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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要安静、规矩了很多。
其实,钱长友听说,这里面是有原因的,而且通过别人那些夸张的形容,也唤起了他记忆当中的,一些模糊的相关片断。
这个学生“御用”的卖店真的很小,既然主要是服务于学生,赚学生的钱,当然卖的货品主要都是一些吃的东西,还有一些文具。
卖店里没有柜台,只有一张桌子代替。货架也很简陋,有些东西放不开,就散乱地搁在屋子里各个地方。比如那种散装的小饼干,进货的时候,都是那种大塑料袋子装的,卖的时候,直接拆开封口,让买的人看清楚就行了。要是谁想买,就当场论斤论两地称好。
有一些在学校里混得挺熟的学生,也不能说他们有多坏,只能说是调皮吧。有时候他们转悠到卖店,如果发现只是老王头儿照看着店里,就会故意问一些不常卖,或者在货架上放得比较高的东西,老王头儿毕竟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记忆力不好,腿脚不灵便,不常卖的东西自然需要翻一下本子看看价钱,放在货架高处的东西也要吃力地抬起头去看。那些捣蛋的学生,就会瞅准这个空档,你老王头儿一低头翻记事本,或者,一转身抬头往货架子上看,他们就会噌地一下,伸手从装饼干的大塑料袋子里挟起一块小饼干,连塑料袋的边都不会碰一下,然后快速地丢在嘴里,上下颚狠狠地一抿,一声不响地碾碎小饼干,和着预先涌出来的丰富吐沫,得意地咽到肚子里,随即立刻变脸,神色恢复如常,继续和老王头儿进行话语上的周旋。精于此业务的学生,眼明,手快,嘴狠,整个流程下来,酣畅淋漓,真正地做到了“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种几乎是不留下一丝痕迹的“偷食”,年老体衰的老王头儿,铁定是百分之百地不会察觉。
当然,终归会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时候。
有几次,聂严的老婆从外面进卖店,就在门口,堵住这一幕“偷食”的行动。偷食者仰着头,手指夹着小饼干,正要往嘴里丢,一脸都是得意之色,如同小猫偷吃到了主人鱼缸里的金鱼。
试想一下,这样一幅场景是多么的尴尬。
但是,“偷食”是一种综合业务素质很强的活,从业者除了要有猫一样的抓捕能力外,脸皮也要厚,脑子也要快。
被当场撞破的“偷食”之人,在最初无比震惊的一秒过后,会继续照常地把饼干丢进嘴里,大声地咔咔咀嚼起来,同时笑着打招呼:“聂婶,你来啦,你家卖店的饼干尝起来还真不错,过一会儿我也打算买点儿吃。”
聂严的老婆通常都会面无表情地嗯一声,然后进卖店。
“偷食”之人也会把“过一会儿”变成“永远”,拍拍屁股,一样东西都不买地潇洒走人。
虽然是聂严家开的卖店,但毕竟这些都是私事儿,不好拿到学校里面让聂严处理,聂严老婆的应对办法就是“赶人”,不买东西或者买完东西的人,对不起,不送了。反正都是半大孩子的学生,拉下脸来也不怕真正地得罪谁。
这样做也只能是一段时间,毕竟还得要和气做生意,聂严的老婆除了自己小心以外,同时也提醒自己的老爹,给老王头儿列了一张学生里的黑名单。
钱长友打量了一下卖店里面,那两个学生应该是信誉良好的常客。
没地方坐,钱长友只能照旧,背靠着墙站着。
“我说大爷,你就这么干呆着,多闷啊,没有电视机看,弄个收音机听听也好啊,”
老王头儿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原来有一个老式的收音机,可最近就是没声,收不到台了。”
钱长友笑了笑,“那你有空儿时,把那个收音机拿过来,让我给你看看是啥毛病。”
老王头儿有些惊喜地问道,“这么说,你会修收音机了?”
“我摆弄过家里的收录机,估计你这个收音机应该能够简单一些,不过你得顺便拿螺丝刀过来啊,我可没有那些工具。”
老王头儿笑道,“那好,我明天就拿来,没想到你手还这么巧”
在卖店呆了一会儿,钱长友站的有些乏味,正考虑是否要走的时候,从卖店外面进来了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我说老大,你还真呆在这儿啊,我刚才还去宿舍里找你了,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正文第十二章郁闷的邹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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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卖店的这个人,一声如同怨妇般的“老大”,听得钱长友汗毛直竖,身上仿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学校里,能够这么“深情”地称呼自己老大的,目前只有李志强一人。这小子现在不是在家么?
钱长友借着卖店里昏昏的灯光一看,来的人原来是邹建华,这让他感觉很意外。
邹建华的家在乡里,离着学校,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平常上学放学的时候他都是步行来往。两个人在一起玩的机会很多,但他从来没有到宿舍这边找过自己。今天晚上,怎么忽然跑过来了?
“华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儿?”
“操,到你这儿还非得有事儿才能来啊,就不能找你唠一会儿嗑!”
语气有点儿冲啊,邹建华平时为人很温和的,就是打篮球时,抢球抢急眼了,最多也只是骂几遍口头语而已。
钱长友一边打量着邹建华的神色,一边呵呵地笑道:“行,当然行了,你随时来,我随时欢迎。这块儿没地方坐,走,跟我回宿舍呆一会儿。”
卖店的灯光很暗,邹建华站在门口边的小阴影里,钱长友只能看得出来,他的脸是紧绷绷的。钱长友在心里不由地骂了一句,聂严的老婆也太会过日子了,连四十瓦的灯泡都舍不得用,也不怕老王头儿给人家买东西的找差钱。
邹建华往卖店里充当柜台的桌子这边走了几步,边往货架上打量,边摇头道,“拉倒吧,我可不去你的宿舍,现在里面正分成两伙儿打扑克呢,狼哭鬼嚎的,连耳朵都快震聋了。”
钱长友走上前去,建议道:“那咱哥俩到操场上去转转吧,外面月亮挺亮的,溜达溜达也不错。”
邹建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可那也不能干逛吧,得卖点儿东西嚼巴嚼巴。”
钱长友笑了起来,“行啊,我还以为你在这儿瞪了半天眼,要干什么呢。今天你大驾光临来到我这里,我得尽尽地主之谊,来袋花生豆儿吧,那玩意儿有嚼头,”
邹建华坚决地一摆手,“不用,今天我请客。大爷,给我来四瓶啤酒,两袋花生豆儿。”
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十块钱,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钱长友这回可是真的吓了一跳。邹建华平时很仔细,做事情也很少越雷池一步,记得今天下午砸四轮子的时候,他是最后几个撇石头的。现在他这么一副大手大脚的样子,还要了四瓶啤酒,那肯定是心里闹别扭了。
“得了吧,华子,想喝酒的话,一人一瓶就够了。”
“一人一瓶不够。大爷,你家进的那花生豆儿还新鲜吧?”
老王头儿一边笑哈哈地拿东西找钱,一边答道:“放心吧,进货没两天,刚才还有人买了吃呢,直夸脆生,跟刚从油锅里炸出来似的。”
邹建华一把抓起找回来的零钱,也没数,就直接塞进了裤兜里,“那还行,啤酒我自己拿么?”
老王头儿点了点头,“自己拿吧。钱长友,我没收你同学的啤酒瓶子押金,等喝完了,你记得送回来就行了。”
钱长友点头答应,“放心吧,大爷。对了,你这儿有没有那用不着的大塑料袋,给我一个,干拎着啤酒挺不得劲儿的。”
老王头儿从货架底下找出来一个塑料袋,用力地抖了几下,发出啪啪的响声,“就给你这个吧,还挺结实的。”
钱长友接过来塑料袋,撑开袋子口让邹建华把啤酒放在里面。
邹建华边拿酒便边笑道;“老大,你这人缘可真够好的了,要啥给啥。”
老王头儿笑呵呵地接过来话头,“谁让我们爷俩对脾气呢。”
现在外面的月亮是挺亮,但是有些发黄,给人的感觉总是不那么透亮。就如同突然到访的邹建华,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初四教室的灯光依然明亮,但照不到操场这边。
时近深秋,地面上不多的杂草已经退去,月光洒在地面上,一眼望过去有些清冷。
钱长友和邹建华从操场的一边走进去,对面的远处,是一个非常高大的铁架子,两面各用一头埋在地里面的铁线斜拉着以加强固定,上面有吊环和秋千,铁架子旁边立着单双杠。操场的中间,有一条碎砖砌成的甬路,连着教室和办公室,也同时将操场一分为二。
邹建华侧头对钱长友说道:“老大,你慢慢往对面的秋千那边走,我冲刺一下。”
钱长友点头,叮嘱道:“小心中间的甬路,别被绊着了。”
“没事儿。”邹建华答应一声,躬身蹿了出去。
邹建华个头略矮,但爆发力不错,眨眼间就快接近了中间的甬路。
钱长友盯着他的背影,心下思付,看来邹建华现在心里还真挺郁闷的。下午跑完越野赛的时候,他和张涛两个人还因为班里取得好成绩而笑哈哈的,怎么现在情绪上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今天晚上邹建华一直叫自己老大,他平常的时候可是很吝啬这种称呼的,看来今晚由自己来开解他,是义不容辞的任务了。
钱长友不由苦笑了一下,又得充当一次情绪垃圾桶了,前世的自己就没少做这事儿。依稀记得大学里,作为老大,经常成为兄弟们的倾诉对象。尤其北京的那位兄弟,大声地嚎叫迪克牛仔的歌,自己在一边陪着,又顶着星光,把他领到了足球场上,两人共同制造了一堆空啤酒罐儿,接着尽情地放声大哭,待一切平复后才肿着眼睛回到寝室
那种纯粹的兄弟情,真的很让人怀念。
邹建华很快地冲到了操场的另一边,从秋千底下跑过去,然后双手向半空举着,小跑着绕了个半圈,转了回来,一副为凯旋得胜庆祝的样子。
他远远地嚷道:“老大,冲一下真***痛快,你也试试哎呀”
光顾着说话的邹建华,被铁架一边的铁线绊了一个筋斗,像个窝瓜似的滚出去了好远,摔在地上的扑通声,在静静的夜里清晰地传了过来。
钱长友急忙拎着东西小跑了过去,“你怎么样,没摔坏吧?”
只见邹建华展开身体,躺在地上,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儿。”
钱长友放下啤酒,笑骂道:“瞅瞅你那个熊样儿,把我吓了一跳,我可提醒你啊,躺在地上凉着了肚子,到时候可要不停地放气了。”
邹建华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喃喃道:“痛快,痛快”
钱长友指了一下秋千,笑道:“用你那种方式发泄,层次还是低了一点儿,到秋千上荡一荡,那才是真正的过瘾。”
邹建华摆了摆手,“不行,腿疼着呢。老大,还是你给我做做样子吧,我在一边看着,心里也能痛快一些。”
钱长友骂了一句,“大晚上的,你就会使唤我,好,我让你长长见识。”
说完了,钱长友来到秋千底下,伸手一抓上面的铁链子,使劲儿一拽,干净利落地上了秋千。
这个秋千完全是铁制的,可以放心地、玩命地荡,绝对安全,只要你胆子够大,荡到和地面平行的高度都不成问题。
平常的时候,钱长友也玩过这个秋千。只不过,他还没有那么拉风过。
钱长友脚下用力蹬着铁板,手上配合着节奏,带着铁链,秋千开始慢慢地荡了起来。
邹建华坐起身来,用手拍着地,嘴里不停地喊着:“高一些,再高一些”
秋千越荡越高,几乎真的要和地面平行了。
钱长友站在秋千上,双手用力地抓紧铁链。他从高处看下去,房子,树都一一伏在脚下。原来只是想让邹建华心情开朗些,没想到此时站在秋千上,那种俯视万物的感觉,却让自己颇有豪气凌云的感觉。
邹建华的叫喊声真的好大,连初四的学生都被惊动了,打开了教室的门向这边望过来。
钱长友微微一笑,脚下松劲,秋千开始缓了下来。
等秋千变成轻幅摆动的时候,钱长友站在上面笑道:“怎么样,华子,在下面看得过瘾吧?”
邹建华挑了一下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
“那好,你说说吧,怎么今天晚上的心情这么差劲儿?”
邹建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指着初四的教室说道,“去年,我姐就从这里考上了中专,到现在已经花了好几万了,等到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还得花钱。我爸嫌弃就这么呆在乡教育办里工资太低,今天办好了停薪留职,准备去大连做买卖。我妈在家里正和他怄气呢,气氛压抑得要命,我这才溜了出来。哎,真不知道我读到初四的时候,等待我的是什么?”
正文第十三章重生以后方知少
今天的。
“去大连?那你爸打算做什么买卖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最近两年,我姑姑在大连那边捣动服装。听说那里每年都会举办一个服装节,热闹得很。我爸去年到大连溜达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捎了几件衣服,穿在身上很洋气。我考初中的时候,穿的那件衬衫就是地道的大连货,你还有没有印象?”
钱长友随口地回了一句,“那是那八百辈子的事儿了,我怎么还会记得清楚。”
邹建华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钱长友站在秋千上,仰起头来凝视着月亮,仔细地回想着有关大连的种种资料。
前世中,钱长友没少出差,辛苦之余,也长了不少见闻。
他在和一些年纪较大的朋友们聊天时,偶尔就要听他们说起一些,在改革开放伊始的那些年头里,他们辛苦打拼的光荣历史,其中聊到的一句谚语印象很深刻,说是“北京人什么都敢讲,大连人什么都敢穿”。而在自己开始进入社会工作的年代,记得最清楚的却是那么一句话,“吃在广州,玩在上海,穿在大连”。由于工作和能够接触到的社会层次方面的限制,自己对于大连服装业的了解很泛泛,印象颇深的还是大连的美女很多。对了,足球也非常有名。此外,据钱长友所知,大连对软件产业的扶持力度很大,自己就曾经去过几个份量很大的公司交流过,接过几个外包项目的转包单子。生产CPU的龙头老大Intel还在大连投资,建了一个生产厂。
想了一会儿,能够记起来的大连相关资料好像还是这么多。
钱长友不由暗自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白他妈地重生一回了,等到要想一些有用事情的时候,就这么费劲。自己前世要是干过大连市长就好了,肯定有用的东西都能知道。可叹自己那个神奇的“识海”,内容似乎很磅礴,但就目前来讲,都是一些技术方面的死丁丁的东西,而且还有那么一点儿“超时代”了,自己现在最匮乏的社会人文方面的内容一点儿都没有。唉,前世人生阅历还是不够啊。如果要用最恰当的话来概括自己现在的状态,那肯定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
坐在下面的邹建华,见钱长友这么半天不说话,他可不干了。
“我说老大,怎么半天没动静啊,我可是掏心窝子跟你说心事呢,你怎么不搭理我了?”
钱长友自失地一笑,跳下秋千,回答道:“我那敢不搭理你呀,这不是在想事儿么。”
“我说的可是我家里的事儿啊,你能想到什么?”
钱长友拎起来装啤酒瓶的塑料袋子,指了指对面三班的教室,“地上凉的很,别在那儿干坐着了,走,回我们自己的班呆一会儿,好好聊一聊。”
“怎么进去,我可没有钥匙,你有啊?”
“你可真笨,我能没想到这个茬儿么?我的座位这星期挪到靠窗户那里了,记得下午放学的时候,那个窗户没插插销。咱们正好可以从窗户上跳进去。”
邹建华骨碌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那可太好了,坐在椅子上,就着花生豆儿喝酒,美啊。”
两个人跳进了教室,也没开灯,就着月光,撕开花生豆儿的袋子,拿着啤酒瓶子在课桌边上撬开瓶盖,开始吃喝了起来。
“华子,你爸决定到大连去做生意,那不是挺好的么?大连那边是沿海开放城市,赚钱机会肯定多。再说了,这年头“下海经商”可是很流行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爸是家里唯一一个拿固定工资的,多少不说,有他心里就有点底啊。再说了,我爸要去大连做买卖,也不能空手去吧,怎么也得带着一些本钱,那家里不就是更困难了。”
钱长友理解地点了点头,“你姑姑在大连不是做生意么,肯定已经有些路子了,由他们照应着,你爸到了大连,肯定不会抓瞎吧。跟着边学边干就行了,现在的钱应该很好挣的。”
邹建华支吾了一声,“我妈说我姑姑就是嘴上说得好,也没见她这几年发什么大财,这次我爸停薪留职,事先我妈都没同意,所以现在家里才闹得有点儿僵。”
钱长友想了想记忆当中的邹建华家,在这个时期的情况,可惜所知还是非常的少。稍有印象的就是,初三下学期的时候,自己到邹建华家帮忙挑水浇地,他爸爸凑巧回家了。不过可不是从大连回来,而是从绥芬河回来的。因为带了好几个电动剃须刀么,说是俄罗斯老毛子生产的东西,进口货,质量好的很,自己那时候还好奇地跟着邹建华拿起来看了呢,所以印象才深一些。后来那些电动剃须刀,被邹建华的爸爸都送给了原来的同事,听说那些人对收到的这个稀罕东西都非常喜欢。
九十年代初期,东北边境对俄贸易应该是很兴旺的。记得有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好些小品不都是说什么“东北倒爷”么,还弄了一些诸如“贼好”、“贼亮”、“贼便宜”的流行话。
不过,后来好像也没听说过邹建华家有发财的消息。
那时候的初三,推算下来,应该是九三九四年了,做外贸是不是真的有些晚了,人家那股倒买倒卖的风潮应该是已经过去了吧。现在是九一年,这才应该是淘金时代的开始。
自己对于目前的一切形势都是叫不准,似是而非,不能肯定。钱长友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自然自语道:“唉,人家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这是重生以后方知少。”
邹建华嘴里嚼着花生豆儿,含糊地问道:“老大,你刚才说啥呢,少什么?”
钱长友烦恼地摆了摆手,“没少什么,反而是多了一些郁闷。”
“别的呀,老大,两个人都心烦的话,那这个酒可就越喝越闷了。”
钱长友微微笑道:“放心吧,我会用我宽广的胸怀,来安慰你那脆弱的心灵。”
邹建华被“恶心”得直做呕吐状。
钱长友伸手挟起一粒花生米,淡淡地问道,“你家是不是在绥芬河也有亲戚,要做买卖的话,你爸怎么不考虑去绥芬河?”
邹建华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我家在绥芬河有亲戚,我老叔在那里,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那个地方看起来很小啊,去那里能做什么生意?”
“做外贸呗。”
“我不懂,我爸只说要去大连做买卖。”
钱长友不由叹了口气,能够淘到第一桶金的那些人,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比别人更能抓住机会吧。
这时候,他的心里不由蠢蠢欲动,据说初期的绥芬河边境外贸,赚钱就像捡钱一样容易,真想马上去看看。唉,没本钱,去了那里只能看着人家淘金,那不更上火吗?
不过,他转念间一想,倒也释然了。自己前世开公司,也是做了好长时间的准备,多年的积蓄投入了大半,也幸亏是厚积薄发,公司很快就进入了良性运作。
自己现在还是安抚好邹建华吧,要想做好情绪垃圾桶,对垃圾桶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钱长友和邹建华,频频举起啤酒瓶子撞一下,一瓶啤酒很快就没了大半,两个人都有了一些酒意。钱长友前世酒量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现在的这个身体还没有在这方面得到开发和提高。
酒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很多时候,借着酒把心里的话说开了,人会一下子轻松起来。现在的邹建华就是这种情况。话是越说越多,人是越喝越兴奋,最初的那种郁闷一扫而光。
当开始喝第二瓶啤酒的时候,钱长友的头就有些发晕了。
到了酒酣耳热之际,邹建华忽然低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老大,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正文第十四章突然成长后增加的动力
今天的
钱长友斜了一眼邹建华,警惕地说道:“你小子少鬼鬼祟祟的,一看你这样儿,我就知道你想要问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邹建华嘻嘻一笑,推了一下钱长友:“咱哥俩这关系了,不就是问个事么,不会真的这么不给面子吧。”
“你先说说,我看看是什么事吧。”
“最近上晚自习的时候,我怎么看你总往二班跑,你和你们林场的那个谭玉敏,是不是正在那个呢?”
“那个呀?我都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事儿。”
邹建华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操,少打马虎眼,你肯定明白我说的意思,还非得逼我说出来那几个字不可么?”
钱长友安抚地摆摆手,“我和谭玉敏的关系是比较好一些,但主要是因为我们都从同一个地方来乡里上初中,再加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又是我哥们谭海涛的姐姐,自然要格外照顾一些。这几天去二班上晚自习,主要是给她点拨一下代数和英语,没别的意思,你别在那里瞎猜啊。”
邹建华切了一声,“少忽悠我了,这不就是电视剧里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么。”
钱长友摇了一下手里的啤酒瓶子,瓶子里的啤酒发出一阵哗哗的响声,他不无威胁地说道:“在这里随你小子怎么说都行,但不能到处给我胡咧咧啊,我可不想到时候老师找我谈话。”
邹建华满脸得意地指着钱长友:“哈哈,这么说,你到底还是承认了。老大就是老大,真有一套啊,事事都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钱长友也不搭腔,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啤酒,又接着大吃花生豆。
对于某个自以为突然发现重大秘密的人来讲,接了他的话头,那就是自寻烦恼,冷处理才是最佳方式。
这就是处世经验,邹建华这种正在沾沾自喜的懵懂少年还差些火候。
邹建华抱着这个新闻磨叽了半天,东一榔头西一稿地打听,就是想要套出来进一步的内情。这让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因为自身的郁闷来找钱长友倾诉的。老神在在的钱长友只是一顿乱嗯,应付了事。
显然邹建华极其不满意钱长友的含糊应对,直接问道:“老大,你给我说个实话,你抱没抱过谭玉敏?”
钱长友悠悠地反问道:“你说呢?”
邹建华兴奋地追问道:“那你亲没亲过谭玉敏?”
啤酒瓶子不易察觉地从钱长友手中滑落到桌子上,发出咣的一声轻响。
钱长友有些恼怒地反问道:“那你说呢?”
邹建华哈哈地大笑起来,“别火呀,嘿嘿,我明白,我理解,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嘛,慢慢来,前途是光明的。”
钱长友抓起酒瓶子,“少废话了,连吃带喝都堵不住你的嘴,喝酒!”
邹建华和钱长友碰了一下酒瓶子,喝下一大口酒后,又把脑袋凑了过来,“老大,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啊?”
钱长友不满地瞪起眼睛:“咱们俩今天晚上在一起,可是为了说你的烦心事儿,不是讨论我的。”
邹建华嘿嘿笑着,“说起了你的事儿,哎,那就忘了我的事儿,这多好,都省得你浪费唾沫星子来劝我了。”
钱长友指着邹建华的鼻子,没好气地骂道:“你说你啊,平常多稳重的一个孩子,才喝了一瓶多酒,就变了一个人,嘴皮子贱得跟李志强似的,真拿你没办法,看来你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就得少喝酒。”
月光从开着的窗户照进来,正洒在邹建华的脸上。只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晃着脑袋说道:“不就多问了几句话么,李志强管你叫老大,我也管你叫老大。作为老大,有义务解释小弟的疑惑吧。”
钱长友哼了一声,“老大也可以不搭理小弟的问题。”
邹建华忽地站起身来,一拉椅子,抬起一只脚踩在上面,把啤酒瓶子放在了那条腿上,大声道:“老大,我就叫你老大了,搭不搭理我,随你的便,我现在就问你问题了。”
钱长友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邹建华,见他脸上红红的,估计这小子有些喝高了。自己现在也有些头晕,可还没像他那样显露明显的酒意,嘴里废话连篇。
“你跑完越野赛,腿不疼啊,坐下来,有话咱们慢慢说。”
邹建华一挥手,“不用,我就站着说。老大,据我们观察和分析,你现在女生缘不错啊。”
钱长友有些愕然,“什么意思,你又开始胡咧咧了。”
“你听我说啊,最近你是不是和翁明娟来往挺密切的。”
“没有啊,就是有时候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你先别忙着顶嘴,我还没说完呢。今天下午,你抱着张月茹那么半天,舒服吧。从排水沟里上来的时候,连看我们一眼都不看。”
钱长友这次终于拍桌子了,“放屁,我抱着张月茹跑了好几百米,累得和死狗似的,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心思?”
风水轮流转,这次换成邹建华安抚钱长友了,“老大,暂息雷霆之怒,我们只说你有女生缘,可没说你有什么动机不良啊。”
钱长友这才想起来问,“你们?你么都是谁?”
邹建华打了个哈哈,重新坐到座位上,“这你就不用管了。老大,我看你还是偷着乐去吧,咱么这个破学校,好不容易有几个看得顺眼的女生,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转学走了,一下子都和你沾上了边,多让人嫉妒啊。马英锐和我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那么长时间他都是人尖子,从来都是他出风头。嘿嘿,结果初一开学这么长时间,他一直被你压着,现在他正和你卯着劲儿呢。”
人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心理年龄已经好几十岁的钱长友也不能免俗。被邹建华的一席话乱拍下来,他顿时有些晕糊糊的,嗯,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嘴角都似乎禁不住翘了起来。能够和那些漂亮的女生闹闹花边新闻也不错,心里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邹建华见钱长友哑火了,又接着鼓噪起来,说得云山雾罩,感觉啤酒有些上头的钱长友一时间竟然被邹建华用言语迷惑住了,都几乎忘记了今天晚上,应该是自己给邹建华做思想工作了。
说得十分痛快地邹建华,仰脖将第二瓶余下的啤酒彻底干掉,一抹嘴,将空瓶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墩,总结道;“老大,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钱长友苦笑着答应道:“你说得太对了。”
“既然我说得对,你还不把酒喝光。”
钱长友顺从民意,将啤酒干光,然后缓缓道;“华子,我给你爸一个建议,在去大连做买卖以前,联系一下你老叔,了解一下现在绥芬河的情况,然后再做最终决定。你不妨和你爸提一下我这个想法。”
邹建华疑惑地问到:“为什么?”
钱长友耸耸肩,“这应该是国际形势变化的结果,你不妨和你爸提提这个茬儿,没准儿他会有些别的想法。”
邹建华摇摇头,“我爸能听进去我一个小孩儿伢子的话么。”
钱长友苦笑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自己都不敢叫准,怎么会让那些成年人相信自己的推断,一切都有待事实来证明。
钱长友叹口气,“华子,如果能说上话你还是说说吧。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抓紧时间回家吧。”
邹建华点头答应。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桌子,把东西都装进了塑料袋子里,然后吃力地从窗户上跳了出来。
钱长友看着邹建华身体有些晃荡的样子,关心地问了一句,“华子,自己还能走回家去吧?”
邹建华挥了挥手,“放心吧,没问题。”
“你这一身的酒味,到家了你爸不得说你啊”
“没事儿,一到家,我就钻到我的小屋里,谁也不会知道。”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喝了两瓶酒,我也有些上头,脑袋晕晕的,不送你了。”
两人分开,钱长友回到了宿舍。扑克大战依然继续,只是热情似乎减退了不少。他实在太困了,也没去给卖店送空啤酒瓶子,上了床就一头躺下睡了。
睡觉之前,钱长友仍然没有忘记,把衣服口袋里那几百块钱的积蓄悄悄地塞进被子里,他很久没有往内裤上的那个口袋里藏钱了,毕竟,人在长大,总放些东西在旁边,有些不得劲儿。
在睡过去之前的一瞬间,钱长友心中还在想,如果自己有个单间多好,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到处藏钱了。
借着微微的酒劲,钱长友这一觉睡得很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自己做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梦。
在梦中,他身处于一个豪华的办公室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向外望去,看到了一幅奇异的场景。
大厦下面一条笔直宽阔的公路上,车水马龙,是真正的车与马,轿车和马车,在不同的车道上,各自行驶着。看着马车上的车老板挥舞着鞭子,和旁边疾驶而过的轿车相比,非常的滑稽。
在大厦的对面,是广阔的田野,一口机井正在往外打水,水管里的水,顺着沟渠,向远处流去。在机井不远处有几个人影,也看不清面目,但银铃般清脆的笑语声却是清晰地传了上来。
钱长友好奇之下,心念刚动,转瞬间便站在了机井旁边,水管也来到了他的手中。他扯着水管,伸手卡着水管口,刚开始没有控制好,有些水流化成了水雾,飘在了空中,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斑斓。
那几个人朝着远处行去,钱长友只能看到婀娜的背影,想要追过去搭讪一下,脚下却又不能移动半分。他无奈之下,举起水管,将水流控制得又细又急,向那几个背影射去。果然,那几个人回头看过来,一阵娇声嗔骂,但面目依然看不清楚。
钱长友大急,待要挣扎着硬要向前迈步,忽地一下子醒了过来。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寝室里还是很黑。他定了定神,感觉身体有异,额头上还有一层细汗。
不管怎么说,心理年龄上都算是好几十岁了,钱长友没有那些懵懂,他明确地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非常的意外而已。莫非这些天的坚持锻炼有了大成果,还是经过昨天的越野赛真的累了,抑或受了某些外因的鼓动?
总这么干躺着也不是一回事儿,钱长友费劲儿地换上衣服,下了床铺。拿洗脸盆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别的东西。一个睡觉很轻的学生出声问道:“谁啊,在那儿干啥呢?”
钱长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事儿,睡你的觉吧。”
外面的天气有些冷,打来的水很凉,手浸在里面感觉很冰。
钱长友抬起头看了看,此时月亮西下,启明星显得异常明亮。
他就那么仰着头。
时不我待!
自己起步的契机究竟在那里?
第一卷《重拾心怀》结束。
明天给大家补精华。
下个星期是“分类专区封面推荐”,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今天就下三江了,作为一个单枪匹马的懵懂新人,我不知道这个星期的成绩是不是真得很惨,但自我感觉不错。我只是去了一个老写手那里广告了一下,其余都是大家支持的,很感激大家。
知足常乐,继续努力!
以下是废话,不喜略过。
给大家解释一下,在作者设定的这个最初环境里,学生们上学有些晚,有些刚从初中毕业回家的,先不登记,就直接结婚了。这个阶段的初中学生,虽然不会像现在的同龄人那样见识广,但对人生的理解一点儿都不差,有些东西是不能坐在那里想当然的。这些乡间小子有闯劲儿,只要恰当引导,此处强调一下,在主角的领导下,未尝不可走出别样的人生道路来。
我曾经遇到一个给室内安装窗帘的男孩,人家才十八,据他说,初中没毕业就到建筑工地打小工了。每个人的人生境遇真的不同,大家在意想之余,也应该知道珍惜是什么。
正文第一章身边的第一个下海者
今天的。
上个假期赶教师节,这个假期赶十一,又得连着上三个星期的课。别的人都在不耐烦一下子要上这么长时间的学,钱长友却早已经瞄准了攒出来的十一那几天假期,心中窃喜不已,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到县城里转转了。憋在学校附近这一亩三分地里,真的有些闷了。
自从越野赛以后,钱长友要做事情的那种渴望越来越大,甚至都有些上火了,嘴唇上起了好几个大泡。不过他也暗中安慰自己,事业的起步总是艰难的,可一旦抓住契机,腾飞起来,也就是几年间的事情。
越野赛的奖品的确发放得很快,是在第二天课间操进行的。钱长友没有随着其他入围前十名的学生,站到队伍前面去领奖,而是让李志强代劳了。这小子拿了两份奖品,乐得屁颠屁颠的,喊钱长友老大喊得更亲了,有时候钱长友都禁不住起鸡皮疙瘩和打冷战。
那天中午,小丫头翁明娟把洗干净了的手绢还了过来,她丝毫没有记恨跑完越野赛的那天下午,钱长友刁难她的过节。看到她那活泼的样子,钱长友暗暗惭愧自己偷偷地利用了人家一把。
被自己救过的张月茹,越野赛过了两天后才回学校上课,而且还是被她爸爸亲自坐车送过来的。钱长友被叫出教室,和这对父女见面的时候,还真是对人家的派头惊讶了一番。张月茹的爸爸长得文质彬彬的,更像是一个城里人。他当面谢了谢钱长友,并且约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到他家里吃顿饭。钱长友瞄了一眼俏立在一旁的张月茹,心中疑惑这也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吧。张月茹的爸爸要走的时候,校长崔宝国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打了个招呼。后来钱长友一扫听,这才知道,原来人家张月茹的爸爸是信用社的书记。
钱长友暗自感慨了一番,可能真的是限于所能接触到的社会层面吧,自己前世还真没有留意到这些事情,难怪人家都先后转学了呢。
经过越野赛那天晚上的喝酒谈心,邹建华和钱长友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他也不时地随着李志强,管钱长友叫老大。钱长友有时候开玩笑道,自己现在可是穷得丁当响,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犒劳兄弟的。
这一天中午,邹建华强力邀请钱长友,晚上到他家里去吃饭,说是他爸爸明天就要出发到大连去了,正好小聚一把。钱长友感觉这么唐突地去人家不太好,但邹建华反复强调,让他就当成平常的时候到同学家里吃饭就行了。钱长友推脱不过去,也就答应了下来。
钱长友曾经私下里问过邹建华,他有没有把自己给他爸爸的建议,在家里提起来过,结果邹建华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在吃饭的时候,偶然地说起过来一次,不过人家父母两位大人都没有当回事儿。
这天下午放学后,钱长友跟着邹建华,遛溜达达地往邹建华的家里走去。
在路上,邹建华有些担心地问道:“老大,你说我爸这次去大连做买卖,能赚回来钱么?”
钱长友仔细地想了想,“如果能够瞅准机会的话,应该是能赚到钱吧。我觉的你倒不必这么担心,你爸既然做出来了这个下海经商的决定,心里肯定会有些把握的。”
“那倒也是。”
快到邹建华家的时候,正好遇见刚才卖店里买完东西回来的邹建华爸爸,钱长友连忙打招呼。
邹建华的爸爸叫邹永泰,身材瘦高,身上的烟味很大,可见他平时没少抽烟。前世对邹永泰的印象已经不复存在,此次见面,仍然可以说是第一次见面。
晚饭很随意,四个家常菜,只是按照本地风俗,又额外包了饺子。
饭桌上,钱长友和邹建华的面前,也放了酒杯,要陪着邹永泰小酌一二。
邹永泰是个很健谈?(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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