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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皈依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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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劲却能赶上52度的北京二锅头。第一次来喝的时候弄的是纯的,喝的时候的确感觉到有一股浓郁的味道和香气,但是只喝了小半杯便一头扎下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都还觉得脑子里像是塞了好几斤棉花,不过那棉花是浸水的。所以后来学乖了,喝的时候都会兑水。

    但是那天,小鱼却又弄出了另一种喝法,芝华士加绿茶再加碎冰,他说这叫做“芝华士农药”,还说绝对够劲,而且后劲不大。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厮再一次了欺骗我们。

    那晚我们整整喝了两瓶芝华士,我一个人就喝了四杯,当然是勾兑过的。起初感觉还好,觉得就跟和绿茶一个样,但是又多出了一种醇厚的香味。

    不过,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问题就来的。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走出直线,全一溜儿的“猫步”。

    我们走出包厢路过舞池的时候,见一长发美女。张墨那厮关键时刻嘴特贱,竟然对着那美女吹了一声口哨,顺带还竖起了一下中指。

    西方人反感竖中指这样的行为,据说是因为外国男人在和女人调情的时候通常喜欢用中指去拨弄,以期让女人达到高潮。虽然在我们国家并没有谁明确指出竖中指究竟代表了在那个精神方面对别人的侮辱,但是有些人总是喜欢效仿国外的东西,而且不论好坏。

    张墨这么一闹,那美女背后的一个光头男人不干了,嘴里污言秽语尽出,一时间两拨人开始了激烈的口水战。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就知道我们打起来了。第二天躺在医院里我们都还在反思究竟是谁的手贱先动的手,但是始终未果。

    住院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通知家里人。我是不想通知,张墨和柳丁和是不敢通知,而小鱼倒是想通知却知道就是通知了他父母也不会从上海赶回来,因为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礼拜,出院的时候全都还一瘸一拐的。小鱼最惨,因为左手小臂骨折,所以只能扯一条纱布将小臂吊在脖子上,而且医生说至少得吊一个月,直把这厮气得想冲上去揍那医生几拳。

    因为都还带着伤,所以只能齐刷刷的回去小鱼的家里。

    在路上这些家伙埋怨开了,不过不是埋怨张墨,而是把矛头都指向了我。

    “你丫不是跆拳道黑带二品吗,为什么最先躺下的是你?”首先发话的居然是张墨,这厮竟然忘记了挑起事端的是他。

    “对呀,你他妈几年白练了,哎!”小鱼摇头的表情里居然夹杂类似于我父亲脸上的那种“很铁不成钢”的惋惜。

    他俩我到还能忍受,因为他们的自恋和推卸责任我已经领教多次,免疫力早已经练出来了,就像我练跆拳道之初先练抗击打能力一样,挨的多了抗击打能力自然就上去了。让我无语的却是柳丁和接下来的那段话。

    “看来跆拳道也不怎么样嘛。早先听说李俊基也是跆拳道黑带,我本来还准备也去练一下,好彻彻底底的把他比下去,让咱中国千千万万的少女不再崇洋媚外。不过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练点花把势有什么用啊?你丫练过的竟然都还没有我能扛!”

    后来我搜索了脑中所有会的形容词,结果发现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可以把那天心底的郁闷形容出来。这群家伙居然没有一个人记得死往我嘴里灌芝华士的那股狠劲,都只记得打架的时候是我先倒下去的。我真的怀疑他们那天是不是真的都把酒喝到肚子里去了,否则怎么我醉成那样了,他们居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是我最先倒下去的,不是所醉酒之后眼睛就只能看见星星吗?

    记得出院去小鱼家的那天是2004年7月1日。

    我们在小鱼的家里混迹了整整一个月,那一个月里我们哪里也没有去,整天都在那幢小别墅里呆着。

    中途张墨和柳丁和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要在小鱼家里死泡一个月,而他们的父母竟然没有反对。这件事一直到我到现在都有些想不明白,我们四个人的父母全都知道我们四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可是为什么还放心让我们混迹在一起呢?我的父母不用说了,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不让我和他们交往我也不会听。奇特的是张墨和柳丁和的父母,当他们听到自己的儿子说要在小鱼家里死泡一个月的时候竟然谁都没有反对,就仿佛他们的儿子是去外婆家一样。那放心的劲儿居然让我生出了一丝嫉妒,为什么我的父母不会那样?

    后来我姐来看了我一次,那时候我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全消。我没有隐瞒,而是据实告诉姐姐那是打架弄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要瞒那也是瞒不住的,所以还不如直说。姐姐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告诉我:别再淘了。

    到是金哥总是隔三差五的开着那辆破面包跑来看我们。那时候金哥的生意做的还很一般,他事业上的春天是2005年开始刮西北风的时候到来的。

    金哥每次来都会带很多东西过来,吃的、喝的、还有一摞一摞的碟片。其实那时候我和金哥真的还不是那么的熟,我和柳丁和也只是中考前的一个月才去他那里唱歌的,总共算起来一共才见了五次面。

    于是我们四个人没事的时候便在一起猜测原因,最后一致得出结论,金哥来看我们一定是因为我中考前的那一晚去给他救场的缘故。

    中考前的那一晚,金哥打电话给我,声音显得很焦急。原来他联系好的歌手在去酒吧的途中因为酒后驾驶被拘留了,临时又联系不到其他的歌手,于是他想到了我。也恰好那天爸爸出差去了宁波,妈妈又上夜班,而姐姐也早早的睡下了。于是我便答应了金哥。那一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有十二位客人点我的歌,是平时的两倍。等金哥送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结果导致我在第二天的考场上直接就睡着了。

    所以我们四人一致认为金哥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会隔三差五的前来赎罪。

    但是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金哥来看我却是因为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他弟弟的影子。

    第八章 各奔东西

    第八章各奔东西

    在小鱼家里混迹了一个多月。到2004年8月10号那天,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电话里她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回老家读高中,我回答说是。然后她说:老家的高中8月15号开学。

    姐姐来电话的目的很明确:15号开学,还有五天时间,你是不是该回来了?的确也是该回去了吧,虽然我一点念家的感觉也没有,但是那总是家。

    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时间过的是这般快,6月15号中考结束,25号拿到成绩,26号我们四个一起来到小鱼家,到8月10号,居然已经45天了。这45天里我们形影不离,仿佛成了彼此的影子,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网,一起喝酒,一起抽烟,一起打架、、、、、、、可是马上,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小鱼和张墨不知道是因为“芝麻”还是“绿豆”,你一言我一语顺带着手舞足蹈的在客厅的沙发上激烈的争论着,唾沫星子在他们之间横飞,地上一片狼藉。

    柳丁和却注意到我接完电话后情绪的变化,他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来开这个离别的口,在我的印象中离别总是预示着伤感。那一刻,韩式肥皂剧中男主角离开时女主角泪流满面的画面竟然不知不觉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难道我们也要抱头痛哭一顿才能结束这段相遇的缘分?

    虽然柳丁和不擅表达,但是感情却是细腻的,没有愧对他父母给他的那张“婊子脸”。他见我没有回答,已经隐隐的猜到了原因。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催你回去了吧?”

    我抬头,看着那张本来该长在女人身上的脸。这张脸真的是太完美了,我甚至怀疑这是上帝犯的错。说不定在造物主的工作薄上柳丁和本来该是女的,只是降生之际上帝为其守护时瞌睡了或者斜眼瞟了瞟路过的仙子,一不小心便在柳丁和的胯下插了根棍子。不过也幸好上帝犯了错,否则世上又会多一个红颜祸水。虽然这是二十一世纪,商纣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商纣的追崇者却大有人在,难保不会闹出一幕现代版的“周武文王伐纣”。

    “其实我也该回去了,我妈已经催好几次了。”

    听到柳丁和的话,我呆住了,两道目光直勾勾的锁定在了他的那张“婊子脸”上:这厮埋的也太深了点吧!我们整天都呆一起可怎么就不知道他妈妈已经在催他回去了呢?而且已经多次了。难道他们是通过意识交流的?要真是这样,那也太玄了点!

    柳丁和似乎是被我盯的很不自然,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看够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你那目光里淫邪多了一点呢,你不会好那口吧?”

    其实这厮的嘴并不是不利索,相反的,如果他想说的话,我、小鱼、张墨三张嘴加一起也不一定是对手。只是他性格着实内向,人不熟绝对的惜字如金。

    “少他妈来,你才好那口呢!告诉你,我性取向正常着呢?”被他这么一闹,心里的阴霾似乎淡了不少。

    “我说,你妈什么时候催你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我是用我住的那间卧室里的分机打回去的,上个月就催了,只不过我一直拖着。”

    柳丁和走掏出两根烟放在嘴边点燃,然后递一支给我。小鱼和张墨仍然彼此喷着口水,他们竟然不累,难道真的是想要练成《九品芝麻官》中星爷的那种境界?

    在我们四个人中,小鱼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成天是什么都不用忧不用愁,只要自己玩的乐和就行。其实也真的是不用他去愁不用他去虑,父母大把大把的票子赚着,让他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玩。在教育理念上他父母更是因为双双留过洋的缘故,所以对国内的教育制度一直都不怎么看好,于是对小鱼更多的都是采用“自主式教育”。通俗一点就是随小鱼自己的愿望,爱学什么学什么,只要不去学偷摸拐盗、走私贩毒就行。而张墨呢,虽然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抽烟喝酒打架逃课什么都敢乱来,但是在家他却表现的很好。再加上有着超于常人的智商,学什么都比别人快,考试得个高分对于他来说那是手到擒来,所以父母也挑不出他的什么毛病,于是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烦恼。剩下的就只有我和柳丁和,我是因为和父母不对路整天郁闷,而柳丁和却是因为天生有着忧郁的性格而常常郁闷。

    所以,相比之下,小鱼更喜欢找张墨消磨时间,斗斗嘴、磨磨牙时间就过去了。而柳丁和更愿意和我一起聊聊天,说说心中的郁闷,当然也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音乐。

    通常小鱼和张墨的争论如果没有外物阻挠的话,或许可以像在绝对光滑的地面上以一定的初速度运动的物体那样永无休止,永不停息。因为心底已经牵动了离别的弦,所以我和柳丁和是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去充当阻挠他们的外物的,于是我俩一人捧了一罐“雪花”去了屋子外面。

    要不说有钱就是好呢,看看小鱼家这地儿,其实小三层别墅的占地面积也就三百多平米,但是整个院墙圈起来的却是整整两千平方米。小别墅的建筑风格是欧式的,墙体和穹顶都呈弧形,看起来立体感特强。房子背后便是弦月形状的游泳池,二十四小时流水不断。如果从半空俯瞰,房子和游泳池刚好构成一个“明”字,房子是“日”,游泳池是“月”。房子和游泳池在整个院子的最中央,外围是一条标准的宽三米的环形花圃,正值八月,各种鲜花在这里盛开。再外围就是车库和那半个篮球场。最外面的是高两米的院墙。

    我和柳丁和先是在游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坐着聊天,然后又围着花圃把整个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在看球场上躺了下来再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一直呆到小鱼和张墨出来找我们。

    “还以为你俩失踪了呢。结果在这儿躺着,像躺尸一样。干什么呢这是?”小鱼一向都这么口无遮拦。

    “行了,进屋吧,晚上咱再喝一次酒,明儿个我就要回去了。这下再见的话可能就不容易了。”

    张墨牵着我和柳丁和的手使劲想要拉我们起来,本来顺着他的劲我们能都已经坐起来了,但是听到他的话,骤然感觉屁股上的哪根经仿佛酸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扛住劲,我和柳丁和又躺了下来。张墨也没能稳住,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这厮竟然也要离开了,可我怎么又不知道呢?

    “嘿,怎么了这是?还真成尸了,跟没骨头的毛毛虫一样!”小鱼在一旁大声叫着,他自己也成了一条毛毛虫躺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躺着,四颗头相对,仰望着天空。

    “唉,你们说,要没有顶上这破塑料棚子,咱就这样仰望着能坚持多久?”张墨说这话的时候,太阳晒的正猛。

    “你小子脑子不灵光了吧,你不知道直视阳光,那紫外线足以把你那小瞳孔穿个小洞洞呢?”小鱼逮着张墨的话就攻击开来。

    “你丫脑子才不灵光呢!我智商140你不知道呀?”

    “且,140又怎么了,关键时刻还不就一坨脑花!”

    、、、、、、

    小鱼又和张墨斗开了,我和柳丁和一直没有插嘴,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听他俩嚎着直到小鱼的表姨叫我们吃晚饭。

    小鱼的表姨做饭很有一手,色香味样样俱全。我们进屋的时候,饭厅里那十个人的大饭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看来像是专门给弄的散伙饭一样。

    我转过头去看小鱼,那厮也正偷偷的瞄着我,简短的眼神交流之后,我知道了这是他的安排。

    小鱼的表姨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只叮嘱了我们一句“少喝酒”便转身上楼了。看来她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我们一口菜还没有,小鱼就从酒橱里抱出四瓶五粮液,“来,这是咱今晚的量。明儿个就都要走了,这可能也是哥几个今年在一起喝的最后一次酒。先说好了,今儿个谁也别给老子装,敞开了喝,不够自个去酒橱里拿,五粮液管够。来,先走一个!”

    小鱼仰头将手中的四钱杯扣在了嘴上,似乎弄的急了一些,直呛的他猛咳了十几声。但是我听出了,最后的那几声咳嗽时他故意弄出来的,为了掩饰正在流出来的泪水。

    那一夜,我们喝了七瓶五粮液,最后一溜儿爬在餐厅的地板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提及前一天喝酒的事情。

    但是我却隐约记得我们喝完四瓶的时候柳丁和和小鱼好像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似乎是还动手了。不过我不确定,因为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一点那样的痕迹也没有。于是我也没有细想,只认为是自己喝多了。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如果当时我稍稍细心一点,其实是可以发现问题的,那样的话后来也就不会再出那件事了。

    【P:首先我要感谢大家对《我要皈依》的支持。这个章节和第七章都算是19号的更新,虽然是在晚上更的,这一个章节更是在四点,但是时间段是19号的啊、、、、、、、!】

    第九章 道别

    第九章道别

    到家的时候,父母和姐姐都在客厅,似乎是在等我。我走过去分别叫了一声。不过,当看到沙发前立着一只皮箱的时候,我略微的楞了一下:父母不会是这么盼望我走吧?竟然连行李都给我收拾好了,不是还有几天的吗?

    据说同血脉的人彼此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比如父子,兄弟,姐妹。或许这种说法是真的。爸爸捕捉到了我发愣的那个瞬间,在我坐下之后,他说:“那皮箱是我的。”

    爸爸和妈妈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爸爸是副院长,专门负责医疗器械及药物的采购工作。这项工作似乎出差的时间很多,自记事起我就记得爸爸一年在家的时间不足两百天。小的时候还会有些埋怨,但是渐渐的长大之后我这种埋怨的心理开始慢慢的减弱,直至消失。

    我以为男人总要比女人多扛一些责任,而要完成这些责任当然就少不了一些取舍。对于爸爸来说,医院的工作也是他的责任之一,而他为完成这一个责任的时候所面对的取舍就是经常要与家人分隔两地。当然,这道理是我很久以后才懂得的,那时候父亲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在那之前对于我那种埋怨心理消失的原因,我归结在了与父母的代沟之上。因为我觉得爸爸出不出差,妈妈在不在我身边不重要,反正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这一说法。

    所以那天听见爸爸说又要出差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有一点伤感,甚至还有一些释然,因为那只皮箱的缘故。那只皮箱是爸爸出差要带了的,所以也就否定了我见它时候的臆想。我释然是因为父母还没有讨厌我到“眼不见为净”的地步。那时候我完全没有去想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这样的道理,没有去想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我完完全全的把我们两代人之间产生代沟的原因都推给了父母,自己根本就没有去总结或者说是打算总结自身原因的举动。我想这或许也是造成我现在愧疚的最大原因吧。如果当时稍稍的换位思考一下,或许我就能够尝试去寻找与父母沟通的办法,那样现在过的也就会轻松一些。但是往事已成云烟,纵使千般后悔,也再回不去了。

    那次爸爸要出差的地方是山东,十一点的飞机。我到家的的时候是十点整,如果再晚一会可能爸爸就已经走了。从市区到双流机场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车程,爸爸十点十分才下楼。

    后来姐姐送我回老家的时候在车上才告诉我,那天爸爸的司机在楼下足足等了两个钟头,就因为爸爸说要等我回去看一眼再走。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正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经意间却看到马路上一副让我终身难忘的画面,一个父亲和一个几岁儿子,父亲将儿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呈现着同样的色彩——幸福。那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父亲也是那样带我出去逛街的。我也才想起父亲出门的时候我竟然没能说一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父亲出差的第二天,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妈妈竟然还在厨房里忙碌着。我早起的习惯是在老家读高中的那几年养成的,所以那之前我早上睁眼的的时间一般都是八点,然后再在床上赖赖,走出房间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九点。而平常时候,妈妈八点就应该在医院的办公室才对。但是那天九点了妈妈居然还在家,这很不正常。

    我走过去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问到:“妈,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啊?”

    妈妈手上正忙碌着,她头也没转的回答道:“今天我休假。”

    休假?我心里嘀咕着。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不是周末。作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妈妈历来都是整个医院休假最少的,除非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永远都会按时上手术台。但是那天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妈妈休假。

    那天妈妈一整天都跟我和姐姐呆在一起。她带着我和姐姐走遍了春熙路那一带的所有商场,而且不管我和姐姐看上了什么,只要一开口她便很干脆的为我们付钱。这很不符合她一向节俭的习惯,平时就算买一个很必要的东西她都要推脱半天。但是那天就仿佛她手中的那张信用卡是在路边捡到的一样,刷起来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以前的那种犹豫。

    这样一直逛到下午五点,我们三人手中全是一个个袋子。从盐市口出来准备到天府广场打车回去。

    站在人民商场等车的时侯,妈妈突然将手中的袋子往我怀里一塞说了一句“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然后就进到了商场里面。我以为妈妈可能是内急,想要去商场里面上个厕所什么的。那时候天府广场还很难找到公共厕所,不过幸好那附近的大商场大酒店林立,这为过往的人们提供了些许方便。

    可是妈妈出来的时候,手中却有多出了一个袋子,看到上面印着“中国移动”的字样,于是我猜到那里面是手机。我以为妈妈的手机坏了,所以买了一部新的。但是回到家以后妈妈却告诉我那手机是买给我的。那一刻,我竟然愣了很久,一直到姐姐将手机拿出来递给我,是三星推出的一款最新的32和弦手机。2004年手机才刚刚开始普及,用手机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那时候的手机大多还是蓝屏、单铃声的,和弦的手机贵的有些离谱,就像妈妈给我买的那款,当时的价格是3200元。

    尔后的几天妈妈都一直休假,一直到14号。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我也没过多的去想原因。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养成了不干涉父母的事的习惯。

    老家的高中时8月15号开学,所以14号我就必须要回到老家。那一天,第二十九届奥运会在希腊的雅典开幕,我们国家派出了超过620名成员的参赛队伍,这似乎足以让中国的所有人兴奋。

    我的老家在川北的一个小县城,距离成都其实并不远。从昭觉寺坐长途汽车就可以直达,差不多三个小时就到了。

    我没有多少行李,一个装着几件衣服的皮箱,然后就是一把吉他。那时候我用的还是两百块买来的那把木吉他,换吉他是十月份的事。

    那之前姐姐就已经收到了浙江大学经济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开学时间是9月1号,比我迟很多天,所以由她送我回老家。

    本来我们准备打车去昭觉寺的,但是到楼下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金哥的那辆破面包。车门拉开,小鱼、张墨、柳丁和竟然同时冲了出来。

    他们冲出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向我问罪。

    “你小子太不厚道了吧,走的时候再怎么也得通知一声吧!”小鱼率先说道,顺便在我胸口揍了一拳。

    张墨第二个,“是呀,虽然你老家到这里并不是很远,但是也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吧,以后见一面多不容易呀!”他的拳头落在我的背上。

    紧接着是金哥,他到没有揍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嫌弃金哥这两面包车,至少比出租宽敞。而且再怎么也是私家车,虽然不能直接送你到老家,但是到汽车站还是行的。”

    最后才是柳丁和,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忧郁,“再怎么说我们都该来送送你的,这一别,要再聚真的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不久也要离开成都了,去上海,我爸在上海音乐学院的附中给我找了一空缺。”

    “还有小鱼,他也去上海,复旦附中。”张墨紧接着柳丁和说到,“哦,还有小鱼那妞,李丽也去上海,而且和‘败柳’一个学校。”

    那时候我没有意识到,在张墨说这话的时候小鱼和柳丁和的眼里竟然同时闪现出了异色。现在想来那是我该捕捉的第二次的预警,但是我都忽略过去了。

    “行了,差不多可以走了,有什么话车上再说吧!”或许怕我们就这样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妈妈在一旁催促着我们。

    “阿姨,别撵我们呀!再不说以后机会就少了!”张墨那厮给我们几个人父母的印象都好,所以在我们的父母面前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的人。

    虽然那么说着,但是他们还是动手将我的行李放到车里。

    妈妈早上临时接到通知,说下午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手术要做,所以她不能送我去车站。

    我似乎感觉该跟妈妈说些什么,嘴动了动却发觉吐不出一个字,于是一转身准备上车。但是妈妈却说话了,那些话深深的镌刻在了我的心上。

    “老家那边比成都潮湿,要注意感冒,也要按时吃饭,别吃太多辛辣的和冷的东西,快过期的也不要吃。不能总是赖床,早上尽量早点起,起床以后喝一杯淡盐水补充一下水分。多运动,打打篮球什么的,每天坚持一个小时以上的锻炼,这样精神也会好一些、、、、、、”妈妈的眼睛有些潮红,

    “有时间回乡下去看看,虽然你外婆他们都不在了,但是也去坟地上看看,给他们除除坟前的杂草,替爸妈尽点孝心。行了,就这些了,上车去吧,注意安全。”

    妈妈快速的说完最后一句话,急忙转身就准备上楼,看到她的背影,我终于想起了我该说什么,“妈,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谢谢您!您要保重身体!”

    妈妈没有转身,径直朝楼上走去。但是我上车以后,一直到车走出很远我仍然感觉我们家的楼上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在车里,我一直在回味妈妈说的那一番话。不知不觉中它们就渐渐的沉到了心底,然后烙了上去。

    到昭觉寺以后,金哥忙着帮我张罗车票,找车位。小鱼他们仨就一直陪着我在那里疯言疯语的闹腾着,姐姐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我们。

    到点该上车的时候,小鱼他们仨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首先流泪的居然是小鱼,这个家伙平时最乐观,最看的开,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那么感性的人,但是他的确是最先哭出来的。接着是张墨。反倒是我一直认为最感性的柳丁和却是把那滴泪水死死的锁在了眼眶里面。

    想不到我们最后竟真的是以抱头痛哭的方式结束那段相遇的。

    我不知道我们几个大男生抱头痛哭的景象在那一天究竟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只知道,我们是真的舍不得,真的伤心了。我们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对我们过往的快乐和忧伤的一种祭奠。

    第十章 老家的天空

    第十章老家的天空

    我和姐姐坐的是城市大巴,从昭觉寺车站出来,出青龙场上成绵高速,成绵高速过后再上绵广高速,一直走到头就到我的老家了。

    四川其实是一个好地方,以成都为中心形成一个盆地,我们都知道盆子的中间都是有一块平坦的底面的,所以才有了成都平原的说法。过了成都平原便是盆子的边沿部分,成丘陵地形。像我的老家,在川北,这里就是丘陵地带,一座座小山头聚在一起构成了成都平原的屏障。这些小山上通常都长满了树木,大多是松柏一类的常青树,所以常年都显得郁郁葱葱。用山清水秀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至少我这么以为,在四川其实不用到峨眉山,青城山,九寨沟等一类旅游境地,只要随便拉个小山头往面前一放,然后弄个相机一按快门那就是一张绝美的风景画。

    在车上,姐姐告诉我到老家的时候邱叔叔会来接我们。这个邱叔叔以前到我们家来过,我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他现在是老家县医院的院长。是爸爸以前上医大时的老同学,听爸爸说关系特铁。我不知道爸爸他们那个年代的哥们关系究竟是怎么发展的,所以我也就不确定他所说的“特铁”是什么程度,不知道会不会像我和小鱼他们的感情那样。反正姐姐说爸爸走之前已经和邱叔叔联系好了,他会带我们去学校报名。

    到老家车站的时候,邱叔叔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旁边是一个长相特别清秀的女孩。见到我们下车,邱叔叔很是热心的上前接过我们手中的行李,然后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女儿,邱瑾。”

    居然和民国时候的著名女革命家秋瑾同名,我记得历史书里面有一张秋瑾的照片,一比,两人长的还有些相像,也难怪取一样的名字。我在心里小声的嘀咕一声。

    那边邱叔叔已经向他女儿介绍我们了,“邱瑾,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那个吴叔叔的两个孩子,她是吴钰姐姐,今年考上了浙江大学,你要多向他学习呀!”邱叔叔指着姐姐说着,脸上像是印着一朵喇叭花。听到邱叔叔的夸奖,姐姐连忙客气着说“不敢不敢”。

    介绍我的时候相对就要简单的多了,“这是吴璞。”我一点也不在意邱叔叔他怎么介绍我,因为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脸上的那朵喇叭花上了,我奇怪为什么它的寿命竟然跟昙花一般短暂。

    老家的小县城四周环山,它窝在一片小山坳里,显得很是精致,车站在县城的最北边,邱叔叔的家在最南边。邱叔叔是开着一辆本田来接我们的,跟我们家的那辆本田一个型号,只不过他的车是纯黑色,我家的是纯白色。

    到邱叔叔家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开车来接我们很没有必要,因为从车站到他家就只轰了一次油门,而且还没有全踩下去。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中间行驶的那一段路消耗的汽油估计还赶不上车子启动时候消耗的多。不过我这么说似乎有点昧良心了,毕竟是我占了便宜的,如果他不开车来,那我们就得走回去。走回去也就意味着我得多消耗一些卡路里。

    或许我属于站着说话不觉腰疼的那一类人吧。

    邱叔叔家的房子是小三层,但不是小鱼家的那种别墅。老家的房子大多都是小三层,楼下两间或者三间门面房,楼上是隔出来的套居。这种房子比大城市里的居民楼要宽敞的多。

    邱叔叔把我们接到家里便上班去了,由他的的爱人招待我们。

    邱叔叔的爱人姓李,是初中教师,长的很漂亮,保养的也不错,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人特别热情,从我们进屋那会就一直拉着问这问那的。在我的印象中,我觉得教书的女老师应该都不健谈才对,但是邱叔叔的爱人让我改变了这样的观点。可能因为是教师的缘故,她聊天涉及的面很广,跨度非常的大,比如刚刚还聊着教育,可转眼间她能够聊到美容上去。给我的感觉,这是一个思维很活跃的女人,这样的人属于幻想类的,他们对生活充满幻想,所以显得乐观,因为不好的情绪他们通常可以通过幻想来消融掉,于是回归现实的时候他们就只记住了美好。

    我不属于这一类人,跟她的思维方式很不搭调,所以整个下午的聊天都只是姐姐在答话。我在一旁看着,并不时的瞅瞅同样在旁边静坐的邱瑾,我越瞅越觉得她长的像民国时候的那个秋瑾。

    晚饭的时候,邱叔叔回来了。在饭桌上他大体的跟我讲了讲学校的事。

    但是我只记住了两点,一,学校在县城北面的山上,距离县城差不多二十里的路程;二,他女儿邱瑾也上高中,而且很可能和我一个班。

    第二天一早,邱叔叔便开车送我们上学校去。因为前一天晚上听说距离县城有二十里路,我便以为如果走路的话从学校到县城那一定得走很长时间。结果到学校以后,我才发现邱叔叔所说的那二十里路程说的是汽车要走的路程。其实县城就在学校所在的那座山脚下。如果走山上的小路到县城顶多也就五里。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学生和家长来了。报名点设在一幢教学楼的一楼。邱叔叔把我们带到那里,然后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一下校长。”之后,他便朝着一幢疑似办公楼的建筑走去。

    报名点共有六个,每个点都排了长长的队伍。我粗略的数了一下,每个队伍大概有两百多人吧,而且队伍还在不断的变长。我心里想:如果这么排队的话,那不得把脚都站折了。

    我正想跟姐姐说一下我们是不是可以明天再来,那样就不用排队了。却看见邱叔叔正和一个男人走回来。那个男人前额很宽,所有的头发都一溜儿从额头往后梳的,个子不高,肚子有点腆。

    “高校长,这就是我的女儿,邱瑾,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吴璞。”

    听到邱叔叔的介绍,我知道跟他一起的人是谁,忙叫了一声“高校长”。我以为我够机灵,心里正准备乐呢,却不想那邱瑾比我更嘴甜,直接叫了声“高叔叔”。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放心吧,邱院长,他们俩就交给我了。走带他们报名去。”高校长热情的跟邱叔叔握了一下手,那情景甚是亲切,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亲切是作为朋友的亲切还是建立在彼此身份上的亲切。

    我们在高校长的带领下,直接朝一个报名点走去。越过所有人直接来到报名的办公桌前。我一看,乐了,这是要直接给咱开绿灯搞空降呀!记得那天姐姐告诉我爸爸找了邱叔叔帮我办入学手续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埋怨爸爸太拿我当小孩子看。不过,当跟我们越过那长长的报名队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爸爸的决定是那么英明。也突然觉得人际关系这玩意有时候用起来还真的是舒服。

    高校长对着办公桌前的那个老师说到:“杨老师,你先给这两名学生办一下入学手续!”

    “哎,好的,高校长。”那个老师的语气那叫一个顺从,连忙把我和邱瑾拉到桌子跟前。

    在那个老师给我们办手续的当儿,我听见了后面一长串队伍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这谁呀?这么牛哄!”

    “是他妈牛哄,老子在这里排了两个小时都没办得了,他们一下子就搞定了,什么世道?”

    “妈的,有关系就是好!”

    、、、、、、、

    听到这些议论,我竟然觉得心中一阵窃喜,并且再一次感觉到爸爸的决定是那么英明。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瞅到了邱瑾稍稍扬起的眉头,于是我确定她也是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的,并且她有着和我一样的感受。

    那个给我们办手续的杨老师告诉我们,17号到学校来报道,到时候会给我们留寝室。由于学校和县城离的太远,所以在这里读书都必须住学校。我注意到了杨老师的用词,他跟别人说的是17号分寝室,但是跟我和邱瑾说的时候是用“留”字。看来我又有了一次绿灯通行的机会。

    那个时候我抬头仰望天空,豁然发现老家的天空竟然是那般的蔚蓝。

    因为有邱叔叔的关系,我读书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整个过程,我和姐姐似乎没有说过什么话。看着仍然排着队伍的那些人,我心里不知道该去想什么,是该觉得同情呢?该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腐败?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去知道。因为我清楚,虽然老家头顶上的这片天空相比于大城市的天空要蔚蓝的多,但是那云里的污垢却也是一样的。

    回到邱叔叔家以后,姐姐抽空带我去街上找了一家农业银行,然后办了一张卡给我。在里面存了一万,我一学期的生活费。然后又去移动公司给我办了张电话卡。拿到话卡的时候,我首先就打给了小鱼,然后让他把我的手机号码说给张墨和柳丁和。

    姐姐是16号回去的,我去车站送的她。上车之前,姐姐过来搂了我一下,她偎在我耳边说:“璞子,不管你在哪里读书,我要你清楚的知道,你不能学坏!你永远都要做我的好弟弟!”

    我一直等到姐姐的车开离我的视线之后才离开。

    那个晚上我一直在咀嚼姐姐的话,“不能学坏”,我不知道姐姐是如何定义这个“坏”字的。如果按照父母的定义,我已经“坏”了。但是后来我想通了,姐姐的定义和父母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因为她说的是:你不能学坏!

    第十一章 曲道向天歌

    第十一章曲道向天歌

    隔天去学校邱叔叔没有送我们,而是让我和邱瑾自己坐车去。

    吃过早饭,我和邱瑾出门。门的时候,李阿姨叮嘱到:“小吴啊,周末的时候就来阿姨家,学校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吃,来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连忙说“谢谢”,这谢是真诚的。我也才想起,其实李阿姨做饭真的很好吃,虽然不像来的第一晚在饭店里吃的那么丰盛,但是那种家常小菜的味道却让我记起了妈妈的饭菜。家常菜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在那个“家”字之上,饭店里的饭菜再丰盛毕竟也只是“吃上顿”的事情,谁没事会老上饭店呢?而家则不一样了,那是你光顾更多的“餐馆”。

    不知道是我们家的人脉不够旺盛还是怎么,反正那个时候老家的亲戚大多已经不在,唯一的便只有一个表舅。但是表舅的家在市区里面。距离小县城还有不短的路程。所以我回老家读书是一点也找不到熟悉和温馨的。但是那天早上我却在爸爸的这个老同学家找到了,心里竟然有了一点柔化的感觉。

    小县城的中央淌过一条人工的河流,河岸旁规则的排列满了垂柳,八月的柳树枝叶葳蕤,像成都的府南河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的河水更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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