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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钱锦洪也非常满意俄罗斯这种虽然厚重,但却又极其好用的须刀。
钱长友把自己需要的礼物,按照事先计算地数量重新装好后,其余的诸如剃须刀、伏特加地东西,就全部留在家里,任由爸爸去支配了。
见妈妈收拾碗筷,去了厨房,钱长友立刻抓紧时间,拿出十沓钱,放在爸爸正坐着的长条沙发上。
“爸,这是十万块钱,你就另外弄个存折,交给我妈吧。嘿嘿,你早先给我开的那个户头,还有大用处。”
钱锦洪拿着爱不释手的剃须刀,看着沙发上突然冒出来的巨款,脸上地神情只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
突然郝贵芬从厨房里探头说道:“老钱,我看长友拿回来的那几瓶酒送礼不错,你干脆抓紧时间,带着东西找一下熟人,办一下孩子往县城转学的事儿。”
钱长友吓得赶紧拿过来一个空地旅行包,丢在沙发上,盖住那些“保释费”,并同时说道:“不用这么舍本,我这些酒在俄罗斯,那可都是市长一类阶层的人,才能喝到的。我这么费劲儿地带回家来,最起码也得送给局长级别以上的人物才行。”
贵芬笑斥道:“我和你爸说正事儿呢,你少在一边胡扯打岔。”
说完,妈妈又转身回到了厨房。
此时,钱锦洪已经缓过神来,他盯着钱长友从中拿钱的那个旅行包,沉声问道:“在外面做生意,真的这么赚钱?”
钱长友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只要能吃苦,再加上眼光独到,用“遍地是黄金”来形容,也不过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爸,干脆让我大哥、二哥和我一起干吧。”
钱锦洪断然摇头,“你又想给家里惹乱子。长文的干部编制,长武在县城的工作,那可都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弄好的。目前来讲,他们哥俩收入稳定,又不算辛苦,很多人都眼红着呢。你让他们跑去跟你做生意,你觉得可能么?你妈会同意么?”
钱长友
:“的确不可能,毕竟做生意充满了不确定性,我大算是成家立业了,那能像我这么自由。”
钱锦洪很快地收好了钱,然后说道:“转学的事情,我会抓紧时间办的,你也别想不开,毕竟我们也是为你着想。而且,对你的监管,我可要比你妈松了很多。”
钱长友嘿嘿一笑,“我明白。其实转学的事情,可以慢慢办,初二再转都行。”
钱锦洪一瞪眼睛,“你当你爸这么没能耐么?”
钱长友连忙赔笑,“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说出我此时的心情而已,我舍不得离开无拘无束的利民中学啊。”
钱锦洪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儿子的胡说八道,起身把钱长友留下的礼物规整了一下,又拿起了一瓶伏特加,仔细端详了半天。
钱长友看了一下时间,“爸,我出去打个电话。”
一说到电话,钱长友突然发觉,以自己的经济实力,确实应该为家里安装一部固定电话了。虽然在目前这个阶段,费用会很高,但带来的便利性,却是不言而喻的。
钱长友拿出三千块钱,给了爸爸,让他先忙着联系装电话的事情,至于转学么,嘿嘿,可以往后拖一下。
钱长友联系到了张文林,双方商定在农行的办公室会面,于是他便和爸爸,在不久后,一起出发,去了农业银行。
钱锦洪在前面的营业部办理储蓄业务,钱长友在和爸爸打过“不用等自己”的招呼之后,就转到银行后院,找到了张文林的办公室。
县城的办公条件,要比乡里强很多倍,光从目前张文林的办公室布置,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张叔,恭喜你高升一步,还是稳住书记的宝座,并且主管了最要紧的业务部门,实在可喜可贺啊。”
张文林笑道:“我可没有你小子能折腾,这才一个月不见,出手便是以万计算的生意了,我是望尘莫及啊。对了,你这个小老板,就没有想着给我带份礼物,空手过来的么?”
钱长友嘿嘿一笑,“礼物当然是不能落下的,只是为了顾及影响,才没有拿到办公室,但我又十分想念张叔,所以就空手来了。”
张文林笑骂道:“你小子少忽悠我,我还能猜不到你的真正来意。这是农资公司的十万预付款,等你尿素到了以后,其余的费用再一次结清。”
说着,张文林扔过来一张支票,然后补充道:“知道你小子资金吃紧,我可是冒着被人说闲话的危险,先拿来了这张支票。你要是后天人还不到的话,我就得给人家退回去。”
其实,钱长友现在已经不太急需这笔钱了。因为张文林身份的限制,办事肯定要讲程序,其效率自然要比范世豪差了很多。但这份奔走帮忙的心意,却是非常的珍贵,让钱长友十分地感动。
何况,这笔收入,恰巧和爸爸正在办理储蓄的,自己那笔“保释费”支出保持平衡,钱长友也是窃喜不已。
“张叔,我回来之前,就把那批尿素发过来了,你可以让农资公司的人,和吴云飞一起去办理收货手续。”
张文林愣了一下,“你小子能耐不小啊,动作居然这么迅速?”
钱长友微微一笑,“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
说着,钱长友晃了一下支票,“张叔,按照生意场上的惯例,我得支付给你五千块的销售分成。”
张文林微怒地砸过来一支圆珠笔,“你小子少扯淡,拿了你的钱,我不就真的成了收取贿赂,以权谋私?”
钱长友接过来圆珠笔,赔笑道:“张叔,你别急啊,刚才我只是随便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而已。”
张文林一拍桌子,“那也不行。我跟你说句实话,要是想搂钱,我早就不听小茹爷爷的安排,硬留在市里,占个油水职位了,何必还这么辛苦地,一步步从基层干起?”
钱长友见自己触了霉头,连忙转移话题道:“张叔,我今天想回乡里,有顺风车搭么?”
不过他心中却在同时嘀咕,看来在某些场合里,现金的确是送礼的大忌。
张文林这才收起怒容,“我今天也要回乡里,正好可以带着你,到时候来找我吧。”
两人又谈笑了一会儿,钱长友便离开了张文林的办公室。
等他来到前面的营业厅时,发现爸爸已经不在里面,应该是回了林业局。
于是钱长友坐了一辆倒骑驴,去找吴云飞,让他负责和农资公司的人员一起点收尿素的事情。
正文第二十三章不安稳的轻工市场
开吴云飞家的门,出来的是杜晓兰的母亲。老太太友,连忙热情地招呼他进屋,还拿来一把笤帚,亲自为钱长友扫掉皮鞋边上沾的积雪。
吴云飞的这个小家,钱长友曾经因为帮忙搬家具,进来一次。房子面积不大,有些简陋,两个小卧室,一个窄窄的厨房。不过这样的布局,在冬天里也会相对暖和一些。
见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钱长友便站在里屋门口,打听吴云飞的去向。
杜老太太的心情明显很好,原本常常在脸上看到的那种忧愁,早已经不知所踪了。她笑呵呵地答道:“云飞好长时间不在家,这一回来,晓兰便在学校请了假,两个人一起出去逛街,买些东西。”
钱长友也不能在这里久等,于是就让杜老太太找来纸笔,把要吩咐的事情写在上面。他又考虑到吴云飞可能要回乡里看望父母,便特意地交待,一定要在县城里打车,气派地回家,费用由钱长友出。
把便笺折叠好,又抓了一把老太太递过来的瓜子,钱长友便离开了杜家。
接下来,他到百货大楼买了一条红塔山。这是准备回学校以后,用来应付一些可能的人情来往。
钱长友考虑到,自己的确离开学校时间太长了。有句话叫做阎王易斗,小鬼难缠。凭着宋玉辉的关系,崔宝国和聂严会卖自己的面子,可别的老师,不见得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从而纵容自己。
按照钱长友地打算。还要去轻工市场买一斤毛线,然后与张文林会合,再乘车回家一趟,把礼物都带着,就可以重返学校了。
轻工市场有两个大门。钱长友从一个入口进去后,便发现离一楼另一个大门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激烈地争吵。
钱长友发现自己重生后,好奇心明显比前世膨胀了很多,似乎每次有热闹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地要凑过去瞧瞧。
不过自己的时间比较紧,钱长友便强自按住看热闹的性子,上了二楼。开始在摊位上挑选毛线。
县城毕竟不大,钱长友不经意间。便遇到了拎着东西地吴云飞和杜晓兰两口子。
杜晓兰本来就姿色不差,现如今脸上的幸福神情,更是连瞎子,都能发现。夫妻两人实在是一对璧人,在市场里很惹人注目。
对于钱长友帮助吴云飞地来龙去脉。杜晓兰应该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但她对钱长友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因为欠了人情而低声下气的谄媚起来。其言谈举止间更像是一位姐姐关怀弟弟。这对于家里只有兄弟三人的钱长友来讲,很是享受这种细腻的亲情。
打过招呼后,钱长友先让杜晓兰帮着看毛线,然后便对吴云飞说了自己给他安排的事情。
吴云飞点了点头,“没问题,这事儿我会办利索地。至于回乡里么,就让晓兰一个人拿着东西去探望一下吧。”
钱长友坚决地一摆手,“那可不行,离家这么长时间了,于情于理,你都得回乡里去看看。这样吧,你明天就包一辆车,带着嫂子一起回去,往返都会方便一些,和农资公司的事情也不会耽误。”
见吴云飞答应下来,钱长友压低声音,打趣道:“小别胜新婚,今天晚上,你和嫂子注意一些,别把炕折腾塌了。”
吴云飞呵呵一笑,回手捶了钱长友一拳。
杜晓兰拿着一团毛线,回头诧异地问道:“你们突然笑什么,怎么有点儿鬼鬼樂樂地。”
钱长友摸了一下鼻子,干笑道:“讨论一下生意的事情,眼看又要赚一笔了,当然要偷着乐一下。”
杜晓兰递过毛线,“也不知道你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云飞跟你出去一趟,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家说说笑笑下楼时,钱长友发现原来看到的,那个争吵的地方,事态似乎升级了,已经有人厮打了起来。
钱长友眯起眼睛说道:“有热闹了,我得去看看。”
杜晓兰在一旁像姐姐训斥弟弟似地嗔道:“亏你是位出门做生意地小老板,不知道看热闹容易惹是非么?”
钱长友嘿嘿一笑,“那我就不看热闹了。”
钱长友虽然这么说着话,但他却没有从来的时候那个门出去,而是走向了另一个出口。这自然要经过事发现场。
在争吵的人群里,钱长友意外地发现冲突地一方,他居然认识,是数学竞赛那天,曾经卖给他裤子的老板娘。
听争吵的原因,应该是为了这个摊位的归属问题。
钱长友暗自奇怪,轻工市场的摊位,就是归承租的摊主使用,这里还能有什么猫腻,莫非现在的社会,还有鸠占鹊巢的事情。
老板娘旁边有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已经被两个穿着皮夹克的小伙子扭住了胳膊,被摁着脑袋几乎都要碰到地面了。
摊位上一个很胖的中年女人,正比比划划地骂着老板娘。吵得兴起时,居然拿起一把笤帚,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长友见状,不由一缩脖子,这也太强悍了吧,轻工市员,就不出来规劝一下么?
杜晓兰上前一步,一拽钱长友,“别看了,这个市场里的是非多着呢,尤其在年底这个销售旺季。”
钱长友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
是是非非的闹剧,每天都在上演,的确看着也没啥意思,还不如琢磨着怎么去赚钱呢。
刚走出门口,先前看到的那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男子,被人从轻工市场里一下子推了出来。
门口的台阶很高,再加上有些零星的冰碴子,人走在上面。需要非常地小心。
被推出来的这个男子,根本站不住脚,踉踉跄跄地从台阶上掉了下来。这要是摔实了,基本上就要来个脑震荡。
后面披头散发跟出来的老板娘,连声惊叫。却是来不及出手相救。
钱长友走在吴云飞两口子的后面,刚下台阶没几步。一听到身后动静不对,连忙回头看去,正好见到了眼前惊险的一幕。
来不及细想,钱长友赶紧抢前一步,伸手去扶。
一个成年人摔下来地冲劲儿还是非常大的,钱长友仗着通过打篮球练就出来地灵活性。扶的时候,本能地很有技巧性。
但即使这样。也撞得钱长友胸口生疼,歪歪斜斜地退后两步,差一点儿和被救的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吴云飞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察看钱长友怎么样了。
皱着眉头揉了一下胸口后,钱长友朝着吴云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着他对连声感谢不止的老板娘微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老板娘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迟疑地说道:“你是,那天穿着一条破裤子,来买新裤子的学生。第二天还和几个女同学,上我这儿来买了两套衣服。”
钱长友点了点头,“你地记性真好,我叫钱长友。对了,怎么称呼你们?”
老板娘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吕春英,这是我家那口子张建军。”
钱长友指了一下轻工市场,“你们不是在市场里做生意么,可现在怎么闹成这样了?”
吕春英愤愤地说道:“本来我是在这里卖衣服的,可我地妹妹吕春华,二十多天前得了重病,她又是个寡妇,带着个上初中的闺女不容易,百货大楼的那个穷单位也出不起医药费,找不着人来管,我只好扔下生意,拿出积蓄把妹妹送到了市里的人民医院。你也知道,看病就是个扔钱的无底洞。真有大病了,再多钱地都能花光。我瞧医药费吃紧,赶紧回县城,在轻工市场找了一位朋友,用我的摊位作抵押,借了八千块钱。现在我妹妹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可钱又花得差不多了。等我昨天回来筹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地摊位换主了。”
钱长友瞧了一眼额头上开始渗出血迹的张建军,问道:“张师傅头上的伤,就是昨天冲突的时候,被人打的?”
吕春英点了点头,“这个轻工市场最开始的时候,秩序还挺好的,可最近两年,就不那么安稳了。市场里有一家做买卖的,曾经和我发生过争执,说我抢了他们的顾客,所以才趁我不在时,使了绊子。对了,就是刚才用笤帚打我的那个女的。有个当混混的弟弟给她撑腰,我们也只能是先忍下这口闷气了。”
钱长友同情地叹了一口气,“有个摊位不容易,你们找一下市场的主管部门,反映一下不行么。”
张建军按着头上的纱布,接过话头说道:“没用的,这里面的关系,黑着呢。我们还不如抓紧时间,找门路借钱凑医药费呢。”
吕春英扶着张建军,歉意地对钱长友说道:“钱大兄弟,我得先给老张包一下伤口,就不和你聊了。”
钱长友点了点头,“那你们赶紧走吧,天气挺冷的,别冻着伤口。”
见两人走开几步后,钱长友心中忽然涌起来一个念头,连忙又出声叫住了他们。
“吕大姐,张师傅,你们要是来不及凑够钱的话,可以联系我这位朋友,他叫吴云飞。我们也是做服装生意的,最近要出去采购一批货,但人手不太够用。我看吕大姐应该是一把好手,如果愿意,可以到我这里干几天。呵呵,待遇一定从优。”
吕春英诧异了一下,但还是连声感谢,记下地址后,便扶着丈夫,匆匆忙忙地走了。
钱长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唏嘘他们遭遇的同时,也挺佩服这对夫妻的为人。
有时候因为迫于生活的压力,人际关系会非常冷漠,即使是亲戚之间,也不能幸免。
吕春英夫妇两个人,能够齐心协力地为妹妹的病情奔波,其品德实在让人称道。
如果他们愿意入伙的话,自己在帮助别人的同时,将来在市里或者县里开店,也会有个不错的帮手。
正文第二十四章两个部下的家书
云飞两口子还要继续逛街买东西,于是钱长友便和他往农行去和张文林会合。
当领导的一个好处,就是时间相对自由,可以自行安排。
钱长友到农行的时候,张文林已经准备妥当,正在吩咐司机把单位配给他的吉普车开过来。
坐到副驾驶座上,闻着车里浓浓的油味,钱长友笑道:“张叔,在乡里你就用吉普车,现在到了县农行,怎么不换一辆桑塔纳之类的轿车?”
张文林一边换档热车,一边解释道:“咱们县里的路况大部分都很差,我有时候又要往下面乡信用社跑,还是吉普车最适用。”
按照钱长友的指示,张文林很快便把车子停在了钱家的门口。
妈妈不在家,估计是去照看二嫂了。
这样正好,妈妈还想让自己在县城里呆上一天,可时间这么紧,实在不好在家里耽搁。如果先把那些礼物装上车,走之前再打招呼,妈妈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刚把东西都装好,妈妈便从二哥家里走了出来。
钱长友赶紧过去解释了一下,果然妈妈虽然面露不舍之色,但还是说道:“早点儿回学校也好。”
张文林也和郝贵芬寒暄了一下,然后便启动车子离开了县城。
钱长友和张文林聊着家常,把妈妈来县城的原因说了一下。
后来,两个人又谈到了张月茹爷爷和***日常生活情况,张文林笑道:“摆放在西屋客厅的那些花,今年冬天好奇怪。居然都逐一地开了,老爷子既惊讶,又高兴,连小茹奶奶这几天也留在了乡里,欣赏这个奇景。”
钱长友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来自己临走前,还培育了一些西红花和人参种苗。在异能“圣光”的作用下。那些过冬地花都开了,想必这些自己寄予厚望的中药作物,也会生长得不错吧。
吉普车经过东丰村的时候,钱长友拿出来两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晃了一下,“张叔,在村里得耽误几分钟。我要给李志国和冯达发捎两封家书。”
张文林在银行系统工作多年,目光何等毒辣。他笑问道:“钱老板,给你两个跟班的,发几千块钱地工资?”
这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李志国家的小卖店门前。
钱长友回答了一句“头一个月先给五千块钱”,便下车走进了卖店。
屋子里烧着炉子。很暖和,李志国媳妇和另一个嘴里正在不停地唠叨着地中年妇女,坐在柜台后面。
这个中年妇女。钱长友第一次来东丰村的时候就见过,是李志国的丈母娘,当时也是在卖店里,她把李志国数落的一无是处,甚至有些狗血淋头。
钱长友一进屋,便听到李志国这位嘴很碎的丈母娘唠叨:“也不知道志国那根筋儿不对,大冬天的,放着好不容易弄起来地卖店不管,居然跑出去做什么买卖。这都一个多月了,连信儿也没一个。”
李志国媳妇一声不吭,只是坐在那里织着毛衣,听到门响,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买什么东西?”
钱长友呵呵一笑,“嫂子,我不买东西,是来送东西的。”
李志国媳妇抬头看到钱长友,便立刻放下手里地活计,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惊喜地问道:“是长友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志国呢?”
钱长友微微一笑,递过信封说道:“我今天刚到县里,志国没有回来,还在外面忙乎生意上的事情。这是他让我捎回来的家书,还有这些天挣的钱。”
李志国媳妇哦了一声,接过信封,却掩饰不住脸上地失望之色。
李志国丈母娘也走了过来,“志国越来越不顾家了,两个孩子还都小,成天念叨着爸爸,他也不惦记?快看看,信里都写了什么。”
李志国媳妇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的同时,也露出来了那一沓并不太厚实的百元大钞。但落在李志国丈母娘眼里,仍然惹来了一声惊叹。
拿出来钱,吐了口唾沫,李志国丈母娘便叭叭地点起数来,其熟练程度,决不亚于银行营业窗口地工作人员。
“五千!这么多”李志国丈母娘数完了钱,失声说道。
钱长友淡然地颔首,“这是志国这些天的收入,五千整,你们收好了。嫂子,志国在外面身体挺好的,你不用挂念。我还要去冯达发家一趟,先走了。”
李志国媳妇只是身体瘦弱一些,但容貌在农村里也绝对称得上是百里挑一,此时她浅笑着对折起信纸,其丽色颇为动人。
“嗯,志国在信里也说过他身体挺好。长友,既然你赶时间,嫂子也不强留了,谢谢你特意跑过来一趟。”
钱长友笑着点头,转身出了卖店。其实,他心里也同样非常地
李志国因为媳妇超生,没接上翁明娟爸爸东丰村支书的位子,而且被罚得家里几乎是一贫如洗,虽然他脑筋灵活,又特别能吃苦,但还是欠了不少外债,在丈母娘面前,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现在好了,自己给李志国带来了转机,他终于可以在家里扬眉吐气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因为生活困苦,夫妻双方即使再恩爱,也会受到家里人和生活上的各种人与事影响,日久天长,不幸也在慢慢滋生。
前世里,久居高位的房价、医药费、子女教育费。常常让千万的普通家庭叫苦不迭。男士们更是深深地感觉到“做男人挺难”,工薪阶层还编了一套俏皮话:“这年头,工资如果翻四倍可以打美国,翻三倍可以打日本,翻两倍可以打台湾,翻一倍可以回家打老婆,目前的工资回家只能被老婆打。”
钱长友可以确信,今年过年李志国回家的时候,他当然不会打媳妇,也不会报复自从陷入困境以来,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丈母娘。
李志国会重新成为他丈母娘几个女婿当中,最有能耐的那一个,他们夫妻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时候,会再次被众人看重。
驱车来到冯达发家,钱长友站在冯家的院子里,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
在去绥芬河之前,他曾经帮着冯达发家买了两吨煤,可现在看煤堆的样子,没用多少,冯达发的老娘也太会过日子了吧。
果然,进了屋子后,温度明显要比李志国家的卖店低很多。冯老太太正坐在炕上,一块一块地摆对棉花,做着棉裤。
也不知道是冯老太太耳朵有点儿背,还是做活计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发觉钱长友进了里屋。
为了避免冷不丁地吓着老人家,钱长友轻轻地喊了一声,“大娘,这是给谁做棉裤啊?”
冯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钱长友,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边下炕,一边说道:“原来是长友啊,你怎么回来了,达发没回来么?”
钱长友赶紧扶住老人家,不让她穿鞋下炕,“大娘,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煤,你怎么不使劲儿烧啊?屋里这么冷,你要是冻感冒了,达发怎么能安心地在外面做生意呢。”
冯老太太坐在炕上,呵呵笑道:“没事儿,今年冬天还算好的,往年比这还冷,也都过来了。你不知道,人要是命贱啊,身子骨也格外地结实。”
钱长友也不好深说老太太,便拿出信封递给她,“大娘,这是达发给你写的信,还有捎回来的钱。”
和李志国媳妇一样,冯老太太首先关注的也是亲人的信件。她抽出信纸,认真瞧了半天,最后笑眯眯地问道:“这孩子在上面都写的啥?”
钱长友一看,得,冯老太太连信都拿颠倒了。
冯达发办事也太不周详了,老娘不认识字,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幸好自己仔细,没有扔下东西就走。
拿过来信纸,快速扫了一眼,冯达发写得很简短,都是一些问候和让老娘在家里放心的话,钱长友于是便慢慢地为老人家念了一遍。
冯老太太听了信的内容以后,乐得嘴都合不上了,“长友,你这么仗义,原来不认不识的,就肯出钱帮我们家,让达发跟你干,我一万个放心。”
被老太太夸得钱长友都不好意思了,他从信封里拿出钱,递了过去,“大娘,这是达发挣得钱,一共是五千整,你收好了。”
冯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拿着钱,惊喜地说道:“怎么会挣这么多?”
钱长友呵呵一笑,“大娘,你还是等达发回来的时候,给你解释吧。外面还有车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回到吉普车上,张文林笑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送出去一万块钱,你这个老板,做得很到位啊。”
钱长友点了点头,悠悠道:“这是部下们的应有所得。再说了,两个人家里也不宽裕。刚才我把钱送过去,看到他们家人那么高兴的样子,心里一下子装得满满当当,充实的要命。我突然更加清晰地感觉到,这天地间,赚钱也不是仅仅为了收获冷冰冰的财富,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品评。”
张文林愣了一下,然后挑了一下大拇指,“长友,境界够高的了,就你这样的胸怀,将来想不功成名就都难啊。”
正文第二十五章带着礼物回乡里
崎岖的乡间路上,的确只有像吉普车这类越野性能优能畅通无阻。尤其是冬天,百分之九十九的路面积雪结冰,一旦遇到上下坡,考验的可绝不仅仅是司机的技巧。当一出东丰村,张文林给吉普车挂上防滑链后,更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钱长友考虑着,如果今年冬天生意顺利的话,完全可以买一辆车,让来往于县城和乡里之间的路程,更便利一些。参照吉普车的表现,像三套河林场场长专车的那种既可载人又能拉货的皮卡,才是自己的首选。
进入乡里,来到张家大门口前时,张文林让钱长友把院门打开,他要把吉普车直接开进院子里。
钱长友下车推开院门,同时向院子里望了一下,只见东屋客厅灯光明亮,人影晃动,似乎正在准备晚饭。
等张文林停好车后,钱长友问道:“吉普车夜里停在外面,抗得住么?”
张文林呵呵一笑,“当然不行了,你放心吧,我有地方安排车。现在到年底了,老宋那口子和小茹妈妈,工作都变得非常忙,好长时间都不能回乡里,玉辉基本上天天要在这里蹭饭,我让他找人把车开到乡里车库就行了。”
当拿起一个旅行包时,张文林问道,“这些东西拿到西屋,你的住处么?”
钱长友嘿嘿一笑,“那可都是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当然要拿到东屋客厅里,让大家欣赏一下了。我本来也给宋叔准备了一份,既然他在这里。那我正好可以少跑一趟送礼的路了。”
正说着话,房门一开,宋玉辉迎了出来。
当他看到钱长友时,立刻呵呵笑道:“我就说么,今天办公室外面的树上。怎么总有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钱老板衣锦还乡了。”
钱长友毫不客气地递过去一个旅行包。“宋叔,借你吉言,我一会儿必有礼物呈上。”
大家热热闹闹地拿着东西进了屋,张丰和与陆明芝两位老人家,都已经坐在了饭桌旁边。见钱长友进了屋,自然是一番惊喜。
大家寒暄完毕。钱长友立刻拿出礼物,分配了一下。每两瓶伏特加和一个剃须刀为一组。共有张丰和、张文林和宋玉辉三份,其余地东西就是钱长友自己的了。
当然,那件俄罗斯军用皮大衣,早早地就拿了出来,递给了张丰和。
陆明芝对着大衣。仔细地看了半天,最后这位在钱长友印象里有些挑剔的老太太,连声不停地赞好。
钱长友微微一笑。自己在妈妈面前,刻意平民化这些礼物,可实际上它们的价值,即使在俄罗斯也是不低的。现在带回到乡里,更是一个稀罕物。作为礼品,绝对不会掉价。
大家对着礼品上满眼地俄文,研究了半天,最后开始询问钱长友此次出行的情况。
钱长友很狡猾,他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如实地讲清楚,自己地资金问题基本上得到了解决,而是不经意地含糊过去,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但比较有趣的东西。
在座的众人,那可都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当然看出来了钱长友说话之间,有所保留。
陆明芝当场一拍沙发扶手,“长友,你别着急,不就是一千吨尿素,还有几辆载重车么,老婆子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明天就去市里给你联系销路,尽快让你拿到资金。”
钱长友吓了一跳,以前可没有看出来,张月茹的奶奶脾气这么急。大冬天地,他怎么好意思让陆明芝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为自己奔走?他连忙劝阻和推辞。
宋玉辉呵呵一笑,“张婶,你不用亲自去市里,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就可以了。现在地尿素,那可是紧俏的农资,一个口信捎过去,有些单位会抢着要。”
陆明芝哼了一声,瞪了一眼张丰和,然后绷着脸说道:“市里这趟,一定要去的。我就是气不过,长友这孩子,千里迢迢地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帮这点儿忙,也谈不上违反乱纪。可瞧瞧你张叔的样儿,一声不吭的,太让人寒心了。”
张丰和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老婆子,别用激将法了,你不就是想让我回一趟市里么?反正到年底了,有些座谈会,我也是推脱不掉,必须要参加地。那我就早走几天,再顺便过问一下长友的事情。”
陆明芝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么。好了,大家开始吃饭吧。”
吃了几口菜,钱长友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张月茹?她不是不用上晚自习么?”
陆明芝笑道:“小茹这丫头,一看自己要转学了,这段时间简直是玩疯了。中午她和那个叫谭玉敏的小姑娘,在家里吃地饭,走之前说晚上不回来了,要体验一下“吃食堂住宿舍”的学生生活。”
钱长友惋惜地说道:“这么不巧,我还给她带了一份俄罗斯的特色礼物呢。”
陆明芝点了点头,“要不你就去学校看看吧,听说学生宿舍那边,在玉辉特批专款的支持下,弄得非常暖和,好多学生家长看过后,都赞不绝口,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小茹被冻着,你最好把她拽回家来。”
宋玉辉接过了话头,笑道:“长友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肯定没请假。呵呵,不清楚他回到学校以后,崔宝国会怎么处理他。”
钱长友愁眉苦脸地放下筷子,“宋叔,你不会这么看我笑话吧?要不,你出面为我周旋一下。”
宋玉辉连忙摆手,“你小子有胆子逃学,那就得有本事说服老师原谅你这种行为,我可不想参和你的事儿。”
钱长友郑重其事地抛出橄榄枝
叔。只要挺过眼前的难关,到了下个月,我就基本富翁的行列。你不打算拉我回乡里来投个资?”
宋玉辉呵呵一笑,“你少拿这个当条件,我还就是想看一下。未来地百万富翁,怎么被老师训得灰头土脸的。”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基本上没人拿钱长友逃学当个事儿,可当事人却心里嘀咕,自己饭后是不是应该赶紧去学校领导那里走动一下。
有了这个想法,钱长友加快了速度,最先吃完了饭,和大家打了一下招呼后。便拎着旅行包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西屋。
客厅里的花,果然都竞相开放了。屋内温暖的空气中。花香阵阵。在严冬中,绝对是一个奇景。
钱长友心中不由得意,这可是他暗中炮制地杰作啊,
又瞧了一下藏红花和人参种苗,长势非常的好。藏红花已经开了花,有些都可以进行采摘了。
钱长友心满意足地推开自己地卧室门,见里面整洁如初。也不知道是谁收拾的。
放好旅行包,钱长友躺在热乎乎的炕上,打了几个滚,禁不住连连惬意地叹气。
这可是属于自己,能够独处的小空间。长时间以来的奔波劳碌,让钱长友现在十分享受这种静静的感觉。
看了一下时间,学校应该要上晚自习了,他也得必须出发,开展公关活动了。
拿了一个大塑料袋,装着余下地两个剃须刀,还有在县城买的那条红塔山,钱长友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住处。
重新回到东屋客厅时,钱长友发现宋玉辉地司机赵九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估计是要把张文林的吉普车开到乡里车库的。
宋玉辉笑道:“长友,你不是打算去学校么,正好让赵九明开车送你一趟。”
钱长友一挑大拇指,“宋叔,你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那我就不客气,占用一下赵师傅的时间了。”
等赵九明把吉普车倒出院子,钱长友上车后,他立刻拆开那条红塔山,给赵九明扔了一盒烟过去。
两个人早就是熟人了,赵九明也没客气,接过来烟,便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既然有了专车,钱长友便轻松地指点着路线,让赵九明把车开到崔宝国地家。
钱长友的突然造访,让校长崔宝国十分惊讶。
按照已经编好的说词,钱长友拿出来那个剃须刀,告诉崔宝国,自己随着亲戚去了一趟中俄边境,没想到由于气候地原因而耽误了这么多天,超过了原来请假的时间。因为着急往回赶,只来得及带回一件当地的特色礼物。
_几上一摆,非常的惹人注目。
崔宝国开始还推辞,但架不住钱长友言辞恳切,巧舌如簧,最后也就勉强收下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手下礼品后,崔宝国和颜悦色地说道:“钱长友,可以说你是一个特殊的学生。县里的这次数学竞赛,你竟然出人意料地得了第一名,而且几乎还是满分的成绩。这不但震惊了阅卷老师,也同时为我们学校赢来了很大的荣誉。呵呵,以你的成绩,多请几天假,完全有资格特事特办。”
对于这个消息,钱长友倒也没有特别惊讶。他将来还打算用数学这个特长,摆脱学校常规教育的羁绊呢。县里数学竞赛的难度,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感谢老师教导有方,学校培养得法的场面话,钱长友是绝对不会吝啬说出口的。
其实,钱长友上初一还不到一个学期,这些成绩显然和学校没多大关系,看起来崔宝国也明白这一点,在钱长友感激地“大放厥词”时,也不搭腔,只是不停地喝着杯里的茶水。
当钱长友起身告辞离开时,崔宝国一边说着“人才啊”,一边亲自把这个行为有些怪异的学生,送上了吉普车。
钱长友也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人嘛,不分贵贱,处于什么境地,就要有不同表现的觉悟。
如此轻易地搞定了崔宝国,钱长友心怀大畅。
他指点着,让赵九明拐上一条岔路,又来到了教导主任聂严家。但自己打算极力游说的目标,却去了学校值班,主任老婆倒是在家里。
钱长友虽然有一拳打空的感觉,但有机会走“夫人路线”,那就更好了。
因为学校那个小卖店的缘故,钱长友和老王头儿以及聂严老婆的关系,都非常不错。所以钱长友把须刀放到炕沿上以后,便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日子安排的那么可丁可卯?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跟聂严说清楚你的难处。再说了,这个学期的期中考试,你可是全校第一。听说县里的那个数学竞赛,你更是全县第一。咱们这个学校,好长时间没这么出彩了。你这么聪明的学生,别说耽误几天课,就是一学期不来上学,都有资本。”
钱长友头上有些冒汗,刚才自己把校长崔宝国忽悠了一个哑口无言,可随即又被能说会道的主任老婆一顿狠夸,变化如此之快,真让人有些头晕眼花。
既然此行目的已经达到,钱长友赶紧告辞离开。
上车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下好了,总算把窟窿都堵上了。”
赵九明呵呵一笑,“接下来去那儿?”“送我去学校,然后你就回去吧。”
正文第二十六章利民中学的牛人回来了(上)
普车缓缓驶入学校,停在了操场边上。
虽然到了晚自习中间休息的时间,但操场上只有几名学生而已。不过他们正在追赶打闹,欢快的喊叫声,让推开车门的钱长友,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能痛痛快快地参与进去。
相互挥了一下手告别,赵九明开始调转车头。明亮的车灯,扫在路面上,渐渐地向远处移去。
钱长友拎着装有红塔山的那个塑料袋,尽情地挥舞了几下,他很想撇开成人思想的包袱,无忧无虑地放开嗓子,大声地吼一句,“我回来了!”
不过,他随即被突然到来的一个惊喜,压住了这个念头。
温暖的教室灯光,害羞的上弦月光,?(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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