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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知言解释道:“我不是去巴结他,也不是想从他那里得什么好处。我……”
郭拙诚再次打断父亲的话说道:“不行!爸,以前我怎么对你说的?你最好是做一个实干家,一个低下身段老老实实做事的人,而不是做一个什么理论家,更不是做一个游走于高官中间的政客。”
听儿子如此贬低自己,郭知言怒了,说道:“我怎么会成为夸夸其谈的家伙?”
郭拙诚心里苦笑:爸,你说的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能让你和阳铭同志太接近。如果你现在就去见他,凭我这段时间灌输给你的理论,只要交谈几句,你和他绝对会成为政坛上的知己,两个理念相同的人还不一拍即合?
到时候你自然而然地成为他手下的铁杆小弟。当然,你可以风光好几年,但是,等到1988年后发生那场大动荡,你肯定也会随着他的垮台而垮台。这个损失我们损失不起,与其将来垮台,还不如现在爬慢一些,多做一点实实在在的基层工作。
也许凭借我的先知先觉和霸蛮耍赖,能够在1988年之前让你提前和他分开,但在别人的心目中,你和他是一体的!再提前分开也消除不了人们心中的印象。虽然反戈一击或许能避免垮台,但这样显得很卑鄙,与你做人的准则不符,也会在人们心目中造成一个叛徒、一个忘恩负义的形象。
这个风险绝对不能冒!
我郭拙诚虽然是重生的,但也没有自信到能改变阳铭同志的思维和想法,他今后能够从川昌省上调中央,能够走进九重之地控掌中枢,能够当上人人仰视的一号首长,绝对是一个人精,绝对是一个意念坚定的人,就是他原来的老上级也未必能影响他们。
郭拙诚想来想去,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与阳铭同志保持一段距离,交往完全建立在正常的工作之上。绝对不能让人们认为他就是阳铭同志的铁杆亲信。
他只好用另外的理由说道:“爸,我想你也该冷静冷静了吧?一个多月前你还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现在一下成了全县之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吗?
你很有本事。我知道,我妈妈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别人都以为你是凭一个案子,一篇文章而得逞的。如果你能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工作,把全县的经济搞上去了,那时候大家才可能真正佩服你,想升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郭知言不满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要升官吗?我只是想和阳铭同志谈谈我这一段时间的体会,汇报一下我的工作,顺便感谢一下他而已。而且我觉得你前几天说的思想很好,跟他交流一下而已。”
郭拙诚毫心道:我的老爸,我就是怕你跟他交流这些啊。这些是我从前世带来的,里面有不少理念就是这个人创造的,你和他谈能不引起共鸣吗?
郭拙诚装作很不留情面地说道:“爸,你这就是邀天之幸,是在搞政治投机!”
郭知言脸色因为生气而变成了酱紫色,他怒斥道:“小崽子,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说,你爸是这样的人吗?”
郭拙诚依然不妥协地说道:“你看看,你连你自己的儿子都说不过,都无法让我相信你的伟大、纯洁、高雅,那你能企望别人能相信你吗?”
郭知言哭笑不得地说道:“是你一根筋好不好?人家哪里会如你这么想?”
田小燕也不满地看着儿子,说道:“拙诚,你今天怎么啦,好像故意跟你父亲抬杠似的。你爸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也知道啊。他怎么可能……,再说,如果组织上真的要他当官,你爸又不是当不了,为什么不当?我看你爸就不比有的大干部差。只要上级认可,只要组织上信任,我们管其他人有意见干什么?”
郭拙诚马上对父亲笑道:“怎么样?妈妈的话你听见了吧?”
夫妻俩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地问道:“有什么不对?”
郭拙诚说道:“爸,你还听不出来?连妈也知道如果你跟阳铭同志谈得来,你就会升官。那你说,别人不会说你找阳铭同志的目的就是为了升官?所以我说你就是因为贪心不足,就是要去拍马屁!”
两口子集体无语,对郭拙诚如此钻牛角尖非常不了解。
看到父母的神色,郭拙诚心里感到好笑,心道:我今天就是要钻牛角尖,就是要打消父亲欲与阳铭同志联系的想法。无理也好,胡闹也罢,甚至就是撒泼刁难也要达到目的。
郭知言毕竟当过多年官员,思维还是与母亲不同。他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先狐疑地看了郭拙诚一眼,又想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反对我和阳铭同志接触?你担心他马上就要倒霉?”
郭拙诚避开父亲凌厉的目光,说道:“爸,我也说不准,你也不要问。毕竟他是高官,我怎么知道他?我只能说我感觉我们已经够好了,县委书记的位置足够爸爸你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你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县委书记,比其他人幸运不知哪里去了,何不做一个让人传诵的好官?
不错,阳铭同志现在是独行者,他正需要很多官员来帮他,帮他实现自己的执政理念。如果你凑上去,很可能就会再升官。但是,我认为这对你不是好事,因为你没有根基,没有保护你的势力,你只是一片浮漂。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会从云端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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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下乡调查
郭拙诚几乎是捏着鼻子说出这些话的。如果是前世的人听到了,一定会说郭拙诚很傻很天真:决定你是否升官的是上级领导,只要领导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当然,现在还不是那个时代,所以他的话说出来父母并没有立即生出反对的心思。
田小燕惊奇地说道:“儿子,你真是怕你爸爸当大官啊?”不知为何,她突然转变了态度,马上说道,“对!我们是普通老百姓,不要好高骛远。我不希望你当那种空荡荡的官。万一政治运动一来,被人斗死都有可能。还是在县里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好,就算将来有人害你,这里乡里乡亲多,能保护你。老郭,你就信儿子的吧,这次你升官让我感到晕乎乎的,心里很不踏实。”
郭知言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妻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就不想其他的了。其实我真的没有想法找他帮我升官。这次我的县委书记是怎么来的,儿子你最清楚。”
郭拙诚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说道:“爸,我其实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已。其实,只要和阳铭同志保持一段距离,升官也好、争名也好,都没关系。如果你有什么思想,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写成文章,直接寄到报社去发表,可以和其他高官联系,寄到报社发表不可以引起大家的共鸣吗?影响面会更大。”
这才是郭拙诚的本意!
当官可以,升官更好,但千万不能与阳铭同志挂上钩。一个县委书记被省委书记照顾没关系,但若被他提升为地委领导,那就脱不了是他铁杆亲信的嫌疑。
有了郭拙诚开始的铺垫,郭知言对儿子所说与“阳铭同志保持一段距离”这种石破天惊的话不再感到不可思议,心里反而告诫自己:“儿子不是寻常的孩子,多听听他的。”
他说道:“我过几天就下去一个区一个区、一个公社一个公社搞调研。争取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全县的情况摸清楚。仅仅从‘综合调研组’的报告来认识全县,我觉得还是隔了一层纱,有点朦朦胧胧的。”
郭拙诚马上说道:“我赞同。爸,你是应该下去调查,太祖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见父子俩达成统一,田小燕笑了,说道:“还是儿子聪明,把你爸爸都说服了。”过了一会,她问道,“儿子,现在你高中毕业了,准备干什么?不会就这么打流吧?等到招工可是要好多年,虽然你爸是县委书记,你也得接近十八岁才能参加工作。”
郭拙诚说道:“我想先去省城,到爷爷那里住一段时间,多买一点书回家自学。如果国家真的恢复高考,我就考大学,如果不恢复高考,我就……我就再自学。”
田小燕看着丈夫说道:“老郭,要不你把儿子推荐到大学去?”
郭知言摇头道:“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上大学。让他先自学两年再说。……,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跳级,提前毕业有什么好?干脆,你跟我一起下乡搞调研,先了解了解农村的情况,这对你将来有好处。”说到这里,他说道,“就这么定了。到你爷爷哪里随时可以去,我可不想把你培养成书呆子,暑假了就应该休息,看这么多书干什么?”
郭拙诚见父亲坚持,也就爽快地同意了。说真的,前世他对农村也不是很了解,参加工作就是在一家大型机床厂工作,当上厂长之后直接转到地方政府担任副县长。就是去农村也是走马观花地看一下。
这一辈子能够随着父亲一起下去调研,对农村多一些了解,至少对将来没有坏处。
在省城买书回来读,完全是一件事小事,只是应付将来有人问他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的借口而已,少看几天书与多看几天书,完全无所谓。
至于帮助梁凉学习高中知识,争取今年参加高考并考上的事,现在还不能说透,只能要求她天天看书,有不懂的问舒巧。只有再等二个月,等到八月份社会上疯传国家将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时,再鼓动她和其他人一起办复习班,那时候才是高考冲刺期。
田小燕却有些舍不得儿子下农村,说农村里蚊子多,吃不好。但她也就唠叨几句而已,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说这几天她要买好多菜回家,先让父子俩好好补一补了再下去。
夏天的气温越来越高,但梅雨季节却不时而至。川昌省东南部的雨水又大又猛,往往下半个小时雨,街道上就有了三寸多的积水。
因为下雨街上有水,除了锻炼身体,郭拙诚很少外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买来的书上写写画画,以证实自己的目光到此一游。
又是星期日到了,郭拙诚吃完早饭就出了门。又是在农贸市场见到了牟小牛。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柳刀把,以及熊癞子。农贸市场的人看到熊癞子,一个个惊慌失措,但见熊癞子安安稳稳地站在一边,并没有如以前一样嚣张,大家惊疑的同时没有再逃跑,只是把一只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只要看见他发飙,大家就逃。
他们惊疑的不但是熊癞子变老实了,更惊疑的是他跟着牟小牛的身后,好像还有点敬畏牟小牛。
但是,这些都只是让他们惊疑,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当一个少年走过来的时候,无论是熊癞子还是柳刀把,或者是牟小牛,一个个变得恭谨无比,尤以熊癞子为甚。
“这孩子……是谁啊?”众人都在心里问,目光相互探寻着。
郭拙诚看着牟小牛招呼道:“你来了?”
牟小牛笑了笑,没有说话,但脸上有着一层抑制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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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赚了几千元
郭拙诚朝熊癞子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说什么。他扫了一眼,看着一处空地说道:“那里人少一些,我们过去谈。”
随着他们朝前走,买菜的和卖菜的都慌忙不迭让开大路,几个人好奇地欲跟上来,熊癞子转头狠狠地瞪上一眼,那些人腿都软了,在熊癞子吃人的凶光逼视下一动也不敢动,有一个人还吓得哆嗦不已。
但熊癞子转过头来面对郭拙诚时,他眼里的凶光迅速隐去,换上一副巴结的笑容。
在空地站好,郭拙诚避开漏雨的地方,首先对熊癞子问道:“你跟着来干什么?”
熊癞子身子一矮,说道:“郭哥,我是要……我是请柳刀把带我来的,我想跟郭哥混。”
郭拙诚一愣,脱口问道:“跟我混?我又不做小混混,更不做流氓。”
熊癞子连忙说道:“不,不,我们也不做混混了。我想跟郭哥正正经经地赚钱。”
郭拙诚盯着熊癞子看了好一会,见熊癞子在自己的目光下又矮了三分,心里不由动了一下。他转头对牟小牛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牟小牛犹豫着,看了熊癞子一眼。
熊癞子连忙说道:“我先离开一下,等下再来。”
郭拙诚说道:“没事。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不等熊癞子高兴,他对牟小牛道,“说吧,几千元也不是什么大数目,还不至于吓坏哥几个。”
他这话不但让牟小牛大吃一惊,更让熊癞子和柳刀把眼里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牟小牛脱口问道:“小郭……郭哥,你怎么知道有几千元?”
柳刀把是郭拙诚通过熊癞子安排给牟小牛的,他前天和在外面收购铜钱、银元的牟小牛见了面,然后跟着牟小牛一起到外地收购,不说他暂时还不清楚赚了多少,就是知道这些数据也没有时间向郭拙诚汇报:难道他有掐指一算的本事?
郭拙诚笑道:“猜的。说吧,现金和货物一起多少。”
牟小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学生用的作业本,了起来。看到郭拙诚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牟小牛又佩服又心虚:“亏了没有玩他名堂,他竟然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他真的能算准?……,是啊,否则的话他年纪轻轻怎么能想出这招?一个普通孩子怎么可能让凶名远播的熊癞子服服帖帖,要知道我今天看见他都吓得差点双腿打颤。”
郭拙诚其实心里相当惊骇,只是因为前世几十万元、几百万元、甚至几十个亿都经手过,这几千元还不足以让他把震惊表现在脸上,他还能将惊讶藏在心里。
牟小牛按照郭拙诚的要求,将以前收购的所有银元和一半的铜钱都卖了出去,然后拿着这些钱到其他地方收购银元和铜钱,然后再卖掉,再又去收购。通过这样钱滚钱、货换货,短短半个月时间竟然聚到了三千五百多元现金,三百多块银元,还有四百多枚铜钱!
如果按现在的市场价,总价值超过七千元!七千元在前世并不是大数字,但在现在可是天文数字,要知道这可是从六十元开始起步的啊!
郭拙诚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想了一会,语气平静第说道:“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兄弟,你自己找一个兄弟,四个人继续这么做。但每次的货不能太多,免得影响太大。四个人最好分头行动,不要贪多。我告诉你,天下的钱是赚不尽的,我们最注意的是安全,不是钞票。懂不懂?”
听说再安排一个兄弟进去,熊癞子连忙挺直了身板,眼睛紧紧地盯着郭拙诚,炽热的目光让郭拙诚有点受不了。柳刀把则一直出于亢奋状态,感觉自己第一次比熊癞子还威风。
牟小牛先是不解,不知道身为县委书记儿子的郭拙诚还担心什么,如果说担心的话应该是以前担心,现在成了水甸县一哥了,谁敢跟他斗,谁敢阴他?
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马上答应道:“好的,我们一定小心又小心。”说完,他也多少理解了郭拙诚的意思:树大招风!现在好多工厂都没我们有钱呢。
郭拙诚说道:“请的三位兄弟暂时按八十元一个月给工资。谁收的多,动静又小,又听话,我将来可以酌情再奖励他们二十元到五十元。这个月工资明天就发,你自己也先领一点,到时候再结算。”
柳刀把和熊癞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的天,八十元一月,还有奖金!
要知道现在在工厂正式工作的工人平均工资才四十八元左右。这可是人人羡慕的工人阶级,工人老大哥啊,牛叉群体。
郭拙诚心里很感慨:仅仅八十元一个月就让一个流氓头子激动,真是时代不同效果不一样啊。由此可见现在的混混们混的多惨,连给前世的流氓头子提鞋都不配。前世的流氓头子可是天天坐奔驰、夜夜干小蜜的。
牟小牛马上说道:“郭哥,我的钱就暂时不领了,等我们这件事做完了再领取不迟。现在可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见到牟小牛表忠心,熊癞子和柳刀把都急了,都要表忠心,但在熊癞子长期的淫威下,柳刀把还是不敢争,把优先权让给了老上级。
熊癞子急切地说道:“郭哥,我们也可以先不领。等事情做完再领。”
郭拙诚皱着眉头说道:“你凑什么热闹?你又不去做事。”
熊癞子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人一下瘫了下去,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刚才不是……不是说再加一个兄弟……”
郭拙诚笑了,说道:“是啊,是加一个兄弟。但这个兄弟是你的手下。不是你。”
熊癞子连忙说道:“郭哥,我可以去啊。我保证听郭哥的话,听牟哥的话。”
郭拙诚摇头道:“不行。你不可能去。”就在熊癞子绝望的时候,他说道,“你先跟着我,将来再出去做另外的事。”
熊癞子犹如被人打了兴(奋)剂,脸上的死灰色立即被满脸的兴奋所代替,他的腰板一下挺的笔直,大声道:“是!”
这可是比一个月赚八十元还好的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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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偶遇
柳刀把从眩晕中醒了过来,他满眼羡慕地看着自己的龙头大哥,感觉自己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超过他。不过他很快又安慰自己了:刚才被大哥羡慕了好久,好爽,呵呵。
就是牟小牛也有点羡慕熊癞子,现在的他已经断定跟着郭拙诚走前途绝对大大的,得到的好处绝对越来越多。
四个人又谈了一会,讨论了一下今后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分手了,各自匆匆离开:牟小牛、柳刀把二人去忙收购大事,熊癞子则去通知另外一个人加入牟小牛他们。
临走的时候,郭拙诚从牟小牛手里拿了二百元钱。对于将熊癞子带在身边,郭拙诚是临时起意,他觉得这个家伙讲义气,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带在身旁开导开导,或许真能成为某方面的人才。
实在不行也可以把他作为一个跑腿的使唤着。想到自己将随父亲下到农村调研,肯定不会一直跟在父亲和其他官员身边。有熊癞子陪着,自己想去哪里还不是去哪里?父亲肯定会放心自己到处跑。
……
连续下了好几天雨,星期日下午和星期一倒是出了太阳。星期一晚上收音机里报天气预报说星期二是晴天。
早晨起来也确实是晴天,可到县委书记郭知言准备上车去乡下调研时,天却阴了。等他们动身时,大雨就落了下来。
“这天气预报也是哄鬼。这么大的雨是什么晴天?”吉普车司机小张一边小心开车,一边囔囔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唠叨不但骂了自己,也把车上的人都骂成鬼了。
坐副驾驶位的郭知言自然不会和司机计较,他正阴郁地看着雨蒙蒙的外面:现在稻田可不需要太多的雨水啊。
坐后面的郭拙诚和通信员更不会将“鬼”字往自己身上栽。他们也看着外面,只是没有任何阴郁,反而觉得雨中的田野别有一番风趣。如果是晴天还没有这么好看,也没有这么凉爽。
熊癞子自然没有资格同车。郭拙诚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跟街头的混混呆在一起,若让他知道肯定会发飙,不但自己遭罪,熊癞子也一样会遭罪。
再说,熊癞子也没有足够的胆量跟县委书记同坐一辆车。
当郭拙诚拿出一百元让他带在身上,自己乘车去目的地后,他大大地嘘了一口气,双腿如飞一般跑了。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郭知言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正是稻谷灌浆的时候,天天雨天可不利啊。少量的落雨是好事,多了就容易出瘪谷。”
郭拙诚知道这是父亲在向自己灌输经验,但听在通信员耳朵里却以为县委书记在担忧农民的收成,心里很感动,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尽量装出一副忧心的样子看着外面。
雨很大,这个时代的路况又不好,车速自然快不起来。没有多久,几个人包括郭知言都被吉普车摇晃得有点昏昏欲睡。
郭拙诚从后面的行李袋中翻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通信网小王笑问道:“小郭,这么用功啊?值得我们大家好好学习。”
郭拙诚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依然在书本上流连。但他也没有全神贯注地看,偶尔看一段就跳过。因为现在这个时候的小说,里面大话套话太多,看惯了前世的小说,这种小说必须跳着看,只追求故事情节才算有点点意思,才能够读下去。
“听说现在有《第二次握手》的手抄本,不知道哪里能借到,那应该可以好好看看。”郭拙诚边看边想。
走了十几里,郭知言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个车速,他对司机说道:“小张,到前面走辛林铺的路,然后再转六一七厂那条路,那里好走一些,绕远点没关系。”
川南省属于西南地区,山多路险,在抗日战争时期就有很多重要工厂被国民党当局迁移到了这里。解放后,特别是中苏关系破裂后,很多大城市的军工厂也迁进大山里,也就是所谓的“三线建设”。几乎每一座大山下面都掏空建设了各类军工厂。
刚才郭知言所说的六一七工厂就是一个很大的军工厂,重要的车间都在山底下的山体里。它虽然位于水甸县境内,但并不隶属于水甸县管,里面的厂长、厂党委书记的行政级别比县委书记的级别高得多,属于地师级。遇事的时候完全不卖地方上的账,只有军工厂的工人当地农民打架出了事之后,厂里才会派一个领导出来跟地方政府协商解决。
军工厂虽然藏在深山里,但还是有公路通向外界,因为粮食和原材料必须运进去,而生产好的武器必须要运出来。除了禁区内的路,外面的路军民都可以免费使用。这些路面都是平整的水泥路,比地方上的路可好多了。
司机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一些油门。又颠簸了大约一个小时,吉普车车就上了一条水泥路,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
平整的马路加上马路两边的树木,郭拙诚第一次有了一些前世的印象。他摇下玻璃,贪婪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突然,小张将车速降了下来,最后停了。
他们都看到前面同样有一台吉普车,几个男子在车头忙活着。
郭拙诚笑道:“正好,屁股都坐痛了,我们下去休息休息。等他们的车修好了,我们再上。”
郭拙诚第一个下来,但他没有和父亲以及通信员一起去看别人修车,而是站在车后打量着不远处苍绿色的雨中群山。
“郭书记!你好!下来视察工作?”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郭拙诚身后响起。
有点熟悉的声音让郭拙诚不由自主地回过头,认出那个人就是六一七厂的领导,半个月因为军地关系的事找过刚当上政法书记的父亲,好像姓曾。
果然,父亲热情地说道:“曾处长!你好。车出毛病了?”
曾处长握着郭知言的手,说道:“老毛病,水箱又坏了。拦着你们的路,真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将车推一下?”
谁也没想到这次偶遇竟然闹出很大的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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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军工厂
因为这个时代车辆极少,这条深山里的马路上跑的车辆更有限,偶尔经过的几辆车基本是军工厂的车,所以这些司机开车都很牛,行车时一般都是走路的中间。毕竟山区的路转弯的多,走中间的话可以快一些。
郭知言笑道:“没事,不要急。正好坐久了,活动活动筋骨。”但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大约什么时候能修好?”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修的太久就有事了。
一个正在站在身边埋头修车的人闷声闷气地说道:“快了。半个小时吧。”
通信员小王见那人的态度不好,有意大声地对曾处长说道:“曾处长,你好。这是我们县委书记郭书记上任后的第一次下乡调研,时间有点紧,只要不是耽误太久就没问题。”
曾处长惊讶地看着郭知言,问道:“郭书记,你什么时候担任县委书记了?前几天你不是说刚当上政法书记吗?”
郭知言微笑道:“上周任命的。组织上信任我,我就只能勉为其难了。”说着,他对通信员小王道,“小王啊,你的性子真是急。等一等有什么关系。军工厂的同志也很忙嘛。”
显然这话是郭知言也是有意为之,其用意大家都知道。
曾处长装着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郭书记,真是对不起,地方上的文件我还没有看到。这样吧,今天既然我们碰巧遇见了,又到了吃饭时间,我请地上上的同志一起吃一个饭。郭书记,你可要给我这个面子,对我们刚才的失礼表示道歉。”
郭知言笑道:“有什么道歉的?曾处长太客气了。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曾处长说道:“有什么麻烦的?你是领导,领导前来视察工作,我们当下属的能嫌麻烦吗?哈哈。正好,这个时间回去,厂长他们应该在那里。”
虽然厂长、厂党委书记属于地师级,比县委书记高整整两级,但人家上门就是客人,他们怎么说也要客气地接待一下。
地师级是在部队有用,如果转业到地方,能当上县委书记一把手的很少。最好的是在地区行署当一个排名靠后的副专员,大部分还是副县级职位。因此厂里的领导,再不鸟地方官也得表面过得去,见面必须保持一团和气,谁知道什么时候有求于他们?
很多时候军工厂的领导转业到地方政府任职,还没有地方企业领导调动到地方政府吃得开。因为地方企业的领导在企业的时候就与地方政府的关系紧密,出来后不容易受地方政府的排斥。而军队的却不同,关系一般都得从零开始,常常感到被欺凌感到憋屈。
前世郭拙诚就是从一个县团级工厂交流到地方政府当上副县长的,当时只降了半级使用。如果有后台、有关系,甚至能保持原来的级别直接从企业进入地方政府里当领导。
至于边进入地方政府边升级的,那是上帝的宠儿,不在本书阐述之列。
双方将人员做了介绍,曾处长还握着郭拙诚的手,笑着问道:“小伙子,读初中了没有?你跟你爸的相貌真是像啊。”
郭拙诚笑了笑,喊了一声曾处长,然后回答道:“我上星期高中毕业,正在等待招工。”
曾处长又是大吃一惊,将郭拙诚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你身高还是够了,差不多一米六了吧?可看你样子年纪不大啊。……,还是北方种长的高,郭书记,你老家是不是东北的?你孩子这么小,你就舍得让他参加工作?”
最后的话是对郭知言说的。
郭知言笑着说道:“这小兔崽子仗着自己成绩好,私自找校长要跳级,我也没办法。跳就跳,就是有点担心他变成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曾处长哈哈大笑,说道:“确实太早了点,再过二三年就好了。”
现在发蒙读书的年龄乱七八糟,有的人家家里没有人带,当时这种偏远地方又没有幼儿园,有点孩子只有四五岁就扔进了学校。而有的家里经济困难,小孩很小就要做事。有的甚至要带年龄更小的弟弟妹妹,他们很晚才发蒙读书,有的到了**岁才开始读书的。
如果加上留级的,一个班上的同学年龄相差可达六七岁。等高中毕业的时候,小的年龄只有十三十四岁,而大的年龄则可能达到十八十九岁。
当时的小学五年、初中高中各两年,从小学到高中毕业读完一般是九年。
所以郭拙诚比那些小的孩子还小二三岁,实在小了点。但也不是不可理喻。历史上78年第一届高考录取的时候就有年龄不到十二岁的大学生。而同年录取年龄最大的大学生达到了三十七岁。主要是因为高考中断了十年,一共十一届的学生同时参加高考,年龄差别自然大。很多班级年龄最大的学生的孩子比同班同学的年纪还大。
将尚未修好的吉普车推到路边后,曾处长和另外一个工厂副总工挤到郭知言的吉普车上,前往六一七厂吃饭。
在路上的交谈中,郭拙诚知道曾处长他们是从另外一家工厂协调配套产品回来。
车还没有进厂门,一尊高大的伟人石膏像就出现在他们眼里。有了曾处长在车上,守门的士兵没有过于严格地检查,只看了司机的工作证就放行了。
郭拙诚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他知道这只是到门口,要进核心厂区还得走很远的一段路,还要经过至少一道严格的岗哨。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味,看着穿着军绿色制服的工人,郭拙诚又有一种回到前世的感觉。他突然说道:“曾处长,能不能让我到工厂转转?这几天我正在看《机械原理》书,想近距离接触一下机床什么的,也好有一个直观感受。”
曾处长又是惊讶地看着郭拙诚,他惊讶的不是郭拙诚提出的这个要求,而是惊讶郭拙诚说他在看《机械原理》,还说出什么“近距离接触”、“直观感受”的话,这是一个孩子说的话吗?好像是大知识分子才说的!
他双眼看着郭知言,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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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大难题
他双眼看着郭知言,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车里的那个军工厂的副总工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至于司机小张因为是小学没毕业,反正听不懂郭拙诚说的是什么,反而没有什么惊讶,只是专心开车。
郭知言心里很自豪,也多少有点平衡,要知道他与儿子谈正事的时候,一直是惊心动魄的:堂堂做老子的竟然说不过自己十来岁的儿子,真是欲哭无泪啊。今天总算有人有同样的体会了,呵呵。
即使是县委书记也不能免俗,看到自己的孩子聪明,心里美滋滋的。他故着谦虚地说道:“我这孩子就是仗着一点小聪明,不知天高地厚。……,如果曾处长不为难的话,就让他到车间转转吧。”
那个副总工也说道:“曾处长,要不我带他去参观参观。”
曾处长很夸张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道:“幸亏我心脏好,要不我真会吓一大跳。”说着,他喊道,“师傅,停一下车。”
等吉普车停稳后,曾处长对副总工说道:“黄总工,你就带他到附近几个车间看看。如果小郭有兴趣,可以让老师傅给他讲解讲解。我带郭书记到戴书记、王厂长那里去。”
黄副总工连忙说道:“好的。”接着对郭知言道,“郭书记请放心,我一定完璧归赵。”
郭知言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黄总工了。如果他耍小孩脾气,你帮我好好教育教育。……,拙诚,你可要听话。”
最后这句话其实并不是说给儿子听的,而是说过别人听的。因为郭知言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郭拙诚笑着说道:“我会的听话的,保证不乱来。”
所谓在附近车间转转,郭拙诚知道曾处长的意思就是让黄副总工带他到几个不需要保密的车间转,让他看看热闹就行。
确实,郭拙诚还真是只想看看热闹而已,在里面体会一下前世的那种氛围。前世郭拙诚在一家机床厂工作过多年,当过技术员、设计员、厂领导,对工厂有一种很深的感情。
因为不是保密车间,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加上又有黄副总工带着,郭拙诚很顺利地进了一个机加工车间,无人盘问更无人阻拦。
进了车间,郭拙诚心情真有一点小激动,看着里面一台台车床、铣床、钻床等等设备,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一边抚摸着一边嗅着那股熟悉的机油味。
黄副总工在旁边看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想什么,只是笑着跟着他。
车间里的这些主要设备明显用了好多年头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苏联的产品。
前世很多没有进过大工厂的人无法体会当年共和国成立后为什么一边倒地接近苏联,如果他们看到工厂里所有好一点的机床百分之**十都是苏联的产品,也许就会多少理解当年国家领导人的难处,也许会理解为什么采取那种似乎很傻的外交政策:
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国不拿出一点诚意,而是按照那些只在网络上无比“聪明”的网友的说法,在国与国之间大搞左右逢源,有可能得到另外一个大国的大力帮助吗?能在短时间内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领导是傻子,绝对不可能无私地帮助另一个大国崛起!
直到郭拙诚重生的时候,西方国家对中国还是歧视的,还有很多领域对中国设立了禁区,很多机密机床都是禁止向中国出口。
为什么西方国家还不平等地对待中国?原因一个,就是中国太大、中国人太精明、太勤劳、太能吃苦耐劳、太有进取心、……,一旦让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技术水平相近甚至超越,西方国家那些懒散的国民将只有屎可吃,“made—in—china”的标记不但打在所有产品上,还会打在所有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就在郭拙诚边看边感慨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前面惊喜地喊道:“黄总工回来了!黄总工,您回来了。……,太好了。”
声音之急切,心情之惊喜,态度之恭敬,从这句话里表露无遗。
立即,好几个人看着黄副总工高兴地招呼道:“黄总工!”、“黄总工!”
郭拙诚想不到这个黄副总工这么有人缘,他不由转头重新打量这个貌不惊人、和蔼可亲的男子。
黄副总工内心喜悦,但脸上矜持,淡淡地笑了笑,挥了挥手。但怎么看郭拙诚都觉得他有点装逼的味道。
这时,一个车间领导模样的男子快速走了过来,说道:“黄总工,真是巧啊。我们刚准备又派人到厂门口等你,你就来了,我们给四一厂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他们说你们今天上午会到,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双手老早就伸了出来,目光有意无意在郭拙诚脸上扫过,显然有点惊讶黄副总工为什么带一个孩子到车间来。
黄副总工依然不急不慢地走着,直到对方近了,他才伸出右手握了握,笑问道:“陶主任,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动静这么大?”
郭拙诚说不上他是在故意拿捏,还是因为技术权威养成的傲气。
车间主任陶主任苦笑道:“这不是上级分配了一台从美国引进来的铣床吗?我们将它拆解后,可怎么装就是装不回去。下午三点美国专家就会来试机,你看这……。黄总工,现在我们只得请你亲自出马了。你肯定能帮我们解决问题。”
自1971年中美通过“乒乓外交”建立两国之间的联系后,中美关系迅速升温,虽然现在两国之间还没有建交,但两国之间的商贸早已经打破坚冰,隐隐有联盟一起对付苏联的意图。
特别是中国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加大了设备、技术引进力度。在本来的历史上,明年——也就是1978年——将会签订22个大型引进项目,现款支付的金额高达78亿美金。因为国家外汇见底没有了支付能力,当时国家不敢将协议全部签完,否则的还得再支付50亿美金。
第六十九章政治事件
在这个氛围下,这个位于山角落里的军工厂里有美国设备也就不稀奇了。
从建国时候起,我们工厂的工人就有摸透国外进口设备的“良好习惯”:只要设备进来,首先的动作就是将其全面拆解,大家一起加班加点对设备进行分析了解,测绘图纸,让技术员完全摸透其原理。不但让他们懂得操作,而且懂得维修,必要的时候还能仿制——山寨。
很多时候设备刚安装不久,外国专家前来指导操作时,他们常常惊讶得跌落下巴:这些看起来实在没多少水平的中国人怎么这么聪明,刚开始培训就能灵活自如地操纵机器了?出了问题有时竟然还知道说出原因?
以至于他们回去的时候,最常说的词就是:神秘。神秘的国度,神秘的人,神秘的……
媒体上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报道,说外国人因为什么什么又向中国工人竖起了大拇指,衷心夸赞中国人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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