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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从此,人生路上,他要一个人走下去了,孤零零的走下去。
回头望着这个破旧的山村,他有很多的感触。而送他的,恐怕只有孤独和寒风了……
……………………
她数度昏迷,说着胡话,又发着烧,不肯吃饭,嚷着要起来回去。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的时候,她才醒了过来,轻微地要水喝。
“可醒过来了,哎呀,我地妈呀,可把我吓坏了!
“这孩子,脾气也太刚烈了,都嫁过来了,还想啥呢?”旁边的人看着,想劝慰她,让她死心。
他端过来一碗白开水,着急地吹着,汗水已经流了下来。等到差不多凉了,才要喂她喝。她突然一下打了过来,扑了个空,他忙把碗端走了。她这一打,立即觉得精力消耗了许多,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你……”他看着她这样,想说什么,
“不是要喝水吗?咋又……”
他妈向他努了努嘴,让他再试试,他就无奈地又端了过去。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瞪着他,他吓得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要喝水吗?”他把碗往前递了一下,她依旧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要…要这个…”他以为她还昏迷着,只好比划了一下。她还是没有说话,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你…你不要哭,不要哭…想吃啥,俺给你弄去,来,水,水,给你,你自己喝吧!”他赶紧把碗放到了她的旁边,站在旁边看着她。
“喝吧,啊,喝吧。”他眼里充满了牵挂,尽量柔情地对她说。她努力地探了探身子,却没有够着水,她只好无奈地躺了下去,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还是俺来吧,不要再逞强了!”他又忙上前一步,端起了碗,一勺一勺的水慢慢地灌下去,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一个个都看着她,刹时,她明白了,她到了男方家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没有力气。
“躺着吧,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哪还有力气起来。”旁边一个老妈子说。
“我…我要走。”
“往哪里走?这不就是你的家吗?还昏迷着呢,说胡话。”
她不再争辩,静静地躺着,很快,她又闭上了眼睛,泪水已经挤出来了。
“饿了吧?我去弄吃的。”她没有回答,紧闭着眼睛。
她感到很饿,但是喉咙好象被什么堵着一样,实在是吃不下去。
“都出去吧,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于是大家都出来了。
许久,她才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无力地看着这个喜气的屋子。这个屋子大约有五十平米,是个五间屋,屋顶和墙壁上都贴着大红的红双喜,屋子南面的立柜上放着大约十几条崭新的大花被子,立柜上贴着“鸳鸯戏水”的贴画,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放在屋子的角落里,一台电视机摆放在她的对面。琐碎的“金纸”和些花花绿绿的碎纸从她的头发上掉了下来,粘在了床上,也粘在了她盖着的大红的被子上。阳光正从明亮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照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她感觉到她是在梦里,来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她硬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了一大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结婚了,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吃饺子了,来,刚给你包的,尝尝,都几天没有吃饭了。”黑旦满脸喜悦地把饺子端进来了。
“他呢?”她突然问,急切地想知道大刚的情况。她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人在她的脑海中存在着,虽然也有些模糊。
“他?”他愣住了,立即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啊,你是说他吧,走了。”旁边有人插话。
“你,你们伤着他了?”她显得很愤怒。
“没有,没有敢伤,他是你的人,俺们都不敢。”周围的人都说。她用黯淡无力的眼光扫了他们一眼,有点不相信。
“走了?大刚啊,大刚!”她欲哭无泪,伴随着阵阵的咳嗽声。
“他真的走了,没有伤着他,是俺不让的,你就放心吧。”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十分的真诚。她听着,突然觉得踏实了很多。
“快,来,吃了吧,等一会儿就凉了。”他把她扶起来,靠着被子坐着。
她本想拒绝,但是,她太饿了,先喝了点水,慢慢地吃起来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慌乱地翻着看床单。他脸一下子红了,说了一句:“俺没敢碰你……”她愣了一下,旋即一块石头落了地。
“俺娘非要俺…可是俺不同意,你还病着……”
她突然倒有些感激,虽然在内心深处是那么的微弱。她好感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胃口也开了。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容易打瞌睡的,她看着他,却没有一点困意,她说:
“你先上去睡吧。”
“不,俺可不能占你的床,俺…俺到地上睡就行了,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在地上着凉了!”他卷了卷被褥,就在地上一铺,接着不久就传出了鼾声。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欺骗他的母亲。虽然在一个屋子里,他们也只是分开睡觉,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她虽然还是抱着警惕的心理,但在半夜被噩梦折磨醒的时候,看着他,他依旧睡得很安静,似乎把一切的烦恼和痛苦都在梦境里消化掉了。
然而黑旦的母亲是很着急的,又不好夜夜到窗户边听,只好问黑旦。黑旦傻笑着,摸着后脑栓,显得很不好意思。黑旦娘以为真的做了,就放心多了。黑旦爹也跟在后面,问:
“老婆子,成了没?”
“你个死老头子,你说呢?”黑旦娘露出了少女般羞涩的红晕。
从结婚的那刻起,她从来就不是真心的,从来都没有放松警惕。精神的折磨使她面容极度的憔悴,心神劳累,疲惫不堪。而更可怕的是,身心所遭受的挫折和打击已经使她的善于思考的大脑变得迟钝起来,面对各方面的关注和压力,她丝毫没有办法去应对。
似乎只有一个理念还在支撑着她那虚弱的身体,那就是大刚。她一定要和大刚在一起,永不分开!
村里人也都躲着她走。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既然都这样了,还每天跑什么?一个女人家,要守些本分才好,所以大家都认为她是个异端分子,和村里其他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听说大学里还有一个时,村里人就更不明白了。他们认为,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而她,也从来懒得搭理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为自始至终,她都不承认自己是这个村子里的一分子。她觉得,他们对她越好,她反倒觉得已经被这个村子接纳了,成了这里的一员,这无疑令她感到更恐怖。
至于公婆,她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叫“恨”,今天,她突然觉得她的身上到处是“恨”。而她似乎又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异端分子。
这里没有语言沟通,没有笑容,没有问候,只有失落和恐惧。她也不出门,整天的呆在屋子里发呆。吃饭的时候,自然有黑旦给端过来。婆婆已经不认她了,要阻止黑旦给她饭吃,说要好好的饿她一饿。
她时常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以为这屋子里的空气已经污浊,所以经常无意识地开着窗户,窗外的阳光正是暖和的时候,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射了下来,让人有点眩晕的感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了正确的思维,全身象是被细密的绳子束缚着一样,动弹不得。
“出去走走吧,外边没风,太阳也正好……”他想搀扶起她,到外面走走。
“我自己来。”她轻声地拒绝了,坚持自己走出去了。她不相信自己柔弱到真的需要人搀扶的地步了!
“喂,旦儿!”他娘看到他们要出去,忙递了个眼色。
“娘,你忙你的吧,别管俺了,净瞎想!”
雪莲已经是明白了,他娘怕她乘机跑了。她一下子觉得都快恨死这个死老婆子了。
外面确实没有风,太阳也好。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他觉得这样陪伴一个女人,感到无比的光荣!但他仍旧不敢接近她,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可以把他逼出老远。
她头发有些蓬乱,脸色苍白,毫无目的地乱瞅着。
“想他了吧?”他小心地问。她没有回答。
“要是你高兴,就想他吧!”他表现得很坦诚。虽然他极力地讨好自己,但是,她的心依旧被冰雪覆盖着,丝毫没有解冻的意思。她只知道他是她的丈夫,一个没有真正爱情的丈夫,一个模糊得自己都辨认不清楚的丈夫。
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觉得依旧的昏沉,她急切地希望有人能把她日渐沉下去的灵魂给挽救回来。
回去后,想起诸多的往事,她就哭。又发了高烧,虚弱到眼睛都有些模糊了。
“梦想看起来真的是虚无缥缈,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也开始担心她了,他以为她会虚弱的要死!有机会的时候,他还是要劝导她:
“快补养一下吧,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啊!”
她也感觉到了,那灵魂在身体里正要试着升起,飘忽不定。她害怕一不小心,抓不住,灵魂就离开了。
“我快要死了,大刚!快来救救我吧!”她无声地乞求着,盼望奇迹出现。
这个时候,他总是希望她给自己提要求,哪怕是多么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接受,只要她开口说话。他也希望她能指责自己,数落自己,哪怕是多么的莫名其妙!他想让她把心中的怨恨都散泼出来。
他希望她给大刚写信,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只要她感觉到有用,对自己好。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来照料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他又极力地阻拦着自己的母亲那么烦人的唠叨,总是推开了试图说话的母亲。
他很少说话,身体强壮得象头牛。平时也只知道干活。雪莲也体会到他对自己真的很好,人也老实巴交,靠得住。
“要是我决定在村里过一辈子平淡的生活,他就是我唯一的人选!”想到这里,又想到了不可能,她感到头疼得厉害。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结婚了吗?”她倒害怕他对她好,这样,她的怒气被无声地融化了。只能无奈地看着他那纯朴的脸庞,心中的气一丝一丝的,怎么也不能凑到一起,然后爆发出来。
“但是,不要因为对我好,我就要跟你过,跟你留下,做梦吧!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更广阔的天空!”
黑旦妈也经常过来,到了屋子里,看看周围需要打理的没有,但是也只是看雪莲一眼,没有再多说话。她知道,说话是无益的,只能招来麻烦。她又心疼儿子,害怕儿子受什么委屈。但是,黑旦告诉母亲,自己很好,不需要牵挂什么。虽然她知道儿子在安慰自己,却也无奈地叹气。
村里人知道娶了一个这样的媳妇,也觉得没趣,就很少有人来登门,所以,虽然刚刚结婚了,但家里显得很冷清。
第四十八章 成功离开
昏迷中,她已经没有正确的意识选择出路,直到她感觉到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失去了一切,既然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梦想啊,什么理念了,什么追求啊,什么爱情啊,在一瞬间,她觉得通通失去了。既然什么都失去了,她还有什么好牵挂的?死,似乎惟有死才能使她彻底地解脱。或许这时候,她也才有力气来自己解决。她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消瘦的脸庞,她已经自己认不出自己来了。看着镜子里的她,她也觉得很可怖。那蓬乱的头发象野草一样,四散炸着,干枯的没有一点油亮的光泽。她拿起梳子,想好好的打扮一下,可是,即使沾着水,怎么梳理不通,她叹了口气,生气地把梳子丢到了桌子上。那梳子是专门为她办置的,到现在也没有用过。
“他?他怎么样了?回到学校了吗?怎么也没有了消息?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又想起来了。
“啊,不对,我到了这里,他虽然知道,但是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也没有办法通信。”又转念一想,不对,他即使知道,又怎么给我通信呢?他是知道我被强行带到了这里的……回想了一番,不免得又有些伤心,泪水又来了。
她拿着剪刀,慢慢地凑到自己的手臂的静脉上,闭上了眼,心一狠,一刀划了过去。她感到一阵阵疼痛,看着血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她竟然笑了起来!渐渐地,她感到好累,好累,好想躺下来,她眼前出现了阵阵眩晕,血色般的红点子到处在空气中飘荡着,她突然看到大刚微笑着向她走来,伸出手来接她,
“大刚……”她再次微笑起来,一头栽倒在椅子旁。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她自杀了!”黑旦再进屋子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而她晕倒在椅子旁边,他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他这一喊,立即惊动了左右的邻居。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了附近的乡医院,先止血,包扎,输液。忙活到了半夜,她才舒醒了过来。
“你咋怎么傻啊!”他满脸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说。
“莲儿,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爹可咋办啊?”吕树人也来了,在床边不胜伤感地哭泣着。
“爹……”她张了张那白纸一样的嘴唇,轻声地喊了一声。
“恩。爹啥都知道了,爹听着呢,你的意思爹明白,你不要说话了。”
她吃力地闭上了眼睛。那液滴一滴一滴地流进了她的身体里,使她感觉到很凉。吕树人随手给他掩盖了一下被子,耷拉着脑袋,想抽烟。
“不让抽的,这里。黑旦提醒他。他看了一眼这个女婿,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闺女跟着这样的人,究竟是在享受呢,还是在受罪。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是在受罪。
她知道她被救了,但是感觉到骨子里有一股冰冷的痒,这种奇特的感觉容易让她不顾一切后果地做一些没有意识的事情。
“爹……”她醒来了。
“恩。想说啥,就是说吧,爹给你做主。”
“我想回家。”
“这……”一听到这里,吕树人不由得看了一眼黑旦。黑旦给他使眼色。他忙说:
“好,好,回家,回家。”
等病情稳定了,她回到了玉泉村。这时候,她才发现,大刚不间断地给她写了很多的信,而她居然一封也没有收到。
她用颤抖的手,拆开了第一封信。
莲儿: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但是我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还是忍不住写了。那些顽固不化的村夫,那些愚昧的人们,居然敢那样的对待你和我。这婚姻实在是个很大的阴谋,是个恶毒的想法。我不免想到你的父亲,你的“善良”的父亲的种种恶劣行经,居然为了点钱,丧失了最基本的人父道德,敢出卖自己的女儿,天下哪里能找到这样的父亲!
你真的跟他了吗?我在问你。你真的同意了吗?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因为我了解你的为人,了解你的性格。我知道,此时此刻,你正在受苦,但是,我也是束手无策啊!只是那丑恶的婚姻,想起来就让人头痛,让人恶心,让人想吐!我真的不明白,这样的悲剧怎么突然间就降落到了你我的头上?老天真是无情,无情啊!太无情了!无情!
只要你不屈服——事实上,我想,你也不会屈服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因为你可以马上就跟他离婚,这是他毫无办法的。
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我还是要回去的,因为,你还在那里,小心对待自己,等我!
你的刚
X年X月X日
看到这里,她鼻子一酸,想哭出来。但是,她马上就又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院子里的人听到。
她把一封一封的信都拆开,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封信。她打开一看,嚎啕大哭起来。那信里写着:
莲儿:
我最亲爱的莲儿,你在哪里?我怎么到处找也找不到你?我在梦里四处寻找你,呼喊你,到了我们从前几乎到过的所有的地方,仍旧没有你的踪影。你到底在哪里?
我写了那么多的信,你是没有收到还是不想给我回信?我都快崩溃了!教室我也不想去了,因为我觉得到了那里也感觉到形影相吊,没有你,我感觉真的不行,真的,我没有说谎。
你真的屈服了?软弱了?离开我了?我能理解你,你身影孤单,没有人陪伴着,而我,一时间又走不开,真的走不开,请原谅我的自私。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纵然是他家,也一定要吃好,睡好——也不知道你们同床了没有,我…我很担心你!
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谈到希望,我好担心啊,你都跟他结婚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我们还有可能吗?你告诉我!
这些日子,日日夜夜无法入睡,总是想给你写信,说话,回想咱们的过去。琢磨了一首诗歌,送给你,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的爱情!
消逝之风
我们相拥着走在黑暗之中,
但灵魂却被阴风无情地分离。
一切都悄无声息,
只有你我在无奈地哭泣。
曾经,一份如玫瑰般娇媚的爱情,
而你,总是带着迷人的笑意,
在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天,
幸福时刻是你奔向了我……
拥有的秘密不在重要,
心海也不在安宁,
唯一的梦想是你的甜蜜,
给我以灵魂的安慰和炽烈的拥抱。
心墙被强行地修建,
你我迷失在心墙的两侧,
我要积蓄那可怕的力量,
撞破着恶魔般的堡垒,
让爱情之水畅通无阻!
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声音,就给我回音。甚急!
你的大刚
X年X月X日
她哭着,哭得肝肠寸断!她想发疯,她想麻醉自己,她想赤足奔跑,她想一头扎进深深的冰冷的河水中,她想乞求某个人能把她带走,她想放纵自己……
她找到了那苦辣的老酒,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昏昏沉沉地,痛苦地呕吐着……
“大刚,大刚啊,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我把你搞惨了!你恨我吧,你恨我吧,老天啊,你惩罚我吧!”
稍微清醒一点后,她从灰尘堆里找到了一杆笔,迷茫地坐下来,给大刚回信:
亲爱的刚:
你过的还好吗?我是过去了,但是,没有受到欺负,你别担心。我知道你的内心是很痛苦的,其实我也一样。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
虽然我在这里,人到了他家,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的,真的,都属于你!你已经把它给摘走了!我也一直在怀念我们的快乐时光,努力来治疗我内心的伤痕。
如果…很可怕地说,我回不去了,你就…见到合适的不要错过…再找一个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努力的跟你会合,相信不久就可以,等着我!
你知道吗?你要多给我写信,没有你的话语,我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寂寞就象可怕的绳索,一圈一圈在在我的心中下套,越缠越多。只有你的话语,能够解除它对我的困惑……
熬夜想了一首诗歌,幸好我的大脑还是能够想象出这样的词句来,值得庆幸!
此情永不移
假如蓝天向我开放,
假如高山成为地平线,
我仍能找到通向你的方向,
献上我炽热的吻……
假如灰烟笼罩大地,
假如高山四处挺拔,
也将不会有一丝隔阻,
扰乱我奔向你的方向。
假如在黑暗之中,
你我都迷失了方向,
你那眼中的爱火之光,
也总能指引我走正确的方向。
假如时光带走了爱,
我们在彷徨中游荡,
依然地,我们仍然可以享受爱的时光,
因为两个心间有无形的线索关联。
你的莲儿
X年X月X日
她感觉开始有了反抗的勇气,因为骨子里的冷刺激得她奇痒。这或许真的不是荷塘涟漪,而是巨石骇浪!
终于有一天,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而院子里的人也没有见过她。一个孩子说,那天中午,她正在玩耍,看到姐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还给了他一个糖,然后就走了。
吕树人慌了,知道她是不会回婆家的。四处找了找,发现什么也没有少;钱柜里的钱也没有少,仍按原来的样子存放着。
“你真的没有见她?”黑旦娘看了吕树人一眼,问。
“亲家母,我真的没有见——我还能藏起来不成?”吕树人急得忙辩解道。
“你们都不要添乱了!”黑旦生气了。
“莲儿啊,你可不能吓唬爹啊,你在哪儿呢?快回来吧……”
“回来,回来,说回来她就回来了吗?咱们还是赶紧到处找找吧。”黑旦一时生气了,对着吕树人说。
“是不是跳河了?”吕树人一说出来,大家都愣了。于是赶紧到了河边,一路打听了过去,又到深水的地方捞了半天,也没有见有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商量着只好暂时回去,或者等消息,或者再想其他的办法。
“死了,也省下这份闲心!”黑旦娘跟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说。
黑旦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不敢再说了。谁知道吕树人竟然灵敏地听到了,也回敬了一句:“你个死老婆子,就是你死了,俺闺女也不会死!嫁给你这样的儿子,也是她的罪!”
“你们不说行不行?——少说两句!”黑旦听着也不耐烦了。
“她能到哪儿去呢?”黑旦也暗暗地思索着。
阳光正照耀在微波粼粼的河面上,那闪耀着的点点金光,照耀着你的眼睛,在万点的金光中间,让人觉得有点眩晕,有些扑朔迷离……
第五十章 避难包头
她终于逃出来了!
象搁置了很久的风筝,又可以翱翔蓝天一样,她感到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抛弃掉了心中所有的痛,真的很想对着大海狂吼一通。
然而,她内心还是感到莫名的恐慌,她感到婆家人正在后面追赶着,不管谁看她一眼,她都浑身的发抖,尤其看到那些衣着打扮象农村人的,而口音又带着极其浓厚的乡音的人,她都要加倍的小心。
仓皇之中,她突然想到,不能先到邯郸,似乎应该绕远走。安阳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她没有去过。但是,对于一个在大城市生活过的人来说,这点困难还是不算什么的,只要自己用心,小心点就可以了。
她频繁地换车,以防不测。在途中又买了一件纱巾围起来,扎着的头发也披散开来,她不肯说话。
到安阳的时候,她没有立即买车票。她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盯着四周,生怕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然而还是有人盯上了她。
“姑娘,上哪里去啊?北京去不去?——我这里有车票,你要吗?”原来是车站倒卖车票的票贩子。
“我…。往南走。”她结巴地说了一句。
那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哈,想必你是去郑州吧?票我也有,你要,就优惠点。”
“不,不是。”
那票贩子见无计可施,也只好追别的人去了。雪莲方才放心了。直到确信真的没有人跟踪之后,方才买了车票,登上了北去的列车。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车要开动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夜幕掩盖了她满脸的惊恐和疲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凑个伙儿,打扑克怎么样?”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对她说。
“啊,我不会。”她迟缓地说。后来她实在太困了,精神一放松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天再亮了的时候,身旁的小伙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下车了,这时候听到了播音员的声音:
“旅客们请注意,前方停车站是包头车站,有在包头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包头?”她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感觉整个经过就象一个梦一样。她已经知道,她逃离了苦海,
“大刚,你在哪里?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她默默地念了无数遍。
在跨进校门的那一刻,她激动得要晕倒。两年前从这里走开,本来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谁知道这一别竟是沧桑巨变,无数的痛楚一下子涌入她的心窝,她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庄严的图书馆,整齐高大的教学楼,绿色的草地,来来往往的充满朝气的同学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打扮已经落伍,在村里或许是最好的;精神也在经历了这场可怕的梦寐之后变得越发的憔悴不安了。
“我…这里还能接纳我吗?”她开始担心在这里找不回当年自己年轻的身影,
“其实,才两年,我到底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想寻找事情的根源。
“难道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事过境迁了吗?才两年,我竟落伍了。”她焦虑不安,
“两年前我穿得还没有现在好,可是究竟怎么了,自己竟这么的担心害怕,当年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喔,是婚姻摧残了她健康的身心,打压了她当年的朝气,让她变得恐慌和憔悴,已经不能组织精力去认真的对待一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无比的痛苦,
“原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可以象以前一样,快乐地生活,改变一下自己,可是现在,竟然找不回当年的自己了。这更恐怖!”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通过那曲折幽长的林荫小道。啊,在这小道上,留下了多少她和大刚的脚印;而那椭圆的操场,曾几时,他们在夜色的掩映下,窃窃私语,走了一圈又一圈;那绿的可爱的草地,是她晨读的最好的去处。这一切,也都是在两年前,而现在……
她鼻子一酸,几颗硕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她走到一个电话厅前,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你找谁?”
她听出来了,他不是大刚。
“我找大刚。”她哽咽着说。
“啊,是…是嫂子吧?”这是他们宿舍习惯上对她的称呼,她已经习惯这样听他们称呼了,
“我是老五,二哥上图书馆了。哈,好久可是没有了你的消息了,你在哪儿?”
她没有说话。这时候,她希望别人什么也不要问她,她害怕别人的盘问,害怕他们知道自己的痛苦的经历,这是个终身的耻辱!
她直奔图书馆。在这里,她看到同学们热烈地探讨着问题,看着书架上满满的书,她感到头疼。她知道他最喜欢看的书籍,径直走向杂志陈列室。他果然在那里。她没有惊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依然留着精神的小平头,穿着深蓝色的厚衣服,神情专注地看着书。这里太熟悉了,大刚喜欢来这里看球类杂志和军事杂志,而她总是喜欢来这里读一些优秀的文章,伴随着伤感和快乐,不知不觉,在这里也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管理员也换了,她突然感到一丝恐慌。她真的希望什么也没有变,什么也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样她接纳起来就很容易了。
“雪莲?”正当她出神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了她,惊动旁边的同学们,
“你…是你吗?怎么来的?怎么也不预先给我打个电话。”她还没有顾得上回答,泪已经先流了下来。
“我…逃出来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尽管这婚姻不是她的错,但是她还是突然感到很惭愧,低下了头,
“他们看得很紧,对我也很异样。”
“你受苦了,我知道。不过现在出来就好,就好!”他赶紧帮她轻轻地拭去眼泪,她越发的哭得凶了。这种爱意,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了。
“走,先把肚子添饱!你一路上一定饿了。”他拉着她去吃饭。
“我只是感到紧张,紧张得也不知道是饿还是饱。”
“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我刚到这里报到的时候,也总是找不到的,明明已经到了学校门口,还在问司机师傅包头大学在那里。”
“真的吗?”
“那能骗你呢,骗你我是小狗!”
“又来了,老不正经。”她带着泪花,笑了。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饿了,累了,累得只想趴下。
“刚,你怪我吗?”
“不怪。”
“那,你还爱我吗?”
“小傻瓜,我说过,你是我的唯一。”
“你的头……”说着,她伸手摸了一下。
“怎么了?”
“还疼吗?”
“疼?”
“恩。就是那天他们在河边跟你打架,没有伤着你吧?”
“啊,你是说那次?哈,那次我可没有吃亏,我一脚踢到了一个大胡子的裆部,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呢。”
“那你……”
“没有伤着我。我抱着头,不过我的屁股好象被人揣得最多,现在还疼呢。”
“是这儿吗?”说着,她伸手过去了。
“哎,别动!你可不能摸。”她又乐了一回。
“我没有被他欺负……”她低着头,忸怩着说。
“我知道,就你这个性子,怎么会俯首称臣呢?”
“你坏!”
“还记得吗,你最爱吃的一道菜……”
“肉末宽粉?”
“对,今天咱们就去吃,吃得肚子大大的,横着走路。”
“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得那么的开心。
吃过了饭,他们又漫步回到学校。
“不如,到我宿舍去看看吧。”
“行。”
宿舍的兄弟们也很有眼色,都热情地喊嫂子,弟妹,又是倒水,又是问寒问暖的。她生怕他们知道她的事情,显得很局促。过不了多久,他们就知趣地出去了。等晚上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回来。
“他们怎么不回来?天这么晚了。”
“啊,他们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了。”
“那他们能去哪里呢?”
“你就甭担心了,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
“能行吗?”
“怎么不行?兄弟们都不在……”
他一把抱住了她,热烈的飞吻在她的脸上和颈上移动着,她推开了他:
“相信我,我没有给他接吻。”
“我知道。别说了。”他依然用力地亲吻她。
“你今晚不要走,好好陪陪我,我害怕夜里他们把我抓走。”
“别害怕。我不走。”
这天晚上,他们缠绵在一起,融合为一体。她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那一刻,他知道,她为他守身如玉到今天!
“早点给了你,我就放心了。”她的声音羞涩的低了下去,
“希望你好好的珍惜。”
“我会的。”
“你说,他们会来吗?”
“小傻瓜,他们找不到这里来的;即使找到了,咱们也要理论一下。”
“恩。”
这天晚上,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五十一章 姐妹重逢
追击雪莲的恐怖的脚步越来越近了,雪莲能感觉到。
“你能带我走吗?”雪莲战战兢兢地说。
“你本来就是我的。”大刚一下就把雪莲揽在了怀里。
“我是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我害怕。”雪莲在大刚的怀里,依旧颤抖着。
“别害怕,别害怕,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上一觉!”大刚抚摩着雪莲的细长的青丝,说。
“我知道,你马上也要毕业了,现在忙着写论文。可是,我在这里,还是觉得不安全。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
“正好。他们来了,我就跟他们理论去,这天下毕竟还有说理的地方!”大刚信心十足地说。
看着大刚这么有信心,雪莲自然就放心了不少,渐渐地在大刚的怀里睡着了。
日子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也没有什么动静,她便放下心来。
偶尔也看看书。或者和他一起到街上看看,买些好玩的东西,晚上又在学校里看电影。她逐渐恢复了自信,脸色也渐渐的好转起来,笑容也多了。
往昔那个热情奔放的大学生又回来了。
她努力不去回想过去,她害怕想念过去,更害怕现在。
“如果……我能再回到学校里拼搏一下,我会更加努力的。”雪莲只想把今天做为新的起点,新的开始。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回来也没有去看她们。”她说的是宿舍的姐妹们。但是她又害怕她们认出她来,知道她的经历。
“她们应该体谅我的。”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找到了她们的宿舍。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听到了宿舍的吵闹声,嬉笑声。多么熟悉的声音!一幕幕地又出现在眼前。
她用颤抖的手,去敲门。她想敲,但是又害怕她们听到,内心矛盾极了。
“喂,别闹了,好象有人在敲门。”
“是,谁啊,怎么敲门声音这么小。”
“哈哈,准是个推销员,她们来的时候很小心的,稍微得罪我们,哼,让她们马上走人!”
“我去开门。”
说着,门已经开了。
“大姐?”几乎是异口同声,宿舍的姐妹惊讶地喊了出来。
“大姐,你说你回家了,怎么一走也不来了,我们都以为失踪了,学校也在找你。”
“是吗?”她装作糊涂地反问。
“是啊,我们想去找,可是又不知道你家,都快急死人了。”
“对,还有那个大刚,不,姐夫,他也着急。他去找你了,回来说见着你了,说你家里有事情,过不久就回来,可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有回来。”快嘴的老八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我……”她再次沉默了,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大姐,你没有事吧?”姐妹们关切地问。
“我没事儿。”说着,忙转过身去,拭掉了眼泪。她心中有太多的苦楚,但是她不想对姐妹说,她们还是那么的天真烂漫,不要伤害她们。不要让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有污点的存在。
即使在学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的。她给她们讲大山里的故事,也很是生动,她们只是觉得那里很神奇,很奇妙,一定也很好玩。
然而,大山的另一面,却不是她们能知道的,只有她知道那里是个贫瘠的地方,穷困的人们为了饭吃在苦苦地挣扎着,她们只知道上山上打野兔的乐趣,河边摸贝壳的情趣,山上野果子的新奇,然而,山里的人们却是迫不得已地吃这些东西。这时候,她的泪又来了。
她的床已经堆满了姐妹们的行李,她看到这里,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大姐,是不是又要走?”
“对,学校好象也把你除名了。”
“是啊,大姐,可怎么办呢?”
“除就除了吧,反正大姐也没有那个命。”她带着泪花勉强地笑了笑。
“都马上要毕业了,你们都要到哪里去?”
“我们?二姐是哈尔滨的,自然要回去的,三姐姐有个亲戚在北京,说是已经在那里找好了工作,四姐姐的父母要她回家,只好在县城了,我回张家口,我那个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六妹、七妹在这里要落脚了,八妹最好,混到深圳去了。“
说到分别,大家都沉默了。这个时候,分别是最不好的事情,四年前相聚到这里的时候,大家还都埋怨学校不好,准备回去复习考个好大学,现在倒也安定了。今天又匆忙地分别,各奔东西,真是人间的一大痛楚!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相聚?”
“说不定了,到时候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是啊,难啊。到时候,又是为了工作,又是为了家庭的,闹得慌,谁还走得开啊?”
“那,说个日期吧。每年的七月七,我们来这里见面,到时候大家一定到。”
“那是中国的情人节。”
“那又有什么呢,我们只管聚会,谁在乎是什么节日呢?”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然而雪莲心里却没有底儿,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接着又说了许多的趣事:
“记得咱们刚开学那会儿,;谁也不知道老八是回民,吃饭的时候还使劲给她夹猪肉呢!”说到这里,大家“哄”的都乐了。
“老八?哈,按她的风俗是女的要驾给回民的,回民男的可以娶汉族的女子,可她,找了两个男朋友都是汉族的,家里说也不听。”
“就是吗,啥年代了,爱情自己做主吗。”
这话也正捅到了雪莲内心的痛处,她也只好尴尬地赔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只是六妹命苦啊,搞了四年,最后竟也分手了,不过再找吧。”
“就是。不过,社会上很现实的,没有学校的浪漫。”
她们还是那么的天真烂漫。而她总是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心也老了许多。那颗躁动的青春之心早已被老气横秋的沧桑给压了下去。
然而,她还是觉得很幸运,毕竟,她逃了出来,有了更多的选择和自由。
第五十二章 难逃魔爪
时间飞快地过着,她恐慌的心也渐渐地趋于平静了,以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然而,他们还是找到了这里。她是无意间看到他们的,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正在向路人打探着什么,不时地用手势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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