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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里追风
第一章 祸从天降
南方的冬天,夜幕降临得早,不到六点,夜幕就慢慢地降了下来,到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万家灯火放出的光芒如天上的星星落下布满在大地的城镇与乡村。此时,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正合家围在饭台上说笑着吃晚餐,不时能听到从各家传来欢快的喧哗笑语声。
这天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农历十一月十九。此时,湖水市牛市镇八一村第四组的一景姓人家,更是热闹非凡,只听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站在景家的大门口,看着慢慢降临的夜幕说笑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景家大门口,一盏数百瓦的大电灯把门口照得雪亮。大门两侧贴的对联在大灯的印照下,显得格外醒目。在离大门十余米远的大榕树上,挂着一串五十万响的长鞭炮。显然,这是在办喜事。
此时,已差不多七点。在门口几位年纪较大的男女,大的近六十岁,小的有四十余岁,有点心烦地走来走去,个别的不时跑到几十米远的公路上瞭望。
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的小后生,从里走出来,但被年纪近六十且穿着一身新装的老人叫住:“树林,你站住。”
景树林站住,看着老人问:“大伯,有什么事?”
被他称之为大伯的,叫景振兴,是今日的主角之一,因为娶媳妇,所以感到十分高兴和开心。但此时,他未免有点着急,快七点了,本应早已到家的迎亲队居然还没一点消息。于是,他焦急地对景树林道:“你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你快点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客人还等着吃饭呢。”
景树林苦着脸,说:“大伯。你叫我怎么搞清楚?哥又没手机。”
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插话道:“树林。你不是会开摩托车吗?借部摩托车到路上去看看。”
景树林嘻嘻一笑,问:“二姑,表哥有没坐摩托来?”被他称为二姑的,就是景振兴的二妹景振兰。
景振兰答道:“我没见他。你哪位熟人有摩托的?就借一下,快点去吧。啊!”
景树林懒懒地答道:“好吧。唉!哥也是。他准是在岳母家和新娘子亲嘴,一会都忍受不了,真是。”
站在门口的,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快去,少在这里耍弄嘴皮子,到时你一样,说不定比你哥还猴急。”景振兰笑着骂道。
景树林堵着嘴走了。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返回来了。
“是怎么回事?”景振兴见他回来了,焦急地问。
景树林摇摇头,答道:“路上出车祸撞死人堵车了,哥他们被堵在半路上。”
景振兴沉重地叹了口气,自语说:“唉呀!怕不是好兆头。该不是要背时了吧?”
景振兰忙答道:“哥。树桐是大富大贵的命。他将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景振兴道:“我进去陪客人。振兰,你进去帮哥招呼客人,客人等久了,怕饿坏了。他们有怨言的。”
这时,一个身高约一米七五,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长着一张国字脸穿着一身深蓝色工商制服,但没戴帽子的青年从里面出来站到大门口。他就是牛市镇工商分局长钱国明。他见到景振兴,诧异地问:“景叔叔,迎亲队怎么还没回来?”
景振兴勉强笑了一声,掏出一包双喜烟抽出一支递到他手里,道:“钱局长,是你呀。他们碰上堵车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饿坏了吧?到里面坐下喝茶吃点零食吧。”
钱国明伸手接过烟,说:“我不抽烟,不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抽。今天您娶媳妇,是树桐的大喜日子,意义不相同。啊!”
他的笑声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也随他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公路边来到大门口,说:“哎呀,还是钱局长会说话,抽支烟都能说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钱国明看着他嘻嘻一笑,调侃道:“周年生。你怎么也来了?我同学结婚,你也要收税?”
周年生接过景振兴递来的烟,在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答道:“哎!你工商分局的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工商税务一家吗!树桐今晚正式营业,你工商局的虽然管得宽,也不至于要你发营业执照吧?这好像不属于你们的职权范围。啊!”
大家哈哈大笑,等人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钱国明重重地拍了下周年生的肩,说:“好呀!不愧是收税的,能说会道,厉害。你是树桐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没听他提起过也不奇怪呀!我和他既是朋友也是同学。”
“你和他是同学?我怎么没印象?”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
“难怪。读高中的时候分开了,对吧?”
景振兴笑着对他们说:“小钱、小周,你们都是贵客,到里面坐。”
周年生答道:“景叔叔,您忙吧。我们随便聊聊。”
景振兴说:“那好。我忙去了。啊!”
钱国明答道:“景叔叔,别客气。我来您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们聊了一会后,忽听一群小孩兴奋地嚷了起来:“哟…,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钱国明拍拍肚皮,说:“我的肚皮饿瘪了。这下有饭吃了。”
周年生伸了个懒腰,说:“我也一样。唉呀!真他妈。人家大喜日子,怎么偏碰上堵车呢?”
钱国明道:“嗯!回来了就好。”
一个约十余岁的男孩,从公路边跑进大门里兴奋地大声嚷:“大伯,快出来点炮竹。”
钱国明高兴地说:“嗨!小孩就是小孩,这么高兴,好像是他结婚似的。”
“有炮竹捡有糖吃呗。那个小孩不想?当年你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国明哈哈大笑,说:“是呀!哎!点炮竹这点好事让我来好了,做孩子的时候还没玩够呢。”
景振兴、景树林从里面走出来。景振兴道:“树林,准备点炮竹。”
钱国明嘻嘻一笑,说:“景叔叔,点炮竹让我来好了。”
景振兴开心地笑道:“行啊!那辛苦你了。”
周年生笑着答道:“景叔。你甭谢他。他图好玩呗,你以为他真想帮忙做功夫呀!”
景振兴笑道:“能在做事中寻开心,这样的人会生活。我赞赏。”
这时,公路边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小孩大声地嚷:“看新娘罗。”
迎亲车队拐了一个小弯朝大门口开来,打头的是一辆桑塔纳小轿车,后面是一辆面包车,还有三辆装嫁妆的农用车。
钱国明点燃了炮竹。瞬时,只听劈里啪啦的炮竹声响过不停。不少看热闹的小孩和姑娘害怕地用手握着耳朵。
迎亲车队缓慢地朝大门口驶来,待炮竹最后“砰”地一声巨响后,打头的轿车正好驶到大门前停下。新郎景树桐、新娘邵惠兰满脸喜色地从车上走下来。
景树桐掏出香烟散给来宾,不停地说:“谢谢!感谢光临。”等客气话。新娘则满脸笑容,不住地朝来宾点头。
随后下车的,是新娘娘家来送亲的贵宾。下车后,即被负责招待客人的礼司引到客厅上首坐下。
见新娘家的客人已进去坐下,钱国明笑着对周年生说:“我们也找个地方坐下填肚皮吧。”
“今晚,你得多喝两杯。啊!”
他们进去坐下片刻,就有人喊道:“出菜罗!”
果真,没一会菜就上了桌。第一个上来的是碎猪皮鸡蛋汤。此时,人人饿着肚皮,所以菜上桌后,谁也不客气,有人刚把蛋汤分到碗里,各人伸出手拿过碗放到面前,两口就喝下了肚。待第二个菜上来,有个四十左右的男人站起来道:“来,我们先干一杯。”
于是,大家站起来举着杯子一碰,一饮而尽。然后伸手挟菜,一盘白切鸡很快一扫而光。第三第四道菜刚上桌,一样立即打扫得一干二净,到上第五道菜时,大家才显得稍微斯文一些。
钱国明看了一眼邻桌的客人,也是如此,于是小声对周年生说:“乡人可没城里人斯文,加上个个饿得肚皮贴背脊了,弄得菜都上不赢。”
周年生苦笑着小声答道:“唉!难却朋友情,不然我懒得来。”
钱国明笑道:“来了就放开点。我们干一杯。”
周年生拿起杯子,说:“大家一起来。来,一起再干一杯。”
有人附和道:“好,干杯。”
干杯后,周年生皱了皱眉,对钱国明道:“钱局长。你觉得X牌特曲的口感怎样?”
“你问我?问也白问。我喝酒,茅台酒和家酒一样的口味。”
周年生笑着骂道:“亏得你还是干工商的局长,喝酒都没学会。不喝酒,你还打什么假?”
钱国明瞟了他一眼,问:“喝酒还和打假有关系?”
“这不简单吗?你不喝酒,怎么知道这酒是真还是假?”
“照你说,如果是假钢材的话,也要让打假的尝尝才知是真还是假?”钱国明不客气地反驳道。
“我不跟你争了。你在偷换概念,反正我觉得这酒的味道不对。”
钱国明笑道:“你喝惯了高档酒,喝这种酒,口感当然不好。”
一个年龄约四十的老乡看着他们笑道:“这一桌就你们两个是国家干部,和我们农民一起喝酒不习惯吧?我喝这酒觉得还可以。”
钱国明朝他笑笑,说:“哪里,我不天天和你们打交道吗?再说,我的祖宗也是农民。”
老乡笑笑,说:“入乡随俗。来,我敬你们一杯。”
两人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另一老乡笑笑说:“挟菜吃,别客气。”
周年生答道:“随便点,我们不会讲客气的。”然后,他站起来,又道:“我先吃饭,你们慢慢喝。”
钱国明忙说:“你酒还没喝几杯,怎么吃饭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吃碗饭。新郎新娘要来敬酒了,少不了要你喝的。”
钱国明哈哈一笑,说:“到底是税务官精明。这么说,我也盛饭吃。”他随周年生一起去盛饭。
两人吃了一碗饭,感到肚子饱多了。于是,钱国明拿过没开的啤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后,问:“还有那位要喝啤酒?”
周年生吃完最后一口饭,答道:“我要,陪你钱局长了。”
钱国明笑道:“你不要占了别人的指针,好不好?”
“少废话。我没喝你的,啊!”
钱国明只得给他斟满,又问:“还有谁喝啤酒?”
敬他们酒的老乡答道:“在冬天,我们都习惯喝白酒。你哪玩艺夏天解解喝还差不多,是当茶喝的。”
周年生道:“那你们喝白酒。我们两个是好色一族,就喝色酒了。来呀!钱大所长,我们干一杯。”
钱国明瞪了他一眼,说:“男儿好色也正常,不过你别逞能,老欺负我不会喝酒的。有本事,多和老乡喝几杯。”
几位老乡看着他们呵呵地笑了起来。
周年生不示弱地答道:“世道就这样,历来都强者欺负弱者。老乡喝酒厉害,我怎敢敬他们?哪不自讨苦吃吗?”
钱国明朝他揖了揖手,说:“好啦。我说不过你。喝酒不要勉强,各人自己把握,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好吗?”
周年生喝了一口酒,没精打采地答道:“唉!没劲。”
钱国明微微一笑,说:“哎!你觉得没意思,不够热闹,是吧?这很简单呀!新郎新娘要来敬酒了。各位,我们出个什么节目?大家一起高兴热闹一番?”
一个二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壮实青年看着他,答道:“这主意好。闹新娘吗?就要高兴热闹。你们是国家干部,就出个文雅点的。我们几个大老粗来个粗点的,行不?”
周年生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问:“行啊!你们出什么节目?”
壮实青年拍了下身边那位年龄约四十的老乡,说:“朱大哥是行家,你问他好了。”
周年生看着他们,说:“来,我敬两位一杯。”然后问:“朱大哥有什么妙招?说出来听听。”
朱大哥故意卖关子,答道:“现在讲出来就没意思了,等下就知道了。哎!你们文的来什么?”
周年生拍了下钱国明,说:“你问他。”
钱国明白了他一眼,然后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由我出?”
“是呀!你比我行。”
钱国明叹苦道:“喜酒我喝过不少,可出节目闹新娘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叫我出什么好?”
周年生幸灾乐祸地笑道:“快点想呀!新郎新娘就要来了哟。”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即从门口进来。
钱国明转头看了一眼,见是景振兴夫妇俩带着新婚夫妇来给客人敬酒。这屋里摆了三桌,他们坐在里面这桌,主人正给靠近门口的那桌客人敬酒。
见新人真的来敬酒了,钱国明对朱大哥道:“朱大哥,你们先出节目,我的还没想好。”
朱大哥朝他笑了笑,没有答话。
那边,景振兴夫妇俩不停地敬酒,说着客套话。同时,把年老的同志这个称呼什么那个该叫什么介绍给儿子媳妇。新婚夫妇不停地倒酒,满脸堆笑,叔叔伯伯地叫个不停。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钱国明所在的这桌。
钱国明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然后盯着新娘子,对景树桐道:“今晚是新郎潇洒又魁伟,新娘漂亮又大方,啊!”
周年生道:“而且新娘子笑得特别甜。”
景树桐看着他们惊异答道:“哎!你们怎么在这里坐?那边客厅有好多同学,为何不坐在一起呢?”
钱国明朝他笑笑,说:“我们没看到,所以就随便坐了。”
景树桐朝邵惠兰笑笑,说:“他们是我的同学。这是镇工商分局的钱局长。他是镇国税局的周年生。”说着,要往他们的杯里倒酒。
钱国明伸手拦住,道:“你们先敬朱大哥他们。他们是你的乡亲,也比我们大,大为长吗!”
景树桐答道:“我们乡亲是一家,你们是客,应先敬你们才对。”
“战友之间就不要讲客气了,还是先敬朱大哥他们。”
景振兴爽朗一笑,说:“这样吧。你们都是年轻人,等我老头子先敬你们。然后,我到别处忙,就不陪你们了,好不好?”
钱国明笑着答道:“您是长辈,当然得听您的。”
“那好!我给你们斟酒。”景振兴说。
大家只好等他把酒杯给斟满了。
“感谢光临,没什么招待各位。我敬薄酒一杯,表示感谢。”景振兴把酒壶递给老婆,举杯一饮而尽。
大家说了今年娶媳明年抱孙子之类的客气话后,也一饮而尽。
“你们慢慢喝,我到他叔叔那边去看看。”景振兴道,然后夫妻俩一起走了。
景树桐摇摇手中的酒瓶,说:“各位兄长,我们夫妻俩敬大家一杯,感谢光临。”
朱大哥站起来看着他,说:“树桐,今天是你们新婚的大喜日子。首先,我祝你们新婚快乐。其次,我们商量好了,出两个节目高兴热闹一番。你朋友出一个,我们出一个。我出的很简单,只要你俩答,答出来了,我们喝你敬的酒,答不出来呢?罚你们夫妻俩共喝三杯,好不好?”
景树桐为难地说:“一个村的,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吧?”
壮实青年笑着说:“树桐哥。你不要叹苦扫了大家的兴,好不好?朱大哥出的节目不会让你为难的。”
景树桐笑笑回敬道:“水牛。你也来凑热闹,等你结婚时看我怎样整你。”
壮实青年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要报复我,我也没办法。”
“你们不要为难我们了,还有不少客人等着我们去招呼呢?”
朱大哥笑着说:“是呀!你还有不少客人要招呼,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好,你俩听着。我讲个简单的故事,然后新娘新郎各回答一个问题就成了。我二十岁那年,就是七十年代,随奶奶到湖南亲戚家做客,碰上邻居家娶媳妇。哪里有一个“赞茶”的风俗,就是晚上闹新娘,新郎新娘用茶盘端出泡好的姜茶,客人想喝茶的话,得讲一些祝愿或是风趣的话,逗得他人或让新人发笑,方有资格拿茶喝。我记得有一个客人,他的赞词是:‘红茶盘四四方,茶盘底下架机枪,枪枪打在老地方。’好!请问新娘:机枪指什么?”
大家轰地一声笑了起来,另外两桌的客人纷纷扭过头来看热闹。
邵惠兰化了妆,一张脸显得红彤彤的,这一问,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一手遮住嘴,不知如何回答好。
大家哄地大笑起来,有的大声嚷:“哎呀!都做新娘了,怕什么羞?快说呀!”
景树桐看着妻子的窘态,感到心痛。他牵了一下她的手,说:“你们别为难她了,行不?”
“水牛”笑道:“树桐哥,你不要那么心痛媳妇行不?等下到洞房里去痛她也来得及吗?”
大家又大笑起来。
朱大哥看着新娘,说:“新娘子,快说呀!难不倒你的。”
景树桐看着妻子的脸,小声说:“惠兰。你答了吧,反正是那么回事,让他们开心一回,一生也就一次。”
有人起哄道:“是呀!新娘子,快说,啊!”
邵惠兰小声地答道:“是哪歌里唱的叫什么根呗!”
有人马上追问:“叫什么根?”
朱大哥笑笑,制止道:“不要为难她了,算答对了。下一个问题,请问新郎:老地方指什么?”
景树桐答道:“还用问吗?小鸟天堂呀!”
朱大哥大声赞道:“答得对,到底是当兵出身的,干脆利索。好,你们敬的酒我们喝了。”
喝过酒后,钱国明道:“好!我也提个问题,请新娘回答。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有人说:‘新娘左眼一闭是传情,右眼一闭我爱你。’请问新娘:双眼一闭是什么?”
大家哄笑,有人高兴得拍起掌来。
邵惠兰羞得抿着嘴不停地笑,就是不回答。
周年生呵呵一笑,说:“新娘子别只顾着羞羞答答地笑,快点回答问题吧。”
“他想怎么就怎么呗。”邵惠兰说罢,双手遮着脸跑了出去。
钱国明高兴得大叫:“答得好,比我还懂。哎!不要跑呀,怎么也得跟我们喝一杯呀!”
景树桐拍了一下他,说:“国明,等我代劳。娘们毕竟是娘们。”
钱国明答道:“你不要小看如今的娘子军了,啊!你还用老眼光看问题,到时有你受的。爱她就要了解她哟。”
“请多多指教。来,把酒满上。”景树桐给钱国明等人斟满酒。
周年生端起酒杯,说:“树桐,让钱局长多传点经给你,早点生个大胖子。”
“我的‘八’字还少一撇!”
景树桐道:“谢谢!祝你们事业顺利,大发财。”
大家高兴地碰杯一饮而尽。
“你们慢慢喝,我不陪了。哎!是了。国明,年生,有同学在小客厅,等下过去一起聊聊。”景树桐笑笑,拿起酒瓶就走。
周年生笑笑,答道:“你忙吧。我们看情况。”
“哪随你们。”景树桐说罢出门去了。
“钱局长,周干部。我们‘行酒令’耍乐子,好不好?”朱大哥问。
钱国明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行酒令?我哪会?等周年生跟你们玩。我看热闹。”
周年生讥笑道:“钱局长是不喝酒不抽烟不玩妞的好人,党的好干部,难得。啊!”
“水牛”傻笑道:“如今这样的人不多。不过,我们百姓很欢迎。”
朱大哥看了周年生一眼,说:“周同志。我们带个头,好不?”
周年生笑道:“那奉陪了。我倒是个很会玩的人。”
于是,两人分别把凳子往后移了少许,伸手抱拳谦虚地作揖了一下,便嚷开了。“四四红”,“一指定乾坤”,“八发财呀!”,“九高升”“三妹喜欢哥”。
朱大哥出五指,周年生出四指,第一拳朱大哥叫中“九高升”赢拳。周年生被罚酒一杯。
周年生喝酒后嘟囔了一句:“这酒厉害,他妈的,不能多喝。”
钱国明答道:“没关系,你能喝尽管喝,我搭你回去就是了。”
两人又叫了两次,居然被周年生全赢了。朱大哥被罚酒两杯。
大概是他们带了头,居然有不少客人陆续行起了酒令,喊叫声此起彼伏。
周年生又和其它人玩了几次,各有输赢。老乡们互相叫了好几次,一瓶酒喝完后,他们把别桌女客多未开瓶的酒拿了过来。
几轮下来,一瓶酒又干完了。
周年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国明,我们走吧。我喝多了,有点头痛。”
钱国明扶了他一把,说:“不会吧,你只喝了几杯。”
周年生醉眼朦胧地说:“好像这酒不行,反正我感到不舒服。”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啊哟!我的头好痛。”
那种声音让人感到心颤而有点恐怖。
壮实的“水牛”听了,骂道:“他妈的,喊什么?不能喝就不要逞强。我要撒尿了。”他扶着桌子晃了一下站起来,又一晃摔到地上。“他妈的,我怎么没点力啦?”
朱大哥去扶“水牛”,但没把他扶起,反而被“水牛”一拉一屁股坐到地上。“哎!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他嚷道。
钱国明大吃一惊,嚷道:“天哪!不是食物中毒吧?我去看看就来。”他急匆匆地走出去。
他到别的房间看了一眼,只见贪杯的为数不多的男客在桌旁,都一副晕头晕脑的样子,痛苦的叫声是从大厅里传来的,有人正为他按摩头部。有的说:“他可能得了急病,快送他到医院去看看。”
钱国明看情形不对,想到周年生这酒鬼说酒的味道不对,并非是空穴来风。于是,忙过去说:“他可能是喝多了酒精中毒,快送他去医院。其它人也不要喝了,这酒的度数太高。”他急得汗都出来了。“哎!景树桐呢?”他问。
没喝酒的早回家了,而在场的都喝得醉熏熏的,没有人答他。他只得跑出去找。当他找到景树桐时,见他居然躺在床上叹苦地嚷道:“唉!头晕,喝多了。唉哟!”
邵惠兰拿着白糖水站在一边,体贴地说:“刚冲的白糖水,解酒的,快喝了它。”
钱国明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着急地问:“树桐。你觉得怎样?不是很严重吧?”
“有点头痛,喝多了。”
钱国明焦急地问:“顶得住吗?”
景树桐无力地答道:“应该没问题吧?”
“你快把糖水喝了出去办事。有人中毒了,很可能是酒精中毒,快点把人送医院,迟了要出大事,快。”
景树桐吓得大吃一惊,头也不怎么晕了,忙问:“你说什么?”
钱国明着急地答道:“有不少人在喊头晕头痛,包括你。我看了一下,只有喝酒的有事,不喝酒的一点事也没有。喊头痛头晕的人,可能是酒精中毒。你快点安排人送他们去医院,快。”
邵惠兰急得哭了起来,流着眼泪问:“怎会这样呢?怎会?”
“现在来不及解释,先救人要紧。”
景树桐接过妻子手中的糖水一口喝完,急忙地说:“惠兰,你在家里照顾下客人,坚强点,哭是没用的。”然后和钱国明匆匆地了出去了。
出来后,他们不断听到有人在喊:“啊哟!头痛。”还有客人蹲在屋檐下对着水沟痛苦地呕吐。
看到这种情况,景树桐紧张地喊道:“妈,姐姐、姐夫,快点出来帮忙,有人中毒了。”
他一嚷,未走的客人吓得脸色苍白,有的本来没事,听了顿感心里不适,居然呕吐起来。
钱国明回到吃饭的屋里时,见“水牛”躺在地上痛苦地喊:“啊哟!我头痛死了,受不了。”
还有两个多喝了点的,也爬在桌上喊头痛,其它几个则脸色苍白,晕乎乎的。
周年生摇摇晃晃,神智还算清醒,只见他自言自语地小声嚷:“完了,我们酒精中毒。我说酒的味道不对,可没人听。”
钱国明拍了下他的脸,说:“年生,你没事吧?”然后,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说:“你们不要伏在桌子上了,快点帮忙把胖子扶起来一起去医院。快。”他走过去把胖子搂到怀里,但胖子太重,费了他好大的劲才把他扶起来。
其它几个摇摇晃晃,勉强清醒,站起来互相搀扶着朝外走去。
这边,景树桐的姐夫徐中南不停地拍着那些蹲在排水沟边呕吐的乡亲,说:“走吧,快去大门口,送你们去医院看看。”然后,去扶在喊苦嚷痛的人上车。
景树桐在大门口大喊:“张师傅,杨师傅快过来开车,快点。”他等人上得差不多了,忙说:“快送他们去镇卫生院。姐、姐夫,去医院照顾一下他们。哎!国明呢?”
钱国明答道:“我在这。”
景树桐朝他招了一下手,说:“快上来,只好麻烦你了。我也晕乎乎的,怕是顶不住了。操他妈,我怎么这么不走运,碰上这样的倒霉事。”
好在镇卫生院离他家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但来到卫生院,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在值班,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病人,让他们手忙脚乱。
值班的唐医生吩咐护士道:“小李,你快打电话向领导汇报,让他派人来。”然后问:“那个是领导?什么单位的?带够钱了吗?”
景树桐忙答道:“唐医生,钱我在想办法。您先给他们看病,迟了恐怕会出人命的。”
唐医生看了他一眼,说:“不行。你让人先拿钱来押着,我边给他们治疗。哎!是怎么回事?”
钱国明忙走过去对唐医生道:“唐医生,我是镇工商分局的,治病的钱我担保。你先给他们看病,尤其是几个重病号。我估计是酒精中毒。”
唐医生点了下头,说:“几个重病号,你让人扶到急诊室躺下,其他病情轻点的先坐一下。我们正在组织医生护士抢救。”
于是,钱国明、徐中南、张师傅,一人扶着一个重病号进了急诊室,但急诊室只有两张急救床,幸好还有一辆手术车放在门口,三个人算是有了安置的地方。
“小李,你快点给他们量血压。”唐医生吩咐道。
钱国明将病号轻轻地放到床上后,出来到景树桐身边,着急地问:“树桐,你的酒在哪买的?”
景树桐吃力地摇了摇头,答道:“好像是在市郊一间批发商哪里批发的,具体叫什么店,我不知道,是我爸经手的,要问他。啊哟!我的头晕死了。”
钱国明突然吃惊地问:“树桐,你爸呢?他也喝了不少酒。”
景树桐的眼睛突地一瞪,恐怖地喊道:“哎呀!爸爸。姐,快。爸爸他,”话没说完就晕倒在沙发上。
钱国明感到大事不好,慌张地大声惊叫道:“医生!快来呀!”他这一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时,几个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急匆匆地来到门诊部。其中一个直奔到景树桐面前。
“他是新郎,今晚喝酒最多。你看他的表情多难看。”钱国明急得额上冒汗。
徐中南焦急地对来到的医生说:“医生,快。这是我家客人,可能是酒精中毒。”
一个四十左右的医生问:“你能肯定吗?”
徐中南道:“我也不知道,是听钱局长讲的。”他指了一下钱国明。
钱国明镇静了一下,看着为首的医生答道:“是罗院长呀!我看应该是酒精中毒。因为,其他客人都没事,只有行酒令多喝了几杯的男客有这种现象。”
罗院长问:“是你的亲戚吗?你放心,看他们的表情,还没有危及到生命的地步。”然后,他对医生护士交待道:“大家注意区分病人的轻重程度,对一般的情况,让其卧床休息,但要注意保暖。对中毒较重的,先用药物催吐,必要的则用百分之一的碳酸氢钠洗胃。大家干脆把人都转到病房去。”
钱国明边掏手机边答道:“算吧,辛苦你们了。”然后,他匆忙地按着号码键,几秒后听他嚷道:“喂!请景叔叔听电话。”
“喂!你找哪个景叔叔?”一个女孩问。
“景振兴呀!”
“伯伯听电话。哎!伯伯到哪去了?喂!我不见他。他正忙着呢!”
“你伯母呢?”
“喂!你有完没完?伯母心情不好,她正在哭呢!”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钱国明收了手机,脸色苍白地嚷道:“天哪!事情不妙。”然后对徐中南道:“姐夫,你在这里招呼一下。我和春燕姐回去看下景叔叔。”然后冲到忙碌的罗院长面前,说:“罗院长,快点派个医生护士给我,家里可能还有更严重的病人。”
罗院长看了他一眼,喊道:“严医生,黄婷。你们随钱局长去。”
严医生和黄婷拿了药箱,钱国明拉着张师傅说:“张师傅,快送我们到景家去。”
一行五人飞快地朝景树桐家奔去。
车在大门口倘未停稳,景春燕即下车飞也似的跑进去找到母亲,连哭带喊地问:“妈妈,爸爸呢?他没事吧?”
陆彩娥双眼通红,惊呆了似地看着她。忽然,她惊得浑身发抖,哭着喊道:“你爸睡了。他说他睡一会儿。啊!我的天哪!我们前世造了什么造孽?振兴呀!你没事吧?”边嚷边哭着朝房里奔去。
景春燕随母亲来到父母的卧室。房里的灯亮着,只见景振兴没一点血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母女俩一齐扑到他身上,用力摇晃,都担心而痛苦地喊:“振兴,你没事吧?”“爸爸,你快醒醒。”
母女俩见他没反应,吓得尖声大叫:“快来人呀!振兴(爸爸)没反应了。”一个叫振兴一个叫爸爸,声音凄惨而恐怖。
钱国明道:“严医生,快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脸色苍白的邵惠兰及父母急急匆匆地来到卧室门口,焦急地问:“亲家怎么啦?啊!”边问边往里钻。
严医生和黄婷走进卧室。“你们快让开,让我们看看。”严医生对室内的家属道。
严医生探了下景振兴的鼻子,之后用听诊器听了下他的心脏跳动情况后,说:“快送市医院。”
钱国明横抱着景振兴,在其他人的协助下,把他放到车上。
陆彩娥、景春燕哭哭啼啼地上了车。邵惠兰忍不住搂着母亲放声大哭:“妈妈,怎会这样?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大喜日子碰上这样的事。为什么?”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让人感到十分心酸。
钱国明忍不住掉下泪来,但他强忍着痛苦,说:“你们别伤心了,现在救人要紧。张师傅,开车吧。”
景春燕带着哭腔,突然对邵惠兰道:“惠兰,你别伤心了。家里的事,你打理一下。还有,快叫叔叔帮忙借点钱送到医院来。”
钱国明答道:“钱的事你们不要担心,我有办法。快走吧。”
车驶到公路上,钱国明掏出手机给妻子刘梅打电话:“阿梅,家里还有多少钱?”
“几百块。你晚上还问钱干什么?”
“你去借几百块凑够一千元,马上送到市人民医院去。我在路上,马上要到医院了。”
“啊!你出什么事?”刘梅吃惊地问。
“你放心,我没事。你快去准备。我回去再给你说。”钱国明忙解释道,然后合上了手机。
此时,最急与痛苦的要算陆彩娥和景春燕。景春燕不时催张师傅道:“张师傅,麻烦您再开快点。”
严医生安慰说:“大姐,你别急,不要打扰张师傅了。这样反而耽误了他开车。”
张师傅把车开得飞快,约一个小时,车便在市人民医院大门口停下。严医生跑到急诊室,对值班医生说:“快,有酒精中毒重病号。我们是牛市镇卫生院来的,快把急救车推过来。”
值班的医生、护士不敢怠慢,迅速把急救车推到大门口,协助他们把病人放到急救车上,很快推进了急救室。
陆彩娥、景春燕要跟着进去,但被护士拦住,说:“你们在外面等,进来对病人没有益处,反而耽误了抢救时间。”
值班的卢医生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一下,又用听诊器听了病人的心脏跳动情况,命令护士道:“小李,病人的心跳声已非常微弱了,马上打救心针。然后,用血液透析促使病人体内的乙醇排出。”
陆彩娥、景春燕心急如焚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最后无奈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在急诊室里医生忙碌的身影。
钱国明安慰道:“阿姨,大姐。你们静下心来。这事已经碰上了,急也没用。景叔叔没事的,你们别过分担心。”
陆彩娥看着他,答道:“我哪能不担心?唉!怎会这样呢?难道惠兰有天大的命,克夫克我们?”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钱国明看着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阿姨,您想哪去了?这是一宗意外事故。您千万不要去胡思乱想。”他看走廊上还有人,又说:“阿姨,你们随我来一下。”他带她们来到花坛边,说:“阿姨,大姐。今晚出的是一次意外事故,喝的白酒可能是不法分子造的假酒。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的酒是在哪间商店买的?”
陆彩娥摇了摇头,答道:“都是他爸经的手,我哪知道?可他又躺在这,是生是死还难说。假酒怎么就让我们碰上了呢?”
钱国明忙做了一个止住的手势,说:“阿姨,您小声点,防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我们就很难查了,将来对你们索赔也不利。景叔叔没说过在哪间商店买的?”
陆彩娥答道:“没有。他只说是在市郊批发的,每瓶比在镇上批发的便宜两元多。”
“购酒时有谁帮忙?”
“我听爸说是雇三轮摩托车搭回来的。”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景春燕摇了摇头。
“阿姨,大姐。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们了。哎!是了。我看我老婆来了没有?你们去坐吧。”
陆彩娥感激地说:“你真是个大好人。今晚真不好意思,辛苦你了。阿姨真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
钱国明苦笑了一下,说:“阿姨,我也没做什么呀!”
“国明。你跑哪去?”刚到走廊,刘梅迎面走了过来,问。
钱国明朝她伸出手来,说:“我就在这。钱呢?”
刘梅不高兴地问:“谁值得你这么关心?你的脸色不对呀?”
钱国明不耐烦地说:“你把钱给我,是我战友家出了事。这是他妈妈和姐姐。”他指了下陆彩娥娘俩。“我还有急事要办。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刘梅看着他,吃惊地问:“啊!你不回家?去哪里睡?”
钱国明瞪了她一眼,答道:“我说了还有急事。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快把钱给我。”
刘梅把钱递到他手里,不满地说:“你有什么急事?天塌下来有共产党顶着,你一个小小的分局长算什么?”
钱国明接过钱塞到陆彩娥手里,说:“阿姨,这一千块钱您先拿去交了押金。我有事先走了。”然后,他飞也似地走了。
陆彩娥、景春燕愧疚地看着刘梅。“大妹子,对不起。我家出事,害得你家也不安宁。不过,你家钱局长确是个大好人。今晚要不是他帮忙,我家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我谢谢你了。你们一家都是大好人,会得到好报的。”景春燕挺动情地说。
正文 第二章 紧急出动
钱国明出了医院大门,伸手拦了一部摩托车。“快!去农林路市工商局家属楼。”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按着号码键。“高局长,您好!我是钱国明。您在哪?”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
“哪您快回去。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正去您家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好!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是。您快来,越快越好。”
几分钟后,钱国明就到了工商局的家属区。他摸出一张五元票子塞到车主手里,没等人家找钱就急忙上了五楼东边501高天峰家。他连续按了两次门铃。“有客人到,请开门。”门铃响后报告道。
片刻后,一个约四十六七岁、身材显得略胖的妇女把里门打开,不满地说:“按那么急干什么?找老高?他出去应酬还没回来呢!”她就是高天峰的妻子苏雪花。
钱国明忍着气勉强笑笑,说:“对不起,阿姨。我知道高局长不在家,但他说马上回来。”
苏雪花把门打开,说:“进来吧。”
钱国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见差不多十一点,站在走廊里朝下看了一会,见高天峰还没出现,只得怏怏不乐地到客厅坐下。
苏雪花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说:“喝茶吧。老高也应该回家了,不早了。你哪个局的?”
“谢谢!我是牛市镇工商分局,很少来您家。”
“难怪有点陌生。这么晚还来找老高,你们分局出大事了?”
“是的,出大事了,而且是让人感到痛心恐怖的大事。不然,我
不会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和高局长。”
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响。
钱国明的耳朵格外敏感,一听见响声就说:“肯定是高局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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