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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块要了一个房间,牵着小鱼儿上楼。其实她知道价格实在了,她讲价是因为嘴痒。
婆娘很八卦的样子,伸头出去看着两菜鸟消失于楼道,才缩进来仰头思索,这是怪异的“一对”。话说开房男女不会来这种地方,要说其他,两个似乎不是一类人。。。
从坐落,规划,设计,以及房间设施来看都给人不同的感觉。和一般出租房比,提供了一些简单的设施和“旅馆式”管理。但和旅馆比,那种“公式化的过客”味道却隐藏了,多少有“家”的感觉了。所以这种地方的廉价住客都是中长期,一般以月为单位。
青年旅社买两张床位也要二十块,婆娘的确很实在了。
房间不大,基本上的设施都有,遗憾是没有卫生间,卫生间仿佛多年以前的单位宿舍一般,在楼道上共用。
龙佳琪推开了这个二楼的窗口,看着外面的黑暗,许久没头没脑的道:“小鱼儿,你会养我吗?”
周小渝点头道:“会啊,我有很多钱。”
龙佳琪翻翻白眼:“你得了吧,要养我虽然要求不高,不过靠你那点是不成的。你要去打工。”
周小渝道:“可我是出来见识的。”
龙佳琪一阵泄气,想想却又笑了,小鱼儿要是不独特,又会和自己走到一起吗?
她道:“那我们一起见识,等花光了你的钱,要不我去打劫来养你,要不你去做苦力养我。”
她虽然满口胡言乱语,却又把周小渝说得心里暖暖的。
周小渝好奇的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家一定是很大很有钱的,你为什么老是四处跑,到处乱闯真的有意思吗?换做我,要不是爷爷让我走,我还愿意在家里呢。”
“我是见识一下,什么离家出走,你别说得我好似孩子一般。”龙佳琪道:“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具体也无法说。找一种感觉,似是而非。年前在藏区高原,旅社中有个日本年轻人,是学生,他号称已经是中国通,却无法辨认不知谁写在墙上的潦草句子,让我给他念。‘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遇。’我把这句仓央嘉措的词念给小日本听的时候,连我也愣住了。那似乎,老子们都一起悟了。”
说完,龙佳琪走过去将他推倒,推到了里面去,然后脱下鞋子跳上床睡,衣服也不脱的闭上眼道:“好困,睡吧。我在外面是多人睡一间,今天只有一个床,很麻烦,你别挤我呀。”
汗
周小渝还可以这样
清早的时候,房间里有着轻微的响动。
周小渝如往常那个时刻醒来了。天依然还没有大亮,龙佳琪早已经起来,于房间里打来清水,整理着自己,片刻又对着简陋的镜子,专心致志的整理那条经过一晚后,已经有些散乱了的辫子。
她看起来矛盾之极,有着一条土鳖的辫子,全身的气质与之不相配,就是菜鸟的小鱼儿也能明显感到:这家伙她真是扎了辫子不像村姑。
“想不到你起的真早?”周小渝坐起来揉揉眼睛。
“我要离开一会儿,你自己休息吧。”弄好之后的龙佳琪,看小菜鸟有些不舍的神态,觉得非常有意思,走回来摸摸他的脑袋:“我是因为有些私事要独自处理,又不是要悄悄离开?”
周小渝道:“万一我不在,姓侯的抓到你,你不就惨了吗?”
十二、好大的口气
龙佳琪看了他片刻一笑:“他们算什么东西,昨天为你弄出很多事情,我有必要主动和家里人沟通一下。否则只会麻烦越来越多。”
她出门之前又道:“你的手机号。。。”想想,她觉得自己嘴痒,小鱼儿懂不懂什么叫手机都不一定,有个什么号码?
果然,周小渝很激动的样子:“手机吗,我还没有用过呢,你有吗,给我看一看?”
龙佳琪多年来就没有手机,被许多人形容成怪物,现在好了,有另外一个小怪物陪着自己了。
她道:“没有才好呢,你现在就像我一样牛了。你知道吗?走出门去就是捡垃圾的大叔都有两部手机,我们没有才说明独特哈?别乱跑,等着我回来。”
她轻轻带上了门。。。
周小渝独自一人的时候,从贴身的口袋里将蒽姑给的五千块的存折拿在手里看,疑惑着,传说中的手机要多少钱呢?他打算给自己和龙佳琪都买一个。
小旅馆前方有一条臭水河。这使得这里几乎没有晨练的人。
周小渝独自来到小河边的时候,还有那个挺着油肚的婆娘在扭腰,扭啊扭,她的形象非常滑稽。
她看周小渝来到,提声道:“小伙子,知道是什么树吗?”
周小渝道:“桉树,可以驱虫。据说也有不少坏处。”
那个样貌凶恶的婆娘一愣:“你还说得出个道理来?我的住客中,十个还有六个不知道这些呢。其他我不知道,不过驱虫很不错的。这树长得特别快。”
周小渝道:“在我们周家堡,家家的院子都种这树。”
“周家堡。。。”
婆娘停止了扭动那肥肥的腰部,仰着头思考什么。
周小渝不在理会这个凶恶于表面的家伙了,走着轻灵的步伐游动,一边轻微甩动手,时而轻出一拳。
他一点也不似练拳,就像一种游戏,难以找到拳的痕迹。
他那看似是在活动关节的“甩手”有些不一样,看起来轻轻一个摆动,却因为全身筋骨灵活到达了极限,能够带动整个身体震动。
很快,周小渝停止了甩手,毫无章法的跑跑跳跳的,时而做“欲出拳状”,但是速度却很慢,不真出拳,甚至连假动作都不算。
他现在做的,按照爷爷的话来说已经不叫练了,叫“维持”。
才回过神来的婆娘看看他的动作,有点兴趣,随即皱眉头道:“你这是在练打架吗?这样没用,练武不练功,最终一场空。”顿了顿又补充道:“哦,这我听别人说的。”
例行的活动结束之后,周小渝走回旅馆的同时道:“我的功已成,不用练了。”
着他的背影消失,婆娘眯起眼睛道:“好大的口气。”
。。。
正午太阳升到当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量,导致这片区域“臭水河味”腾升。
站在二楼窗口处望着外面,等待着龙佳琪归来的小鱼儿忽然想到了那个婆娘,思维转移:
如果没记错的话,周小渝觉得早晨在河边,自己只是甩手,“跑跑跳跳扭腰”,但是并未出现过“打”的动作,婆娘却轻易说出了“练打架”的话来。当时意打而形不打,有其意,而无其形,如果不是内行,无法看到此点。
“这么说来她是。。。”周小渝抓着脑袋,显得有点担心了起来,主要才下火车的那个开黑店的“婆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菜鸟很怕再遇到一间江湖黑店。
怀着对什么都好奇的心情,周小渝走下楼来。
楼口,那间狭小的值班室里多了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小孩有乃母之风,胖胖的造型,虎头虎脑,在写作业。
小孩时而抓抓头,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每到这个时刻,嗑瓜子的婆娘一巴掌扔儿子脑袋上:“又不会写了?你上课的时候干什么了?”
家居情景,让周小渝一时抛开了试探的念头,立着观看。
曾几何时,自己扑在院子里写作业的时候开小差,蒽姑也是一巴掌打过来。那时的爷爷看在眼里,却从不干涉蒽姑。记忆中,那个仿佛见过一切世面的老人是个智者,却很吝啬表达观点。。。
婆娘教训了儿子一会儿,抬头看周小渝站在稍远的地方。她拿过儿子的作业本看看,也不大弄的明白,低骂道:“现在的学校搞什么鬼,不但作业贼多,难度还蛮厉害的?”
她对着远处的周小渝晃了下手:“小伙子,你念过小学没有?”
周小渝回神:“念过了啊。”
婆娘道:“那就没有问题了,我儿子这里不会,你来教教这个小子。”
汗,周小渝有点脸红,却还是走了过来,想不到自己也有当老师的机会?
在周小渝指导小孩写作业的时候,婆娘漫不经心的嗑瓜子看肥皂剧,不过心思已经不再电视里了。她有意无意的和周小渝说话,探问许多问题。
周小渝有问必答,颇有大侠之风。
“这么说来,那个和你一起的小女人,你们是刚刚认识?”婆娘许久之后问。
对答间的爽快让她对这个菜鸟有些好感,因此有些问题她想提醒一下。以婆娘的眼光看来,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是和小菜鸟全然不同的两类人。
周小渝道:“是啊,怎么了?”
婆娘看看没人,才压低了些声音道:“别怪我多嘴,你们是两类人,莫名其妙的走到这步不奇怪吗?多的话我不说,只想提醒你,现实的凶险是你没法想的。遇事多考虑。”
周小渝满怀信心的道:“可我爷爷说,当你看世界充满凶险的时候,世界对你也是凶险的。”
那个十岁的小胖子抬头看着“周老师”意淫:要是我的同学那么好忽悠就爽歪歪了。。。
午后阳光升至顶端后,又逐渐开始倾斜。
周小渝驻立在二楼窗口处,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那条满是灰土的便道,许久了,龙佳琪始终不回来。
他感觉很怪,只是觉得,那扎着条大辫子的家伙离开后,这间房子就少了点什么?
十三、华阴帮
“咚咚。”
不知什么时候,两声敲门声打停了小鱼儿的思绪。
打开门,外面站立的是那个挺着油肚的婆娘。
似乎出于习惯,几乎每次见到,周小渝的目光总会落在婆娘的肚子上。
这是一种职业敏锐,正如豹之特点是轻灵,虎之特点是厚重,而婆娘的特点就是这个大肚子。
和普通大肚子不一样的是,婆娘的丹田部位处,有个微微凹下的倾向。。。
“小周,刚刚教我儿子写作业,麻烦你了,没什么好答谢的,这些拿去吃吧。”
婆娘的声音很粗,是典型的包租婆特点,伸出的手里拿着一只橘子一只香蕉。
这不算酬劳,却是一种礼仪了。因此周小渝很高兴,还来了点书本化的客套:“其实只是举手之劳的,大妈客气了。”
婆娘道:“叫你拿就拿着,难道还要我在房租上优惠你,我们不随便占人家便宜,但是谁也别想占我便宜。”
周小渝也就不说什么了,欣然伸手。
拿水果的时候,指尖并没有和婆娘的手指接触,仅仅是触摸水果,不过却不如想象中的容易,坐落于婆娘伸开的手掌上,水果出现了些诡异的阻滞感。
那种感觉非常怪异,即将脱离阻滞感的时候,就像将某物体快速提出水面的那种感觉。
婆娘面带微笑的时候,周小渝灵活的手腕发生了抖动,非常微小,小到几乎无法察觉,不过婆娘还是察觉了。那是快到极限的颤动,已经不是“骨”的范畴,而是“筋”,就仿佛手腕局部爆了一个小爆竹。
婆娘微一愣,难怪这个年轻人敢口出狂言:功已成,不需要练了。
的确,能不受影响,如常的拿走水果的人,虽不至“功已成”地步,但至少底蕴的累积已经足够,余下的,只需要找到适合的方式,等待井喷。
周小渝拿着水果也是愣愣的,首次开始怀疑起自己十六年的苦修。婆娘一点恶意也没有,但是仅仅不经意间的一手“滞劲”,就带出了自己一身修为。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如爷爷说的:天下高手之多不可估计。。。
周小渝抓着脑袋自个意淫着。
婆娘看这小家伙又发呆了,伸手到他眼前一晃:“喂,你还好吧?”
“嗯嗯。”
周小渝意淫完毕又满怀信心了,撕开香蕉一大口咬下去。
己是否进步全在于自己,和别人无关,功永远是练出来的。爷爷曾经如是说。
婆娘好好看了他一阵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咋看咋顺眼的那种感觉,这才又道:“小周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我不知道。”
小鱼儿不在意的随口应付着,一边吃这香蕉,隐隐期待着看到龙佳琪走在路上的情景。
婆娘看他心不在焉,也不在意,还是道:“我姓孙,河北的。家里排老三,你叫我三姨吧。”
“孙。。。”
周小渝微微一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窗外远处引擎声传来。
来的车还不少,两辆,速度很快,将这条很少有车过的“臭水河便道”弄得尘土飞扬。
如此情景同时吸引住了婆娘的目光。
两辆面包车来至旅馆前猛一停,车门打开,下来形形色色的九人,长毛有,有光头。
阅人无数的婆娘只一眼,就知道是些什么人了。她侧头看看周小渝,露出些疑惑之色。
周小渝本来也不大明白,不过最后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下车的时候明白了。那人是在站区南街餐馆里的两个混混之一。
当时的那个“菜刀手”因为具有威胁,被当场放倒了。这个“火棍手”不太具有攻击性,所以很安全。
想了想,周小渝老实的走向门口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我下去看看吧?”
孙三姨犹豫片刻道:“你躺下睡觉,我处理吧,类似的事,以前开业的时候老娘也没有少处理。世道就这样,你住在这里,他们就不是冲你来的了,是冲我来的。”
说着,孙三姨出门的时候,居然从外面把门锁起来了?
孙三姨刚刚的一试已经明白,周小渝一身外家拳不说所向无敌,也不需要照顾了。孙三姨真正当心的在于经验,年轻人冲动,身怀绝技,难说头脑一热,弄出人命那就真坏事了。
房间里的周小渝仰头考虑了一下,也不当心,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让三姨给自己出头,不过估计问题不大,三姨一身内家暗劲之纯正、虽没有全面较量无法得知真正深浅,但是以周小渝来看,比那个遇到的光头只高不低。
思维一转,周小渝开始思考:她姓孙。。。
孙三姨由二楼走到楼口,正好一胖一瘦两个家伙,张牙舞爪的走进了楼口。
孙三姨这种农贸市场恶妇的造型只能吓宅男,而不能对混混形成威慑。所以那两家伙老远就指着,想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不过孙三姨在隐隐之中把握到了某个节奏,对方基本只是开口第一个音符,连一个字都没有形成,中气很足的孙三姨一声吼起:“找谁!”
欲开口说话的两家伙被吓得跳了起来,一来鉴于婆娘声音大,二来鉴于楼道结构,回声太响,三来,两混混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肺部聚气欲说话,却在吐气第一阶段被吓到,那不是一般的难受憋屈。
那个瘦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想发飙,不过旁边那个胖子拉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节外生枝,抢先道:“我们找个人。”
他们说着就往里走。
孙三姨挺着一个油肚横在狭窄的楼道里不让,问道:“找谁?我都有登记的,你说名字我就知道了?”
那个瘦子不耐烦的伸手一推:“烦不烦,关你什么事,我知他在就是了。”
这一推却是推不动,孙三姨道:“老娘什么眼神,看你小子我就知道干什么的了。我的旅馆,你说你进来关不关我事?”
这下,瘦子和胖子相视一眼,随即,两人一起不怀好意的瞅着婆娘道:“知道我们什么人你还多事?”
十四、华阴帮2
孙三姨的彪悍是另一种风格,仰着肥肥的脑袋道:“哼哼,知道我敢拦你们这号人,你还敢闯?”
两个混混不禁又是一阵憋屈,这次不是节奏,但是“话意”似乎在隐隐中体现了一种奇特的循环。让两混混觉得不可思议,似乎一时还不好对应?
“你到底让不让?”这次那个胖子也按耐不住了。
“滚!你几个‘华阴渣滓皮’,闹事也不找地方,不打听打听这里的底细。”婆娘挺着油肚就将两人给推了出去。
两人倒是被唬住了,婆娘说出“华阴渣滓皮”来,虽然是侮辱,但是至少表明婆娘不是虚张声势,起码知道自己一行是“华阴”人,而婆娘也不怕华阴人。
华阴是本省一个贫困县,素质较低的一群人聚集在这个省会城市捞生活,被冠以了两个名号,好听的叫“华阴帮”,难听的就叫华阴渣滓皮。传得久了,愿意雇佣华阴人的老板越来越少,还真导致了无法挣钱的华阴人越来越多,聚集起来挺而走险的相对就多了起来。
被赶出来的两个混混跑回到面包车前,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道:“华哥,有点麻烦,贼婆娘熟悉我们口音,不让进去。”
那个华哥伸手就想给他一下:“你个傻逼,一个婆娘你就怕了,你不会杵她两下,你第一天跟我出来?这边的确不是我们的地,不过阿忠重伤,一拳断了九根肋骨,现在躺医院,不缴押金人家还不医。我日,这事没那么好算,那小子下手忒毒。”
那个胖子终究稳重一点,一副智者的样子道:“华哥,听口气不是那么回事,婆娘很硬,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听一下这家的底子?”
啤
胖子被华哥半真半假的打了一嘴巴,华哥道:“都说你有点小聪明,其实是个傻逼,那么容易变换立场,转移矛盾?老子们的对象又不是婆娘。”
胖子拍脑袋一想,是啊,老子们又不是找婆娘麻烦,怎么就给忽悠了?怎么回事。。。
旁边那个瘦子心想:华哥才是个大傻逼,把老子们都当瓜呢?你自己怎么不去,阿忠的医药费都不愿垫付,真的要来了赔偿,起码也得让你吞八层?
不等争执,前面一辆豪华轿的车窗降了下来,里面那个始终没下车的男人看起来三十不到,很瘦,长长的头发从后面扎起马尾,全身四处青筋暴露,很怪异的感觉,骨瘦如柴的人,却给人一身的力量感,爆炸感。
他扔出一个烟头,显得不耐烦的道:“钟华,我时间不多。”他说的不是方言,是标准的国语。
“我知道了,东哥。”钟华显得非常恭敬,有底气的一挥手:“全部跟我走,我看看这婆娘有多彪悍。”
一行九人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旅馆大门。
旁边一个新来的家伙多嘴华哥问:“这个东哥是怎么回事?”
钟华道:“你们凭什么跟着我?当然是凭我罩得住,我背后怎么可能没人,东哥是九龙阁的。有他发话,什么婆娘老子们也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传言那小子能打,东哥也不会来。”
一行人听到九龙阁,那表情好像一群没有底气的县长、拆迁的时候听到有省委书记支持自己一样。。。
车里的东哥戴着太阳镜,懒洋洋的点上了一根烟。
车里不止他一个人,后一排没有下车的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皮肤雪白,仅坐着都可以感觉身材高挑优美,五官线条硬朗,不算精致,却有野性美,明光的眼睛似乎喷射着火花。这种眼神,不论从生理上还是感觉上来说,都属于极其精力旺盛热情的那种。
“阿东,钟华这小子打着九龙阁旗号乱收小弟,办事不按规矩,不少人想动他了,你老帮他出头?”后排那个女人道。
阿东道:“他算什么东西,我帮他出头?但是他小弟今天挨的那拳很不简单,只凭这一拳,我可以来一趟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乡巴佬都不是东西,贪心而无胆,毒辣而无勇,迟早不是玩死就是吃牢饭的嘴脸,相对钟华这小子算是把握得好的了。其他那些更该死。”
“哇呀”
这边车里谈话的同时,那边传来的动静很大,只听旅馆楼道里一阵混乱,声势噪杂,进去的人相续跑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婆娘手提两把菜刀,舞得跟螺旋桨似的,又喊又叫的冲了出来,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全然一农贸市场里撒野的妇女。
华哥等人被孙三姨追得鸡飞狗跳!
将华哥一行人赶出了旅馆范围,婆娘不追击了,提着双刀喝道:“华阴佬,你当我双刀孙三娘是吃素的?”
华哥算是丢脸丢大了,气得半死,指着叫道:“贼婆娘你,你他妈的脑袋进屎了?你不是疯了吧?”
“哼!”
孙三姨把脑袋一扬,一副老娘就是疯子,你要咋整。
华哥相对狡猾些,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过旁边一个长头发的家伙一副狠人样子,逼近两步,从腰间抽出一把剔骨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刀用不好,出手就是人命了。
钟华脸色微一变,他虽然放过血,但现在已经不是光脚的人了,还真不愿意为了几千块的医药费弄到玩命的地步。
华哥刚想出声阻止,孙三姨又惊又跳的跑了起来,将两把菜刀舞了呼呼作响,倒也让那个狠人一时不敢近身。
孙三姨边舞菜刀边叫:“黑社会杀人了,行凶了,人民群众团结起来反黑了!”
华哥一阵头晕,骂道:“你妈的死婆娘,我日!”又道:“你小子先把刀收起来,等等再说。就算警察来了老子们是在理的,我们的弟兄被人打伤了。”
“咦。。。”
一群人眼里的疯婆娘舞刀,放在远处车里一男一女的眼睛里,味道有点不同,阿东和后面那个女人有些疑惑。
烟蒂一扔,阿东打开车门:“杜冰姐,我下去看看。”
杜冰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婆娘。
十五、双刀无敌孙三娘
下车,阿东取下了名贵的雷鹏,缓步走去,平时眼神超准的他,今天也拿不太清楚,总觉得婆娘的舞刀和步伐有点不对,却又无法具体说明。这种情况很少见,要不婆娘就是个普通泼妇,一个厨子就可以轻易对付。要不就是一个可怕的级数。
阿东走来,钟华一群人当即散开了些,钟华显得很不好意思的解释:“东哥,我不是要耽搁你时间。。。”
阿东抬手打住他:“我只是看看。”
从阿东下车走来的过程,孙三姨以眼角的余光始终注视着对方的步伐。
到近处,孙三姨停止了舞刀,对阿东道:“看起来这家伙穿的不错,不是个穷鬼拉着恶鬼扯的,似乎会讲道理,好,你来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惹毛了我就报警了?”
钟华喝道:“你妈的疯婆娘,你报啊,警察来我们还说你拿菜刀砍人呢?”
孙三姨彪悍的一挥手道:“你个棒棒不配和我说,让个有文化的来,不然老娘秀才遇兵,说也说不清。”
钟华又跳又叫的吼道:“老子们才是秀才,你才是兵。。。”
静静的阿东忽然踏前半步,因为节奏拿捏的有点特殊,这一举动,轻易让准备吵架的钟华将话咽回肚子里了。
华哥也像先前的两人,尝试了一次“憋屈”的感受。
阿东始终盯着孙三姨,却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因为婆娘也一副“有气不能”吐的样子。
到此局面又回到原点,阿东不能判断。
那么这个婆娘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这位大妈别激动,没多严重,其实就是找一个人,今天有人被打伤了,当然也会有人找上门,是不是这个理?”阿东微微一笑试探着。
孙三姨道:“我估摸着你应该上过初中吧,讲话基本有点水平了,理是这个理,不过我这里都是熟客,会闹事的那个我还不租给他呢,你们走吧。”
华哥激动的吼道:“你个婆娘活得不耐烦了,九龙阁东哥来你也打马虎眼,找死呢?”
啪
华哥结结实实被阿东一个耳光,打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阿东不是作秀,而是真气愤,这些人简直是弱智。话说黑社会老想把自身变白,也只有这些边缘笨蛋,敢于在这个年代到处宣扬帮派论,好像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黑社会,就没面子似的?真正会玩死的人正是这些人。
听到“九龙阁”三个字,孙三姨有些动容,考虑着一些更深的问题。
在关州的暗里有句话:天不与九龙斗。
这除了暗示“九条龙”厉害之外,关着九龙的那个阁楼还能“通天”,通关州的“天”。当然,这只是极少数的人才知道的事,另外的少数一群人只知道九个扛把子“武功高强”。而数量多点的一群人知道的更潜,只隐隐知道“九龙阁”是社团。
至于城市的绝大多数群众那就全然不明真相了,只知道九龙是间公司,另外还有一家人气很足的拳馆以九龙命名。
孙三姨不是初生牛犊,恰好知道“九龙阁”三字的分量。
萍水相逢,孙三姨不太有把握,是否应该继续替周小渝扛着。。。
二楼窗口始终注视着的周小渝不是没看出阿东步履间的功底,只是他无法听懂“九龙阁”的意义。小鱼儿只知道,阿东虽然有底子,但是要对三姨形成威胁的话,至少要五个阿东外加一百个华阴佬人,或许还不够。所以周小渝一点也不担心,如同看电影似的,静静躲着观看。。。
场面寂静之后,阿东忽然性的又踏前一步:“大妈,做人要讲理,我打个比方,你家亲戚被人打伤了,你会不会追上门去问个道理。”
这一步因为特殊的形式,虽然不具攻击性,但是显然已经逼迫了他与孙三姨之间的一个“隐形”安全线。
孙三姨在不觉之间,身形发生了微妙变化,那个大肚子下面丹田凹下的位置,变得更加“凹”了。
孙三姨只有两条。一,让路。二,亮阵。
让路的话情况非常复杂,周小渝难免要吃亏。
所谓亮阵,那是江湖中的一种特殊语言,第一时间摆出实力和套路,让对手掂量自己的能力和背景,如果吓不走那就是武斗。
要说武斗,三姨姓孙,从不惧怕任何人。但是对方是九龙阁。如今的江湖已经不再单纯,变得太复杂了。。。
敏感的距离对持,阿东也显得有点失去耐心,皱起了眉头。
孙三娘最终犹豫,脚下开始发力。一步,两步,她走起了缓慢而怪异的步伐。
鉴于阿东是一身纯正外家功夫,孙三姨开始亮阵了,当她的“九宫飞”踏完,想必阿东也会有个衡量。
“孙妈,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在孙三姨亮阵之初,驶来的一辆摩托车,似乎只是路过。开摩托的是一个高头大马的汉子,看架势有点不对,当即下车走来。
局面出现了转机,孙三姨停止了亮阵,决定在等等。
二楼观看的周小渝微微一愣,新来的这个大个子他记得,昨天早晨在社区练“周家拳”的那个家伙。当时小鱼儿还很三八的样子说了句:腿不是这么踢的。
下面。那个大个子走到近处觉得不对,再次询问:“孙妈,要不要我报警?”
孙三姨不说话,倒是有点希望这个什么也不懂的“程咬金”来砍几板斧,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还是老样子,华哥早耐不住了,上前恶狠狠的指着道:“你活腻了,报警?报你妈个头,你报!”
他说着一巴掌甩过去。
没有料到的是,那个大个子比较灵活,猛的闪,华哥打空了。
跟着,大个子反手一拳。
啪
华哥脸上被砸得鼻血乱冒,眼冒金星。
跟着,那个大个子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来来回回的跳着,比划着手脚,结结巴巴的道:“我警告你们,知不知孙妈家男人是谁,不打听打听就敢来闹事?”
华哥被打得狼狈,一群华阴人就犯混了,当即全部围了上去。
十六、陈咬金
阿东一动不动,目前形式有点被打破,那个婆娘不动,不知底细,加上半路杀出个人来,扬言婆娘老公似乎有底子,所以阿东一时不想动。至于这个半瓶醋的大个子,在阿东的眼睛里不算武人。
华哥一群人围上去的时候,噼噼啪啪
别说,大个子的拳练的虽然不对,不过总是人年轻,牛高马大,健身拳也让其身子比一般人灵活,打起来有模有样,踩着初级四门方卦,灵活快走,四面八方出拳,把一群华阴人打得鬼叫不止。
远处车里那个叫杜冰的女人,一时被这古怪的场面弄的又好气又好笑,拿起个橙子,连皮恨咬一口。。。
噼噼啪啪
不那么片刻,一群华阴佬还真被那个跳来跳去的汉子全部放倒了,大部分鼻青脸肿,或是满脸鼻血,看着颇为混乱。
大个子毕竟不是吃这口饭的人,看着自己的战果又是心虚,又是惊讶。
还是先前那个拔剔骨刀的狠人,捂着脸起身后,一声不啃的就抽刀上前,做出要捅的样子。
大个子见凶器一阵心虚,快步往后退,这一慌张,连四门方卦的基本步法都乱了。
提刀的狠人猛的冲起,眼看要接近的时候,阿东忽然一个飞快斜踢。
“哎呦”
提刀的浑人被阿东潦翻了。
这只是第一步,阿东第二腿才是真正的杀招,啪的一下踢在那人拿刀的手腕上,看似力量不大,却是一阵骨骼碎裂声,那家伙当即惨叫了起来。
观看的孙三姨眉头微微一跳,别人不明白,但是她明白,这一下,这个华阴人的一条右手永远残废了。
“垃圾,滚出关州,再看到你,我做掉你!”阿东对着那个被踢残废的人喝道:“给你一条路不是同情,而是不想脏手,你这种人无德无耻又无知,你的人生只有两条路,一,玩死在外面。二,玩死在牢里。滚!”
鉴于九龙阿东的威势,那个家伙连惨叫都不敢,颤抖着起身,抱着无力的手臂跑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卖力表功,哪里得罪东哥了?
赶走了一个败类,一群被打伤的华阴佬大气不敢出,全部缩到后面,如此导致阿东的心情变得极其恶劣,拿不准底细,不好向婆娘出手,他两个跨步逼近那个“出风头”的大个子。
大个子看阿东没有凶器,安稳了些,居然恢复了标准步伐,展开了架势,一边退,一边比划着比较初级的套路。
阿东更不二话,一个猛的近身。
大个子非常机械的招式之转到一半,就被阿东带住手臂,腰腿一配合,一个背摔就扔了出去,大个子摔成一个狗扑,满脸黄灰。
孙三姨依旧不动,她已经看出阿东是有身份有分寸的人,天一时塌不下来。
大个子不愧是有见义勇为精神的猛人,虽然摔得不轻,不过占着年轻,体力好,一个鲤鱼打挺,很稳当的又战起来了,照样比划着生硬的招式。
阿东更火了,本来留了几分余地,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想不到人家不领情?
他沉下脸,动作不快了,一步一步走近冷笑:“周家拳?周家拳可以打人吗?”
大个子听了一阵泄气,心想,奈何想学八卦掌人家不教啊!他手上形态变化,初步出现了虎豹拳之虎形。
似有模有样,可是虎形展开一半,把握到节奏的阿东猛跨一步。
一步落下,接近了距离,却又不完全接近,诡异的是,大个子有点楞的样子,虎形就此打住,生硬的招式再也无法继续,一种无力感升起,之后只能勉强维持着手部现有形态退后,退后,再退后。
此种情况如果阿东高兴,会这样一只走,弱势的一方永远也无法动任何一个招式,因为压力形态让人潜意识觉得,任何一个动作都是破绽,都要被打。
就像猫戏弄老鼠,阿东仿佛散步,那个大个子始终在绕着圈圈后退,不觉中已经大汗淋漓,不用片刻必然虚脱,或者阿东玩够了,来一个更狠的背摔,结束戏弄。
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口溜了下来的周小渝进入了圈子,大个子刚好退到了周小渝处。
啪
周小渝从后面一脚踢在汉子脚上,汉子那刚好起腿要退后的脚,因为这一下,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前踢了出去。
阿东虽然意外,但是这一腿显然不能难住他,同样起腿一对,与此同时,周小渝一掌推在汉子的肩膀上。
呼
汉子始终不能展开的虎形终于出击,而且形成了真正的破坏,很有气势。
阿东变色,一扭身侧转的同时,脱开了战场。
原则上阿东虽然以大欺小,但是还算有分寸,也不失公平,对抗一但展开,除非一方有过分行为,第三方是不应该插手的。但周小渝此举是“借打”,出现在阿东的正面,不算偷袭,并且是借汉子出腿出拳,也犯规也不犯规,属于擦边球,不算明显错误。
“谁说周家拳不能打人?”周小渝显得很情绪化站到了阿东正面。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全知道了,阿东不能说很厉害,但是个识货的人,看到正主出现,省去了很多麻烦,也发现自己因为生气而说错了话,此时道:“的确,原则上不是拳的问题,主要是他自身的问题。”阿东说着指指退到一边的汉子。
周小渝一副天下大侠的样子摇头:“你不完全明白,你看不起虎豹拳。”又道:“周小渝,周家拳,挡我三招,然后任你评价周家拳。”
“虎豹合击!”
小鱼儿有时也是犟得可以,话音还没有完全升起,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那个气势之凌厉在第一时间让阿东有点凛然。
肌肉由紧缩到放松的第一时间,周小渝一腿震地。
这一震和火车上之震不同,火车上一震是亮阵。而现在,周小渝的话已经是亮阵,报出了姓名和家数,以三招为限。
这一震之意义是“虎豹合击”,爆发出了虎态之强劲,让他话声不落,身子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了出去,全然没有花俏,直来直去。
虎意之形展开,周小渝腰肩又出现了诡异抖动,那幅度是猎豹身上才有的敏捷。
十七、谁说老子的拳不厉害
阿东非常难受,第一时间劲风扑面,除去那种不可与之争锋的气势外,最重要的是对方身体扑来,攻击已经开始,自己却没法判断?怎么挡?
周小渝的周家拳和刚刚那家伙,已经是农用机和战略轰炸机的区别了。
刚刚那家伙是还没有开始打,已经摆好招式等着人破,而周小渝则是狮子搏兔已经展开,意境已经让阿东有被打的感觉,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攻击态势。
这叫阿东根本无从知道这一击是左拳还是右拳,或者腿,就算都不是,仅仅这种气势的身体撞击,就要吃亏。
阿东算有自知之明,不明意图只能退,但是他退的没有周小渝进的快。
仿佛同归于尽的撞人,接近之时。
“胸口!”
周小渝一声爆喝,借助身体已经猛烈的动能,纯正的豹穿拳直线出击。
拥有“两次加速”的豹穿拳无疑在此时形成了对阿东的绝对杀拳,完美形成虎豹合击。
这一击,就算有二十年功力的硬功铁布衫,硬抗的话也是重伤!
好在阿东提前有退的意识,周小渝也提前喊破攻击位置,并且,周小渝看似猛烈,第一时间狮子搏兔,其实深合外家宗旨,气势出来之后却只有五分力。
身形处于退让当中,避无可避,阿东危机之中起拳,拳锋不满。
碰
拳对拳。
阿东难受的想吐血,一条手臂全然麻木,再次加速后退。
但是阿东“二退”刚起步,周小渝的二次加速早已经开始,催命符似的吼声再起:“穿拳!胸!”
碰
时间更比上一击更加紧张,阿东勉力起拳再挡,依旧拳对拳,轻微的骨骼错位声起。
阿东知道,自己这条手臂暂时不能打了。
仿佛大海波涛,一波还未平息,一波更快侵袭。
“虎震!胸!”
和第二拳不同,周小渝在豹穿拳之后是连续攻击,根本没有喘息的空挡。如果上一拳阿东能挡是因为刚刚开始“二退”的话,那么这次,他三退还没有开始,虎震已经至于胸口!
同一个位置,就是周小渝始终攻击的位置。
碰
一声暴响,因为是震拳,而且是结束战斗的一击,周小渝用足了八分力。
阿东喉咙一甜,有血涌出来,身体犹如风筝一般飞起老远,最终滚到了车面前。
扶着车门站起身来,阿东一口血喷了出来,但是胸口相反舒爽了许多,原则上是受伤了,不过不重,最后一击打中后难受一时,全身肌肉骨骼一起颤动,又马上消除了。
如果周小渝调换一下,二击虎震用于打垮防御,三击豹穿拳的话,那么就是一个死局,再没二话。
这个时候,后车门打开,一只非常好看的女人脚伸下车来,脚上的凉鞋只是几条线“把鞋底绑在白皙的脚面上”,周小渝看着那“凉鞋”咋看咋觉得怪异。当然,如果是龙佳琪在这里的话就会知道,那是六百美元的意大利货。
走下车来的美女杜冰没有太多的表情。扶着阿东,伸手在其胸口揉了几下,让阿东坐到了车上,她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道:“还得感谢人家手下留情呢。”
阿东脸一红,不过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确认:“是手下留情了。”
杜冰点了点头,然后踏着好看的女人步伐走向周小渝,一边扭头看着一群华阴人道:“钟华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的场子九龙阁接下了,这么多人像什么样子,警察来了你再有理也变无理了。”
钟华一行九人基本都带点伤,灰溜溜?(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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