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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从伍天豪手里拿到合约的一刹那。赵宇觉得:黑色的印决表面,如同紧闭已久的花蕾般,从另外的方向上,再次绽开一道比发丝还要细弱许多的微小裂纹。
比起仙核上现有的开口,这条裂纹实在窄了太多。从中流溢出的仙力,也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一道不折不扣的裂缝。
“兼职”,真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字眼。
赵宇从未想到,被一个女人半路截道,居然能够得到如此丰厚的报酬。相比之下,伍天豪赠给自己的木匣,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下凡后,对于未来,他想了很多。报仇,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然而,对抗王母,便是对抗整个天庭。以一个区区废仙之力,显然并不现实。即便能够重新恢复所有功力,也只是一种奢谈。
赵宇记得:当年的齐天大圣何等威风,法力之高绝,就连强如玉帝之流也不是他的对手。一根金箍棒更是横扫十万天兵天将。可到了最后,仍旧还是被压在了五行山下。
这段故事,在人间的《西游记》一书中里有所记载。不过,赵宇所知的实情,却与书里描述的情节相去甚大。因为,齐天大圣孙悟空其实并非败于如来之手。而是被玉帝从西方极乐世界请来的五百万佛兵所败。至于如来,不过是在百万兵众的背后,充充门面,当当临时指挥官罢了。
打架从来都是靠人多。“双拳难挡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已经是仙、凡两界共同认可的无上真理。
如果能够解开封印,恢复功力。带上几百万神兵杀上天界。或许,能够讨回自己的公道。可问题是,自己一个废仙,又何来士兵可用?
向天庭叫板,其实就是造反。这是一项庞大复杂的工程。具体细分,其中所需要的必备资源,牵涉到人口、金钱、武器等各个方面。遗憾的是,这些东西,赵宇一件也没有。
但是,他却有着历代造反者都不具备的先天因素————时间。
修真有成者,寿命几近无限。人不够,可以生。钱不够,可以挣。武器不够,可以造。反正老子不会死,等到三百六十行做到魁首,封印解除的那一天。估计我也拥有了相当的实力基础。不错,一个赵宇想要对抗天庭,无异于蚍蜉撼大树。但是,如果是上万、上百万、上千万个赵宇呢?我有的是时间,我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吧!熬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仙人报仇,万年也不嫌迟。
送给伍家修真法决,并非无心之举。那套修决,是赵宇精心挑选过的。尤为适宜刚刚入道者修炼。虽说到了筑基的时候会多少有些困难,可是凭着手上那瓶从天界带下的“凝神丹”,完全可以催化出一大批修真高手。
感受着从封印裂缝中缓缓溢出的仙力,内心酝酿着未来造反大业,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变化的赵宇,一路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出租房。
第十节 算计(下)
三百六十行魁首还没有做到头以前,他仍然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仙。必须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继续着天庭对自己的终审判决。
走进屋子,关上房门。赵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掀开了手中木匣的盖子。
伍家的确很阔绰。随便一出手,就是价值百万的老参、灵芝、碧玉。此前他已经看过,这些参、芝不过五、六十年而已。虽说在普通人眼里已属非常珍贵,可究其实际的效果,也仅能强身健体罢了。服之,或许能够延寿几年,却无法真正做到脱胎换骨,改头换面。
在天界的时候,赵宇也曾进过几次玉帝的御灵圃、王母的蟠桃园。和其中栽植的仙果异实相比,那几株比胡萝卜粗不了多少的参芝,根本就是扔在地上也没有人捡的垃圾。
因此,他很大方地把它们还给了原来的主人。只留下木匣里的另外一半物事————玉块和钱。
玉,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
在天界,品质上佳的玉,被称之为“仙石”。玉中蕴涵的能量,既可以补充仙力的流失,也能增继修者自身的功力。而且,更具有一种世间任何物质都没有的特殊作用————避邪。
大凡修炼之人,功力沉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内心的欲望和杂念,便会成为修途之上最大的阻碍。这种来自于修者自身的负面心理状态,外人根本无法破解。只能依靠修者自己清明顿悟,彻底驱除一切内在干扰之后,方可得成大道。
玉性清凉,污鬼不近,邪秽不侵。修者所佩之玉的品质如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抗心魔。这也正是自古以来,世间良玉能够流传下来寥寥无几的真正原因。也正应了那句民间俗谚:“黄金有价,玉无值。”
匣中所盛的玉块,尽是水润欲滴的碧透翡翠。虽然没有经过任何雕琢,但就其品质而言,已属上佳之品。当下,赵宇从匣中翻捡出两块二指来宽,寸余长的玉牌捏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他一直在思量着,究竟应该给张旭母子一点什么好处,才能符合自己这个几千年前便转世飞升活祖宗的身份。用上等精玉制成的护身灵符,应该是一种不错的的选择。虽然没有给他们一世的富贵,可是保得子孙后代平安无恙,也算是自己一点迟到的补偿吧!
缓缓运转的灵基,把金色的灵力悄然灌注进玉牌之中。在青润的碧色间,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在赵宇的引导下,这道外来的灵力,最终和玉块中的先天之能彻底混杂在一起。奇…书…网成为一团在玉牌框架之内隐隐流动的奇异之能。
连续两天,赵宇都呆在联防队上,老老实实地巡逻、值班,认真地履行着自己职业行为。而不是急于跑到张旭所在的区辖警察局,把玉牌送给自己的重重重孙子。他很清楚:这世间无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足够充分的借口。送礼,也是一样。
他打听过:两天后,便是张旭的生日。以贺生为名,送出准备好的东西。正大光明,合情合理。
两天后的下午,当他兴冲冲地跑到区警察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张旭出警受伤,正在医院抢救。
赵宇一下子蒙了。紧接着,一张写满惊愕的脸,瞬间变得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炽红。眼睛里更是放射出如刀锋一样的冰冷。他连一秒钟也没有耽误,转身拔腿便往医院跑。
张旭,是他下凡后遇到的第一个亲人。
飞升之后,赵宇对于那些留在人间的后代一无所知。他记得,当年,自己曾有一子二女。有亲缘关系者更是多达百人。他们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拥有千万年不死之寿。时光流逝,朝代更替。当年家大业大的赵家,或许已经开枝散叶,成为自己所不知道的名门望族。也可能遭遇变故,人丁凋落。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永远都是我的子孙。
他并不确定,张旭究竟是自己的直系亲族?还是远亲旁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流着我的血。
老人对于孩子,都有一种近乎溺爱的呵护。赵宇也不例外。尤其是历经千年岁月之后,忽然与久未闻知的亲人再次重逢。那种发自内心的惊喜和欢悦,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赵宇的脾气一向很好。但是他也护犊子————妈的!谁敢动我的人,老子就要他的命————
。。。。。。
第二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张旭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他双眼紧闭着,旁边摆放的电子监视仪器的屏幕上,不时闪过几个微弱的光点。
眼皮红肿的张凤琴坐在冰冷的木椅上,失神地望着陷入昏迷的儿子。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哭。现在,已经再也哭不动了。
张旭伤得很重。那一刀,足足没入胸口十余公分。虽说刀口偏了一些,没有伤及心脏,事后抢救也很及时。可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
张凤琴木然的靠在那里,若不是旁边一名女警搀扶着,她恐怕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下去。早已瘫软在地。
从事发到现在,来医院探望儿子的人络绎不绝。有他在警局里的领导、同事,也有电台的记者。就在几小时前,好像来过一个市里的什么大官儿。。。。。。尽管张凤琴知道,这些人都是出于好意前来慰问,可是她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要知道,躺在床上至今生死未卜的,那可是我的儿子,是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就是给我再多的钱,再多的安慰,又有什么能比还我一个健康的活人更管用呢?
赵宇来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一群扛着各种摄影器材的人,也朝着张旭的病室快步走来。为首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身材高挑,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正不停地催促着:“快点!省台的人已经来过。我们必须得从他们没有想到的方面入手,挖掘更多的新闻素材。”
也许是想要得到最佳拍摄效果吧!很快,两只便携式聚光灯在病房门口架了起来。由于动作太过急促,物件磕碰间,带起来一阵混乱的异响。引得周围几个病房里的人们纷纷侧目,用充满不悦和氲怒的眼神,打量着这些不请自到的外来者。
第十一节 记者(上)
“你们在干什么?安静!请安静!病人需要休息!”
一名头戴白帽的护士快步走来。急切地轻言劝阻道:“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他人休息。”
“我是《都市生活》栏目的主持人梅艳。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我。”神情高傲的女记者似乎并不愿意和面前的护士多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饶过对方的阻拦,推门走入了病房。
“哎!你们等等,等等!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你们不可以进去。”小护士急了:“里面的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们不能进去————”
梅艳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转朝紧随身后的摄影师道:“马上与演播室联系,我们这就开机进行现场直播。争取拿到第一手的材料。”
她并非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违反了医院的规定。但是她也相信,即便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亲自过来,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我是记者,我有报道并采访新闻的权力和义务。况且,我也不是那种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记得上星期台里吃饭的时候,好像这家医院的一个副院长也在桌上。当时,那个五十多岁老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色欲。。。。。。
@奇@哼!能够坐到市台第一主持人这把交椅,除了姿色之外,业务上当然也得过得去。由于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自己已经落在了省台的后面。来的路上,梅艳就盘算好,省台的素材整理需要时间。想要赶在他们前面,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现场直播。
@书@除此而外,在梅艳的心里,还有着一点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秘密。
她很希望这位躺在病床上的警察死去。要知道,“因公受伤”的新闻效果,根本无法和“因公死亡”相比。如果能够在医院拍摄到抢救病人的全过程,那绝对是足以吸引眼球的重大新闻。到时候,不仅自己在台里的地位更加牢固,奖金什么的,也肯定不会少。。。。。。
重症监护又怎么样?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只要能够拿到必须的新闻,这就够了。
遗憾的是,当她做出一副无比关切的面容,将话筒伸到张凤琴面前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面对镜头,病人的家属竟然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大妈,您就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吗?”见状,梅艳在心里暗自骂开了这个不长眼的老太婆。然而,嘴里冒出的,却是另外一番充满劝慰的温言软语:“您的儿子是为了保护人民财产不受损失才受伤的。作为他的母亲,您应该感到骄傲啊!”
张凤琴抖了抖灰白的嘴唇,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头来,靠在旁边的女警身上。神情漠然地摇晃着。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可能的丧子之痛,谁还会有心情在镜头前表演?
梅艳很失望。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从病人家属身上得到任何答复。无奈之下,她只能转而求其次,命令身后的摄影师靠近病床。一边拍摄着陷入昏迷的张旭,一边根据已有的材料自我解说着。
原本安静的病房突然多了几个人,肯定会发出些意外的响动。再加上喋喋不休的直播讲演,整个重症监护室里,已经乱得像街边的菜市场。
“你们,你们就不能轻点儿吗?”陪坐在张凤琴身边的女警实在忍不住道:“就算你是记者,也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这里是医院,不是电视台。”
“对不起,我们有报道新闻的权力的自由。”正说到兴头上的梅艳瞟了她一眼,轻蔑地回道:“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需要得知事件的真相。”
“真相?你,你什么意思?”听到这里,一脸疲态的张凤琴突然站了起来,以颇为讶异的语气连声道:“你是说,我儿子受伤,还有另外什么别的原因?”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可以理解。
身为母亲,担忧儿子的生死,几乎连眼泪都已经哭干。这种时候,最听不得半点对于自己亲人的诽谤。虽然梅艳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可是从双方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再加上这群人此前的所有举动。张凤琴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些记者,根本就是在说自己儿子的坏话。
作为一名主持人,梅艳其实很清楚病人家属的心理。如果换在平时,她肯定会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再做答复。可是现在不同,现场直播的镜头正对着自己,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正看着这里发生的一举一动。加之对方的态度多少造成自己内心的不愉快。因此,她完全出于自觉,也是本能地回了一句使用频率最多,也毫无挑剔可言的官方新闻用语————“这起事件的实际原因究竟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之后,才能作出最后的结论。”
张凤琴愤怒了。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女主持人的衣领,颤声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儿子是为了抓坏人才受的伤。你,你,你竟然。。。。。。说他。。。。。。”
“放开我!快放开我!”面对镜头,恼羞成怒的梅艳不由得乱了阵脚。干了十几年的主持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情急之下,她本能地用力撞开和自己撕打的人。却不想,早已力疲的张凤琴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当即失去了平衡,被撞得扑倒在地。
“由于现场情况过于混乱,本次播报暂时。。。。。。”梅艳飞快地梳理了一下头发,转向镜头自顾解说着。她不知道演播室是否恰当地切断了自己的信号,作为补救,也必须为这条新闻加上一段结束语。只是,话未说完,她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仿佛有一把巨大的铁钳,牢牢拧住了自己的咽喉。
赵宇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纂紧了她的脖子。
“贱货,你在找死————”
走进门的一刹那,他刚好目睹张凤琴被推倒在地的一幕。看到自己的亲人被欺负,赵宇只觉得脑子里猛然冒出一股剧烈无比的火焰。
哪个做爹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娃娃?就算活到七老八十,在老人眼中,即便花甲之年的儿子,仍旧也是自己的心头肉,掌中珠。
看见后辈儿孙被人欺负却无动于衷,这还算是个男人吗?
第十一节 记者(下)
赵宇不知道应该把张凤琴算做自己的哪一后辈。也许是重重重重孙女吧?敢打我的犊子,反了天了。老子连王母娘娘都不怕,还怕你个连**都没长全的臭女人?
一手拧住脖子,一手揪住对方的头发。就这样,像拖猪一样,把拼命挣扎的女主持人拽出了病房。当着走廊里众多的围观者,赵宇扬手便是几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啪————啪——————”
相比普通人,修者的体质明显强了许多。手上的力气,自然也大了几分。加之怒火上冲的赵宇根本不会手下留情,几个耳光过后,女主持人那张原本清丽白晰的面颊上,已经赫然多了一层似乎随时可能渗破皮肤的血样鲜红。
“给我滚————”
旁边的摄影师早已看呆。这一切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当他们醒悟过来,从地上搀起被扇得头昏脑涨的女主持人的时候,赵宇早已转身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张凤琴已经被扶到了坐椅上,紧紧按住胸前大口喘息着。一双充满疲态却仍旧保持愤怒的眼睛,死死盯视着病房大门。只是,当赵宇高大的身影重新出现的时候,她的目光这才重新恢复了几分原来的柔和。
她记得这个年轻人。那是儿子的同事。来家里吃过饭。
“张。。。。。。”犹豫半天,颇为扭捏的赵宇,还是把口头上的必须称谓,下意识地省却了。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管张凤琴叫什么好。
以自己的辈份,总不可能叫出“张姨”、“张嬢”之类的尊称。日后若是说出去,恐怕会被旁人活活笑掉大牙。
直呼其名显得不礼貌。“小琴”之类的叫法也极不恰当。一个外表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冲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半老太婆叫出如此亲昵的称呼。在旁人看来,即便心理上没有毛病,生理上也一定有难言之隐。必须找老婆婆帮忙。。。。。。毕竟,年纪大了,某些方面的需求,可能不像年轻人那么生猛。。。。。。
至于说真话,吐实言。告诉人家你是她几千年前的老祖宗,在天界遭人迫害无奈下凡?估计那下场更是悲惨。不是被活活打成猪头,便是被当作傻瓜。你说你脑子有病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冒充我过世的太爷爷,把老子当孙子玩。简直就是欠揍。
思前想后,赵宇只得决定:彻底无视这种口头上的身份称谓。直接走到了被各种仪器团团包围的病床前。
上身缠满白色绷带的张旭,静静地躺在那里。此前病房里所发生的一切,也没能扰乱这种非正常的迷梦。他的双眼紧闭着。只有旁边心率测定仪屏幕上,那不断跳跃的光点在无言地证明:这具躯体的内部,仍然还存在着生命的微弱气息。
右手轻轻搭上伤者的脉搏,赵宇处变不惊的脸上,飞快地闪现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震怒。
脉像极乱、极弱。这说明张旭的情况已经极度危险。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
是谁?究竟是谁下得这般狠手?此仇不报,老子枉活再世为人。
报复,是肯定的。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出手救救自己的后辈子侄。
一道金色灵力,从赵宇丹田深处扶摇直上。在意识的引导下,从指端涌入了张旭的脉际,迅速修复着破碎的伤口。将那些已经断裂开来的血管重新连合,使得本已近乎衰竭的器官,再次焕发出新的生命活力。
输入的灵力并不多。其作用也仅仅只是修复部分重要的伤损罢了。赵宇不希望自己的举动引来额外的关注。把张旭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就已经足够,至于康复,还是慢慢来吧!
饶是如此,就在他不动声色悄悄撤回灵力的一刹那,躺在病床上,本已奄奄一息的伤者,竟然似有感应般地睁开了双眼。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闻讯而来的医生一边给病人检查身体,一边惊叹于伤者生命力的顽强。一扫愁苦的张凤琴也紧抓住儿子的手,喜极而泣。至于守候在一旁的女警,则惊喜地拿起电话,向局里那些关注着张旭的同事们传递着意外的好消息。
赵宇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忽然发现:活了几千年的自己,即便是面对能够传说中可以促长功力的灵花异果,也不及这一刻的内心感受更加欢悦、温馨。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即便你身为大罗金仙,也无法忘记曾经生养自己的爹娘,堪比手足的兄弟。。。。。。
当然,他也并没有忘记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追问之下,对整件事有所耳闻的女警,也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张旭受伤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一个妇女发现自己钱包被窃,正大声哭喊着跌跌撞撞地追赶着小偷。张旭独自开着巡逻车恰巧路过,当即上前把偷盗者一把按翻。扭打间,冷不防被对方狠狠一刀捅进胸口,小偷随即仓惶而逃。只留下重伤后奄奄一息的他躺在地上,再也无法挣扎爬起。
女人捡起被小偷扔下的钱包走了。连声“谢谢”也没有。周围聚集的旁观者多达上百人。却没有任何一个想要伸手拉他一把。甚至不愿意浪费几毛钱打个电话帮忙报警。
就这样,张旭的血白白流了近半个多小时。如果不是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把他送到医院,恐怕早就已经不治身亡。
说到这里,女警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错,警察是有帮助他人的义务。可是;危难当前,伸手拉上帮助自己的人一把,真的就那么难吗。。。。。。
第十二节 审讯(上)
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虚掩的门壁“呀”地一声被推开,走进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神情焦急的警察。
这些都是张旭的同事。得知他从昏迷中醒来后,纷纷结伴前来探望。
不过,这仅仅只是所来的目的之一。除此而外,他们还肩负着扣押赵宇,将之带回辖区派出所的任务。
梅艳不是那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人。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肯定会报警。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放开他,快放开他!”
见状,张凤琴紧紧抓住赵宇的手,气愤地说道:“你们还分不分得清事理?明明是那个女人出言不逊在先,他这才忍不住出手。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此作证。要抓,你们连我也一块儿抓好了。”
“大妈,您别这样。我们也是公事公办。”一名肩膀上扛着见习标志的警察上前劝道:“张哥的事大伙儿都清楚。这只是走个过场,不是真的抓人。办案的程序就是这样,必须得有双方当时人在场,留下笔录才行。”
说着,他又转向赵宇苦笑道:“哥们儿,帮忙劝劝大妈。整件事情的经过我们都了解。你其实没什么大错。换了我,也想揍那婊子一顿。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总得想办法解决不是?放心,咱们不会为难你。”
“张。。。。。。我还是和他们去一下的好。”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宇也不好拒绝:“您就留在这儿多陪陪张旭。我过去看看再来。”
。。。。。。
警车一路开出了医院,坐在宽敞的后座上,旁边一名高个子警察,忽然从衣袋里摸出一包开口的香烟递过:“来一根?”
赵宇摆了摆手:“谢谢!我不会。对了,这路好像不是去辖区派出所。咱们这是去哪儿?”
“回区局。”高个警察自顾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电视台那女人真他妈狠。仗着和局长有点关系,直接到他那儿把你告下了。还弄来一个颇有知名度的律师,说是要把你整得永世不得翻身。”
“哦?是吗?”赵宇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多做回答。
“兄弟,别怕!刚才的事儿,刘婕,就是那个在医院陪护的女警,都和咱们说了。”高个警察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是我,在那种场合下肯定也会出手。虽说男人打女人的确有点不道德。不过对于那种嘴里生疮舌头发痒的烂货,偶尔教训一下也不为过。嘿嘿嘿嘿!还别说,你下手还真够狠。我从局里过来的时候,那女人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没消。红得就跟猴屁股似的。”
这话,说得赵宇微微一笑。他忽然伸手拿过烟盒,从中抽出一支凑火点上。却把旁边的高个警察看得楞住。
“你不是说不会抽吗?怎么又点上了?”
“是不会抽。现学,不可以吗?”
“。。。。。。真有你的。哈哈哈哈。。。。。。”
。。。。。。
孟广生觉得,自己的的脑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大过。
身为负责全区治安的警察局长,必须关注的事情实在太多。虽已年过四十,可是得益于退伍前在军队里锻炼出的一副好身体,他从未觉得过疲累。然而,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情,却令他不由得生出前所未有的烦恼。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一个女人被打了,希望通过报警得到公平合理的解决。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刑事案件,顶多属于极其微小的治安纠纷。
孟广生属于那种极具正义感的人。在他看来,男人打女人,根本就是恃强凌弱。况且,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一名联防人员身上,简直就是目无法纪。因此,在听完梅艳的哭诉之后,他当即下令:立刻逮捕行凶者。并且将其带到区警察局进行审问。
这应该是合乎清理的处理方式。反正在派出所和区局,都必须经过相同的办案程序。自己和梅艳虽说算不上很熟,倒也多少还算认识。就当是在权力范围允许的情况下,帮她那么一个小小的忙吧!
然而,几分钟后,两个先后打进的电话,却使得孟广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桩看似简单的纠纷。
第一个,是在医院陪护的女警刘婕打来。她详细地述说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并且将所有过错,全部归结于梅艳一方。
张旭受伤的案子,目前已经引起了市里的广泛关注。这个年轻小伙子做得也实在不错。为警察竖立起了良好的社会形象。考虑到张旭家里的实际,,局里专门抽调刘婕作为陪护人员,随时报告伤者病情的所有进展。
对于她的话,孟广生觉得,可信度起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她没必要撒谎;也不需要撒谎。
第二个电话,则来自于赵宇的辖区派出所长。在电话里,这个在所里工作了十余年的老警察,一面以焦灼的口气询问自己手下的情况,一面向自己的上级列举这名联防的优秀工作成绩。主动要求加班、从不叫苦叫累、抓获飞车抢匪等等。。。。。。最后,还加了一句:“如果觉得我是在夸大其词,你完全可以派人下来调查嘛!”
点起一支“红塔山”,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头。孟广生不禁一阵苦笑。
他已经确信:在这起事件中,那个叫作赵宇的年轻人所扮演的角色,毫无疑问属于正义的一方。虽说手段有些过激,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却也可以理解。不要说是他了,如果换作自己,恐怕当时就能把女主持人活活打得趴下。
虽说女人是弱者,但有些时候,一味胡搅蛮缠,撒泼耍横的女人也的确该打。
这件事情,最好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出面充当一下和事佬。
问题是,梅艳却根本不愿意接受调解。她甚至放言:如果不秉公执法的话,她会让全社会都来看看警察最丑恶、最暴力的一面。
面对如此威胁,孟广生很是窝火。但是他也无可奈何。赵宇下手的确太重。无论事情的对错如何,他终究也是先动手的一方。何况,梅艳还是昆明市里有名的电视主持人。换句话说,她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拥有操纵媒体的能力。而且,据自己所知:这个女人不仅仅只是外表上这么简单。她和省、市几位领导的关系密切。隐隐已经达到足以让人侧目的地步。俗话说得好,“最狠莫过枕边风”啊。。。。。。
第十二节 审讯(下)
思来想去,他只觉得一阵烦躁。占理的一方反倒有错。娘的,这算什么事啊。。。。。。
就这样,当押送赵宇的警车驶进区局大院的时候,局长孟广生正坐在审讯室里狠抽闷烟。
按照惯例,这样一起小案件,根本不用他出面。可是现在却不问不行。毕竟,牵扯到媒体,总会意味着无数的麻烦。
坐在冰冷硬扎的木椅上,赵宇一脸坦然。
他根本就没把这当作回事。活了几千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况且,他早已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望着对面神情淡漠的赵宇,梅艳恨得咬牙切齿。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吧!刚刚恢复平静的脸上,重又显现出两片如血般鲜红的晕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颜色衬托下,面颊两边本已淡消许多的五指掌印,也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清晰。
“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恨怒之下,女主持人转身紧紧抓起孟广生的右手,似有几分撒娇,又有几分威胁般地叫嚷道:“局长,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别拉拉扯扯的,给我放手。”孟广生厌恶地猛然将之甩开,威严地喝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都按程序来。不管干什么,都必须有法律依据。”
梅艳一楞:“那,那我的事该怎么处理?”
“按照《治安处罚条例》,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民事纠纷。”孟广生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上医院去做伤检。对方会给你足够的医药费作为补偿。同时,拘压十五天作为警示。”
“十、十五天?才十五天?”暴跳如雷的女主持人,那里还有往日电视里那般凝婉和矜持:“我就这么被白打了?难道不判上他几年?我,我可是受害者啊!”
“这是民事纠纷,不是刑事案件。”孟广生摇了摇头,忍下耐心道:“况且,就算判刑也不归我管。那是法院的事儿。我劝你也不要闹了,这小伙子不过是一时火气上头,我让他给你认个错,赔礼道歉,再付你一笔医药费。这总该行了吧?”
“道歉?”听到这里,女主持人如同尾巴被踩的猫一般尖叫起来:“好啊!我叫几个人打他一顿,一样向他道个歉。至于赔偿。。。。。。老娘上美容院做次脸的钱,就足够他一整年的工资。就这穷酸样,他赔得起吗?”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孟广生火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互相和解一下也就算了,你怎么非得要把人往死里整?”
“我就是要整死他————”
梅艳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事儿你不管,老娘我找别人办去。省高院的院长我也认识,市委办公厅我也是常客。哼!哼!哼!孟局长,本来我还给你几分面子,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样?这里可不是你们电视台。可以任意由得你胡来。”
“行!姓孟的,咱们走着瞧。你会为你刚才所说的话后悔的。。。。。。”
望着两人的争闹,赵宇一直淡笑不语。良久,这才忽然插进一句:“对不起,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不准打。”女主持人完全是下意识地在说话。
“凭什么不准?”孟广生冷笑着瞟了她一眼:“他可不是罪犯,也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阻止公民行使自己的合法行为,单凭这条,我就可以告你个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罪名。”
“你。。。。。。”梅艳一阵语塞。她忽然发现:和警察玩弄法律方面的字眼,实在是一种愚蠢的举动。
望着对面一脸肃然的警察局长,赵宇会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拨通木匣中与银行卡摆在一起的电话号码。顿时,从电话的另外一端,响起了伍天豪那清朗的声音。
“伍家主,那份法决,练得怎么样了?”
“你是。。。。。。哦!上仙?您是上仙!”开始略显得疑惑的伍天豪,听到这里不由得恍然大悟,连连兴奋道:“那仙决果真神妙无比。如此大恩,伍家上下莫齿也不敢忘。在下已经备好一些薄礼,还望。。。。。。”
“那些东西以后再说吧!”赵宇毫不客气地直言道:“我现在城南的区警察局,遇到一点小麻烦。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决一下?”
“没问题。我派距离那里最近的人过去。五分钟之内,一定到!”
伍天豪说话的确很准。就在他默读着时间,刚刚数到四分二十七秒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忽然开了。一名警察径直走到孟广生的面前,神情异样地看了看对面的赵宇,顺手递过一张纸页:“局长,有人要保释他。”
“行!批了————”孟广生在文件上痛快地签下自己的大名。示威般地看了看旁边一脸惊讶的女主持人:“交钱办保释,这合乎法律依据。梅小姐,我可没有徇私哦!”
“你。。。。。。”
梅艳张了张嘴,话还未及出口。却听坐在旁边,被自己约请过来的律师怀中响起了电话铃声。刚接起没说几句,只见他的面色一变。连忙压下电话走了过来,朝自己略一点头道:“对不起,梅小姐,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承接你的任何业务。当然,也包括你刚刚所说,要以伤害罪名起诉这个人的要求。”
“为什么?”女主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是我的专职律师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律师认真地更正着她的口误:“我正式向您提出离职。从现在开始,您将自行处理所有法律方面的事务。对于已经发生的纠纷,我不会再给您提供任何帮助。抱歉!”
“你,你怎么能这样?”梅艳怒道:“是不是嫌我钱给的不够多?你只管开价好了。”
“不是钱的问题。”律师收拾着手边的资料,头也不回地应道:“对不起,你的生意,我不做了。请谅解!”
“好。。。。。。好,好!”大为意外的女主持人冷静下来,连声恨道:“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你不做,我找别人。但是,你一定会为刚才所说的话感到后悔。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律师没有强争口舌。只是拿起手边的东西从她面前径直走过。刚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梅小姐,有句话我想劝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件案子,没人会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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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完结
这番话说的无头无尾,给人的感觉实在奇怪。不过,当律师走出审讯室大门,梅艳摸出手机开始拨打的时候。她这才多少有些明白:那绝对不是毫无根据的虚妄之言。
号码是预先保留在电话簿里的,以前也曾经打过多次,绝对不可能存在错误之说。令人奇怪的是,最为常用,最为熟悉,也是拨打次数最多的那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从听筒里传出阵阵单调且枯燥的盲音。
梅艳不禁有些面色发白。这些电话号码都是私人手机。既然有动静,就说明对方没有关机。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呢?
也许,是临时有事,暂时应顾不暇吧?
抱着这种自我解释的念头,惴惴不安的她,再次拨起了同样的号码。遗憾的是,这些几秒钟前还显示能够拨通的电话,竟然全都传来令她抓狂的“关机”提示。
先是不接电话,继而直接关机。显然,对方是在有意回避自己。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几乎想破了脑袋的梅艳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要知道,其中几个机主,对自己美色也颇为垂涎。实在没有理由不接电话啊!
惊诧之下,她不禁联想起律师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昆明城里,找不到一个人来帮老娘出头————”
梅艳的嘴唇和眼角一阵抽搐。她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和慌乱,故作镇定地用微颤的手指,在键盘上拨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号码。然而,从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回应,却使得她的心情越发沮丧。
除了电话关机的电子提示,以及对方拒绝接听的昂长忙音外,其间也有那么几个偶尔会被接通。不过,这些人短短交谈几句过后,便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最后一个则要求她过来面谈。被蜿拒后,对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阴侧侧地冷笑几声:“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梅小姐,你似乎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约你过来,只因为我对你的身体还有那么几分兴趣。既然不行,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沾染太多的麻烦。。。。。。”
女主持人彻底呆住了。
像梅艳这种吃新闻饭的人,对“察言观色”这四个字的领会意义,远比普通人强得多。她隐隐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变故,应该和这个狠揍了自己一顿的年轻人,有着莫大的关系。他的那一通电话,究竟是打给了谁呢?
梅艳的确很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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