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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池中隆
第一章 青葱无畏
半夜口渴醒来,一睁眼,怎么在酒店里?看见躺在旁边的女孩,和扔了一地的衣服,记忆在宿醉中慢慢苏醒。昨晚和朋友正在K歌,洛打来电话:“漂,快来巷子酒吧,有三个美女。”我看了看表,午夜已经过了,心想他又喝多了,本来不想去,但我也在半夜把他叫出来喝过酒,不去恐怕他会没完没了打电话。我付过小费,和朋友们说88,开着车晃晃悠悠赶过去。
慢摇吧的音乐在门外就能听到,一进去就看见洛正和三个女孩在吧台五马长枪,旁边是占边酒的广告:完美融合。洛递给我一瓶啤酒,女孩们冲我挥手:“哥哥好!”一个个笑靥如花,我和她们挨个刎颈之交:“大家泡吧辛苦啦!”一口气把酒吹完。“她们是在这演出的,”洛指着其中一个:“你上去再给你这哥跳一个。”女孩嫣然一笑,脱去外套,露出演出服,上面是系着蝴蝶结飘带的文胸,下面穿着超短裙。看着她柔韧而充满激情的舞姿,和偶尔冲我们开心的甜甜一笑,让我依稀想起一个人,洛碰了我一下:“你看她像谁?”
断格,后面的记忆一片空白。我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孩,长长的睫毛温顺地依偎着脸颊,带着甜笑的嘴角微微上翘,天真而又可爱。她太像……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那是八十年代末,我高考失利,又因为花心,两个女朋友都离我而去,心情极其郁闷。父母给我联系了一所自费技校,想让我学一技之长,将来好找工作,最不行也有个临时工干,我被这一阵的糗事搞得心烦,刚好来这换个环境。这是一个部属企业,技校就在厂区内,我们学生分两种:内招和外招。我属于外招,就是学费高,还不一定能转正的意思。这里是那种大院式的生活,自成一个小社会,人们生活得很悠闲,也比较有规律。住宿舍、吃食堂,学校里的新面孔让我没有沉寂多久就又活跃起来。
我的同桌叫露,是一个大眼睛、高个子的漂亮女孩,是班里女孩的头。我前面的宏是班长,长得很周正,一身肌肉块,人很低调也很爽快。据说有一次在公交车上,三个毛贼要对一个女孩下手,女孩惊恐地躲到他身后,宏横眉立目,一身的正气,插在裤兜里的手紧握拳头护住女孩,那三个毛贼竟然不战自退。事后分析,他们以为宏手里握着手扣(沙包大的拳头,星爷语)。坐在宏旁边的女孩叫叶,是班里的学习委员,长发飘飘,有着和我的初恋萍一样平静如水的双眸,我的心不免有些波动。他们三个都是内招子弟。
隔着过道的女孩叫妍,小巧玲珑穿着很前卫,说话声音甜甜的,是隔壁电线电缆长在这的委培生,她和宏他们都是中学同学。
一天刚下课,露从后面看着宏刚发下来的卷子,蹬了一下他的凳子:“又不及格,你是不是从瓷器厂出来的?这么瓷!”宏回过头微微一笑道:“你考得好,你是烤炉厂的。”叶巧妙地接道:“我们就是烤炉厂的,专烤你这种瓷器。”宏顿时语塞,妍凑过来嘻嘻一笑:“不能了。”女生们哈哈大笑。
我突发奇想,天马行空道:“我是给瓷器刷漆的。”宏疑惑地看着我,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妍眨动着童真的明眸:“什么意思嘛?”叶那天穿了件色彩斑斓的外套,我看着她故弄玄虚:“虎口脱险你们看过吧?”大家点点头,我指了指叶的衣服,做了个刷漆的动作:“电影里那个油漆匠有句台词:我想要个圆刷子,还想要个扁刷子。”这次轮到我和宏相视而笑。
叶微笑着摇摇头:“有你的。”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没劲了吧?”我点头如捣蒜:“露姐,我错了、我错了。”“一边去!”露搡了我一把。
过后,我想起在家里闭路电视看的一个片子《云飘飘》,追女孩要追追停停、停停追追。为了引起叶的注意,我把目光瞄向了妍。放学后我有意在楼下等她,故作随意地问她:“晚上大礼堂放电影,一块去?”她娇羞地垂下纤长的睫毛:“就咱俩?”我笑道:“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我又不是大灰狼?”
在电影院漆黑的角落里,妍小巧可爱的侧影,竟让我顿生怜爱,她身上的温馨让我想起了茉莉花香,也想起了琴,那个让我干了对不起兄弟之事的女孩。相似的氛围,我不会再失手吧?我向后靠了靠,下了半天决心,试探着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抖动,却没有拒绝。我绕过头看她,她害羞地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闪动着,我还要等什么?急促地吻住她。记不清当时是慌乱还是激动,但这是我的初吻,我是不会忘记的。
学校要求学生都住校,我这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天高任鸟飞,抽烟喝酒打牌,我仿佛找到了人生乐趣。每到晚上我们锁上门拉紧窗帘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垒长城,尽管一夜之间就是几块钱的输赢,但对于我们穷学生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刺激。我的牌瘾特别大,一上牌场就不想挪窝,饭也顾不上吃,一边抽烟喝酒,一边搓着麻将。
妍平时挺乖的,就是不让我打牌,有一次竟然把牌推倒了。她当她是谁,竟敢在大家面前糗我?我大吼一声滚,要不是看她哭了,当时就想和她散伙。
那天是露的生日,她叫我们关系好的晚上去她家吃饭。这几天没搭理妍,她可能一直等着我去哄她,可我哪有那个心劲。中午放学晚了一会,等我拿着饭盒来到食堂时,打饭的窗口已是一条条长龙。我在外围转悠了一圈,找了一个稍短的队排在后面。倒霉的是站在最前面的胖子不停地给熟人捎饭,饭盒不停地递过去,又不停的从那双胖手里递出来,让人心里堵得慌。
这时我听到身后的一声轻微叹息,我的意识强烈地感觉到是谁,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便看见了叶。我冲她微微一笑:“别着急,看我的。”我的笑极坦然,不知耻地自认为还有些许磁性,虽比不上秦汉在《微笑》中令女老板倾心的那一笑,但令个把不晓世事的女孩心中打鼓还是不在话下。
我直接走到胖子旁边,双腿扎牢,用我那让双杠练得极其浑实的三角肌一扛,便把胖子挤到了一边,胖子嗯了一声,猛然揪住我的领口,在锅沿上磕出来的小眼一瞪:“寻事啊?”我一个翻腕逮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卡他的脖子:“就是的!”胖子身大力不亏,浑身一晃就把我甩开了。
“别打啦!”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使劲推着胖子,胖子犹豫了一下马上飚起:“你还护着他?”一个摆拳冲我抡过来,我一个猫腰,差点把他闪个跟头。这时叶冲到跟前,指着他:“你还有完没完?”没想到胖子立马蔫了:“嫂子。”叶胸口起伏:“他是我同学,别闹啦!”
妍把脸拧向一边,叶拉着我走出食堂,忧心地看着我:“晚吃一会有什么,惹出事怎么办?”我还在亢奋中:“头点地不过碗大块疤!”叶无奈地看着我:“多让人操心,不理你!”我马上改口:“我错了,以后我夹起尾巴做人。”看她有点笑意,便厚颜无耻加了一句:“为了你。”叶看我一眼,平静不起波澜:“不敢当(单纯,一点不给人面子)。”
我话锋一转,赔笑道:“那个胖子咋管你叫嫂子?”“无可奉告!”说完扭身就走,我讪笑着看她走出厂区,突然拔腿追去。
我赶上去问她:“你去哪?”她淡然:“上街呵。”我惊讶:“那你不上课?”她无所谓的样子:“我就不能旷课?”“那你不就和我们这种人同流合污了?”我心里猜测着她的去向,她微甩秀发,湖水般的双眸露出笑意:“别套近乎。”我灵光一现,抢先道:“我刚好要给露买礼物,一起吧?”“这么巧,我也是。”看她的惊讶劲,是真没发现我是埋伏好的。
我们在一家食品店选中了一盒蛋糕,我知道这是充大狗的时候,忙抢着掏钱,却被叶挡住了:“我早就和露说好了给她送蛋糕。”“那我买什么呀?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就让给我吧。”“不行。”她挡着我拿钱的手坚持道,她的手无意当中触碰着我的手,让我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多希望继续僵持下去啊!
但是我看见营业员已有些不耐烦,灵机一动道:“咱俩合起来买那个双层蛋糕吧,就算是你一层我一层,这总行了吧?”叶笑着点点头。
门开了,露迎在门口,快人快语道:“你俩怎么在一起?”“关系好,”我笑笑,不失时机道:“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叶送你的。”叶递上蛋糕,眼含笑意伸出一个指头:“一人一层哦!”露欢喜地捧起蛋糕:“谢谢,我还没吃过双层的呢!”屋里有十几个同学,我看见了妍,心情马上跌落回现实,更令我惊讶的是中午的那个胖子也在。
露可能已经知道中午的事,给我们介绍道:“你俩是不打不相识,他和妍家都是隔壁单位的,我们是中学同学,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姐说话就是有一套。胖子主动伸过手:“伙计,别介意。”我发现大凡胖子都很大度,笑起来也很坦然。我忙迎上去:“不好意思呵。”顺势坐到了一起。妍在我俩中间,偏向胖子那边。
我给旁边的几个男生上烟,有人把啤酒打开,我塞给胖子一瓶。胖子指指妍,笑着问我道:“听说你欺负我干妹了?”我心想什么哥哥妹妹,乱不乱呵:“冤枉!你这妹你清楚,她是能被别人欺负的主吗?”胖子对妍笑了笑:“不就是打打牌嘛,这对男人太正常了,你也别较真。”“那也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吧!”妍背对着我,仍然没消气。
旁边的人都眼含笑意,在那边摆桌子的露和叶也已侧目。今天绝不能把我俩搞成中心,这个场得我来圆,我讨好地拉了一下妍的衣袖:“好啦,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乖乖的。”我见她的肩抖了一下,八层是笑了,忙跟了一句:“我以后打牌绝对吃饭睡觉,不过你得把饭给我打回来。”“想的美!”妍转过身脸上似清晨的阳光,那瞬间我竟迷醉在她纯真的笑意中。
“漂,过来帮个忙。”宏从厨房探出头。我走了过去,露和叶也在里面。我看宏带着围裙,心想这俨然是男主人嘛:“你这货啥时来的?躲到这献媚。”露故作严肃:“请不要打击男仆的积极性。”宏一脸憨笑道:“不会的,身为大小姐的仆人是鄙人的荣幸,我愿终生为奴。请漂也加入到男仆的行列,把地上的鸡杀了。”
这人一和女孩搭边,嘴都贫得厉害。我笑着问宏:“你咋知道我能干这活?”宏切着菜偏头看我一眼:“平常我看你眼里有一股子狠劲,估计就能下得去手。”“我有吗?”平常的心思全在女孩身上,真没想过自己够不够狠,倒是从来没怕过什么。
杀鸡这活我还真能干,在家经常给父亲搭手,看都看会了。露看着我和宏忙活着,赞许道:“你俩将来肯定是模范(主男)。”我开她和宏的玩笑:“他倒是被采花女盗采走了,我还名花无主呐!”我瞟了一眼叶,她正在水池那低头洗菜,甩了一下秀发笑着接道:“你外面不是有一位吗?”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我暗喜,她还是注意到了我,可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正在我嗫嚅之时,露岔了一句:“叶,你男朋友为什么不来?”“他跟胖子说他有事,谁知道又和谁……”叶情绪低落欲言又止。看来胖子和她男朋友是伙计,要不然咋管她叫嫂子。“一点都不给面子,就知道扎势,看我哪天不收拾他。”露美女霸气十足。
十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围坐在一起,宏和叶分坐在露的左右,胖子挨着叶,我挨着宏,妍主动坐在我旁边。当露再一次为蛋糕向我和叶道谢时,我的余光感觉到妍盯着我,嘴角虽挂着笑,底下却狠狠掐了我一下。叶首先向露敬酒,接着是宏,看他的积极劲,十层是有想法。胖子更是一声一个露姐,连敬了三杯。露姐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一圈喝下来干了十几杯,仅仅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更显得娇艳照人。
这时有人敲门,露过去开门嗔道:“你还知道来啊?”“你过生日我哪敢不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第二章 少年情怀
露把来人领过来给我们介绍:“这是伦,叶的男朋友。”竟然是白马王子,校花的男朋友!他看见我的震惊绝对不会次于我,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半天启动不起来。“伦哥,你坐这。”胖子把自己的位子让出来,忙不迭地拿碗筷,伦拉了一下叶端起酒杯:“露,我俩敬你一杯。”露一口干掉:“你来晚了得罚酒。”伦忙点头喝了一杯。
“不行,罚三杯。”妍喊道。“妹子,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伦笑着又干了两杯,我疑惑地看着妍,旁边一个女生悄声问她:“你认识他呀?真帅!”“我们院子的。”妍答道。
伦挨个敬酒,到我这生装不认识,我终于回过神,这小子竟然脚踩两只船,巧啊,我喜欢的女孩都让他占着……
我刚上初三的时候,还是个懵懂少年,成天就知道黑玩,虽说不上是浑浑噩噩,但也够没心没肺的。人总是要长大的,没有任何征兆,这一天悄无声息地来了。
我和平常一样,下午刚放学,就和一帮子同学跑到操场上踢球。体育委员漠带球在中场突破,我从左边路下底接应,他突然一个斜传,我慢了一步,球飞出了边线,砸到围观的女生堆里,发出一片惊呼。我无意瞥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犹如拨开乌云见太阳,万绿丛中现奇葩。
一个身穿白衫、大红彩裤,双眸溢光流彩,面容娇艳明媚的女生,站在同样年轻漂亮的女生中,竟然格外耀眼。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心头一阵颤动,脚下都快挪不动步了。“别看啦!”漠把我的头拨拉了一下:“都快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我忙回过神问:“谁吗?”漠惊讶地看着我(火星人):“她你都不认识?校花啊,和咱们一级的。”“我咋没见过?”他轻哼了一声:“你嘴上没毛,倒知道个啥?”
从此,我那小小的心里,便多了一件大大的心事。年少的心从那时萌动,开始注重起自己的外表,每次出门总要在镜子前绕一下,就连在球场上也一改往日的实用作风,而是追求花哨的动作,为的就是吸引女生的眼球,虽因此经常丧失机会,受到队友的呵斥,但我心里藏着自己的秘密,哪顾得上跟他们计较?
走廊里,操场上,我一遍遍搜索着她的身影,偶尔发现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不禁春心荡漾,要是有几天看不见她,就失魂落魄的,上课也心猿意马,心里总在琢磨:咋样才能和她搭上话?这个问题煎熬着我脆弱的心。
萍是我的同学,也是我家邻居,那天我又去她家抄作业,一进屋就愣了,整个后背的肌肉都僵住了,校花竟然也在。我鼓足勇气,先微笑,再点头:“你好!”她嫣然一笑令我眩晕:“呦,球星来了。”她竟然知道我,心里不禁一阵暗喜。我本来是来抄作业的,但校花在我有点难为情,连忙改口道:“我有几道题不会,过来问一下。”萍已经把作业本递了过来,愣了一下下,疑惑地看着我:“那是我给你讲还是你自己看?”我赶紧接过作业本:“我自己看吧,你俩聊。”恍恍惚惚从萍家出来,我对着晚霞似火的天空一脸的灿烂(谢谢噢)。
那以后我天天去萍家,只要校花在就腻着不走。慢慢的我就放开了,经常口若悬河地胡吹,那时的女孩很单纯,我勉强还能应付场面,但随着接触的增多,我又开始拘束起来,留意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我想我是没救了(单恋的基本上都没救,自恋的更惨)。校花是我在身边见过的第一个美女,多年后,很多人依然这样认为。
一次我故做随意地向她要照片,她笑着看我道:“要照片干嘛?”那双光彩照人的明眸,那因为微笑而露出的皓齿,那笑靥如花的面庞,逼得我不敢正视,嘴里不停地拌蒜:“我、那个、要毕业,留个纪念。”她给了,当然我也管萍要了一张。
我想这就算投石问路,第一步的得逞,使我有了更多的野心和幻想。毕业前的那段夜晚,我每天都在灯下凝视她的照片,憧憬我们的未来,设想着我们约会的场景,无数次亲吻照片中她的唇,臆想着她的温润,心中莫名的悸动,一会喜一会忧。我知道她已有男朋友,是我们学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是伦,这也是我当时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
毕业考试终于在我的恍惚中过去了,成绩好坏对我根本不重要。我煞费苦心让萍约校花去游泳,为了避免尴尬,我还叫上我的两个哥们漠和洛。
一夜的展转反侧,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父母都纳闷:怎么放假比上学还起得早?疲惫、紧张而又激动,当我把窗帘拉开,心立马沉了下去,天空像浸了水的棉花一样,湿漉漉沉甸甸的。唉!我咋就这么背呢?我怀着如麻的心情来到萍家,她打开门问:“还去吗?要下雨了。”目光平静如水。“走吧,一会就晴了。”九头牛都休想让我回头。
当我俩骑车到体育场时,雨已经哗哗下开了,因为地温高,溅起一片雨雾。游泳池门口冷冷清清,一个鬼影都没有,我和萍躲在房檐下避雨,一声不吭,无助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雨。就在我眼睛都盼得发涩的时候,漠和洛来了,校花也跟在旁边。漠老远便摇着雨伞喊:“漂,弄不成事啦,散伙喽!”
没眼色!我暗骂,兄弟这正急着呐。顾不得下雨冲了过去,酸酸地看着他们:“你们咋在一起?”校花把伞往我这边偏了偏:“下车碰到的。”透过迷蒙雨雾,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的心也扑腾扑腾的。
雨没有停的意思,洛和校花聊得很投机,我纳闷,没听说他俩认识呀,别我在这瞎忙活,让他抢先下手:“你们以前认识?”洛递给我一根烟:“文化宫暑假办了个绘画班,我俩在一个班,咱们本身也都是校友嘛。”我松了口气:“噢,你们都是搞艺术的。”校花嫣然一笑:“不敢,是绘画爱好者。”我最想也最怕看见她笑,她一笑我就心口痉挛,十年后依然如此。
“走吧,”漠有些不耐烦:“反正又游不成,呆到这干啥?”沉默,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我。我咬牙,我抓狂,暗骂老天不开眼,冲萍一摆头:“回。”目光却温温柔柔地从校花脸上滑过,带着无限的留恋和沮丧冲进雨地,推起自行车,一个飞身跨越上了车。正当我回味我的潇洒英姿时,自行车却轰然倒下,原来因为心乱我竟然忘了开锁。我躺在雨地里,不敢回头,身后传来漠的大笑声和她俩的惊讶声。说真的,我当时死的心都有(糗大了)。
我终于痛下决心,写了一封自认为充满激情、热情和柔情的情书,让萍转交给校花,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得到的却是一个青天霹雳。“是真的?”我反复追问萍,她垂下头不忍看我:“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如坠冰窖,弱弱地问了一句:“她才多大嘛,就把这事定了?”我心有不甘,也是少年气盛,决定当面问她个明白。
学校后面的树林很静,正值暑期,树荫下也很热,此起彼伏的蝉鸣更增加了我的焦燥,在我说了一大堆语无伦次空洞非凡的话后,校花看我一眼,目光落在脚下,语气淡淡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萍人很不错,你……”“我喜欢的是你,别人的事不用你管。”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同时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她侧头朝远处望了一眼:“他……”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伦和他那帮兄弟,他有着欧洲人一样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与他相比,我无非是个半大小子。他们已经开始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失落、无奈和愤怒在我胸中交汇,我咬了咬牙,今天不和你们较劲,咱们走着瞧!又无限迷恋地看着校花,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得到你!
第三章 纯洁时光
好在我现在已不是三年前的我,一米八出头的个子,站到那也是个响当当的男人。我回敬了伦一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以后可要多亲多近呵!”妍依着我腼腆地看着伦:“以后他管我,你们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胖子嘿嘿一笑道:“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嘛!”
伦忙给大家把酒倒上:“咱们确实要多亲多近,干!”这下热闹了,胖子主动要和我划拳,我发觉凡是和赌沾边的事我都无师自通,几乎把把逮他,他挠挠头求伦替他挡拳,我这边宏也加入进来,几轮下来大家都高了。叶碰碰伦轻声道:“少喝点。”我看他刚想瞪眼,又转而一笑:“没事,刚喝到兴头上。”叶垂下眼帘。
我眼前一片朦胧,看到了校花,看到了萍……
我被校花回绝这种没面子的事,是不愿意对大家说的,但还是被漠他们看出来了。漠很老成地拍着我的肩:“没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看他一眼说道:“是呵,到处都是草,就是没有花。”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觉得世界失去了光彩,胸中隐痛心有不甘,漠他们刚开始还约我出去玩,见我不配合也就懒得理我。
萍偶尔来我家,谈一些学校的事和上高中以后如何如何,我没多大兴趣,总是哼哼哈哈,有回提到那件事,我马上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她算啥?我早都忘了(吹吧)。”
一天我送萍出门,她突然停住转过身,脸上不象平日那样平静如水,眼角闪过一丝慌乱:“我要走了。”“什么?”我不明白,木然地看着她。“我下学期要到南方上学,我妈说那的教学质量好,过几天就走。”她的语速很快,声音也很低,但每个字都让我心里一跳又一跳的。
门在我的惊愕中关上了,孤寂象乌云一样将我包裹起来,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段空空落落的日子,萍若有若无地弥补了我的些许寂寞,一听到门响,我便能分辨出她的脚步声,尽管我很少留意她,但要真的不能经常见到她,我是从未想到的。是的,她没有校花那样明艳,但却文静端庄,那双眼睛平静不起波澜,清澈见底,纯净如泉溪……
我心里突然乱了,以后的几天,倒经常去她家,叮嘱一些一人在外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尤其要当心男生的不良企图。她听后笑着问:“什么呀,有那么严重吗?”“何止是严重,”我认真地说:“我也是男的,我还不知道他们?”她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忙解释道:“我可是正人君子,出污泥而不染,正二八经的荷花。”
后来我一个朋友的情人,经常用正人君子这句话,调侃我们这些偷情垃圾,实在是汗颜呵,当色狼的还想给自己立牌坊?
那阵我们还小,不能在家长面前为她送行,临走的前一天,我们默默地坐了很长时间,我心中无数次想拥她入怀,但贼心大贼胆小,有句话始终萦绕在耳边: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最后我拿出一本精美的日记本送给她,扉页上写着:赠知音,挚友。一切都不言自明,并再三叮嘱她,到了那边一定要尽快给我写信。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等在窗前,外面下着雨,没有风,树叶在雨水中抖动着,天空中弥漫着雨雾,我的心因慌乱而砰砰直跳。她和她父母拎着包走出来,看似无意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我急切地靠近窗前,想看清她的眼神、她的留恋,但是太远了,只看到如梦的雾气和如泣的雨水。“干啥呢?”我一惊,回头看见了父亲。“一大早站在窗前发呆,魂不守舍的,快开学了还不看看功课?”我从云雾中掉了下来。
开学了,我急切盼望着萍的来信,可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音信。真像我爸说的,我是魂不守舍、度日如年。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但另外一种猜测却越来越强烈,也许她压根没把我当回事,我脆弱的心再一次受到挑战。有时候在学校,看见校花和伦走在一起,心里更不是滋味。
课间,我随手在纸上练着字,原本很正规的字我现在已经加了很多花架子,觉得这才够洒。漠和洛走进来,笑嘻嘻地围住我,漠搂着我的肩膀:“漂,你最近看着不太对劲,是不是又想下手啦?”“去吧你!”我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装傻呀?我们可是有证据的。”漠和洛相对大笑,随即漠从兜里掏出一封信。
我断定那是萍的信,忙伸手去夺,却被漠闪开了,把信扔给洛:“看你那猴急样,八层没干好事。”洛郑重其事地捧着信:“这字一看就是女生的,呀!还是外地的,你可以呀你。”我看到班里有人朝这边张望,忙道:“别喊,快给我,回头跟你们说。”洛把信扔给我:“这小子非把女孩给毁了。”漠笑道:“还不知道谁毁谁呐?”
我不知道后两节课是怎么上的,疯狂地想象着信的内容,不知道萍是不是像我一样,也受着思念的煎熬。我的手不停伸进兜里触摸那封信,生怕丢了似的。放学铃刚响,我便冲出教室,顾不上等他俩,只听漠在后面高喊:“别跑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身后是他俩的大笑声。我心里暗想:你们就傻乐吧,这福咱们可不能同享。
我到家顾不上和父母打招呼,扔下书包就钻进厕所,把门插紧才算松了一口气。我并不想在这里玷污盼望已久的来信,但只有这里才是最不受干扰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我掏出那封被我摸得已经有点发皱的信,小心抚平,仔细撕开,萍娟秀的字体豁然眼前:
漂:
你好!
实在对不起,来这以后,一直忙着入学的事,舅妈又常在身边照料我的生活,没有机会给你写信。今晚刚写完作业,别人都睡了,便提笔给你写了这封信。
这对我一切都很新鲜,城市很美,街上有很多咱们那没有的东西,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同于北方,饭菜很清淡,有的菜还放糖,空气也过于潮湿。班里的老师和同学对我很好,就是说话不太能听懂,总觉得没有咱以前的同学亲。但不管怎样,我都要尽快适应,一定要把学习搞好。我对现在的课程很感兴趣,也不觉得太难,我有信心。你呢,是不是也在抓紧学习?一定不要放松,已经上高中了,要为以后高考做准备……
就此止笔,过几天再写,盼回信。
祝学习进步!
友:萍
以现在的心态看这封信,大家都难免觉得幼稚,但那时我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收到一个花季少女的信,心中是何等的狂喜和躁动?一个纯净得不能再纯净的女孩,用心去给一个男孩写信,信笺上飘逸着蓓蕾的芬芳,无需说,那是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的青春绽放!尽管信中没有提到一个情字,但我已非常满足。我把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直到快背下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厕所,临出来还没忘拉一下水箱。
“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坏肚子啦?”母亲关切地问我:“要不要吃药?”“不用。”我仍沉浸在激动中,直到看见父亲审视的目光,才惊得赶紧去端饭。
已经记不清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唯一的记忆就是等信和写信。能有人给你写信,这在当时也是很拽的,尤其是女孩,表明你在外地有女朋友想着你,不屑于身边这些花花草草。光说不练不是真功夫,有一次我在信中大胆地写道:“他们都说你是我女朋友,你说呐?”萍的回信让我笑着吐血:“是啊,我就是你的女性朋友。”
你说这一个字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后来有一回漠问我:“人家到底答应你没有?”我把头一昂,嘴硬得梆梆的:“靠!这还用说吗?她说非我不嫁。”漠疑惑地看我:“小样,有没有这么夸张?”我继续吹道:“你还别不信?就这我都没答应她,还劝她现在要以学习为重,等将来上了大学再说,别耽误了她的前途。”漠听了面目可以说是狰狞:“啊呸!”
当学生的最高兴就是放假,可我最痛苦的就是假期,为了不影响萍学习,她父母经常去看她,就是不让她回来,我又绝不敢让她把信寄到家里,煎熬真的是一言难尽。
第四章 迷情知返
那时纯洁的感情让人留恋,而我却没有珍惜……我猛地干掉一杯酒,让酒精流过我灼热的喉咙,流过我隐痛的胸口,麻醉我混乱的神经,让我不要去想,也不能去想。一股豪气冲上来,在这么复杂的场合下,我一定要撑下去。我举起杯对着伦和胖子:“来,咱哥几个干!”我一连喝了三杯,妍拉都没拉住。
伦硬撑着喝完,便用手拄着头。胖子喝得慢,刚喝到第二杯,便一弯腰吐了个满天星。“看你!”妍打我一下,忙着和露她们收拾。
宏递给我一根烟嘿嘿一笑:“高兴吧?”我猛抽了一口,强压住胃中上涌的恶浪,疑惑地看着他。宏凑近低声道:“胖子以前追过妍。”今天令人震惊的事实在太多了。
露的父母去她爷爷家了,晚上不回来,几个女生留在她家,胖子喝多了走不了,伦自然也就留下了,我心里堵得厉害。从露家出来,天早已黑了,路灯下,枯黄的梧桐树叶铺满了路面。
深秋的天气,已有点寒意,我摇摇晃晃地走在后面,妍轻轻依偎着我,白色的哈气从她小巧的嘴里飘出来。我醉眼迷离地看着她,心中翻江倒海扪心自问:漂啊!你到底要什么,你的良心哪里去了,你难道真的要做个情种?可我狂乱的心却无法平静不能自拔。妍把我和宏送到宿舍门口,对宏道:“你晚上好好照顾他。”宏稳重地点点头:“你放心。”
看着她关切深情的目光,纯洁如少女可爱的面容,我突然一把搂住她,心中波澜起伏,眼里竟涌满了泪水。宏拍了拍我,先进宿舍了。我更紧地搂住妍,她慢慢圈住我的腰,脸贴着我的胸口,倾听着我的心跳。我的良知在这一刻爆发,我对她的怜爱也在心中涨满,我不能再像对萍一样对不起妍,我要好好爱——她。
漠给技校打电话,说要请我和洛吃饭,我说下午没课一会就去找他。我去跟妍请假,妍不好意思地看我:“能带我去不?”我笑着抚一下她小巧的下巴:“我今天才去和他们说你呀,下次一定带你。”妍恋恋不舍地拉着我:“那你少喝点,早点回来。”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知道了。”
我心情大好,兴冲冲来到漠的公司,一进门,开眼啊,全是一排排的隔断,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部电话。漠穿着黑色双排扣西服,打着领带,那叫一个势大。漠把我招呼到接待区的沙发上坐下,递了一根万宝路(长箭短万),我惊叹道:“混得可以啊!”“一般般。”漠笑着摆摆手抬头喊道:“慧,麻烦给我沏两杯茶。”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走进来,眼睛媚得一塌糊涂,却显得恬静文雅,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漠说了声谢谢,她轻轻放下水,微笑着问漠:“你同学?”“发小。”漠大咧咧答道。她礼节性地对我点了一下头退了出去。我羡慕地看着漠:“当官了,还能指挥人?”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是跑业务的,她是专门负责接待的。”
我弱弱地问道:“业务员,一个月工资得一百多吧?”“一百?”漠显得很随意:“工资都二百多,加上奖金五六百。”我差点崩溃,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六十:“那今天得好好把你宰一下。”“没问题!”漠大气地应道:“我去跟头打个招呼,咱俩走。”
我俩来到洛的教室,屋里支满了画架,前后门都开着,绕了半天才在最后面找见他。洛穿着雪花牛仔,带着白围巾,正用铅笔画着一个老人石膏头像。他抬头看见我们,嗯了一声问:“闲啦?”漠说:“来请你吃饭。”我绕过画架,看见洛身边一个女孩,犹如一道霞光闪过,惊得我差点跳起来(绝对是被雷到了)。
如果说我以前见过的漂亮女孩疑为天人,那她就是天人中的天人:眼若朝霞,鱼见鱼沉底,令皓月无光;口若牡丹,雁见雁落地,令百花垂首。当时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傻啦!
洛退后一步,眯着眼瞄着画,然后放下铅笔:“大款来了,一会酒能不能管够?”漠笑道:“就怕你喝不了。”旁边的女孩笑了一下,我捅了捅洛:“介绍一下嘛。”洛很随意地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笑道:“彬,我梦中的维纳斯!这是我的两个好兄弟。”彬拉着洛轻踢一脚,娇嗔道:“那我可当真呐!”然后笑着看我们:“别怪我打他呵,他一天老骗我。”
洛过来搂着我的肩膀问她:“别人都说你男朋友帅得很,有他帅没有?”彬一笑:“我看没有你帅。”“唉!你既有心我又何苦无意呢?”洛故作苦恼状:“我考虑一下。”我接道:“疯啦,这还用考虑?”彬一脸幽怨:“谁让他已经名草有主了?”她冲前面喊:“晴,来一下,你男朋友叫你。”校花走了过来,尽管我早已想到,还是慌乱不已。
“胡说啥?你俩的事别把我搅和进去。”晴看见我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她还是那样娇艳明媚,让我怦然心动,一切的记忆以最快的速度在脑中闪过,我强压住如麻的思绪:“我咋不能来?我来看洛,顺便看一下嫂子。”晴马上冷下脸:“我可不是你嫂子。”她转向令我惊为天人中的天人的彬(拗口不):“好妹妹,别在我的同学面前胡说。”
彬马上接道:“你们是同学啊?刚才都是我一派胡言,小女子这厢有礼啦。”漠忙出来圆场:“都怪我们来的唐突,晚上我做东,请各位哥哥嫂嫂弟弟妹妹们赏脸。”
“你们在这吵啥?”一个帅帅的小伙走过来:“还上不上课啦?”晴对我们轻声道:“是我们班长。”洛对他一招手:“勇,没事,来了几个同学。”
勇过来看了看洛和彬的画:“你俩自己切磋,别影响别人啊!”勇和我们一一握手,漠忙掏出烟:“一会请大家吃饭,一块来。”彬对勇悄声道:“你一会带上我。”他惊讶:“洛敢不带你?”洛笑道:“我是不敢,我怕她门口排着队的男朋友打我。”“没有。”彬认真地争辩道,漠把手一摆:“挡她男朋友的事交给我了,就算是替你吃回辣椒。”大家哈哈一笑。
去吃饭的路上,我们几个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男生个个高大俊朗,两个花芯更是万里挑一的绝顶美女,那时叫扎眼,现在叫养眼,一进餐厅便引起满堂惊艳。漠很老到地把菜点完,甲鱼和蛇我是头一回吃,不知道咋下筷子,只能等别人先吃,几年后我第一次吃大闸蟹,也是等别人下手后才跟着学的。
酒从白的喝起,本来说给女孩要红酒,但姐妹花说能喝白的。漠把一瓶白酒给六个人一分,冲洛一摆头:“给大家介绍一下。”洛把白围巾摘下来递到彬手里,一拍旁边的勇:“这是我们班长,初中毕业便浪迹社会,到来这上学之前已干过不下十个工作,阅历绝对丰富,月份比我大,是今天在座的老大。”勇笑着摆摆手:“不好意思,虚度光阴啊!”
洛指指我和漠:“他俩是我的中学同学,初一时我们就撮土为香,拜过把子,是我的刎颈之交。”勇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不容易。”洛接着说道:“漂还在上技校,漠现在在公司跑业务,卖电脑。对了漠,你把名片给彬一张,她爸可是大权在握,能帮你。”漠赶紧把名片递了过去,也给其他人发了一张。
洛含笑看着晴:“她是我们学校六个年级的总校花(刘德华演过总华探长);色艺俱佳……”晴笑着把瓜子扔向洛:“我咋听着像介绍青楼的红小姐?”洛慌忙解释道:“不对不对,是才貌双全,追求者都不能说是排队,那简直是人到一万无边无堰,人到十万扯地连天!”晴笑得咯咯的:“那也没见你追我?”“追你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挤破头都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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