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拾遗补憾 第 1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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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脏的地方,坐上去还拔凉拔凉的,也就你们男生受得了,我才不坐呢。”

    “行,还是你们金贵,讲究得那么多。对了,你回来得那么早,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跑回来后歇了一会儿,就和老师请假回宿舍喝水去了。你要不要来点儿汽水?”

    说着,谭玉敏举起汽水瓶儿,调皮地在钱长友面前晃了一下。

    从跑回来到现在,没有人提过喝水的事儿,也没有人在眼前晃悠着喝水,钱长友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体对水分的渴望。但在谭玉敏举起汽水瓶子的时候,他看见绿色瓶子里的汽水沿着瓶壁荡漾,嗓子眼儿里立刻好像冒了烟似的难受。

    “还是你知道疼人儿。”钱长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抢。

    谭玉敏眼中羞色一闪而过,她向后面挪了一步,避开钱长友伸过来的手,娇嗔道:“也不知道是谁,前些天还说过,死活不喝这种汽水。”

    钱长友干笑了一声,连忙讨饶道,“这不是赶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么,一个大活人,也不能因为过去说过的一句话,就让自己渴死吧?好玉敏,麻溜儿把水给我,现在我嗓子眼儿里好像冒了火似的,遭罪得要命。”

    其实,钱长友重生回来,过了最初的再来一次的窃喜,大干一场的渴望后,细心观察下来,发现了许多十几年之后,被大众广为知晓是不科学的,而在这个时期却被人们广为接受的现象。

    比如谭玉敏手里的汽水,本地人还都管它叫做“香槟”,大瓶子装的叫“大香槟”,小瓶子装的叫“小香槟”。这是什么“香槟”啊?用一句过了几年后,已经长了见识和有了品位的老乡的话来讲,这玩意儿,就是地底下的水,加上色素,加上糖精,打上汽儿,拧上盖儿,就出来了。一点儿营养都没有,比白开水强不了多少,没啥好喝的。

    的确,这个玩意儿,真的没啥好喝的。少喝上几口,嘴里黏糊糊的难受,喝多了又胀肚胀的难受,据说,里面的糖精还是致癌物质。

    钱长友惋惜,现在为什么没有红茶、绿茶、乌龙茶之类的饮料呢?

    但这种香槟,也代表了一种感怀。

    钱长友就见过一大帮小孩儿,聚在一堆儿,轮流抱着一瓶“大香槟”喝,一个人几口,干光了以后,就把瓶子往人群当中的地上一放,开始“手心手背”,被抽中的伙伴儿蹲在瓶子旁边,用手蒙着眼睛,从一到一百地数着数,其余人等一哄而散,跑得不知所踪。钱长友也很想重温这种“藏猫猫”的旧梦,只是,初中生也不小了,嘿嘿,那帮孩子根本不搭理你。要是再早重生回去几年就好了,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小小年纪,整天啥事儿也干不了,自己不得急成少白头啊。

    旧日情怀虽然美好,值得让人回想品味,但其中的某些东西不要也罢。

    自以为无比“正义”的钱长友,曾经屡次劝过身边的人不要喝所谓的“香槟”,但没有人搭理他,还是照喝不误,大家都喝,你说“什么什么不好”就好使啊?因为“好心没好报”而十分懊恼的钱长友,心有不甘之余,寻思着我管不了你们,可有一个人能听我的话吧,结果,他真的去那么做了。

    可惜的是,惹来了伊人的抱怨;可叹的是,得到了现在的刁难。

    自以为重生回来后可以无所不能,但世俗的力量是超出想象的强大,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也没有力量去挑战什么,他不得不先学会委曲求全。

    钱长友尽量让脸上的表情痛苦一些,可怜一些,终于博得到了谭玉敏的同情,把汽水瓶子交给了他。

    钱长友欣喜地举起瓶子,却没有发现谭玉敏脸上的狡黠之色。

    在嘴对着瓶子口儿,将喝未喝之际,钱长友忽然放下瓶子问道,“那个,刚才你是怎么喝这瓶汽水的,也是嘴对着瓶子口直接喝的么?我是怕沾到你的口水,那可就不好了。”

    谭玉敏羞恼地踹了钱长友一脚,“谁像你那么恶心,我是用饭盒喝的水。你到底喝不喝,不喝的话就把瓶子还给我。”

    怎么女孩子急了都喜欢踢人啊。

    钱长友连忙举起瓶子道:“当然喝了。”

    咕噜咕噜几口喝下去,钱长友放下瓶子,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然后皱着眉头,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香槟,怎么还有点儿咸味?”

    谭玉敏满脸计谋得逞后的神色,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声音轻脆得如同银铃一般,“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根本不是什么香槟。昨天我们宿舍里喝完香槟后,还没来得及把瓶子送回卖店去。刚才我回宿舍的时候,就把它拿过来涮了涮,装上水,又从做饭的大师傅那里,抓了一点儿盐放在里面,就是为了捉弄你一把。”

    听了谭玉敏的解释,钱长友笑了笑,举起了瓶子,又惬意地喝了几口。

    “你怎么也不恼一下?”谭玉敏好奇地问。

    钱长友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巧得很,你不知道吧,我正好还就好这一口。”

    谭玉敏疑惑地看了几眼钱长友,忽然虎下脸,“刚才一直被你打岔儿,我都忘问你了,听说你越野赛跑了个第八,还是跟人家并列的。说,你中途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去了,瞧你那件上衣,全都是泥,你可别指望我再给你洗了。老实交待,怎么回事。”

    钱长友一阵头痛,自己好像又打架了,还真不好跟谭玉敏交待。

    家乡的女孩子,温柔的时候,甜到你心窝子里面去;叫汁儿的时候,句句话都是道理,让你只能是选择老老实实地投降。将来有这样的媳妇儿,固然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但对爱好“自由”的男人来讲,有时候真的是很头痛。

    钱长友斟酌了一下,前面救人的这一段儿好说,后面砸车的那一段儿就要好好地美化一下自己,突出自己的无奈迎战了。

    “好的,好的,你先找个地方坐下,路上是发生了一点儿意外的事,让我慢慢地,详细地,给你道来,”

    “少贫嘴,你快讲,我就站着听好了。”

    钱长友无奈,只得慢慢地讲起事情的经过来。

    讲完了救人这一段,谭玉敏皱着眉头道;“我从折跑点往回跑的时候,是遇到了这么一伙儿人,真的很讨厌。那么后来呢?”

    钱长友咽了一口唾沫,咳了一下,缓缓道:“后来么”

    这时候,最后冲刺的跑道那边传来了一阵呐喊声,原来有一大批学生集中跑了回来,各个班级的人正在那里高喊加油,催促他们从人群中冲刺出来,夺取靠前的名次。

    钱长友细看了一下,发现谭海涛也在里面,“玉敏你看,海涛也跑回来了,你去照应一下,我们一会儿再说路上的事儿。”

    谭海涛这体格,在人群里冲刺实在是不占优势,不过他很聪明,一开始就挤在了前面的那几个人的正中央,几乎是沿着直线,冲过了终点。

    等到谭玉敏把谭海涛扶过来的时候,钱长友问道,“怎么样,海涛,跑了第几?”

    谭海涛极其懊恼地吐了一口吐沫,“操,二十一,要不是旁边那小子总是挤着我,压我一头,我就能进前二十了,那样的话也可以加分了。”

    钱长友笑道,“你这体格,采蘑菇那几天我就跟你说过,耐力还可以,爆发力不足,能跑出这样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谭海涛不满地瞪了钱长友一眼,“操,将来我很有可能是你的小舅子,你不溜须着我不说,还敢这么训我啊?”

    钱长友被谭海涛的话呛得直咳嗽,这小子,最近怎么了,总是跟自己不对付,是不是往日的兄弟和玩伴关系将要发生变化,他有所反弹啊?

    不过,做此惊人之语的谭海涛,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被谭玉敏揪住耳朵,施展兰花指,在他的身上一顿狠掐,掐得谭海涛嗷嗷直叫,连声告饶。

    钱长友又喝下了一口盐水,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小子没眼力见儿,到处乱说话,不用我收拾你,就有你姐教训你。”

    谭海涛咧着嘴,指着钱长友恨恨地说道,“你们两个,一对儿奸夫哎呀,姐,你别掐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钱长友看得嘿嘿直乐。

    正在吵吵闹闹之间,忽然有人走过来,远远地问道;“钱长友,你在这里呀,我可真得谢谢你的手绢。这两块手绢,我是现在还给你呢,还是要我洗一下,再还给你呢?”

    钱长友抬头一看,原来是翁明娟跑完了越野赛,走了过来。

    正在教训谭海涛的谭玉敏抬起头来,一眼看到了翁明娟,“咦,翁明娟,你跑回来了,你手里的手绢怎么这么眼熟啊”

    正文第十章越野赛的落幕(2)

    今天第二更。

    本来想着再多码一些字了,以答谢大家的支持让我进了新人榜前二十,只是身体有些顶不住了,不过今天的仍然接近了七千,也算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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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明娟和谭玉敏分别在只有一墙之隔的一班和二班,自然是相互认识了,而且,当翁明娟看到谭玉敏旁边的谭海涛痛得一直在揉红红的耳朵,还不停地摇头晃脑,她禁不住抿嘴笑了一下。看来,她也知道谭玉敏和谭海涛的亲姐弟关系。

    翁明娟扬了一下手中的手绢,“是么?你怎么会眼熟?这是钱长友借给我的。我现在穿的裤子裤腿儿太长了,跑起来的时候,十分地不方便。后来钱长友看到了,就把手绢借给了我,让我用它们把裤腿儿扎起来。还别说,真管用。要不然的话,我还进不了前十名呢。”

    谭玉敏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你是第几名啊?”

    翁明娟居然还腼腆地笑了一下,“刚好跑到了第九名上,差一点儿就出了前十名呢,不过和你的第一名一比,那可真是差老远了。”

    谭玉敏轻笑了一声,“我这次能跑第一,全因为是赶巧儿的关系。听说你们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的事儿,你还停下来去帮了别人的忙,要不是耽误了那一段时间,第一名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翁明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就算是不耽误时间,那也不能啊,你可是一直都跑在我的前面。”

    钱长友刚开始看到翁明娟的时候,尤其是,她还大咧咧地拿着那两块手绢走过来,他还真有点儿晕。毕竟那两块手绢是谭玉敏特意送给自己越野赛用的,自己没用的话倒也罢了,可又借给了别人,而那个人一点儿觉悟都没有,要当着谭玉敏的面还回来。

    这事是小事,但也不知道谭玉敏会不会事后挑自己的理,毕竟女孩子的心事很难猜。

    那两块手绢是大手绢,但要扎在裤腿儿上,还需要展开,对着角儿才够长,系得上去。现在翁明娟把它们从裤腿儿上解了下来,也没有折叠一下折成四方块,而是皱巴巴的随意地攥在手里。

    看到翁明娟这么一幅不在意的样子,钱长友心里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翁明娟这个小丫头性格很好,人也挺单纯地,怎么就这么不知道人情来往的细节呢?

    但又转念一想,算了,都说她是一个小丫头了,自己两世加起来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不要和她计较这些小事儿了,太钻牛角尖儿,未免显得自己小心眼儿,有失男人的风度了。

    但钱长友终究还是决定,怀着某种目的地小气了一把。他扬了一下头,语气颇为不满地说道;“翁明娟,我好心地把手绢借给你,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可你看看,手绢皱巴的成那个德行,你还好意思攥着过来问是直接还我,还是洗完了再还?这不明摆着么!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

    钱长友的语气比较重,本来翁明娟还是笑意盈盈的,可被钱长友这么一数落,立马小脸掉了下来,十分委屈地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人家是刚刚登记完了成绩就看见了你,这才直接找了过来。”

    看到翁明娟的大眼睛里似乎有泪花涌动,钱长友心里嘀咕,这丫头的学习成绩那么好,按理说也应该是一个伶俐人儿,怎么这么不禁逗,说了两句重话,脸就磨不开了。为了自己能够彻底脱身可能的麻烦,这么对翁明娟似乎有些卑鄙了,有些残忍了,也似乎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钱长友继续刁难道,“照你这么说,还是我想岔了,那你最开始问我那句话是啥意思?”

    翁明娟脸上的红色,已经不是体育运动后的红色了,“我,我只是随便说说,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站在一边的谭玉敏终于看不下去了,丹凤眼微微一瞪,开始抱打不平起来,“行啊,钱长友,咱么俩一个林场的,那么长时间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鼠肚鸡肠,欺负起女生来一套一套的,不就是手绢么,洗干净了还给你不就结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钱长友悻悻地辩解道;“早说洗干净了还我,不就不用磨这么半天的嘴皮子了。”

    谭玉敏一拉翁明娟,“走,翁明娟,咱们别搭理这个小心眼儿的家伙,跟我到宿舍里洗把脸,清凉清凉。”

    两个人走出去了几步,谭玉敏依然不依不饶,回头瞪了一眼钱长友,低声骂道;“德行!”

    钱长友揉了揉鼻子,苦笑了一下。

    不过这样也好,谭玉敏以后肯定更加不会去追究,自己把手绢借给翁明娟的问题了,只是翁明娟有点儿冤枉了。不过再想想,以前翁明娟这丫头,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要算这个账那个账的,有些咄咄逼人,这下可好,一次性,全部还回去了。

    嘿嘿,自己还真是没出息,还真是小心眼。

    这时候,谭海涛开始欢实了起来。

    他凑到了钱长友身边道,“长友,我被我姐收拾得这么惨,可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说说,你该怎么补偿补偿。”

    已经彻底解决了烦恼问题的钱长友,心情大好,豪气地一挥手,“去卖店,吃雪糕,管个够!”

    “算你识相,我们走。”

    他们走到卖店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邹建华、贾旺等人。

    贾旺呵呵一笑,“钱长友,我们已经吃完雪糕了,你的那份被李志强抢去了。”

    钱长友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你们吃没吃够,还够的话,接着来,我请客。”

    钱长友和邹建华、贾旺这些人,经常在一起打篮球。打完球了,大家在一起吃吃雪糕,喝喝汽水,讲讲故事,吹吹牛皮,上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很平常的事,因此贾旺等人对钱长友的突然请客,也不惊讶。

    贾旺笑道,“我还有事儿,不凑这个热闹了,你问问他们吧。”

    结果,四圈一问下来,最后仅仅剩下了李志强。他讪笑着,跟着钱长友进了卖店。

    钱长友瞪了他一眼,“你不必因为你的行为而不好意思,做老大当然要有气量,我请吃雪糕,自己拿吧。”

    李志强一挑大拇指,“行,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钱长友采蘑菇那几天,可谓是玩了命地采,为的就是自己能够有点儿花得安心的零花钱。

    谭海涛把采蘑菇赚的零花钱贡献给了游戏机,自己则是花销在了和同学们的吃吃喝喝上,也不知道是那一个更败家?

    正文第十章越野赛的落幕(3)

    学校里面的这个卖店并不大,是教导主任聂严家里开的,平常都由他老婆负责打理,但更多的时候,是让他老丈人来照看着。

    聂严的老丈人姓王,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干巴巴的小老头,认识他的人一般都管他叫老王头。自然了,学生们当着人家的面,出于礼貌也好,慑于教导主任的威严也罢,都要称呼一声王大爷。

    其实学校里有实权的老师就那么几个人,基本上都有“以权谋私”的行为。教导主任聂严在学校里开了一个卖店,后勤主任承包了学校食堂,唯独校长崔宝国似乎没有类似的做法。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守着这么多的学生,尤其住宿的学生也很多,其中颇有商机,当然要借着机会各自创创收了。无论放在那个地方,这种现象都很常见。如果提供的服务质量上乘,倒也无话可说,大家各取所需,哈哈笑就成了。

    但世事并不会这么简单。

    学校的食堂,就此一家,别无分号,学生们根本没的挑,就是把饭做成了猪食,你也得干受着。但卖店就不同了,出了学校,不远的公路边上就有一个卖店,还被当成了客车的站点。有了竞争者,学生们就能够彼此比较了,可以知道各家的优劣来。大家似乎把对食堂的怨气全部发在了聂严家的这个卖店上,买东西的时候,如果聂严的老婆不在卖店里看着,就会有人刁难老王头,什么你家的火腿肠卖得比人家贵了,今天的饼干太硬了不过老王头的脾气倒是特别好,只是笑哈哈地干听着。

    不过,在钱长友的记忆里,老王头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到了冬天,因为聂严的关系,学校里照顾家属,便把烧宿舍炉子的活安排给了老王头。其实这个活又脏又累,不是什么香饽饽,但这里就是这样,不怕干活累,就怕没活干。

    记得有一段时间,天气实在是非常的寒冷,起夜的学生嫌厕所离的远,一些蔫坏蔫坏的学生,就尿在了外边走廊里,炉子旁边的煤堆上。那些天里为了保持室内的温度,宿舍的炉子需要整天不停地烧,所以老王头每天都会挑几筐煤放在炉子旁边预备着。过了半夜以后,他会在炉子里多加上一些煤,压住了火,然后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再把炉子捅着了将火烧旺。炉子旁边的煤堆每个晚上被人加料的头几天,老王头还毫无察觉。结果是,早上炉子里填上煤过一会儿火就灭,偶尔没灭的话,炉子里的火也是死气沉沉的。害得老王头每次都得重新引炉子,搞得他手忙脚乱,脸上竟是一道道的煤灰,连狗皮帽子都是歪戴着。开始的时候老王头在知情学生们的窃笑声中,抱怨炉子不好烧,接着又抱怨煤不好,最后一大把年纪的他,无意间通过他的已经不太好使的鼻子闻到了煤堆里的尿骚味,这下老头不干了,直接把状告到了他女婿聂严那里,结果一顿调查下来,学生们严防死守,只揪出了一位始作俑者,其他的参与者愣是逍遥法外。聂严一怒之下,在全校学生们的面前通报批评了那名学生,又让此人在大家面前脸红脖子粗地念检讨书。为什么被训?因为随地小便,多大了,还随地小便?这可是当时的一大笑谈,弄得尽人皆知,连带着其他住宿的男生跟着颜面无光。

    由于在学校内职权分管范围的不同,聂严隔三差五地就会提溜着几名男学生,到他的办公室里去接受“教导”。基于这种管理者和被管理者而形成的天然对抗关系,在学生们的私下品评当中,聂严几乎是全校老师当中最差的。用男生的话来讲,你一边赚着我们的钱,还一边这么狠实地收拾我们,也太不是物了。

    重生后的钱长友,当然不会这么随波逐流地,跟着那些“小”了自己许多岁的学生们孩子气般地去胡闹。他还懂得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聂严只是尽自己的本职而已,如果他真的只顾闷头赚学生们的钱,而对一些学生放任自流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有愧于老师这个神圣职业了。

    钱长友对老王头还是很尊重的,不会像别的学生那样跟老王头咋咋呼呼的。因为在这里买东西的次数很多,两个人已经变得很熟悉了。对于钱长友的不同,老王头常常当面夸奖这孩子仗义,懂事,搞得自以为心理很成熟的钱长友,感觉非常的别扭。

    现在卖店里只有老王头一个人,地面乱糟糟的,好多雪糕纸扔在了地上。

    “大爷,还有雪糕了么,今天我又要请客了。”钱长友高声问道。

    老王头的耳朵有时候不咋好使,为了省事儿,还是高声说一遍的好。

    老王头笑呵呵地答道,“剩得可真不多了,今天卖得特别快。”

    钱长友一拍大腿,“那正好,我带来的这两个同学都跟我有仇,非要狠狠宰我一顿不可,你这儿如果只剩下三块雪糕,那是最妙的。”

    谭海涛不满地大声嚷嚷道,“那可不行,让我先看看还有多少雪糕,不够的话,马上换卖店,合适的话,我们全包圆了。”

    钱长友下了一跳,“不用这么狠吧,你跑完了越野赛才多大一会儿,吃那么多的雪糕,也不怕激着啊?”

    “那你管不着,我的耳朵现在还疼着呢,不好好地吃上你一顿,我心里这口闷气出不来。”说着谭海涛就过去打开了电冰柜。

    钱长友现在拿这个谭海涛的确没招儿,“大爷,剩下的雪糕不会超过十块吧?要不然,今天真得被宰了。”

    老王头也不管谭海涛在电冰柜里翻着数有多少雪糕,依然是笑呵呵的,“应该是差不了多少。”

    李志强拽了一个小木凳坐下,“老大,刚才进卖店的时候,你还挺大方的,怎么现在反悔了,也太小家子气了吧,真掉价!”

    钱长友诚恳地说道,“我这是要提前给你们打预防针啊,虽然是我请客,但我也要对你们的健康负责,毕竟一下子吃那么多的雪糕对身体不太好。”

    李志强不信地切了一声,“又开始忽悠我们了。”

    谭海涛夸张地把雪糕全部拿出来,摆在电冰柜的盖子上,“不用废话了,今天算你走运,这里只有十二块雪糕了,我们全部要了,你只管给钱就行了。”

    “那得三块六呀,够我两天的伙食费了。谭海涛,不管怎么说,咱们俩也是亲戚,给个面子吧,留下六块雪糕,其余的给人家放回去。”

    谭海涛坚决地摇了摇头,拿起一块雪糕来,撕下雪糕纸,一边开吃,一边回答道:“不提这个茬儿还好,你一说这事儿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再说了,你都说过,吃雪糕管个够,我只要这么多,已经是照顾你了。”

    钱长友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一个人四块,先分好。”

    “那可不行。”

    谭海涛拦住了钱长友,狡猾地笑道,“就这么搁在明面上,每人一块先吃着,谁先吃完谁再拿,谁吃得快,谁就吃得多。你想把雪糕事先分好,然后再放回去几块,没那事儿,想都别想。”

    钱长友真正无奈地叹了口气,“海涛,你这脑子是够好使的了,可惜就不往正地方上用。”

    谭海涛得意地一笑,举起雪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旁边的李志强,已经自觉地拿起雪糕开吃了。他见两个人不再争执了,好奇地问道,“老大,你和谭海涛怎么还有亲戚关系么?”

    钱长友和谭海涛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斥道,“雪糕还堵不住你的嘴啊,问那么多干什么。”

    李志强吓了一跳,低声嘟囔道,“不就随便问一下么,至于这么凶么。”

    在吃雪糕方面,和谭海涛、李志强一比,钱长友真的很菜,当快要吃完第一块的时候,那两位已经“嘴二手三眼观四”了。这也难怪,钱长友吃雪糕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否健康,怎么可能快了起来。

    三个人正在大吃特吃雪糕的时候,从卖店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大爷,给我来块雪糕。”

    “呵呵,你来晚了,都卖光了。”

    钱长友抬头一看,还是熟人,正是和自己打过架的李怀义。

    自从学校处理过以后,李怀义变得规矩了许多,在寝室里也是轻声细语的,和钱长友偶尔单独碰面的时候,还主动打声招呼。

    钱长友对李怀义的印象也慢慢地有所改观,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其实,人要向好的方面有所改变并不容易,而已经去改变了的,很值得赞叹一句。再者了,两个人毕竟只是普通的初中学生,不可能有什么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仅仅打了一次架而已,没有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就这样,两个懂事儿的人,一个有心改过,一个既往不咎,关系倒也慢慢松动下来。

    李怀义的脸还是通红通红的,估计是刚刚跑回来不久。他一听说没有雪糕了,禁不住有些失望。看到钱长友也在卖店,他朝着钱长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转身便要离开。

    钱长友拿起一块雪糕,朝着李怀义招呼道,“李怀义,别着急走啊,我们这里还有雪糕呢,来,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一块儿雪糕,凉快凉快。”

    李怀义转回身来,笑着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其实我都喝过水了,没那么热了。”

    钱长友坚持道,“别客气了,坐下来吃块雪糕,聊聊天。”

    李怀义见盛情难却,便十分高兴地接过来了雪糕。

    卖店里只有两个小木凳,李志强坐了一个,钱长友和谭海涛挤着,勉强地坐了另一个。李怀义四周找了一下,也没看到有能坐的东西,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卖店的门槛上。

    谭海涛对于钱长友邀请李怀义坐下来吃雪糕,似乎有些不满,屁股一拱,把钱长友从小木凳上挤了下来。

    钱长友不以为意,站起身来,后背斜靠在墙上,和李怀义说起话来。

    “李怀义,跑回来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儿了,不过我不行,连前二十名都没进去,你们初一的,就像你那样跑得快的,都在我前面,我刚刚跑回到要进学校的那个路口的时候,好像还有一拨初一的在冲刺呢。”

    两个人随意地聊了几句,李怀义言语很客气,似乎有些讨好的意味,连谭海涛和李志强都看出来了,谭海涛把雪糕棍儿用力地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然后起身又拿了一块雪糕,重新坐回小木凳时,凳子腿儿和地面摩擦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

    李怀义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异样,他忽然低声问钱长友,“听说你们初一的一批人,在路上砸了一辆四轮子?”

    钱长友故作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辆四轮子了,车盖子上面坑坑瘪瘪的,惨得很。后来听说,我们初二的张月茹就是因为那辆四轮子受了伤,于是乎,由你老大出面,带人把那辆车子砸了。”

    钱长友一听这话,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下来,他吃惊地问道,“真能扯淡,虽然是有那么一回事儿,但也不能按照你那个说法来讲,我们是砸了那辆四轮子,但不是为了张月茹,而是因为他们挡着路,想要打我们,我们出于自卫,这才合伙砸的。”

    李怀义笑了笑,“我也是听别人那么讲的,你能不能说说究竟是咋回事。”

    本来还在一边闹意见的谭海涛也凑了过来,“对,快说说,我也听说这回事儿了。”

    钱长友拿着架子笑了笑,心想,这个阶段的少年都似乎对武力有些盲目的崇拜,让自己给他们讲故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看了一眼在一旁装深沉,闷头吃雪糕的李志强,心中暗恨,让你吃我的,那就让你浪费一下吐沫星子,替我说说吧。

    用手一指李志强,钱长友笑道,“其实我到现场的时候,强子已经在那里一段时间了,不如让他给你们讲讲吧。”

    说着,钱长友一把拉起来李志强,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李志强脸上有些无奈,但禁不住谭海涛和李怀义的热情逼问,开始讲了起来。

    他的口才还是不错的,连一旁的老王头都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连声说该砸。

    事情讲的七七八八,钱长友买的十二块雪糕也不见了踪影,他苦笑着,暗自告诫自己,现在自己还穷,得仔细点儿过日子了。

    这时候,学校的铃声响起,李怀义起身道:“好像是要集合了。”

    钱长友没带表,看别人也不像有表的样子,连忙问老王头几点了。

    老王头笑呵呵地伸出光秃秃、干巴巴的手腕,“我老头子也没表。”

    等钱长友重新来到了操场上,果然看见了学生们正在集合,各班班主任已经分别站在了自己班学生队伍的后面。

    钱长友和李志强连忙跑进了自己班的队伍,经过班主任米泉身边时,看到他一脸淡淡地笑容。钱长友暗暗思付,自己班最好的个人名次是第六的邹建华,女生名次太靠前的估计也不多,根本没什么优势可言,可米泉还是这么高兴,那肯定是班级总成绩不错了。

    现在集合的队伍里,也不是像课间操那样按照大小个排列的,而是随便的站队。

    钱长友找到了邹建华和张涛,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兴奋。

    “两位这么高兴,看来咱们班的成绩不错喽。”

    邹建华开心地笑道,“基本上是定了,我们班的总成绩初一学年第一。”

    钱长友向四周看了看,见学校内的彩旗都已经被拔下来,堆在了前面,登记成绩的那一趟桌子也撤了,越野赛似乎真的结束了。

    “现在到五点了么,我看怎么都开始收场了?”

    张涛淡淡地笑道,“我跑得这么慢,都已经回来了,你说越野赛是不是该结束了。”

    钱长友不由笑了起来,诚挚地说道:“张涛,还是你行,我们班的成绩这么好,都是因为你在后面督促得好。”

    邹建华赞同道,“的确,你就说二班吧,让他们捡了个便宜,个人第一和第三都在他们班,可他们班学生像放羊似的,东一个西一个地,最后回来的都是他们班的。”

    张涛摆了摆手,“还是我们事先商量的办法好,再加上我们班的同学团结,都能按照我们的法子去办,你们在前面一冲一带,大家就都坚持下来了。这次前二十名里,我们有六名,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这边正讨论着,那边周力站在队伍前面,嘴里又叼着那个哨子,长长地吹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钱长友一看,得,领导又要做总结发言了,也不知道周力把张月茹送到那里去了。

    不过看起来,这次只是周力一个人做总结,其他的领导都站得比较远。

    周力首先介绍了一下大致的比赛成绩,果然钱长友的班级,总成绩是初一学年的第一。介绍完了成绩,周力忽然又补充了几句:“这次越野赛,出现了很多两个人名次并列的情况,有鉴于此,在个人成绩的前二十名中,并列后面的那一个名次会保留空缺,再后面的名次顺延。”

    周力的补充惹来了下面学生的一片嘘声。这也难怪,比如说初一学年吧,前二十名里有钱长友和李志强这一个并列第八,那么按照新的说法,第九名空出来,原来登记为第九名的变成了第十名,第二十名的变成了第二十一名,进不了前二十,就不能为班级加分了,这样的影响很大。

    周力停顿了一下,又开始说这次越野赛的风尚,什么拼搏啦,什么坚韧啦,说到团结互助的时候,就把钱长友带了出来,夸了几句,最后来一句,“经研究决定,作为奖励,给三班加十分。”

    钱长友班级的学生立刻鼓起了掌,钱长友暗自点头,也行,虽然自己没跑上第一,但给班级加上十分,也相当于跑上第一了。

    说完了正面,当然又得讲反面,周力没有具体说是谁,只提起了初二某两位同学,无组织无纪律,在回程跑的中途,居然和那些放牛的人搅和到一块儿去了,玩得不亦乐乎,要不是被老师看到,有可能现在还在当牛倌呢。

    周力没有继续挖苦那些不听话的学生,交待完了各项事情后,便宣布本次越野赛结束,明天颁发奖品。

    明天就颁发奖品?学校这样的办事效率,的确值得称道。

    各班有事儿的的话,召集学生们回班处理,没事儿的话,直接在操场上宣布放学,后者让钱长友他们羡慕不已。

    刚刚参加工作就当班主任,米泉还是很有压力的,这可以通过平时他自己没课时,就到班级转转的次数中看出来。

    这次的越野赛,能够取得好成绩,让他兴奋异常。

    在随后的班会里,将全班同学一顿“飘扬”,其热情之高,连最能理解他此时心情的钱长友都忍受不住了。

    千盼万盼当中,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放学,今天的晚自习也不用上了。这应该是越野赛能够产生的最后一个让人兴奋的结果了。

    正文第十一章学校卖店的趣事

    今天的。

    精华好像只剩下两个了,只好先欠着一些支持的同志们了,容后再补。

    这应该是学校第一次官方的许可,不用上晚自习。

    处于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体的恢复能力十分惊人。越野赛剧烈运动所带来的疲劳,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恢复过来。但对于学校的“体贴”,学生们还是很领情的。

    吃完晚饭后,高年级的学生,纷纷自寻出路,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还是乖乖仔的初一学生们,基本上都留在了寝室里。其间的打闹是免不了的,那种吵闹声,让一直想拥有自己独立空间的钱长友心烦不已。

    痴迷于游戏的谭海涛,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去玩。寝室里呆着实在没意思,谭海涛提了个建议,打扑克。用本地话来讲,谭海涛会玩扑克全都是随跟儿。他老爹是个耍钱能手,每次过农历大年前后的那些天,都要折腾几百块钱进去。这个时代的几百块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讲,数目可不算小。

    眼看着一场轰轰烈烈地扑克大战即将展开,钱长友无奈地自我放逐,出了寝室。

    在宿舍外面来回踱了两步,天色已黑,宿舍这里灯光很亮,教室那边,只有初四年级还亮着灯,看来越野赛的狂欢,丝毫没有减轻那些即将面临人生第一次重大选择的,初四学生们的压力。

    钱长友看着初四年级的教室,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这些学生,即使如愿考上了中专,将来也可以分配工作,但高昂的学费,不是每个人家都可以一次性痛痛快快地拿出来的,东家拼西家凑,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父母愁白了头发。

    人对于事物看得过于清晰和透彻,往往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就像那些初一学生们,无忧无虑地打闹,像潭海涛那样,随心所欲地玩,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的方式,人或许就应该,在每个年龄段上去做那个年龄段该做的事儿。

    钱长友长出一口气,排除那些纷扰,自己是不可能再遵循这些常规轨迹的。

    他来到女生宿舍这边,很有礼貌地喊了两声,想把谭玉敏约出来。这个时间不上晚自习,的确不好打发,带着伊人到处转转,倒也是一件乐事,压马路还是不必了,黑灯瞎火的乡间路很是无趣,一起踩踩操场么,情调应该不错。

    过了一会儿,谭玉敏手里拿着一本书走了出来,神情上似乎没有因为下午越野赛带来的那些事情而有异,只是淡淡地问了钱长友一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儿?”

    钱长友讨好地笑了笑,“玉敏,你看,八月十五才过去了两天,天上的月亮还很圆很亮,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转转?找个地方溜达溜达,不比闷在宿舍里强多了。”

    谭玉敏用书微微地挡着脸,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挪开书,白了一眼钱长友,娇嗔道:“转什么转啊,谁像你那么壮啊,现在好像没事人儿似的,我的腿现在还疼着呢,要去溜达,你自己去吧,我一会儿就准备睡觉了。”

    钱长友张了张嘴,真想说自己的双手有特异功能,可以帮助她消除疲劳。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无奈地耸耸肩,叹气道,“那好吧,你抓紧时间休息吧,我回寝室了。”

    谭玉敏朝着钱长友柔柔地一笑,转身翩翩地回了女生寝室。

    钱长友望着佳人背影,还真是有点儿怅然若失,他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真是辜负了良辰美景啊。

    如果马上回到自己那个乱糟糟的寝室,钱长友实在心有不甘。他原地转了一圈,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去处,就是聂严家在学校里开的那个小卖店。

    他信步来到卖店,里面除了老王头儿以外,还坐了其他两个初二的学生。看来早有人发现这里是一个休闲的好地方,这颇有几年以后的那种,小青年一没事儿就往迪厅里跑的意味。卖店里人来人往,消息倒也算得上灵通,听一听遗闻趣事,应该说是只有聪明人才会选择出来的事儿。

    “王大爷,你这里的买卖真兴旺啊,我都快挤不进来了。我到你这里可不是买东西啊,寝室里闹得慌,在你这儿呆一会儿,清静清静。”

    老王头乐哈哈地摆了摆手,“你不买东西,大爷也欢迎你来,就是没地方坐了,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吧。”

    聂严开的这个小卖店,和校外的其它卖店比起来还真有些不同。那些卖店为了促销,都会有意无意地聚一些村里的人来,打扑克,下象棋,人气旺了,买卖自然也会好上加好。学校里面这个卖店,相比之下,要安静、规矩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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