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娇媚 第 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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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准备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路红临走时之所以帮我拉回业务,完全是变相的求饶,希望我不要在今后推荐问题上刁难她,看在同事了一场,我也不准备说她坏话……”

    “什么?”苏嫇一听,怒向胆边生,面色突然沉下来,冷冷道,“邵总,你还想不想把生意做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一直以为公司走到这步,完全是沈琦与路红的错,可现在一看,邵总你自身也有问题,并不全怪别人作恶。”

    合作了两个月,第一次,她同他公然翻脸,邵秋森大吃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邵总管理公司像戏子玩票,毫无一点拼命苦战的架势,如果你真想关门大吉,请提早通知我,手下的业务员要另找饭碗吃饭,我也不可能在你这颗树上吊死。”

    “你这是什么话?“邵秋森红了脸,“你是在怪我不该轻易放过路红吗?”

    “我只是在怪邵总太温文儒雅,不是奸商材料,挤身在这种污秽环境,就像美玉掉到烂泥里,可惜啊可惜!”

    口气完全是在嘲讽,邵秋森再好脾气,也不由变了脸色。

    苏嫇不等他发话,自己先堵上去,问:“对于目前公司的情况,邵总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路红走后公司只剩下两个出纳,一大堆旧帐目查得我两眼发黑,可我本人才报名参加今年十月的会计证考试,连出纳的资格都没有。”

    “我知道人员很缺,我可以再招聘一个财务主管。”

    “新招聘一个不知根底的财务能派什么用?治得了标还是治得了本?”

    “那你要怎么办?”邵秋森叹气。

    苏嫇气鼓鼓地瞪着他,很有点恨铁不成钢,怪不得沈琦与路红千方百计要摆脱他,跟在这样秀才一样的老板后面做事,的确是看不到锦绣前程。

    “邵总,有时候人是需要心狠一下的,路红也是个人才,又知道公司内幕,你不该这样放任她流动到别的公司去。”

    “你要我去向同行散布她的劣迹,逼她回头?”邵秋森摇头,“路红的确是个人才,学得又是人力资源管理,不做这一行还可以到别的行业去,只怕我逼她不回来。”

    “只要先断了她这条路,我们就有机会。”

    他皱眉,考虑半天又摇头,“她不会回来的,就算我肯,她自己也没有这个颜面重进公司大门。”

    “唉……”苏嫇懒得再多话,邵秋森倒是已所不俗勿施于人,她也不指望他能明白这种事,直接问,“路红准备跳槽去哪家公司?”

    “威海钢铁发展有限公司。”邵秋森指了人群一角,“那个穿棕色格子衬衫的人就是威海公司总经理翟隆古。”

    苏嫇一边点头,一边已经想出办法,先去四处找萧镇,果然看到他和梅建华立在角落里,依旧在窃窃私语,她走过去,在他身手佯咳一记。

    萧镇回头。

    “萧先生,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苏嫇苦笑,可见人是不能说满话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得罪人绝了自己的后路。

    “当然。”他求之不得,马上俯首过来。

    “能不能请你把我介绍给威海钢铁发展有限公司的翟总认识?”

    “啊?当然可以。”他皱眉,“嫇嫇,你还是想替国鑫挽回大局?烂泥扶不上墙,邵秋森不是干这行的人才。”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她带到翟隆古面前,假装是碰巧经过,“翟总,这么巧?”

    “咦,原来是萧总,刚才我见你和梅总在说话,所以不敢过去打招呼。”

    翟隆古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保养得很好看不出真实年龄,圆面孔,戴金丝圆框眼镜,更显得面目和善,唇角始终上翘,因此不笑时也像是在微笑。

    苏嫇打量他时,他也马上注意到苏嫇,问:“这位是……’”

    “这是国鑫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苏嫇小姐。”

    “哦?”翟隆古笑,“邵总手下竟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助理,难怪不肯亲自介绍给我。”

    他语气暧昧话里有话,本来,国鑫公司的助理由萧氏银行来介绍,的确有些怪异。

    萧镇哪吃这一套,闻言淡淡道:“苏小姐父亲与家父是老朋友,新入商场,我这个当大哥的总要多关照一下。”商人的眼光最是势利,一听萧氏银行在身后为她撑腰,翟隆古立刻收起笑容。

    “既然是萧总的朋友,苏小姐怎么会去国鑫工作?据我所知,国鑫以前的财务经理也在外面找工作,前景似乎不容乐观呢。”

    “你是说路红路经理吗?”苏嫇等的就是这句,她仰了脸,微微的笑,轻蔑不能太直接,在唇角半隐半现,“翟总一定是听错了,路经理这次离开公司,是为了协助朋友共创事业,听说新公司注册筹备完毕,已经正式对外营业,做的也是钢铁贸易,怎么会去威海面试呢?”

    她声音轻脆,边说边笑,翟隆古听得脸上毫无表情,忍不住看了萧镇一眼,道:“路红和沈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好像为了开新公司闹得很僵,苏小姐竟会不知道?”

    “翟总,提到这事,你可真是问对了人。路红和沈琦吵架的那天我也在场,根本是莫明其妙,两个人之前恨不得喝杯茶都要细细商量,怎么注册公司的事情会相互间瞒得密不透风?这种事情也只有我们邵总肯相信,不过路经理真是聪明人,像这种得了好处又卖乖的本事,我看了也佩服。”

    她好像自已觉得很有趣,咭咭咯咯地仿佛说八卦,翟隆古便赔笑在一边附和,脸色到底是有些不同了,萧镇一直冷着脸静听,等翟隆古离开,仍不说话,只是看住苏嫇。

    “怎么了?” 苏嫇被他看得心虚。

    “你真以为说这几句话就能令翟隆古相信路红藏奸?嫇嫇,你也太小看他了。”

    “我当然不指望他能相信我,我只要他不相信路红就好。”苏嫇无所谓,笑一笑,“路红虽然很优秀,可也没有优秀到叫人担风险的地步,只要翟总对她有一分怀疑,这个面试机会就完了。”

    他怔住,不置信地打量她。

    “是不是觉得我此刻看起来非常阴险?”苏嫇叹,“或许我本来就是个阴险的女人,只是苦于无伸展的机会,现在终于让你看到我的另一面,萧先生,你失望不?”

    在萧镇的脑海里,苏嫇大约属于那一种女人,端庄隐忍,偶尔会有些泼辣行为,也是缘于过度自我保护,因为之前受了点生活的苦,满怀楚楚,所以防备自己丝毫不逊色于防备他人,唯恐一个决定做错便要遗恨终身。

    而今夜他看到她的另一面,狡猾、诡辩、心机如针尖,蓦然猝不及防,像是下楼时一脚踏空,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他支支吾吾地,找不到合适的话回答。

    苏嫇见状仰头轻笑,声音是脆脆的,升起在半空中像是能结成微薄的透明,一直飞进他耳中,薄薄的冰片割到耳膜,萧镇尴尬,他猛地捏住她手腕,斥:“别笑!”

    “为什么?”苏嫇静静与他对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自己很喜欢,并且我也不怕你会讨厌。”

    他怔住,听明白了,慢慢松开手。

    不知听谁说过,男人最初爱上女人,是因为不了解她,而最后离开她,却是因为过于了解她,苏嫇觉得经过今夜,萧镇或许会对她死心,毕竟,男人不喜欢女人太多精明。

    而老板则恰恰相反,越是了解才越能融洽相处。一转身,苏嫇去找邵秋森,为自己刚才的言行道歉。

    十九

    “没什么,小苏,我知道这些日子你的压力很大,着急也是基于对公司的关心,我很明白。”邵秋森从来就是个谦谦君子,可惜,如果遇人不淑便会沦为鱼肉。

    他显然出身极佳,对金钱的概念很淡薄,第一次去参加手下业务员的婚礼时,曾偷偷问苏嫇红包放五千元够不够。

    “五千块?”苏嫇当时上上下下看了他十七八眼,干脆地回答道,“五千块的红包可以把新娘子的初夜包下来了。”

    话虽说得过分,可邵秋森花钱大手大脚可见一斑,也怪不得沈琦与路红合伙算计,这样温顺大方的冤大头,不坑他坑谁!

    “不错,邵总,我对公司的前景很担心,这些日子我查了相关资料,钢材生意曾经是炙手可热的行业,可随着几年来大量钢材贸易公司的出现,市场份额已经越来越小,如今市场上消耗最大的是汽车用钢,而国内钢材质量普遍达不到国际用钢标准,只能满足于机械与工业产品,这门生意已经越来越难做,现在沈琦又夺了你大半客户,难道我们要重头做起从别人的指缝里抠生意?”

    这些话憋在心里,早想与邵秋森认真谈谈,苏嫇这么说倒不是空穴来风, 国鑫公司属于私人企业,靠与国内一些钢厂和库存商的关系发展零星业务,做的只是小生意,始终没有得到国外巨头公司用钢的代理权,又经内讧创伤,短期内不关门倒闭已是大幸,想要赚钱根本是在做梦。

    见她这么直别别地说话,邵秋森不由红了脸,苦笑,“不错,也有朋友这样劝过我,当初之所以做这门行当,是因为沈琦出的主意,我负责打通上头关节办妥营业执照与注册资金,下面的业务联系全是由他一手操办,所以现在他甩开我独干也是情有可原,替别人打工当然比不上自己当老板。”

    这么体贴客气?苏嫇白他一眼,嘴唇蠕动,还是把话忍住了。邵某人应该去当和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就像你说的,如今市面上的钢材行业并不景气,我们又丢了这么多客户,国鑫的前景的确不乐观……”

    “且慢,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嫇越听越不对头,“邵总,请把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省下来,直接告诉我你的最后一句话就行了。”

    邵秋森今天被她一而再的冒犯,修养再好也有些变了脸色,微微皱眉,沉声道:“你究竟要听我说什么?国鑫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继续下去是一件错误的事?”

    话一出口,两人全部安静下来,四目相对,邵秋森神情无奈,苏嫇咬了咬嘴唇。

    “邵总,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自从沈琦和路红走后,你就对公司前途彻底失去信心。”

    “小苏……”他叹气。

    苏嫇缓缓垂了手,低下头,很觉悲哀,两个多月的忙碌操心原来还是场空,一切仍需从头再来。

    “小苏,你不用这么难过,我会分大家一笔遣散费。”

    “邵总,遣散费从来不是我的努力目标。”她实在心灰意懒,连抬眼皮也是疲惫,再无心思与他讨论,只想走。

    邵秋森见她转头,忙伸出手:“小苏,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她却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大步走,等邵秋森去衣帽间取了外套,追到门口时,苏嫇已拦下辆出租车,车灯一闪,扬长而去。

    此时外面微有小雨,城市的夜很喧闹,车子开动时,窗外的霓虹灯光穿梭如深海里的热带鱼,苏嫇靠坐在车里,满眼光怪陆离的颜色,刺得眼痛,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随即头痛起来。

    她一手扶了车窗,一手使劲敲头,恨不得把头颅砸开似的,司机吓一跳,问,“小姐,没事吧?”

    “没什么。”她应着,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下了车,竟然见到门口阴暗处蹲着一个人,常孝铭听到脚步声,忙把手里的香烟蒂在地上掐了,才转身起来尴尬地向她一笑,“嫇嫇,我来给你添麻烦了。”

    他真正是个老实人,也不懂得花架子摆客套,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满脸羞答答的表情。

    “咦?常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等了多久了?真是的,为什么不进门去等?我妈不在家吗?”苏嫇跺跺脚,要去拍门。

    “没事没事,”常孝铭搓着手笑,“我是八点钟来的,你妈说你在外面开会,我坐了一个多小时,本来都要回去了,没想到在门口抽了根烟,就等到你了。”

    “唉,常叔叔你太客气了,来之前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呢?到底有什么事?”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一听追问,他支支吾吾地,又不好意思起来。

    苏嫇头痛得似要裂开,可看了他的神情,知道肯定不是涉及钱便是涉及工作,他原是父亲的朋友,也算自己的长辈,这次肯低声下气的上门求助,面子上必然很是难堪,若把他带到家里,当着苏太太的面也许更要不好意思,于是点点头,说:“常叔叔,家里地方小,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她把他带到街对面的小吃店,叫了几个凉菜,一瓶泸州老窖,慢慢地对饮。

    几杯酒下肚,常孝铭长叹,把筷子重重拍到桌上,道:“嫇嫇,我活了这么些年,这几天才真正明白过来,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全他妈是扯淡,这个世上根本就是坏人当道,心越狠日子才会越好过!”

    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完全是在情绪发泄,苏嫇听不懂,只好赔笑,“常叔叔,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摇头,“我还能遇到什么事?整天两点一线,除了厂里就是家里的,在家里是光棍一条,一人饱全家饱,除了厂里的事,我还能遇到什么别的事情?”

    “是盛萌出事了吗?”苏嫇脑中深处有极细的‘咯答’一声,像是某处触到弦,吊得浑身神精一振,立刻忘记头痛,认真道,“是不是盛萌的生意有问题了?”

    “没有。”

    “喔?”

    “恰恰相反,盛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这次的锻铝项目开始时乱七八糟没有头绪,可到了成品阶段,居然卖得极好,连接了几票订单,段绫很赚了一点钱。”

    “是吗?” 苏嫇点点头,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着实有些失望。

    “这下子段绫更加嚣张起来,平时走出去看人都用眼角瞟,还在办公室安排了两个妖精一样的女……”常孝铭突然止了声,犹豫地看了苏嫇,努力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他想了想,说:“反正他现在目中无人,做什么事都挑我的刺,又故意把我的一个徒弟抬到我头上去,做了车间主任。”

    “那你真是受委屈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这倒没有,那小子十八岁起跟我学活,人品很好,昨天还偷偷塞给我条香烟,向我讨教模具的事情。”

    那也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把你的本事学到手,不敢得罪你。苏嫇心里这么想,看一眼常孝铭,没吭声。

    “嫇嫇,现在厂里没有了技术困难,段绫看我就越来越不顺眼,只怕我等不到平安退休,盛萌便会找茬踢我出门……”他说到这里,照例停下来喝口酒,是给苏嫇往下接的机会,可惜苏嫇现在自身难保,哪敢接这个差事,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垂下眼帘看桌上的杯子。

    常孝铭左右等不到回答,心里一沉,脸上克制不住地焦急失望,偷偷看了苏嫇一眼,暗地一咬牙,道:“嫇嫇,我听人说你现在的男朋友负责萧氏银行,很有些来头,你自己也从原来的公司里跳出去,转到了家贸易公司做经理,你……你能不能帮帮忙,在你的公司也好,或者在其他什么公司,随便找个职位给我,工资待遇我是不讲究的,只要工作环境稳妥点,好歹让我能平安养老就可以。”

    他也是急了,厚了老脸用尽全力把话逼出来,边说边看住苏嫇,眼里情不自禁露出恳求之色,十分可怜。

    男朋友?经理?苏嫇肚子里叫苦不迭,常孝铭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错误信息,居然真以为她发达了!尤其是今天,邵秋森才向她透了底,国鑫是迟早要关门大吉,自己下一步的出路还是问题,哪还有能力帮助别人?

    她无言以对,头越沉越低,简直要触到桌面上,双手像是灌了铁,常孝铭走到了绝路,她自己何尝不是,一张嘴,满口都是苦水,三天三夜也倒不完。

    “嫇嫇……嫇嫇?”桌子那头,常孝铭还在求她,人到了末路时会眼钝,常把别人的左右为难看作是犹豫不决,或者说,常孝铭情愿相信她是在犹豫不决。

    “常……常叔叔,这事得慢慢来。”苏嫇头痛得早已麻木,心里却还是明白的,常孝铭向来脾气刚烈,又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到了撕下面皮开口向小辈讨生路的地步,若再当面拒绝他,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她抬起头,额头融融一层细汗,勉强笑,“工作并不难找,可还需要花点时间。你看,我也是刚刚换工作,自己还是个新手,怎么好意思往公司里拖人?不如这样,容我回去再熟悉一下环境,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有了可靠的岗位,一定尽快通知您。”

    “我明白,我明白,”常孝铭眼睛一亮,立即喜形于色,“嫇嫇,我就知道求你准没错,你真像你爸爸,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欢喜得手也发抖,端起酒杯才发现是空的,又去找酒瓶倒酒,手忙脚乱地要来敬苏嫇。

    “常叔叔,千万别客气,”见他殷勤至此,又听提到爸爸,苏嫇真是哭也哭不出,喉咙里像塞了铁,一滴酒也灌不进去,她挡了常孝铭的杯子,叹,“事情还没有办呢,你先别客气,不如等以后一切办妥了,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喝一盅?”

    “好,好!”

    对于有些人说,没有什么事比无功受禄更难受的了,何况她欺骗了一个穷途末路的老人,令他满眼憧憬,却都是空中楼阁。

    分手时,苏嫇说:“常叔皮,回去以后,您千万不可露出一点要走的模样,我希望这事能办得稳妥些。”

    “那是当然。”他拍着大腿点头。

    她逃也似地走了,街上雨已经停住,有一段地面在修路,满地深深浅浅的水洼,反射出闪烁的灯光,像一地碎玻璃渣子,刺得苏嫇无处下脚,一不留神,踩在水坑里,把双羊皮浅口鞋浸得污迹斑斑。

    回到家,苏太太一连声地责怪她,“开个会要这么晚吗?这么辛苦又有什么用?刚才你常叔叔来过了,问起你的工作和男朋友,我哪敢搭腔?你现在有哪一样是能放在台面上跟人说的?每天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瞎忙乎个什么劲!”

    萧镇走后,苏太太对苏嫇是彻底绝望,只盼着她能找个人嫁了,对方是长是短是圆是扁都已不重要。

    “砰!”苏嫇关了门,把母亲隔在房间外,如果可以,她希望同时能隔断尘世的一切。

    可惜,只要是活着,人总要出门见其他人,苏太太、邵秋森、常孝铭、路红……

    路红才真正是个有本事的人,消息渠道灵敏又准确,被威海公司回绝后,不过三五天,她便打听到背后算计的人,立刻采取行动,亲自上门来找苏嫇。

    电话一直打到苏嫇办公桌上,约她下班后在广式茶楼见面。

    苏嫇倒是不怕见面,她说了那些话,其实就是在逼路红显身。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不缓不急地前去赴约。

    不上班的日子里,路红打扮得很“妖”,这种“妖”却不是那种街边巷口的露胸裸臂膝上窄裙与黑网眼丝袜,她穿极长的中式立领白丝衬衫,几乎像普通人的连衣短裙长度,下面是破洞累累的紧身牛仔裤,戴大大银圈耳环,头发微卷,披散在肩头。

    天气凉了,她在白衬衫外随便地罩了件鲜红夹克,一长一短,一红一白,坐在那里特别醒目。

    才一照面,苏嫇便笑,“路红,你别说,这身衣服真漂亮,我很喜欢。”

    “呸,少来这套。”她早已等得不耐烦,闻言把手上香烟指住苏嫇,“威海那头是不是你作的梗?苏嫇,我和邵秋森之间的事情,怎么会轮得到你来横插一杠!”

    “你和邵总之间的事我是管不着,但你对不起国鑫,我就有这个权力站出来说话。”苏嫇在她对面坐了,点一杯红茶一份虾饺一份蛋挞,没事人似地把点心往她面前推,“来,好久没有到这里吃蛋挞了吧,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这道点心。”

    路红眯了眼,仔细看着她足足五分钟,忽然笑,“苏嫇,你说奇怪不奇怪,人总是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明明是我亲手把你招聘进来的,现在邵秋森好说话,你倒不肯放过我。”

    “不错不错,”苏嫇使劲点头,“我和你正是这样,国鑫也不是同样如此?邵总招聘你进来时,肯定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背叛国鑫。”

    二十

    事到如今,苏嫇才发现原来以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那些她曾经欣赏过的、留意过的,甚至是讨厌过的细节,其实都已在自己身上留下影子。此刻,她歪着脑袋,很无辜地说:“你看,一物降一物,所有事情老天总有安排,人自己哪里做得了主。”

    这句话的来源,如果要仔细追寻,属于当年办公室里的徐大姐,每次她做错事,或当面欺负了苏嫇,便会丢出这句话,倒像最最委屈的是她自己。

    办公室里惯用的口气,无伤大雅,明晃晃的毒辣,路红气到脸色发青,一拍桌子,“苏嫇,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是想逼我回国鑫?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就算找个不如国鑫的小公司,也不会再回去,先不论邵秋森将来对我的态度,就他这个胸无大志的模样,我还真不愿意继续替他打工!”她狠狠地把香烟掐在桌面上,“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回去国鑫就有救了吧?钢材买卖以前确是有利可图,可大家都不是瞎子,谁都想上来分一杯羹,这点财源早不够糊口,连沈琦都加进去抢钱了,那种生意还有什么做头。”

    “那铝合金怎么样?”苏嫇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说得路红一愣,眼睛直直地瞪着她,苏嫇若无其事地与她对视。

    “铝合金是个好主意。”路红认真考虑起来,半天,犹豫地,慢慢地说,“本来,我也劝过沈琦去做铝合金,现在外头汽车制造商这么多,许多制造商都想通过减轻汽车自重来减少CO2排放,铝合金车罩与零部件轻便又实惠,在国外已是广泛使用,而中国却是刚刚起头,这一行的确很有前途。”

    几句话说得苏嫇严肃起来,皱眉不语,路红果然是专业人士,段绫是新年行狗运,不知哪根筋搭错去做锻铝生意,这一次竟然投资对路,怪不得会赢利。

    还是常孝铭说得对,恶人未必有恶报,段绫确是得天独厚,她重重吸一口气,彻底服了。

    “你想劝邵秋森做铝合金?”路红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反应,于是轻轻说,“苏小姐,你还看不出来邵秋森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那种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真正的爱好是摄影与旅行,根本对经商没有兴趣,当年之所以心血来潮办了国鑫公司,全部归功于沈琦出谋划策四处奔走,在经历了这场波折后,你真以为他会再次鼓起劲头去开发新市场?”

    苏嫇看了她一眼,不回答。]

    “苏小姐,你就是把我逼回去,国鑫公司也会关门,不是因为经营不善或缺少客户,而是因为邵秋森对管理一窍不通,所有事情堆在你我肩膀上,时间一长,只怕你是迟早要走沈琦的老路,毕竟,替别人干活不如替自己干来得痛快。”

    她把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面孔微微向上仰起,扑了蜜粉的皮肤明净柔美,眼睛亮亮的,很真诚,而声音越来越低,轻轻地,温柔地问:“苏小姐,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苏嫇始终沉默,脸朝下,看牢桌面,木头表面上有一只圆圆的黑斑,是方才路红掐烟蒂的痕迹,她便盯着这只黑洞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它研究透彻一样,慢慢的,终于点点头,道:“不错,你的话很有道理。”

    “当然。”路红笑,同时松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邵秋森虽然不能开公司,却是个很大方的老板,苏小姐,等到公司关门时,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我,拿了遣散费,你还可以去找新的工作。”

    她以为大功告成,伸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大方地一摊手,“今天是我请你出来的,这顿饭应该由我请。苏小姐,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鑫,可是朽木不可雕矣,你就是拼了命也挽回不了大局,不如各自另谋发展,以后在场面上见到,大家还是朋友。”

    “哦?”苏嫇一挑眉,忽地笑,“要是我不肯放手呢?路红,你信不信,我可以到处去宣传你和沈琦的所作所为,除非你愿意跳出这行,或去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委屈自己,否则,钢材贸易这一行永远会将你拒之门外。”

    她声音也低,冷静而残酷,路红受不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苏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与你合作。”

    “呸!要我回国鑫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回国鑫呀。”

    “啊?”路红傻了眼。

    “路红,你说得对,替别人打工永远不如替自己打工来得痛快,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和我合作?有家铝合金公司最近正财运亨通,倒是很适合你今后的发展呢。”

    “什么意思?”路红警惕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绷紧,一眨不眨地看了苏嫇,“苏小姐,你说的是……”

    “盛萌机械制造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是不是专做模具的那家?规模好像不大嘛?”

    “是,以前只是制造模具,但最近开发了锻铝项目,同时兼营汽车用铝合金制品。”

    “哦?”路红是个聪明人,眼珠几转已经查出玄机,她笑了。

    “苏小姐,盛萌的总经理仿佛姓段,听行内人说,他是著名的花花公子,难道你……”

    苏嫇冷冷的,不发一言。

    路红更加肯定,越发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瞟着苏嫇道:“拜托,苏小姐,你原来想当复仇女神呢,可惜,你和他的事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帮你去搞垮盛萌?做这种事本来机会渺茫,要是被人查出来,别说钢铁贸易,还有哪一个公司敢用我?”

    “我并没有让你一定要搞垮盛萌。路红,你现在到处找工作,无非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奋斗,现在正好有一家效益不错的公司,其内部管理存在很大漏洞,只要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利用一番,说不定,不久以后你也可以向沈琦一样自己开公司。”

    一提到沈琦,路红没声了,苏嫇知道这是她的死穴。从来,骗别人是一回事,被人骗又是一回事,沈琦利用了路红又把她一脚踢开,路红心底的痛恨与受伤,未必逊色于一年前的苏嫇。

    果然,只看她呆呆坐在原地,眼睛越来越亮,手指紧握,把指上皮肤捏得雪白。

    苏嫇不慌不忙,等她慢慢想通,聪明人最怕一步一个脚印,他们总想着一步登天,对于走捷径谋私利,路红曾经尝过甜头,她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掘第一桶金的美梦。

    然而,一朝被蛇咬,她同时也害怕再被同伴出卖,轻易不敢相信人。

    “苏小姐,混哪一行都要靠名声,你用国鑫的事情来要挟我,倒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别人,同样也来要挟你?”

    “怎么会?难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要对盛萌不利?再说,经过威海一事,谁都知道我和你之间不和睦,别人会以为你是在诽谤报复我。”

    “哼。”她板了脸,“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可以,我明白。”

    苏嫇倒是很欣赏她这种谨慎的态度,嘴里答应得越快,办事未必会可靠,路红虽然喜欢投机取巧,可在做事的方法上却是传统而认真。

    “路红,做了决定后请尽快通知我。”

    这头在紧锣密鼓地计划,那一头却也不曾闲着,不久后,邵秋森请苏嫇出来吃饭。

    老板无缘无故的请职工吃饭,怎么看都像是场鸿门宴,尤其他这么兴师动众,把她约到本市最高尚的街区,选了家昂贵无比的西式餐厅,甚至叫瓶几百大元的红酒。

    看着满桌美酒佳肴,苏嫇食不下咽,“邵总,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想通知我明天早上不用上班了?”

    “你想得太多了。”邵秋森温和地笑,亲自为她倒酒,“小苏,自沈琦路红走后,这几个月里,国鑫全靠你的帮忙才没有立刻垮掉,要不是你全力以赴,及时挽回了业务与资金,公司的损失会很大。我请你吃出来顿饭表示感谢是理所当然的。”

    话说得客气,可惜,苏嫇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苏嫇,哪有几句好话就哄得过去的道理,她苦笑,“表彰功绩通常是一种了结方式,在一年之终,或是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邵总,你这是在国鑫关门之前对我作总结性的肯定吧?”

    “唉,小苏。”他放下酒瓶,叹气,“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决定。”

    苏嫇悲哀的看着他,无话可说。

    本来,他是老板,国鑫是他的投资,而她只是个上门打工的小职员,公司是继续还是停止,她做不了主。

    “过几天会有专业会计师上门来做资产清算,小苏,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他们。”他看了她一眼,又加一句,“你放心,公司真正解散是在年底,到时,我仍会发放你们年终奖与遣散费。”

    老板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员工的福气,苏嫇心里再不痛快,也只好点头,幽怨道:“邵总,我早说过,遣散费从来不是我的努力目标。”

    “我知道你是有上进心的女孩子,以你的干劲和聪明,到了哪里都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他取了酒杯敬她,“无论如何,能和你同事一场,我很高兴。”

    苏嫇有苦说不出,把手上酒杯伸过去与他相交,缩回来,一口气全部灌下喉咙去。

    邵秋森拦也拦不住,见她如此郁闷,心里很有些惭愧,保证道:“这次,是你帮了国鑫度过难关,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说得很诚恳,苏嫇不由心中一动,转头问:“邵总,你左一句谢谢,右一句不会亏待我,到底准备怎么谢我?”

    如此直接,他被她问得一呆,随即认真道,“我会在遣散费上……”

    “拜托,邵总,遣散费从来不是我的努力目标!”每次听到遣散费三个字,苏嫇便要头大,恨得直跺脚。

    “那你要什么?”邵秋森奇怪。

    “我到了公司这些日子,手上处理的都是沈琦与路红留下的老生意,自己还没有为公司争取到一个客户,我想好好干一场,为国鑫接一票订单,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个……”

    “邵总,如果你真觉得我曾经帮过国鑫,也请帮我这个忙,给我点时间找客户,公司解散以后,我还要去别的公司应聘,手上没有一点成绩怎么行?既然入了贸易这一行,我就不能空手而归。”

    “好吧。”他只好答应,“小苏,不管怎么样,国鑫最迟将在明年三月份提出注销,请你好好把握时间。”

    “一言为定。”苏嫇这才有了精神,主动倒酒去敬他,“邵总,其实,能遇到像你这样通情达理的老板,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两人酒杯轻击,四目相对时有一刻停顿,回想之前的日子,双双都有些感慨。

    “咦?”有人突然说,“这位是苏小姐吗?”

    苏嫇闻声转头,眼前顿时一亮,一名身穿黑色礼服的女子立在身后,许久不见,萧欣然依旧艳若桃李,她身上一袭紧身鱼尾裙,黑色衣料里夹了根根银线,衬得身体曲线妙曼无比。

    “你好,萧小姐。”苏嫇忙起身打招呼。

    萧欣然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又看了看邵秋森,径自道,“苏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萧镇前些日子出车祸了。”

    “什么?”苏嫇吓一跳。

    “别怕,他没出什么事,车子撞在高架护栏上,车头撞烂了,车厢里气囊完全打开,把人保护得很好,完全是虚惊一场。”萧欣然嘴角挂着笑,看苏嫇脸色雪白,一挥手,“得了吧,苏小姐,别这么惊愕失措的模样,你是真的担心他吗?”

    “你这是什么话?”苏嫇被她嘲讽口气激得脸红。

    “算了,我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和你争论,也不打扰你的约会了。苏小姐,你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呀。”萧欣然做势止住她话,又在苏嫇肩上轻拍一记,眼神故意往邵秋森身上一滑,高深莫测地笑笑,转头婀娜地走了。

    她定是把邵秋森当作苏嫇的新男友,萧镇的接班人,所以话说得很暧昧。

    苏嫇又不能追上去向她解释,只好回到位子上坐下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那女人是谁?”邵秋森皱眉,“打扮得这么妖艳,说话口气真奇怪。”

    “她是萧镇的妹妹。”

    “哦。”邵秋森点头,一转念想起上次客户交流会上萧镇与苏嫇神情尴尬,虽然他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总是别人的隐私,不好多问,见苏嫇很有些闷闷不乐,便劝她,“小苏,别理会,穿得这么奇形怪状的女人说话大多疯疯癫癫……”

    他话没说完,耳边立刻有人大叫:“喂!请问你这是在说我吗?”

    萧欣然居然去而复返,把他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大小姐脾气上来,叉腰立在身后,冷冷道:“先生,请问你有什么权力这么随便的评价一个人?”

    二十一

    邵秋森难得在背后论人长短,竟然被捉个正着,眼前萧欣然横眉立目地立着,逼着要解释,情景不是不尴尬的,苏嫇大是担心,怕他应付不来,起身欲化解。

    谁知邵秋森手一抬,制止她,“小苏,你坐下,没什么事。”

    苏嫇一愣,萧欣然火气更大。

    只见邵秋森不慌不忙,面上十分恬静,略略转头道:“不错,萧小姐,我说的就是你,而且我认为在私人场合与朋友评伦些事情也确是我的权力,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理由。”

    什么?苏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平时糯米团子一样的老板今天居然有棱有角,叫人弹眼落睛大出意料。萧欣然气得快疯了,然而邵秋森坦然与之对视,目光清朗,直看到她哑口无言僵在原地下不了台。

    苏嫇这才知道老板真正厉害,暗暗咋舌,看来平时他能圆能扁的样子不过是在生意上迁就她,以后再不能随口说话,哪一天碰到硬钉子就晚了。一转眼,看萧欣然小指已在微微发颤,忙过去救她下台阶。

    “萧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萧欣然回来倒真是有事找她,谁知被邵秋森一句话伤到胸闷,再没心思跟她说话,勉强从嗓子里“哼”一声,转头拂袖而去。

    她前脚一走,苏嫇立刻跺脚,“邵总,这下你是得罪人了。”

    “怕什么,难道她手眼通天,明天就能要了我的命?”邵秋森若无其事地给她斟酒,“我最看不得这种妖形怪状的女人,眼角恨不得生到头顶去,以为天下人都要跪在她眼前似的,不过只是个自视清高的悍妇。”【 www。shubao3。com , TXT论坛,TXT BBS,搜刮各类TXT小说。欢迎您来推荐好书!】

    其实萧欣然并不像他说得那么差,只是脾气或打扮不知哪里触及他底限,故此说得一文不值。苏嫇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替她开脱,想了半天还是放弃,眨了眨眼,叹:“邵总,你以后我是再也不敢向你大呼小叫了,哪天你要是用这种口气堵我一下,我岂不是要呕死。”

    “咦,好好的我堵你干什么?小苏,别多想……”

    吃完饭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雨,邵秋森先去车库取车,苏嫇等在门口,一抬头,就见到萧申。

    他显然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有滴滴雨迹,穿了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蓝白两色运动夹克,配牛仔裤与球鞋,乍一眼像是个面目清秀的大学生。

    两人迎面撞见,顿时止步。

    萧申首先大叫起来:“苏,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手舞足蹈像是个孩子,过来大力拍她肩膀,“好久不见呢,最近在忙什么?”

    苏嫇被他拍得直皱眉,可不知怎么的,嘴角上翘,有种说不出地欢喜,微笑道:“真巧,你来吃饭……”

    话说到一半,立刻闭嘴,萧欣然高跟鞋“的的哆哆”地走出来,见到苏嫇,脸上余怒未消,板着脸向萧申抱怨:“你怎么才来?”

    萧申哪里有空理她,只顾着连声对苏嫇道:“我正想去找你呢,下个星期我约了人去钓鱼,怎么样,你也来玩吧?”

    他手始终搭在苏嫇的肩膀上,神态语气亲昵得像老朋友,苏嫇受到感染,两颊嫣红,眼睛分外明亮,萧欣然渐渐看不下去,走过来把他们隔开。

    “SUN,什么时候你同苏小姐这样热络?小心被她的男朋友看到引起误会。”一提到邵秋森,萧欣然脸色也发青,冷冷地,看着苏嫇,“苏小姐的福气很好,每一个男朋友都对她无微不至,像是别人吹一口气也会伤了她。”

    “什么,你又交了新男友?”萧申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快?”

    “没有没有。”苏嫇慌忙摆手,“萧小姐误会了,我……”

    “我是苏嫇的老板,国鑫贸易有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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