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孽 第 12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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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莲已经哭倒在地上了。XX在一边劝她,说既然来了,就暂时在这里呆下去,好歹也是个工作,农村人来到城市,没有什么文凭、技能,只好做这一行了。并且这一行的农村姑娘很多的。再说,她跟老板很熟悉,不会亏待她的。想走是没有门的,自己都出不去。即使出去了,也是有人在后面跟着。

    “你骗人!你骗人!你明知道这里的情况,却也不告诉我,还领着我来,我…我恨你!”说着,雪莲一激动,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XX脸上。几个大汉就要过来。XX制止住了他们。

    “让她打,让她打!”雪莲接着哭着。

    “好好休息一下吧,既然你都知道这里是干什么了,就要学乖点,不过,我不会让老板让你去干那种活的……”说完,摸了一下发红的脸,走开了。

    有好几次,雪莲分明看到XX被老板搂着,推开一个房间进去了,接着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那肥婆也听到了,大笑着。

    渐渐地,雪莲和那肥婆熟悉了。那肥婆也知道了雪莲的来历,知道错怪了她。雪莲的工作是负责整理房间,清洗床单、衣服等。但是,工资却少得可怜。只是,即使再少的钱,也没有地方花,因为老板根本就不让她出去半步。

    “怎么回家呢?怎么逃跑出去呢?”她日夜苦思冥想着。终于有一次,她见到一个女的,好象是生病了,要去医院,那老板只好派了两个人跟着去了。她一下子有了灵感了。半个月后,她假装来例假了,而且很严重的样子,老板没有看出破绽,同样派两个人陪她去医院。到了医院,医生把那两个男的阻拦在外面。那两个男的不服气,但是也无奈。

    雪莲进去了,一把抱住了医生。医生被吓坏了,以为出大事了。

    “怎么了,姑娘?有事情跟我说。”

    “外面…外面那两个人要害我!”

    “外面?啊,他们不是和你是一道的吗?”

    “不…不是,他们是组织妇女卖淫的团伙。”

    “啊!他们也太胆大了吧?你别怕,我这就打电话报警。”说着,那医生拿起电话,报了警。约莫过了几分钟,就听到门外面喊:“别动!举起手来!”那医生开了门,说:“你们可算来了,就是他们两个坏蛋。”

    “那姑娘呢?”

    “在里面。”

    警察来到雪莲的面前,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就马上报告给总部。随后带着雪莲上了警车,押着那两个人,直奔XX娱乐城。

    大约二十多个警察把XX娱乐城团团围住,让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出来。大约出来十几个小姐。还有嫖客。

    “都上车,通通上车。”

    “我冤枉啊,警察,我冤枉啊,别相信哪个婊子,我们是正当的生意人啊!”那老板被警察牢牢地押着,动弹不得。眼睛看着雪莲,充满了愤怒的火花。雪莲免不得要害怕。

    “不要害怕,跟我们到警察局,记录一下情况。”

    雪莲点了点头,随后也上了车。在警察局,警察详细地问了一下雪莲的情况,雪莲也具交代了。雪莲又签了名,备了案,这才从警察局出来了。

    “不过,我们会去你们那里调查的,因为不光是你,这些女人中,有很多人都是从你们那边过来的。”那警察严肃地看着雪莲说。雪莲没有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第四十四章 失落的婚姻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浑浑噩噩的,犹如一个脱离了灵魂的躯体一样,神情极度的沮丧。她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害怕和人说话,甚至有人近距离的走在她身边,她也要怀疑一下他人的企图——噩梦一样的经历,使她开始对一切都怀疑起来,她以前从来不相信别人会得什么精神抑郁症,从来没有,她总是乐观的对待着周围的一切,善待着周围的一切,没有恐怖,只有安静的,祥和的气氛。她承认,她精神正变得虚弱起来。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她左顾右盼着,生怕别人的唾沫,别人斜着的眼神,别人无意的手势。

    然而一切好象都是胡思乱想,碰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本家的一个婶子,她笑着迎了过来,满脸春风的打招呼:

    “莲儿,回来了?发财了吗?听说你去来安阳,哎呀呀,那地方可是富的流油啊,听说满地都是黄金——也不知你拾了几块没有啊?虎子,也不知道你姐姐给你带啥好吃的回来了。”说完,便让她的孩子喊“姐姐”。

    “啊,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啥……”,雪莲婶子的脸拉了下来,奴了奴嘴,哼了一声。

    “不过,倒是带了些糖,给虎子吃吧。”边说边拿出几个来。

    虎子伸手接过来,放了一颗到嘴里,

    “娘,可好吃哩!你吃不?”

    雪莲婶子的脸色也立马好起来,拉着雪莲的手问长问短的,又要帮雪莲拎东西,

    “看,俺说不会吧,你姐姐还真的给虎子带了几个回来了。”雪莲婶子左右看来看,便附耳过来说,

    “雪莲,你家可是要有喜事了。”

    “喜事?啥喜事?”

    “问你爹去。”

    “那,好。我也累了。那,我回去了,啊。”

    “拿啥给家里交差呢?”她寻思着,“真是难以启齿。说啥也说不过去的。”她真的害怕父亲在,害怕他问东问西的。

    当她跨进家门的那一刻,分明地,她听到了父亲爽朗的笑声,这可是不常听到的。她的心情一下子也轻松了不少。

    “爹,啥事,咋让你怎么高兴啊?”

    “哈哈哈哈哈,没啥事,回来了?回来好啊,回来好,出去受苦了吧?还是家里好啊。再穷,也是家里好。”

    “吃饭了没有?”

    “饿了吧?俺这就去做去,加个鸡蛋,美滋滋的吃上一顿。”

    奇怪,父亲的心情咋就这么好,莫不是真的想婶子说的那样,有啥喜事?父亲也不说。

    她真的饿了,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吃也没有吃好,回到家里,放松了,自然也吃的多了。风卷残云之后,稍微坐下来休息。她看到父亲在西屋不时的走动,或者坐下来,抽烟。好象有什么心事一样。

    “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咋一会儿就成这样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真的累了,她便早早的休息了。约莫十一点钟,她突然听到低底的抽泣声。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声。

    “美芬,俺对不住你啊。要是有你在,你肯定不让俺这样做。闺女是个好闺女,考上了大学,是这个山村的骄傲啊。可是,命苦啊,俺又是个没有本事的人,靠体力吃饭的,可现今俺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也供不起她读书。刚儿又是个残废人,稍不留心,就把持不住了,也得有个人看着他,就闺女脑筋还够用,可惜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就好了。”接着又是一顿咳嗽,

    “莲儿又在老远的地方,俺想都快到外国的地方了,离家这么远,将来又要在外地干事情,再嫁个外地的人,啥时候能帮上她的忙啊……”他又长吁短叹了一回,然后便是沉默。

    “父亲一定是孤单,想娘了。”她一个激灵,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她想起来劝导,几次三番,太累了,也没有起来。天微微擦明,她才闭上眼。

    农村的夜是最寂静的,寂静的可怕,陈旧、昏黄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没有灯光,外面的大树被从山冈上刮来的风刮得呜呜的响。即使有微弱的火光,也会让人生疑,有人说是“鬼火”,夜里是鬼活动的时间,天明鸡叫才回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雪莲看到父亲早早的起来了,正在烧饭。她正要上前问,他却有意的转过身去了。吃过了早饭,也没有什么异常,但稍后,雪莲便见父亲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翻出来一套衣服,替换上了。

    “晌午不要等俺吃饭了。”

    “爹,那,你上哪儿?”

    他稍微的扭头看了一下,没有吱声,走开了。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大步子,来到山冈上的一个坟地。

    “竹喜,俺早说来看你,直到今天才来了。昨个儿夜里,俺给你没有讲明白,不管你在地下生不生俺的气,俺都要给你说说俺的想法。莲儿出去念大学了,有本事了,可是俺又怕她跑远了,老钩不着她,心里也念叨着;咱家里又穷,比不起别人,供她读书也是东家二十,西家十块的凑起来的,落下不少人情债,出去见着了也得给人陪笑脸,说一大堆的好话;谁家有个啥活的,还得给人帮忙去,累死累活的,啥也落不下。眼下刚儿又时不时的犯病,这算是一辈子得有人看管他了;俺也老了,说不定啥时候一合眼,刚儿可咋办啊?”说着,几滴老泪流了下来,想到悲伤之处,越发的放声哭了起来,那哭声惊得藏在苍柏间的几只小鸟飞跑了。

    “竹喜,现今有家想要让雪莲过门,俺也想是委屈她了,到今儿也不敢给她说。这孩子是个急脾气,一旦又寻死觅活的,俺以后可真没法过了。你教教俺,可咋办啊?”

    又哭了一回,渐渐的没有力气了,日子也到中午,拍拍身上的土,上了点香,少了几个纸钱,

    “钱省着点花,整的放起来,给你零的,你先花着,不够了,再来给你。”

    雪莲不放心,就偷偷地跟着来了,她远远地看着父亲在那荒草中祭奠母亲,放声痛哭着,她的心都碎了。她抽泣着,她突然明白了父亲这些年所受的罪有多大,内心有多少的苦处,她一下子就原谅了父亲,反而认为自己在胡闹。她本上前要劝导父亲的,但是听到了父亲对母亲所说的话,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上前打搅父亲,他有好多的话想说出来,只是平时没有对自己讲。她擦了擦眼泪,悄悄地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的时候,雪莲正等他吃午饭。看到他红肿的眼睛,也不敢多问,赶紧盛了饭,给他端上。

    “莲儿,吃完饭,爹给你说个事儿,你要是同意,就点个头;要是不同意,就啥也别说了。”

    “恩。”

    他似乎也不急着给她说,吃完饭,他慢腾腾的抽了支烟,长长的吸进去,有缓缓的吐出来,眼睛瞅着门口发呆。

    “爹,说吧,我听着呢。”

    “啊,那个,就是…先给俺倒点水吧。”他有点慌乱。

    “好。”

    “莲儿,爹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好,爹,你说!”她真的需要父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一些。

    “有个事,也一直没有给你说。”

    “啥事?”

    “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我还上着学呢,考虑啥婚事。”她以为是在开玩笑。

    “不是,俺是说邻村有一家,家里吧,也挺富的,你过去了,也不愁吃穿。”

    “爹,你……”

    “也不要怪爹。

    “爹,我不怪你。家里穷,这我知道。谁也有个想不通的时候啊。“

    昨个儿晚上,还有今儿上午,俺也给你娘说了。她给俺托梦说,不要让太为难你。俺也知道,这事儿有点别扭……”

    “爹,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有男朋友了。我还给你看过照片的……”

    “啊,爹知道。那孩子家远,你以后走的十万八千里的,爹可咋个见到你啊。“

    “爹,到时候,你也上那里。“

    “爹不去。爹就想在村里。死了好进祖坟。“

    “爹,爹,你咋说这个,多难听啊。”

    “难听吗——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啊。”他不免得叹了口气,

    “你说,养你这么大也算是白养了,想帮点光,现今也不听话。”

    “这…咋叫听话,这不是强行卖女儿吗?”

    “卖?”他听了一震,但随即说,

    “啥叫卖?说出去让人家笑话,这么大的人了,爹是想让你离爹近点,将来好有个帮衬。你走远了,俺可找不到你。”

    “我还得上学,学校还等着我呢。”

    “学,啥学?那个学校不要去了;再说,俺也供不起你了。”

    “不用家里的钱,真的,您放心吧。”

    “就是不用,那也不能去,将来你走远了,俺和刚儿可咋办啊?”

    “爹,你这是老思想,封建思想。”她气得带着哭腔说。

    “你说的俺不懂,但是,有一条,就是你不能去!”他扯高嗓门吼了一声。

    雪莲气得浑身发抖,嘴唇也颤抖不止。当天,两个人谁也没有搭理谁,闷闷的过来一天。

    第四十五章   派别斗争

    雪莲的事情在整个家族中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在只有一百多人的家族中竟然严重的分裂为四派:

    第一派,便是传统守旧派。他们认为自古以来,养儿防老,天经地义。如今雪莲上大学自然是好事,也光宗耀祖,但是,吕树人也老了,刚儿又是有那个毛病,成天的离不开人,一旦雪莲将来走远了,谁来照顾他们?这其中最具代表的人便是一个叫做毛林的,是吕树人本家的一个叔伯哥哥,年方六十,生得尖头猴腮,喜好吸烟,又喜欢搬弄是非,鬼主意又是出奇的多,于是,大家便聚集在他的身边。但是,很让人笑话的是,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女孩不知道怎么了,非要闹腾着嫁给远方的一家,他竟也退让了;男孩呢,先是在他的指导下说了一门媳妇,生了个孙子,可是,儿子本来看不上的,过了三年,竟也离婚了,毛林不同意,儿子就和本村的一个女子跑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让他脸上没光。如今,他却也精神抖擞的来领导这个事情。

    第二派,便是革新派。他们认为,天高任鸟飞。人家有多大的本事,就让人走多远,谁也拦不住的,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的,谁有本事,那是谁的事。况且将来雪莲真的发达了,也可以好好的养活他们父子俩的,说不定家族也跟着沾点光呢!再说,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个人物,也是难得,这是几辈子才出这么一个人,可不能糟蹋了。最具代表的人物便是后街本家的发生。他早年的时候,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物,目睹了外面的世界,看到没有知识是不行的,于是他回来后,便鼓励自己的孩子要好好的读书,向雪莲学习。谁知道现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放出话来,说谁要是阻拦雪莲上学,他就和谁没完。

    第三派,便是中间派,但是又左右摇摆,拿不定注意的,或者只是听别人说,自己也不插嘴的。

    第四派,便是少数的自私派。他们认为,雪莲将来在那里对他们有利,无论这利有多大,只要有利,他们便自然是赞同的。自私派却是力量最弱小的一个团体,只有那么几个不太爱面子的人敢出来宣扬这样的观点,然而它却也分裂着两种看法:有的认为雪莲将来从大学毕业后,能帮助他们的子女找个工作的,或者回来了,从城市带点稀罕的东西的,那该多好啊。有的则认为,她跑那么远,几百辈子才回来一趟,能受多大的恩惠?不如就近一些,不时的回来,也好能经常的受到帮助。

    家族的分裂逐步扩散到整个村子。农村的舆论是最厉害的,不到一天的功夫,便成了人们饭后的谈资。紧随其后,村子也分裂为主要的三派,即上面的前三派。各个派系先是各自的阐述自己的观点,在村子里宣传自己的主张,逐步的,到唾沫、口水漫天飞,口上交锋,再后来,便严重的多了:有的本家便宣称要和某某断绝关系,有的则发生了冲突。一时间村里不得安宁,鸡飞狗跳的。夜里本来是宁静的,这个时候也不宁静了。人们由于有了新的话题,也便开始串门了。家族的传统保守派和革新派都在努力的扩大自己的势力,争取第三派中间派和少数的第四派。

    有点见识的人便要求雪莲去告他爹,说现在婚姻自由了,不兴搞这么一套了。还说他知道县法院在哪里,他可以领她去的。其实,在上高中的时候,雪莲也知道法院就在她们学校的附近。这是最新的一派了,大有一人可以抵挡一万人的气概!然而,在村里,哪里有儿子去告老子的?即使告赢了,看到老子去坐监牢,她能忍心吗?显然是不能的。这是最厉害的一招,但似乎很不受用。雪莲也不愿意用。

    各派相互的到雪莲家游说,见到雪莲的时候,也都是笑着,到另一个屋和吕老头交谈。守旧派在这个时候显然占了上风,在吕树人面前受到了极大的尊重。毛林是去吕树人家最勤快的一个,他早年的时候,一只手被不小心弄成了残废,又下不了地,全靠媳妇下地,于是他时间是最多的一个。毛林给吕树人出了不少的主意,包括:夜里让对家来偷偷的接过去,当天夜里成婚,而革新派,他也是不敢得罪的,虽然话他不想听,但是,都是一家人,况且又有岁数大的,他应该称呼为叔伯的人。雪莲渐渐的也听出来了,守旧派在的时候,屋子里一定有笑声;革新派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无声的。雪莲只听到发生叔在大声的数落着吕树人,说你看你这当父亲的,啊,越来越不象个人样了,竟然到了出卖孩子的份上,也不知道是坟上出了那根歪树。中间派倒是不来,来了也只是说些例外的话。自私派中的两派也渐渐的被争取到了守旧派和革新派。

    有了派别,村子自然是不得安宁了。各派之间的斗争是粗放的,却有显得那么的拙劣,幼稚,还带着几分的淳朴。

    第四十六章   仓促的婚姻

    各派之间斗争着,雪莲父女之间的斗争也升级了。一时间,她父女俩本来话就少,现在就更少了。她很害怕这样的结果,她不愿意看到两败俱伤的场面,她害怕孤独。在这个家里,也只有父亲和弟弟,这该是多么亲密无间的关系,而今,却又是这样的结果。她不能任人宰割,命运需要自己把握,她什么后悔从广州回来。

    “你,考虑的咋样了?”吕树人总是紧紧的催促着。

    “没咋样,还是那样,我不同意。”

    “这孩子,脾气咋就这么倔强呢,象你娘一样。”

    “我能那样吗?坚决不能,说啥也不能把自己卖了。”

    “人家家里富,比咱家好多了。你过去了,光院子就有两串呢,以后都是你的;住不过来,再卖了,又是钱。”

    “不要再说了,我不听。”

    “不听?不听也得听。如今俺已经跟人家商量好了。彩礼人家也答应了,是这个数!”说着,他竖起两根指头,

    “两万啊,你爹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啊,你也享福,俺们也跟着你享,这,多好啊,你竟然不同意,傻孩子。”

    雪莲知道反驳是徒劳的,也没有再说什么,两行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莫不是前些日子来的那个女的便是媒婆?”她突然想到了,

    “老天啊,我该怎么办啊?大刚,你快来吧,你快来救救我吧。”她哀求着。

    晚上的时候,毛林又来了,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不敢看到雪莲,他心里害怕雪莲把“罪人”和自己联系起来。但是他又是一个心里一有个什么想法,或者非要鼓捣一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总是闷得慌而想到处疯说的人。

    “兄弟,兄弟。”他猫着腰,轻声的喊着吕树人。

    “谁啊?进来吧。这么神神秘秘的。”雪莲已经知道是他了,很生气,她知道都是他鼓捣的事情,原本父亲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的。

    “啊,啊,雪莲,还没有睡啊?”他一脸的尴尬,忙赔笑说。

    “是啊,就等着你来给俺爹出馊主意呢。”雪莲看也不看,扭头进了屋。

    毛林站在那里,直楞楞的站了半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原本以为雪莲并不知道是他在这里鼓捣这件事情的。而今,被发现了,脸上直觉得发烫。

    “是毛林哥吧?进来吧。”吕树人掀开门帘,把毛林让进了屋子。这次,他们没有那么的猖狂了,窃窃私语的,也不知道又在商量些什么。

    第二天,雪莲又很生气,便径直的找到了毛林家,把他堵在家里,狠狠的数落了他一顿,

    “你还当伯呢,你是咋当的?当伯是这样当的吗?你到处挑拨事,生怕好事成不了坏事咋的。我看你是闲的慌,那也不能去挑唆别人的事情。”

    “啊,雪莲,你,你也不要这样说……”

    “我说的不对咋的?你还不是这种人吗?”

    “啊,我,你……”

    “大娘,你看你拼死累活的上地,他却闲得到处挑事儿,净给你惹麻烦。以后好好的管教他一顿。不务正业!”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许多邻居已然是围了上来看热闹,把个毛林羞辱的躺在床上,半天不敢出来,尿也要尿在屋子里,等天黑了再倒出去。再加上媳妇也是一顿数落,说他再胡闹,她就扔下不管了,要回娘家。他屈服了,乖巧了许多。不但不去雪莲家了,门也少出了。

    于是,保守派的嚣张气焰被打了下去。雪莲家也清净了不少。

    但是,毛林教的那些方法,吕老头倒是学会了。他准备了一把陈旧的铜锁,钥匙也整天的带在身上,叮当叮当的响。他随时准备防止雪莲逃跑,要把她锁起来。这是多么愚蠢的方法。正在这个关节眼上,村里发生一件大事:村里一个补鞋匠,叫石钟的,他有个女儿,嫁给了本村的一个瘸子医生,本来医生在村里很少见的,瘸子医生家条件也好,按说是过去享福的,谁知道,哪一天,这女的突然觉得委屈起来,和瘸子医生吵闹起来,说要离婚,离婚毕竟是不好的,说出去都是大人脸上无光的,于是大家都来劝,也不顶事。后来这事情似乎慢慢的平息了下去,大家也便没有再注意。四月的一天下午,她好好的打扮了一下,回到了娘家。她娘早先也去世了,只有爹了。她爹安慰了一番,也没有在意,便去地了。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女儿喝了他准备杀虫用的“敌敌畏”,盖着被子,衣着整齐地死在了她爹的床上。吕树人知道后,也害怕了,赶紧的把家里的“敌敌畏”藏了起来,又听别人的劝导,把绳子也都藏匿了起来,把刀也藏了起来。他突然变得惶惶不安了。也不敢再紧逼了。

    四月正是好天气。报春花、桃花、杏花、梨花、梧桐花等都次第的开了,阳光和煦。犹如一个奇美幻想的境界,人总是被浪漫的山花包围着,而后,四周逐渐在飘零着衰败的花瓣,融入泥土,这个缤纷的季节似乎要谢幕了。这个季节,多少能给人一点安慰,就象一连串动听的乐谱在心中飞扬,演奏出动人的音乐,牵动着人的心声。有一天,你会惊奇燕子的出现,蝴蝶在花中徘徊,蜜蜂的忙碌,这个季节,是新的开始的象征,每个人都会砰然心动的,每个人都有新的打算,新的计划,无论这个计划是大,还是小,是眼前还是将来,总要制定个计划来,不然,枉费这等美好时光。

    吕树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时光,性格也慢慢地融合到了里面,只知道在这样清闲的日子里遨游,谈论到目标,或许只有种什么庄稼的打算了。今年要多种些棉花,用不了了,还可以卖点钱;还有芝麻,可以多榨点油;还有黄豆,过年了,可以多做些豆腐吃;至于谷子,家里还有,吃的又不多,孩子们也懒得吃,只是在平时的时候熬些粥喝——就少种些吧。或者,多种些花椒树也是有好处的,或者,多开垦些荒地,也不是没有用处。吕树人也盘算着这样的事情。

    而对方似乎也有个新的计划,就是希望今年能把孩子的事情给办了。一日,对方便托人捎信过来,商量日期。

    “总先见个面吧。这也不是以前的社会了。”来人说。

    “恩。就是,害怕她不同意。”

    “先见个吧,见了再说。对家也没有底,见个了,好让他放心。”

    “那,中。”

    于是来人又给他拿出了许多的东西,吕树人又是一股劲的称谢,假意的推脱。

    “人家又来人了,说要见见你。总得见个面吧?这不见也不好,又收了人家那么多东西,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要见,你见去,我是不见!”

    “你这孩子,咋就是这个脾气呢,别人还摸不着这样的好事呢。”

    “我说过了,我不见,不要烦我。”

    “人家过五天要来了,俺看你到时候咋交代。”说完,转身走了。

    晚上又来催促了一回,甚至,这一次,他竟然要给雪莲下跪!

    “莲儿,答应爹吧,看在爹这么大的岁数上,你就饶了爹吧。”

    “爹,你就饶了女儿吧。天那,我这是怎么了,老天要这么惩罚我。”看到这个架势,雪莲已经被吓晕了,也跪了下去,父女俩哭在一起。

    “好,爹,我答应你。”突然雪莲猛地抬头说。这可把吕树人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的爽快。

    “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不会是……”

    “爹,我咋会骗你呢。”

    “那……”

    “我都说了,我答应见他了。你也快起来吧,啊。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咱们。”她连忙把他搀扶起来。

    吕树人半信半疑的起来了,不时的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不用看我,我答应了。天不早了,睡觉吧。”她平静的说。

    然而,雪莲的爽快倒使吕老头越发的怀疑起来,一晚上喊雪莲的名字,一旦没有答应,便立马的过来,看看。他害怕她做傻事情。将近傍明的时候,他才睡着了。

    “爹,爹,姐姐,姐姐……”吕树人的儿子永刚急切的把他叫醒了。

    “发生啥事了?你姐姐她咋了?”他一脸的惊恐。

    “她上吊了!”

    “快!”

    他们窜了过来,看到雪莲吊在横梁上,手忙脚乱的把她解救下来。赶紧的切住人中,半天,她才缓过气来。

    “为啥救我,让我死。”她有气无力的说。

    “傻闺女啊,我的傻闺女,你可不能走这一步啊,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啊。”吕树人已是自顾的哭起来了,紧紧的抱着雪莲,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你说,闺女啊,你可不能走这一步啊,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后有啥想不开的,给大娘说啊,可不要这样了。”邻居张妈说。院子已经是围满了人。

    消息已经在村里传扬开来,大家都说吕树人也太残忍了。保守派也开始指责他了,说让闺女安心的嫁了就好了,也用不着这样逼闺女吧?革新派说,一旦雪莲出事了,大家都有好看的了。于是,口水又上来了。

    “爹,我答应你,我见他。”她极力的挣扎着起来。

    “不,不见了,咱不见了。啊,你好好养着。”

    “不,我要见他。我答应你,我以后不做傻事了。”

    “这,不,不,不,咱暂时不见了。想见,以后说。”他着实的惊吓了一回。

    太阳已经上来了,照在雪莲苍白的脸上。两滴眼泪仍旧留在眼角。她看着屋顶,呆呆的想着什么。

    “我要写信。”她吐出几个字来。

    “快,给她笔,找张纸。”几个人顺从她的意思,忙乱起来。

    “大刚,我快要崩溃了……”她写道,

    “你不知道我受的折磨有多么大。”她叹了口气,继续写道,

    “要是某天你见不着我了,也不要惊奇,可能,可能,我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了。你就重新找个吧。真要想我,就到我的坟前种点花,烧点钱。我也会安心的。”想到这里,她又哭了一回。手颤抖起来,于是便放下了。

    信托人发出去了,她安心了不少。

    男方又来人了,说夜长梦多,要立即操办婚事。由于雪莲这么一闹,见面的日期又拖延了。好歹她答应了见面,这样也好说多了。

    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四月十五。日子越来越近了,雪莲却越来越心惊肉跳,本来她是要拖延时间,等待时机的,那个时机就是大刚能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并立刻把她解救出去。但是,他没有来,信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她觉得她和大刚要彻底的完了。她觉得大刚怎么也不关心她,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有消息,也不问候一声,眼看着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他怎么还是不当一回事啊。家里这么的逼迫她,她感到是那么的瘦小和无助,她需要靠一靠大刚的肩膀,扑到他的怀里好好的哭上一顿,让他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然而,现在,他真的在几千里远的地方,犹如梦一般的,虚无缥缈,伸手不及。

    “怎么就这么的远呢,他难道就没有心灵感应吗?他难道就感受不到我正在遭受折磨吗?他应该有感应的,在学校的时候,他总是能准确的猜出我的心思,而现在,他在哪里?”

    她真的觉得没有人能救她。舅舅能来吗?他来了几次,和父亲也吵了几架,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虽然两个人反了脸,但是父亲不还是死活要自己嫁给那个人吗?舅舅老了,也经不起折腾了,那么远的山路,一次次的步行过来,又步行走回去。

    四个姑姑呢,也并不是十分的赞成,但是也不是十分的反对,她们全都在看着事态的发展,进行到哪一步就算上哪一步吧,她们也都老了,很难记忆起当年一个女孩子对终身大事的认真,她们的思想,经历了几十年的洗礼,不是成熟了很多,而是逐渐的被生活折磨得麻木不仁了,对啥也没有十分的原则了。她们也只会偶尔的说上几句,让吕树人不要逼迫雪莲,说孩子是个好孩子,会听话的。这是什么话?是在善意的劝导吗?好象也不是。

    一切表明,似乎只有认命了。但是她还想抗争。可是面对的对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她怎么能狠心呢?一件一件的考虑来考虑去的,似乎都行不通的。

    明天就是相亲的日子了。大家也忙了起来,说是忙,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多准备了几样蔬菜,备了些肉,买了点酒;又把家里整理了一番,好好的擦洗了一后,把屋子里的蜘蛛网清理了一遍,破旧的墙纸也被新的白纸覆盖住了;又上四邻家借了两张好的桌子,椅子。雪莲整天的无动于衷,坐在墙角发愣,脸也不洗了,衣服也不换了,她似乎想给对方制造一种假象,好让对方放弃那个念头。吕树人也催促了几次,让她好好的打扮一下,但是,她好象没有听到,依旧的坐着,吕树人也不敢再劝,生怕有生出什么枝节了,那时可就不好办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男方就赶过来人了,先是报信的,说在后面,拿了不少的东西,随后就过来了,让他们先等等。吕树人忙给来人倒水,招呼着,谦让着,

    “哎呀呀,又拿啥东西呢,过来人就行了,你看,光是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喜事吗,大家都不嫌累的。”

    “啊,那是,那是。那个孩子……”

    “来了,不是见面吗?”

    “不是,俺是说那孩子,人咋样啊?”

    “啊,你是说这个啊,他人长的很壮实,又很老实,将来准是个怕媳妇的。”说到这里,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约莫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中午的时候,只听得门口有人喊:“来了,来了。快进去吧。”

    第一个跨进来的,是一个脸上涂着厚实的粉,细弯的眉毛,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穿着红黑相间的缎子褂,下面也是红黑相间的宽敞裤子,鞋却是黑皮鞋,活似唱戏的一个丑角。一见到老吕,就喊了起来,

    “哎呀,我的哥哥,你可想死我了。又有些日子不见了,身体还好吗?”

    “啊,老妹子啊,好,好啊。你们过来了,就是有啥不好的,一下子就都好了。”

    “闺女呢?”她放低了嗓门。

    “屋里呢。这个就是你介绍的那个孩子吧。”吕树人指着黑旦问。

    “对,老哥哥,你说的对。今儿我可是给您领来了,中不中,全靠你自己好好的打量了。”

    “中。”一边答应着,一边的打量起来:一米七五的个头,长的很敦实,脸黑黑的,却是标准的“国”字型脸。身穿一套黑西服,系着领带。

    “叔好。”

    “这孩子,都啥时候了,还叫叔。”那女人急忙的更正。

    “那,俺也不能叫他爹啊。”

    “你这孩子…”那女人又气又好笑,也便没有争辩什么。

    吕树人也尴尬的笑了笑,大家也笑着走开了。

    “让她过来,见见面?”那女人暗示吕树人。

    “啊,对,对,雪莲,过来,人家来人了。”喊了半天也没有答应,有客人在,又不好发脾气,只好笑了笑,

    “你们,你们先喝点水,坐一会儿,我去叫她——这孩子,咋不听话呢?”说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吕树人拉着雪莲过来了。于是两个人猥琐的坐下,一时的寂静。

    “啊,闺女,叫啥呢?是叫雪莲吧?”那女人倒是先开了口。

    雪莲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那女人刚站起来,现在却又不好意思坐下,又冲吕树人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想水还是很烫,嘴被烫了一下,“呀”了一声,以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正当大家都寂静的坐着的时候,雪莲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劲,冲黑旦说:

    “what”syourname?isityouthatwanttomarryme?“

    大家又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雪莲会这样的说。

    “俺听不懂,她说啥,大叔?”黑旦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女人,又转身看吕老头。吕老头于是便怪她不懂礼貌,在大家面前怎么能这样的乱说。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多说一句。

    “哼,啥人,也不散泡尿照照自己,这样的人,我以后怎么能给他过在一起?啥也听不懂——我能和听不懂我的话的人生活在一起吗?不能。”

    本来他们是想留下吃中午饭的,现在看来,最好是赶紧走,不走,还不知道雪莲又有什么主意让他们难看呢。

    “老哥哥啊,你可得好好的管教管教她。她咋能这样对待尊贵的客人呢。俺倒是没有啥,可是,黑旦,这可是她将来的丈夫,她竟也这样的对她。真是没有教养!”,刚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说,

    “不行,就赶紧嫁了吧。彩礼呢,也不用你操心了。你上次说要的五花缎子被,俺都给你多准备了十六条,啊,家具啊,电器啊,也有了,又买了辆新自行车,也够了。婚期就按照你说的,定在阴历十月初五。他们正悄悄的绕过了雪莲,来实行他们的计划。

    定在阴历十月初五,吕树人自有他的道理:既然闺女是他家的人了,那多少也还得帮她点光,这样又能过了夏收和秋收。村里大都是这样的:即女儿已经订婚了,却拦着不让着急去结婚,想多让女儿在家里帮着做点事情。男方家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又无奈,闺女是人家的,又不敢惹人家生气,也只好耐心的等待。

    雪莲觉得生不如死,每天行尸走肉一般,虚度光阴。她已经不再抱啥希望了,一切都是白搭。

    第四十七章  逃离

    话说雪莲落水后被昏迷着背到了黑旦家成婚,家里人都等着着急,看到黑旦背着雪莲回来了,也便知道出了事情,再不敢放鞭炮,怕惊吓了雪莲,本来是要送房子里休息的,谁知道有人提议先拜了天地,成了夫妻再说,不然,这样进家不吉利的。无奈,只好照办了。又拜了父母,婚事就这样安静的办了。新娘都这样了,喜事没有喜庆的气氛,众人也觉得没趣,就早早地散了。

    她昏昏沉沉的,便入睡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起来。醒来后,看着这陌生的天花板,不一样的屋子和摆设,不免心里又难受了一回。

    “大刚,也不知道咋样了。”她默默的念了一回,终日一口水也不喝。

    大刚从河边回到村里,找到了吕树人,责问:

    “大叔,你咋这么狠心把女儿给糟蹋了,啊?”他哽咽着,

    “你说,你要多少钱才放了雪莲?要多少,我给多少!”

    吕树人叹了口气,眼泪汪汪地说:

    “不只是你一个人难受,俺也难受啊,毕竟是俺的闺女啊。闺女啊,你可不要怪爹啊,爹也是没有办法啊。”

    “哼,你也知道难受不是?你这爹当的,啊,成问题!!!”说完,拂袖而去。

    他自顾走在路上,垂头丧气的,心里万分的自责,

    “如果早来就好了,也总是的推脱。”

    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最知心的人。丢失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丢失了一个可亲的人,最了解自己的人,丢得可惜,丢得无奈。

    他知道,从此,人生路上,他要一个人走下去了,孤零零的走下去。

    回头望着这个破旧的山村,他?(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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