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人怨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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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天把差不多抽完的烟放到烟缸里掐灭,说:“我再罗嗦几句。一是事件的上报问题,应马上报,包括原因及我们已采取的措施等。我看这事由政府办负责。二是要按照梁书记的指示,组织全面的清查行动,落实得越快越好。我看回去后立即布置。现在传播途径快,说不定各大新闻单位的记者,已在来湖水市的途中了。我们要在工作上占主动。既要对群众的生命负责,也要对上级负责。好,我的话完了。”

    梁荣光又问:“还有谁要补充吗?”

    谭良德答道:“梁书记,我看应该成立领导小组加强领导。”

    “行,我看由林市长任组长,你任副组长抓具体工作。由政府发文。林市长,你看行吗?”

    林海天点了点头,说:“可以,就这样落实下去。其他同志还有要补充的吗?”

    高天峰轻轻咳了一声,说:“全面的清查行动,我们已经做了部署,上午集中在市区检查,下午集中所有的人员,到各分局的管辖区内开展清查行动,机关人员分配到各分局协助工作,但车辆不够。我看按梁书记的指示,下午开展联合行动。现在时间不早了,等布置完就是中午了。技术质量监督局、公安局适当派人派车协助,下午两点在工商局集中,好吗?”

    林海天挥了下手,说:“我看行。这事也应该以工商部门为主。”

    “我下午参加你们的行动。”谭良德说。

    “就这样定了。散会。”梁荣光果断地说。

    正文 第三章 深入调查

    经过一下午的检查,全市查获各种假冒伪劣商品一大批。

    当天晚上,市电视台、电台等新闻单位对领导慰问受害者及'奇‘书‘网‘整。理提。供'工商等部门开展的联合打假行动,做了详细地宣传报道,在市民中引起了强烈反响。

    高天峰看了市电视台播出的新闻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唉!总算可以喘口气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苏雪花痛爱地看着累了两天一夜未合眼的丈夫,然后把电视机关了,拿出一床毛毯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上班后,高天峰把章启明和岳强叫到办公室,问:“这件事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你们怎样看?”

    岳强看了章启明一眼后看着高天峰,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高天峰知他们因竞争副局长之事,在心中还存在芥蒂,但不好点透。于是问:“岳科长有什么见解?不妨谈谈。”

    岳强不好推辞,只得勉强答道:“我觉得目前工商分局存在办案力度不够的现象。作为站在执法最前线的工商分局,一年办不了几宗案,这与我国目前市场秩序较为混乱的现象是不相称的,也落后于新形势的发展要求。而作为机关科室的经检科和经检支队,又因受人力与精力的限制,只能集中力量办大案要案。因此,大量的一般违法违章案件没有得到及时查处,所以免不了要出现执法方面的空洞。因此,我觉得今后要重点抓好工商分局执法办案这一薄弱环节。”

    高天峰笑了笑,说:“有道理。章副局长,你的看法呢?”

    章启明苦笑了一下,说:“岳科长说的是现实,但在目前的条件下,也是一个很难解决的矛盾。毕竟我们的工资、福利、办公经费等,都靠工商分局收取规费来维持。因此,如何处理好收费与办案这一矛盾,值得我们去认真分析研究。从这件事反映的情况来看,发挥工商分局在维护正常市场经济秩序的主力军作用,增强工商分局的执法办案力度,是迫在眉睫了。”

    高天峰点了下头,说:“你们提的问题是现实的,也是深刻的。但如何解决呢?上面没有现成的答案。国家对工商体制实行垂直管理,把市场分离出去,改吃皇粮也许是一副良药,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实现呢?谁也说不出一个具体时间来,而且要实行这项改革,还存在一定的难度。因此,我们不能坐等上面给一个完善的解决方案。就现在存在的问题,我看由你主抓,组织经检科、经检支队及法规科具体研究一下,制定出一个方案来。”

    章启明点了下头,答道:“行。我们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定出一个方案,供大家讨论,集思广益,再作修订完善。”

    “就这样定了。是了,对假酒中毒事件的联合调查,具体派谁去,你负责安排一下。”

    “好。我先征求一下经检支队的意见。”

    “我和岳科长再聊聊。”高天峰朝章启明笑了笑。

    章启明出去后,高天峰道:“岳科长,你的业务能力很强,但缺乏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度。作为男人,有事业心是好事,但不要把得失看得过重,毕竟位子有限。一个人放不开会活得很累的。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

    岳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谢谢您的提醒。”

    高天峰没有答话,只是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他叫上司机李小光与办公室主任左东方一起直奔牛市镇工商分局。

    钱国明见高天峰招呼没打一个就跑来了,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问:“高局长,怎么招呼没打就跑来了?”

    “哎!你的地盘就不能来吗?”

    “哪里,局长来指导工作能不欢迎吗?”钱国明笑道。

    大家见局长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高局长,您好!”

    高天峰笑笑,答道:“大家好!你们忙吧。”然后,和钱国明一起来到二楼的会客室。

    人还没坐下,高天峰就问:“你战友家有什么反应?”

    钱国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答道:“我只能用‘愁云惨雾’来形容。我昨天下午去看了一下,他一大家子人哭天抢地的,让在场的每个人听了都心酸,忍不住要落泪。景叔叔的尸体是昨天上午拉回来的,因不满六十岁就放在大门口刚搭好的凉棚里,下午下葬。这事偏偏发生在我战友的大喜日子,也真是。我差不多三十了,只听父母说过红白喜事,但从未碰上过,想不到…,唉!”他连连叹气。

    高天峰受他的情绪感染,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呀!碰上这么大的不幸,确是想不到。真让我们愧疚呀。是了,你们在工作上有什么打算?”

    “我们昨天下午对集镇的副食商品进行检查后,开了一个短会,准备把隐藏在乡村的地下加工店作为重点监管对象,加强执法。我知道乡村有无照经营的黑店和地下厂,但查处起来困难不少:一是人手不够,时间基本都花在收费上。二是人家不配合,你来硬的,他来武的。唉!难呀!”

    高天峰看着心事重重和感到矛盾的部下,笑着宽慰地问:“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听听。”

    左东方笑笑,调侃道:“一点小困难怎会难倒钱局长呢?”

    钱国明瞟了他一眼,不满地答道:“我本来就没本事,何况这些问题的存在是与体制和人员的素质有极其密切的关系。试问:我有何德何能解决这样的大问题呢?”

    左东方尴尬地一笑,说:“局长让你直说,你不妨说出来供大家一起研究。”

    钱国明苦着脸,答道:“忙了两天没歇气,加上碰上倒霉事心态不好,现在来谈这些可真不是时候。不过局长有令,也算是君令难违。其实,这些问题也不是我的新发现,国家工商总局办的《工商行政管理》和省局办的《工商研究》就说过不少。具体结合到湖水市来看,主要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工作精力主要还是放在收费和管理集贸市场上,一切要围着收费这个重点转,与监管社会主义大市场的要求不相适应。二是工作人员的素质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现在的形势,让我这个部队转业干部都吃不消,其他一些文化水平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我局不少人的文化水平是初中高中。有的文凭档次上来了,但真的文化水平并没有提高,他们提高的是所谓假的‘真文凭’。这些人除了能做简单的收费工作外,其它什么都不会。如此素质,作为在第一线执法的工商分局,很多工作无法展开,有的犯罪分子在眼皮底下进行违法活动,可有人就是分辨不出。”他摇了摇头。“有什么办法?其它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我就不说了。以领导的智慧,不要说一目了然,至少也知道一个大概。”

    高天峰点了点头,两天多来,终于露出了笑容,说:“小钱,你不愧是部队这座大熔炉里走出来的。你讲的问题既切中时弊,又符合我局的实际情况。有些问题我们是无力解决的,但可以在权利允许的范围内,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大胆的探讨与改革。你还年轻,又具有部队一往无前的作风,不妨多做点探索。无论干好干坏,我都全力支持。实践证明做的不对,马上改过来就是。你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吧?”

    钱国明恨恨地答道:“局长,我有什么顾虑?我恨不得把那些造假分子剥皮。他们只管谋利,不顾别人死活,亲眼看过这一幕的人谁不心寒?我现在还打颤。”

    “你的心情我理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战友的事,党和政府会给他们一个答案的。当然,作为监管大市场的工商干部,也应该在工作中注意收集线索,为早日破案提供帮助。”

    钱国明激动地答道:“局长,我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的。哎!是了,局长。我想改行做经检工作,做个专门打击违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违法违章行为的专业队员。”

    高天峰倘未答话,两个穿着公安制服,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一个胖墩结实,另一个像是缺乏营养的瘦子来到会客室。他们是公安局的侦察员,胖的叫陈灿亮,瘦的是与名不相符的符强。他们见到高天峰感到很意外。“哎!高局长,您也在这?”陈灿亮道。

    左东方显然和他们很熟悉,只见他笑笑打趣道:“‘胖墩’,‘竹篙’,你们走到哪都是一对儿,也不怕比例失调,影响风景。”

    符强不失弱地回敬道:“我们哪比得上你左大主任,整天跟着领导吃香的喝辣的,看你的爽劲儿,跟色鬼钩了漂亮姑娘一样。”然后,他对高天峰道:“高局长,您说是吧?”

    高天峰勉强笑笑,答道:“我这所谓的领导,过得并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们有公事在身,我的时间也紧,就不耽误你们办正事了。”他站起来要走。

    钱国明站起来,问:“局长,不吃了午饭再走?”

    “不了,你们忙吧。”高天峰边走边答。

    钱国明送他们到门口,客气地说:“你们慢走。”

    回到会客室后,钱国明看着陈烂亮和符强,苦笑着问:“你们贵姓?是来调查毒酒案的吧?”

    陈灿亮点了点头,答道:“是的。这案子市里很重视,还引起了省里的关注,所以我们的行动也非常迅速。市领导指示公安工商两家成立联合调查组,你们的人员还没到位。我们向领导提了,希望工商局能派两名懂业务和熟悉案件情况的同志来协助,不知我们将来能否共事一段时间,钱局长。是了。我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姓陈,叫陈灿亮,他姓符,叫符强。我们来找你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大力协助。”

    钱国明和他们握手后,说:“欢迎你们。协助你们调查,我保证随叫随到。”

    符强笑着答道:“钱局长真是爽快人。我首先感谢你的热心相助。是了,麻烦你把那天看到的,给我们做个详细介绍,好吗?”

    钱国明躺到沙发背上,拍了下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行,只是说起来是一件让人感到很痛苦的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然后,他把前晚在景树桐家喝喜酒时所遇到的做的一切说了一遍,谈了半个多小时。两位警察不时插问一句。

    听完他的叙述,陈灿亮、符强都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在大喜的日子,居然喝假酒把人毒死了,把喜事变成了丧事,太不幸了。在湖水市,恐怕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这些造假分子实在是太可恨了。”符强同情地说。

    “是呀!他的一生就这样毁了。即使不会,他一辈子也会生活在阴影下,不会有好日子过。”

    符强点点头,说:“是呀!是太残酷了。钱局长,你带我们到当事人家去了解一些情况吧。”

    钱国明苦笑道:“他们正忙着做出殡准备,我们去合适吗?”

    符强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

    陈灿亮答道:“没关系的。我们去了,对死者和家人反而能起到一种安慰作用。至少他们会看到,政府没有袖手旁观,时刻记着他们,为他们伸冤。”

    “有道理。那走吧。”钱国明爽快地应道,然后问:“你们有车吗?”

    符强答道:“我们开了一部小面包车。”

    “我坐你们的车好了。”

    他们按当地的风俗买了线香、蜡烛和炮竹,用黑色的塑料袋装好,三人直奔八一村第四组。十余公里的路程,转眼就到。

    他们在离大门口百余米处下车后,见一副棺材停在简易地凉棚里,周围稀稀散散站着不少人,还有个别女人痛心的哭泣声,倒是没见到那种要死要活的凄惨嚎啕的哭泣场面。但当死者家属见到他们时,在一人的带动下嚎啕大哭起来,如比赛似的,哭声一个比一个响亮,哭声中透出无限的痛楚。

    三人在凉棚边站住,看了一眼停放在里面的棺材,又看着伤心痛哭的家属,都发冷似的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钱国明见陆彩娥伏在棺材上,双眼红肿,哭得异常伤心。于是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阿姨,节哀保重身体。人死不能复生。不说别的,为您的儿女和将来的孙子也要保重自己呀!”

    景春燕见他们来了,想起昨天凌晨自己对钱国明的态度,感到很愧疚,于是痛苦地说:“谢谢你们!”说罢,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钱国明机械似的点了下头,说:“大姐,别哭了,多照顾一下你妈,活人好好地活着,才是对死者的最好安慰。”然后,他心酸地看了一眼哭着的家属,发现哭哑了的是景树桐的新婚妻子邵惠兰。

    陈灿亮看着他们,心里感到酸溜溜的。他见景春燕过来和他们说话,于是道:“大姐,对你家所遇到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但事情已发生,尽快破案惩罚犯罪分子,才是对你父亲在天之灵的最好安慰。我们要耽误你一点时间,希望能配合。”

    景春燕一脸的泪水,感激地点了下头。

    “大姐,树桐没事吧?怎么不见他?”钱国明小心地问。

    “他昨天下午才回到家,身体还未恢复,加上新婚碰上这事,整个人像变呆了似的。我们谁也不敢打扰他。”

    “他在哪?”

    “在客厅里。”

    钱国明看看陈灿亮和符强,说:“你们等等,我去看看战友。”他不等他们答话就走了。

    当他来到客厅里,见不少人在座,但气氛很沉闷。客厅的环境也与他前天看到的不同,除门口和进新房的门口还同样贴着新婚对联外,在地柜上面的墙上多了一张放大了的黑白相片,镜框用黑布做的黑花围着。那是景振兴的遗像。

    景树桐两眼无神,呆呆地看着遗像发愣,客厅里存留的新婚喜庆气息,他丝毫感觉不到似的。

    钱国明看他这傻样,忙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脸,着急地问:“树桐,你没事吧?啊!我是国明,知道吗?”

    景树桐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树桐。我是国明。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毕竟我们是普通人。听见了吗?”钱国明扶着他的肩,用力摇晃着,大声说。

    景树桐终于有了反应,忽地站起来搂着他痛彻心肺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嘶哑地嚷道:“国明,这是为什么?我得罪谁了?我没做缺德事呀!呜呜!我爸一辈子老老实实,他又做错了什么?老婆是刚娶进门的,她又有什么不对?怎么这样呢?啊!”

    钱国明紧紧地搂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开导说:“树桐,你们谁也没错。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这事不能怪你们,只能怪那些草菅人命、唯利是图的造假混蛋。如果你觉得没地方撒气就撒在我身上吧。哎!是了。公安局派人来调查了,政府会给你报仇的。树桐,你要坚强一点,别忘了我们都是军人出身。啊!”

    景树桐紧紧地搂着他点了点头。

    客厅里的人看着他们,都动情地擦着泪花。

    这时,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泡了一碗茶放到他面前,说:“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来,还不知树桐要…”讲到这里,她说不下去,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是我岳母。”景树桐小声说。

    钱国明放开景树桐,看着阿姨说:“阿姨!您别伤心了,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阿姨哽咽着点了下头,没有答话。

    陈灿亮和符强从外面走了进来。

    钱国明见他们进来了,忙介绍道:“树桐,他们是公安局的侦察员。胖的是陈灿亮同志,瘦的是符强同志。”

    景树桐朝他们点点头,说:“谢谢你们!坐吧。妈,你去泡两碗茶来。”

    陈灿亮和符强在木沙发上坐下来。坐在客厅里的人陆续走了出去。

    陈灿亮看着景树桐,说:“树桐,我们对你遭遇的不幸深表同情。作为公安干警来说,对你最好的慰问与安慰就是尽快破案。因此,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破案的线索,争取早日破案。”

    “我愿意也非常想多提供一些线索,但到目前为止,真的没什么可提供给你们的,很遗憾。”景树桐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想起这些心里就不好受。”

    符强忙安慰道:“暂时提供不了什么也没关系,不要太伤心了,保重自己。”

    钱国明拍了下他的肩,说:“树桐,符同志说得对,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自己。哎!对了。前晚我听你妈和你姐说,酒是雇三轮摩托车搭回来的,对吗?”

    景树桐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是我爸去办的。哎!是了,这可以问问村里的小孩。但我实在没时间,我爸要下土了。再过两天吧,我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陈灿亮看着他,说:“没关系。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我们可以自己去问。麻烦你提供一张你父亲的近照给我们,好吗?”

    “没问题,我去找,你们等一下。”不一会,景树桐到房里拿出一张彩照来,说:“这是我爸去年走亲戚时照的,不知是否可以?”

    陈灿亮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行,就这张了。我们告辞了。”

    景树桐诚恳地说:“你们吃餐便饭再走吧。我知道这样的饭都不喜欢吃,但这是我的一片心,务必请你们接受。”

    钱国明答道:“我没什么,不知两位是否方便?”

    符强道:“我们先去问问情况,吃饭还早,到时看情况吧。如果来的话,我们在十二点前赶来,十二点前没来就不来了。”

    景树桐痛苦地说:“好吧,我不勉强你们。如果不是带孝,我陪你们好好喝一杯。可也是酒害了我。”他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打扰你了,别太伤心,多保重。”陈灿亮说。

    “慢走,我不送你们了。”

    他们出去后,钱国明关心地问:“树桐,你没事了吧?”

    景树桐痛苦地点了下头,答道:“没事了,但如行尸走肉一般,其实还不如死了的好。如果随我爸去了,倒是一了百了。唉!生不如死呀!”

    钱国明看了他好一会,才说:“树桐,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呢?这世界多好,你娶回来的妻子,还有你的其他亲人,他们多么爱你。这次事件虽然给你带来了极大的不幸,但你也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呀!如果你妻子、母亲知道你这样想,岂不害了她们。她们够痛苦的了,你千万不要让她们为你担心了。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千万不能倒下去。军人出身,怎会让这点困难吓倒呢!不说别的,为你父亲的灵魂能得到更好的安慰,你可以协助我们为净化社会主义市场秩序出点力呀!你说对吗?”

    景树桐感激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说:“国明,我没事的。我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放心。”

    钱国明伸出手来和他握在一起,说:“经受这么大的打击,你都挺过来了,真是好样的。”

    “不是我好样的,而是要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的帮助和关心。如果不是你及时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象。谢谢你!”他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这样,好吗?如果我不在,其他人也一定会这样做的。”钱国明挺感动,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景树桐摇了摇头,说:“这些人不一定懂,懂得的又贪杯。嗯!还是不说了。你先到别处走走,我去看看我爸。”

    “是了。树桐,你爸买的酒,有没向人家要出货单?”

    “农村人买东西,一般不会要这些的,尤其是老年人。我明天找找看,如果找到了马上给你送去。”

    “好!你去忙吧。”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来到大门口。原本断断续续的哭声,一下嘶哑齐声地大哭起来。

    景树桐跪在父亲的棺材前,伤心地痛哭起来。

    钱国明看了一会,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然后匆匆地走开了。他在别处站了一会,见不远处有个约十岁的女孩子,便走过去问:“小姑娘,我问你一件事,好吗?”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他,问:“什么事?你是镇上收税的吧?”

    钱国明勉强一笑,反问:“怎么说我是收税的呢?”

    “你们常到乡下收开商店人的税。我表姐到镇上摆摊,你们也要收她的税。”

    要是平时,钱国明肯定会哈哈大笑的,但今天他实在没这个心情。“算是吧。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你有没有看见景叔叔结婚喝的酒是谁送来的?”

    小姑娘摇摇头,用手一指,答道:“我要上学,看不到。你去问他们。”

    钱国明随她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停放景振兴棺材的大门口。“你说谁?”他显然不懂。

    “那边看热闹还没上学的小孩呀!”

    钱国明恍然大悟。“哎!对。谢谢你。”于是,他回到大门口,见一个小男孩含着右手食指有点惊恐地看着在痛哭的大人们,便拍拍他的小脑袋,问:“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男孩怯怯地看着他,小声答道:“我叫志良,五岁了”。

    “志良,叔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志良怯怯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有没看见给景爷爷送酒的叔叔?”他指着棺材。

    “看见了。”

    “那叔叔长什么样?用什么车送来的?”

    有三个小孩好奇地围了过来。

    “是用红色的三轮摩托车送来的,长什么样我不知道。”

    “他带一顶帽子。”一个小女孩答道。

    “他的脸胖胖的,是个胖子。”另一男孩抢着嚷道。

    钱国明看他挺可爱的,于是拍了下他有点黑的脸,问:“还有呢?”

    小男孩抓着头皮,一副回忆状,嘴里小声地念着:“还有…,哎!他的下巴有黑黑的胡子。”

    钱国明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说:“你的记心真好。他多高?”

    “他有你那么高。”另一个小男孩答道。

    钱国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叔叔谢谢你们。你们拿去买糖,大家一起分。”他掏出五块钱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钱,说:“谢谢叔叔!走,我们去买糖吃。”便和三个小伙伴飞也似的跑了。

    钱国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语说:“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他们不会来了,不知他们了解到什么情况没有?我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唉!我还是回去吃饭好了。然后,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哎呀!怎么没问他们的手机号码呢?真笨。好在做不了将军,不然在战场上怎吃得开?世事怎么这么巧?树桐是我的战友,他偏偏遇上假酒出事,而我这个在场人偏又是个打假的。不过,世上巧合的事太多了,还是不去想它,回去吃了饭再说。唉!头痛。”之后,他没和景树桐打招呼就回到了工商分局,正赶上开饭时间。

    “钱局长,我们没等你哟!”方伟笑嘻嘻地说。

    钱国明勉强一笑,答道:“没关系,我不饿。是了,昨天开会后,要求大家顺便查找假酒中毒案的线索,你们有没听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沈蓉看了他一眼,问:“这案子不是由公安局负责吗?”

    钱国明点了下头,答道:“是的,由他们主办,我们协助,总之是两家都有份。不过,打假本来就是我们的份内事。”

    方伟笑着答道:“你放心,有线索我们会向你报告的。”

    “好!谢谢。”

    饭后,他查了电话簿后,给陈灿亮打电话问他了解到的情况,结果与他了解到的差不多。最后,陈灿亮说:“再作进一步调查,不难找到这个人,谢谢你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打扰了。”

    “再见!”

    “嗯!我可以勉强放下心来了,心总算没那么悬了。”放下电话,他自语地说。然后,他仰躺在椅子上,想:这案子等工商部门来查也不难,也许比公安局更容易查清楚,只是死了人成了刑事案罢了。工商部门已对全市的商店进行了检查,又对批发商店进行了重点排查,出售假酒的商店在这次检查中肯定漏不了网。那么,只要对已查获的怀疑是假酒的样品进行检测鉴定,就能断定那些商家有售假行为。然后,就能搞清景叔叔的假酒在那间商店批发的,再对批发商进行询问,不就找到了造假酒的源头了吗?这宗案并不复杂,只是树桐的运气不好,为了省两个钱居然碰上了这种倒霉事。唉呀!讲来讲去,还是我国的市场经济正处在一个畸形的发展阶段,信用丧失,骗子成了能人;偷税漏税成了家常便饭,还有人以此为荣;制假售假、走私贩私,国家税收大量流失,还搭上不少人的生命。等等这些现象,还会给多少人造成心灵与肉体的创伤呢?大概上帝也不会知道答案。这些毒瘤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共和国经济健康的肌体,挖掘着共和国大厦的根基。好在国家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但要彻底根治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我们工商部门的担子可不轻。工商部门现在的体制适应不了形势发展的需要,国家已经意识到了,并为此做了改革,一些开拓意识强的领导也在职权范围内做尝试性的改革。但真的要改革成功,现行的体制,人们的守旧思想观念,人员素质与现实要求存在的差距等,都是巨大的阻力啊。

    他苦笑了一下,又想:假酒的源头是在我市还是在别的地方呢?如果在我市,又是那个乡镇?我市有近三十个工商分局,差不多每个镇都设有工商分局,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在我市,又是哪来的?造假者得知消息后,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措施呢?不过,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也不奇怪。每个地方都要收费,只有收了费才有工资和补贴领,不然连饭都没开。收费时,又有几个人特别注意去检查人家的商品是真还是假。再说,是真是假也不是凭感觉说了算,麻烦着呢!要花精神与力气,还要受人的谩骂和威胁,办案经费又没保障。如果没人举报是假货,谁愿意主动去查,收费还忙不过来呢!该如何处理好这一矛盾呢?责任心强的干部会去想一下,但真正去想过的人,恐怕不多。这就是现实的可怕。改革的动力似乎都是来自上层,绝大部分人抱着:改不改,怎样改,是上面的事,与我无关,领导说怎样做就怎样做好了。只要不让我下岗,随他怎么改。嗨!算了,还是别去想了,越想越头痛。等下下乡去看看,碰上这倒霉事,也真是。…

    晚上回家,妻子刘梅看他一脸的倦色,心痛的埋怨说:“国明,这两天你在忙什么?看你一脸的憔悴,真让人心痛。家里有个好好的老婆,你也不要了,是不?”

    钱国明歉疚地一笑,答道:“对不起。你老公这几天碰上难题了,没想到冷落了你。”然后,他盯着她故意调侃道:“是呀!老婆这么年轻漂亮,也不好好享用,真是傻。”

    刘梅甜甜地一笑,说:“去你的,少来这套。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靓。我年轻漂亮,你不一样把我晾在一边!是了,你还在想哪件事?你不已经尽力了吗?再说,也不能怪你,事情虽然发生在你管辖的范围内,但不能就说是你的责任。”

    钱国明苦笑道:“说不清,反正忍不住要想。唉!谁叫我干这行呢?看来这辈子是脱不了干系了。”

    “事情过去两天了,案子有进展吗?”

    钱国明摇了摇了头,没有说话。

    “电视上不说你们扣了很多劣质商品吗?怎么还没头绪?”

    钱国明双手一摊,说:“我怎么知道?人都死了,不明摆着成了公安局的事了吗?我问谁去?”

    刘梅不大满意,加上这几天钱国明对她的冷落和对家事的不问不闻,本来心里就有气。于是,她警告道:“好,我不问你了,但我提醒你,可不要为此影响家庭。你看,借出去的一千元连个借条也没打。还有,你老是这样,还要不要生活?好在没孩子,不然跟着你受罪。”

    钱国明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被她抢白了一顿后,脸色难看了许多。他瞪了她一眼,说:“你说够了吧?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请你多理解一点,行不?”

    “算了,你要我怎么理解?你想想,不感到惭愧吗?都几天了,谁受得了,能怪我吗?家里的事你这么用心过吗?”刘梅没好气地答道。

    “好了,暂时搁置,好吗?我要睡觉了。唉呀!做人真难。”“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管你不了。”

    电话突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钱国明伸出拿过电话,说了声:“你好!”

    “哎!小钱呀,我是高天峰。”

    钱国明一听是高天峰,忙说:“高局长,有事吗?”

    “公安局点名要你参加联合调查组协助调查案件,说你热心,案发地点在你管辖的地盘上,事发全过程你又在场。他们说得有理,我提不出反对意见。你明天到公安局报到,分局的工作副局长负责。”

    钱国明高兴地笑了,说:“局长,没问题。我服从安排就是了,也正合我的心愿。”

    “好,就这样定了。”

    “再见!”钱国明答道。然后,他站起来,自语地说:“该好好睡一夜了,三天了还没睡一次好觉。”走到房里,他一头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到公安局“假酒中毒案侦破小组”报到了。

    由于12?;26假酒中毒事件影响不小,受到了上级关注,市里也极为重视。所以,公安局成立了以局长易志成为组长的侦破领导小组,具体则由刑警队邓晖负责抓。

    钱国明笑着和新的同事打招呼:“邓队长,你好!陈灿亮、符强,没想到我们走到一起来了。”

    邓晖握着他的手,说:“欢迎你加入。因为案件涉及到一些你们工商方面的业务,又发生在你管辖的范围内,所以我们要求你来协助调查。”

    “很高兴加入到你们的行列来,也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恨不得马上把造假者抓住,将他碎尸万段。”

    邓晖哈哈一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的压力也不小,希望能尽快破案。”

    钱国明开心地笑了。他在沙发上坐下,说:“我知道邓队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再说还有厉害的手下。”他指了下陈灿亮和符强。“我相信不难破案。”

    陈灿亮笑道:“你别瞎吹了,也不怕脸红。你这么会拍马屁,也只做了个小小的分局长,真是奇怪,看来你拍错对象了。”

    邓晖和符强哈哈大笑。

    钱国明耸了下肩,答道:“也许是。今天我也搞错对象了。”

    大家忍不住大笑起来。

    待笑声停下,邓晖看了一眼手下几个兵,说:“好,该干正经事了。这案子,大家也知道上面催得紧,但我们调查了一天,还没有找到可靠的有用线索。因此,我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三天内有所突破。昨天找到的线索,我看是一个突破口,找到了给景家送酒的三轮摩托车司机,就等于找到了卖假酒商。下一步的工作就好办了。大家抓紧点,这样的案子并不难破。如果这个案子也破不了,就说明我们太无能了,等别人看笑话好了。我想你们都不想让人看扁了吧?”

    符强道:“队长,破案子我是充满了信心。但要快的话,我看得加几个人手,仅查车就要花不少时间,全市最起码有二千辆。”

    陈灿亮插话道:“加几个,我看就不用了,调个女的来倒是真的,队长。有时候需要一个女警在场,现在加钱局长一起,我们有三个人主办,再调一个来正好四人,可以分成二组去查车。说送酒的是红色的三轮摩托车,专门调查红色的三轮摩托车就行了。我看不用一天时间,就可查出个头绪来。”

    钱国明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好。”

    邓晖答道:“这不难办,不是有几个警校的女孩在我们刑警队实习吗?你们中意叫谁就叫谁好了。”

    符强拍了下陈灿亮的肩,说:“这就得你帅哥出马了。我可喊不动。啊!”

    “行,你看中谁了?我可没指标了,但可以帮你的忙。”

    “算了吧,和她们玩玩还可以,来真的不行。她们实习期满就溜了,你去哪找?浪费表情。”

    邓晖看了他们一眼,说:“好,就这样定了。”然后出去了。

    于是,他们分为两组:陈灿亮和钱国明一组,符强和一个实习的警校女孩席菊花一组,对三轮摩托车进行调查,查找送酒人。

    全市虽然有几千辆三轮摩托车,但真正在市区市郊从事运输的不过几百辆而已。所以,他们只调查了一个上午,就找到了送酒人。而找到这个人的,居然是在刑警队实习的女孩席菊花。找到后,她高兴得挥手朝符强大叫:“喂!符强。这位张师傅就是,快过来。”

    在前面调查的符强听了,兴奋地问:“真的?”他跑过来重新向张师傅提了一些问题,经核对无误后打手机把陈灿亮和钱国明一起叫来。

    “张师傅,我们终于找到你了。”陈灿亮掩饰不住的兴奋,说。

    张师傅四十岁左右,中等个子,显得有点胖,下巴的胡子虽然刮了,但看去显得黑黑的。“你们要我做什么?”张师傅问。

    钱国明答道:“张师傅,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指正一下景振兴的酒是在那间商店批发的,必要时请你做个证人。”

    张师傅面露难色地说:“景振兴和我有点熟,所以他找我让回家时顺带运一些货,我就答应了。在那间商店批发的,我带你们去就是了,作证的事就免了吧,人家报复我怎么办?”

    陈灿亮道:“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张师傅苦笑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但你们不可能时时跟着我呀!人家在暗处,我在明处,想躲都难。”

    符强见他诉苦,于是答道:“张师傅,要不要你作证,倒不一定。你现在带我们去批发商哪里,指认一下就行了。”

    “好。你们到后面坐吧。”

    四人到后面车厢坐下,十多分钟就来到了滨江工商分局管辖的市郊105国道边的新兴路。车嚓地叫一声停下来。“到了,就是这间店。”张师傅朝那间商店指了一下。

    “谢谢你!”席菊花道。

    张师傅没有看她,答道:“不用。我可以走了?”

    符强看着他,说:“请你留个呼机或电话号码给我们,必要时给你打电话。但要你来的时候就一定要来,记住了吗?”

    张师傅绷着脸,不情愿地答道:“好吧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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