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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的诊断是轻微脑震荡,轻微外伤软组织挫伤,留院观察一晚。
末了,司文还问了一句,“你们俩是不是让人给捉奸了?”多亏许纯去办手续去了,要不然一定大喊大叫被医院的保安赶出去。
“偷偷摸摸的事我不敢。”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忍不住睁开眼去看站在一边调点滴的司文,“你是哪个科的?”
“骨外科。”
“那以后胳膊腿断了治病打折不。”
“打折不能。”他想也不想的说,“就是能少让你做两个不必要的检查。”
我艹,**裸的黑幕,这是什么世道?
“你眼睛不好?”带着眼镜的他看上去更文静了。
“一点近视。”他回答,干脆坐在了我床边,默不作声好像在想什么。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歇着?不去救死扶伤?”
他听了就笑了起来,怎么看都觉得他笑的有点古怪,“今天是来申请假期的,想歇两个月。”
见他没有细说,我赶紧转移话题,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看他懒懒的,突然就觉得没意思,要他干什么呢?就算他再好,也遍地都是,巴着他干什么?他也只是又坐了一会,也离开了。
要么说兄弟就是用来卖的,许纯这人也不太靠谱,交个手续费人就玩失踪了。心里骂自己傻逼,就不该动手,百分之就是,许纯现在又主动回头找齐昇去了。
虽然不愿意这么说,可也必须承认,他有时候贱的可以。
就这么一会,手机又响了十来次,其中一通依旧是于潇的,剩下的是我妈,还有一通领导的电话。
赶紧回了上司电话,好好解释了一番最近总是请假的事。这个死老头也不打别的主意,我们人事处最近有两个辞职的,新人用起来毕竟不顺手,更何况他喝酒就喜欢带着我跟那个年纪不大却骚得很的小秘书。
能喝能骚,酒桌上有这两样,就基本无敌了。
单位的事安排好之后,我也犹豫了一下,其实于潇这样打我电话有点反常。刚想拨回去,我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想到她一定又唠叨一番,我立刻就用了老办法,直接关机,玩失踪。
我妈不会惦记我,这是最近三四年我常玩的戏码,她也习惯了。
在医院睡得很不好,先不说身上不舒服,环境更让我觉得很难进入深度睡眠。迷迷糊糊的就又开始做梦,是于潇,他冷着脸不说话,意思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
这种感觉让我就算深陷梦境,还是觉得心慌。
018。又被打断了
可能是本尊的男性魅力过剩,第二天被允许出院的时候司文正好在我身边,并且要跟我一起回家,正好他是医生,输液的事完全交给他就好。
其实我心里清楚,司文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才会在我身边,可没有人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这个人也挺怪的。
他的话从来都不多,一路上也只是默默开车。有些时候遇见这种人,我也懒得多开口,心情好的时候能多说两句。
“在等电话?”他眼神都没丢给我一个的问,可能是反复查看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吧。
“没有,看时间。”他冷冷的动了动嘴角,没追问,却只是用眼睛瞟了一眼手上的表,我都当做没看见。
虽然跟司文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也很容易就能定位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更像是寂寞缱绻时的排解。因为我们都急于改变。
中途我还去买了几瓶不错的白酒跟一套茶具,过几天于潇爸爸的生日我不是很想出席,也是为了找个理由先跟他说句话。
他没再打电话给我,我也拉不下主动给他打电话。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直接开了他家的门把东西放在玄关,还给他留了一张字条。
回家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司文也挺随便的,歪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司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我身边睡着了,应该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他的头发还潮湿的滴着水,枕头上留下了不明显的水渍。
不知道为什么,卧室里的暖色灯让他的皮肤反倒更加苍白了,灰色的被子下面就是他的身体,我想知道他的温度。
差一点手指就碰到了他被子下的皮肤,当然是他及时抓住了我的手,或许他还没来得急睡着,“别乱动,好好躺着。”
他低声说,让我忍不住笑,他的语气像是我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反握住他的手,突然有兴趣跟他随便说话或者做点什么打法时间。
“如果你不想头疼,随便你想做什么。”他终于睁开眼,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
暖色调的灯光,略显无奈的苍白的脸,都让我开始心猿意马。
“小看我。”我撑起身子在他的正上方,我很喜欢用这个姿势看人,就像是没什么我不能掌控,他的腰线很窄,皮肤有些干燥,微凉。
现在,他只穿着一条睡裤躺在我的身下,有什么理由不做点什么呢?
“不怕出事?还是你始终玩的很疯?”他不可置否的说,放在我脖颈上的手开始抓我的头发,有点痒。
“疯也要看什么人。”
“说的好听。”说着他开始主动亲吻我的唇,很轻,很软,跟皮肤不同的是也很温热,“这就是你的生存规则?”
“我的生存规则可不是只靠说,不过这也是技巧不是吗?”在享受了一会他的主动之后,我又开始习惯性的找回主动权。
他又露出了漫不经心的表情,我的手掌也顺着侧腰滑进了柔软的棉质睡裤,“那你的规则呢?”
司文就轻笑着,用膝盖摩擦我身体最敏感的部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他的眼中寂寞又冷漠的气息若隐若现,苍白的皮肤也不再冰冷,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小腹的燥热,也能掌握跟感觉他的节奏。
这将是一场完美的做i,如果不是我又听见了踹门声和脚步声。
回头的时候发现这种情况发生不止这一次,刚回头,就觉得什么东西冲着眼前飞了过来,要赶紧闪了一下身,紧接着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玻璃瓶破碎的声音。
床上地上都是,只碎了一部分,空气中瞬间就飘起了一股白酒味。
就算是司文,也对这种情况有些措手不及,他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于潇看上去很憔悴,脸色难看的可以,像是整夜没睡一样。不过就算他整夜没睡,也不该他妈的对着我耍脾气不是吗?
他没打算说话,做完这一切之后转身就走,他的态度彻底把我最近对他的不满都一次性激发出来,“你给我站住!”
我跳下床追到客厅吼他,“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在外面惹了气回我家撒什么火?”因为他的臭脾气吵架不是第一次,可哪次也没这回窝火。
先不提吵架是为了其他人,我这边都这副死德性了他也没开口问一句,不管家里有多少人照砸不误,一点他妈的面子都不给留,这是人办的事儿吗?
“你放屁!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犊子事!”他瞪着我妈,转身就一脚踹翻了我家的茶几。
心里的那股火蹭蹭的往上窜,司文还拉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成事?有话就好好说说吧!”
“说?他妈的怎么说?你自己看,有没有进来就砸人砸东西的?”
也不知道于潇到底发了什么疯,眼睛也红了,指着我的手气的直哆嗦,“滚你妈的!以后你家我不来,你也少送些东西,我家以后都他妈的用不着!”
合着送东西对他好的错的?成,我苏晨犯了十多年的贱!心里正在气头上,余光就看见了丢在地上的遥控器,我捡起来就朝着他丢了过去,“给我滚出去!”
他这人就是丝倔,躲都没躲一下,可能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根本就没瞄准,直接冲着他背后的电视去了,碰的一声,屏幕整个就碎了,玻璃渣溅了一屋子,也划伤了他的脸。
他抿着嘴站在那,半天都没说话,看着我的时候有愤怒还有其他的情绪。或者再多一秒我就能看清,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转身就走了。
随便他想怎么样吧,这么多年了,对他的忍让也够多了,再这么下去非被他气疯不可!他于潇哪点好,值得我对他死心塌地?做朋友他都不够格,去他妈的!
出乎意料的是,司文竟然一声不吭的去收拾屋子,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做这些事的人,虽然他的脸依旧冷漠。
“别收了,这件事不该你干。”我扯了他一把。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会亏待任何人,司文在我家,我不需要他做任何家务或者照顾我,哪怕他认为没什么。
019。你到底等什么
屋子里弥漫的白酒味道十分刺鼻,跟平时饭桌上的一点都不一样,就算打开窗,反复的擦拭地板,还是有股味道。一定是酒的度数太高了,所以才会刺得心里火辣辣的疼。
司文还是帮忙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一声不吭的躺回去,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不管他到底怎么想,这种不做任何反应的态度还是让我心里舒服了不少。
“还杵在那干什么?你不冷?”他好像异常的怕冷,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沙哑的声音又多了一份沉闷感。被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光着脚站在地上。
赶紧也钻进被子里才觉得好了点,“他有点怪,可能压力大,平时比现在好很多。”
“为什么跟我解释这些?”
他反问,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这些,可能是因为太爱面子,也可能是因为怕他觉得于潇不好。
跟于潇,没有生气太久的时候,只不过是扭着面子不乐意先服软而已,起码我是这样,不知道他怎么想。虽然刚才挺火的,但现在也好了大半,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他自己的父母好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我讨好他爸,应该绝对符合他的心思才对。
“还想刚才的事?”司文这会背对着我,被子盖在脖子下面一点,露出一小段苍白的皮肤,意外的是我竟然没想做点什么。
“没有。”
“我发现你有时候特别口是心非。”他低声笑了起来,转过身呼吸都快要贴在我脸上一样,“太爱面子了也不是件好事。”
这是一种从眼底透漏出的一种笑意,让他看起来不再刻薄跟冷漠,也让我觉得如果跟他随便聊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我们的生活圈不重叠,不用担心会被‘出卖’。
“这根爱面子没什么关系,原则上就不该我做退让。”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不紧不慢的转身仰躺在我身边,漫不经心的盯着天花板。这个时候才第一次注意到他有一条伤疤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不算明显的戒痕。
就算不明显,也一定是戴了很久留下的痕迹。
可能是看的太过直白,他抬起手放在眼前也盯着看了几秒,阴影下面的脸看不出表情,“我结过婚。”恭喜他说了一句废话,“跟一个男人结过婚。”
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这种想法让我没有办法抑制认真的看了他几秒,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判定他并没有开玩笑。我只能说,他的一生很圆满,试问中国有多少个gy经历过这些?
唯一好奇的是,他为什么离婚。
刚想提问,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事实上我根本懒得去开门,于潇会自己进来,并且不会来,其他人根本就不想见。司文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跟他没关系,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耳边的声音刺耳到难以忍受,据记忆神经分析,这种惨绝人寰的敲门方式只有一个人,许纯。
或许他又没打过齐昇,来找我支援。虽然他更可能是为了讨好齐昇,带着所谓的自家男人来找我报仇。在开门迎接暴风雨之前,我还估量了一下如果许纯真的带着齐昇来‘寻仇’,司文能不能帮我的忙。
这种想法在一秒钟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什么能引起司文的情绪,包括我。虽然他正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也还是这样感觉。
开门之后发现只有许纯自己站在门外,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只是也难免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好像有点太过丰富。许纯像是土匪头子一样,冲进屋里,一边抽着鼻子闻,“你用白酒泡澡了?”
说着还真要凑到我身边接着闻,还没等我推开他,那张怎么看都像未成年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种焦躁的表情,“你今天死哪去了?手机怎么都不开机?”
“好不容易请了几天假,歇歇。。。。。。”
“于潇家出事了你知道吗?”他扯着脖子瞪我,好像我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就算是他家出了事儿跟我什么关系?用于潇的话说,以后我都跟他家没任何关系。
不过这些话让心底的疑虑加深了不少,那天没有接于潇的电话就始终让我有些后悔,再加上他今天的表现,的确有挺多说不通。再看看许纯脸上的表情,整颗心也都往下沉。
“什么事?”我故作镇定的问。
“于潇他爸,今天早上死了。”
这种话怎么能相信,前几天还研究张罗着怎么给于爸爸过生日,上午还送去了茶具和白酒。如果非有人这么说,可能就是于妈妈又搞出的糊涂事。至于于潇的反常可能只是因为他工作不顺利。
“喂!苏晨?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听见了吗?”许纯的急性子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改掉,他不断的扯我的衣服,强行的打断了我的思考。也是因为他的打断,我突然明白,自己应该去对门找于潇。
原因也再简单不过,看他一脸不耐烦的给我开门,然后吼我一句:苏晨,你他妈大半夜撒什么疯?或者干脆接着刚才的跟我吵架的事直接骂我一句滚。
也可以在我重复许纯的话之后给我一拳,骂我咒他爸,许纯又放了个屁。
事实上无论我怎么砸门,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可能他去吃夜宵。
算了,他怎么能在跟我吵架之后去吃夜宵?每次这种事情发生之后他都躲在家里生闷气,直到我愿意道歉。
“你就算走也换件衣服行吗?”许纯突然抓住往出走的我,对我大喊大叫,“你有点出息!别遇见于潇的事就东南西北都找不到,这些年了,你到底等什么?”
他的话让我的脑子瞬间就清醒起来,我的确该换一件衣服,不过他后面的话让我有些不太理解,在等什么?我应该等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一边问他一边回到家里换衣服,他就跟在我的身后,在进了卧室之后看见了理所当然躺在床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司文。像死人的司文,像疯子一样的许纯,还有着急到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我。
020。被忽略的秘密
突然间很讨厌卧室吊灯的眼色,昏黄的,明明应该是暖黄色不是吗?就像是突然之间走进另一个奇异的空间,跟现实重合又完全不同的。
好比不同的许纯冷着脸站在面前,不同的司文却笑着看我,自己像是一件什么被剥光的展览品。
许纯的眼睛颜色很浅,像是淡淡的黄色玻璃珠,在他露出严肃又好像生气的表情时格外的浑浊,像是被什么昏暗的背景色污染了一样,可能就是卧室灯光颜色的原因。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确切的感觉到不耐烦的情绪,和一种说不清的犹豫一直冲撞。
不确定自己的眼睛里是不是慌乱和期待两种情绪交织着肆意表达,只是想要逃开,又有什么声音告诉自己站住听他说下去。
“还用我说什么吗?你上个女朋友为什么分手?因为于潇说看不顺眼?你上次打架因为什么!因为在酒吧有人针对于潇!你上次挨打又他妈的因为什么,因为于潇的男朋友杨溢!”
他的声音大的刺耳,后悔自己竟然真的站在这里听他放屁!没有人喜欢被人大喊大叫,更没有人喜欢被完完全全的揭穿!
“少说些有的没的。”在这个时候,火气根本就冲不出去,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充斥了整个大脑,是,许纯说的都对,唯一不明白的是他凭什么知道一切?
“苏晨,唯一不知道或者说装作不知道的人只有。。。。。。”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气泡,气泡里盛着秘密,或者那不算秘密,如果气泡是透明的,真相可能只是被人故意忽略。很快,在许纯的明示下,‘秘密’就会被暴露在空气里。
在那之前,我离开了自己家,用逃避的方式离开自己家。眼前还是许纯那双浅黄色的眼睛,现在怎么能是想这些的时候?该做的只有一件,找到于潇,然后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作为一个朋友。
这个秋天好像总是有下不完的雨,记忆中这个城市的秋天似乎跟现在有些差异。雷声雨声交织着,车窗根本没有办法阻隔。这种影像跟记忆中的什么重合了。
前不久,也是这样的雨天,副驾驶上坐着他的雨天。
唯一不同的是我明白并确定,这次的结果不会像上次一样简单而圆满。
雨势越来越凶,像是天塌陷了一样整片砸下来的雨水,靠近西环不算平整的路段很快就存满了积水,像是阻隔在我跟他之间的什么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终于到达他家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是因为迷信,更多是因为在于爸爸死了没一会的时候送去礼物的事吧,这种做法太不恭敬,更何况他对我像是另一个儿子一样。
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敲响了他家的门,开门的是他。
他眼睛里转瞬即逝的是不是惊讶或者什么情绪,根本没办法再多判断一点。
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很冰,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不是道歉也不是安慰,只是突然间不想要他离我太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的转身可能会让我们拉远距离。
“帮我看看我妈,她整天没吃东西。”他的语气很平静,很沙哑,让我在一瞬间想到了司文,他们好像真的有些像,“我出去走走。”他没用力,我没用力,所以他轻而易举的离开。
对于他,从来不会或者说不敢强求什么,哪怕是一点强硬的动作。
根本不能拒绝他,或者说不能留下他,因为他的话,我注意到曾经每次来这里的样子,于爸爸跟于妈妈总会坐在客厅笑呵呵的对我们说什么,那种感觉是一个家的温暖,从现在起,不复存在。
又或者说因为太了解他,他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跟安静。能做的,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
于妈妈自己躺在卧室,因为疲惫进入了浅睡的状态,可能也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她,记忆里年轻永远都拥有活力的她也苍老了许多,鬓角两边涌出的白发像是一根根柔软的刺。
我并没有叫醒她,而是去厨房找到食材做了一些清淡的食物,便条上写着于潇的名字。就算他们母子两个总是吵架,可感情还是很好。这些都让我想要回自己家去看看。
在这些事情都做好之后,就是单调的等待,等于潇回来,然后说点什么来证明他没事。
忘记计算时间的后果是像是过了几年那么漫长,她没有醒来,他也没回来。
忽然之间,脑子是空白的,很快便又像是被什么击打一样,来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给于妈妈做饭那么简单,对他,也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的世界当然有很多人,多到自己都数不清,可有资格评论跟干涉的只有他一个。我想我喜欢他,只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不是害怕不能跟他做朋友,而是怕未来的某一天失去他。
如果赌一次呢,做点什么,然后担起责任?
就算是已经开始远离冲动而不知所谓的青春,是不是也有资格冲动一次,主动寻求一次,哪怕只是偶尔。
就像当初还是孩子时候的自己一样,没有更多的思考就冲了出去,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是凭借着会找到他的感觉。
这种冲动来的太快,也太容易冷却,当眼见着冰冷的雨水冲刷地面的时候,就几乎消失殆尽。要怎么找到他?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太过轻易的放弃,也许是因为太过轻易的看见了他。
在另一个单元的台阶上,他就坐在地上,虽然那里不会淋到雨,可还是溅湿了他放在最下面一层台阶上的裤角。
冷却的情绪又开始迅速的增生,让一切都变得鬼使神差。
他沉默的坐在那,黑色的影子投在地面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消瘦。如果我们不止是朋友,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他拥在怀里,以另一种更具有说服力的身份?
可站在他身侧的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触碰一下,因为对他的了解,他的姿态写满了拒绝。
021。你想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点烟,冷风让那一束微光总在第一时间熄灭。
主动蹲在他的身边,把手拢在一起,看着那束小小的火苗窜起跟烟雾交织在一起,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那双明亮眼睛里的火光美的不真实,他也一样,只是不清楚在我的眼睛里他看见了什么。
或许该亲口去问,“你到底来做什么?”他突然垂下手问,脸上倔强的表情在这些年里从来没有变过。
“。。。。。。没什么。”他的倔强让人觉得疲惫,我也一样。或者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什么,他依旧执着的等着答案,是在等我示弱还是想证明什么?是他看高了自己,还是看高了我?
有时候本来就不多的耐心总是被他毫无保留的消失殆尽,或许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依旧是我先离开。在这个时候不可否认的心会痛,就像是所有的关心都是多余的,廉价到可以让人肆意践踏。
我以为会像以往发生过的一样,冷战,和好,他第一次成功的阻止了我离开,除了突然间滚热的心脏,就是环在腰间冰冷的指尖。
风让雨水倾斜,淋在我们身上。
火热和冰冷。
不能也不想转身看他,因为他不想暴露的脆弱,时常隔阂我们的他的倔强。
他一定是哭了,不然放在我肩膀上他的脸下,怎么会有冰冷的湿润,那一定不是雨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去他,身体没有办法动弹,脑子却开始不可遏制的思考。
从十岁起就隐约的记忆到逐渐明朗,最后定格在现在的于潇,每一个表情都清晰的不得了。我抓住他放在腰间的手,死死的握在手心里。
第一次明白,这就是不想放开的那个人。
头脑开始发热,在转身的时候嘴唇不受控制的张合,“我喜欢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心脏也开始乱跳,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愤怒,他说,“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吧?”
那四个字被隐没在雨中和他的声线下,是我的声音太小,还是他发觉什么刻意提高了声音?在擦掉他脸上的痕迹时,也看清了他眼中的另一种情绪。
期待又隐瞒的情绪,就他妈的是这样,我早该想到了,可能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我想要说的话!可他不会认同,因为我们都不会用十几年稳定的朋友关系赌,更因为我们都怕输。
除此之外,就是我们共同的定论:绝不和朋友睡一张床。又或者我们都犯贱的享受彼此唯一的不同。
他总是善于隐藏自己,让我根本不能再确定上一刻的想法。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眼睛有点红肿,脸上有种迷茫的表情。
“没什么。”我告诉他,干脆的拉着他回家,根本没有必要去重复,或者他听见了不是吗?去他妈的冲动和责任。
用这种说法不断的催眠自己,好遗忘刚才做的傻事,“苏晨,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突然开始不依不饶起来,站在家门口死死的拉住我,不肯再向前一步。
于潇到底在搞什么?想什么?如果听不见,为什么还要执意去问?
“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于潇,你非要把所有事情搞明白有什么意思?”
“是你一次一次到底在试探什么!别总是把过错推在我的身上,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在哪?我他妈的在医院!到底是因为谁我的头缝了三针!”
“因为谁?因为谁?”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有了点血色,他狠狠的对我说,“我说过,杨溢你不能动。”
“好,很好!你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是吧?老子现在告诉你!”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我做了可能早在心里勾勒过无数次的事。
他的唇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楼道里的灯光也让我看清了他脸上惊愕的表情。可这些都不能让我退却,像是终于触碰到的梦境一样,急于想要知道更多。
突然间,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门锁打开的声音,就在我们身边!像是惊觉到什么一样,我们同时退后一步,于妈妈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我们身边一样。
“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脸从未有过的苍老,可能是因为有人的离去,也可能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像是小学生一样做错事后的无所适从,要怎么解释?
于潇的脸色也不太好,只是慢慢的从兜里拿出手机,像是放慢的镜头一样,没有其他人的任何反应,直到于潇对着电话的另一头说,“杨溢,现在来我家。”
他的声音有些抖,也没有再看我,那双明亮的眼睛空洞的划过我的脸,在落在于妈妈身上的时候又异样的坚决,“妈,我有事跟你说。”
——如果超过三个月,我会把杨溢带回来给我妈。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的这句话,“你疯了?”
现在根本就不到三个月,更何况他认为现在说这些是时机吗?
“跟我走,现在!立刻!”我必须做点什么,阻止事态这么发展下去,说不清是害怕于妈妈的反应,还是更害怕他的家里从此确定多出了一个人。
“你们都给我站住!”第一次发现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于潇也理所当然甩开了我的手。一时间,无力感包裹了全身。
就像是拉满了玄的箭,根本没有收回的余地。甚至说不出原因,我也站在了他的家里,应该离开不是吗?
我不想见证杨溢站在这里,也不想见证于妈妈的歇斯底里。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她尖锐的目光让我觉得浑身刺痛,一个长辈厌恶又伤心的神色让人难以承载。
“妈,就像你刚才看见的那样,我喜欢的是男人。”
“。。。。。。于潇!你说什么疯话!”
“同样的事情我不喜欢重复很多遍,就像你刚才看见的那样!我喜欢男人,但不是苏晨!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突然把我刨除在外?他的做法我不能理解,只是看向我的目光没有像从前一样的不屑。
022。措手不及的变化
很多种呼吸交织着,在仿佛无边的黑暗里。不敢去看她的脸,是惊诧,还是歇斯底里前的死寂。
于潇站住的方向响起了轻微的挪动声音,‘啪嗒’一声,客厅的灯亮了起来,突然间的明亮十分刺眼。
“苏晨,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出乎意料的是,于妈妈的声音格外平静,连刚才的惊讶和愤怒都不见了。也是因为她的话,我不得不看向她。那张脸上除了岁月刻下的痕迹,还有生活中太多的无奈跟悲伤。
忽然间觉得,于潇这件事做得不能更浑了。
“假的,他只是。。。。。。”
“够了!”他突然愤怒的打断,冲到身边拉住了衣领,没想到的是,那张熟悉了多年的脸上是全然的陌生。不是曾经的青涩和安静,也不是现在的随意跟洒脱,更不是单行的成熟跟魅惑。
他的脸的轮廓意外的分明与坚定,是对自己想要的,执着于什么的承载,不能确定的是这种东西我是不是也一样拥有。
“不要总是否定我的生活方式!我们想要的,从来都不同。”
这是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如此深的隔阂,就像是我们认识了十几年的友情都没有办法逾越,又或者,这段友情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变质之后的腐烂气味让人急着想要逃离。
从抓着衣领的他的手上传递出冰冷的气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他却突然放开了手。
我知道,自己一定傻透了,这种发展的势头完全超出我的想象,让人难以做出什么合理的反应,特别是在于妈妈有些踉跄的坐在沙发上后说,“于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现在告诉我。”
这种表情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无助,还有一份出乎意料的意料之内。
是了,他的从不刻意隐瞒早已经让她看出了什么,只是迟迟都没有说出口。
或许这种结果才是最好的,起码有缓冲的余地。
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出乎意料,原来整个事件里,我才是那个傻子。原来他的‘离开’也理所当然。其实早该在心里接受,总有一天,多年来只属于我们的世界不再属于我们。
那个小小的圈子会被另一人打开,走进来,再将我们其中一个挤出圈外。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杨溢刚好站在门外。那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可他还是因为于潇的一句话在雨夜赶来了。
突然之间不想要离开,哪怕清楚他要将的话,也想要听下去;哪怕觉得愤怒,觉得痛,也想亲耳听见他讲些什么。
“妈,他是杨溢,我很在意的人。”
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像是整个人平躺在准备起飞的飞机下面。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分钟内死死的盯着杨溢看,那双温和的眼睛充满了阴霾,让每个人都浑身不自在,“你们都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在她这样说的时候,雷声又狂躁的响了起来,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分成两半一样。
于潇当然要留下,我确信,他们有许多事情要认真的谈一谈。
至于走在身后的杨溢,起码当下而言,我不想看见他。
“那天谢谢你,还好吧?”他始终不断的在身后说话,在这么说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不再说句话。
“很好,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太好,杨溢犹豫了半天说了句不用。
这挺没意思的,严格来说没踏入社会的学生都可以说是孩子,所以我又改变了主意,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杨溢有什么不同,能让他做出这种决定?如果他可以干他,我为什么不行?
023。早就选择的岔口
可能是车速有点快的原因,他始终死死的握着安全带不说话,用余光看见他几次想开口,却碍于我的脸色不敢说话。染成栗色的发乖觉的贴在脸上,平常肆意跋扈的表情也完全消失了,这张清秀干净的脸的确有动人的资本。
这就是于潇喜欢的?
“你在看什么?注意前面!”他突然瞪着眼睛大声喊了出来,对面行驶过的车灯明晃晃的刺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肢体先做出了反应,右转急刹车堪堪躲过。
我们都有些后怕的坐在车里,他还在我耳边大呼小叫,“你到底怎么回事?看我不爽就不要送我回家!”
“我是看你不爽!”最近似乎所有人都喜欢对我撒脾气,难道我看上去很好欺负?“于潇到底看上你什么?”
“看上我什么?难道会选你?脾气烂!又爱大呼小叫!”
还真抬举他了,这种货色送我都不要,“滚下去,不然我在这里干你。”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非要惹到我之后才会觉得后悔?
似笑非笑的认真的看他慌乱的样子,有种奇怪又他妈果真变态的快感,当他顶着大雨冲出去的时候甚至有种开车从他身上压过去的感觉。为了抑制这种情绪,我赶紧调转了车头,用最快的速度回家。
今天的我太不冷静,就像是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于潇。
在开门的时候,还犯傻的回头去看对门,希望能看出什么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或者我们从来都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接近过,两道门就完全可以阻隔些什么了。
家里面安静的落针可闻,许纯跟司文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痕迹。灯关着,只能借着偶尔出现的闪电看清点什么。事实上也没有什么需要被看清,就算闭着眼也熟悉的空间。
也是在这个熟悉的空间,突然嗅出了寂寞的味道。
挂在墙壁一次的复古装饰钟表不断滴答滴答的响,声音在黑暗中不断的扩大,直到充斥整个大脑都不肯平息。钟表的装饰花枝也不断的眼神,在黑暗里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冲出墙壁。
——这是杨溢,我很在意的人。
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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