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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我的思路?”
轻轻的推开茶盏,我转身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悠然的给自己点燃烟后打量着抱胸而立的曾紫墨道“你是在套用我以往的种种劣迹呢,还是已经从现在这个迷局当中看到了什么?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我个人的感觉!”
听到我的问题,曾紫墨眼神中很隐蔽的闪过了一丝犹豫,但她掩饰的很好,仅在下一秒钟,便自信满满的断言道“叶先生,其实我的判断还是来自于对你的信心,在前一刻我还在想,望囡是不是真的到了非舍弃不可的地步,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回来!既然是这样,恐怕望囡就应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些只盯着眼前的诱惑而准备对它下手的人,就算能在最后时刻把它收入囊中,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这种高成本的付出,或许正是你需要的……”
“对晚娉婷,虽万千人。吾往矣!”
此刻的曾紫墨,让我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强烈地归属感,不掺杂一丝情欲的归属感。男人有时候也很脆弱,至少我是这样,有些事情我不可能全部拿出来说。只能像现在,由她这样的知己来读。
“还记得周仲毅吧?事情的关键全部都在他身上,虽然我没有认真地查过究竟有多少人攥着望囡的股票在联交所兴风作浪,但我可以肯定地时。周仲毅一定是其中最大地一条……”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把自己刚才在心里算计到的方方面面都向曾紫墨复述了一遍。如果我所料,她果然十分清楚我这几年来的一举一动,也知道我所做地每件事都是有的放矢,所以尽管整件事的时间跨度很长,但她理解起来却并不困难。
“叶先生的意思是但是就算让谭嗣同现在占上风,我们又能让他陷在这其中多久?而且北洋留镇可是咱们最后的筹码,要是做成饵全丢出去,代价会不会太大?”
“还记得五年前我是怎么和你分析上海楼市的吗?”
听曾紫墨把我比成是袁世凯,我很配合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确定它们没什么异常,我才故作放松地除了口气“自从我认识周仲毅以来,他就一直在上海疯狂的拿地,这其中有我和郭仕达怂恿的成分。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他自己疯狂在主导。到目前为止,老周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上海地王,这些地要是同时开发,没有五百亿人民币的资金,是绝对不可能周转起来的。”
“土地?土地储备?”曾紫墨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马上表示自己的疑惑,而是很聪明的继续保持缄默。
“聪明人总是想很多,但他们却什么也不说!”微笑着朝曾紫墨眨了眨眼。我赞赏地点头道“相信你也看到了,和黄、新地乃至恒兆这几年都在想办法往内地回流,但是绍基却始终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其实不是我不看好内地市场,只是我觉得以前不是时候,而且楼市也不够火爆……”
“真的是在养虎为患呢!”
或许是在嘲笑周仲毅,曾紫墨在我的指引下把事情的全部过程串联起来之后。不自觉地学着我的样子傻笑道“叶先生。这只老虎现在的确是牙尖嘴利,如果不是你。或许他真的会伤人!”
“但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见我不否认,曾紫墨施然的坐在我对面问道“叶先生,如果你不放水,这只老虎未必吃地下望囡,但是如果你放水,这头老虎在吃饱了之后不就变的更加凶悍了吗?事情好像很棘手……”
“还记得你当年在双子塔下安慰我的事情吗?”无所谓的朝曾紫墨摊了摊双因为,只要这些符号们的改革触及到了那些整天嚷嚷着要还政给光绪地王公贵族的利益,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从光绪身后站到他的对立面去,而这个时候他们除了支持慈禧再次垂帘听政之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想用民升的不良资产包入主龙凯?”曾紫墨的历史老师可以不负责任,但是相信曾紫墨一定不会对戊戌变法陌生,所以很自然的,她便猜出了我想做什么。
“只是一部分!”点燃我的第二支烟,我继续领着曾紫墨回忆道“还记得我带你和周仲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事情吗?当时我在答应给他找壳的时候,曾经让我姐姐帮忙拿到德宜地产,也就是以前的鸿嘉地产一部分地法人股。我对龙凯没什么兴趣,我想要的。只是德宜地产在上海所拥有的那些土地。换而言之,我是要用民升的不良资产包加速龙凯系崩盘,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多、快、好、省的帮绍基拿到那几百亿地土地储备。”
“然后再神龙摆尾的回云洲来继续做周仲毅没做完的金鳌?”似乎还嫌不过瘾,曾紫墨不自禁的补充道“叶先生。是不是关键时刻请童书记松动下,让周仲毅顺带着把收购云钢地钱也替望囡支付了?与其等他败倒之后我们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不如让他替我们去得罪那些地头蛇,反正他背后的老板已经在这里布过一场雨了……”
我没有回应曾紫墨的建议。而是不自觉地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只和高官们打了四年交道的小女子,她自信时的狡黠,愈发让我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把她扶上马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曾紫墨并没有察觉到我在走神儿,她又自幸福的继续推理道“叶先生,你现在的身份本身就已经不属于云洲了,这一点我想童书记肯定是颇有微词的!如果你现在再玩一次神龙摆尾,恐怕就算到时候你能在上海站住脚跟,云洲这边也会因此而得不偿失的……”
“如果我AKO股权的钱,他就被普京给丢进了监狱里,而因为小犹太在俄罗斯上层还有些关系,所以普京亲自签署命令撤销了这次合并……”
“你猜猜小犹太净赚了多少合并费用?”想象着阿布拉西莫维奇奸笑的样子,我得意地靠在沙发上掰着手指头算计道“从今年十月份开始,我就已经是俄罗斯航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了!小犹太为了表示自己对我地感谢。白送了我十五亿美元的股权……”
“你真的要投资国内航空业?”曾紫墨听到我的算计,如梦初醒般的低呼了一声,看样子,她好像已经明白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了。
“地产、金融、航空、冶金、能源、通信、传媒……”数了数和我有关且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这些行业,我忍不住看着曾紫墨糊涂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和这么多命脉行业搭上了关系,你说我这么个危险人物,老实的离开云洲,是不是比呆在这里更让人放心呢?他们才不管我赚多少钱呢,只要我不胡乱划道道。又有谁会在意我人在香港还是在摩纳哥呢?”
“最可怜地就是我们这些打工妹咯?”
被我看得有些不舒服,曾紫墨连忙从自己的缜密当中跳了出来,转而以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态度试探我道“叶先生,你今天到我这里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你想在离开内地之后再以一种更安全更具亲和力的身份杀回内地的事情吧?”
“这个世界上除了叶囡,恐怕也就只有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咯!”
因为是有求于人。我首先毫不吝惜的给了曾紫墨一顶漂亮的高帽。而后才在她自谦地笑声里坦白道“我觉得你地团队很棒,相信她们现在就算离开了你。也一定能把内地这边的事情打理好。所以,我准备请你回思囡做执行董事,为收购德累斯顿做准备……”
“从陈久林开始?”
听到我说调她自己回思囡,曾紫墨立刻来了兴致,毕竟,她地兴趣根本就不在风险投资这一行里头,甚至因为对IT行业的保守态度,她对把钱撒给那些泡泡公司,还有着相当的反感。不过她是职业的,她可以在工作中培养情绪,或者当团队中出现不和谐的声音时保持缄默,但绝对不会像那些整天迷茫在社会上的毛头小子们一样搞不清自己为什么找不到感兴趣的工作。
“你已经开始做功课了?”虽然曾紫墨能猜出我心中所想并不值得奇怪,但听到她提陈久林这个名字时。我地嘴角还是不自觉地翘了翘。
“陈久林,中航油,德累斯顿,日产建设,芙蓉财阀……”小小的得意了一句。曾紫墨微笑着回忆道“叶先生,咱们第一次去美国的时候,你就要求我注意陈久林了!前段时间他好像透过中间人向德累斯顿和芙蓉株式会社拆到了不少资金,而后中航油打出了一批多头单。按照美联储的预期和美国反恐战争的进展情况来分析。我相信叶小姐作出地国际原油的价格短期内沽空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我觉得中航油是整个计划最好地引爆点……”
曾紫墨估计的没错,陈久林这位全球第一打工皇帝,因为前段时间错误估计了美国对阿富汗动武的决心,火急火燎的沽了一批多头单。可是在卖出了几张看涨的原油期货合同之后,美国不但对阿富汗出兵了,而且还用这个机会继续加强了自己对海湾地区的控制。
如果这个时候陈久林能迷途知返,中航油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是这位大哥却继续了自己的信念。他认为美国将很快摆平阿富汗,所以在得到了有心人从德累斯顿和日本帮他搞来的资金之后,这位大哥继续走上了沽多的不归路。
美国大兵们也不全都像电影里演地那样厉害,至少,被布什派到阿富汗去的那批娃娃们没什么太大的本事。除了靠着先进的制导武器敲掉了拉登的老巢这件事值得炫耀下之外,这些家伙很快的就陷入了阿富汗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也让国际原油价格一涨再涨。
这件事怨不得美国大兵,也不能说陈久林的判断就一定是失误的,毕竟。在战争开始之前,他也曾经因为打空头单而获得了不少利润,按照一般人地思路,谁也不敢相信原油价格会在短时间内突破六十美元这个天价。陈久林的错,根源在于他第一次被多家机构强行平仓时,没有懂得放手,而是凭着赌徒式的直觉把自己逼上了不归路,除了继续追加投资,他别无选择。
不过。考虑到安定团结和民族荣誉感等多种因素,我不准备主动推倒陈久林!还是让他继续奋斗吧,让他倒在外国人的枪口下,至少我们可以说国际投机工具都是由外国人控制的,他们是和起伙来算计咱们的!要是不留下这个伏笔,等到陈久林倒台时。那些大佬们还真找不到理由遮羞。
“陈久林的事情我们借风就可以了。我们要的是他拖德累斯顿的后腿,也不指望它能直接把德累斯顿给拖垮……”对着往事长吁短叹了一番。我有些迷糊地向曾紫墨解释道“因为非典所以金鳌那边不得放缓了进度,虽然日产那边一直在跟咱们算计着,但这笔钱我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过几天望囡的财务问题就该被人捅出去了,只要望囡股价滑落,周仲毅的机会自然就来了!不过我想周仲毅也不会替我背这个包袱的,他肯定也要拖。而到了明年九月,周仲毅就算是想还这笔钱,估计他都没机会签字画押了……”
“那么我需要做的,除了盯紧德累斯顿之外,就是借着陈久林这件事对服用株式会社地影响,在明年九月份之前做好利用日产和芙蓉株式会社地危机反转日经的准备,而后找个适当地时机直接吃掉垄断着内地航油供给的中航油,为俄罗斯航空公司和咱们的合作铺平道路?可是仅仅是一个金融门阀的危机,好像不太可能对日经产生多大的影响吧?”
曾紫墨没有我这样先知先觉的天分,所以她不可能知道美国在阿富汗没出完的气会撒在伊拉克身上,这个未卜先知的事实我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她。思量再三,我才犹豫着和她玩笑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和布什见面时的情形吗?乔治这个家伙可是很有意思的,虽然他是个百万富翁,可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能穿上石油工人那烈红色的制服去野外工作。换而言之呢,布什他们这个家族对石油是有特殊感情的,所以,海湾地区在短期内不可能安静下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 当爱已成习惯
曾紫墨的离开让我多少有些遗憾,不过更加遗憾的是,她离开的时候竟然把那只给我准备的库货也带走了,据说她要用这个茶盏来泡咖啡……
我没时间和她絮叨暴敛天物的引申之意,在她离开之后的第四天,日产和望囡之间的矛盾终于被有心人捅到了公众面前。虽然这件事的确是我在无赖,但劳苦大众,尤其是刚刚组成群落的那些粪青们,对我和日产扯皮这件事,还是持相当欢迎的态度。不过他们的态度永远左右不了这个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于是短短的一个星期,望囡的股价就由原来最高峰值时的一百一十多块,急速回落到九十这个位置。
买涨不买跌,这是大多数散户投资者所恪守的投资理念,加之一些机构投资者隐蔽在这些人当中起哄,因此望囡在九十这个位置并没能坚持多久,不到一个星期便摔到了七十块这个底线上。
如果说在此之前是有人一直在试探我的容忍度和资金净存量的话,那么现在这些人应该已经能确定我除了站出来喊喊口号,而后象征性的丢些钱到联交所之外,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什么实质性作为。
我感觉现在自己很窝囊,或者说,这种有钱不能花的滋味让我很不自在。但别人可不管我窝囊不窝囊,望囡的股价利用我丢出去的那笔钱在七十这个位置上挣扎了一天半之后,终于还是被人打到了六十九块钱。
至此。站在我对立面上地那些朋友们,终于摸到了我的底线,继而便有总共十一家公司开始疯狂的抽噬挂在联交所的每一张望囡的股票。因为他们利用资金地分散性规避了公报这块可有可无的遮羞布,所以一时间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在背后指挥这场收购战,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这十一个步调一致的投资机构背后,都有香港德宜地产的影子。
“浮生难得半日闲!”
演戏也要演得像一些,既然只能看别人做事,我也只得放下手头上地事情。抱着自己的铺盖卷躲进了大雁山的道观里。貌似我已经很久没来这里膜拜三清了,所以这一次,我干脆素斋青灯的开始修身养性,不敢奢望自己再有什么顿悟或者飞升,至少,这里比山脚下的那个世界要清静许多。
不过这一次我又错了,我忘记了现在已经是90后当道的二十一世纪,既然修行的道士们都能搞清楚动感地带和CDMA的区别,我还能在哪里找到没被辐射过的三清祖师呢?
研究了三天道士们发短信的姿势,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香火忽然变得旺盛起来地道观了!当年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能安静下来和朋友谈事情的地方。却没料到这座道观不知怎么的就被那位喜欢揣摩我私生活的美女记者李象给写到了报纸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从那天开始,云洲的富豪们大多数都学着我的样子开始了他们的求道生涯,甚至有些心诚地,干脆弃佛从道,每个星期都开着自己的名车来这里上香,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来秀名车的,还是来给自己的小蜜选美的。
大款们做的这些事情,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人家是被钱烫着了,有理由扭捏几下。可要是那些每天挤着地铁朝九晚五的小白领们和那些靠着每个月家里寄来的那几片微薄地生活费过日子的学生们也不时地来这里烧上一炷两三百块的小笼香,那这件事就有些不可理喻了!想发财没错,但是在还没弄明白成功人士是因为什么而成功的时候就开始模仿成功人士的生活习惯或者是信仰,恐怕除了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粉丝之外,永远也不可能像自己地偶像一样站在自己希冀地那个位置上。
或许是我有些忧国忧民了,这些人的个人行径或许轮不到我去品评,但如果云洲也跟着一起疯。我想我会忍不住说些什么地。
这座道观在我发现它到李象把它写进报纸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我每年捐些香火钱给它修葺外观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让人品评的话题。但从李象把它和捆绑在一起写进报纸里,这个道观就忽然间热了起来,不是在民间的那种热,而是在云洲那些所谓的学者中间的热。他们经过细致缜密的研究。发现这座道观竟然是唐朝时候征东大将薛仁贵攻打高丽时的前敌指挥部。是云洲不可或缺的历史文化遗产!
据
“既然这里不安静了,不如去月牙儿湾看海……”
当我坐在山门边上看着来往的香客们傻笑的时候,朴慧姬的声音很突然的传进了我的耳中。许久不见,朴慧姬仍旧是原来那副温婉娉婷的样子,只不过在眼角的致密之处,有一丝岁月的疲惫已经调皮的弯曲在那里。
“你怎么会来?是崔雷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很奇怪,我可以轻易的嗅到任何一个从我身边飘过的女孩儿身上地味道,但刚才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因为长时间站立而紧绷小腿的朴慧姬站在我身后。
“我也是刚刚才到这里!”
似乎是发觉了我眼神中的目的性。朴慧姬微微的向我欠了欠身后,把握着分寸坐在我身边道“我刚刚看到消息,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地,可是不通……”
“所以你就来这里找我咯?”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傻笑,我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善男信女们感叹道“慧姬。现在很少有你这么传统的女孩儿了,哪怕就是在韩国,我想也找不到几个能三过山门而不入地……”
“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听到我拆穿她自己的假话,朴慧姬连忙绷紧自己刚刚放松下来的腰身道“我只是不知道每次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能做些什么。除了安静的在背后看着你,我什么都不会……”
“谢谢你的安静!你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以为我已经被别人咬伤了吧?我可不是在今天早上收到望囡被人收购的消息之后才来到这里的……”朴慧姬的解释加上眼前地一排荒诞,让我忍不住生出一股强烈的放肆。
“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被我看得有些失神儿,朴慧姬习惯性的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也已经成了你的习惯吧?”看着朴慧姬身上穿的那套很中性的Dior英伦,我迟疑的摩挲着自己地袖口感叹道“慧姬,你觉得咱们两个人像不像两只可怜到不懂得放手的坦桑尼亚猴子?”
“人本来从猴子进化来的……”
朴慧姬学坏了,我差点没被她这句经典的实话给噎着,要不是她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我不忍心下手,我非像对待萧潇那样赏她个爆栗不可。
“公司真的没事吗?”察觉到自己“失言”,朴慧姬连忙抬起头用她那无辜的蓝眼睛看着我抱歉道“对不起。我只是不太相信那些报纸上的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朴慧姬转移话题地技巧并不高明,我只盯着她的眼睛不到两秒,她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或许古人把怜和爱这两个字放到一起用,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从侧面仔细欣赏了一遍朴慧姬那精巧的发髻后,我强迫自己转过身点燃烟道“慧姬,你猜刚才你没坐下之前我对着山门在傻笑什么?”
“我在笑那些要把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道观列作文化遗产地云洲高官们!”因为习惯了朴慧姬地安静,所以我干脆选择了自问自答。
“或许云洲人需要一个有代表性的标志物呢?如果道观成为了世界文化遗产,我们不就又可以把自己地城市知名度再提高一些吗?”相对于我这个云洲土著,朴慧姬好像更加注重云洲的形象。要是这个时候有人从我们旁边经过,说不定会认为她是云洲人而我是韩国人呢!
“那你觉得云洲提高了知名度之后能得到什么直接性的好处呢?”不忍心打消朴慧姬对第二故乡高涨的眷恋之情,我微笑着引导她道“其实不止是云洲,现在全国好多地方都在靠老祖宗吃饭,比起山东曲阜和陕西西安,咱们这里起步都算是晚的了!”
“重视文物古迹是一种对传统民族文化的梳理,也是打造城市名片的一种方式!有了这两样的东西,云洲应该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本来咱们这里就是旅游型的花园城市,所以我觉得政府有关部本有义务在原来的旅游资源出现饱和滞胀的情形下。寻找新的收益增长点……”
现在我确定了一个道理,对于我的每一个问题,朴慧姬都是经过认真思考的。虽然,她不一定能摸准我的意思。
“你说的话和大多数自认为聪明的人看到的一样,所以说,这不可能是事情的真相!”不太忍心的朝朴慧姬耸了耸肩。我在她得失落感出现之前抢先继续启发她道“再问你个问题。你来到云洲时的第一个印象是什么,或者说你对北京的印象是什么“云洲很漂亮。马路很宽,城市花园也很多,花园和广场的空气质量也很好……”朴慧姬倒真是个精致地女人。这么多年,难为她还能把自己对云洲的第一印象记的这么清楚。
“可是云洲市郊和市区的差距很大,那里生活水平和交通状况明显要比咱们这里差很多,甚至包括这座山在内,要不是有这样一个道观在这里。恐怕它逃不出贫穷的命运……”
我还没来得及自豪一下,朴慧姬就很是乖巧地说出了我接下来想问她的关于“第二眼云洲”的问题,而最令人无奈的是,她说地都是事实。
“知道现在的新加坡资政李光耀先生吧?”我撇开自己的主观意识向朴慧姬灌输道“他老人家就任新加坡总理时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拨出专款修葺新加坡所有的厕所,当时他说了一句现在西方社会一直当作经典来沿用的话,他认为,凭鉴一个国家发达与否,不是看这个国家有多少摩天大楼,而是看这个国家的厕所是不是有异味!引申来讲,就是今天那些所谓的精英们标榜的细节决定成败……”
“其实我觉得,评荐一个城市宜居与否,不是看它有多少经营人口,也不是看它每天峰值时的车流量!”
朴慧姬虽然习惯在我面前安静。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一定能跟地上我的思路,看着她瞪着水汪汪的蓝眼睛努力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话题收敛回来道“最好找个下雨天,等一场暴雨把这个城市洗刷过一遍之后,穿上雨靴走到路上去看看!当然,不要去市中心的什么广场,要去郊区的某个居民区,如果没发现充满积水的泥泞小路,或者是不渗水的污水井。那么这个城市,应该算的上宜居,用咱们国内地话讲,就是发达城市……”
朴慧姬是个好听众,随着我的教育,她也忍不住感叹道“好像云洲高官们的经历都不在这上面,他们宁可多修几条迎宾大道,多建几座城市花园,也不愿拿出十分之一的精力去应付那些整日里向外渗着污水的地下管道……”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云洲的那些高官们给这座道观申遗的事情不感冒了吧?”给了朴慧姬一个赞赏的微笑。我把自己现在考虑的事情向她和盘托出道“你们只看到了给这间道观正名这件事带给云洲地好处,但是你们没有注意到那些高官们能从这里得到什么,我不敢说现在咱们内地的官员都像云洲这边这样,但是至少,大部分人都想像他们一样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自己的政绩绣上金边。不能说这种事情不好,因为虽然他是官员们的个人主观行为。但其结果毕竟还是给云洲带来了一些实质性的好处地!”
“可是你不明白咱们内地官员们地做事思路!”想像着我表大爷上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我不知所谓地感叹道“咱们中国人做事,讲究一鼓作气。要是现在的这套班子定下了某个既定目标,那他们就会全力以赴的去做这件事,而这,也就是他们标榜的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和我一贯坚持的用自己自身条件去发现机会的思维模式,完全处在对立面上。”
我没有权力去评说谁对谁错,我现在只是在担心,这一届的官员们为了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标,肯定会投入自己的全部精力。就算这座道观最后申遗成功了,他们也因为这件事而高升了,那么谁又来为他们用来换取政绩所付出的成本埋单?下届的高官们为了自己的清白,肯定不会当这个冤大头,那么这笔糊涂账,最后又会算在谁头上呢……”
“明白为什么我在望囡被人收购之前把曾紫墨派回香港去了?”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山门上的青棱,我悉心的为朴慧姬解惑道“其实评价一个公司的主管或者是某一地区的高官是否做了让人们感激他的事情,不是看他在任上的时候都做了什么,而是要看他离任之后,这个机构或地区,是否能继续像他在任时那样继续健康发展,换而言之,一个成功的职业经理人的价值,不是体现在他的雇佣期内,而是体现在他离任之后的三到五年时间里……”
“因为菲奥里纳不是个合格的经理人,所以你要用曾小姐来规避思囡在其离任后又可能出现的透支?“寓教于乐的带着朴慧姬转了个大圈子,她总算明白了我在想什么,也终于因为相信望囡被收购的事情没有对我产生什么影响而松了口气。
她说的没错,菲奥里纳当年从朗讯来到香港的第二年,朗讯的股价就缩水了近四成,菲奥里纳很有可能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天才,但是这些奇迹,全部都建立在她对未来的透支上。
不能伤害菲奥里纳的工作热情,还要让曾紫墨成功的上位,这件事情做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除了让曾紫墨在关键时刻帮我重新夺回望囡的控制权并利用其为跳板真正控制伤害楼市,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更惊天动地的事情能和菲奥里纳几年前收购汇丰时引起的轰动在董事会里相提并论。
第二百六十四章 … 守得云开见月明
“慧姬,好像咱们两个人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在一起独处了?”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有个知己听自己说话,罗罗嗦嗦的表达清楚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之后,我忽然间发现自从上次离开布拉格,我和朴慧姬就没有再像今天这样独处过。不是因为她身边多了个苏菲,也不是因为我和乌云白雪纠缠在了一起,只是,我们两个人都已经忘记了怎样去刻意制造独处的机会,也都学会了如何恪守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大概有四年时间了!”朴慧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蕴含的懵懂,她不置可否冲我微笑着耸了耸肩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人有时候,真的不只是在为自己忙碌着!我也好久都没有去过布拉格的那个城堡了,虽然每年到了二月份的时候都想回去,但却不一定每个二月都有时间……”
“还是为了爱情?”
感受到朴慧姬淡蓝色的眼睛里此刻弥漫着的那一抹淡淡的遗憾,我苍白的感叹道“慧姬,我们都已经过了把爱情挂在嘴边儿的年纪了,爱与不爱,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何苦,非要强迫自己等一个未知的结果呢……”
“心中有梦终将胜,守得云开见月明”
虽然四年多的时间里相聚的时间并不多,但好像朴慧姬并没有放弃对我的揣摩,若有所指的。她忽然呢喃出了一句很多年一直压在我们两个人心口上地那句偈语。
“守得云开见月明?!”
人毕竟没有铁石心肠的,就算是有,朴慧姬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恐怕铁石心肠也都已经被她化成绕指柔了。其实坦白讲,从很久以前那个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日子里。我就已经爱上了这个温婉坚强的女孩儿。这么多年我之所以不敢正视自己心里的那点恐惧,不是因为有谁阻碍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是我怕朴慧姬仍旧是为了爱情而恪守爱情。
当然,我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仍旧很胆小。但至少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不能就这样让一个女孩子继续痴守着一个早已注定却无论怎样挣扎都够不到的结果。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便是有错,也应该两个人一起背,或许以前我很懦弱,但如果过了今天我仍旧是退缩,那我这一辈子恐怕只能在懦弱和愧疚中度过。
如果朴慧姬懂得怎样学会恨我,或许我们也还可以继续保持沉默,但偏偏的。这个永远只知道迎合我地女孩儿总是不明白,她自己除了守着自己的习惯,其实还有很多种怀念一个人的方法。或许她也像我一样懦弱着,但是两个人的世界里,总需要有一个人来充当强者,既然她不敢面对,那么我只好由我扛起压在两人心头的那块石碣。
“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让我妈妈炖排骨汤给你喝!”
浪漫这种东西还真不是我这个年纪能玩得起的,所以憋了半天。我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等着我“发言”的朴慧姬发出了这么一个实在的邀请。
朴慧姬明显是没有跟上我的思路,她还沉浸在自己前一秒的遗憾当中,我却已经把她推进了,对她来说很有可能是幸福地漩涡里。
“吃饭,排骨汤,妈妈……”
朴慧姬反复的咀嚼了几遍这几个词之间的关系之后,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再跟自己说什么,或许是嫌我不够直接,已经习惯了激动时用无声来代替呐喊的她。悄然的熔化在自己脸颊上滑落的那两行珠泪的轨迹里。
“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说不清楚中国话的朴慧姬,虽然你妈妈说女孩子应该矜持一些,但是如果你在我面前都不敢真实地表达自己,那么你想要的爱情,究竟是归宿,还是精神枷锁呢?”
对于已经彻底的安静下来的朴慧姬。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来哄她开心。本想像惯例那样给她的拥抱,但看着她因为抽泣而战栗的身体。我却怎么也张不开手臂。
“不能因为得到了,就总要担心会失去,开开心心的享受你拥有它的每如果你每天只是担心自己会失去它,那么就算你拥有它一辈子,也不能得到因为它而应有地快乐……”还好我口袋里有一方手帕,总算是让我找到个借口把手伸到了朴慧姬的脸颊上。
“我没有!”被我猜中心思,朴慧姬连忙否定着摇了摇头,但是想到我的手帕,她立刻又僵直了自己的身体,一边迎合着我为她擦眼泪的动作,一边小声地呢喃道“我只是想微笑,像莫奈那样微笑……”
“最好还是别笑了!山上风大,泪水被风干的感觉是很伤皮肤地!”我很努力地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可是我本来就是个很闷得男人,这一刻就连玩笑,听起来都像是在说教。
还好朴慧姬早就习惯了我这种性格,听到我的“玩笑”后,她努力地做了两次深呼吸,旋而梨花带雨般的扬起了自己的嘴角“是你说的,这种微笑过后的深呼吸才最纯粹……”
“我还说过我喜欢你的皮肤呢!”最大限度的鼓起自己的勇气,我轻轻的用指弯儿刮了刮朴慧姬挺敲的鼻尖,除了机械的帮她擦试泪痕,这是我现在敢做的唯一一个小动作。
“我现在确定!”
我犹豫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小动作,却像导火索一般彻底的点燃了朴慧姬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仿佛是怕我不相信一般,她一边无力的收拢着自己的泪水,一边小心翼翼的用脸颊摩挲着我手指呢喃道“这一次,我真的确定……”
“我也确定!”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我犹豫着把手又向朴慧姬的脸颊贴近了些,我是真的害怕弱不禁风的她被山门里不时吹来的冷风伤害到,这个已经完全失去自我的女孩儿,已经真的经不住任何的伤害。
“对不起”
朴慧姬并没有在指尖的温柔中沉溺许久,虽然她很想一次哭个痛快,但为了我,她还是在片刻之后抑制住了自己的泪水。
“下山吧!”
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才不让她的情绪产生波动,犹豫再三,我小心的收回自己了自己的手指。
“阿姨会喜欢什么礼物呢?”
走出没多远,跟随在我身边的朴慧姬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小指钩上了我的又手,看着她轻扬的嘴角,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其实有时候,爱很简单,我们要做的,只不过就是钩着自己的爱人走完眼前的石阶而以。
“上次咱们这样牵着手下山,好像还是在麦积山……”真的就像从前一样,我只是勾了勾小指,朴慧姬便心领神会的躲到了石阶的内侧。
“送花和小绣好吗?”相比起石阶的陡峭,朴慧姬更紧张的好像是自己和薛女士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就连我提到麦积山,也没有了像刚才她听到布拉格时的效果。
“不要怕!”反手把朴慧姬的手攥在手心儿里,我引着她解释道“其实就像这条山道一样,以前的时候我可以直接开着车到道观门口,但现在却不得不为了这个人为制造出的障碍止步。但是不管这个障碍是不是人为的,也不管我是开车还是步行到山门口,里面的道长都会很欢迎我的到来,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只不过是一块貌似高贵的遮羞布,有没有它,大家还不是一样都可以走进道观里去……”
“听姐姐说,阿姨好像更喜欢萧潇……”懵懵懂懂的揣摩了一遍我的婚姻观,朴慧姬很是幸福的担心道“其实,我知道两个人开心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做好一点……”
“萧潇是个笨丫头,乌云白雪是个野丫头,而我的慧姬呢,是个傻丫头!”
顺着朴慧姬的思路,我第一次把这三个丫头在自己心中的样子做了个重合,既然怎么都不能把她们三个人完全重叠在一起,我想除了抓紧她们每一个人之外,我真的别无选择了。
“道貌岸然就道貌岸然好了!”在脑海中闪过的唐伯虎、贾宝玉等先进个人的绰约风姿影响下,我很郑重的抬起朴慧姬的手指承诺道“我曾经向乌云白雪保证过,三年之内,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一个满意的期许!虽然我不是做事情需要借口的人,但是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有一张不会被平仓的爱情契约……”
第二百六十五章 … 离开云洲的计划
对于我这个自己都很少回家的孝子来说,突然间带个女孩子回去,爸爸妈妈自然要费解的思量一番。爸爸那关倒是好过,因为最起码,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胡搞乱搞得花花公子。
母亲和父亲想法,她们总是喜欢把对儿子的关心挂在嘴边,而作为一个刚刚在事业上受到挫折的母亲,妈妈对我更可谓称得上是用心良苦。借着做饭的机会,妈妈几乎是揪着我的耳朵把我给拎进厨房的,她那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吓的我们家小阿姨差点没把菜刀飞给我。
做惯了老板椅的人,凡事都喜欢从根儿问起,妈妈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我对韩国那边的了解过于贫乏,估计妈妈连朴慧姬祖上三代的出身都得从我这里套出来。还好爸爸是个男人,如果不是觉得他和朴慧姬呆在客厅里不合适,我估计妈妈决不会在排骨顿好之前把我从厨房放出去,就算我们家已经没有能剥的大蒜,妈妈也会毫不犹豫的让我用菜刀去把生姜的皮统统削掉。
“还好舅姥爷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
带着对整个时代背景的感激逃出厨房之后,我在客厅里看到的影像却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朴慧姬的确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儿,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爸爸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最爱的围棋上,虽然朴慧姬在围棋上的造诣并没有她在跆拳道上那么黑,但用心地聆听加上适时的几句疑惑。不知不觉地就化解了她和爸爸之间独处的尴尬。
“其实这些都是叶开教我的!”
看到我走进客厅,紧攥着小手的朴慧姬立刻找了个机会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等我坐下后半强迫着掰开她地手,这丫头冰凉的手心儿里早已是冷汗淋淋。
爸爸似乎是发现了我和朴慧姬正在背后做小动作,他一边干咳着把有些生硬的脖子转了转。一边儿乡愿的打击我道“丫头!你不用替这小子贴金,他几斤几两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那点儿道行,碰着不懂围棋地人白喝白喝还成,要是碰见咱们两个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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