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人物的伟大历程 第 2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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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不白、不干不净,还得让我替你背上个识人不清,用人不明的“骂名”,难道还要让我为你无端而无名的死再替你隐瞒事实真相,这成何体统。亏你做得出来,连死也死得要用这样卑劣得惨不忍睹,可耻得欲说无言,奇臭得令大家替你作呕,难道你才肯与我善罢甘休。

    如果你我不曾走到一起来,你是不是也就不至于死得如此张扬得没有名堂呢,因为你至少不具备赖以到处张扬的资本。就连吃一顿便饭你都要赛芳菲替你埋单,你又何以体现张扬的资本。如果还是在那个清水衙门上下班,你是不是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地退休;像普通人一样地生老病死;像正常的人一样平平安安地过着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但你就算是耐不住乏味的平淡生活也不至于把自己张扬得如此不可收场嘛。

    与其说我怀念你,还不如说是因为在《企业家》的奋斗史上已经清清楚楚印上了你那无法更改的姓名,正因为你的品位如此低下才把自己葬送在了如此低下的女人身上,也连同影响了大家的声誉,因为这个群体不但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竟然也出了一个像你这样的既丢自己的脸又臊别人皮的灵魂小丑,正是你这个小丑的名字与英雄们的名字连在一起并已经影响了他们的声誉,只要人们一提到这张一度影响华夏杂志业改革风潮的杂志,就不能不想到原来她也不仅仅是只拥有光彩的表象,竟然也还有像你季善扬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充满阴沟暗气龌龊的行为操守的令人憎恶的行头,曾经干了作为一个期刊媒体人所不应有的事,而且是有关精神操守的事,你毕竟是她其中的一员呀,毕竟是最终死得比你一贯挂羊头卖狗肉的操守还更要龌龊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所谓老同志之一,这是永远也不会被抹掉的……

    事到如今,果果因因,既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就让人们去说吧!我的老朋友,请允许我为你乌呼!悲哀吧。希望你那曾经无法安分而永远没有找到归宿的灵魂此刻能够得到一份洒脱、释放和安息;希望你一路走好,你只有在见到阎王老子时,如实地讲述你在尘世间所遭遇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而不是像以往那样言不由衷,你的灵魂也许才能得到一份祥和安宁的净土吧。

    游东方向季善扬的家属、子女一一安慰、问候之后,在刺得人心尖发痛的哀乐声中潸然离去……

    季善扬在生前几乎买了在保险公司能够买到的所有的保险,包括人身意外伤害保险,而且据说数额不菲……

    夜深人静,游东方仍然枯坐在客厅绛红色的沙发里毫无睡意,季善扬的遇害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使他减少了一个给他在工作上制造麻烦的人,他应该高兴才对,但却使得其反,这是因为,季善扬虽然看似给他造成了一些不应有的不便和麻烦,但对于游东方这样性格的人;恰恰是因为缺少了像季善扬这种个性独特的人,才使他更加像是缺少了作为挑战自我提升进取精神所必备的、对冲破无形精神障碍起到发酵酵母作用的东西,这正如人们的精神生活如果平淡无奇、波澜不惊,往往会使人们更容易失去挑战命运的信仰和勇气一样。不管是对于一个个人,还是对于一个集体,对于一个民族,乃至对于一个国家,这都是一个说不清的甚至有几分玄妙的问题。更何况游东方向来都是以挑战不可能的“宿命”为一定能著称的,如果工作中失去了能够经常给他找麻烦,甚至制造一些有形无形的精神障碍者,他的追求奋斗似乎也会缺少一些有形与无形的动力,进取心也会随之而降低。

    说来这真是一个奇怪现象,季善扬在活着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一旦他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后,却让他时常被一种无名、无形的孤独感和失落感困惑、缠绕着,这种令他莫明其妙的孤独感与失落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善扬的无名消失遗留给他的精神创伤,而造成了他的精神抑郁,使他郁郁寡欢(那种郁郁寡欢的形态似乎像是有某种抑郁症的倾向或前兆也未可知),这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也许他也说不清个中因由。

    游东方表现在外在的气质上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其实,他内心的情感世界无不充溢着激烈的情感潮涌与澎湃着对他人的友爱和深情关怀。对于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出现的问题,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出现在谁的身上,他总是先找自己的原因,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一个有些喜欢自责的人,总是先找自己的原因,这基于他所受的传统教育,“吾一日三省吾身”。虽然人间自有公论,千秋功罪后人评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季善扬的突然离世,哪怕既荒唐又可悲,却不能不使他犹如遭遇了空前的猝不及防的雷击一般的精神撞击。此时游东方的感触无不充满着忧伤与无奈,不管是无奈的忧伤还是忧伤的无奈,无不唤起了他对往事一串串沉甸甸的回忆……

    回想起这么多年与季善扬一同走过的美好和辛酸往事;一同品尝过的挫折苦涩;一同感受过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都恍如变成了隔世般的伤情,易于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升腾澎湃情感的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从遥远未知的灵魂居所与精神感召世界向他袭来的阵阵寒冷。

    游东方在清理文件时,不经意间接触到了一大堆在个个时期与不同人在不同场合的不同合影。当季善扬的一张张虽然风采依然但却形同考古发现的陶瓷残片般的遗影不时掠过他的眼帘,使他不得不许久地停留在上面,而眼神停留的时间愈久便愈是像从中发现了从前没有发现过的新大陆……那神情俨然像是在一次次弥补,他在关于在此次考古发掘中研究鉴别,他已经在曾经的研究鉴别上出现的失误。为了这恰似带有弥补性质的鉴别,使他不得不再从新作一次次鉴别而试图通过一次再一次的鉴别,避免甚至杜绝他在今后在诸如此类问题上再犯他不应有的失误,他愈是以这样的心境投入到他对于令他不能满意的考古发现的鉴别中,便愈是使他一次次陷入浮想联翩、悲从中来的境地……

    在外人看来,游东方与季善扬是合伙人关系,那是因为在他创业之初,经在秀城市委机关工作的闻天明介绍他结识了季善扬。由于文革期间季善扬在宣传部时参加过“造反派”,虽然当时他不过像许多造反阵营中的走卒一样,只是做了大凡造反派都做过的正常工作的一少部分,尤其是在批斗老部长余豁达的时候,虽然许多人都出手不凡,但对于众多人出手不凡的表现,老部长事后都淡忘了或干脆都从记忆中抹去,唯独对仕途多舛的季善扬在当时的鹤立鸡群表现始终刻骨铭心;虽然许多的人在那场触及人们灵魂的革命面前,不管是浅层次还是深藏的人性的许多优缺点都暴露无遗,正所谓:“过七八年又来一次,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但老部长对于别个在当时表现出来的人性,完全抱之以丧失了记忆的人似的——对曾经给他留下了莫大的心灵创伤的人以莫明其妙的宽厚与礼遇,而偏偏只是盯住了季善扬所表现出来的与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的人性,并且将他盯紧了的目标的人性中的弱点上升到人格乃至人品的层面上来。特别是当他又从新得势后,老部长余豁达无不是以他那政治生命最后的耀眼的折射点,死死地盯住了季善扬在文革中并不见得十分出色的表现,虽然他的表现在那个年代堪称司空见惯,但只因为余豁达认为异乎寻常。就这样,倒运的季善扬却偏偏吸引了目光独特的老部长当年在“牛棚春秋”中的眼球,而长久地被他锁定,不管几经岁月打磨却始终不肯有丝毫的懈怠和放松,更令季善扬不幸的是,老部长当年由目不邪视而目不转睛,由目不转睛而目光炯炯,从而永远锁定了在当时看来目光短浅的季善扬的身高和外貌特征……

    也许余豁达觉得他对于季善扬实在是太天高地厚了,而他在那个非常时期,在他身上的表现无疑形同父子反目一样。在那个年代,就算是出现父子反目的事也是家常便饭,谁让那场运动的核心就是触及人们的灵魂,其实质就是清除每个人身上的一切非无产阶级思想,包括亲吻和做爱差不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初级表现,或引发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根源,更具有演变或诱使资产阶级世界观和方法论形成的危险性,尤其是如果没有经过以革命的名誉批准而随便上床,更会在无形中随着你非无产阶级思想的上升,革命的道德品质的下降,很快就会使一个人因为被革命所不齿的私欲的诱惑作用,而最终投入到万劫不复的反革命阵营乃至阶级敌人的怀抱中去。

    每每回忆起那段令他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时时在余豁达的心底泛起曾经的“革命样板戏”中的唱词来:“不低头,不后退,不许泪水腮边挂,流入心田开火花,万仗怒火燃烧起……”而在当时批斗他的时候恰恰就是在用留声机反复播放着那段“样板戏”。而他无不也是同样在心底默念道:“要记仇,要记恨,咬碎仇恨强咽下,仇恨入心要发芽……”正是那样的心结,一直搅得他心潮澎湃欲罢不能,他相信:“只要是冬天来了,春天接着就来了”这句文学泰斗的名言。虽然这样的名言听起来不但有抄袭雪莱《西风颂》精髓之嫌,而且抄袭得软绵绵,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抄袭,而且既便抄袭也并不影响他的预言性,和那终于让他翘首企盼来的不是春天、胜似春天般的万众欢腾的“如期归来的秋天”。

    正是这样的锁定,慢慢地由他对他的刻骨铭心,逐渐上升为对他的耿耿于怀,由耿耿于怀,完全镌刻在他记忆永恒的、具有老者风范的慧眼之中,直到那个“如期归来的秋天”收获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的时候,眼看就要从一线上“退居二线”的余豁达,却仍然对于季善扬在文革时期那已经被他铭刻在记忆老账之上的时代烙印所赋予一般人们的一般表现,一直如鲠在喉般地搅得他彻夜难眠,虽然他为此挖空心思地寻找足以令他致命的硬伤,但却无从入手,这不能不说是他在光荣地“退居二线”前唯一不得以实现的最后的了犹未了的心愿,他就算是不能将季善扬毕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又岂能以不了了之收场。

    他不能不感恩于邓公在桑榆未晚时提出了关于“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性决策,也使得他像许多当年的老前辈们一样,被抚慰在当年那个唯霞满天的改革春风下,在我党吹响清理“三种人”的号角之时,老部长非要把季善扬在文革期间的作为(虽然那也是许多人在那个年代都有过的表现)拿来上纲上线;其唯一的坚定目的就是如果没有春风迎他到这里,就算是他豁出老命,拼上最后一口气,也还是无法找到杂志仇的好时机。如今正值百废待兴,如不毕欲将季善扬驱除革命营垒而后快,他又岂能为自己的革命生涯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可怜季善扬也就只有毫无保留余地的在被同样不明不白的厄运的捉弄声中,被顺理成章地开除了堪称是作为一个人政治命运的最为重要的生命线的党籍……

    面对无法争辩的事实,季善扬就算是再长出三支嗓子四张嘴,也难以说清他当年的似乎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愚蠢而过激的行为,曾经几度性格一向比较直率的他,就只有自认时运不济而无辜地栽在那场荡涤人们的形形色色的灵魂的大革命和灵魂大扫荡与大阅兵当中。

    他之所以在那样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中表现不俗似乎也是基于他的出身。因为他的出身据说非常卑微,如果按照当时的阶级划分理论来说,只相当于雇农中的下层。而这个阶层的特殊性,也是被人所共知的领袖在其成名作《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中所讴歌过的,无疑是农民中最具有革命性的农民阶级中的杰出代表阶层。这似乎也就决定了,作为出身于这一特殊阶层的季善扬,不但从祖上就算到了他这一代也是饱受“革命”给他带来的诸多机会和由那样的机会而产生的荣耀感,再由荣耀感而升腾起对于革命的长久自豪感和神圣使命感,并由凡此种种而渡过的许多美好幸福时光,甚至更由于革命给他带来的永远令他无法停止兴奋的精神陶醉,使他的精神仿佛早就已经凝滞在了那样曾经让他一直兴奋异常而无法从中摆脱出来,哪怕就算是到了各种“革命”风潮渐渐淡出最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视野的时候,他仍然还是停留在被那样的兴奋与冲动燃烧着的精神,无法适应后来进入新时期的国度的逐渐趋于缓和了的而不比从前的“政治生活化”的“政治非生活化”时代……

    比如说,他是一个基本没有什么文化的人,但却可以在那个年代被保送上大学,而且在学校入党,尤其是在毕业之后,还被分配到了党的要害部门工作。但此一时彼一时,他的幸福时光基于搞运动的年月,而到了我党拨乱反正进入新时期以后,幸福感便离他愈来愈远,曾经的使命感也像是对他投之以让他明显意识到的明嘲暗讽。

    接下来,虽然季善扬还一直在宣传部工作,但其命运则是处于上上不来,下派又派不下去的尴尬境地,不然他也便不可能与当时除了对于期刊事业堪称无比执着,就各个方面来说还都比较单纯的游东方走到同一艘战船上来,并且堂而皇之地成了他表现在公共层面上的名副其实的合伙人。如果不是闻天明的推荐,游东方便不能与他相识……当时的游东方似乎也是出于对闻天明的信任和对季善扬命途多舛的同情,他们便这样鬼使神差地走到一起来了,这无疑为给他带来诸多工作上的不便埋下了原本并不应有的伏笔。

    不管怎么说,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季善扬始终还是能够做到原则性地与游东方站在同一条线上并坚持着求大同存小异的原则。他最多也就总是向游东方要这样那样的所谓人、财、物的一些权力,只善经济之道和学术之道而并不善于权术之道,更无暇于烦琐事物困扰的游东方倒也觉得他的要求无伤大雅,在不违背基本原则的前提下还是给了他尽可能的权力,没想到他这样的做法却适得其反,不但在无形中助长了季善扬的骄气,也导致他缺少内敛性格的更进一步升级,和无限制地追求权力欲望的土壤的逐渐形成与扩张。

    对于季善扬的不幸遇害,从主观到客观,从客观而幻化于无形,游东方总是觉得与他还是存在某种似是而非的联系,就算没有他的直接责任,也存在间接责任,排除不可推卸的责任,至少也存在用人失察的责任,甚至与他对他过于骄宠放任纵容都不无关系。就算对他的个人私生活无权干涉,但致使具有这样人品的人与自己走到同一条路上,被无情的历史记录为:缺少鉴别人才的标准尺度和缺少识人的敏锐眼光。而能够使具有如此行为操守的人长期在主要领导岗位上工作,就算他没有直接领导责任,也负有用人不当的责任,尤其是像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时不时地拿出一纸“契约”,作为向他要权力和制衡他权力的杀手锏,怎么能够证明游东方不负有用人不当的领导者的责任呢。

    季善扬活着的时候虽然总是在工作上给他造成这样那样的不便,和意想不到的麻烦,但突然间失去了这么一位与自己相处十多年的老搭档,反倒有一种莫明的缺失感,这却是令他所不曾想到的。虽然不能否认,在创业之初,他还是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虽说不算是卓有成效,但在关键时候他还是与他站在同一条战壕里,至少还是表现出了以大局为重的合作精神,即使算不上是完全的合作愉快,但也不是像后来事业发展壮大了,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处处无往而不掣肘的毛病。虽然他的掣肘给他在许多工作上造成了不便,但至少无损于事业从胜利走向更大胜利这一主流。只是随着事业的发展,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人也就开始变了,总是嫌自己的权力不够用,总是没有节制地向他索要该要和不该要的权力,这似乎也正应了马克思的那句名言:“不是人们的社会意识决定人们的社会存在,而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

    权力是什么?对于真正干事业的人而言,权力最多也就是一个用来追求与进取的手段,领导他人的代名,权力只有对于贪婪的人才是用来谋取私利的印把子,对于公共的利益,权力充其量是一种无形的象征而已,尤其是对于媒体而言,哪来的什么权力,媒体的权力如果一经乱用起来无疑就会成为某些行为不轨的人拉大旗作虎皮的金字招牌,怎么是可以随便乱用的呢?对于媒体而言,权力的最高功用最多也就是用来维护公平与正义的象征物罢了,这就决定了,作为媒体中的人,时时刻刻都要以珍惜自我的形象与声誉,责任、权力与道义、良知为己任。你可倒好,给你一点权力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到处招摇过市,就好像你真的有巨大无比的权力似的,就好像你伸出一根指头比别人的腰还粗似的,正事不干一天到晚管我要权力,不给就和我无理取闹,我能给你的什么都给你了,可你总是没有满足的时候,到头来不但破坏了杂志社形象也毁了自己。

    论年龄你是我老大哥,就算我没有资格劝你,可你也不能总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啊,还让我怎么劝你嘛,我让你稳重一点,一把年龄了,你可倒好,什么:稳重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你比我更懂得稳重的重要,还让我跟你学着什么叫老道。不珍惜自己的名声也该珍惜一下自己的身子骨,不替自己着想也该替自己的身份想一想,就算不为人师表,以身作则,身为领导者也不能太没有当领导者的样子,如果不离开机关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还能经得起多少像你这样的瞎折腾。能说的好话都让我说得厌倦,说得不耐烦了。你活着的时候我处处担量、忍让你,你还以为我怕你、离不开你,好像我这辈子真的就是该你、欠你的。

    虽然你名誉上是这张在全国都产生过重大影响的杂志的第二当家人,但你究竟为她做了些什么呢?你和那些兢兢业业,作风正派的同仁相比,难道不愧疚吗?你哪怕就算是能找出一点可值得夸耀的贡献和成绩我也算是服了你,只能说你毕竟是在当年走马扬鞭之初,成为我名誉上的合伙人而已,但你与为了杂志社的生存和发展舍生忘死不争名不讲利那些比比皆是的同仁相比,你身为领导者,却不能给大家伙带个好头,不但从来就没有干过值得人们想起的好事,到头来,却以如此没有道德操守的行为导致的结果收场,让那般狗媾男女把你搞得魂飞魄散,让我怎么向不了解内情的人交待,我们是干什么的?让人说我们外面光滑内里虚,哦,原来就是因为你一条鱼弄腥了一锅汤?不让你张扬就是不听,还什么搞媒体的人不张扬搞什么媒体,还不如干脆躲进象牙之塔老老实实爬格子,光是会说些卖狗皮膏药的狗屁不通的龟儿子的屁话,整天除了摆弄个照相机东摇西晃到处张扬一气之外,连个豆腐块的文章都写不好,还好意思高高在上地高谈阔论什么象牙之塔,你要是能躲进象牙之塔还留着文人干什么用?也亏你作得出来,遣词造句的基本方法都没弄明白,竟然也好意思找别人替你写一本书堂而皇之地署上你的名子,到处招摇不算,竟然还要寄给各大专院校的图书馆去误人子弟。

    如果拿季善扬的具体工作表现,对照他在实际中的那些头衔,只能是名誉上的摆设,但恰恰是这些看似名誉上的作为用来摆设的头衔,也还是在偶尔之中能够显露出他完全超越头衔和名誉之上的摆设的特殊功效。因为一旦涉及到人财物的权力的时候,他的地位就会在瞬间发生逆转,而发挥出他非同小可的功效。因为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游东方不能及时地叫他行使“说话算数”的特权,他就要据理力争地管他要那在他看来是属于他义不容辞的权力,当然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会时不时地提醒游东方:不要忘了,咱们之间可是有契约的。

    之所以说季善扬只是一个名誉上的摆设,那是因为不管是在各个重要岗位上都有相关重要干将主持工作,冲锋陷阵、独当一面。但这并不等于没有给他安排过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集体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工作,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能胜任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集体而言的至关重要工作,一旦把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来做,你事先就要不得不考虑掉链子问题的发生,甚至还要预先做好堵漏的准备,久而久之,游东方也就想好了,还不如干脆把他放在那,或由着他的性子来远比让他负起重要责任会更有利于他开展工作。

    季善扬似乎并不是属于那种勇于下海型的机关干部。无论是在独当一面中的指挥若定,还是在面对真枪实弹时冲锋陷阵的大智大勇的应变能力和顽强的战斗力——作为一个领导者所必备的素质他似乎都欠缺,这就不能指望他有怎样过硬的意志品质。我们并不是说机关里的人就通通不能派上大用场或是没有实际工作能力,但也不能否认,许多受古板、僵化式的机关作风熏陶得太深,而又不是勇于舍弃那种安乐窝式的工作环境出来自己干事业的人,而是迫于某种压力或是被排挤出来的人,往往是不具备应变能力就更别说独当一面的实际工作能力了。所以,季善扬多年来的主要工作也就是哪里有场面上的事,哪里有需要应酬的事,哪里有需要领导出面的助人为乐的好事,自然都少不了他,他也是乐此不疲。

    对于像季善扬这样的人能够自己从游东方的视线中完全消失,这从一般的常规来说,他既使没有愉悦感,至少也还是该有某种似是而非的轻松感才对,但他却一点也愉悦不起来,更愈发地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游东方对于季善扬的被害先是惊愕既而气愤再后来是在他身上不断迷漫着长久无法消退的伤感。

    如果说游东方对于季善扬的情感是恨铁不成钢,那他也是枉费心机,就连组织都拿他没有办法的人,他又能奈几何。

    良久地望着他与季善扬在悠悠岁月中留下的一张张照片,游东方的思绪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我与你虽然总是不免发生争执,但那不过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和你真的有什么深刻矛盾。你说你什么时候干过一件像样的事了?别说你写不好一篇千字的短文,就连一张借条你又什么时候写伸展了。除了两只眼睛紧紧盯住那么一点狗屁权力,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别的什么能耐?就算是这样,我还不是一再牵就你,至于说我游东方有别的什么良苦用心,也只是恨你不争气,你龟儿子活着的时候和我争名夺利,我处处让着你,你还总是嫌给你的权力太少,你这种德行的人,如果把权力都给你的话,杂志社岂能有今天。居安思危,居安思危,我口口声声让你要居安思危,你可道好,拿我的话全然当狗屁,日子越好过,你越添乱。亏你还是一个领导者,一付小家子气、浑身的农民意识,连起码的领导水准都没有,真不知道我是倒了哪辈子的运才能与你这种寡廉鲜耻的龟儿子成为搭档?口口声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你龟儿子除了拉小圈子搞小团体小宗派搞窝里斗我真不知道你还有别的什么特长。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眼看就进入花甲之年了,连你自己的生殖器都管不好,还怎么影响他人?就算是让你完全地洁身自好是难为你了,但你也不能什么女人都沾染呀,唉,这个结果说起来谁会相信?如果这个案子不破?还让人真的以为谁与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被仇家杀人灭口不算,还非要将你魂飞魄散才肯善罢甘休……

    且不论你能否对得起我,你对得起各位同仁吗?对得起你的妻子儿女吗?你总不至于还会说自己问心无愧吧,唉,你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忘了你再也不能和我说问心无愧啦,你龟儿子能对得起你自己吗?至少你也对不起你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一世聪明吧,如果真的有阴曹地府的话,你能对得起阎王老子吗……

    无论是在机关工作中的季善扬还是在家庭生活中的秀善扬,都是一个被压抑得不能自己的人。耐不住机关的压抑而选择了“下海”;耐不住婚姻的压抑而选择了离婚。他与前妻离婚不管对于他还是对于他的前妻无疑都是一种解脱,如果不离婚,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受制于服刑般无法解放的、没有幸福婚姻生活的精神痛苦的宰割,就像他的前妻离开他,也是觉得因为自己命运不济。才遇上像他这样找不到安全感的男人,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幸福的选择,对于季善扬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解放,就像他离开机关无疑是一种思想解放,但他既然离开了机关就应该好好珍惜接下来的良好工作环境和所处的领导位置,正如既然又组建了新的家庭就应该更好地珍惜自己的爱人一样。且不论他前妻如何,但与之离婚的首先理由似乎不外乎嫌弃人家老,既然从新选择的家庭主妇既年轻又漂亮而且堪称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天天在家里守望着你,你就该跟人家好好过日子才对。

    就算在此之前他嫌弃妻子人老珠黄,也还是有赛芳菲聊以补给,就算那个尤物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难登他居高临下的大雅之堂,更不能满足他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来愈充满强烈变异色彩的性饥渴,依他的条件找一个有情有意的所谓“情人”或性伴侣,对于时下的社会也无伤正统更无伤大雅吧?这样的选择对于性欲如此强烈之人无疑是聊以自慰的明智选择,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挨一挨屁股,六十岁还能干什么?最多慢慢触一触,像他这样岂不既不符合生物本能更不符合作为高级动物的基本精神操守?就算是作为高级生灵不计钟情与否也还该讲究个洁身自好吧?怎么什么样的女人都去沾,不管多么阴暗潮湿的黑洞都要钻,而且还不能愉快地埋单,不惹出乱子岂不怪哉。

    一个人,不管他走一条什么路,在荆棘丛生的杂草中间可以开出阳光大道,在峻峭的山岭之中可以架起长桥,再好的道,也得有好的人以好的心境才能走出来,才能走好,就是给你再好的路明明是一片光明,你却看不见,而非要往不归之路上迅跑,就算是万吨巨轮又奈之若何?哪怕就算是黄泉不归路,无不都是靠自己的一双脚一步步丈量出来的,这其中的玄机真是始之于无形,实则有因,玄之于有形,化之于虚无。

    此间游东方的情感说不出有多复杂,如果说他是在他那无以言表、无法自拔、难以自抑的忧伤缠绕着更忧伤的忧伤,也不能表达他此番这突如其来的忧伤。对于他与季善扬的关系,让他总有一种莫明的成分夹杂其中,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能说没就没了?这种情感无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他善于自我燃烧沸腾的思想心田激起了经久不衰的波澜,也在那个瞬间成了他作为永远提升自我思想改造水准和层次的反面教员,并以此为鉴而将他作为用来照耀一个人行为准则的一面镜子,那无不是不时闪着灵光、幻化于无形的被印上了充满残酷无情生活色彩的警示器一样的镜子。

    第十四章:省思感悟与延伸思考(上)

    负责侦破季善扬被害案件的公安人员,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出现了让人无法置信的场面……

    打开他的保险柜,从里面最先取出来的是那本《摆正位置你就能战无不胜》的原始书稿,和他与那位作家谈话的录音带。那是一本根据季善扬历经多年积累,如何在处理人际关系交往中摆正自己位置为主要思想精华和内容整理出来的书,也算是经他人整理而由那位作家代笔的属于季善扬的遗作,还有一只重重的铁盒子。打开铁盒子,最先出现在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金柜,把小金柜再打开,里面放着的则是一些与他有过关系的靓女们的不计其数的艳照和通讯地址……再深入下去,在保险柜里边的夹缝中间,这才发现了他的存折和比较贵重的黄金珠宝饰品等,这其中最贵重的当然莫过于他与游东方当年的一纸契约的原件了。

    如果从热爱生命是作为每一个人都具有的先天素质来说,季善扬一定是比一般人更十分热爱生命的人,对此他更显得过犹不及。而且平时对于自己的保护也显得比一般人特别,防身用具只要是不触犯法律的各种武器甚至有些属于非法的东西,比如只有公安人员才可拥有的电警棍、电击枪、手铐子、匕首之类一应俱全。尤其是显得最为特别的是,他办公室和住宅的窗户上,前后左右,安装了几十个杂志警器。另外据说他还十分迷信风水,因为不时地总是要看上一些有关名人与风水之类的书籍,也不知道听那个似懂非懂风水之道的江湖“风水大师”忽悠,说他的住宅风水大凶,而为此帮他“设法布阵”,趋利避害。如果不是通过侦破此案的公安人员对于劫匪的审讯,我们万万也不会想到,劫匪就是利用了他的那些堪称奢侈的防身武器而最终将他置于死地的……

    西方人说“上帝如果要让谁灭亡就要让谁疯狂。”中国人说:“天欲其亡,先欲其狂。”如此聪明的人竟然死在了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名堂的一个弱小女人指使的两个几乎没有生活着落的人身上。不能不能说明他是因为过于张狂,尤其是在对于女人的问题上过于没名堂,而不能把握作为一个男人起码的生理分寸和道德分寸,或是对女人实在太缺少基本的尊重似乎都是导致他遭此劫难的直接诱因?这当然只是相对于那些俗人对此事的看法。对于正常的人来说,生理分寸把握的如何、能否把握,无不是看你对道德准绳与尺度把握的程度与丈量的尺度的高低与否,道德一旦缺失,生理分寸必然失衡;生理分寸一旦失衡,你就会身不由己地受制于情欲之魔的摆布,而自然不自然地放纵你的情欲本能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此种论调似乎也只适用于精神相对健全的人,对于患有某种心理障碍与精神障碍的人来说,生理平衡与否,道德水准高低与否,与情欲放纵与否似乎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季善扬除了十分近乎疯狂地爱恋异性尤其是青春貌美的女性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不能让人理解或接受的缺点。所谓:男人不好色,女人要寂寞。喜爱女人尤其是喜欢风姿婀娜卓绝的青春貌美的女性,这不能不说是任何生理健全的优秀男人的本色、天性和作为高级生灵的起码本能,甚至也可以说是我们人类得以生息繁衍生生不息的传统美德之首,也是构成男人之所以成其为男人的伟岸品质之一。如果哪个男人不能见色生情岂不妄自脱生一回男人,就算你在呱呱落草之时接生婆也岂不是白叫你一声:“嗬,嗬,好一个小子!”男人如果不为美色所动,广袤而充满丰收渴望的柔情土地便不能生长出健壮的禾苗,从而收获我们赖以成长的果实。大凡在此出现问题一是没有掌握好基本的分寸,二是缺少或丧失基本的精神甚至也不乏基本的人格操守,而没有把握好人的高级需要与作为高级动物与低级本能之间的分寸,过于放纵了作为高级生灵的人本该克制的原欲或动物的低级本能。因此说,季善扬决不属于生理和心理尤其是精神都处于严格健全意义上的男人。

    说来这也是一个近乎矛盾得无法自圆其说的现象。要说他对于女人没有什么好的情感那也是实在有失公允,对于女人他甚至为了与之达到鱼水之欢,不惜山盟海誓,甚至只要是能使女人欢心的事他都能舍得出来,而且在那个时段,也不见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什么虚伪的言不由衷,虽然信誓旦旦,但无不是让他自己也都为之动情甚至往往因此而感动得声泪俱下。他如果是十分不在乎感情的人也便不能与前妻离婚,就算出于随便找个女人玩玩,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几个女人玩感情游戏,他也不至于与前妻离婚而再娶一个比他年龄小几十岁的女人为妻,而且还与之爱得死去活来。只能说他是渐渐改变了对于认识女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逐渐演变得不再对女人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感情。尤其是继赛芳菲之后,季善扬对于女人通常更喜欢一夜情的感情,一旦与之出现一夜情而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待于他做进一步的品读,尚若觉得有自己没有探取到的女人对于男人而言更深层次的奥妙,他此时的方法也显得十分特别:比如和你讲好了,希望你如何陪伴他多长时间,他一定会在他认为适当的时候兑现他的承诺,或给予你更多的令你意想不到甚至无不令你拍案惊奇的条件,或者干脆说,你陪我一天我将来给你多少钱,但现在不能给你,将来一定给你,你如果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作为堂堂正正的社会名流,我是可以拿我的人格甚至性命为爱情做担保的。如果说季善扬这样的方式方法与他作为社会名流的身份相比,实在显得有些龌龊得不入流,并不见得他的行为操守,真的已经不入流到如此达到龌龊相当等级的地步,而直逼龌龊的至极境界,而是因为他与一般男子相比也是相对钟情者;一定是因为他喜欢了与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生怕水灵灵白生生可人的她,眼睁睁就飘忽得让他再也抓不到一丝踪影,为此而采取的不得以方法,只是这样的方法较比一般人显得有些特别而已。这样的方法对于季善扬来说不仅缕缕奏效,对于某些飘荡于风尘世界中的许多充满青春靓丽的女性来说,也无不乐于接受,因为这样做毕竟减少了她们风尘里来,风尘里去的游来荡去的频率,这也就助长了季善扬在此道上渐行渐远,使他为此付出更多劳心费神的努力,而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始终信守他对女人的承诺,因为在他看来,女人毕竟是弱者,至少也是属于优秀男人眼里的弱势群体。

    这在你看来,也许又是季善扬先生的一种诙谐或玩笑行为,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似乎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只是他图新鲜或是为了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给后人留下标新立异的口碑,而与青春靓丽的女人开的谑而不虐的玩笑而已,正如许多的玩笑如果没有把握好相应的分寸就容易造成不应有的误会,而开玩笑的人往往也不会计较玩笑的后果,更不会想到玩笑一旦开大了,就可以导致人命关天的事情发生。也许因为他的地位过于特殊,与在他看来的弱势群体开惯了诸如此类的谑而不虐的玩笑,而在缕缕玩笑的感情游戏中找到了心中积郁的释放点、发泄口,而没有花费更多的心思考虑,不同的女人,对于他的这种与众不同的玩笑的不同心理感受,因为,经得起玩笑的女人觉得他虽然是拿她开涮,就算是心有余悸,也是心知肚明,像她们这样的女人本来就是该让形形色色的男人刷来涮去的材料,而能让像季善扬这样虽然年龄偏大一点,但却不乏风度翩翩的成功男士来涮也算是造化始然,总比在风尘中游来滚去地让不三不四的男人刷来涮去,今天从雾凇沆荡之乡来,明天又朝阴霾迷失之国去受用得多。

    这当然是指遇到心境洒脱和心理承受能力俱佳者,如果遇到那些虽然已经涉足风尘,因为生活所迫或不满足于光明抑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腻烦了光明之邦,在无意间刚刚从光明之境失足或一不小?(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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