:“妈,我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懂啥?我也就是瞎说而已。外面有人说我爸这次立了大功,肯定会当县委书记,所以我就回来跟你说。……,好了,妈,我去看书了。”
田小燕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睡房门口,呆立了好几秒,这才进厨房做饭。
当饭菜熟了的时候,郭知言夹着公文包回家了。
听到他开门的时候,田小燕马上从厨房里跑出来,拖着丈夫的手进了厨房,小声问道:“老郭,儿子说你今天失去了一个升官的机会,是不是?他说如果你胆子大一点,能在省委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就能当上县委书记,对不对?”
郭知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妻子,不相信地问道:“他真是这么说?”
田小燕则反问道:“你真的失去了这个机会?那儿子说的一旦上面空降下来一个一把手下来,你岂不是连二把手都做不了?”
她的语气很急切,这并不是说她的官瘾特别大,主要是现在的社会风气都是这样,官员只能升不能降,一旦下降不是因为犯了错误就是得罪了领导。现在上级安排郭知言协助谭静秋主持全县的工作,可是众人眼里的二把手,退回去继续当政法书记的话,不就可以理解为退步吗?到时候她丢不起这个脸啊,让她怎么面对今天向她表示祝贺的邻居、朋友?
郭知言不明白妻子心里的魔障,他只惊讶与儿子精准的判断和对大局的把握。上午听取省委书记讲话的时候,他就惊讶得差点失态,心里一次又一次问自己:“儿子才十来岁,又没有到农村呆过多少时间,他怎么知道‘三熟制’、‘土地深耕’的弊端?他又怎么知道省委书记恰恰关心的就是这两件事?”
他准备冲进儿子的房间问下一步怎么办,但脚步来不及迈开,妻子拽着他的胳膊说道:“老郭,你可以好好工作,千万不能让领导小看你。”
郭知言说道:“你知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不好好工作了。……,饭熟了就吃饭吧。”
被妻子这么一打扰,郭知言想见儿子的急切心理就被冲淡了不少,同时也感到好笑:一家人都为了升官的事绞尽脑汁,实在太着相了。让别人知道还不笑破肚子?有什么事过段时间再问吧,我一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让孩子看成是一个小市侩。
饭桌上郭知言不提工作上的事,田小燕也不知如何说起,作为丈夫的妻子和儿子的母亲,她自然的维护丈夫的权威,不在儿子面前说丈夫的糗事。
见父母不说,郭拙诚也没有说这事,只是安心地吃饭。在郭拙诚心里,他觉得父亲这一辈子比前世幸运多了。
既然自己已经提醒了父亲,给他找到了一条升官的捷径,他却抓不住,也许就是天意吧,天意让他多经过一些磨练再升上去。
这样也好,按唯心的说法是上天不让好处一个人得。唯物的说法是仕途上一骑红尘遭人妒。理性点说则是步步为营更有利,暂时的休整更有利于父亲在仕途上走的更稳更远。
至于父亲将来的前途,郭拙诚一点担心都没有。有了他这个重生而来的儿子,父亲想要政绩就能有政绩,想避开祸害就能避开祸害。将来他会不会进京城的九重之地,郭拙诚无把握,但让父亲进入省部级高官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又何必急在一时?何必拿今天的事让父亲尴尬呢?
可惜郭拙诚不是神仙,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强势插入扭转了前世“217灭门案”的结局,父亲本来只是洪杰等人手中的棋子,现在却变成了他们的对手,引起了他们的惧怕,也引起了他们的疯狂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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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中计的组织部长
从自己被四个混混追杀中,郭拙诚想到了可能有人针对自己一家玩鬼,但他怀疑的那个幕后人却是与此事无关的黄建平。
在前世的记忆里,他只记得黄建平这个昔日父亲的手下在超越父亲的权力后对自己一家强行打压,一直压着父亲的升迁之路。
实际上,黄建平打压父亲的事也是从母亲的嘴里听到的。按前世的历史,父亲两个月后因“217灭门案”未按期侦破而降职当了一个副镇长,郭拙诚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就被郁闷的父母送到了省城,让他和早在那里的姐姐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那里读书直到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他闽江省去工作了,在那里发展并崛起,直到重生时也没有再回过水甸县。
以至于他对水甸县的官员印象停留在儿时的记忆中,无法知道洪杰、张怀威在前世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他们正在设计陷害父亲。更无从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破掉了他们的第一次进攻!
吃完饭不久,就在父亲犹豫着是否跟儿子讨论今天的事情时,就听见大门被敲响。郭拙诚跑过去打开门,只见公安局代理局长罗虎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郭拙诚连忙让开门,客气地招呼道:“罗局长好。”
罗虎先招呼了一下郭知言,然后对郭拙诚道:“拙诚,怎么没有出去跟小朋友玩?……,叔叔今天来就是专门感谢你的。没有你,叔叔可就被动了。”
现在的学生没有作业,放学回家就是玩。如果没有重生,郭拙诚此时铁定在外面疯跑。
郭拙诚关上门,笑道:“罗局长客气,没有我帮忙,你过两个月也会是局长。”
罗虎愣住了,心道:可不是吗?三个月的破案期限一到,公安局长王春熙将引咎辞职,自己很可能递补上来。
只是这种递补可不是好事,那是将自己架到火上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步王春熙的后尘黯然下台,哪有现在这么风光?升了局长还立了大功,可以躺在床上笑着入睡?
听了他们对话的郭知言心里也是感概良多。他连忙迎上来,说道:“欢迎罗局长。”
田小燕泡了一杯茶从厨房里出来,喊了一声罗局长之后,笑着问道:“罗局长,你可不要夸他,这孩子不经夸,一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罗局长,他做什么事了?”
做母亲的哪有不高兴儿子有出息,嘴里说儿子不经夸,心里只想知道儿子做了什么大事,竟然让堂堂的公安局局长说感谢的话。
罗虎接过茶坐在竹椅子上,看着田小燕问道:“田主任,你都不知道啊?看来我早就应该来感谢了。当时拙诚拿着郭书记的批示和一封信到我的办公室,小大人一样,我还真被他唬住了。
特别是后来他亲自参加审讯李建勇,我心里可是噗通噗通的,心想郭书记一向做事很稳重,这次怎么让一个孩子做这事,这靠谱吗?可是,想不到他比我的两个手下还称职,三言两语就把李建勇给拿下了,问出了灭门案的线索。郭书记,真是虎门无犬子啊。”
郭知言脸上的神情复杂极了。他到现在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不但伪造了他的批示,还伪造了他的信件:怪不得公安局竟敢因为一件小事就抓捕副县长的儿子,我还怀疑公安局的同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铁面无私了,想不到“罪魁祸首”就是我的这个小崽子。
感受了父亲凌厉的目光,郭拙诚连忙低下了头。
田小燕则欢天喜地地看了儿子一眼,问道:“罗局长,你哄我们两口子开心的吧?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懂什么审案?”
罗虎笑道:“能着呢。要不能干,郭书记会让他送信,会安排他参与?我都佩服他了。”
郭知言笑了笑,模棱两可地说道:“我也是蒙的,当时时间紧,急着去地区汇报,只好采取这个下策了。……,功劳还是你们公安干警的,他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脸上的笑容很尴尬,说完又狠狠地瞪了郭拙诚一眼。
本来没有当着省委书记的面说出“三熟制”、“态度深耕”的弊端,他有点纠结,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可是,现在的他却变得愤怒而惊恐:这小子也太大胆妄为了吧?!
可惜他显然白白浪费了感情,郭拙诚一直低着头呢,没有看到他砍人的目光。
想到了什么,郭知言犹豫着问道:“罗局长,那封信在哪里?”
罗虎惊讶地看了郭拙诚一眼,认真回答道:“不是你说要拙诚当场收回去把它撕毁吗?拙诚当着我的面把那封信撕成了碎片。”
郭知言心里偷偷地嘘了一口气,说道:“哦,我差点……这小兔崽子都忘记告诉我了。”为了减少自己的尴尬,他提议道,“罗局长,反正没事,我们俩喝几杯?”
田小燕连忙说道:“对啊,罗局长难得来一次,喝几杯说说话。我去炒两个下酒菜。”她正要去厨房,大门又被敲响了。
如获大赦的郭拙诚连忙说道:“我去开门。”父亲不时扫过来一道道砍人的目光,令他全身发冷,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打开门,门外站着县委组织部长张怀威。
郭拙诚注意到他脸上充满了幸灾乐祸、讥讽的神色,但他见得自己后,脸色突变,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失落。
张怀威脱口问道:“你在家?”
郭拙诚一愣,回答道:“是啊,我在家。……,张部长,请进!”
他正欲回头跟家里的父母说张部长来了,站在门口发愣的张怀威却惊慌失措地说道:“不了,不打扰了。我是……我是看看我家小明在不在你家,都吃饭时间了怎么还不回家。”说着,就要转身。
郭拙诚心里一动,突然一把扯住张怀威的手,装着很热情地说道:“张部长,我爸正好要喝酒呢,进来喝几杯再走。……,爸!张部长来了!张部长找你喝几杯酒!”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而且他是对着外面喊的。不但楼道附近能听见,就是院子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怀威脸上唰地流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地就往后退。奸计得逞的郭知言抓住张怀威的手往里一拖,等对方被拖进来之后迅速将门关上,心里哀叹道:“苦也,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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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奸计得逞
郭知言是一个月前从下面的小镇调上来的,分配的住房自然是最容易潮湿、其他县领导不想要的一楼套房。
这个时代的楼房普遍都不高,家里又没有电视机可以消遣,人们因此喜欢在外面溜达。刚才郭拙诚这么一喊,跟他站在院子里喊差不多,夏日在外休息乘凉的人们都听到了。
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一个打着蒲扇的老头讥讽地看了楼道处一眼,对旁边的人道:“哼!这姓张的真是没有骨气。姓郭的才协助主持,坐上去还八字没一撇呢,他就急急忙忙过来抱大腿了。”
旁边的两个老头冷笑着摇了摇头。
普通人之间相互自然是小事一桩,没有其他含义。官员却不同,特别在这个敏感时期,一个官员到另一个官员家里,不是站队表态就是巴结套交情。
如果罗虎这么做倒无所谓,因为罗虎是公安局代理局长,低郭知言至少一级,又是郭知言的直接手下,加上这次他能升为公安局代理局长完全靠郭知言的帮忙,他到郭知言家上门表示感谢是应该的。不来,反而有人会说他忘恩负义,是一只白眼狼。
但张怀威就不同,他和郭知言本来就不怎么对付,加上双方的地位都差不多,而且张怀威相比郭知言的资历更老。
一个资历老的同级干部用得着这么快地上门巴结奉承?用得着这么急地改变立场?就算你要投靠,完全可以利用工作上的事不知不觉地表态,凭他老组织部长这块招牌完全可以与对方平起平坐、讨价还价。
郭拙诚的声音传到了楼道对面二楼的洪杰耳朵里。正在吃饭的洪杰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变得铁青,将碗筷朝桌子上猛地一顿,张口欲骂,但又随即明白了什么,只是说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他喘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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