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第 6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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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冰深情款款的来了一句,大步前行,很朴实很简单缺乏华丽辞藻的言语令秀儿感动的一塌糊涂,笑脸贴着宽厚**,再也舍不得离开,欲语还羞瞅着心爱男人英挺硬朗的脸庞,心都醉了。

    怀抱秀儿,走十几里山路,对于肖冰不算什么难事,翻过几道白雪萋萋的山岭,便看到群山环绕的李家沟,山沟里纵横交错的土坯房子点缀了这片冰雪世界,蔚蓝天空下,几缕炊烟升腾,好一座宁静清幽的小山村。

    肖冰由衷赞叹,觉着木狼师傅选这里隐居确实有眼光,走下山岭,淌过一条冒热气的小溪,溪水来至山上的温泉,滋养了这座不足百户人家的小山村,进入村子,临近中午家家户户忙活做午饭。

    村口少了平日里爱聚一起嚼舌根的老娘们,仅有几个小孩子嬉闹,打雪仗,不远处,一个穿灰布棉裤、大棉袄痴痴呆呆的男人双手缩进袖筒,瞧着嬉闹的小孩子,一个劲儿傻笑,蓬松撒乱的头发,黑不溜秋的肮脏脸膛,真有丐帮高人的风范。

    秀儿瞅见这人,脸“腾”的红了,甚至不敢正眼瞧这傻子,蓬头垢面的男人看向肖冰怀里的秀儿,傻傻一笑,反复念叨:“媳妇。。。。媳妇。。。。媳妇。。。。。”

    傻子流着哈喇子念叨,秀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哥在身边,遇上村长家的活宝,简直让她无地自容,当年亲戚们磨破嘴皮子劝她嫁给傻大宝,搞得全村人都知道,流言蜚语满天飞,从那时起傻大宝见她面就喊媳妇,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教的。

    “媳妇,这是你的老相好?”肖冰故意逗弄怀里的秀儿,笑容玩味,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自己的秀儿辛辛苦苦扛起生活重担,还差点被亲戚推进火坑,说嫁给这样一个人是天大的福气,真他娘的放屁。

    “哥。。。不准胡说。。。。谁是他老相好了,我从来都不正眼看他的。”秀儿有些焦急,似乎生怕肖冰误以为她与傻大宝有刻骨铭心的历史,其实当年若非皇甫老爷子站出来说话,为了正好能给木狼去媳妇的财礼,十有八九会认命,只要弟弟过的好,她愿意苦一辈子,还好老天可怜了她这穷苦人。

    进了村,秀儿想挣扎脱离肖冰的怀抱,肖冰耍赖,牢牢抱紧秀儿,向村子最后边紧靠大山那两间土坯房走去,恰巧遇到喊傻大宝回家吃饭的村长夫人,因为自家的癞蛤蟆没能吞掉村里最水灵的天鹅,耿耿于怀好多年的老娘们先是一愣,既而刻薄冷笑,阴阳怪气道:“秀儿,不是婶子说你,大白天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听说城里男人可坏了,你千万别跟着学坏,咱们村里的人家。。。。祖祖辈辈都是正经人。”

    村长夫人说话的同时显摆手上两枚红化镇金店师傅打造的黄金戒子,趾高气扬,早被城里人淘汰的金戒指却是她炫富的工具,肖冰乐了,懒得搭理愚昧无知的村妇,低头对秀儿道:“媳妇,下次回来。。。。咱们坐直升飞机,好好显摆显摆,等咱俩结婚。。。。把那些势利的穷亲戚全请出大山,见见世面,让他们知道。。。。宁秀儿的男人不是孬种。”

    秀儿低低恩一声,无比期待。

    第2卷 第351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八)

    李家沟四面环山,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穷山沟的岁月似乎凝滞不动,如死水般沉寂,外边的世界翻天覆地,而这里几十年一成不变,狭小的聚居空间确实局限人的眼界,所以井底之蛙很难有一飞冲天的雄心壮志,别说李家沟,大上海“下只角”所禁锢的草根阶层,只出了一位翻云覆雨的牛人,上海首富周正毅,只有小学学历的男人绞尽脑汁艰难谋生,最终冲破“下只角”的禁锢,利用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玩转港沪资本市场,一跃成为上海首富,跻身胡润富豪榜第十一位,一时风光无限。

    可是,如周正毅、肖冰这类冲破穷人小圈子禁锢,获得幸运女神青睐的男人有多少?不多,应该是寥寥无几,所以别指望山清水秀的李家沟孕育枭雄式的人物,更别指望村长夫人有欧阳思青那般独到的识人眼光。

    村长夫人眼里穿迷彩服的肖冰无非比村里人干净一些,体面一些,被岁月操磨的痕迹也淡一些,当她看向跟在后边的木狼,目光落在木狼迷彩服肩章上的银五星、红杠杠,忽然愣住,她听自家男人说过当兵的人肩章有红杠杠、有五角星,那就是官,是国家干部,比镇长还牛。

    真的?假的?

    被岁月操磨没任何姿色可言的老女人呆立许久,直到看不清木狼身影,才搓了搓手,顾不得喊傻儿子吃饭,转身向村里唯一的砖瓦房跑去,木狼参军的事儿村里人清楚,可这么快提干属实令人心惊。

    “呜。。。。。。”

    一声嚎叫,李家沟圈在篱笆墙里的骡马耕牛躁动不安,有的牲口屎尿齐流,腿软的站不起来,背靠大山的篱笆院,一头皮毛纯白的孤狼跳过篱笆墙,扑向木狼,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哀怨地呜咽。

    有灵性的猛兽倒也挺可爱,肖冰放下秀儿,摸着“小白”缎子般白亮的身子,见识过这家伙的凶猛,再瞅这委屈模样,肖冰有点忍俊不禁,秀儿匆忙走进篱笆院推门进家,有个还算疼她的老姑姑照料爹娘留下的容身之所。

    屋子挺干净,不过长期没人住,不烧火,导致家里的温度比外边要低,秀儿开始忙活,点火炉,烧火炕,木狼带小白去皇甫老爷子的木屋,肖冰也没闲着,穷人家里的孩子早当家,干家务活他不比秀儿逊色。

    “老爷子不在,留下一张纸条说访友去了,三月份才回来。”木狼很快返回,原想和老爷子聊聊大半年军旅生涯所见所闻,此时唯有无奈苦笑,皇甫老爷子每年总要出门一次,今年偏偏选在春节后。

    肖冰听了木狼的话,略微失望,很期待目睹老爷子的庐山真面目,可惜时机不对,又错过了,爷爷在世常告诫,不可恃武自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虽没飞天遁地的神人,但有不出世的高人。这么多年,只遇上一位不折不扣的隐世高人,却始终无缘相见,肖冰当然失望。

    外屋中间,火炉里的干柴轰轰燃烧,家里寒气被驱散,渐渐暖和起来,木狼热了壶水,开始拾掇沿路打来的猎物,秀儿清扫屋子,姐弟俩忙碌,肖冰插不上手,索性拎个马扎出屋,坐木狼身边,瞧怎么去毛剥皮。

    宁家姐弟忙活一个多钟头,饭菜摆上外屋简陋木桌,三人落座,刚拿起筷子,不速之客到了,村长李金锁,因为有小白守院,除了秀儿的老姑姑和皇甫老爷子,生人没法接近,老李头喊出木狼,护着他进家。

    肖冰听秀儿叫李金锁村长,便知道来人是谁,曾经千方百计想让秀儿委身他傻儿子的老滑头,一身绝超不过二百块钱的廉价西装,内衬大红毛衣,脚上却穿双白色旅游鞋,不伦不类的搭配,土气的一塌糊涂,肖冰也曾是穷人,不嫌弃李村长土气,但村长大人满脸近乎奸诈的虚伪假笑看的人心烦。

    李金锁当村长十几年,而且是村里首富,也陪着镇里的领导喝过酒,算是李家沟老一辈有眼界的人,进屋后默不作声打量肖冰,然后又仔细瞅了瞅木狼佩戴肩章的军装,笑呵呵点头,摸出一包云烟,六块钱一包的红云,搁在李家沟这偏僻地方,相当于城里升斗小民眼中的软中华,高档的不得了。

    “您抽我这个。。。。。”肖冰摆摆手,没接李金锁的烟,摸出自己的软中华递给村长大人,河西上流圈子声名赫赫的冰哥真没显摆的意思,再者软中华又非什么高档玩意,而抱着显摆心思的李金锁不这么想,看看手里的云烟,再瞧瞧递到面前的软中华,老脸顿时涨红,讪讪一笑,接住烟。

    抠门吝啬,被村里唯一的高中生称为当代葛朗台的李金锁这辈子没尝过中华烟,自然没骨气拒绝这支烟,拉把木椅子坐下,捏着烟,试探道:“木狼啊。。。。你入伍当的是什么兵,现在部队管得严,当兵的过年过节不休息,你可别犯错误偷偷溜回家,好不容易穿上军装,有吃有喝。。。。不用你姐姐操心,出点叉子会后悔。”

    “木狼不是兵,是干部。”秀儿给肖冰盛饭的同时笑盈盈道,一句话刺中老李头的心坎,李家沟多少年没出人才,木狼突然当干部了,他难以接受,说白了是嫉妒、不忿、不甘,假装惊讶地点点头,还想质疑,秀儿已经翻出木狼的军官证。

    老李头急忙起身拿过证件,翻来覆去的看,内心希望这绿皮子军官证是“水货”,可他越看越像真家伙,嘴里夸木狼有出息,皱褶堆叠的老脸没一丝笑意,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军官证是真是假。

    肖冰扒了两口饭小米饭,摇头一笑,玩味道:“村长大人。。。。您希望这军官证是真。。。还是假啊?”

    “当。。。。当然真的好,李家沟出个部队干部,全村人脸上有光嘛,有句话怎么说。。。。一人升天。。。鸡呀狗呀跟着升天,木狼出息了,我们能跟着沾光。”老李头一个劲儿摇头,拙劣演技将他心迹表露无遗。

    秀儿最怕人小看弟弟,放下碗筷逼木狼换上呢子军官装,英姿飒爽的老A尖子浑身透着迫人气势,立时震住李金锁,瞠目结舌,不知再说什么,肖冰瞥了眼心胸狭隘的老家伙,不温不火道:“我的小舅子,前途无量,你们李家沟等着出将军吧。”

    共和国军队最年轻的少将,三十三岁受将军衔,被誉为中国的巴顿,是电视剧《亮剑》男主角的原型,零二年授衔那位少将三十五岁,肖冰在部队混了整整六年,对这些了如指掌,秀儿最大心愿便是木狼有大出息,为使自己女人开心,只要他不倒,会不遗余力帮木狼打破共和国军界的记录。

    老李头抽完一支烟,闷声不响离开,背着手走出篱笆院,回头望一眼两间简陋的土坯房,摇头唏嘘几声,呢喃:“老宁家祖坟冒青烟了,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秀儿找了个好男人,木狼当干部了,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李家沟,沾亲带故的人陆续挤进宁家的土坯房,让所有人喜出望外的是进了门的人都有一份礼物,全是省城大商店的高档玩意,当下社会,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大爷,秀儿的阔绰使得穷亲戚们眉开眼笑,英姿飒爽的木狼更使不少人动了小心思。

    当肖冰从背包里拿出七八叠百元大钞,摆在桌上,屋里人彻底傻眼,肖冰礼貌笑着,没一点暴发户趾高气扬的张狂,轻声道:“我是宁家的女婿,这些年谁真心实意照顾过秀儿木狼,我拿真金白银去报答。”

    第2卷 第352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九)

    李家沟首富李金锁开油坊,黑土地生长的大豆榨油质量很好,味道纯,镇里、县里粮油铺子的老板都带人上门收购,不算大雪封山的日子,每年八九个月靠卖油收入上万元,而且村里人吃喝不像城里人那么破费,地里种啥家里人吃啥,年复一年李金锁积累一笔财富,盖瓦房,置办家电,在闭塞的李家沟当属前所未有的大手笔。

    这些年村里人一直津津乐道李金锁的富有,甚至羡慕傻大宝的衣食无忧,而当肖冰亮出八万块钱,真心实意报答帮助过秀儿的父老乡亲那一刻,所有人震惊,别说八叠崭新钞票,就是一叠在李家沟人眼中那算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肖冰玩这么一手,也出乎秀儿意料,呆滞许久才缓过神,虽然有点心疼钱,但更多的是感动,既然哥要如此报答父老乡亲,那就随了哥,秀儿拿得起放得下,当即给从前关照过宁家的人发“红包”。

    百十来户的小山村沸腾了,凡是对宁家有恩,便有钱拿,那些曾对宁家冷嘲热讽的村民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秀儿是纯朴,但非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该给谁发红包心里有数,欠别人的情,哪怕是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

    “秀儿要享福了,木狼有出息了。”

    秀儿大发红包之后这句话成了村里人的口头禅,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下红包的人不遗余力替宁家姐弟说好话,弘扬雪中送炭高尚风格的人不多,但擅长锦上添花的人绝对不少,几天工夫宁家两间土坯房的门槛差点被踢破,多数人来送土特产冲淡以往隔阂,拉进关系,眼看宁家姐弟要飞黄腾达,不赶紧表表心意,以后想找人家办事,哪有底气。

    山里人是纯朴,但同样有自己的小心思、小聪明,懂得打亲情牌进行“投资”,为日后谋利埋伏笔,也有少数人拐弯抹角求助,秀儿的老姑姑求肖冰送十五岁的大孙子去部队历练历练,最好像木狼那样,一年半载就提干。

    肖冰哭笑不得,老姑姑的孙子想当兵没问题,凭他现在的能力,农村户口占城市兵指标,动动嘴皮子的小事,部队历练几年退伍后直接安排到省城油水大的单位,易如翻掌,至于提干。。。。没真才实学免谈,他穿了六年军装没给共和国军人形象抹黑,如今也不想给部队“注水”。

    外屋火炉边,肖冰拉起秀儿老姑姑布满老茧的手,凝视几十年岁月沧桑打磨的慈祥脸颊,年近六十的老人有些忐忑,十五岁的大孙子站旁边,比城里娇生惯养的半大小子结实多了,这孩子悄悄打量肖冰,大学生泛滥的年代深信读书无用论的农村孩子成熟的早,十五岁已到承担家庭重担的年龄,他心里清楚,是随着村里的青壮年外出漂泊打工,年复一年忙碌前忍受生活煎熬,还是有更好的机遇降临,全凭肖冰一句话。

    人都有谋求富贵戳取金钱的权利,农村孩子一样有,肖冰瞥一眼男孩,对老人笑道:“您这些年没少关照秀儿,小海去部队没问题,提干。。。。要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这忙我不能帮,如果当几年兵,小海不能靠自己的能力提干,退伍了,我一定给小海在省城安排最好的工作,您看行不?”

    入伍提干或在省城有份好工作,对于李家沟的人来说都算天大的福气,秀儿的老姑姑忙不迭地点头,“行。。。。行。。。。小海交给你。。。我放心,只要他有出息,干什么都成,这孩子能吃苦,能受累,有膀子力气,一定不给你丢人。”

    中国十几亿人口,能吃苦能受累的勤快人海了,十之八九吃苦受累一辈子,被现实生活压迫在犄角旮旯里,活着没人关注,死了没人歌功颂德,所以吃苦受累并非出人头地的必要条件,小海遇上肖冰,踩了狗屎运,土生土长的李家沟村民,离开大山且有机会牢牢扎根省城,人模狗样活一辈子,属实是祖坟冒青烟的幸事。

    肖冰点头道:“等今年冬天部队征兵,我派人回来接小海,您放心。。。只要小海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我就帮他到底。”

    秀儿的老姑姑让大孙子鞠躬致谢,拉着肖冰的手千恩万谢,说了好一阵子,才含眼泪走出屋子,秀儿女婿一句话,可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怎能不激动。这件事又很快传遍全村,领着儿子孙子求肖冰的人络绎不绝,肖冰再没给任何人承诺,经历风风雨雨,看透世态炎凉,人情撒的太多,别人会理所当然的索取,你帮了他,他觉得这是应该的,一旦不帮他,他恨你入骨,肖冰不想这世上多几个恨自己,天天诅咒自己的人,一概回绝,断了村里人的非分之想。

    大雪封山几个月,很少有猎人上山,除非想开荤,林区边缘地带便能打到山鸡野兔,没必要进入老林子深处冒险,山间气候变化无常,前一阵子大晴天,后一阵子可能大风大雪,以及被厚厚积雪覆盖的“雪窟窿”,稍有不慎,会丢掉小命,以往大雪封山的日子,李家沟唯一敢进深山打猎的人是木狼。

    回老家住了一个星期,木狼憋不住,好不容易回家,总得拿着牛角大弓进山里找找感觉,不然浑身憋的难受。风和日丽的清早,肖冰和木狼穿戴整齐,迷彩服、登山靴、狐皮帽、狐皮手套,两个老爷们可谓全副武装。

    木狼背着纯手工制作的牛角大弓,这弓是皇甫老爷子的老友用三年时间做出来的,搁在世面上卖,价值连城,适合做弓的上等水牛角或岩羊角极难找,而且五九年国内推广国际弓,传统牛角大弓逐渐消亡,制作技艺失传将近半个世纪,兴许只有皇甫老爷子能找到硕果仅存的老工匠做这么一张绝世强弓。

    两个老爷们带着“小白”进山,木狼向来入宝山不空手而归,村里多数人打几只野兔沾沾自喜,他每年能从山里扛下好几头体重四百斤以上的野猪,尤其木狼打猎不用火药枪,无一例外的一箭封喉,不损伤畜生毛皮,剥下的狐狸皮、狍子皮,都能卖好价钱,令村里人眼红无比。

    嘎吱!嘎吱!

    两个魁梧男人踩着积雪前行,小白早没了影子,木狼讲述昔日纵横大兴安岭和畜生们打交道的时光,肖冰听的入神,眯眼眺望白雪覆盖的巍峨山岭,想着自己小时候做弹弓带领五大胡同的小屁孩专打家养的鸽子,笑道:“我小时候也打猎,不过。。。我打猎搞不到钱,靠收废品供我读书的爷爷还得给人赔钱。”

    木狼笑了,不同的生活环境际遇不同,但同样的辛酸,侧头看未来姐夫,轻声道:“姐夫。。。。你走的路很难走,现在有钱有势。。。。是不是该收手了?你每次受伤。。。有了危险。。。。姐姐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我看着心疼。”

    “木狼。。。。我也想安安稳稳陪你姐姐过日子,可是。。。身不由己啊,走这条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一退。。。。或许再难翻身。。。。或许彻底玩完。”肖冰深深看木狼一眼,摇头苦笑,木狼点头,何尝不明白姐夫的难处。

    野心是被残酷现实逼出来的!

    “总之。。。。谁动你等于动我姐姐,我不饶他。”木狼轻描淡写一句话蕴含浓郁杀机,这时远处林子里传来两声突兀枪响。

    第2卷 第353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十)

    砰!砰!砰!

    幽静林子里,清脆枪声传出很远,山峦间的回音不绝于耳,肖冰和木狼对视,两个人是老A培养的尖子,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村里人打猎常用自制的火药枪,而这枪声是半自动步枪点射形成的。

    “呜。。。。。。。”

    悠长嚎叫响彻丛林,惊起无数飞鸟,木狼皱眉,与小白相处近十年,嚎叫声是向自己示警,木狼大步前行,肖冰意识到有事情,紧随木狼身后,两人朝传来枪声的地方跑去,穿过一片密林,山坳的开阔地带,是一片雪原,小白在雪地里飞奔,远处有五条身影逼近,人手一支半自动步枪,点射小白。

    “找死。。。。。”木狼脸色阴沉,只要吹声口哨,小白咬断五人喉咙轻松的很,没有主人命令,一味退让的大兴安岭狼王却被人当做猎物,穷追猛打。木狼动怒,依然很理智的呼唤小白,毕竟无冤无仇,没撕破脸不至于悍然杀人。

    “不像山里人。。。。”肖冰眯眼望着逼近的猎人。

    “是职业偷猎的,开春进山应该是打黑瞎子,开春后很多受冷挨饿一冬天的黑瞎子要提前出来觅食,这时节它们的体力最虚弱,最容易被干掉,城里人吃的熊掌。。。。相当一部分是偷猎者从大兴安岭运出去的。”木狼平静凝望偷猎的人,阴森目光却令人不寒而栗,山里打猎不掏畜生幼崽、不打濒临灭绝的畜生,遵循自然界繁衍生息的规律,这样方能长久靠山吃山,然而偷猎的人截然相反,尽干些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

    小白距离木狼和肖冰十几米,仍有个不甘心的家伙举枪瞄准,木狼摘弓打箭,肖冰冷眼旁观,牛角大弓,雕翎铁箭,纵横黑水白山老林子十几年的丛林之王拉弓如满月,弓弦响,铁箭离弦,破空而去。

    嗖!

    五人之中身穿厚实羽绒服的偷猎者刚想扣动扳机,突兀的金属撞击声异常刺耳,一股磅礴力道从枪身贯入臂膀,惊人撞击力使他不由自主向后倒,狼狈不堪的跌坐雪地里,其他四人目瞪口呆,吓傻了。

    跌坐在雪地里的男人握枪的双手微微抖动,两条胳膊酸麻发胀,五六十米外的陌生青年拉弓搭箭那一刻,他嘲笑山里人的落后,什么时代了还用弓箭,现在他瞧着手中自动步枪纯钢枪身触目惊心的印痕,再也笑不出来。

    旁边络腮胡汉子皱眉弯腰,捡起雕翎铁箭,仔细观瞧,生铁箭头剧烈撞击枪身铁尖竟然崩断,好霸道的弓,好霸道的臂力,汉子翻起厚眼皮,瞪大三角眼望向木狼,另外人反应过来,举枪瞄准木狼。

    “别动,人家射枪不射人明摆着手下留情,开枪干不死人家,丢命的就是咱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节骨眼,都放下枪。”络腮胡汉子面无表情道,几人倒也听话,压低枪口,跟随络腮胡汉子缓慢逼近木狼。

    “兄弟。。。箭术够绝,交个朋友怎么样?”络腮胡大汉走近木狼,说着话拉开黑色羽绒服的拉锁,掏出一包玉溪烟想递烟,木狼摆手拒绝,络腮胡大汉点头笑了笑,自己点燃一支烟,抽两口,看向乖乖蹲在木狼身后的“小白”。

    “兄弟这头雪狼是你养的?”汉子笑呵呵问,神色从容,眼底却溢出一抹炙热,肖冰非常熟悉这眼神,陪欧阳思青逛街,街头雄性牲口们偷窥大尤物的眼神便是如此炙热,隐含人性中贪婪的占有欲。

    木狼不动声色道:“是我养的,养了十年。”

    “兄弟。。。。我出二十万买它,你觉得怎么样?”络腮胡汉子突然开出令山里人咋舌的数目,二十万。。。。李家沟靠山吃山的猎人几辈子不吃不喝攒不了这么多钱,换做别人早如同市井小民中五百万大奖那般欣喜若狂,木狼无动于衷,冷漠地摇头,有个身家亿万的好姐夫,二十万人民币算什么,即使仍穷困潦倒,他和小白之间的感情,没法用钱来衡量。

    肖冰保持沉默,观察这伙偷猎者,人不可貌相这话未必百分之百对,五个相貌各异的汉子透着如出一辙的凶悍,绝非善类,敢携带苏制半自动步枪和GPS卫星定位仪进老林子“淘金”肯定有点道行。

    “姐夫。。。咱们走吧。”木狼看向肖冰,肖冰微微点头,两人退向林子,此时表面相安无事,暗地里杀机涌动,将后背留给对方,是赤裸裸的装逼行为,肖冰木狼深谙人心险恶,不得不提防几人。

    络腮胡大汉显然是带头人,一个冷厉眼神就将两个蠢蠢欲动的同伴压制的不敢轻举妄动,五个汉子眼睁睁瞧着两人一狼退进林子,渐行渐远,络腮胡大汉旁边的汉子咬咬牙,道:“大哥,那头雪狼是稀罕东西,这么放走。。。。”

    “我也知道雪狼是稀罕东西,去年报纸上说英国几头雪狮幼崽单价高达一千万欧元,想来这雪狼不会逊色太多,夺了雪狼卖给外国佬,花花绿绿钞票肯定够咱们兄弟逍遥一辈子,只是那两人不好对付。”络腮胡汉子眯眼道,国内最好的纯种藏獒炒到八百万人民币,吹嘘的天花乱坠,吃鲜肉喝牛奶,金贵的不得了,今天这头雪狼比什么狗屁纯种藏獒金贵多了,少说值上千万美金。

    被木狼一箭撞倒在地的汉子摩挲枪身印痕,心有余悸道:“那两人确实厉害,大哥。。。咱们有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有,咱们跟着脚印,找到他们住的地方,凭着咱们的手段,阴也阴死他们,雪狼逃不出咱们手掌心。”络腮胡大汉阴笑,怎么说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付两个山里人应该易如翻掌。

    五人等了几分钟,络腮胡大汉一声令下,寻着雪地上的足迹,小心翼翼进入密林。

    一颗粗壮松树后,肖冰双手环胸,叼着烟,仰脸望向蔚蓝天空,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冷笑着呢喃:“如果你们不跟来,我就不用开杀戒,自作孽不可活。”

    络腮胡大汉带领四个兄弟缓慢前行,进入林子后总觉得心神不安,眼皮子直跳,莫非要出事儿,疑神疑鬼的他东张西望并没察觉到异样,想想雪狼的价值,咬牙前行,心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进了这林子,就等于进了死地,几位别怪我下手狠。”

    冷漠话音响自五人身后,一直心有余悸抚摸枪身的汉子忙回头,寒光一闪,冰冷军刀刺入他喉头,他绝望地瞪大双眼,只看到人影闪动,刺入喉头的冰凉锋刃拔出,随即感受到热流的喷涌而出,点点猩红洒落,玷污了冰雪世界的圣洁。

    近乎同一时间,肖冰将拔出的军刀插入另一人心脏,目睹同伴死去还瞠目结舌的汉子张大嘴,却无法再呼吸,肖冰直面这人,冷漠脸庞无丝毫情感的波动,像极了冷血无情的杀手,他已经留给他们生的机会,可他们不懂珍惜。

    当年在老A,教官何长青说对敌人仁慈就是残忍对待自己,这些人必须杀,心软留情,谁知道他们会生出多大事端,玩什么花样,混江湖不为自家着想,天诛地灭。中刀的两人同时气绝,肖冰冲向第三人,步法行云流水,杀人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停滞。

    血水飚射,顷刻间雪地上多了四具尸体,络腮胡大汉眼睁睁看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手中的枪却无法瞄准形同鬼魅的身影,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绝望了。

    第2卷 第354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十一)

    冰雪封山,闯入大兴安岭老林子腹地淘金,冒极大风险,络腮胡大汉有自信的资本,往年也是这时节进山,掏几窝子熊,再打几只挨饿受冻一冬天的野狼、狍子,“野味”运到浙江广东,卖的钱够他花天酒地大半年,南方款爷们喜欢吃奇离古怪的山珍野味,冒险进老林子是条快速发家致富的财路,一只熊掌价值近万,一头狼上万,狍子七八千。

    而且隆冬时节,森林警察不进山巡逻,大规模偷猎容易得手,也容易逃脱,东西运到长江以南便能卖好价钱,络腮胡干这行六年,没遇上大风险,偶尔的小波折被他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摆平,去年同另一伙偷猎的人黑吃黑火拼,他们兄弟干掉对方六人,自信极度膨胀,一厢情愿认为凭实力凭手里枪可以纵横大兴安岭,肆意妄为。

    此时,络腮胡汉子孤零零戳在雪地里,环顾周围,猩红刺眼的雪地上,倒卧四具尸体,四个活生生的同伴顷刻间气绝身亡,没机会开枪或挣扎,没机会喊叫出声,失去活气的脸上残留突然面对死亡的无限惊惧,而非**疼痛造成的痛苦,可见拎着一把刀的陌生男人杀人手法何等犀利,何等心狠手辣。

    常年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啊!

    络腮胡汉子神情呆滞僵硬,后悔已无济于事,紧握钢枪的手颤抖,面对三米外的杀神,完全丧失开枪的勇气,他闯荡大兴安岭六年,猎杀无数畜生,还背着几条人命,是个心狠的主儿,但看着瞬间杀掉四个同伴的冷酷家伙,他稚嫩的像个初出茅庐的雏儿,杀几人与杀几十上百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当年老A磨砺的一把尖刀又岂是寻常捞偏门的货色可媲美。

    “你。。。。你别过来,不然我开枪了,求你。。。。别杀我。。。。。”络腮胡语无伦次,笼罩这一片老林子的恐惧气息压迫他几近崩溃,貌似剽悍的爷们就差声泪俱下跪地求饶了,肖冰冷笑,自然下垂的右手捏着黑色军刀,锋利刀刃上血珠凝结。

    肖冰冷漠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本没想杀你们,死路。。。。是你们自己找的,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你说对嘛?”

    络腮胡汉子点头又摇头,无比惶恐,忽然想到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死无葬身之地?恐惧到极点他见肖冰逼近,放声大笑,笑声异常凄厉,冲肖冰吼道:“老子杀生无数,还杀过人,死了也值,你今天不给老子一条活路,老子就拉你做垫背的。”

    “很多人死前都说要拉我做垫背的,我安然无恙活到今天。。。。你有啥本事全使出来。”肖冰无所谓地笑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的惨烈场面见了太多太多,已使他麻木不仁,络腮胡汉子狰狞咧嘴,指头扣动扳机,与此同时肖冰杀机大盛。

    砰砰砰!

    半自动步枪的枪口震颤,灼热弹头破空呼啸,清脆枪声响的突兀,停止的也突兀,络腮胡大汉侧脸凝视贴近身侧的杀神,脸颊慢慢扭曲,他瞪大的三角眼没看清变态的家伙怎么逼近,黑色军刀怎么插入他脖颈,他不甘心,也不想这么死,曾经对一大帮狐朋狗友吹牛,这辈子死,要轰轰烈烈的死。

    肖冰的军刀准确无误割断脖颈处向脑部供血的大动脉,正要拔刀,络腮胡大汉艰难地张嘴,结结巴巴问:“你。。。。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

    “以前我是国家培养的杀人工具。。。。你杀的畜生未必有我杀的人多。”肖冰面无表情,抬手拔刀,转身离开,干脆利索,汉子圆睁双眼向后倒下,脖颈伤口喷出一腔猩红血液,触目惊心,他躺在雪地里,仰望蔚蓝天空,绝望无助的等待血液流干,生命终结。

    许久,悠长嚎叫声响彻林间,使半昏迷状态的汉子稍微清醒一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侧头,只见七八头野狼嗅着血腥味,低吼着跑来,疯狂撕咬几具尸体,有两头狼低头舔着凝结的血水,慢悠悠接近他。

    络腮胡汉子绝望闭眼,恨肖冰不让他痛痛快快下地狱,忍饥挨饿熬过冬天的野狼在血腥味刺激下发狂,张开大嘴,锋利牙齿撕开厚厚的羽绒服,撕裂余温尚存的肌肤,啃咬血肉淋漓的躯体。

    “姐夫,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干掉他们?”木狼站在一棵古松下俯瞰群山之中的李家沟。

    “我已经背负一身罪孽,多杀个把人无所谓,你这双手能少沾一点血腥,是一点。”肖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先向山下走去,木狼凝视那雄壮背影,轻轻一笑,心想姐姐真给自己找了个好姐夫。

    窝在李家沟看日出,看日落,看雪景,光阴如梭,日子过的很快,木狼该回北京,为零八年奥运会而组建的雪狼突击队等他这位神秘兮兮的总教官训练,同样肖冰也该回河西,太多事儿需要他亲自拍板决定。

    两天后李家沟村口聚集百余人,热情送别肖冰、秀儿、木狼,几年前的穷孩子现如今是李家沟村民心目中不折不扣的大贵人,而深山里那几具尸体,兴许早被饿了一冬天的畜生啃成干干净净的白骨。

    秀儿这次回老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甫老爷子出门访友,老爷子十几年如一日,辛苦教导她和木狼,何尝不希望兄妹俩出人头地,只是老爷子把太多事藏在心底,以旁观者的姿态看这芸芸众生。

    三人回到宁和,木狼当天坐飞机去北京,肖冰利用几天时间处理琐碎事务,驾驭黑白道庞大产业链,重大事务处理,他这位掌舵人说了才算,华天集团涉及上亿资金的流动,得经他亲手签字批准。

    华天集团零三年第四季度正式成立,零五年春节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大楼,这座八层高的大楼就坐落于南城区,紧临新建的生态公园,楼不算高,帆船式的造型别具一格,寓意乘风破浪。十几万元起家,不到两年时间,背着恶名搞拆迁的华天集团一跃成为河西省民营企业的佼佼者,无疑是震动河西商业圈子的一个奇迹,奇迹的缔造者——肖冰。

    正月十五华天集团搞盛大庆祝活动,肖冰没露面,除了公司核心层,绝大多数华天职员只闻大老板的名,不识大老板这人。华天集团总部对面有家做东北菜的馆子,饮食环境、饭菜味道不错,吃腻公司食堂大锅饭的华天职员经常来这儿换口味,以至于每到中午人满为患,衣着体面的白领们扎堆儿,谈笑风生。

    郝刚张梅早早占据靠窗的最佳位置,两人寒窗苦读十年,差点因拿不上大学毕业证埋没草根阶层之中,几经起落尝尽辛酸终于熬出头,两人能力不差,又啃吃苦,干工作发扬不要命的精神,很快跻身华天集团中层管理人员行列,小两口月薪奖金加一块差不多一万五,属实的高收入。

    吃水不忘打井人,郝刚张梅感激肖冰,早想请老同学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奈何神秘兮兮的老同学神出鬼没,今天才有工夫跟两人坐坐。陆虎越野车停在路边,肖冰下车没急着进饭店,转身望向路对面华天集团总部大楼,默立许久,微微点头。郝刚张梅隔着玻璃窗瞧向老同学的侧脸和背影,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子指点江山的豪迈气息。

    “郝刚,你那份计划书还是不行,某些细节存在问题,明天上午。。。一定给我拿出一份新的工程计划书,否则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郝刚和张梅听到这冷冰冰的话音,同时扭头,桌边站着位趾高气扬的年轻男人,正是隔三差五刁难郝刚的人,华天集团工程公司策划部经理刘涛,周围几桌华天职员主动跟刘涛打招呼,刘涛皮笑肉不笑地点头,高傲的不得了,有几人小声议论刘涛背景多么牛逼,和刘大总裁的关系多么亲密。

    第2卷 第355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十二)

    初中、高中、大学,正值年少轻狂的岁月,郝刚却学会了忍气吞声,中学时代情窦初开的小崽子们常把心仪女生的名字刻在课桌上,流着哈喇子瞻仰,而他在课桌写着一行字“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穷人家的孩子没资本年少轻狂,高中时唯一和他谈得来的同学也来自农村,那个曾怀着远大理想拼命学习的农村孩子,正因为受不了城里同学接二连三的嘲笑,拿起板砖捍卫自己的尊严,最终结局被学校开除学籍,沦落为建筑工地的苦力,活生生的例子使郝刚明白,做为没钱没势的穷孩子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

    郝刚进入华天集团,依然保持这种为人处世的作风,谨言慎行任劳任怨,顶头上司刘涛趾高气扬训斥他,他默不作声连连点头,明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刁难人,他心平气和接受并且认错,好似那份趋于完美的计划书真如垃圾一般。

    张梅直性子想替他说几句公道话,他用脚踢张梅的腿,暗示不许乱说话,张梅看着男友忍气吞声的模样,一阵心酸,刘涛明摆着嫉贤妒能,隔三差五刁难人是故意打压自己男友,可又能说什么,唯有按耐火气不吱声。

    刘涛努努嘴,转身走向最里边一张餐桌,享受华天职员热情问候所带来的快感,等待刘涛落座的三名华天高管近乎奉承的赞扬他工作严谨认真,是公司栋梁之材,管理下属就该这么严厉。

    郝刚闻听刺耳言语,抿两口清茶,面不改色,他为人处世的棱角早被辛酸岁月打磨圆润,这点小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张梅冷哼,剜一眼背对她的刘涛,愤愤道:“郝刚,忍到什么时候?一月份你的两千块奖金就被扣了,这个月估计又得被扣。。。。光这么忍不行,听说刘总挺通情达理,要么。。。你反应反应情况。”

    “没事儿,我一个月拿六千块工资很知足,被扣的奖金算我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了,再说人家跟刘总好像沾亲带故,我反映上去也没用,这几年。。。帮亲不帮理的事儿咱俩见的少吗?”郝刚笑道,流露些许无奈。

    “老同学。。。。什么帮亲不帮理?”

    悄无声息现身的肖冰笑呵呵落座,搭着郝刚肩膀,就如多年未谋面的老友,亲密无间,郝刚摇头笑了笑,岔开话题询问老同学这段时间忙什么,并且主动为老同学倒茶水。男友三个月没拿到奖金,算一算六千块,寒窗苦读十年一直精打细算花钱的张梅觉得憋屈,插话道:“郝刚三个月没拿上奖金了,这个月又悬。”

    公司高层克扣员工奖金?肖冰皱眉,问:“郝刚,怎么回事儿?”

    “冰子,别听张梅嚼舌根,真没什么,是我工作不到位。”郝刚说着话拧开三十八度剑南春,给老同学斟酒,因为奖金屁大点的事再麻烦冰子转辗关系替他打抱不平,多丢人,男人要有胸襟、有气度。

    郝刚自我安慰,张梅轻叹一声,肖冰混迹名利场有些时日,常跟老谋深算的政客、奸猾狡诈的商人虚与委蛇,郝刚这点道行哪能骗得了他,笑道:“郝刚,以你的性子。。。工作不到位?我真不信,咱们是老同学,有啥说啥,你跟我绕弯子。。。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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