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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随即被突然到来的一个惊喜,压住了这个念头。
温暖的教室灯光,害羞的上弦月光,在无数次降落人间的白雪折射下,钱长友得以有些朦胧,但却又清晰无误地看到,操场边上的这条路上,正有一个女孩儿渐行渐疾地迎面走了过来。
这不是一个多月未见,甚至都没有条件通电话的小辣椒谭玉敏么!
钱长友的胸口一下子被说不清的感觉装得满满当当的,原本冰冷的脸颊,也顿时间火烧火燎起来。
钱长友快步迎了上去,无所顾忌地一把拥住了女孩儿。在寒冷的季节里,两个人炽热的脸颊,一下子贴在了一起。
谭玉敏的气息有些急促,她喃喃低语道:“刚才那辆吉普的车灯晃过去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了你。”
钱长友狠狠亲了一口女孩儿的脸颊,有些得意地问道:“你凭什么一眼认出来我,黑灯瞎火的,你就不怕看错人?”
谭玉敏娇嗔着不依道:“人家就是能一眼认出来你。你信不信?”
说着,小辣椒在钱长友脸颊上轻啄一下,然后便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钱长友吃痛地狠狠一拍女孩儿渐成风景地翘臀,低声斥道:“你数小狗的呀,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
小辣椒松开口。伏在钱长友的肩膀上,吃吃地笑了起来。小嘴里吐出来的热气。喷在他脸颊和耳朵上,痒痒的,似乎心也要跳了出来。
钱长友再也无法忍受,双手兜住女孩儿地臀部,用力地揉了起来,虽然隔着棉裤。但两人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呼吸,又被刺激地急促起来。
谭玉敏颤着声音道:“你这次出门回来。好像变坏了,是不是在外面没学好?”
钱长友嘿嘿地笑着,“你现在也“懂事”多了,是不是看了很多描写男欢女爱的名著啊?”
“胡说八道”小辣椒又一次叼住了他的耳朵。
钱长友的心彻底放飞了,他正满脑袋里转着最可行的。能进一步和谭玉敏亲热的方案时,一道手电光大煞风景地照了过来。
“敏敏,我和绢子两个人才喝完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钱长友一阵恶寒,敏敏?自己和小辣椒亲热地时候,都没好意思这么称呼。
听对方的声音,正是张月茹,这女生之间要是真地腻歪起来,更让人吃不消。
此时,谭玉敏用力地一推,神游物外的钱长友,毫无准备之下,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听小辣椒说道:“小茹,你快过来,我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张月茹切了一声,“什么熟人啊,刚才看见你们抱到一起,那么亲热,你不是在偷偷私会情郎吧?我可不去凑热闹。”
谭玉敏羞恼地骂道:“死小茹,你再嚼舌头根子,看我以后怎么折磨你。快过来,这也是你总念叨的熟人。”
“大姐息怒啊,小妹这就过来了。”停往这边晃着手电,小跑了过来。
钱长友抬手挡了一下有些刺眼的手电光,然后眯着眼睛望过去,见对面地路上,一前一后又跑来两个女孩儿,看最后那人娇小的身形,应该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翁明娟了。
张月茹跑到近前,用手电照了一下钱长友,失声道:“原来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地?”
说着,手电筒掉在了地上。
钱长友呵呵一笑,“今天晚上,坐你爸的车回的乡里。刚才和谭玉敏,按照国际礼节,拥抱了一下。来,咱们也问候一下。”
说着,钱长友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了一下静静站在那里的张月茹,又亲热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然后,他看着捡起手电的翁明娟,嘿嘿笑道:“小丫头,来,让哥哥抱抱。”
翁明娟一边往后退,一边用手电晃着钱长友的眼睛,“无赖,我才不让你占便宜呢。”
钱长友松开张月茹,威胁道:“绢子,乖,就让哥哥抱一下,要不然的话,打你屁股。”
翁明娟羞怒地呸了一口,捡起路旁的一个雪块,朝着钱长友丢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由于李志强的
间,打打闹闹就一直没有间断过。
为了那么帮助谭玉敏解脱被小姐妹发现和人拥抱的窘境,钱长友当然要“厚颜无耻”地把最后一个目击者,也“国际礼节”一下。
躲过雪块,钱长友尽展篮球场上闪转腾挪的风采,欺身上前,一把抱起来翁明娟,还恶作剧的原地转了几圈。
翁明娟惊叫连连,然后用力地拍打着钱长友的后背,急声道:“快放下我,我肚子痛”
开始的时候,钱长友不以为意。因为两人之间打闹次数很多,即使再过分,事后小丫头都不会介意。可能这回算是最过分的吧,但估计也没么大不了的后果。
可这时候,谭玉敏照着钱长友的屁股就是一脚,“快放下绢子,她今天晚上真的肚子痛。”
听谭玉敏不像是开玩笑,钱长友连忙轻轻地放下翁明娟,又扶住小丫头,不搭地问道:“你身体不是一向很好么,越野赛的成绩那么靠前,怎么会肚子痛?”
翁明娟没好气地一把推开钱长友的手,“身体好就不会得病么?”
见谭玉敏走过来扶着翁明娟,钱长友便灰溜溜地退开,他摸着鼻子暗中嘀咕,“一个多月不见,小丫头的脾气怎么会这么大?”
谭玉敏招呼了一下张月茹,然后对钱长友说道:“我和小茹先送绢子回寝室休息一下,咱们几个明天见。”
见几个女孩离开,钱长友忽然有些醒悟,小丫头的脾气,不是变坏了,而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正处于青春发育期,身体有些不适,非常的正常。
课堂上就经常有一个现象,某女生会突然离开教室,老师不但不管,还让另一个女生跟出去照顾,大都就是这个缘故。
既然想到了问题所在,钱长友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的那一丝愧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老大,是你么?”
随着雪地上特有的嘎吱嘎吱脚步声,又跑过来一个人,听声音是李志强。
钱长友有些惊讶,仔细辨认了一下,的确是自己的小弟。
“强子,是我啊,你怎么没回家,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
“冬天里通勤,在路上来回骑车子太费劲儿,所以,大部分人都开始住校了。”
李志强跑到近前,热情地张开双臂,“真的是老大啊,好久不见,来,咱们哥俩拥抱一下。”
钱长友还没有回味够女孩儿们留在身上的香气呢,怎么会让李志强破坏了气氛,连忙一摆手,“免了吧,两个大男人拥抱多别扭,我看还是握握手才最正常。”
李志强不满地嘟囓道:“老大,我还不清楚你的花花心思?也不知道刚才用的什么借口,竟然骗得人家翁明娟让你抱,那个欢实劲儿啊,喊叫声隔着大老远,我都能听到。”
钱长友懒得和这位“八卦男”详细解释,伸出手道:“老大主动和你握手行了吧,给不给面子。”
“这还差不多。”李志强笑嘻嘻地说道。
“现在到了下自习的时间,可我看外面的学生不多啊,你出教室干啥去了?”
李志强大咧咧地答道:“到厕所拉屎去了。”
钱长友慌不迭地甩开手,骂道:“操,你怎么不早说,可真够恶心人的了。”
李志强无辜地说道:“刚才要和你拥抱,你又不肯,我有啥招?”
钱长友哑口无言,只得懊恼地摆了摆手。多日未在学校,有些不适应学生们的小把戏,结果刚回来便被小弟摆了一道。
李志强一猫腰,捡起一个塑料袋,惊喜地说道:“哇,这里有一条烟,老大,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刚一见面,就让兄弟我捡了个大便宜。”
这个装烟的塑料袋,是刚才钱长友意乱情迷时,随手扔在地上的,没想到被李志强煞有其事地“捡”到了手里。
钱长友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我买的一条红塔山,准备回学校后,为逃这么多天的课上下打点的,你少在那里装样儿,赶紧还给我。”
李志强嘿嘿一笑,“老大,虽然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学校,可你的声望和人气却是直线上升,大家都十分想念你啊,你就不寻思打点一下我们?”
钱长友笑骂道:“你小子又开始嘴上没把门地忽悠我了。”
“你不信啊,那好,你等着瞧。”
说着,李志强对着教室的方向,扯着嗓子,玩命地喊道:“大家都来看啊,利民中学的牛人,回来了”
冬夜里,颇为寂静的校园,李志强的声音来的有些突兀。钱长友脚底一滑,十分罕见地被吓了一个腚墩儿。
正文第二十六章利民中学的牛人回来了(中)
着李志强在那里制造噪音的时候,钱长友迅速地站起扯过来塑料袋。结果因为冬天气温低,塑料有些发脆,袋子裂开,那条已经拆开包的红塔山差点散落在地上。
钱长友气得一脚踹在李志强屁股上,可这小子却嘻嘻一笑,“老大,你站在这里瞧瞧,一会儿能有多少人出来看你?”
钱长友一边把袋子包好,一边笑骂道:“有人出来,也是看你这个乱喊乱叫的疯子。”
正说着,各个教室的门纷纷打开,还有几道手电光到处乱照,寻找着钱长友和李志强的所在。
李志强不知死活地继续吼道:“这里,这里,利民中学的牛人,钱长友在这里。”
如此一喊,别的年级还算安静一些,初一四个班级的教室门口,一下子聚了好多人,还有不少走到门前的甬路上向钱长友这里张望。
李志强一昂头,“走吧,老大,这么多人出来迎接,多有面子啊!你的烟有地方安排了。”
钱长友气急败坏地骂道:“放屁,虽然咱们学校有不少学生抽烟,可那都是偷偷摸摸地背着老师们抽,这么光明正大地发烟,那不是捅娄子么?再说了,我拿的烟可是红塔山啊,那是准备送给老师的。”
李志强挠了挠头,“老大,我只是惦记着让你瞧瞧,现在学校里有多少人崇拜你,没考虑其它的那么多啊,更没注意你拿的烟是红塔山。嘿嘿,瞧你穿的这件皮茄克多帅,肯定不少钱买地吧。还在乎这条红塔山了?”
此刻的情形,如果扭头就走,那是绝对不合时宜的。
钱长友一挥手,无奈地说道:“走吧,反正也要回班级看看。”
为了减少麻烦。钱长友穿过操场,走到中间那条甬路上。这样就可以直接走到初一的教室了。
但刚走到一半时,李怀义便从初二那边跑了过来,“钱长友,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除了谭玉敏和张月茹以外,学校里就没有人知道钱长友具体去了那里。李怀义虽然和钱长友很亲近。但关系较谭海涛与李志强等人而言,就疏远了很多。因此更加不会知道钱长友地动向。
钱长友一边拿出盒红塔山递了过去,一边说着自己刚到学校,没带什么东西回来,让李怀义拿着烟私下里和伙伴们分分。
说了几句话,打发走了乐颠颠的李怀义。又一拨初一地学生围了过来。
钱长友借着教室的灯光仔细一打量,全部都是关系相当不错的熟人,有些是打篮球时的伙伴。有些是平常或寝室里或学习交往中的好朋友。
按照四个班级的分配比例,钱长友又各自给了四名烟民,每人一盒烟。一条红塔山,顷刻之间,便下去了一半。
好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寒暄地人群这才渐渐散去,最后身边只剩下谭海涛和李志强、邹建华几个人。
谭海涛不满地说道:“长友,他们这些老烟枪,可都捞着了好处,我们几个不抽烟的呢?”
钱长友把剩下地四盒红塔山塞进衣兜里,然后拍了拍巴掌,无所谓地说道:“谁让你们不抽烟了,我是不管了,反正礼物都送出去了。”
对面三个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伸出了中指。
钱长友见状,呵呵一笑,转身便要离开。可忽然间脖子一紧,被李志强突袭,用胳膊勒住了颈部,同时两条胳膊也让谭海涛和邹建华紧紧扭住。
谭海涛嘿嘿一笑,“长友,你回来的时候,不会真的没想到我们的礼物吧。”
钱长友斜着眼睛,哼了一声,“看来我这么长时间不在学校,你们都反了天,要礼物还有这么来的么?”
邹建华拍了拍钱长友地肩膀,笑道:“老大,我们三个现在是同盟国,你还是乖乖割地赔款吧。”
钱长友眼珠转了转,要说他没有想到给学校里的兄弟们买礼物,那可真的是冤枉他了。但今天晚上来地时候,光想着怎么打点学校领导了,那里顾得上眼前这帮竟敢“以下犯上”的家伙们。
“你们别急啊,我确实给你们准备礼物了,但没来得及带上,等明天吧。你们先放开我,都上晚自习了,老师马上就来了,看到咱们这样不太好。”
李志强得意地勒了勒钱长友的脖子,“老大,冬天的晚自习,老师是不会这么快来教室的,我们早就摸清规律了。不管你有没有准备礼物,现在必须让我们满
则的话,看到那边的雪堆没有,哼哼”
钱长友身上的皮茄克,那可是上等的货色,即使在绥芬河那么冷的地方,质地仍然能够始终保持柔软,不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以人造革冒充真皮的假货那样,天气一冷,“皮茄克”就变得硬梆梆,可以立正了。
投鼠忌器,钱长友害怕扯坏身上的衣服,不敢与几个和他闹着玩的兄弟挣扎,只好委屈求全道:“我真的准备礼物了,是你们一直眼红想要的那种帽徽,不信的话,我皮茄克前面的小口袋里就好像有几个,你们找找看。”
钱长友所说的帽徽,是官兵冬天装备棉帽上的那种,也不清楚通过什么渠道,流通到了市面上,一时间成了抢手的装饰品。
把这样的帽徽装在那种仿制的军用棉帽上,戴在头上,帽子板板正正,帽徽红星闪耀,看起来十分的英武,这可是无数年轻人所追捧的流行趋势。
钱长友一次坐火车从哈尔滨返回绥芬河时,在中途的车站上来一个中年妇女,背了一个帆布包,里面就有二十多个帽徽。当她悄悄地叫卖时,钱长友好奇地拿了一个端详了半天。
大多稀缺热销的商品,都难免地充斥假货。帽徽真品和赝品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正中的那颗红星。
经过反复鉴别之后,钱长友确定这是真品,旁边的李志国也持相同意见,于是钱长友开玩笑地对那个妇女说,如果价格能够便宜到两块钱,他就全包了。没想到人家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钱长友吃惊和好笑之余,觉得买回去送给学校里的朋友们也不错,就没有磨叽,爽快地全部买了下来。
钱长友记得自己曾经拿了两个帽徽把玩,后来似乎就放在了衣服口袋里,现在只好让小弟们翻一翻,先满足他们的愿望了。
谭海涛手脚麻利地在钱长友皮茄克外衣口袋里一顿乱翻,最后在一个装着拉锁的小口袋里翻到了帽徽。
几个人欢呼一声,同时放开了他们敲诈勒索的“肥羊”。
钱长友整理了一下衣服,愤愤地骂道:“三个见利忘义的家伙。”
忽听李志强懊恼地说道:“只有两个帽徽,不够分啊。”
钱长友作壁上观地站在一旁,他心里好笑,古代春秋时,齐国有二桃杀三士的典故,现在就看眼前三人怎么分赃不均闹内讧了,然后自己出面收拾残局。哼哼,这几个人竟敢以武力敲诈自己,他怎么能够甘心忍气吞声。
可钱长友所盼望的结果并没有出现,眼前这三个家伙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亲密,居然开始协商解决起来。
谭海涛拿起一枚帽徽,大义凛然地说道:“你们都是一个班级的,只有我是外班的,要礼物的机会肯定没有你们多,所以,我先拿一个帽徽走人了。”
谭海涛飘然而去以后,邹建华也拿起一枚帽徽,理直气壮地说道:“强子,你和老大是同桌,接触的机会多得让人眼红,捞好处的机会肯定是大把大把抓,因此,这个帽徽肯定要归我了。”
见邹建华施施然走向教室,李志强可怜巴巴地看着钱长友,“老大,还有没有帽徽了?”
钱长友嘿嘿地冷笑着,“当然有了,还有二十多个呢,明天就可以带来全部给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一点儿代价?”
说着,钱长友一把掐住李志强的脖子,同时扭住对方的胳膊,摁着这个竟敢率先对自己发动袭击的家伙,狠狠地推到了旁边的雪堆里。然后呵呵一笑,回到了教室。
坐在久违的座位上,听着同班同学们的真心问候,打量着教室内有些破旧的教学设施,钱长友差点迷失在学生和商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所带来的巨大对比和差异中。
李志强低眉顺眼地坐回到位置上,却又死皮赖脸地笑着,低声道:“老大,注意没有,大家看你的眼神,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女生。嘿嘿”
钱长友悄悄地仔细辨别了一下,还别说,大家的目光的确与往日不同,其中包含着佩服、仰慕,甚至还有崇拜。
在无可躲避的飘飘然中,钱长友越发感觉到,自己这个准百万富翁,完全有能力,为眼前的同学们,以及这个条件有些落后的学校做些什么。
正文第二十六章利民中学的牛人回来了(下)
实,钱长友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在晚上回学校么被人瞩目,很牛逼的样子,完全是由于别人被自己的平时作为迷惑了。
目前来讲,利民中学最调皮捣蛋的学生,绝不是钱长友,但要说到最能逃学旷课的,就非他莫属了。
如此心不在焉地上学,还能在期中考试中独照鳌头,又在县里的数学竞赛中高居榜首,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有些接近于传说呢?
可大家并不清楚,钱长友作为学生所取得的成绩,完全得益于他前世扎实的积累,还有今生刻苦的努力。
但人类有崇拜英雄的情结,总是在潜意识中寻找英雄,塑造英雄,刻画英雄,甚至以曾经与英雄相伴、共事为荣。
如果钱长友在今生中,可以达到“伟人”的高度,那么他所走过的道路,势必会被人美化,甚至神化。
甚至,在将来互联网发展到像前世那样的繁荣程度时,会有某位同学跳出来,在博客上独家披露钱长友昔日的生活点滴,感怀与伟人未成名时相处的些许片断。
李志强口中所说的,利民中学的牛人,就是学生们对钱长友在学习上,可以如此轻易地取得辉煌成绩的景仰表达方式之一。
还能有什么比“天才”更值得让年轻人们追捧呢?
可是,钱长友这个“天才”,并非平白无故、不劳而获的。
钱长友在洋洋得意之中,还不忘自我反省,倒也是够难为他的了。
或许,重生的人。总是因为自我感觉与人不同,从而能够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吧。
教室里地秩序渐渐恢复正常时,班主任米泉走了进来。转了一圈后,他一招手,便把钱长友叫了出去。
已经把学校里最有话语权的两位领导打点完毕了。钱长友跟在米泉后面走着,倒也不打怵。何况。因为年龄相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朋友成分大于师生之别了。
见米泉还在抽那种最廉价的劣质烟,钱长友嘿嘿笑着,递过去一盒红塔山,“米老师。别总抱着一种烟不放,换换口味。”
米泉接过红塔山。在手里掂了掂,笑道:“你小子出去一趟,看来收入不菲啊,出手这么大方。”
钱长友看了一下两人行走的方向,这是要去办公室。他笑道:“呵呵,一盒烟而已,谈不上什么收入。出去一趟。自然要带点儿礼物,表达一下尊师重道地意思,要不然,我不是白当米老师的学生了。”
“你倒会说话,不过这次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对你地处理,已经不是我所能够决定的了。”
此时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前,钱长友抢前一步,拉开房门,同时低声道:“学校的领导们,我都走过一遍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追究和单独谈话了。”
米泉愣了一下,“你现在的能量和手段,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钱长友摆了摆手,谦虚道:“不能那么说,我只是一名不给学校找麻烦的学生而已。”
数学组的办公室没有人,两人进去后,便随意地坐下。
米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钱长友,“离学校这么长时间,期中考试成绩,你还没有机会知道吧?”
钱长友扫了一眼,这是全校地总成绩排名。他的代数、英语和历史成绩,都是满分,其余科目九十多分,拉开第二名马英锐一大截。第三名是小丫头翁明娟,最令人惊喜地是,谭玉敏竟然名列第九。在他印象中,前世的小辣椒,成绩可没有这么好。看来,自己在学习上的刻意帮助,的确非常有成效。
刚打算接着往下看,了解了解身边朋友们的成绩时,米泉又拿过来一张通知书,钱长友地目光随即便被它吸引住了。
米泉不无得意地说道:“呵呵,我可真有识人之明啊,没想到当初临时起意地推荐,竟然有了如此令人叹服的成绩,我也跟着颜面有光,体面起来了。”
听着米泉先有“识人之明”,后有“临时起意”的自相矛盾话语,钱长友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这张通知书是县里教委特意下达地,等到了下个学期再赛选一下,最后的人选就可以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了。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还得靠个人努力,咱们学校其它几个参加竞赛的,人家连成绩都懒得告诉,只有你这个一鸣惊人的种子选手,成了负责这项工作的领导重点关注对象。”
钱长友当然知道这个特长非常地吃香,如果将来能够在全国范围内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佳绩,绝对会为自己和学校增光不少。
不过,他这颗颇有潜力的苗子,也需要有识之士来培养才行。往往级别越高的数学竞赛,其难度就
那可不是像他现在这种自行摸索的学习方式,所能够的。
钱长友把两张纸折叠起来,装进口袋后,又和米泉聊了一些学习和学校方面的事情。
最后,米泉关心地说道:“你这么长时间不上课,得抓紧时间补习啊,期末考试眼瞅着就要到了。”
钱长友苦笑一下,“我这次回来也只能在学校里呆两天,然后还要走的。”
米泉手指夹着烟,愣了一下,“那你这个学期在学校里呆的时间,也少得太令人恐怖了吧?”
钱长友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总得有一头牺牲。不过,你放心吧,学习上我有数,期末考试的成绩绝对不会让大家面子难堪,我也不想品尝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滋味。”
米泉点了点头,“你自己看着办吧,也不知道你这个年纪能忙什么,既然学校的领导都纵容你,我这个班主任也乐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呵呵,反正你也有这个资本嚣张。”
钱长友嘿嘿一笑,“其实我忙的事情,和大多数参加工作的人,内容是一样的。对了,米老师,来学校这么长时间,应该处一个对象吧。你瞧上谁了,我在年青女老师当中人缘不错,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一下。我看英语老师何桂英就不错,给你们制造机会意思一下?”
“滚”米泉笑骂着砸过来一本书。
“你小子越来越没正形,居然消遣起我来了,何老师那可是名花有主的人,再说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从民办教师转成正式老师呢,那有心思想这些事儿。”
这倒是个棘手问题,民办教师始终都是教育系统中一个特殊现象,就算多年后,国家开始着手解决这个问题时,也仍然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搭上这班车。
在前世里,米泉确实是在乡里成的家,但转成正式教师这件事,最终也没有办成,似乎后来在农村包了几地,回家种田去了。
“米老师,我这次是和一个亲戚出去的,在外面转了转,也长了不少见识。我这个亲戚打算明年在市里开个贸易公司,你要是不满意老师工作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过去。”
米泉打开那盒红塔山,点上一支,沉吟道:“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老师这个工作虽然待遇差一些,但好在稳定。再说了,我除了教学,也不会别的啊。”
钱长友点了点头,“米老师比我们这些学生大不了几岁,很多东西现学都来得及,只要你打定主意,我肯定能把你成功地介绍过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两个人接着又聊了一些社会上很现实的问题,其间,米泉笑道:“还别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真的很有道理。你本来言行就很成熟,现在连我都自叹不如了。”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钱长友便辞别米泉,出了办公室。
他正考虑是到学生宿舍看看,还是直接回张家住处呢,谭海涛和李志强竟然联袂找了过来。
李志强保持着一贯笑嘻嘻的表情,“老大,你日理万机,越来越没时间搭理我们了,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兄弟我还帮你记着呢,趁着现在大家都住宿,聚会容易,还是抓紧时间办了吧。”
钱长友愕然道:“什么重要事情,好像我没有答应过什么吧?”
谭海涛切了一声,满脸“果然要赖帐”的表情,他侧头看了看李志强,一摊手,示意本次行动的号召者,继续“鼓弄唇舌”。
李志强急道:“老大,你曾经答应了,数学竞赛过后就请客,安排兄弟们吃一顿的。”
钱长友仰头想了一下,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反正现在自己也不在乎吃饭的这几个钱,请朋友们坐在一起,好好聚一聚,也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儿我记起来了,那你们说,应该怎么来安排才合适。”
李志强得意地看了一眼谭海涛,然后高兴地一拍胸脯,“老大,只要你记得这件事儿就行,其余的,都由小弟们来安排。”
钱长友笑道:“好吧,那我就当撒手掌柜的了,正好也考察一下你们的办事能力。对了,请客时间最好安排在明天晚上,怎么样?”
李志强和谭海涛连连保证,只要有经费保证,绝对让大家都满意。
钱长友想了一下,这个聚会也不能都是男生,应该去问一下谭玉敏有没有额外的什么打算,至少,张月茹和翁明娟这两位好朋友也要参加吧。
正文第二十七章前世初中的小积怨
着与李志强和谭海涛讨论明天晚上的饭局,那些人必仅仅邀请一下就可以的问题,钱长友开始和他们向学校宿舍那边走去。
本着锻炼兄弟们办事能力的想法,钱长友话说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
请客相关的这些事情,看起来非常琐碎,就目前所处的学生阶段来讲,也没有什么重要性可言,但从中仍能体现一个人说话办事,是否缜密周全。
见两个人不顾夜晚寒冷,说得吐沫星子乱飞,钱长友微笑着连连点头,以示鼓励。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便随口问道:“对了,这个学期的期中考试,你们成绩怎么样?”
李志强挺了一下胸脯,昂声道:“有老大在学习上的指点,这次弄了个全校第十八。嘿嘿,为此,我在学校住宿,老娘多给了十块钱生活费。并且,咱们班的总成绩也是最好的。”
钱长友点了点头,“嗯,咱班的成绩,我听米老师说过了。对了,海涛,你怎么样?”
谭海涛吭哧了半天,居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钱长友一瞧他这德性,便知道结果不理想。以谭海涛的聪明劲儿,学习成绩一直都排在姐姐谭玉敏前面,可在米泉给的那张全校成绩排名表上,谭玉敏名列第九,但前十名之内,却没有谭海涛的名字。
目光落在李志强身上,钱长友示意他说一下,但这小子嘿嘿一笑,“海涛的事儿。我可不敢乱说,最近他还差一点儿和马英锐发生冲突呢。”
钱长友哦了一声,心中暗道,看来自己不在学校的这个月里,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既然谭海涛遮遮掩掩地不愿意说。那等一会儿问谭玉敏也一样。
走到男生寝室门口,钱长友正要随着李志强和谭海涛进去时。恰好一人迎面从宿舍内走了出来。
这人身材不高,不到一米七地样子,戴着板板整整的棉帽,一身军用冬装,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手电筒。
钱长友一下子认出来了此人,他叫孙洪涛。前世里就曾经是负责学校治安、宿舍管理和团委工作的老师。
既然孙洪涛已经调到了学校,看来。有些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的。钱长友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孙洪涛地来历,据说是退伍后,走关系进入利民中学的。
这个人工作作风很粗暴,当然这是指对学生而言地。
他一接手宿舍工作。便立刻进行了半军事化管理。跑早操,规范化寝室内务真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弄得住校学生们叫苦不迭。
单就管理者角度来看。他这些举措或许可圈可点,可有些工作实在让学生们很反感。
住校的学生,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行李,各式各样,什么颜色的都有。为了让叠出来的豆腐块被子好看,孙洪涛鼓动学校通过了一项规定。所有的住宿学生,都要交六十五块钱,买一套学校集中采购地白色褥单和被罩。
褥单倒好说了,可那个被罩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被罩,仅仅是一块四四方方地几尺白布而已。被子叠好后,拿它直接盖在上面,然后弄出方方正正的棱角来。
这样做出来的面子工程,的确是非常的好看。
但学生们为此交地这笔钱,却绝对不低。六十五块钱,基本上就是住校生两个月的生活费了,而买到的,只是一个褥单和几尺白布而已。其中是否有猫腻,也只有经办人才知道。
总之,孙洪涛地工作成果,得到了学校领导们的认同。
不过,孙洪涛也就当了一年多的老师,便悄无声息地被辞退了,他在宿舍这边推行的那一套,也随即被废止了。
不久后风传,有人检举了孙洪涛,说他没收学生们的香烟,都留着自己抽了,私自罚违纪学生的款,也落到了个人腰包,甚至还截留了一部分团费。因为款项不大,占的小便宜又很难一项项地去查清,教委便最终决定辞退了事。
因此可以说,钱长友对初中老师印象最差的,非孙洪涛莫属。而且,两个人之间也有私怨。
那是初二下学期的一个早晨,因为前一天刚刚举行完了运动会,学校给学生们放了一上午假,钱长友便睡了一个懒觉,到六点多钟的时候还没有醒。
也不知道孙洪涛那根筋儿不对,大早上跑到寝室里检查。他来到钱长友的铺位前,一下子就把被子掀到了地上。
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早上某个部位的特征非常明显。钱长友被惊醒之余,内裤那里“一柱擎天”的壮举,在几乎全裸的情况下,更是难得瞩目的风景。
在寝室中一些同学的无声笑容里,钱长友的羞怒程
以复加。他飞快地蹬上裤子,光着膀子,当场就和来。
这件事情闹到学校那里后,因为钱长友一直以来都是尖子生,而且日常表现中规中矩,再加上孙洪涛粗暴的工作作风,已经开始被学生们所诟病,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此糗事,即使在高中的时候,钱长友想起来吃的这个闷亏,也是禁不住地咬牙切齿。
但后来听说,孙洪涛被学校辞退不久,因为老婆的“不雅”事件在乡里传得沸沸扬扬,进而弄得家庭不睦。钱长友吃惊好笑之余,记恨的心思也就慢慢淡了。
今天晚上一见到孙洪涛,往日的积怨,一下子涌上了心头,让钱长友此刻非常的不爽。
李志强和谭海涛叫了一声孙老师,便立刻闪到两旁让路。
孙洪涛盯着钱长友看了几眼,绷着脸问道:“你是学生么?校外人员不许到宿舍这里乱串。”
钱长友迅速收起心思,毕竟现在是重生后,有些事情不一定会发生,没有必要庸人自扰,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他淡淡地回答道:“我是咱们中学的学生,叫钱长友,李志强和谭海涛可以证明。”
孙洪涛扫了一眼连连点头的李志强和谭海涛,然后说道:“钱长友就是你啊,听后勤许老师说,你本来住宿舍的,后来违反学校规定搬出去住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钱长友温和地笑了一下,让开道路道:“现在我住在亲戚家,暂时没打算搬回来。孙老师,我有事儿只在宿舍待一会儿,不耽误你时间了。”
孙洪涛嗯了一声,“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米老师推荐你入团,我要先找你谈谈话。”
见孙洪涛背影消失在食堂那边后,李志强挑了一下大拇指,“老大果然不凡,我们都被孙洪涛收拾怕了,可你却能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地和他说话,了不起。”
钱长友怒其不争地骂道:“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个屁,你就能在我面前显本事。”
心情有些不好,钱长友就不打算进男生寝室了,但耐不住李志强和谭海涛的拉扯,便进去参观了一下。
果然,寝室里面的面貌已经大变样,依稀是钱长友记忆中前世的样子。
大家的铺位似乎重新调整了,谭海涛和李志强变成了上下铺的关系。
钱长友指了指铺上的白褥单,“这玩意是学校新给你们发的?”
李志强愤愤地一把扯下褥单,“发什么,这是学校硬要我们买的,这个破东西,六十五啊,我才住半个冬天,也必须交这笔钱。”
钱长友点了点头,孙洪涛的工作效率的确高,他应该是自己去绥芬河以后,才来的学校,但在宿舍这里,不长时间内就已经把他的工作意图都落实到位了,“人才”啊。
和昔日的舍友打了一下招呼,钱长友便把谭海涛拽出寝室,让他帮着把谭玉敏约出来。
再次看到小辣椒时,她已经除去外套,露出里面的蓝格碎花小棉祅,头发也解开披在了肩膀上。
钱长友担心谭玉敏在外面衣衫单薄冻着,便没有多废话,直接告诉她,自己明天请客吃饭,如果她有什么朋友的话,一起请来热闹一下。
谭玉敏俏皮地笑了起来,“真的呀,我怕把朋友约来,吃得你付不起钱。”
钱长友呵呵笑道:“吃饭的费用,毛毛雨啦,再说了,你期中考试的成绩这么好,怎么也得为你庆祝一下。”
谭玉敏朝着小手哈了一口气,娇笑道:“那我可真的约人了。”
钱长友大度地摆摆手,“没问题。外面冷,你赶紧回寝室吧。我这次回来,给你和张月茹、翁明娟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另外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记得明天中午来拿啊。”
谭玉敏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可转身没走几步,谭玉敏又回头认真地说道:“海涛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不太好,全校第二十七名,在班里的名次,也勉强挤进前十名,而且最近差一点和一班的马英锐打起来,我管不住他,你好好敲打敲打他。”
钱长友听了后,心中虽有疑惑,但这个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楚,便点头先答应了下来。
他随口问道:“对了,翁明娟身体好了没有?张月茹住在这里有地方么?”
谭玉敏挥了挥小手,“你就别瞎操心了,这里有我呢。”
看着小辣椒俏丽的背影,钱长友忽然略有所思。
正文第二十八章谭玉敏的尤伯杯
果要盘点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里,自己变化最大的地方是手里的资金开始急剧膨胀了,做事情也有底气了。
但在努力进步的,并不光是自己一个人,他身边的朋友,也在迅速地适应着初中的新环境。
此次回来,虽然和谭玉敏只有短短的两次见面,可钱长友还是隐隐地感觉到,小辣椒似乎有了显著的成长。至少在和张月茹、翁明娟对比中,言谈举止间自信了很多。
人类是依赖于社会生存的,无论身处何等阶层,扮演那种角色,都希望得到周围同类的器重,从而建立一种超然感,但这种认可是需要基础和代价的。
作为学生,最基本、最应该的自信来源,就是学习成绩。
钱长友记得谭玉敏在越野赛前后的那个时间里,还在为她不上不下的学习成绩,经常地自怨自艾,这让自己心疼不已。可这种抑郁不是动动嘴皮子,劝一下就能够释怀的。
和张月茹、翁明娟这两位成长环境良好,学习基础扎实,而且成绩从小就十分优异的女生相比,谭玉敏还有一个劣势,那就是上学年龄偏晚。
有多少人敢说自己没有和身旁的朋友或者同事,暗自进行对比并且较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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