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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文看了看身旁悲痛欲绝的陆青,心中十分不忍。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出一个办法。“快!去我的房间拿电堆来!全都拿来!”兵士依照嘉文的吩咐抱来一堆漆盒,那是嘉文研究炸药引信用的伏打电堆。每个漆盒分为十个小格子,每两个格子之间插着一片铜片和一片锌片制成的小夹子一样的电极片。
嘉文迅速将那十几个盒子串联起来,估计电压能有上百伏。随后向里面倒入盐水,随后用干布包裹着两个电极板,对准陆凯的胸口飞快地接触了一下。陆凯的身体随之抖动了一下。嘉文命左右医官上前检查脉搏,却依旧没有心跳迹象。嘉文不肯死心,用电极又连续做了两次电击。在第三次电击之后,陆凯终于有了脉搏。
嘉文大喜,一边活动陆凯的四肢一边继续做人工呼吸。不知不觉忙了半个时辰,陆凯咳嗽一声终于有了生机。围观的将士见嘉文居然将“死人”救活,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此时,嘉文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有气无力地对那些被吓傻了的军医吩咐道:“继续抢救吧……”
夜里,陆凯终于苏醒过来。陆青给他喂了一碗稀饭,迫不及待地问道:“表哥,你快告诉我地府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见到祖母大人?”陆凯被陆青说的晕头转向:“妹子你在说什么?敬风尚在,怎么会见到祖母大人?”“表哥刚刚死过一回,怎么会不知道。”陆凯大惊:“我死过?”“表哥被救上岸的时候就没气息了,后来连脉象都没有了。”“既已死去,现在如何在此与妹子说话?”“是李嘉文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把表哥给救活了?”陆凯笑道:“妹子说笑了,死人如何复活?”“果真如此!当时好多人都看到。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这时,忽听身后一人道:“不信就对了!”陆青回头一看,原来嘉文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房间里。“你来做什么?”“看看你表哥呀……”陆凯问道:“听妹子说是大人使陆凯死而复活?”嘉文笑道:“其实幼贞说得的确是玄了点。我李嘉文不是神仙,哪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其实人的生死取决大脑,只有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将军上岸之时的确呼吸心跳全无,即便如此只要大脑不死,短时间内还有机会抢救。”陆青问道:“抢救表哥时,不知你手里那个奇怪的玩意是什么?”“当时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做了一个‘心脏起搏器’。那东西极度危险,活人用了搞不好都会被电死。其实这也是凭运气,幸好成功了。”陆凯冲嘉文一抱拳道:“大人救命之恩,陆凯无以为报。”嘉文笑道:“不用谢我。你表妹哭那么伤心,我是于心不忍呀。”
自从偷渡长江失败,陆逊只好退守巴郡另谋良策。嘉文率军将巴郡城团团包围,情况对吴军十分不利。建业得知陆逊败报,急忙派诸葛瑾为使与蜀国议和。
几日之后,嘉文宴请陆青。酒足饭饱之后,嘉文与陆青提起她的外婆乔夫人。“……听说你外婆年轻时候可是个大美人呢。”“那当然,你看看本姑娘也能想到了。外婆说我的样子特别像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嘉文听罢,作了个呕吐的样子。陆青不悦道:“你什么意思?”嘉文满脸堆笑:“没什么意思……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明白什么?”“瞧你这么刁蛮,估计你外婆姐俩年轻时候也非善类。你外公孙伯符和周瑜将军死那么早,我真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家庭暴力……”
陆青气得大叫道:“李嘉文!……”“叫我干啥?”不等嘉文看清楚陆青的脸色,只觉屁股被重重一击,整个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到身后的屏风上。陆青踢飞了嘉文,回头吩咐看押她的宪兵道:“走!我们回去!”说罢,带着几名宪兵大摇大摆地走出帐外。嘉文捂着屁股,嘴里埋怨道:“有没有搞错!在我的地盘还这么牛……到底是谁抓谁呀!”
陆青出了帐外,只见诸葛玉陪着诸葛瑾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了。陆青见了诸葛谨,知道是孙权派他前来,忍不住大哭起来:“诸葛大夫,你总算来了!李嘉文他欺负我!”“没天理呀!没天理!”嘉文捂着屁股从帐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见到诸葛瑾,急忙施礼道:“原来是诸葛先生,快请进!”
嘉文给诸葛瑾盛了一碗茶羹,随后问道:“这次诸葛大人前来,不知带了多少兵马与我一决雌雄呀?”诸葛瑾苦笑道:“大王莫要嘲笑老朽了。这次老朽前来是奉我主之命,与大王议和。”“想停战不难,只要答应三个条件就可以了。”“不知是哪三种条件?”“第一:停止一切敌对行为,无条件投降;第二:由大汉及盟国组成国际法庭,共同审判战争罪犯,吴主、陆逊都是头号战犯;第三:解散军队,由我们大汉负责贵国安全。”诸葛瑾苦笑道:“恳求大王不要消遣老夫了……”见诸葛瑾低声下气的样子,嘉文心里也有些不忍再和他开玩笑:“这样吧:只要陆将军答应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可以保证他与部下将士的人身安全。”
诸葛瑾应允,随后依照嘉文提出的条件赶到巴郡城内与陆逊谈判。不多时,诸葛瑾从城中返回,看上去面带愁容,似乎谈得并不顺利。见到嘉文,诸葛瑾有些为难地对嘉文说道:“任凭老朽百般苦劝,伯言大人执意不肯答应解除兵刃这个条件。请大王开恩,能否再宽限一些?”“我这条件已经够不错了,陆伯言不接受,本王自有办法让他接受。”诸葛瑾大惊:“大王莫非要炮击巴郡?”嘉文笑道:“倒不至于如此,本王自有妙计。”
第二日一早,嘉文召集所有都伯以上的军官在大帐之内开会。
嘉文手持教鞭指着悬挂在屏风上的一副图画解说道:“常见水源大致分为两种:地表水与地下水。之所以能掘井取水,就是由于地下水的存在。巴郡城内水源掘地一丈便可见水,这些水来源于这里的浅层地下水。诸位请看:这是巴郡一带的地层结构剖面图。巴郡城地表三尺为红壤,而三尺之下则为沙砾;这些沙砾是古代江水堆积而来,彼此之间存在着缝隙,构成透水层;而一丈五尺左右的地下则是结构致密的胶泥,是为不透水层。如果把地下水比喻成河流,那么不透水层就是这条河流的河底。巴郡地下水的来源是北部山区,沿这条薄薄的透水层流经巴郡城。由于地下水位很浅,因此城中之井不过一丈。”说到这里,嘉文换了一张巴郡城平面图,用教鞭指着城北一条楔形的虚线说道:“如果在城北挖掘一条两丈深的壕沟,于壕沟南侧夯制阻水墙,则可切断巴郡水源。届时,城内水井将全部干枯。”
诸将听了嘉文一番讲解,这才恍然大悟。嘉文随即传下将令,调动五万人马,于城北抢修阻水沟。为了不引起城内守军的怀疑,阻水沟被特别设计:每隔五十步分为一段,每段之间暂时隔断;每段的末尾有一条南北向的渗水渠用来暂时向城内供水。同时,派遣兵士佯装挖掘地道,掩盖挖掘阻水沟的真实目的。
七天之后,阻水沟全部修建完毕。一段段阻水沟中流淌的清澈见底的泉水,辛苦多日的兵士纷纷跳进沟内泼水纳凉。而此刻,嘉文的断水计划也即将开始实施了。
97息战[二]…失军粮暗藏杀机…困吴兵城下言和
这日一早,嘉文派人将陆青请到自己大帐内一起共进早餐。
陆青随那几名宪兵走到半路,隐约听到茅房附近的军营内,几名女兵似乎正在议论巴郡的事情。陆青借口去茅房,悄悄溜到茅房里听那几名女兵的谈话。只听那几名女兵悄悄议论道:“……听说没有?今天早上我军粮草被城内吴军给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小声点!据说是早晨的时候,在树林里被抢的。”“抢去多少?”“数百石呢……”“这下可坏了!吴军本来就缺粮食,这下子可难办了?”“说得也是嘛……”陆青闻言大喜,眉开眼笑地溜出茅房。那几名女兵见陆青离开,也一个个捂着嘴巴强忍住笑跑开了。
陆青大摇大摆地走进帐内,鼻孔里隐约感觉到一些鱼腥味。她洋洋得意地问嘉文道:“不知今日打算请本小姐吃些什么?”“蒸咸鱼、发面饼……”“看起来不错……”“今天看起来蛮开心的?”“是呀!一早上起来就听到一个好消息。”“什么事这么高兴?”“听说父帅抢了你们上千担粮食?果有此事?”
“消息还挺灵通的……”嘉文随口咬了一大块咸鱼,嚼得有滋有味。陆青一旁笑道:“那么咸,当心变成蝙蝠。”嘉文像个孩子一般大笑道:“哈哈!你们这里也有这个说法?”“什么说法?”“老鼠吃多盐长翅膀变蝙蝠呀?”“对呀!小时候外婆告诉我的。”
嘉文吃了一口饼,用开玩笑的口气对陆青说道:“那你可要当心了。你爹今天很可能要扑腾个大翅膀从巴郡飞出来。”“什么意思?”“实话告诉你吧,那批粮食是我故意吩咐人引你父帅去抢。”“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好心?”“好心?”嘉文冷笑道:“一石粮食搀了二十斤盐,你爹吃了那玩意不变咸鱼干才怪呢……”
陆青闻言气得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扯开嗓子咬牙切齿地大叫了一声:“李嘉文!”嘉文头也不抬,啃了一大口面饼答道:“我在这儿呢……”话音未过,嘉文只觉脸上一凉,只见一条干鱼横扫过来,将他打倒在地。
夜里,两名女兵给陆青送过饭,悄悄来到嘉文帐中回报。嘉文低声问那两个女兵道:“那家伙在做什么?”“小姐拿了些米和盐,不知在搞什么。”“米和盐?我明白了……”嘉文微微一笑,对二人秘嘱一番,随后问道:“明白没有?”“明白了……”
不一会儿,两名女兵端着茶水送到陆青的帐中。只见陆青伏在桌子上,面对一小撮掺在一起的米和盐冥思苦想。两名女兵互相使了个眼色,借着给陆青倒茶的工夫,故意将茶水浇到了米上。陆青气得拍案而起,责备那两名女兵道:“你们怎么搞的!”“对不起小姐!”两名女兵急忙道歉,随后匆匆离开帐篷。
陆青见二人跑得如此之快,一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待二人离开,陆青望着被淋湿的米忽然脑筋一转:“对呀!可以用水!”她赶紧悄悄写了张纸条,藏在袖中。见外面没人,悄悄溜到诸葛瑾的帐外。冷不防撞见守门的卫兵,吓得“哇呀!”一声。
卫兵倒也不为难她,反而主动问道:“小姐要见诸葛大夫?”“啊……是!……是!”“诸葛大夫尚未休息,小的这就进去通报。”卫兵将陆青带入诸葛瑾帐中,随后退走出帐外也不监视。陆青见机会难得,悄悄掏出字条交给诸葛瑾道:“大夫若再进得城中,麻烦将此字条交与父帅。”诸葛瑾悄悄看了看左右,见无人发觉,连忙收起那字条应道:“老夫争取办到!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
第二日一早,嘉文请诸葛瑾入城再次与陆逊谈判。陆青得知诸葛瑾入城,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便得意洋洋地来到嘉文大帐,等着诸葛谨的好消息。
嘉文早料到陆青会来找她,所以在帐内提前准备了一些牛肉干等着招待她。见陆青进帐,嘉文递过一盘牛肉干问道:“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不知又遇到什么好事?”“今日特代父帅来感谢你。”“感谢我?”嘉文笑道:“莫非看到你爹长出翅膀飞出来了?”“昨日我还当你李嘉文是个聪明人,夜里仔细一想……原来你李嘉文也有失算的时候。”“哦?不知我哪里失算被你看出来了?”“索性让你哭个明白。你昨日给父帅送去那几百石米,别以为掺了盐就可以难倒父帅。只要用水洗去其中的盐,那些米照样可以吃。可笑你李嘉文自作聪明,白白赔进去那么多的粮食。”
嘉文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想不到居然要琢磨一夜才开窍。如果你爹要等到诸葛大夫把你那封信送过去,恐怕早就饿死了。”陆青大惊:“你全都知道!”“在我的营地里你还想耍花样?实话告诉你吧:昨天就有人看见巴郡城内兵士大量地打水冲洗粮食。昨晚我怕你失眠,所以吩咐那两名士兵给你浇点茶水提醒一下你这个大笨蛋。”陆青闻言还有些不大服气:“算你厉害!不过那么多粮食也够父帅他们吃一阵子了。”
“是啊……”嘉文拿了片牛肉干塞进嘴里,问陆青道:“这牛肉干味道如何?”陆青也不搭理他,拿起一片牛肉干细细品尝起来。嘉文笑道:“上次请你吃‘关东煮’,你表哥差点成了‘关东煮’;后来请你吃咸鱼,你老爹差点变成了咸鱼。你就以为我李嘉文的东西吃起来这么便宜?”
陆青闻言,暗暗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你什么意思?”嘉文笑道:“没啥意思。赶快多吃一点,以后恐怕你再也吃不下这东西了。”“莫名其妙,谁知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这次你老爹可真要被我玩惨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已断绝城中水源,你Daddy马上要变成Jerky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呀?”陆青笑道:“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吹牛也不换个方法。巴郡城中掘地一丈便可见水,断河水、溪水尚且可行,井水你如何断得了?”“不信你就等着瞧……”
两人正在斗嘴,忽听帐外卫兵报道:“禀大王:诸葛大夫求见。”“请诸葛大夫进来吧……”
诸葛瑾哭丧着脸走进大帐,看起来一副绝望的表情。陆青见状急忙问道:“诸葛大夫,父帅那里出了什么事吗?”诸葛瑾也来不及回答她,“扑通”一声跪在嘉文面前哭求道:“求大王开恩,可怜可怜城中那十几万将士吧。”
见诸葛瑾一个老人家给自己下跪,嘉文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急忙上前搀扶起诸葛瑾,劝道:“诸葛大夫别急,有话慢慢说……”陆青大惊,追问道:“城中究竟发生何事?”诸葛瑾哭诉道:“昨日上大将军截得掺盐的粮米,吩咐兵士以水淘去里面的盐。不想今日一早,城中水井全部干枯,一夜之间城中滴水皆无。可怜城中十几万将士没了饮食,岂不要饥渴而死。”
陆青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看着嘉文。嘉文调皮地抱起胳膊一阵怪笑,问陆青道:“怎么样?我李嘉文不是吹牛吧?你老爸快要被水淹死了,很高兴吧?”诸葛瑾哭求道:“人可数日不食,却不可一日不饮呀。既是大王所为,恳请大王开恩,放过城中将士吧。”嘉文不紧不慢地说道:“人即使不喝水,至少能挺三天,才一夜功夫不会死人的。不让上大将军吃点苦头,他才不会轻易停战。暂且渴那老家伙一夜,如果明天再不停战,当心我连空气都给他断掉。”
“李嘉文!”陆青气得大叫一声冲上前一把抓住嘉文的衣领。“我在这呢,不用那么大声。”嘉文握住陆青的手笑道:“又想扁我?我怕怕……”陆青怒视嘉文片刻,只好无奈地松开手,低声向嘉文恳求道:“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我爹……”嘉文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变这么乖?这才对嘛……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明天一早再让诸葛大夫去谈判喽……”“城中连水都没有,父帅不知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你却要等到明天!”陆青越说越难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嘉文被吵得难受,捂着耳朵嚷道:“我的妈呦!你就不会哭得动听一点。”
入夜,巴郡城中一片死气沉沉。陆逊登上城头巡视城上的防务,只见饥渴的兵士们无力地坐在地上,不时用舌头舔着嘴唇。行至一处堞垛,只见几名兵士正在为一名昏倒的兵士喂水。陆逊一时觉得奇怪,赶紧询问那水的来历。兵士递过水罐,无奈地答道:“是马尿……”
此时在城外蜀营,大帐之外搭起的一圈帐幕之内传来一阵欢快的歌声,原来是嘉文正在里面洗澡。“……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戴上浴帽唱唱跳跳,美人鱼想逃跑……”嘉文一边唱着歌,一边往身上泼水。幕外兵士听到歌声,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嘉文听到外面兵士在偷笑,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冲外面兵士喊道:“……想笑的话就笑出来,不要勉强自己,‘笑一笑十年少’呀……”
嘉文洗过澡,回到帐中与秦扬下起五子棋。刘平陪着竹缇拄着下巴趴在一边看着二人对弈,忽然想起嘉文白天在帐中的话,便对嘉文说道:“侄女有事请教二叔……”“说吧……”“记得二叔白天说过:如果陆老头再不停战,就要断掉空气?不知空气如何断法?”“没有空气就是真空了,实际上断绝空气很难做到。”“难道二叔是吹牛了?”“当然是吹牛了,二叔是在吓唬那老家伙。不过,使用‘燃料空气炸弹’的确会造成短时间的缺氧,和断绝空气效果差不多。”“何为‘燃料空气炸弹’?”“有些易燃物充分与空气混合之后,会发生爆炸。利用这种原理做出来的炸弹就是‘燃料空气炸弹’。”“不知二叔可否教人造些‘燃料空气炸弹’出来给侄女开开眼界?”“那东西在这里是没办法造的。如果有那玩意,我倒很想让陆老头见识一下。”
嘉文与秦扬下了几盘,看守陆青的卫兵忽然忧心憧憧地来向嘉文禀报:陆青从中午到现在都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水。嘉文若无其事地问那卫兵道:“人还喘气吗?”“看起来人还好,不过小姐好象很伤心,大王要不要去劝劝?”“她老爸被我折腾这么惨,不难过才怪呢。我可没空哄孩子,有时间多陪夫人下会儿棋。”秦扬听说陆青绝食,心里有些担心。嘉文一摆手笑道:“不用理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秦扬有些放心不下,对嘉文说道:“妾身还是去看看……”“夫人去看看也好,免得母老虎哭起来水淹七军可就惨了。”秦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大王还是这么孩子气……”“没办法,有个幼儿园的母老虎在这里。”
秦扬来到陆青帐中,只见陆青正趴在案上哭得伤心。秦扬劝道:“大王只是嘴上狠毒,作起来却如女子一般心软。小姐何必如此在意?”陆青哭道:“父帅在城中没有吃喝,必定受了不少苦。”“大王此法虽狠毒,也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明日诸葛大夫会再次进城,相信陆将军定会答应停战。”
“易燃物……空气……”刘平琢磨着嘉文的话,不知不觉路过一处新建造的怪塔。那高塔上装有四个叶片,居然在不停地旋转。刘平来到那高塔的入口,问卫兵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回公主:是风力磨房……”“风力磨房?”刘平正要进去看个新鲜,不想被守卫在门口的卫兵拦住。刘平看了看那士兵,问道:“什么意思?自己人都不准进去?”卫兵向刘平施礼道:“公主殿下若想进去请解下铠甲与配剑,并且脱了鞋子才可以进去。”刘平大怒道:“放肆!本公主进皇宫都可带剑。”
那卫兵慌忙拜道:“并非小人执意如此,而是大王早有戒令。磨房之内弥漫着麦粉,一旦遇到火星便可能爆炸。因此,凡进入磨房之人,皆需除去身上铁器。”刘平笑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也不为难你了。大不了不进去就是……”
次日清早,诸葛瑾再次进城与陆逊商议停战。城内守军用吊篮将诸葛瑾接上城头,将他请到陆逊的住处。沿途到处躺着饥渴难耐的兵士,其景象惨不忍睹。
陆逊见诸葛瑾再次前来,知道这准是嘉文的主意。陆逊有些不悦地问道:“诸葛大夫是来劝降的吗?”诸葛谨连忙解释道:“不是劝降!是‘停战’!‘停战’!”“‘停战’?这和投降有什么区别?”陆逊笑道:“诸葛大夫什么时候也为蜀人做起说客来了?”诸葛谨苦笑道:“伯言将军莫再与老夫咬文嚼字了。城中无水,如何坚守?即便将军不愿停战,也得为城中十几万将士想想。”“不过是暂时枯水而已,有何可怕?”诸葛谨急道:“这岂是枯水而已。倘若将军再不停战,李嘉文便要接着断掉此城中的‘空气’。”“‘空气’?”“老夫也不知何为‘空气’。只听说这‘空气’一断,连气都喘不了,分明是要杀人呀。”
陆逊笑道:“诸葛大夫休要听那小子胡说。”“非也!非也!那李嘉文果真通晓地脉之术。数日前,蜀人便于城北开挖一条沟渠阻止了城内地水。将军若不信,可亲自登北城一观。”
陆逊闻言大惊,慌忙与诸葛瑾赶到北城门看个究竟。登上城头,果然发现城北蜀军营前修有一条楔型壕沟。沿壕沟看去,只见两端的出水口正源源不断地向泸江方向流淌着清澈的溪水。诸葛瑾道:“前日李嘉文故意使将军抢去掺盐粮米,便是借故将城内存水消耗干净,使城中不留一滴余水。”陆逊叹道:“我本以为蜀军挖此壕沟是做地道,想不到竟有如此功效。”诸葛瑾道:“老夫于蜀营之中曾听令千金提起李氏攻城战术之威力。李嘉文攻巴东、建平两城无不先以炮击摧毁城池,再以弓矢、火器掩护车兵前进。两城将士无不死伤惨重,尤以建平为甚,几乎全城皆为瓦砾。李嘉文如此处心积虑断绝巴郡水源,只为避免伤亡。请将军三思……”
陆逊犹豫一番,问诸葛瑾道:“李嘉文所谓‘停战’做何解释?”“所谓‘停战’便是放弃兵刃,停止敌对。我军将士依旧为陛下之臣子,待两国正式议和,便将人员兵器遣送回国。李嘉文说过:在他家乡战败‘投降’便是如此,并不一定归顺对方。只是怕将军忌惮‘投降’二字,因此改称‘停战’。”陆逊会心地一笑道:“这小子鬼主意倒是不少。”“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请诸葛大人回去对李嘉文说:我陆逊要与他在城外单独面谈。”
诸葛瑾回到蜀营,将陆逊的要求传达嘉文。嘉文欣然同意,与陆逊约定未时相见。
陆青听说诸葛瑾回来,急忙跑到嘉文的大帐里打听城内的消息。赶到大帐,只见嘉文正在用刀切火腿吃,却不见诸葛瑾在里面。“诸葛大夫呢?”陆青问道。嘉文塞了一口火腿道:“进城去了……”“父帅那边情况如何?”“如何?”嘉文举起那火腿晃了晃,笑道:“你老爸早成了人干,没见本王正切你老爹的咸腿下饭。”陆青大怒,抢过嘉文手中的火腿横扫过去,冲着嘉文的屁股便是一“腿”,随后扔下火腿气冲冲地径自出帐而去。嘉文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拾起那根火腿坐回到座位上继续大嚼起来。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军于城外拉开阵势。嘉文拨马出阵,与陆逊单独在阵前相遇。
陆逊看了看嘉文,开口问了声:“青儿在你那里还好吧?”嘉文苦笑道:“她很好,简直好得过头。”“此话怎讲?”嘉文伸出胳膊,指着上面一道青紫色的痕迹向陆逊诉苦道:“这就是她打的。”陆逊大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嘛……”
陆逊看了看嘉文身后的阵势,笑道:“听说李大人要陆逊投降?”“不是投降,是‘停战’。”“在李大人的家乡叫做‘投降’吧?”“那是两回事……”陆逊冷笑一声,问道:“李大人以为有本事可以降伏陆逊吗?”嘉文笑道:“城中断水一天一夜,想必没水的滋味一定很难过吧?”“是啊,马尿的味道怎么比得上清水呢?”“马尿?”嘉文心中暗暗一惊。陆逊笑道:“没有水可以喝尿;没有尿的时候还可以喝血的。”“将军的口味真够广泛的……”嘉文笑道:“如果想与将军决一死战,嘉文也不会仅仅断掉水源。”“是啊,李大人没有用火炮炸平巴郡,陆某这里致谢了。”
陆逊问道:“李大人一定要我军解除武装,莫非是想存心羞辱?”“我可没这个意思。倘若放你们十几万大军带着兵刃离开,万一搞个突然袭击打回来,我李嘉文岂不要遗笑千古。”“李大人要我军放弃兵刃、任人摆布。与其受此大辱,倒不如杀出来拼个痛快。”“如果将军真那样做,双方都会失败。”“双方都会失败?”“不错,如果我们双方决战,无论哪一方获胜都难以再抵挡魏国的进攻。如果将军停战,也对吴国有利。”
陆逊大笑道:“如此说来,陆逊此番是为江东受辱了。”“本来就是这样嘛。这种事情多么高尚呀……”陆逊反问道:“不知这种高尚的事情李大人是否也愿意做呢?”嘉文傻笑道:“如果有这种机会,嘉文一定非常愿意。”“是吗?那老夫现在就给李大人一个机会……”
说罢,陆逊跳下坐骑高声喊道:“吴蜀两国将士听着:如今天下三分,魏国最强。吴蜀两军交战,于双方皆无好处。吴蜀之战,本无必要,惟有各自罢兵方为上策。李大人要我吴国大军放下兵刃,如此大辱陆逊实难接受。倘若李大人肯伏首为镫,以侍父之礼送陆逊上马以表诚意,则陆某愿意答应李大人的停战条件,放下兵刃撤出蜀国。”
双方将士闻言,竟一齐纷纷振臂欢呼。陆逊回头看看嘉文,笑道:“怎么样?就请李大人也为蜀国做点‘高尚’的事情。”嘉文尽管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跳下马,走到陆逊面前乖乖地弯下腰。陆逊得意地踩着嘉文的背骑上坐骑,回头对吴军将士吩咐道:“全军听令:放下兵刃,列队出城!”
98息战[三]…诸葛玉秘定奇谋…陆伯言暗察玄机
且说陆逊踩着嘉文后背骑上坐骑,随后依照约定吩咐吴兵放下兵器停战。
嘉文被陆逊如此捉弄,心中格外憋气。而更令他窝火的是:蜀军将士居然也在后面笑成一片,甚至连平日最斯文的诸葛玉也陪着秦扬在一旁偷笑。面对这种情景,嘉文真恨不的从马上跳下来找个地方撞死。
回到营地,气不打一处来的嘉文便把将领们召集在一起,打算与这些不像话的部下好好算笔帐。诸将听到信号,急忙在大帐之内集合。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将士们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收敛。嘉文气急败坏地在诸将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真是气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憋了好半天,回到座位上皮强装笑脸问诸将道:“你们到底是替大汉做事的还是替吴国做事的?”诸将有气无力地答道:“当然是替大汉做事的……”“那么本王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诸位?”诸将闻言,连连摇头。
“哦……你们是替大汉做事的……本王又没有得罪诸位……”嘉文顿时变了口气,使劲一拍桌子厉声责问道:“那么今日本王无端被陆逊老儿羞辱,你们为何笑得如此开心?”秦扬见嘉文发怒,急忙出列劝道:“大王息怒,请听妾身解释!”嘉文看了看秦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大姐你贵姓呀?我怎么记不起来你是谁了?……”诸将闻言,忍不住一片哄笑。嘉文大声嚷道:“有什么好笑的!”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嘉文狠狠地瞪了秦扬一眼,责道“方才笑得比谁都欢,好象连自己是谁忘记了!”诸葛玉见状,急忙劝道:“公子你误会了……”嘉文对诸葛玉的表现尤其不满,见诸葛玉出来圆场,气乎乎地侧过身去,用手指道:“那好!就请诸葛小姐说个清楚……”
“公子将有喜事,作为属下自然值得高兴。”“喜事?”嘉文听诸葛玉这么说,气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不知公子可曾听说陆将军与陆夫人的往事?”“这个倒是没听过……”“如果公子早点知道这件事,今日也就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嘉文听诸葛玉的口气,隐约觉得这事情背后似乎另有隐情,这才稍稍平静下来,赶紧问诸葛玉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诸葛玉笑道:“陆伯言将军的夫人便是孙伯符将军之女。吴主有意许配此女与陆将军,却因棋局之上数败于伯言将军有些耿耿于怀。伯言将军少时下得一手好棋,但与身为长辈的吴主对弈丝毫不懂谦让之礼,令吴主十分尴尬。就如现在的公子一般。”嘉文听诸葛玉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对待陆逊的确有些咄咄逼人,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惭愧。
诸葛玉继续说道:“吴主为了教训伯言将军,有意安排伯言将军与孙小姐相见。伯言将军对孙小姐十分中意,得知吴主有意将孙小姐许配与他,便借对弈之机向吴主提亲。不想,那日吴主接连对弈三局皆负,面露尴尬之色。伯言将军便伏身为镫驮吴主上马以表歉意,吴主当即于坐骑之上准许他们的婚姻。后来,此事流传开来,从此这种做法竟成了向岳父求亲的一种方式。”听了诸葛玉的解释,嘉文恍然大悟。“这么说,陆老头要嫁女儿给我不成?”
话音刚落,却听大帐之内一片哄堂大笑。嘉文难为情地一笑:“不好意思,是我错怪大家了……”
刘平一旁插嘴道:“恭喜二叔又要添位嫂嫂了!”“胡说什么……”嘉文把嘴一瞥,挽着秦扬的胳膊羞道:“他愿意嫁,本王未必愿意娶呀。简直就是一个凶巴巴的母老虎,哪比得上淑平和小倩贤惠……”秦扬笑道:“妾身总是惹大王生气,不知哪里好?”“俗话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夫人就是我的良药……”刘平微微一笑,对身旁的竹缇耳语道:“二叔又在哄嫂嫂开心……”
诸葛玉见嘉文为难,索性给他个台阶下:“娶与不娶,并非公子私事?此事关系吴蜀两国的命运,请公子三思。”“这事和外交有什么关系吗?”“此番吴蜀之战,本是司马懿之奸计。两国虽停战,但此前盟约实际已被破坏。国中臣民与军中将士对吴主毁盟一事耿耿于怀。双方若想再次结盟,必定会遭遇阻力。公子与陆小姐的婚姻,无疑对两国重新修好有利。何况,公子也是很喜欢陆小姐的,不是吗?”
嘉文羞道:“诸葛小姐凭什么说我喜欢那家伙?”诸葛玉对诸将笑道:“知道这件事的请出列做个人证……”话音未落,帐内大小将官一个不少,全部整整齐齐地站了出来。“有没有搞错……你们要玩‘兵谏’呀……”竹缇一旁半开玩笑地劝道:“大哥就当是为国捐躯,多么高尚的事呀。”“你觉得高尚是吧?那就由给你来‘为国捐躯’。把你嫁给吴国太子怎么样?”“人家才不要呢!”
且说吴军交出兵器之后,于城外安营驻扎,陆逊一面吩咐将士造筏渡江,一面让陆青将他准备撤兵的消息告诉嘉文。尽管连日来陆青对嘉文没有好脸色,可一但要离开了却有些依依不舍。
陆青来到嘉文的大帐,只见嘉文还是坐在帐中大吃大嚼。见陆青到来,嘉文放下手中的食物问道:“找我有事呀?”陆青看了看嘉文,低声说道:“我们要走了,父帅让我向你道个别。”“是吗……”嘉文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你们怎么过江去?”“父帅已传令下去,吩咐全军建造木筏。”“不会这么寒酸吧?来的时候好几百艘战船,走的时候居然要坐筏子……”“有什么办法,都被你炸沉了……还嘲笑人家……”“没有呀!你们再等些时日走也不迟呀……”
陆青见嘉文挽留她,有些难为情地问道:“不舍得人家走呀?”嘉文撇了撇嘴:“才不是呢!巴不得你快点走路。”“你!……”“回去告诉陆大人:丁奉将军的船队将在最近抵达巴郡。”陆青奇道:“丁将军的船不是都沉了吗?”“你以为我会拿白花花的米饭养你们的兵吃闲饭?丁将军的部下这些天一直都在打捞延江水寨里的沉船。二百多艘沉船要捞一阵子,估计现在都累得半死……”陆青大喜,一高兴狠狠地打了嘉文一拳,扭头跑出大帐回去向陆逊报喜。嘉文捂着肚子埋怨道:“有没有搞错呀!遇到好事你也打我……”
下午,嘉文闲来无事便要秦扬陪他下五子棋。两人正在对弈,忽听营外传来一声巨响。营中将士被这声异常的爆炸声惊动,纷纷跑出营帐看个究竟。嘉文奔出帐外,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江边方向腾起一团清烟。
嘉文大惊,以为是弹药库爆炸,急忙赶到爆炸地点查看。不想赶到现场,只见江边空地上留下一摊被炸烂的帆布。这时,忽见三个浑身花白的小怪物从壕沟里钻了出来,把嘉文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居然是刘平、竹缇和关铃三个小鬼。见嘉文到来,三人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嘉文见三人发笑,知道这一定是三个小家伙搞的鬼,便厉声责问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关铃见嘉文发怒,赶紧躲到竹缇身后。竹缇拉了拉刘平的手,刘平陪着笑脸答道:“是这样的二叔……我们在研究‘燃料空气炸弹’。”“‘燃料空气炸弹’?”嘉文被刘平说得一愣。
刘平望着嘉文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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