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权重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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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了什么,只是说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他喘着粗气起身离开饭桌进了书房,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小孙女看到洪杰老婆的目光看过来,以为是奶奶怪她引起爷爷不快,连忙说道:“奶奶,不是我哦。爷爷是听了拙诚哥的话生气的。拙诚哥说‘爸,张部长来了,张部长找你喝几杯酒’。我刚才吃青菜了,爷爷没骂我。”

    洪杰的老婆强装笑脸,摸了摸孙女的脑袋,说道:“不是妞妞的错,是外面大坏蛋的错。”心里则把看风使舵的张怀威的祖宗骂了十八遍。

    除了郭拙诚,所有人都冤枉了我们的张怀威部长大人,他今天之所以来,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是来享受郭知言得知儿子被混混打得住院之后那副痛苦表情的。哪里想到郭拙诚还好好地呆在家里,哪里又会想到郭拙诚会来这么一手?

    慌乱的他挣脱了几下,却没有挣脱,糊里糊涂地被郭拙诚拖了进来,很快门就被关上了。而且郭拙诚这么一喊,正在谈话的郭知言和罗虎连忙起身,很快就走了过来迎接。

    虽然他们内心惊讶,但既然来了就是客,都应该热情接待。

    就是田小燕也连忙将锅子从煤炉上移开,急急忙忙地跑出厨房迎接张怀威。

    尴尬的张怀威心里将郭拙诚咒诅了无数遍,当然更恨他那个拿了钱却没办事的舅子:“我草你奶奶,给你一百元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摆不平。要你何用?”

    他压根就没想到那四个混混被郭拙诚给收拾了。更没有想到现在自己也被郭拙诚摆了一道,打死也不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如此奸诈、如此有心机。他被拖进来,以为是自己太大意太慌乱,孩子太热情才拖进来的,连孩子力气大都没有想到。

    面对郭家的热情,自己又已经进来,张怀威只得强装笑脸,双手迎上去握着郭知言伸出来的双手:“刚好路过,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忍不住就进来瞧瞧,呵呵,不会打扰你们吧?”

    得意的郭拙诚暗笑着跑回了自己的睡房。

    笑过之后,他心里又疑云重重:刚才张怀威脸上为何如此表情?一个大人面对开门的小孩子用得着如此震惊和失落吗?开始又怎么会有幸灾乐祸和讥讽表情呢?难道我的出现大大超出他的意料?……,我出来开门很正常啊,这是我的家啊。

    郭拙诚继续思考着:他既然来敲门,为什么又不肯进来?连招呼都不跟我父亲打,还说出如此蹩脚的借口。你儿子都二十多岁了,用得着你做父亲的挨家挨户找他吃饭?他又怎么可能到我们家玩?

    想着想着,郭拙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不太可能,实在太令人不可理解。不过,想起父亲前世的遭遇,郭拙诚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相信这件事:为了打压父亲,张怀威这些王八蛋真的不择手段!

    “除了买凶打我,还会有什么后招?”郭拙诚自言自语道。

    ……

    张怀威在这里并没有呆几分钟,强装笑脸喝了一杯酒之后就告辞走了。很快对面二楼的大门被敲响,门打开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你还好意思来?”

    声音是压抑着说的,音调很低,但里面透过的冷意就是模糊听到的郭拙诚也感觉得到。

    站在门边偷听了洪杰老婆说话,郭拙诚反而没有了刚才拖张怀威进门时的那种快感。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动作虽然能在洪杰和张怀威之间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但要让它生根发芽则需要大量的时间,马上就企望他们两个决裂是不可能的。

    不久,罗虎也回去了。他离开的时候还到郭拙诚的睡房来了一会,看到郭拙诚真的在认真看书,他很惊讶:“怪不得你这么聪明,原来是天天认真看书学习啊。我回去得让我那个小兔崽子好好学学你。他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疯玩,天天在外面打架。比你只小了一二岁,可还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混小子。”

    田小燕连忙客气地说道:“小孩子就是要调皮,将来才能有出息。我家拙诚也是最近才开始懂事,以前还不是一样?”

    郭知言却感叹地说道:“孩子还是糊涂点好,要不做父亲的真头痛。”

    罗虎以为郭知言是谦虚,他哪里知道老郭同志是真的有感而发啊。

    第三十四章要出彩才行

    郭知言自己知道自己说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内心话。他已经被自己的行动惊出了好几身冷汗,觉得儿子的胆子太大了,大到他不可想象的地步。

    等罗虎走后,郭知言冷冷地瞪着儿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你能不能少做几件事?被你这么吓几次,我真不知道能活几天?”

    心里不愉快的他本想跟儿子商量一下工作计划怎么写,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个兴趣,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开到书房苦思冥想去了。

    但是,有人显然不想让郭知言太安宁。没有多久,外面有人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敲门,田小燕惊慌地打开门,却看见原县委书记贾清泉的老婆带着三个子女和她的孙儿孙女进来了。如果将她女儿怀里抱着的婴儿计算在一起,一下子进来了九个人。

    这个时候还没有执行计划生育,女人可以敞开肚皮生。

    现在不但独生子女很少,就是像郭拙诚这样只有姐弟两个的也不多,大多数人家都是兄弟姊妹好几个,甚至**个的也不罕见。

    她们一进来,家里可就热闹了,大人求,小孩闹,婴儿哭,让一向爱清净的郭知言夫妇手忙脚乱又无可奈何,他们将在睡房里看书的郭拙诚也喊出来,帮忙他们一起照顾安抚那些小孩子。

    父亲郭知言被贾清泉的老婆缠着,不断地说着安慰对方的话,请她们相信党、相信组织。而对于她的埋怨则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

    “这不是我个人对你贾家有成见,是他们违反了党纪国法,你儿子杀了人,是罪有应得。你们痛苦,怎么就不想想那家猎户痛苦不痛苦?他们在深山老林过日子,惹他了还是害他了,凭什么被你儿子他们杀害?不懂事?不懂事就是逃避法律惩罚的借口吗?

    他们犯罪了、违法了,自有法律来对付他们,我郭知言无能为力。我只能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帮助你们,让你们少受这件事的影响。我请你们早点回去,一方面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方面安下心来思考如何让孩子们过好自己今后的生活。……”

    虽然郭知言苦口婆心地说了很多,但效果不大。

    郭拙诚陪着那些小孩子玩了一会,但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勉强忍耐了一会后就借口外出锻炼身体了。因为不想马上回家,他干脆走了很远,一个人跑到公园里的树林子里打起“永春虎狼拳”来。

    结合两世的经验,他发现这套拳成年人打能养生,而他这种年龄的人修习则强身健骨,增加力气。他感觉自己明显被同龄人的力气大得多、身体也灵活地多,甚至还能用得上耳聪目明来形容自己。

    锻炼了很久,直到夜很深后他才回家。

    到了家门口,贾清泉的家属正好哭哭啼啼地离开。

    一家三口沉着脸收拾残局。田小燕一边清扫玻璃茶杯的碎片,一边说道:“以前干什么去了,自家儿子都管不好。前天我喊她,她都装着没听见,好像她是皇太后一样,现在也知道求别人了吧,这叫报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

    心情烦躁的郭知言忍不住说道:“你少说几句不行?在孩子面前抱怨什么?”责备完妻子,他自己也忍不住说道,“好好的思路被她们打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写。”

    郭拙诚却知道这是父亲为了面子故意这么说的,他装着无意的样子“顺口”问道:“爸,你也要做作业啊,写什么?”

    刚才在书房里不知道如何下笔的郭知言顺势说道:“你一个孩子打听大人的事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今天省委书记在地委要求我们每人写一篇有关全县工作的计划,他要仔细地看,想让我们水甸县早日稳定下来,工农业生产早日走上正规。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郭拙诚心里为父亲的遮遮掩掩感到好笑,同时他也从父亲这几句话了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省委书记要看他们写的工作计划,是不是意味着谁写的文章入他的法眼,谁就有可能中得头彩?

    旁边的田小燕也看出了丈夫的窘迫,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需要自己出面调和一下,才能让他们父子畅谈起来。她笑着说道:“老郭,他是你的孩子,又什么不能跟他说的。昨天你们父子俩不是说的很好吗?孩子虽然小,但懂的不少,你经验又丰富,让他参谋参谋肯定比你一个人呆在书房里苦思冥想强。拙诚,你好好跟你爸爸说,不要以为自己懂一点什么就翘尾巴。你爸今天没有说什么‘三熟制’,那是你爸心太实在,不想抢了谭县长的风头,这是做人的本份。知道不?”

    郭拙诚心里确实有一点点埋怨父亲胆小的意思,听了母亲的话,他心里的埋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这个时候的官员还没有后世的官员脸皮厚,还没有练就面对电视镜头公然撒谎的本事。主管政府工作的县长在身边,父亲确实有点不好意思畅所欲言。

    他说道:“妈,我知道。我也没说爸爸什么啊。再说,省委书记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定论,爸爸说的最多也不过是支持他而已,说出来未必有多大的用处。爸爸不屑说也是对的。”

    “不屑说”可比“不敢说”、“不想说”冠冕堂皇多了,郭知言心里一下舒服了很多。对儿子胆大包天的气愤也减少了不少。

    他直接问道:“你认为我这篇计划里还写不写这方面的内容?”

    郭拙诚说道:“写还是要写,肯定这是我们水甸县将来的一个工作重点。但仅仅写这个已经不够了。谭县长和你在一起,他肯定也会写,其他县领导虽然没有去,他们从其他人嘴里也会知道省委书记说话的内容,他们肯定也会写。大家都写的话,你写的最好也不能够出彩。我们必须要写出一些新的东西来。”

    说完,他沉思起来。

    第三十五章从具体情况入手

    郭知言也点了点头,思考着文章从何处入手。

    田小燕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房子,目光时不时瞥儿子一眼,内心的满足和得意从脸上表露无遗,她似乎在高喊:看我的儿子多聪明!他是我生的儿子!

    郭拙诚突然说道:“爸,你干脆走实干家路线!”

    郭知言脱口问道:“什么实干家路线?怎么走?”

    对于儿子不时冒出一二个新鲜的词语,郭知言都产生了免疫力。“实干家”再加上“路线”二字,让他觉得儿子有点拉虎皮做大旗的意味。

    郭拙诚显然想好了措辞,他说道:“‘三熟制’也好,‘土地深耕’也好,在我们川昌省农村极大部分地区都是不合适的,但也不能绝对的摈弃。我的意思就是,在全县范围内调查清楚那些地方适合‘三熟制’,哪些地方不适合‘三熟制’,如果采取‘二熟制’的话,是采取‘稻稻熟’还是采取‘稻麦熟’,或者采用‘稻谷玉米轮作’的办法。这样一来,不就对农业有了更大的指导作用?

    除了农业,你还可以写工业、林业。我们现在市场上生活日常用品匮乏,政府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加大投资,多生产一下食品、油类,生产布料、锅碗瓢盆,雨衣什么的。你发现没有,我们现在的工业投资过于注重重工业生产,过于注重机械工业生产。”

    郭知言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摇头道:“不行。时间来不及。他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七天,我哪里来得及下去调查?如果瞎说一切,还不如不说。还有,你说的都是有关生产的事,会不会到时候有人给我扣上‘唯生产论’的大帽子?那时候我就是一个新‘右派’了。”

    “只给你们七天时间?”郭拙诚脱口问道,接着分析道,“……,看来省委书记真的想直接插手水甸县的领导安排。……,爸,这样的话,确实不能写的太具体。至于‘唯生产论’什么的,你就不要担心了,时代不同了追求的也不同了。现在报纸上不是说将全党的中心工作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吗?你这是顺应潮流。”

    郭拙诚心里想:帮父亲是天经地义,但怎么就这么费劲呢?若是自己直接掌权就好了。哎,我什么时候能掌权啊。

    郭知言不知道儿子在心里腹诽他。他听到儿子在说话的中间停顿了一下,心里立即明白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省委书记是带着目的下来的,心里很可能原定让他担任县委书记,只是因为他因为讲人情、胆子小,不想遮盖谭静秋的光芒,因而表现平庸而没有抓住机会。

    他看着儿子,沉思着说道:“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上级已经喊了好多次,哪一次不是中途而废?没有吃的穿的了就喊转移,一旦形势好转就开始政治运动。”

    田小燕也插话道:“对啊。政治运动一场接着一场,你们千万不能冒险。”

    郭拙诚看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说道:“没事的。人们对政治运动早已经厌烦,将来运动肯定少之又少。……,爸,我建议你请三四天假,带着刚才我说的那些想法到农村,到工厂去调研。短时间内无法将全县调查清楚,那你就只盯少数几个点,把这几个点调查清楚,实事求是地把问题写出来,这样对你将来的工作有具体的指导意义,我想省委书记也会理解。只要你抓紧了关键问题,肯定是一篇好文章。”

    郭拙诚说话的样子就如身处高位的领导,让父亲眉头皱了好几次。

    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儿子没重生的时候职位比他的高得多,虽然郭拙诚尽量掩饰,但不知不觉间还是流露出那种指点江山的气概。

    也幸亏郭拙诚面对的是父亲,就算郭知言心理有点点反感,而因为亲情而忽略,因为亲情而原谅和理解。

    郭知言摇头反对道:“我不能请假。谭县长一回来就病了,他在常委会上已经将工作移交给我,如果我这个协助他的人请假,全县的工作就没有人管了。那些本来对我不怎么服气的领导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如果全县乱成一团糟,我就是写出一篇锦绣文章来,上级领导也不会认同我。”

    郭拙诚无奈地点了点头,如果连下属都安抚不了,上级领导只会认为他是书呆子,只会理论研究,不可能把县委书记的位置交给他。

    田小燕讥讽地说道:“这个姓谭的倒是很聪明。一个大男人哪里这么容易生病?”

    郭拙诚却说道:“谭静秋生病请假,对爸爸你来说是一种考验,但更多的是机会。谭静秋这个时候离开不是破罐子破摔,就是被人要挟,要么就是预知到将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咬牙坚持,让上级看到他不计前途得失、工作不带情绪、任劳任怨。当然,也许他是真病了。”

    郭知言想起自己在地委向省委书记汇报时,谭静秋眼睛死死盯自己一眼的情景,说道:“依我分析,他是真病了。我看不到他有任何破罐子破摔的迹象,我更不相信他能预知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现在全县都基本稳定,农村马上就要进行水稻收割了,那些在街上游荡的青年很多都要忙农活,能有什么大事发生?算了,不要议论别人,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自鸣钟,说道:“写不出好文章,抓好特殊时期的县委工作,也是一大成绩。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明天再说这些事。”

    话语里却掩饰不了他跃跃欲试的内心。

    田小燕第一个起来响应,她扯着郭拙诚的手:“儿子,快去洗澡!明天还要上学呢。”

    早上,郭拙诚如常打完了“永春虎狼拳”之后没有再去学校操场跑步打球,而是直接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在经过那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时,他看到了正在卖蔬菜的梁凉。

    看到他,她笑面如花,招呼道:“郭拙诚,今天这么早就锻炼完了?”

    声音甜润沁人心脾,虽有两世的记忆,但被现在心智主宰身体的郭拙诚还是不由自主地有点心动。

    他直接问道:“考虑好了没有?跟你父母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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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混混堵校门

    梁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道:“没有。……,我……,你说的是真的?”

    郭拙诚提高声音埋怨道:“嗨,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大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菜不要卖了!等下全部送过去!”

    那口气就如长辈教训晚辈一般,让旁边的人很吃惊:这小孩是谁啊,这么牛?

    梁凉反而只是愣了一下,有点慌乱地问道:“他们真的……真的全要啊?”

    “你以为我会跟你开玩笑吗?”他指了路边一块石头,命令道,“你坐那里!我回家洗完澡就过来,等下一起去。”

    也许是因为梁凉表现很乖顺,让他说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前世的那种霸气。而梁凉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男孩竟然有一种畏惧感,心里似乎生不起违抗的心理。

    她嘴里虽然没有说出“是”,但从她急急忙忙地收拾菜篮,不时心虚地看一眼郭拙诚等等动作,明显可以看出她很服气。

    郭拙诚看她收拾差不多了,说了一句“我马上就来”就走了。

    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太太等郭拙诚走后,才畏畏缩缩地对梁凉道:“姑娘,这孩子是谁啊,怎么一脸的杀气,像当官的一样。我刚才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比我们的大队支书还威风呢。”

    梁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自己背上还有冷汗呢。不过,郭拙诚刚才的官威和武断让她心里反而有底了。

    “他真的能让我去上学?还能帮我把菜卖掉?”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不再是怀疑,转成了一种惊叹。

    她没有等多久,郭拙诚就背着书包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三个包子:“给!快点吃!”

    梁凉慌忙说道:“我不吃,我不饿。”

    但他霸蛮而固执地将包子递到她胸前:“快点!”差点碰到她衣服上了。

    她连忙将双手在衣服上揩了几下,恭谨而迅速地接过包子。郭拙诚早已经将她的菜篮扛上肩,大步朝前走去。

    “放……放……”她不敢大声喊,只敢跟在他后面走着。

    郭拙诚似乎生了后眼睛,说道:“快点吃!等到学校了,一个大姑娘嘴里含着包子多难堪。”

    梁凉脸色变得通红,一边悄悄地吃着包子,心里反对道:“难道一个大姑娘在街上吃包子就不难堪了?”

    这话也就在她心里说说而已。

    几乎是在郭拙诚的强迫命令下,梁凉终于跟着他一起到了学校。郭拙诚在学校大门口买了作业本、笔记本、钢笔、书包,然后带着她找到学校食堂。

    食堂的负责人显然得到了舒校长的吩咐,等郭拙诚说明了情况后,不仅很爽快地收下了梁凉的那一篮子菜,同时拉过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他告诉郭拙诚和梁凉,今后每天送菜就找他。

    这个小伙子见梁凉如此美貌,态度比食堂负责人好多了,一个劲地保证随到随收,而且还不断夸奖梁凉的菜比农贸市场的新鲜,价格也比农贸市场的公道,说得梁凉都不好意思。

    食堂负责人看着这个被女人迷住的小伙子,很是懊恼,心道:“早知道这样,不如喊一个妇女来收菜。别到时候连烂菜也收了。”

    虽然这个负责人是按照舒校长的要求收的,但郭拙诚还是向他表示感谢,同时将从家里带来的两包烟塞到了负责人的手里。

    负责人的脸色才好了很多,因为他看出这烟的档次很高,至少要六毛多一包,只有当官的人家才有。

    他心想:“这一篮子菜的利润还不值二毛钱,你这一下就给出了一元多,这不是亏本赚吆喝吗?你不会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获得这个姑娘的好感吧?可你的年龄也太小了点。”

    班主任王老师在教室后面给梁凉安排了一个座位,梁凉就这样心情复杂地开始了上课生涯。几个老师心里以为这个女孩是郭拙诚拉来的,成绩一定很好,不过试着让她回答了几次问题后,就失去了兴趣。除了一个年轻的男教师受她的美貌吸引而偶尔问一个问题外,他们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到了郭拙诚身上。

    因为梁凉没有跟家里的人说清楚,所以上了一上午课之后就回家了,就如她以前卖完菜回家一样。临走的时候她向郭拙诚保证从明天开始就正式上课,回家将扔在阁楼上的书本翻出来。

    不过,梁凉出去没有多久,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追到学校食堂门口,将他拉到一边焦急而悄悄地告诉郭拙诚:“外面有流氓找你。他们是一个叫熊癞子的人带来的。”

    郭拙诚一愣,急忙问道:“来了几个,在什么地方?”

    梁凉焦急地扫了周围一圈,说道:“一共八个。呆在学校围墙外的墙角那里。我经过的时候,他们正找学生打听你的事,问你中午会不会回去。”

    郭拙诚心里奇怪俞冰怎么没有动手,不说抓这个流氓头子去问问为什么要整自己,至少得防止他再来打人吧?

    见梁凉一脸焦急的样子,他故着轻松地说道:“不要紧,他们不敢进学校。等一会他们见不到我就回去了。大不了我找舒校长出面赶他们走,或者打电话到公安局去。你放心地回去吧。”

    梁凉担心地问道:“真的没事?我到你家喊你爸爸来好不好?”

    郭拙诚笑道:“真没事。这种人也就是搞点偷偷摸摸的事,我一个小孩子又没有得罪他们。不就是那天早上扔了两块砖头?喊我爸来反而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对我家影响不好。”

    梁凉见郭拙诚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梁凉才走了开,魏红旗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悄悄地告诉他熊癞子找他的事。

    他比梁凉显然镇定多了,也气愤多了,说道:“老弟,要不要整死他们?不是哥吹牛,只要我回去喊一声,立马可以喊上几十号人揍得他哭爹叫娘。

    你知道不,熊癞子去年就在我们笔架山那里吃过大亏。他丫的强迫一个姑娘跟他,姑娘不同意,他就威胁她家里。这种人我们魏家人能对他客气,当时将他打得半死扔进了河了。他手下一个家伙干脆被我们打断了一条腿,后来再也不敢去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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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出大事了

    郭拙诚摇头道:“算了。等下午放学的时候再看,如果他们还这么嚣张,到时候再麻烦你。”

    魏红旗笑道:“好,下午我就陪着你。”说完,他离开了教室。

    大部分学生在学校吃中饭,住学校附近的回家吃,魏红旗因为他有一个阿姨住学校旁边,他就在她家里吃,一个月可以省二元多的生活费。

    郭拙诚现在在学校装圣人,自然不能请魏红旗带混混来搞对打,否则自己这几天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想起那个女警察俞冰,郭拙诚心里很是冒火,也很奇怪:“不应该啊。她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难道县里又出了什么事?”

    越想越觉得事情有点微妙,他决定先不吃饭搞清情况再说。

    他匆忙离开教室朝食堂走去,到了食堂后则笔直朝老师吃饭的区域走。

    舒校长和他的女儿舒巧正在吃饭,看见郭拙诚走来,舒校长热情地问道:“郭拙诚,找谁啊?有什么事吗?”

    郭拙诚走近他,小声说道:“舒校长,我就是找你。你把办公室钥匙给我用一下,我要打一个电话。……,给家里。”

    听到他是给家里打电话,本想问问是什么电话的舒校长连忙闭了嘴,很爽快地将钥匙掏出来交给他,同时说道:“你朋友的菜很新鲜,每天稍微多送一点也没有关系。”

    郭拙诚一边走一边说道:“谢谢。她家好像只能提供这么多。”

    他知道这只是舒校长的一句客气话,如果梁凉供给得多,他和某些校领导的关系户就得减少供应量,做人不能太贪,总要让别人有路可走。

    当然,最主要的是郭拙诚看不上这一天二三毛钱利润的小生意,只要赚的钱能让梁凉没有后顾之忧,安心读书就行了。

    果然,舒校长听了郭拙诚的回答后,脸上的神色轻松了好多。

    等郭拙诚离开,他笑着对女儿舒巧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很懂事,知道适可而止。”

    舒巧这次没有讥讽也没有反驳,反而抬头看了一眼郭拙诚消失的方向,小声问道:“爸,你说他的学习怎么那么好?”

    ……

    郭拙诚打开舒校长办公室的门,走向学校唯一的电话,拿起话筒对着里面说道:“你好,请接县公安局治安股。”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找哪个?”

    郭拙诚回答道:“我找治安股的俞冰同志,我是她朋友,叫郭拙诚。”

    里面重复着他的话:“郭拙诚?你叫郭拙诚?哦,我知道。俞冰同志现在在县政府大院那里执行紧急任务。”

    郭拙诚连忙问道:“县政府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却问道:“你真的是郭拙诚?你父亲叫……”

    郭拙诚心里一惊,连忙说道:“郭知言是我爸。县里是不是出大事了?”

    对方说道:“是出大事了,我们的干警除值班的都过去了。”

    对方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情况,郭拙诚才知道现在县委大楼被人围了起来。

    他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糕!”说了一声谢谢后就把电话挂了。

    此时的他不再把熊癞子带来的人放在心上,他更关注的是父亲能不能应付这个突发的事件。前世的他知道当官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群体**件。这种事处理得好,上级也没有什么表扬下来,因为这是你应该做的,组织上没有追究你将事态消灭在萌芽状态就不错了,还想要表扬?

    一旦如果处理不好,特别是引发更大的事件,甚至引发打砸抢的恶性案件,组织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分你,直接双开都有可能,政治生命就此结束。

    对于处理这种事,郭拙诚自信比父亲更有经验,父亲才从区委书记这个小小的位置爬起来,肯定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最多的也就是几个村民大喊大叫而已。

    在偏僻的山区,如果有人闹事,带几个警察过去,对闹事的人是抓是打是关是放都可以,都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事情也很容易解决或强行压下来。但是在县城则不行,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更别说这次事件发生得很蹊跷,不排除有人故意让父亲难堪、故意挑起的事端的可能。

    “我必须去帮他!”郭拙诚暗暗下定了决心,可又很为难,“我怎么过熊癞子这一关呢?”

    他想了一会,眼睛在办公室快速寻找起来,看到书柜里有一个白酒瓶,里面还有半瓶白酒,笑了。连忙将柜门打开,拿出那瓶“杨梅酒”。

    先拧开盖,再拿起桌上的红墨水瓶将墨水全部倒了进去,里面的白酒立即变得鲜红鲜红,就如刚刚从伤口喷出的鲜血。他又拿起墙边的开水瓶将酒瓶灌满,然后将盖子盖起来。

    出门前,他还拿了一张报纸将酒瓶包了起来。关好门,将钥匙交给一个已经吃完饭回办公室的老师,请他帮忙将钥匙转给舒校长。

    噔噔噔地跑到教室,从作业本上撕下一页纸,匆匆写了一张请假条放在同桌的桌面上,然后背着书包快速地离开了学校。

    走到围墙外,果然看见几个混混站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说笑。显然他们没有料到郭拙诚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虽然有一个混混看到了他,但没有认出,目光只是一扫而过。

    郭拙诚低着头匆匆向前。在与混混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喊道:“熊癞子!”

    “呃!”一个男子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应完之后才反应有点不对,怒道,“谁他妈的喊我?”“熊癞子”是绰号,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喊的,他的手下都尊称他叫“熊哥”。

    郭拙诚冷笑道:“是我。听说你找我?是不是想替周安保报仇,还是替昨天四个蠢驴挣回面子?”

    熊癞子等人吃惊地看着郭拙诚,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你?你敢来!”

    郭拙诚脚不停步,说道:“你们不就是一群小流氓吗,谁怕你们?来啊!”说着,朝前跑了起来。

    被一个孩子如此蔑视,熊癞子气得脸都白了,大喊道:“追!给老子追!”

    虽然郭拙诚并没有修习“永春虎狼拳”有多久,但长期保持锻炼的他身体素质不错,跑起来并不吃力。反倒是那些混混不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还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没有跑上一百米就开始喘气不已。

    第三十八章恶魔现世

    有点肥胖的熊癞子更是慢慢地落在众混混的后面。

    看到离学校有了一段距离,没有学生和老师注意这边后,郭拙诚灵活地往旁边的小巷一窜,紧跑几步再闪进一片矮小的棚房区,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片凌乱的小区里。

    等几个混混冲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郭拙诚的影子?他们只好兵分数路,一边大呼小叫地骂着,一边睁大眼睛寻找。

    对这一段情况熟悉的郭拙诚早已经穿过一市民家里,再穿过一条弄堂,虽然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但很顺利来到了混混们的背后。

    当他看见熊癞子一个人气喘呼呼地朝前跑,笑了。一边悄悄地蹑踪在对方的后面快速靠近,右手一边在书包里掏着,将报纸包着的酒瓶抓在手里。

    接近熊癞子后,郭拙诚左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熊癞子,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熊癞子呼着粗气说道:“抓那个小兔崽子。……,啊——,是你——”

    回过头来的熊癞子如白日见鬼般叫了起来,就在他捏紧拳头要打时,只见一道黑影飞向他的脑门。

    “啪——”先是一声闷响,然后是一串玻璃破碎的声音,一片血红从他头顶洒落。

    熊癞子满头满脸满身全是鲜红一片,地上更多。他翻着白眼,手无力地指了指郭拙诚,然后很不甘地倒了下去。

    “啊——!”一个前面不远处的混混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如此血红、如此恐怖的一幕,不由肝胆俱裂,他愣了好一会才惊恐地大喊道,“快来啊,熊哥被打死了!快——”

    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郭拙诚拿着半截酒瓶朝他冲来,尖锐的玻璃闪着寒光,让人一看就寒气顿生。

    小混混全身都颤抖起来,特别是看到郭拙诚脸上那淡淡的冷笑,就如见得了恶魔一样,双腿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嘴里求饶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郭拙诚用力朝他一刺,破玻璃瓶狠狠地扎在那混混的胳膊上,巨痛让那家伙一下趴在了地上,求饶声更大了。

    郭拙诚想不到这家伙如此窝囊,上前对着他就是几脚,不知是吓的还是痛的,反正这个混混晕过去了。

    他晕过去了,倒在地上的熊癞子却苏醒过来,他茫然地看着天空,虚弱地问道:“我是不是死了?”

    郭拙诚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破酒瓶竖在他的脸上,笑道:“熊癞子,你还真会装怂啊。就是酒瓶砸一下,怎么会死?说吧,昨天是谁出钱让你整我的。说出来,我立马就走,要是不说,我也走,不过得在你脸上留点印记。”

    说着,他手往下一压,尖锐的玻璃立即刺入他的鼻梁和脸部,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痛得直哆嗦的熊癞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嘴里硬道:“小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死也不说……”

    郭拙诚笑了笑,将玻璃瓶扯出来,扬了扬,问道:“是吗?”

    熊癞子和闻声跑来的混混正惊疑的时候,郭拙诚突然伸出脚朝熊癞子的裤裆猛地一踩,只听一声惨叫和众多的抽气声,无论是混混还是男女看客,都紧紧地夹紧双腿。

    熊癞子全身躬成一只虾米,抽搐着。

    因为身体移动,地上的“血”更多地粘在他身上,让人看起来异常的恐怖。那几个混混如被人抽了筋似的,没有一丝勇气,他们不但不敢前进一步,反而慢慢地朝后退着。在他们眼里,郭拙诚已经是恶魔的化身,不,比恶魔还恶魔。

    郭拙诚举起玻璃瓶又用一力插下,锋利的玻璃扎在熊癞子的屁股上。可怜的熊癞子又是一阵惨叫,全身抖动得更厉害了。嘴里咕咕嘀嘀地不知道说什么。

    郭拙诚摇了摇插在屁股上的玻璃瓶,问道:“是姓张的还是姓洪的?”

    熊癞子脱口问道:“你……你……知道?”他的双手死死捂着裤裆。

    郭拙诚又旋了一下酒瓶,无视对方的惨叫,说道:“我不知道!我要你说。”

    熊癞子断断续续地说道:“应该……应该是姓……张……张的,是熊……熊孟元……找的我,熊孟元的姐夫……姐夫就是……姓张的……”

    郭拙诚总算将破酒瓶抽出来扔到一边,说道:“何必呢?吃这么大的苦,我都替你不值。一个当头头的,连形势都分不清,还想混流氓,我真是佩服你。”

    说着,也不等对方说话就踢脚朝其脑袋踢了一脚,熊癞子也晕了过去,暂时结束了痛苦。

    郭拙诚很热情地对不敢上前的几个混混招呼道:“你们老大很危险,快送他去医院。晚了就会死。到时候别怪我没通知你们,他家里人有什么麻烦要找的话,你们得受着,与我没关系。”

    说着,他拍了拍手,一边朝旁边的小巷走去一边回头打招呼:“再见。”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那些混混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抬着两个混混朝附近的医院狂奔。惊

    慌的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熊癞子身上和他周围的地上那些红色液体并不是鲜血,只是一些红墨水而已,熊癞子的伤势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严重。

    潜入小巷里的郭拙诚看到混混离开,他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揩着头上的冷汗:“草,装逼好辛苦啊。……,不过,也好爽哦。”

    他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设法从另外的路走向县政府。

    想起县政府现在的局势,他的心开始沉重起来。

    盖因为这次闹事的都是右派!一群不能示弱以软、更不能示之以硬的群体存在。

    右派这个名称80后、90后几乎没有听说过,是特殊时期一群特殊的人具有的一个特殊的名称。在人们的印象中,这群人都是一群受了委屈、只能逆来顺受的弱势群体,大部分人都是知识分子。

    这个印象可以说是对的,但又不完全正确。说他们受了委屈,显然是正确的,他们被人错误地批斗、残酷地对待、很多正当的权利被剥夺。他们大部分确实是知识分子,但说他们一定是逆来顺受、完全是弱势群体就不对了。

    特别是“四人帮”被粉碎后,他们早就不是以前的右派了,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解放”的希望。

    很多右派之前都是政府官员,或者拥有一定话语权的知识分子,有的曾经是威震四方的人物,朋友、故旧、手下现在有不少是当权者,他们的能量并不小。

    若是小看他们,你就错了!

    第三十九章围住县委大楼

    最活跃的是那些直接跟“四人帮”斗争而失败的右派们,以前他们确实是功臣,所以他们现在对县里的领导并不怎么看在眼里。以英雄自居的个别人敢在县领导面前拍桌子,敢嘲笑这些领导以前当缩头乌龟、敢骂某些领导同“四人帮”同流合污。

    这些人现在之所以还没有落实政策,主要原因是这个时候上面的中央还没有完成对“文化大命革”的定性,还没有彻底否定这场疯狂的政治运动,有人还在顽固的坚持“两个凡是”的主张。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擅自行动,担心自己自投罗网。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下级部门无法解决右派们的现实问题:现在各级政府各级机关的职位都有人坐了,完全没有空余的位置安排给这么人。一旦让这些右派全部恢复工作,很多官员就得让贤就得下台,谁愿意?

    按道理人民的公仆是比人民低一等的仆人。但这个世界就是怪,谁都不想当这个主人,都拼命想当这个仆人,都愿意为主人服务,都愿意挑重担,担子越重越高兴。当上了“仆人”后,谁都不愿意撒手,谁抢就跟谁急,就跟谁拼命。

    于是,矛盾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也很难调和:

    右派们要恢复政治待遇、要恢复工作、要工资、要权利;而那些自感没有后台,那些在特殊时期犯过错误、甚至就是靠打砸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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