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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手·手枪 第 5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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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人回到舞池,冯大律师正指着经理鼻子,像教训孙子似的,说:“你窝藏凶手,刺杀      顾客,我不告你已是天大的面子,你居然还敢提出赔偿问题,我看你是不想在香港混了。”

    舞厅经理被骂得一楞一楞的,看看被毁的家俱和躺在地上的尸身,再瞧瞧冯大律师脸色      ,连连唉声苦叹,不知如何是好。

    林雅兰一旁摆摆手说:“算了,明天叫他把损失单送来,用不着为些小钱难为他。”

    冯大律师惊奇地瞧瞧白朗宁,又看看林雅兰,心说:这丫头今天怎么变了?

    在舞厅经理千恩万谢的恭送下,白朗宁拥看林雅兰窜进车箱,正对远远的白丽娜飞眼做      别,中环帮一名大汉又把对话器递进来。

    “白朗宁,”丁景泰笑呵呵说:“听说吕卓云那家伙被你捞去了?”

    “你的耳朵真长。”

    “白朗宁,打个商量怎麽样?”

    “说说看吧。”

    “这场仗打完,把他让给我如何?”

    “让给你?”

    “我……我出高价。”

    “丁兄,你以为吕大将那种人,花些钱就能买到手么?”

    “唉唉,”丁景泰叹息说:“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难道我丁景泰做人那麽差劲?”

    “丁兄,”白朗宁笑了,“像你这种朋友,打着灯笼都难找,我白朗宁第一个就想交你      ,可是一谈到入你中环帮,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

    “为什麽?”

    “被你丁景泰看上眼的,大都是些顶尖人物,起码也是一流高手,这些人个个心高骨傲      ,那个愿意屈居人下,甘做你丁景泰副手?”

    “嗯,有道理。”

    “丁兄,以你目前的人手,也该满足了,不但手下名将如云,且与我白朗宁推心置腹,      有如弟兄一般,萧朋跟你处境虽然不同,但相惜之心,也不在我白朗宁之下,放眼港九,还      有谁比得上你?”

    “哈哈哈,对,对,就是九龙王孙禹,也未必比我强到那里。”

    “只有一点,我真替你遗憾。”

    “那一点?快说,快说。”

    “快枪解超。”

    “唉唉,事关帮中数百名弟兄生计问题,有什麽办法?”

    “给他点方便,对你中环帮也未必有大损失,像解超这种血性朋友,不好找哇。”

    半晌没声音,突然“卡”的一声,线路断了,显然丁景泰不愿再谈论这个使他伤透脑筋      的问题。

    白朗宁随手把对话器往那大汉怀里一丢,朝司机挥挥手,车子立刻飞驶出去。

    “怎么把我也扯上了?”吕卓云回头问。

    “丁景泰想出高价把你买过去。”

    “哼,少做他的春秋梦。”吕卓云冷哼一声说:“我对他中环帮才没胃口呢。”

    “丁景泰对人实在不坏,能够跟上他,也不失为一条明路。”白朗宁认真说。

    吕卓云越听越摇头,摇到最後,突然回身抓住白朗宁的膀子,正容说:“白朗宁,我对      你的兴趣倒大得很,等这次事情完,乾脆你把北角接下来,我吕卓云一定帮你轰轰烈烈搞一      场,凭咱们两人的身手和人望,并不一定比他中环帮差到那去,你看如何?”

    “吕兄,蒙你看得起,小弟先谢啦。”白朗宁停了停,憾然接着说:“现在的黑社会,      已经不同往昔了,你看九龙、中环两帮,都先後走上企业路线,帮中出钱经营各种营利事业      ,弟兄们安份守己替帮会赚钱,有了钱便有声势,有了声势才能固守地盘,大家也才有口饭      吃,我们既无财力,又没有好地盘,拿什么兴帮闯业,难道像以往一般专靠聚赌抽头,到土      婊馆收花捐维持麽?吕兄,不简单,我们这两把枪虽然罕有敌手,可惜凭玩刀耍枪闯天下的      时代早已过去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咱们有恒心,不怕不能成大业。白朗宁,别泄气,听      我老吕的话保证没错。”

    白朗宁拍拍吕卓云的肩膀,说:“这件事还早得很,以後慢慢谈吧。”

    吕卓云昂首一阵敞笑,笑声里充满豪气,那神态就像几年前在黑道打滚时一般模样。

    林雅兰似懂非懂的静静听着,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两人。

    (五)

    清晨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倚在浴室门边,林雅兰踢在空中翻筋斗的那只绣花拖鞋。

    整个上午,耳朵里尽是电唱机播出的流行歌曲,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林雅兰那对无声的      眼睛又来了,看得白朗宁几乎把饭扒进鼻孔里去。

    白朗宁再也忍耐不住,吃过午饭,把林雅兰提进卧房,指着鼻子狠声说:“我警告你,      以後你再敢拿眼睛死盯着我,我一定好好揍你一顿,到时可别怪我不够客气。”

    这办法果然收效了,可惜仅仅收效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後,那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又偷偷瞟了过来。

    白朗宁真拿她没办法,只有随她去了。

    其实现在的林雅兰,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每天闷在笼子里,见到生人当然睁圆眼      睛看,叫她干什麽?

    白朗宁正要睡午觉,浴室的门又开了,林大小姐那满天翻飞的绣花拖鞋又登场了。

    那拖鞋飞的虽然好看,里面却充满了孤独情调,白朗宁一点都不喜欢。

    他非但不喜欢那只拖鞋。对林雅兰本人也不感兴趣,在白朗宁的头脑里,林雅兰虽然美      冠群雌,却终归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影子,何况她既不能像依露般惹人心动,也不能像张佩      玉般使人心急,更不能像白丽娜般逗人心痒,甚至连令人开心的海棠都比不上,最多只能叫      白朗宁为她的处境感到心酸而已。

    “大小姐,你怎麽一点礼貌都不懂?进房连门也不敲一下。”

    “别冤枉好人,人家正站在两房交界上,根本算不得进门。”

    白朗宁无可奈何的摆摆手,说:“好吧,算我错怪了你,现在我想睡一会,你可以走开      了。”

    “你睡你的觉,我踢我的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两不相涉,何必一定赶我走开干      吗?”

    白朗宁无名火起叁丈,正待发作,冯大律师的请驾电话,适时赶到。

    白朗宁如获重释,急忙把看顾她的责任交给吕卓云等人,匆匆冲下楼去。

    林雅兰急忙追赶上去,说:“白朗宁,带我去好不好?”

    “不好?”

    “卖个交情了。”林雅兰像个尾巴似的跟在白朗宁身後。

    “不卖。”

    “谈谈条件怎麽样?”林雅兰半跟半跑,苦声哀求着。

    “免谈。”

    林雅兰气得脚一踩,恨恨说:“不去就不去,有什麽稀奇。”

    “那就请回吧。”

    林雅兰停下脚步,双手一叉,气呼呼喊着:“你请我也请不动了。”

    白朗宁回身笑问:“真的?”

    “当然真的。”林雅兰嘟着小嘴,耸耸鼻头说。

    白朗宁哈哈一笑,说:“正好。”

    林雅兰一气之下,绣花拖鞋真朝白朗宁飞去。

    白朗宁一把捞在手里,反手甩上阳台,头也不回,大摆大摆跳上车子,直朝大律师事务      所驶去。

    (六)

    “白朗宁,听说昨晚你又出个大风头?”白朗宁刚刚走出电梯,李玲风已经笑盈盈迎上      来问。

    “那种风头还是少出为妙。”

    “为什么?”

    “免得遗憾终生。”

    李玲风一时百思不解的模样问:“你这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麽值得遗憾的事?”

    “死了倒是小事一宗,充其量只当早睡一会见,可是在临死之前,未能见你一面,岂非      大大的憾事。”

    李玲风这才知道白朗宁在开她玩笑,微微怔了一下,含笑摇头,扭身摇摆着柳腰走进了      办公室。

    白朗宁跟着走进去,正想跟她聊聊天,冯大律师已闻风赶出来,一把将他拖进里间。

    “白朗宁,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冯大律师双手合十的说。

    “什么事?”白朗宁被他拜得奇書網電子書糊里糊涂问。

    冯大律师苦眉苦脸说:“别再带林大小姐去那种杂乱地方,那些地方太危险了,万一弄      出什麽差错,岂非前功尽弃,教我如何对得起故去的林千翔,教我如何对她叔伯辈交代?”

    “难道你要让她长期过着软禁式的生活?”白朗宁不以为然说。

    “有什么办法?安全第一啊。”

    “大律师,我看你乾脆把她送进赤柱监狱算了,既安全,又省钱。”

    “胡说,我并非绝对不准她出来,只是别去那种不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请问大律师!什麽地方安全?”

    冯大律师嘴巴大开,却讲不出话来了。

    “大律师,长期躲躲藏藏,终归不是办法,长此下去,不被那群人打死,也要被自己闷      死了?你看她那只绣花拖鞋,踢得又新奇又熟练,已经可以到夜总会表演了,家里情爱缠绵      的流行歌曲唱片,更是多得不可胜数,如果不老闷得发慌,拖鞋岂能踢得那般热巧,如果不      寂寞得要命,怎会一天到晚听那些哥哥爱妹妹,妹妹爱哥哥的肉麻歌曲,大律师,请救救她      吧,再闷下去真把她毁了。”白朗宁拼命想说服冯朝熙。

    “怎麽才能救她脱险呢?”冯大律师问。

    “把那些坏人一网打尽。”

    “这事情不简单,忍忍再说吧,也许那些人会知难而退的。”冯大律师是个有声望,有      地位的人,当然不愿意大动干戈。

    “纵然再等十年廿年,那群人也绝不会轻易放手的,除非他们达到目的。”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钱。”

    “唉,有钱也并不一定幸福。”冯大律师叹息说:“就以林大小姐来说吧,虽然家财百      亿,资产遍及欧亚两洲,却连一天安逸的日子都过不到;自从林千翔一死,几乎每天都在躲      躲藏藏,从新加坡躲到曼谷,又从曼谷躲到东京,一直都未曾摆脱那群魔鬼的纠缠,去年偷      偷把她接回香港,刚刚轻松几天,又出了毛病,差点把小命都送掉,我真搞不懂,那些人的      目的既然是钱,为什么叁番两次想谋害她呢?杀了她钱也不会飞到他们手里去啦?”

    白朗宁听得心里一惊,急忙追问:“其他地方也发生过人命案子?”

    “唉,”冯大律师又叹了口气,说:“已经死了七八个了。”

    “死的一定都是林大小姐的男朋友。”白朗宁好像在自言自语。

    “对,你怎么知道?”冯大律师奇怪的问。

    “只要你大律师动动脑筋,从头到尾仔细想想,也不难发现这案子的关键。”

    冯大律师想了想,摇头说:“年纪老了,脑筋也慢了,你就乾脆说给我听听吧。”

    “那主谋者并不想杀害林大小姐,他的目标是林大小姐身边的男朋友。”

    “为什么?”

    “他要孤立林雅兰,让她找不到男人,最後自然带着亿万家财嫁给他。”

    冯大律师恍然大悟说:“人财两得。”

    “不错。”

    “那主谋者是谁?”冯大律师紧张的问。

    “当然是林雅兰男朋友其中之一了。”

    冯大律师忽然叹了口气说:“林大小姐男朋友多得比海里的鱼少不了几个,想查也没法      查啊。”

    “没法查也要查,”白朗宁说。

    冯大律师想了想,说:“也许她自己心里有数,你回去问问看。”

    白朗宁摇头说:“还是你去问吧。”

    “嗳,我这麽大年纪!怎好追问这种事,还是你设法问问她吧。”

    “如果她不肯讲呢?”

    冯大律师大声说:“不讲也要逼她讲。”

    “好吧,”白朗宁耸耸肩,把林大小姐写给他的名单递给大律师,说:“你先查查这叁      个人的底细。”

    冯大律师看也没看,随手按了按桌上的按钮,李玲风像只粉蝶似的飞了进来。

    “查查这叁个人的来历!”

    李玲风看了一眼,楞楞说:“人都死了,还查他们干吗?”

    白朗宁跳起来问:“怎麽死的?”

    李玲风摇头笑着说:“这叁人便是代替林大小姐死掉的那叁个忠心耿耿的男朋友。难道      你还不知道?”

    “这该死的臭丫头。”白朗宁咬牙切齿说:“回去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你要教训那一个?”冯大律师急声问。

    “当然是林雅兰。”

    “你……你要怎样教训她?”冯大律师有点发慌了。

    “严刑逼供。”

    “严刑逼供?”冯大律师吓了一跳,说:“她有什麽供好逼?”

    “全部男朋友名单。”

    “使不得,使不得。”急得冯大律师声音都变了,双手乱摆说:“她又不是那群坏蛋,      你怎能对她乱来?千万使不得啊。”

    “她比那群坏蛋也好不了多少。”说罢,再也不听冯大律师那一套,气呼呼冲了出去。

    (七)

    车子像坦克车般冲回林公馆,白朗宁像头野牛似的冲上二楼。

    “轰”地一声,林大小姐的房门被闯开了。

    电唱机亮着,里边正播放着软绵绵的情歌。

    白朗宁走上去,抓出正唱到一半的唱片,摔了个粉碎。

    “哗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白朗宁冲到浴室门外,几次想破门而入,终於忍      了下来。

    浴室里的林雅兰,似乎被突然中断的歌声迷惑住了,关掉蓬头,娇声问:“谁?”

    “白朗宁。”那声音活像野牛叫。

    浴室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笑声一住,林雅兰娇滴滴呼唤说:“白朗宁,进来嘛      ,帮我擦擦背嘛。”

    白朗宁冷哼一笑,当真推门闯了进去。

    林雅兰正赤裸裸的站在依然滴水的莲蓬头下,羊脂白玉般的皮肤上,沾满了亮晶晶的水      珠,修长的大腿,浑圆的丰臀,平坦的小肮以及纤细的蜂腰,几乎将女性的美表现得淋漓尽      致,尤其那对由於双臂高抬着整理云发而更加挺耸的酥胸,更是摄人心魂,纵然是铁汉,也      一定被她溶化。

    可是气头上的白朗宁,根本没将这些优越的条件看在眼里,直冲上去,把林雅兰高抬的      粉臂一拉,狠声说:“擦背没学过,我倒想替你松松骨。”

    “哎哟,哎哟,你……你怎麽真进来了?”林雅兰一直斜着身子,根本没发觉,也没想      到白朗宁真闯进来。惊得她花容失色,颤声喊叫。

    “你既然有胆子喊我进来,怎么又怕起来了?”白朗宁冷笑着。

    “人……人家跟你开玩笑嘛。”

    “林雅兰,你的玩笑开得太多了,”那声音好像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又冷又硬。

    只吓得林雅兰身子拼命往後缩,剩下的一只手,顾得上面,顾不得下面,顾得下面又顾      不得上面,弄得她又羞又怕又急,手臂慌乱的上下乱挡。

    “林雅兰,你的胆子真不小,居然敢戏弄起我白朗宁来了。”白朗宁大声怒吼。

    “开开玩笑有什麽了不起,也用不着发这麽大脾气呀。”林雅兰羞愤之下,声音也大了      起来。

    白朗宁一巴掌打了过去,声音又响又脆,打在什麽地方连他也不知道。

    “哎哟,哎哟,你敢打人?”林雅兰尖叫着。

    “几十条人命都完蛋了,你还敢开玩笑,不打你打谁?”

    “我……我对你开开玩笑,跟几十条人命有什麽关系?”

    白朗宁抓出那叁个死鬼的名单、说:“你竟敢写叁个死人名字骗我?”

    “人家只记得这麽多嘛。”

    白朗宁越想越气。抡起巴掌又是两下,打得更响更脆。

    只打得林雅兰一阵乱跳,最後竟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这人太不讲理,怎么动手就      打人,打的人家痛死了。”

    “痛就快说,不说还要打。”

    “我偏不说,你乾脆打死我吧。”林雅兰大小姐脾气发了,跟白朗宁较上劲儿了。

    白朗宁也蛮不客气,当真打了起来,“拍拍”一阵狠打,打的林雅兰又喊又跳,最後实      在吃不消了,急忙说:“别打了,我说,我说。”

    白朗宁停下手来,掏出纸笔,往林雅兰面前一送,大声说:“通通写下来,少一个还要      打。”

    林雅兰哭哭啼啼接过纸笔,一会便写出十几个,正想还回去,白朗宁已大声说:“不够      ,再写。”

    林雅兰已经被他打怕了,慌慌张张又加了几个。

    “不够,再写。”

    林雅兰收住哭声,想了又想,又添了几个。

    “不够,不够,还要写。”白朗宁得理不饶人。

    “人家实在想不起来嘛,”林雅兰可怜兮兮说。

    白朗宁一把抓回名单,朝袋里一塞,狠狠说:“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全部想出来,否则打      得更重。”

    说罢,打开通往自己卧室的房门,闪身退了出去。

    林雅兰又羞又气,摸索着被打的地方,哭得非常伤心。

    谁知退出不久的白朗宁,忽然又闯进来。

    “你……你还进来干吗?”林雅兰抽抽泣泣问。

    “林雅兰,我警告你,以後入浴只能锁你那边的门,如果你再敢扭住通往我房间门锁,      我扯断你的胳臂。”

    白朗宁冷笑几声,又朝林雅兰赤条条的身子上下扫了一眼,满脸不屑说:“放心吧,我      白朗宁要动脑筋也不会找你这种半生不熟的货色,比你好的见得多了。”

    话声未了,身子已经冲出门外,狠狠把门带上。

    “白朗宁,你太不讲道理。”林雅兰高声大喊。

    “不高兴尽管通知冯朝熙,教他解聘我。”

    “等一会我立刻通知他,马上教你滚蛋。”

    白朗宁理也不理她,急忙着手抄写那张潦潦草草的名单。

    过了不到叁分钟,浴室门打开了,林雅兰红红的眼睛,披着件浴抱走出来。

    白朗宁看也不看她一眼,抓起电话,接通冯大律师事务所,把听筒递了过去。

    电话就在白朗宁身边,冯大律师焦急的声音虽然很小,白朗宁也能听得很清楚。

    “大小姐,有事吗?”

    “白朗宁找我要过去男朋友的名单。”林雅兰平静的说。

    “告诉他了吗?”

    “随便给了他几个,”林雅兰瞟了白朗宁一眼,得意洋洋说:“差不多叁分之一吧。”

    “为什麽不完全告诉他?”

    “急什么?慢慢来嘛。”

    “大小姐,事关紧要,不能耍孩子脾气啊。”

    “只要他客客气气,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说着,又膘了白朗宁一眼。

    “方才他对你……没什麽吧?”

    “嗯……还不错!蛮客气的。”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还有事吗?”

    “白朗宁的月薪多少?”

    “咳咳,六万港币,是不是太高了?”

    “不高,不高,我看他这人眼睛虽然不亮,却蛮会打人的,下个月再加他一万。”

    “还……还要加?”冯大律师的声音好紧张。

    “钱是我的,你这麽紧张干吗?”

    “好,好,下个月照加。”

    一声拜拜,林雅兰轻轻把电话一挂,望着白朗宁说:“方才真把我气死了,後来仔细想      一想,你待我还算不错。”

    “打得不够重吗?”

    林雅兰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现在还疼呢,还说不够重?”

    “那么一定是选对下手的地方了?”

    林雅兰啐了一口,扭扭身子,说:“都不对,都不对。”

    白朗宁头也不抬,只低头继续抄写名单。

    “告诉你吧,”林雅兰推了白朗宁一把,说:“你能在盛怒之下,不忘记我的安全,足      证明待我还不坏。”

    “原来是房门的事。”

    “因此我的气便消去了一半。”

    “另外一半呢?”

    “当然还闷在肚子里。”

    “别气了,下次我保证打轻一点。”

    “打几下倒无所谓,只是你的话太气人了。”

    “什麽话?”

    “当然是半生不熟那种气死人的话了。”

    白朗宁自己也觉得太过份了,笑了笑说:“那是故意气气你的,别认真,其实你已经熟      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样。”

    “还有……你说比我好的见得多了,是真的麽?”

    “逗你玩的,像你这种身段,香港也找不出几个来,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呢。”

    “嗯,这还差不多。”

    “气都消了吧?”

    林雅兰噗嗤一笑,说:“逗你玩的,其实气早就消了,不然怎会给你加薪,一加就是一      万,钞票又不是拾来的!”

    “加不加薪倒无所谓,”白朗宁趁机游说:“倒那叁分之二的名字,能不能告诉我?”

    “当然可以,不过……有条件。”

    “什麽条件?”

    “白朗宁,”林雅兰突然弯下身,几乎咬住白朗宁的鼻子,说:“你吻过多少女人?”

    白朗宁楞了楞,说:“不多,也不算少。”

    “唉,”林雅兰悠悠叹息说:“我还没开过洋荤呢。”

    白朗宁发觉情形不对,急忙低下头,又开始抄起名单来。

    “喂,”林雅兰又推了白朗宁一把说:“你吻我一下,我告诉你一个名字,怎麽样?”

    “这么大丫头,怎么一点不害燥。”白朗宁笑骂着。

    “不愿意算了!”林雅兰小嘴一嘟,回

    “等一下,等一下。”白朗宁想起那些人名的重要,急忙把她喊住。身就走。

    林雅兰俏生生贴了上来,比昨晚那场舞      边。贴得还要紧些,嫣红的樱唇,一直送到白朗宁嘴

    白朗宁毫无选择馀地,只有轻轻吻了下去。

    单子上多了一个名字,白朗宁意犹未足,又吻了下去,於是……

    (一)               第七章 天台上的谈判

    唇边馀香

    “飞达”门外霓虹灿烂如昔,四周却弥漫了一层紧张气氛。犹在,白朗宁已经赶到华灯初上、人潮汹涌的中环闹区。

    白朗宁窜出车厢,中环帮弟兄立刻将车子接过去,好像已经知道白朗宁行踪,早就等在那里了。

    刚刚进门,丁景泰洪亮的笑声马上传进耳里。

    “好快。”丁景泰迎上来,说:“比我预计早到一分钟。”

    “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线里了。”

    “岂止你白朗宁,”丁景泰得意说:“凡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在我的追踪网内,任何行动,半分钟之内即可传进我的耳朵里。”

    白朗宁大拇指一挑,说:“真有

    丁景泰又是一阵豪笑。你的!”

    两人习惯的坐在酒台外角,依露早已将酒斟好。

    白朗宁惊奇的瞟瞟依露,对她的友善态度非常诧异。

    “看什么?”依露绽露出雪白的皓齿,说

    “一日不见,如隔叁秋,当然要多看几眼才对。”丁景泰一旁说笑。:“刚刚分别一天,就不认识了?”

    白朗宁举杯喝了一口,含笑说:“难怪丁兄如此开心,原来杯子洗脚水了。”里已经不是四海龙王的

    “什麽洗脚水?”依露问。

    丁景泰皱皱眉,犹有馀悸说:“昨天那瓶酒,你是从那里弄来的?”

    依露噗嗤一笑,翘起足尖,几乎把身子爬上酒台,伏在白朗宁耳边说:“看在第叁条份上,再饶你一遭,如果再犯在我手里,哼,

    白朗宁含笑举起右手,如同法庭上宣誓模样。洗脚水也休想。”

    依露满意的笑了笑,依依不舍照顾生意去

    白朗宁把从林雅兰处打听出的所有名单取出,摊在丁景,有熟识的吧?”泰面前,问:

    丁景泰仔细看了一遍,说:“没熟人,如有必要,我

    白朗宁摇摇头,说:“查也未必有结果,反而耽误时间,因为这些人几乎都是外埠来的可以派人查查。”“丁兄,这些人中了。。”

    丁景泰在台子上拍了一下,说:“萧白石或许认识。”

    白朗宁听了,迫不及待站起来,拔腿就走。

    “现在就去?”丁景泰拉住他问。

    “恨不得长出翅膀来!”白朗宁急急说。

    “别急,别急,先让我把路线

    (二)替你铺好。

    “白朝宁,什麽事如此匆忙?”站在艇上中环帮弟兄,大声喝问。”丁景泰说着,匆匆抓起遥控对话器。

    “去找萧白石。”

    “萧朋已先一步去了。”

    白朗宁点点头,飞步跃上汽艇,拼命催促那人快开。

    汽艇以最高速度驶近对岸,岸上早有车子等待。

    白朗宁知道是丁景泰事

    车子一阵飞驰,转眼到了九龙帮大本营,气势宏伟的盘龙大厦。先准备好的,也不多问,急忙跳了上去。

    白朗宁匆匆忙忙走进去,急步窜进

    “先生要到几

    “十六楼!”楼?”电梯女服务生问。直达高层的电梯。

    女服务生呆呆瞪着他,却不肯开动。

    “十六楼去不得麽?”白朗宁喝问。

    “去得,去得,”电梯外面闪出一名

    女服务生吃惊地瞟着他,

    “欢迎,欢迎。”电梯口等待的九龙弟兄说:“难得白朗宁先生大驾光临。”一直瞟到十六楼。壮汉,一面接口回答,一面对女服务生递个眼色。

    “萧白石在么?”

    “不要先见见我们大哥吗?”

    “先见萧白石,再见孙禹不迟。”

    那人怔了一下,说:“是,是,不过,……萧二哥正在天台上跟他弟弟谈话。”

    白朗宁想了想,问:“我可以上去吗?”

    “白朗宁先生是自己人,当然可以上去。”

    白朗宁说了一声,急步

    远远已听到萧朋的吼声:“目前中环帮已经全体总动员,七海帮也已参战,白朗宁更是奔上天台。站在危机四伏的最前线,随时都有丧命可能,你九龙帮真的无动於衷?”

    “事体重大,不得不从长计议。”萧白石的声音非常和平,了无他弟弟那股火气。

    “一定要等大家全都死光,对方逼过

    “别跟哥哥发脾气,九龙帮不是咱们萧家的,哥哥作不了主啊。”了海,你们才肯动麽

    “

    “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哥哥说作不得主,就是作不得主。”九龙帮的事,你萧白石作不得主,连叁岁的小孩子也不会相信。”?”

    “既然你不愿作主,请你带我去见孙大哥,我直接跟他去谈。”

    “不必,谈也没用。”

    “没用也要谈。”

    萧白石笑了,笑好一会,才说:“你还是回去吧,要谈可以,换白朗宁来吧。”

    “为什麽一定要白朗宁来?”

    “老大的决定,哥哥我也不太清楚。”

    白朗宁暗骂了声:简直在胡说八道,九龙帮那也骗不过了。有他萧白石不清楚的事?真是骗叁岁幼童

    “白朗宁来谈就一定可以?”

    “谈得好,当然可以。”

    “随时都可参加?”

    “其实九龙帮早已进入备战状态,只要老大一点头,叁分钟之内,香港的实力一倍。”即可增加

    “好,我去找他。”

    白朗宁知道现身的时辰到了,学着平剧的调门,大声唱道:“白朗宁来也。”

    “喝,”萧白石难得的微微腿啊。”一惊,笑着说:“说起曹操,曹操就到,白朗宁,你好快的

    白朗宁嘻嘻走上去,说:“人家都说我白朗宁枪快,如今萧兄说我腿快,听起来倒蛮新鲜的。”

    萧朋一见白朗宁露面,早已高兴的合不拢嘴巴,笑着说:“你来得正好。”

    白朗宁摇首自嘲说:“想不到我白朗宁也变成了风云人物。”

    “在我

    白朗宁怔了怔,问:“怪了,我白朗宁与你九龙帮虽然相处不恶,也不至於有这么高的九龙帮心目中,你白朗宁极具身价,的确当得起‘风云人物’四字。”身价才对。”

    萧白石走进楼梯,朝下面弟兄吩咐几句,回身微笑说:“究竟缘由何在,谈,便知分晓。”跟我们大哥一

    萧白石话声方住,身旁已响起一阵“隆隆”之声。

    白朗宁仔细一瞧,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平平坦坦的天台一角,竟然慢慢浮升起来。

    渐渐从那浮升之处露出了灯光,那灯光越来越亮,天台也越升越高,转大的厅房,已经整个浮出天台。眼工夫,一间宽

    白朗宁这才知道天台上布有机关,浮升出来的大厅,必定是九龙王孙禹的特殊会客室。

    少时机器声消失了,那大厅就像天台上的一部分,安安稳稳停在叁人明,陈设豪华,比一流的豪华饭店还要富丽得多。眼前。厅里灯火通

    厅中摆着几张高大的靠背沙发椅,其中一张沙发忽然一转,高大雄伟的九龙王安安稳稳的坐在椅上,厅前一排攻璃门自动打开,九龙王豪放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孙禹,

    “太平山下四把枪到了一半,难怪这幢大厦都有些

    白朗宁萧朋相对一笑,两人都知道九龙王一向喜欢夸大,也不以为怪了。摇撼的感觉。

    “大哥,最近好吧。”萧朋自小

    “好什麽?”九龙王叹息说:“断臂之痛,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呢。”生长在帮中,所以对九龙王的称呼也特别亲昵。”正

    这时叁人已经走进大厅,分别坐在九龙王四周。

    白朗宁诧异的问:“孙兄几时断过手臂?”

    “萧朋开溜,岂不等於折断我孙禹一条手臂?”九龙王气呼呼说。

    萧朋笑笑说:“大哥说笑了,如今手,留在帮中又有何用?”九龙帮霸

    “胡说。”九龙王眼睛一瞪,说:“闯业难,守业更难,这是你哥哥的口头语,难道你业已成,帮中更是人材济济,像小弟这种人也忘了?”

    “当然记得。”萧朋说。

    “既然记得,还敢拿话来气我,那天我脾气来了,找几个警察出何做人。”气,看你萧朋在警署如

    “大哥,千万使不得。”萧朋紧张说。

    九龙王一阵豪笑,说:“小朋,你的枪法话便被我嘘住了,哈……”虽然厉害,脑筋却比你哥哥差远了,居然几句

    白朗宁一旁听得好笑,也

    “白朗宁,”九龙王止住笑声,说:“前天到你相好的酒馆看你,没能碰上,正感遗憾随声笑了起来。,想不到今天你来看我,好,好。”

    “孙兄有事麽?”白朗宁笑问。

    “听说你到冯朝熙事务所干起探员来了?”九龙王反问。

    “不错。”

    “那有什么出息?”

    “像我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大出息的。”

    “谁说的,太平山下四把枪里,数你要得,既横,更不像萧朋那麽糊涂,如果再说你不成,四把枪还有什麽价值?”不像丁景泰那麽奸滑,也不像解超那麽莽

    “孙兄过奖了。”

    “白朗宁,乾脆把那差事辞退,入我九龙帮算了,我开个全港九最怎麽样?”大的夜总会给你干,

    “多谢孙兄好意,夜总会要找脑筋快的人干,手快的没用。”

    九龙王叹了口气,指着白朗宁、萧朋两人说:“你们两个已经走火入魔了,看来我这龙王让给你们,恐怕也打不动你们的心了。”九

    “如果孙兄真肯让出九龙王宝库,我白朗宁倒有兴趣得很。”白朗宁笑着说。

    九龙王孙禹怔了怔,忽然脖子一仰,扬

    “白石说的不错,”九龙王停笑说:“你白朗宁果然

    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萧白石,突然开口问:“白朗宁,这两天情势如何?”不是个简单人物。”声大笑起来。

    “紧张得很。”

    萧白石皱皱眉又问:“杨文达背後,究竟是什么人物?”

    白朗宁把怀里那张名单取出,摊在萧白石面前,说:“说不定就藏在这里面,萧兄能不能找出来?”

    萧白石从头看到底,一直未曾出声,待将名“原来是黑鹰帮人物,难怪杨文达敢如此嚣张了。”单全部看完,脸色变得非

    白朗宁虽然不知黑鹰帮底细,但从萧白石沉重的脸色和言词上,已不难断定该帮的实力常沉重,悠悠说:必然强大无比,否则凭萧白石这种人。绝对不至於

    萧朋不知厉害,蛮不在乎说:“管他是

    “那麽简单?黑鹰帮实力非同小可,像你这种人手,少说也有叁五个,够你们四把枪对什么後台,大家联合起来,把他除掉算了。”如此动容。付的了。”

    大家听得大吃一惊,连白朗宁都有些不安的感觉。

    “白朗宁,”萧白石又说:

    “故所愿也,莫敢请耳。”“可要我九龙出兵,助你一臂之力?

    “咱们且先谈谈斤两。”萧白石庄容说。”

    “还有条件?”萧朗一旁惊问。

    萧白石微微一笑,说:“白朗宁纵然不是外人,但像这种事关全帮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能毫无条件啊。”

    “说说看吧。”白朗宁笑笑说。

    “北角一半。”

    白朗宁摇头说:“太多,太多。”

    “叁分之一怎麽

    白朗宁依然摇头,说:“分明四家合力,为什麽你九龙帮要多得一份?”样?”萧白石让步了,真是少有的事。

    “四家?”萧白石明知故问。

    “中环、七海、九龙,再加上我白朗宁岂非四家?”

    “你一人一枪,怎能与我叁帮众多人手相比?”

    “守业我白朗宁用。”派不上用场

    “好吧,四分之一就四分之一。”,打天下却不同了,你九龙帮虽然兵多将广,也未必

    萧白石好橡完成了一件大事,轻轻松松站起来,倒了问:“听说中环帮已经出动,七海帮如何?”四杯酒,分送到众人面前,边喝边比我有

    “解超兄妹早已出手。”萧朋抢着回答。

    “船呢?”

    “还没派上用场。”

    “少时顺便告诉解大叔,叫他严守海岸,尽量帮分担。”萧白石做惯了号命叁军的人物,大战还没开始,已经发起令来。拦截黑船,弹药补给,由我九龙帮和中环

    白朗宁点头答应,含笑回问说:“你们打算什麽时候出动?”

    九龙王孙禹一旁大笑说:“白朗宁,你耳目失灵了,四百人早就过去罗。”

    白朗宁微微一惊,自己耳目失灵倒没什么,丁景泰居然也没发现,真是怪事。

    萧白石见白朗宁沉思不话

    白朗宁微笑点头,心里暗说:萧白石这家伙果然厉害。,笑问:“你一定奇怪,为什么丁景泰都没发现,是不是?”

    “都在电影院看电影,他当然不会发现了,再过四个小时,如果没通知事了。”萧白石解说着。他,可能就闹出

    “原来如此。”白朗宁恍然大悟。

    “白朗宁,”九龙王的身体往前凑凑

    “还有什麽条件?”,说

    “别紧张,小事一宗。”九龙王难得也小声起来。:“来个附带条件如何?”

    “请说。”

    “这场伙一完,你白朗宁一定会离开冯朝熙,对吧?”

    “不错。”白朗宁笑答:“孙兄的意思我明白,乾脆一句话,我要投帮绝对先找你九王,如何?”龙

    “好,好,咱们一言为定。”说着,高兴的伸出大手,准备跟白朗宁击掌。

    “慢点,慢点。”白朗宁往後缩了缩。

    “为什麽?”九龙王惊问。

    “我也有个小条件。”

    九龙王望了望微笑的箫白石,说:“居然有人跟我九龙王谈起条件来了

    “新鲜的还没说出来呢。”?真新鲜。”

    “快说,快说,也让我孙禹饱饱耳福。”九龙王笑声催促。

    “北角的四分之一。”

    “什麽?”九龙王大叫:“你想敲我孙禹竹杠?”

    “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一方面不愿意就算了。”?(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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