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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A这么时间。。。。感觉怎么样?队里那些老油子都还好吧?”肖冰笑呵呵问,脱离老A三年多,心里牵挂当年坐在露天营地大声唱歌大口喝酒的兄弟们,牵挂陪他闯过枪林弹雨的老战友。
木狼轻轻点头,笑道:“老A是我该去的地方,得谢谢你这未来的姐夫。。。。要不然我没准窝在山沟沟一辈子,只懂和老林子里的畜生打交道,外边的世界很大。。。。也很精彩。队里的人都好,他们经常给我讲你的故事,好几年了。。。。他们全记着你。”
“记着就好。。。。记着就好。。。。”肖冰欣慰笑道,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谁能忘了谁,生死患难的战友情,今生难磨灭,岁月更无法冲淡,他一手搂着木狼,一手拉着秀儿,挤出接站的人群,钻进停车场那辆银灰色陆虎。
逛遍了北京城,宁木狼再非初出茅庐没见过高楼大厦的毛头小子,不会因河西省城宁和的繁华一惊一乍,只顾回答姐姐接二连三的问题,当秀儿问他什么时候谈个女朋友,被军委大佬誉为军中王者的老A尖子无言以对。
陆虎一路飞驰,车里两个男人只听秀儿说话,最亲近的人都在身边,秀儿当然高兴,甚至有点忘乎所以,接近中午,肖冰径直去了新华大街的华天风月楼,春节照旧营业的风月楼红火热闹,小车塞满停车场。
在河西,肖冰牛逼拉风到何种境界,木狼不大清楚,只知道未来姐夫混的有模有样,有钱、有车、有房子、有身份、有样貌,是城里女人眼中标准的五好男人,有这样的姐夫,天大的福气。
肖冰现身风月楼大厅,认识河西冰哥的客人纷纷起身,毕恭毕敬打招呼,大厅内呼喊冰哥的声音响成一片,三教九流、黑白两道形形色色的人或卑微或虔诚的面对肖冰,场面蔚为壮观,一楼大厅的客人少说站起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人被这场面震撼,瞠目结舌,冰哥名不虚传啊!木狼一愣,终于明白未来姐夫的惊人能量。
尚华亲自迎接大老板,沏茶倒水,充当零时服务员,尚华已今非昔比,整个宁和市,能让他这般低三下四的人唯有肖冰,曾经面对街道派出所所长谨言慎行的小人物现在可以从容坦然面对市委头头脑脑。
尚华是聪明人,绝不会像某些得志小人,当自己很牛逼,忘乎所以的翘尾巴,市委领导对他和颜悦色,同他把酒言欢,省府省委领导偶尔与他握握手、寒暄几句,说白了是看华天这招牌,看冰哥的面子,自己那点斤两,自己清楚,所以肖冰每次来风月楼吃饭,他不遗余力伺候,近似于间接表忠心。
肖冰随便点了几杨菜,两瓶啤酒,一罐果汁,三人说着辛酸往事,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一家人无话不谈,聊的畅快,这种久违的温馨感深深触动肖冰、秀儿、木狼,谈论起隐居深山的皇甫老爷子,肖冰忽然想到藏区香格里拉那位预言他半年之内有血光之灾的老喇嘛,貌似人家说的很准,春节后该不该再去趟香格里拉。
肖冰捏着茶杯,陷入沉思。
木狼来宁和过年,没住酒店,好歹是肖冰的亲小舅子,都市华庭的家,也就是木狼的家,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缺木狼住的地方,今年这个春节肖冰心情愉悦,不像去年孤零零呆在家里,年三十晚上,煮速冻饺子,形单影只看春节联欢晚会。
05年春节爆竹响了整晚,又是一个辞旧迎新不眠夜,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
正月初一,肖冰带着秀儿、木狼,驱车赶往省委领导大院,年三十晚上河西省长江远山亲自打来电话,告诉肖冰推掉年初一所有应酬,带着干闺女回家吃顿饭,做为手握实权的正部级高干放下架子跟肖冰热乎,不论人家图谋什么,肖冰再如何飞扬跋扈,也不能驳了人家一番心意。
陆虎驶入松柏环绕门禁森严的大院,停在了三号别墅前,九十年代的老式别墅,低调中庸与为官之道暗合,别墅小院外,还停了一辆黑色大众帕沙特,肖冰拉着秀儿的手,木狼紧随其后,三人走进无数河西干部讳莫如深的朴实别墅。
客厅里还有别人,看样子像一家三口,女的打扮入时很漂亮,卷发披肩气质不俗,但一双丹凤眼给人不舒服的感觉,隐约流露咄咄逼人的高傲,怀里抱着两三岁的小女孩,挺可爱,喜眉笑眼宛如瓷娃娃那般精致,紧挨女人而坐的男人面皮白净,正逗弄小女孩,肖冰进屋,他漫不经心翻了翻眼皮,傲气十足。
肖冰、秀儿、木狼坐在另一组沙发上,保姆沏茶倒水,顺便告诉肖冰稍等片刻,江远山夫妇有点事儿,很快会回来,隔三差五同省委大佬把酒言欢的肖冰从容自若,像在自己家一样,悠哉悠哉品茶水,木狼被皇甫老爷子磨练十几年,泰山崩于前,这小子绝对面不改色,即使知道姐姐的干爹干妈是河西政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心里唏嘘感概,表面不动声色,唯独秀儿显得紧张。
对面沙发上的漂亮女人瞥了眼秀儿,勾起一抹刻薄笑意,问:“你们是来给我江叔叔拜年的?”
“是,我们是。”秀儿忙欠身笑着点头,有点局促。
漂亮女人听秀儿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口音,微微蹙眉,而秀儿局促不安的样子完全符合升斗小民遇上大领导唯唯诺诺的卑微形象,顿时激起了女人轻视之心,她撇撇嘴,道:“你是乡下人?我江叔叔好像没乡下亲戚,你们要是求我江叔叔走后门办事儿,还是算了,省里大小干部都知道,我江叔叔是油盐不进的老顽固。”
秀儿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肖冰皱眉,轻轻放下茶杯,侧头盯着女人,一直看到女人不敢与他对视,不温不火道:“江老好像只有一个女儿,在法国留学,没侄女。”
漂亮女人仿佛被踩住尾巴的狐狸精,一时哑口无言,她身边的男人轻蔑一笑,“我家老头子是省组织部部长,和我江叔叔是老同学,可以说两人穿开裆裤长大,我们两口子称呼一声叔叔不为过吧?”
“哦。。。。原来是省里的高干子弟。。。。呵呵呵。。。。”
北京城几个背景吓死人的大纨绔和肖冰称兄道弟,河西省高干子弟赤裸裸装逼,逗乐了肖冰。
第2卷 第346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三)
省委常委属于省一级实权派领导,有话语权,国内官场拥有话语权的官,才算握着权力的官,省组织部部长位置特殊,相当有分量的副省级高干,选拔、提拔、任用干部要经过组织部长这关,握着人事变动大权。
对肖冰摆架子的男人正是河西省组织部长包小山的儿子包楠,七八年前二十岁出头的包楠是宁和排的上号的公子哥,声名赫赫,年少轻狂过,也曾飞扬跋扈玩世不恭,以踩人为最大享受,后来娶了河西电力集团公司副总裁的女儿,成家立业,有了孩子,男人自然步入成熟的阶段,怎么说整三十岁的人,再不学着成熟,那就无可救药。
由孩子蜕变为男人都要经过年少轻狂的稚嫩岁月,但轻狂一辈子注定没好结果,而且这类飞扬跋扈一辈子的人比老实巴交一辈子的人少的多。包老头在北京疗养,无暇他顾,做小辈儿的包楠不用家里老头子暗示,也懂正月初一该先给谁拜年,江包二人既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又是官场上互相倚靠的盟友,维持好这份感情,属实重要。
学着成熟不等于能将骨子里的锋芒敛尽,肖冰不乐意有人小觑秀儿,他同样不乐意有人针对自己老婆,两人因为女人争锋相对几句,包楠拐弯抹角亮明身份,发现对面二十四五岁的家伙一脸无所谓的笑容,挺闹心。
年纪轻轻装什么大半蒜,河西省多少干部闻听自己老子的名头得小心翼翼奉承,甚至直接阿谀奉承,大拍马屁,包楠斜瞥了眼肖冰,阴阳怪气问:“兄弟。。。你这从头到脚全是名牌,想必是做大事儿的人,到底干嘛的?”
“以前当兵的,退伍后混日子,尽干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和人家做大事儿的人一比,差了十万八千里。”肖冰不温不火道,双手捧起茶杯,笑眯眯看着包楠,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自有远超寻常人的沉稳气度,气焰嚣张地吼出自己名号吓唬人,终归太俗气。
包楠与肖冰对视,许久无语,总觉得年纪轻轻的家伙有点不同寻常的气质,到底哪里不同寻常,一时难想透彻,他点头笑了笑,又看向秀儿和木狼,穿一身阿玛尼西装的木狼兀自欣赏紫磨砂茶具,似笑非笑透着些许玩味,更令人无法琢磨。
包楠皱眉,几人似乎不简单,有资格跨进省长家门,敢稳排大坐的人应该是有头有脸的人,在工作岗位打磨几年的包楠有自己看人看事的方法,然而旁边的女人见丈夫不吱声,把怀里孩子放在沙发上,“当过兵。。。。。部队风气一年比一年差,老好人搁进部队熏陶几年,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女人话说一半,肖冰手中茶杯重重压在大理石茶几上,清脆而突兀的响声吓了女人一跳,她的话触及了肖冰忍耐底线,从小认为好男不应该跟女斗的肖冰面露一丝狰狞,抬手点了点女人,道:“如果你是男人,我会狠狠扇你几耳光,你有什么资格诋毁当兵的人,他们流血卖命的时候,你干什么呢?”
肖冰气愤,每当灾难降临,谁冲在最前边,崇洋媚外之风盛行的当下社会,谁挥洒血汗捍卫民族的尊严,褪下军装好多年,军人依然是他心目中不可亵渎的群体,兴许这份坚持有点偏执、有点不可理喻,可他比任何人清楚“铁血军魂”的含义,开国伟人曾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了解别人的艰辛,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啦?你想干什么,指头指人多没礼貌。。。。真是乡下人缺乏教养,啥素质了。”包楠老婆照旧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娇生惯养自以为是的女人就这德性,包楠见肖冰对女人横眉立目,也瞪大眼睛。
秀儿不插话,木狼笑而不语,最着急的人是小保姆,急的直搓手,伺候江省长两口子两年多,头一回遇这事儿,剑拔弩张的节骨眼,包楠三岁的女儿绕过茶几,轻轻摇晃肖冰胳膊,仰起精致的娃娃脸,奶声奶气道:“叔叔,妈妈说的不对,解放军叔叔都是好人。”
肖冰低头凝视小女孩,一腔怒火烟消云散,这时别墅门被人推开,河西省长江远山和爱人进了家门,小保姆暗松一口气,包楠和老婆赶忙起身,还未说出那些酝酿良久深思熟虑的好听话,江远山已大步走到肖冰身边,对爱人道:“丽珍,这是咱们河西最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肖冰。。。。。”
看肖冰不顺眼的小两口顿时呆滞,先前高高在上的姿态转变为不知所措的惊诧模样,省长大人看重的年轻人,河西有几个?勉强算大院子弟的包楠扳着指头数不出几个,回过神暗暗心惊,肖冰。。。。。很耳熟的名字,在哪听过?
江远山老婆张丽珍五十岁出头,省文工团副团长,搞艺术的女人多半保养的很好,李丽珍虽年过半百,但也算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做为省长夫人有那么几分雍容贵气,她绽露平易近人的笑脸,连夸肖冰,没一点敷衍意味,当看到局促不安的秀儿,主动上前拉起秀儿的手,仔细端详,竟然笑的合不拢嘴。
“你一定是秀儿了。。。。。”
紧急通知:切记、切记新地址是感谢大家的一如既往的支持!秀儿红着脸点头,张丽珍就喜欢秀儿城里女孩所没有的淳朴气质,做为省文工团副团长,却讨厌团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孩子,此时瞅着秀儿,越看越高兴,笑道:“秀儿,害羞什么。。。。叫干妈。”
秀儿吞吞吐吐轻唤声“干妈”,张丽珍喜笑颜开,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准备好的红包,硬塞给秀儿,“既然做我干女儿,就收下红包,这是干妈的心意。干妈听说你很小父母双亡,带着弟弟过了十几年苦日子,真有骨气,男人活着要坚强,咱们女人也得坚强,不能比他们男人逊色,干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秀儿点头不是,摇头不是,被省长夫人夸的心慌意乱,八面玲珑的张丽珍也没忽略包楠和他老婆,招呼两人落座,同样给了红包,两人心不在焉的推让几下,心里都还在想对面那对年轻男女什么来头。
“肖冰。。。。肖冰。。。。”
包楠默默叨念,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被无数市井传言神话过的强悍男人。
第2卷 第347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四)
如今木狼是正儿八经的职业军人,但由于入伍时间太短,对部队的感情还很淡薄,包楠老婆姜蓉诋毁当兵的人,他依旧面不改色,懒得去瞧自以为是的女人,这类女人未必是贤内助,但十之八九是惹祸的由头。
江远山知道木狼是秀儿的亲弟弟,寒暄温暖几句,木狼从容应对,看不出一丁点山里人面对高官的唯唯诺诺,人常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不然,就说养育宁家姐弟的山沟沟,绝大多数村民遇上镇长那级别有小车坐的“高官”都心怀敬畏,木狼能坦然面对共和国一方大员,难能可贵。
再者,皇甫老爷子洞察世事玄机的火眼金睛哪会看错人,值得老爷子倾囊相授的衣钵传人必定非同凡响,出类拔萃,而纵横大兴安岭的王者接受军委大佬嘉奖心如止水,一个部级干部岂能镇住?
木狼的道行深着呢!
张丽珍认了秀儿这干闺女,打心眼里高兴,亲自忙活下厨做饭,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先拴住男人的胃,深谙这一套的张丽珍做菜手艺高超,结婚二十多年变着法“勾引”江远山的胃口,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太太。
秀儿是热心肠,主动帮忙,包楠老婆姜蓉按耐心中惊诧,也想进厨房凑热闹,却被省长夫人“拒之门外”,由这小细节可看出关系亲疏远近,初次谋面寥寥数语,张丽珍却当秀儿是自家人,令心高气傲的姜蓉尴尬不已。
江远山抱起包楠的女儿,逗弄一番,又询问包楠,了解省组织部长包小山的病情,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省府省委大小干部私下里称江远山是油盐不进的老顽固,缺乏人情味儿,其实江远山同样需要用人情味保持利益圈子的凝聚力,驾驭官场通过人情利益纠结的各个圈子,光凭官威行不通,为官之道,无疑是门高深的学问,肖冰深以为然。
江远山和几个年轻人聊了十多分钟,让肖冰陪他去书房谈点事,客厅里只剩下木狼和包楠姜蓉夫妇,家庭条件都算优越的两口子眼神复杂的看着木狼,可爱的小丫头不怕生人,又凑近木狼,仰脸眨巴着清澈眼眸,问:“叔叔。。。。你是干什么的?”
木狼微笑,伸出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掌轻轻摩挲小丫头粉嫩嫩的脸蛋儿,轻声道:“叔叔是解放军。”
“参军不错。。。。现在当兵比念大学还难,有安置卡退伍能安排工作的城市兵确实比念大学强多了,再有点门路。。。。退伍回地方进好单位捞份好工作易如翻掌。”包楠点头笑着,尽说些好听的,猜到肖冰是个什么人物,他着实后怕,实在惹不起差点把万家大少折腾成残废的黑道凶人。
包楠的话没多少阿谀奉承的成分,挺实际,零二年全国各类高校开始扩招,大学生随之泛滥成灾,一线大城市街头擦皮鞋的人里边有为数不少捏着本科文凭的天之骄子,而带安置卡的城市兵退伍后不论能力怎样、文化程度高低,都能抱上“铁饭碗”,以至于市井传言当个城市兵最少十万元。
木狼当兵是肖冰的关系,没经历那么多沟沟坎坎,轻松跨入老A门槛儿,包楠说当兵难,他一笑置之,三岁的小丫头坐他腿上,大概阿玛尼西装太有型,小丫头胖胖的小手里外翻着,结果翻出了木狼的军官证。
“闺女,给爸爸看看。”包楠从女儿手里要过绿皮军官证,翻开绿皮,仔细一看,心脏猛地抽搐,此刻他才知道木狼是二十一岁的副连级干部,双手还了木狼军官证,硬拽着老婆姜蓉走到客厅角落那个生态鱼缸前,装模作样赏鱼的同时也低声音说:“一会儿吃饭。。。。你给人家道个歉,说几句好听的。”
娇生惯养的姜蓉一反常态,沉吟着点头,她眼高于顶,可生在高干家庭,耳濡目染这么多年,有些事看的明白,喜欢在酒桌边吹牛逼摆谱,即使做错事很少低头认错的丈夫如此小心翼翼,说明人家确实非同一般。
张丽珍的手艺好,秀儿的手艺同样不差,丰盛午饭没山珍海味,但是每一样菜都撩拨人的食欲,对饮食特挑剔的江远山赞不绝口,反复说肖冰有个好媳妇,当了二十几年领导,将远山免不了端酒杯来几句开场白。
秀儿不再像进门之初那么拘谨,曾经无依无靠凭双手撑起一个家的苦命孩子融入高官家庭,张丽珍是性情中人,左一个闺女,右一个闺女,唤的异常亲切,显然喜欢秀儿,肖冰看在眼里,暗暗欣慰,他的女人,任何人不能小觑。
姜蓉瞅了个机会很委婉很含蓄的给肖冰和秀儿道歉,肖冰懒得同女人斤斤计较,秀儿也非小肚鸡肠的女人,刚进省城那段摆地摊的日子,受承受多少冷言冷语,哪在乎姜蓉三言两语的嘲笑。
省政府大院,正月初一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唯独江远山的别墅清净安宁,为了招待肖冰,他吩咐秘书挡了所有拜年的人,吃完午饭,包楠姜蓉两口子先告辞,江远山有话叮嘱,所以送两人出门。
“江叔叔,石书记一手提拔那两位,盯着我爸爸不放,非要把原则性的小错误无限放大,几次在常委会议上添油加醋做文章,明摆着为难人。。。。。”
踏入官场二十多年,久经政治斗争考验磨练的江远山笑了,摆摆手打断包楠的话,意味深长道:“石书记想让你爸爸挪动挪动。。。。离开组织部,我和你爸爸是老交情,不宜出面,这事儿。。。。还得指望局外人。”
“指望谁?”包楠迫不及待问。
“肖冰。。。。”江远山笑意深沉。
第2卷 第348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五)
党政两套班子,省委书记和省长各管一摊,书记通常高举党的旗帜,死死压着省长,省长要不择手段搞走书记,好再进一步,成为真正的一把手,电视剧里的官场斗争都脱不了这套路,很俗,也很现实,但是江远山和石书记并非貌合神离的对手,谈不上多亲密,两人在大方向的把握上有诸多共通之处,起码河省委省府大小干部觉得两人配合挺默契。
看多了官场沉浮起落,江远山明白两虎相争除了必有一伤的情况,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更大,在仕途上攀爬二十七八年,他习惯步步为营,没有十足把握,不会为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少的赢面去冒险,所以也不会为老朋友而与压自己半头的石书记撕破脸。
江远山话说的明白,局外人肖冰可以解开河西官场利益圈子倾轧造成的一盘死棋,河西冰哥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包楠怀着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钻进帕萨特轿车,年纪轻轻的黑社会大哥会影响石书记的决策,这也太夸张了,偏偏江远山这么说,包楠不敢产生丝毫质疑,点了支烟,启动车子,驶出门禁森严的大院。
“老公,这个肖冰神神秘秘,到底干什么的。。。。这么牛,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姜蓉皱眉问,有了家,有了孩子,女人会忽略其它事,黑白道上的流言蜚语对于多数家庭妇女没吸引力,与她们的生活无关。
包楠看了老婆一眼,撇撇嘴,道:“你们女人。。。。就一天到晚想着衣服和化妆品,今天真要得罪了肖冰,咱们一家子可没好日子过,人家动动嘴皮子,咱们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年纪轻轻。。。。比当年的坤爷还厉害,据说比坤爷心狠手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坤爷。。。。赵坤。。。。这人我知道,走歪路子的人还能厉害过当官的?”姜蓉质疑道。
“差点打残万家那小子,把前任省委副书记挤出河西,弄到山西当有名无实的副省长,老婆。。。。你说人家厉害不厉害?”包楠摇头苦笑,捞偏门的大混子能将省委副书记逼走,需要通天的手段。
包楠一手握方向盘,另一手轻弹烟灰,沉吟片刻道:“今春的党代会。。。老爷子是退居二线进人大。。。还是继续稳坐组织部,或许真要靠人家,听说这位冰哥讲义气,咱们两口子动之以情去求他,希望能成事。老爷子一旦进人大坐冷板凳,咱俩在单位不会有现在这么风光,老爷子多干一届,咱俩能多往上迈几个台阶,跨几个槛儿。”
高干家庭的子女自然明白省人大是干部们养老的地方,进了人大,意味着政治生命彻底结束,姜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到今天差点闯祸,心虚不已,怪不得家里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低调为人是消灾避祸的正途。
包楠姜蓉夫妇走后,肖冰在江远山家呆了两个多钟头,下午四点石书记和省委几个常委来串门,江远山正好送肖冰出门,河西省政界重量级人物齐聚,互相拜年,彼此间热情的很,肖冰喜欢直来直去,混迹名利场一年多,最厌恶玩虚与委蛇这一套,戴着厚重面具虚情假意套近乎,太变扭,他拉起秀儿的手,压根不多看河西政界大佬们一眼,向小院外走去,有那么点飞扬跋扈的气势。
“老江,有客人?”石书记笑意盎然,脸上皱纹交错,年近六十稍显苍老,个子不高,衣着朴素,这么一个貌似平凡的老人混迹异地他乡的人群中,恐怕没人看得出他是掌控党政权力的一方大员,确实缺乏那种令无数人甘愿拜倒的王霸之气,然而在河西省,老人如日中天,谁敢小觑。
“我干闺女来拜年了。。。。”江远山轻声笑道。
“哦。。。。。。”
石书记点头,侧脸凝望走出小院的雄健背影,久久无语。
正月初一,想方设法往领导家凑的人比比皆是,同样想给肖冰拜年的人也多不胜数,以肖冰为核心,一个庞大的利益圈子囊括黑白两道,随之又衍生无数小利益圈子,圈子与圈子纠结,肖冰的沉浮关系到无数人的荣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一人陨落,众人又如何?
陈浩生那位铁后台回国,肖冰不止一次想自己会不会像坤爷、像王朝阳,是非成败最终是一场空,看一眼副驾驶位的秀儿,再想远在南方为自己打拼的欧阳思青,肖冰心里默默叨念:“为了她们,自己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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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现今保存最完整的皇家园林颐和园游客熙熙攘攘,过了春节,北京的天气不怎么冷,严冬的刺骨寒意渐渐消退,似乎有了春天的气息,七九河开,八九雁来,已到九九,封住昆明湖的冰面开始融化。
颐和园的西堤六桥完全模仿杭州西湖的苏堤六桥,昆明湖上最出名的桥非西堤六桥,而是飞跨于东堤和南湖之间的十七孔桥,一百五十米长的汉白玉石桥格外引人注目,桥上,一伙衣着光鲜的年轻人缓慢前行。
人群的核心是个穿白色休闲西装的青年,修身西装勾勒他的身形,背影修长却不健壮,近似那些细胳膊细腿的偶像派男星,及肩长发随风拂动,单看背影有股子走中性路线的妖魅气息。
青年走到桥中心停步,双手压着汉白玉石栏,眺望昆明湖,扑面而来的冷风吹起遮住半边脸的长发,一张男人脸堪称惊艳,尤其一双狭长桃花眸子几乎抹杀掉这青年所有阳刚魅力,如果是女儿身,绝对算九十分的美女,有特殊癖好喜爱爆菊花的老爷们十之八九会为他神魂颠倒。
可惜这人是男人。
通吃京城黑白两道的空心大佬杵在人群之外,显露前所未有的卑微,小心翼翼凝望青年的背影,他没特殊癖好,即使有也没胆子惦记石栏边的青年,这青年的祖辈曾立于共和国政界巅峰,指点江山。
“浩生。。。。。”青年一声轻唤,陈浩生受宠若惊,挤进人圈。
“十九年前,我八岁。。。。。咱俩就在这座桥上认识,十九年了。。。。日子过的真快,我已非当年那个被人群殴需要你抱打不平的小屁孩,你也非怀揣菜刀专砍大院子弟的二愣子,咱们都变了。”青年直视前方,帅的过分的脸蛋流露几分沧桑韵味,陈浩生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那个叫自己浩生哥的小孩子早已尘封在记忆中。
十七孔桥另一端,身穿迷彩服的健壮男人捏紧拳头,缓慢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今天他要替拜把子兄弟谋取一条生路。
第2卷 第349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六)
昆明湖,十七孔桥。
气势雄壮的军中铁汉每迈一步的距离近乎一个恒定的数值,十几年磨砺,军人的作风已深深刻进他骨子里,不会因心浮气躁而有丝毫改变,踏着汉白玉桥面向前走,游人避让,似乎感受到无形的压迫力。
凭栏眺望的长发青年侧脸望向逼近的汉子,明媚阳光下,一张可以称之为“妖艳”脸蛋泛起玩味笑意,透着三分公子哥儿玩世不恭的轻狂,七分老于世故的深沉,回味少年时代,虎背熊腰的汉子被他掀翻无数次。
相隔几十米,两人对视,互不相让,随着距离拉近,两人之间的游客很默契的退到石桥两端,远离是非之地,空心大佬陈浩生心有余悸地低头,即使撑腰的人就在身边,仍没胆量直面敢要他小命的血性汉子。
“小俊子,这么杀气腾腾,来意不善。”青年转身倚靠石栏,漫不经心地笑了,放眼北京城唯有他敢称呼俊子为“小俊子”,让人联想到清宫小太监的绰号逗乐十几个衣着光鲜的青年,但都笑的含蓄委婉,毕竟北京城有资格小觑俊子的人只有一个,江旭尧。
两个形象气质反差极大的男人凑一块,远处的旁观者觉得很不舒服、很诡异,俊子捏了捏拳头,开门见山道:“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江旭尧微眯起狭长眸子,略有一丝不解,执拗且要强的俊子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说话,被他无数次踩在脚下未曾心甘情愿低头认输,事出无常必有妖,这凶名满京城的愣头青想干什么。
俊子瞪大虎目,一瞬不瞬盯着江旭尧,缓缓道:“求你。。。。别动我兄弟肖冰。”
“哦。。。。”江旭尧故作恍然大悟模样,笑意盎然地连连点头,就在俊子以为有一线希望之时,江旭尧突然变脸,冷笑道:“小俊子。。。。。我动他又如何?”
“先干掉我。。。。。。”俊子斩钉截铁道,一瞬间浑身洋溢磅礴战意,然而想到江旭尧近乎变态的身手,生出一丝心有余而力不足好的无奈感,咬咬牙道:“江旭尧。。。。为了兄弟。。。。我傅俊可以给你跪下。”
江旭尧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四九城纨绔圈子里声名赫赫的俊子是出了名的倔强货色,宁挨枪子不低头认错的愣头青,何时给人跪过,为兄弟下跪,真讲义气啊,名不见经传的肖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有这等魅力。
“你现在就跪。。。。。”
江旭尧咄咄逼人,后边十几个部委和军队大院成长起来的公子哥默然无语,俊子要下跪,出乎他们意料,几乎全瞪大眼睛瞧着,生怕错过精彩瞬间,俊子捏紧的双拳嘎巴作响,青筋暴起,可他终究选择下跪,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他不想自己的铁哥们陪着一个智商值武力值都变态的家伙玩命。
俊子单膝跪地,展露血性爷们的悲壮豪迈,看惯俊子飞扬跋扈的公子哥们竟隐隐心酸,有些不忍,这个做错事面对自家老爷子誓不低头的刚强男人真跪了,江旭尧一阵唏嘘,刻薄而优雅的笑容使一张漂亮脸蛋更动人。
“小俊子,哥逗你玩呢,跪了也没用”
俊子闻言抬头,本已处于爆发边缘的他彻底被激怒,脚尖蹬地,犹如暴怒的雄狮扑向看似弱不禁风的江旭尧,兰州军区“夜老虎”大队大队长,共和国军队的精英,丛林作战赤手空拳轻松蚕食全副武装的加强排,蓄势已久的先下手为强再加居高临下的快速扑袭,正常情况,胜负毫无悬念。
然而,江旭尧的速度更快,演绎了后发制人的惊天大逆转,抢在俊子拳脚发力之前,修长纤细的十根手指巧妙扣死俊子粗壮手腕,然后近似内家拳法四两拨千斤的借力旋身,大甩手将虎背熊腰的俊子砸进昆明湖。
轻描淡写一招,俊子落败,魁梧身躯砸裂冰面,覆盖冰面的雪沫纷飞,远处不少人惊叫出声,很多人扶着石栏探身看向桥下,短暂快捷的交手令人惊诧,气势汹汹的彪形大汉怎么会被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扔下石桥。
“小俊子,我要动的人。。。。。没人保得了。”江旭尧指了指陷身冰窟窿的俊子,玩味十足的努努嘴,向桥头走去。
“江旭尧。。。。你动我兄弟,我铁定陪你同归于尽。”
俊子高吼,无处发泄怒火,双拳狠狠砸向表面融化的坚冰,响声沉闷,冰面抖动,染血无数的铁拳砸塌一大片白冰,这时候桥上的人才判断出落败的俊子并非绣花枕头,人们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将俊子扔下石桥的变态厉害到什么程度。
。。。。。。。。。。。。。。。。。。。。。。
正月前几天饭局不断应酬不断,肖冰忙的焦头烂额,正月初五秀儿决定回老家,给皇甫老爷子拜年,顺便看看几个亲情淡薄的亲戚,宁家姐弟穷困潦倒时这些多多少少有点血缘关系的亲戚不但不帮忙,还冷言冷语。
亲情这玩意一旦被铜臭熏染,廉价的不值一文,巴结有钱亲戚,鄙夷穷亲戚,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秀儿没走出大山那会儿,七姑姑八姨姨一大群扯淡的亲戚拐弯抹角劝说她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不就图村长家开油坊,每年榨出的大豆油能卖近万元,是村里的首富,谁真为秀儿考虑过,有亲戚还说秀儿嫁给愣大宝是天大福气。
肖冰每次听秀儿说老家的亲戚,气不打一处来,为一丁点小利便不遗余力的推秀儿跳火坑,这算哪门子亲戚,嫁给傻子算天大的福气,那这世上的女人都是有福之人了,亲情淡薄,秀儿却尽到晚辈的孝心,拿出卖摆地摊赚的钱,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老家。
肖冰决定陪秀儿和木狼回老家,这次不用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腰包鼓鼓的肖冰包机飞往大草原腹地的边境重镇,被誉为共和国北大门的满市东倚兴安岭,下了飞机,又坐上早已备好的悍马H2越野车横穿草原,颠簸六个多小时进入大兴安岭深处的城市——阿尔山县,也就是秀儿的老家。
线条粗犷的悍马H2行驶在小县城冷清的街道,带给路人突兀又赏心悦目的感觉,街道上破旧的桑塔纳和夏利出租车衬托了悍马的不同寻常,秀儿凝神眺望城市背后巍峨的大兴安岭,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哪怕是穷山恶水,慰藉心灵的亲切感永远不会变。
秀儿默默欣赏熟悉的景色,与弟弟相依为命十几年始终坚强的她,忽然生出想哭的冲动,二十岁的花季年华城里女孩正享受生活,享受恋爱的乐趣,享受父母的呵护,可秀儿的二十岁,刚走出大山立下人生第一个目标,用自己双手赚够三万块钱,回老家盖几间红砖红瓦的新房给弟弟取个好媳妇。
回忆曾经的酸甜苦辣,秀儿美目含泪,悄悄擦抹眼角,恰巧被后座的木狼看到,木狼欠身,对姐姐说:“姐。。。。这辈子我欠你太多,小时候常想自己长大有出息了,一点一点还回去,可姐又找了个好姐夫。。。。。”
“说什么呢。。。。谁用还了?”秀儿猛回头瞪着弟弟,显然木狼的话令她生气,含辛茹苦这么多年她只求弟弟有出息,光耀宁家门楣。木狼一愣,讪讪无语,姐姐什么性子,他清楚,只懂付出,不求回报。
肖冰认真道:“木狼,记住了,咱们是一家人。”
第2卷 第350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七)
初春的大兴安岭仍覆盖厚厚积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洁白,美奂美轮,明媚阳光下,银装素裹的深山林区宛如画卷景致,丛林里时而响起鸟鸣声,罕有人迹的松软雪地上留有狍子野兔山鸡的印迹,置身于此仿佛进入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此情此景足可媲美五柳先生幻想的桃花源。
从红化镇到秀儿老家所在的山沟,需要走三十里难行的山路,车子没法行驶,即使以越野性能闻名于世的悍马也不行,车子停在镇派出所大院里,肖冰衣着气度不凡,而且出手就是几条软中华,派出所值班的警察们都拍**保证,车子不会划一点漆皮。
深山雪林中,肖冰和木狼换了迷彩服登山靴,并肩前行,秀儿大概有点兴奋,走在两人前边,像导游小姐,指指点点给肖冰介绍巍巍大兴安岭的奇闻异事,哪里能套着狍子,哪里野猪出没,哪里会碰上黑瞎子,秀儿娓娓道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秀儿和木狼没饿死、没穷死,全靠大兴安岭养活,蔓延一千二百公里的兴安岭养育了一方人,山里的药材、畜生的毛皮、人参鹿茸运到大城市都是值钱的宝贝,姐弟俩隔三差五进大山打猎采药材,熟悉这里每一寸土地,腹地那片被老猎人视为禁地的老林子,亦留有姐弟俩的足迹。
这山路肖冰去年夏天走过,那次为救坤爷重伤昏迷,秀儿背着他翻山越岭走了三十里,看似柔弱的她怎么坚持下来的,他心里纠结,转念一想秀儿能跟随木狼进山打猎,十几年安然无恙手底下肯定有两下子。
但是肖冰也没觉着未来媳妇是什么一身功夫登峰造极的大变态,学武方面,女人柔弱体质是先天的练功缺陷,很难将举手投足致人死命的国术练到高深境界,除非那位皇甫老爷子如影视剧里的世外高人,精通传说中醍醐灌顶的绝学,为秀儿打通奇经八脉、任督二脉,灌输几十年内力。
厚厚积雪覆盖的大兴安岭其实没有路,人迹罕至的地方压根看不出路的痕迹,外地人冒失进山多半会迷失方向,从红化镇到李家沟这段三十里山路很少有大畜生出没,不过狍子、野兔、山鸡,这类小动物不少。
木狼从松树枝头摘下几枚松果,摘花飞叶可伤人是扯淡,可用外壳坚硬的松果打猎,是木狼的拿手绝技,野兔蹿的再快,难逃他随意一击,走了二十里路,背着军用背包的木狼肩头又多了三只野兔,一支山鸡。
“好久没杀生了,大开杀戒一次真爽,来头黑瞎子更好。”木狼瞥了眼肩头上的猎物,意犹未尽的笑着,十来岁跟野猪玩命逗弄棕熊的猛人蹂躏几只小动物确实不尽兴,丝毫不怜悯这些生命垂危的“小家伙”,靠山吃山的贫苦人怜悯畜生,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小子想搞大家伙,明天我跟你进山,咱们专挑六百斤以上的野猪王。。。。或者站起来两米多高的黑瞎子,当兵那会儿就听说大兴安岭和西伯利亚的棕熊是唯一能跟北极熊较量的熊科动物。”
肖冰兴致盎然道,几句话却逗乐了秀儿,秀儿转身,俏生生一笑,“哥。。。。这时节冰雪封着山,黑瞎子都在窝里打盹呢,猎熊得等开春后冰雪化了,那些懒家伙爬出窝觅食。。。才有机会。”
秀儿这么一说,肖冰才晓得熊这玩意也冬眠,哑然失笑,初中时习惯把生物课本和英语课本卖掉换钱贴补家用,导致某些方面的知识贫乏,见秀儿笑容灿烂,额前流海被风吹起,别有一番迷人风韵,肖冰立时动情,坏笑着跑近秀儿,抱起令他恨不得爱怜一辈子的淳朴姑娘,低头温柔一吻。
整二十岁了,还未摸过女孩手的木狼忙扭头看向一边,假装那边风景独好,就如当年的肖冰,活脱脱的雏儿。经过欧阳思青不择手段的调教,肖冰的脸皮渐厚,早不是在情场上处处被动的雏儿,起码应对秀儿,他掌握绝对的主动权,完全无视木狼,这小子多么不好意思,多么尴尬,与他无关,抱起秀儿就不放。
“我受伤昏迷,你背我走了三十里,今天我着你回家。”
肖冰深情款款的来了一句,大步前行,很朴实很简单缺乏华丽辞藻的言语令秀儿感动的一塌糊涂,笑脸贴着宽厚**,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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