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皈依 第 17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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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逢年过节,娱乐场的生意总是最好的时候,所以那一阵我没有见到金哥的身影,偶尔通通电话,也只是仓促的说两句便挂线。

    我也没有见到张墨。早在回成都的途中我便给张墨挂过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相当疲惫,似乎是正经受着不同凡响的重压。其实能够想象,七中是整个四川最好的高中,在全国来说也屈指可数,要成就好成绩,师资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压力却也是少不了的。张墨他们一直坚持到除夕前一周才从走出学校的大门。而我见到他已经是除夕那天。

    除夕那天上午我十点便出门了,因为和张墨越好了去体育馆打网球。出门的时候,恰好爸爸也出门,说是单位突然有点事情要去一下。妈妈和姐姐则是留在家里收拾年夜饭。

    与张墨约在体育馆门口见面。我匆匆的扛着自行车下楼,一路疯狂的骑着。

    张墨的笑容还是那般无邪,还是那般没心没肺。见到我,老远便喊开了,“璞子,这里!”

    张墨激动的摇着手中的网球拍,一路向我跑来。

    “怎么这么久?你一直不都骑挺快的么?”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受伤的事情,所以张墨质疑的时候,我只说路上人太多了。

    “也到是,我一路过来也看见满大街都是人。妈的,一年都头了,终于都想起该出来透透气了。不过说真的,我真想不到成都的人口密度会这么大。这样看来,中国十三亿人口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张墨摇着一颗大脑袋,那副超大的黑边眼镜在鼻子上不停的晃来晃去。

    “杀伤力再大也轮不到你操心,走吧,说不定馆里人也特多。要晚了还不好等位置呢。”

    “废话,你以为人人都闲得跟你我似的,大除夕的闲得慌出来打网球。告诉你,也只有我们两个傻逼才干的出来这事。哦,要是小鱼和柳丁和在的话,那就有四个傻逼。”

    张墨的话仍旧那般灼人,不把人烧死誓不罢休。我听到他提起小鱼和柳丁和,才骤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通电话了。

    “哎,小鱼和柳丁和最近和你联系了吗?我打他们电话老关机,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

    听到我的话,张墨骤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失落,“没有,我打他们电话也关机。我想小鱼可能不会回成都过年吧,毕竟他父母都在上海。而柳丁和估计也不会回来了,上次我给他家里打过电话,说是有可能在上海的姑姑家过年。”

    “柳丁和在上海有姑姑吗?”

    “我也是上次才听他妈妈提到的。”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俩。怪想的!”

    “想有个屁用,想也不可能立马就见到。”张墨晃晃脑袋说到。

    我一想也是,有些事情凭空想象那就只叫意淫,是没有效果的。关键还是要做才行。

    我掏出电话,对着正从兜里掏烟的张墨说到:“哎,要不咱再打一遍电话试试?”

    “打吧,不过我估计还是关机!”张墨掏出两支烟点着,往我嘴里塞了一支。

    我猛嘬一口香烟,连续拨了两遍电话,结果不出张墨所料,仍旧是关机。

    “他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怎么双双关机呢?”我将电话收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别瞎猜了,很快就会知道的。走吧,进去了!”

    张墨摆摆手向里面走去,留给我一头雾水。我总感觉他的话里有话,可是仍由我怎么问他都不再开口。于是我只能作罢,自顾自的安慰自己,或许真的不久便会知晓。

    那时候我的伤基本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剧烈运动起来仍旧会有一些吃力。在网球场里耗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有了受不住的感觉。张墨不住的埋怨我,“你小子回老家半年才不到,怎么弄的这么肾亏呀?你不会学小鱼了吧?”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摆摆手表示我不行了,不能再继续下去。耐不住我百般死磨硬泡,那厮终于答应放我一马。

    从体育馆出来,看看时间,回家似乎太过于早了,于是我和张墨一合计又有了去游乐场的决定。

    我们从体育馆出来,决议绕一圈天府广场,然后再去游乐场。本来从体育馆到游乐场是不需要绕天府广场的,但是因为那时候天府广场人多,我们想要去瞅瞅美女,所以就选择了那样的路线。

    现在转过头去看才发现,选择那条路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败笔。如果现在让我再回去重新选择一次,我一定杀死肚子里的所有淫虫,选择直接从体育馆后面绕过去而不经由天府广场。

    从体育馆出来到天府广场是要经过“天府喜来登”大酒店的,我那一笔的败势也就出在那里。

    “天府喜来登”大酒店是一幢五星级酒店,路过的时候我们便免不了多看两眼,毕竟谁不眼红富贵呢?

    那天经过“天府喜来登”的时候,我们刻意的将车速放的很慢,目的就是为了多看两眼那里埋藏的富贵。问题便出在那多看两眼的时候。

    在距离酒店还有一百米的地方,我猛地蹬了几圈脚踏板,然后就仍由自行车向前滑行。我的两只眼睛自始至终的停留在那幢高楼之上。而张墨的眼神却是游离的。

    “哎,璞子,那不是你爸的车吗?”

    我正看的兴起,张墨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你别瞎扯,今天医院临时有事,我爸很早就去医院了。”

    “我说真的,你别不相信我的两只厚镜片。你看啊,停在酒店门口了。”

    “你别闹了!”

    见我不相信,张墨有些急了,他猛蹬几圈自行车,来到我的身边一把拽住我,“我说真的,不信你看。”

    见他弄的那么煞有其事,我想着不好却了他的意,于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一看,我镇住了。那可正不是我爸的车么?我的心里疑惑开了,不是说去医院了吗?怎么来酒店了?

    “可能是要见什么客户吧?”我自顾自的安慰自己,其实心里很虚,我只想快点离开。

    “行了,我们走吧!”我收回支在地上的脚。

    “等等,你爸下车了!”

    我本来已经准备踩脚踏板了,可是听到张墨的话又忍不住停了下来,重新将踩上脚踏板的脚撑到地面上。

    看向酒店门口的时候,父亲刚好关上驾驶室的门往另一边跑去。

    那一刻,我的心里异常紧张。我一直在心里祈祷,我把能够想到的神挨个的叫唤了一遍,一定要是客户呀?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是没有神存在的,就算是存在它们也不是有求必应。我失望了,从另一个车门下来的并不是客户。

    只见父亲打开另一边车门,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我却是见过的。

    第六十章 厨房里的温馨

    第六十章厨房里的温馨

    那个女人叫邓云,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虽然已过三十,但是却依旧掩不住昔日的风采风华。我曾见过她,在母亲的科室里。昔日见她的时候,她语气轻柔的说她的儿子刚刚出生,很可爱。我以为她是一个贤妻良母,却想不到她也只是一个风骚少妇而已。

    那个女人亲昵的挽起父亲的手臂向着酒店大门走去。我听见一声脆响从身体里自内而外传出,破了,终于破了,撕裂的疼痛交织而来。

    “璞子,我们走吧!”张墨在我耳边轻声的说着。他想要找些话来安慰我,却发觉那时候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好朋友的父亲搂着另外的女人走进酒店的大门,再愚笨的人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即便他拥有140的智商,可到底也只是一个少年而已,不经人事又怎能懂得被抛离的疼痛?

    所以张墨只能轻声的唤我离开。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的心悲伤到了什么程度,我只记得我骑的那辆自行车像是醉酒的大螃蟹一样,在马路上横来纵往,好几次都险些与过往的车辆来一个亲密接触,所幸张墨一直紧紧地贴在我的身边。

    我们仍然去了游乐场。那天是我的一个噩梦,同时也是张墨的噩梦。在游乐场里,我专门挑选一些最惊心动魄的事情去做。本来有些恐高的张墨,那天愣是陪我在摩天轮上来回坐了四次,一直到长吐不止。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张墨一直送我到家门口然后才折身。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我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至少我还没有遗失全部。

    上楼的时候,姐姐为我开的门。节日的气氛在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了一层温馨的色彩。一向细心的姐姐那天却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开门之后她只是叮嘱我快点进房换衣服。

    我一直低着头向着房间而去,连妈妈询问我的声音我也没有回应。

    进房间的时候还听见姐姐和妈妈交谈的声音,“妈,你就是疼璞子一些,都不让他来帮忙。”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女孩子做的嘛,你现在不学将来嫁人有你的亏吃!”

    “什么女孩子的事情啊,一家人都要吃饭,所以家务活谁都该做。”

    “别抱怨了,就让璞子好好休息一下吧,也怪难为他的,这些天也挺累。”

    “呐,呐,呐,我说吧,妈,你就是疼儿子一些,这些天我还不是一样累啊。妈,我不管了,反正你不疼我!”

    “我说你这丫头心眼怎么这么小呀?”

    “就小,就小,反正你不疼我!”

    “你们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谁都疼!哎呀,快点,沸了,沸了,鸡汤煮沸了,快点把盖子揭了!”

    “哎呀,烫死了!哎哟,哎哟!”

    “你小心一些!毛手毛脚的,哪像个女孩子?”

    “呵——呵——”

    “还笑,快点来帮忙!”

    、、、、、、、

    我紧紧的贴在门的内侧,聆听着妈妈和姐姐的交谈声,那场景多么温馨吧!我多想夺门而出融入到她们的快乐之间,可是我不敢。我暗自在心里埋怨自己,要是早上不选择出门去与张墨见面该有多好。那样妈妈与姐姐的欢乐便有我的一份了。

    哀莫大于心死,姐姐的苦心经营本来已经让我看到了曙光。可是偎在门边,我却发现那曙光却是那般虚无缥缈,如水中之月,看得摸不得。

    我久久的浸泡在浴缸之中,仍由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我在想,我要是一块冰该有多好,在那温热的气息之下慢慢的融化而去,每融去一分,心里的疼痛也便会被抽走一分。当冰冷消融贻尽之时,我便也可得解脱,顿于明净。

    可那终归只是一抹幻想,现实有现实的规则,来到这个世界也就预示你要有去面对百样人生的觉悟。不管是平坦还是坎坷,你都要一如既往的趟过去,除非你选择退却。而在人生之路上选择退却唯一的后果便是死亡。

    包裹在温热的气息里,我考虑过退却,可是不够勇气。一个十七岁的生命没有勇气接下死亡的拜帖,我没有勇气独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我的心里还在期待着无数未知的美好。

    “咚咚咚”

    我将整个身子都深深的淹进浴缸,可是那俏皮的敲门声还是钻进我的耳朵。

    “璞子,你洗澡换衣服的时间是不是也太长了点啊?别想偷懒我告诉你,快点给我出来帮忙!”

    姐姐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传了进来,还是那般轻快,像是欢乐的百灵鸟。我可爱的姐姐,恐怕你想不到你尊敬的父亲拥着别的女人走进了酒店的大门吧!我在心里暗想着,如果姐姐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呢,还会是这样的轻快吗?

    “小钰,别打扰你弟弟了,让他休息一会吧,运动一天也累了。”

    “妈,你偏心。他跑出去玩一天会累?我才不信呢。我就要让他出来帮忙,一定要让他改掉那好吃懒做的坏毛病。”

    “哎,你这个丫头!”

    妈妈没有再说话,或许是她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在期待那种惬意的感觉出现了吧。她乐得看到姐姐与我之间的那种融洽争吵。

    姐姐将门擂的震天响,“璞子,快点出来。要不今年你的压岁钱我占你一半!”

    很小的时候,我与父亲的矛盾还不是很严重。每到除夕,姐姐也总是将我的门擂的震天响,然后告诉我说如果我再不出去的话她会占我一半的压岁钱。可是每到最后总是我将姐姐的压岁钱占了一半。

    后来随着我与父亲的矛盾日益加深,慢慢的我的房门清净了。每年除夕,姐姐只是在奔忙的时候路过我的房间,然后深深的叹息一声。

    躺在浴缸里,我感应到了眼角流出的一丝温热,那不是浴水本身的温热。那温热来自我的身体。终于回来了,姐姐的敲门声终于在除夕时候又响起了。

    姐姐,我在心里呼唤着,明年你还会这般敲我的房门么?

    “璞子!”

    姐姐的声音明显的大起来。其实我知道,那也是她经营的一部分,她是希望让父母看到我长大的那一部分。

    配合了那么久,我也不想半途而废。内心里其实也还有着另一个想法,父亲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才走错了道路。世间又哪有不偷腥的猫呢?我期待父亲的心还没有从这个家剥离。

    我也骤然想起一个伟人的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抹去一脸的温热,我擦干身上的水渍。

    “姐,你真是,只知道埋怨妈妈不疼你,那你可有疼我?”我拉开房门,强忍着心里的疼痛,尽量的把气氛调节到姐姐的频道。

    “且,你小子,少来了!出去玩一天还不够啊?你老姐可是忙一天了。”姐姐伸出手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朝我扬扬头,“出来帮忙吧,别想找借口!”

    “姐,让我休息一会嘛。你最疼我了,哦?”

    话一出口,我却骤然觉得那故作的娇气是那样的假,它只是不该存在的一丝幻觉,恐怕不久便会消失了吧。

    “告诉你,糖衣炮弹不管用,你老姐不吃那一套,赶紧出来!”姐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脸上变幻的表情,她将一条围裙塞到我的怀里,“快点,剩下的饺子该你包了!”

    姐姐又折身去了厨房,临走她还不忘跟我阐述一下不去的后果,“告诉你,这次老姐可是说真的了,你要不来我绝对扣下你的一半压岁钱,反正你老姐现在兜里正闹饥荒!”

    路过饭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腾腾的热气萦绕,一个“福”字腾升而起,可只是瞬间它便破碎了,再次化成热气向上飞升而去。

    厨房里,妈妈和姐姐正围在厨台上忙着年夜饭里最后一道食物——饺子。

    我走过去,“妈,我来擀面皮吧,你和姐姐包。”

    母亲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和你姐姐一起包吧,我擀面皮。”

    “妈,那你让他来吧,他又不是没有力气!”姐姐在一旁嘟囔着。

    “是啊,妈,让我来吧!”我握住母亲手中的擀面杖,母亲稍作迟疑之后便松了手。可是她的眼光却是停留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阵心慌,难道母亲看出了我脸上的哀伤?

    “妈,放心吧,我行的!”我赶紧将头低下来,拿起一个面团在面板上擀了起来。

    我擀面皮的技术相对于母亲当然是有差别的,先不论擀出来的面皮是否匀净,就说速度也是远远不及的,根本就赶不上他们包的速度。

    “擀面皮也不单单只需要力气的,技巧也同样重要。就跟做人一样,需要要大智慧才能将生活演绎的丰采多姿。”母亲似有所指的说到。

    我扭过头去,母亲和姐姐正盯着我手中还未成形的面皮。

    好久没有仔细的看过母亲,她竟然显老了。一个才四十多一点的女人,额头上竟然爬上了两道浅浅的皱纹,眼角也略显松弛了。

    我暗自将母亲与邓云做了一番比较,邓云果然是有优势的。

    第六十一章 梦境最终破灭

    第六十一章梦境最终破灭

    心底里暗自将母亲与邓云做了一番比较,母亲果真是不占优势的。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外表来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已然是昔日黄花。而邓云虽然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上帝是偏心的,谁让它给了那个女人几年迟来的青春呢?

    可饶是如此,多年的两厢守望是能说抛却就能抛却的么?我一直以为,撇除我与父亲的矛盾不谈,其实父亲在我心中是一个真男子。从小到大,我们家的战火仅限与我与父亲之间。父亲和母亲始终相敬如宾的过着日子。很多时候我甚至暗自欣喜,至少我为母亲高兴,有那么一个疼爱他的男人。我也为我的家庭欣喜,因为我的父母一直把家的氛围营造的很好。

    可那是假象,全都是假象。我的父亲还是没能禁得住世俗的诱惑,他叛离了,叛离了曾经的爱情,叛离了家庭,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温暖怀抱之中。

    姐姐的苦心经营是为了要填补我与家庭的裂缝。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没有刻意的去争取过,但是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仍然很小心的去把握了。因为一个少年还不具备漂的资本。

    那一阵,我暗自庆幸,我有一个好姐姐。我也在心底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可是,“天府喜来登”门前的那一幕,却破灭了我的憧望之境。我骤然明白,其实那只是一幕梦境而已。梦总会醒来,在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只会剩下光明。

    而我能做的,就只是尽量的将梦境延伸而已。

    “璞子,你想什么呢?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哟!”

    我只顾在心里思索着,却忽略了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滞。直到姐姐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抬头,姐姐和母亲的目光同时凝聚在我的脸上。

    “小璞,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母亲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关心。

    我也看到了母亲眼底深处聚集的一丝闪烁,似乎她在猜测着什么。

    “哦,我没事,只是玩了一天,有些累而已!”面对姐姐和母亲的目光,我慌忙找理由搪塞着。

    “哦,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吧,这里让我和你姐姐弄就是了!”母亲仍旧没有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我已经看不到她眼睛里的色彩。

    “妈,他摆明了就是想偷懒嘛!”

    虽然我从姐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精明。可是她的话仍旧维持着撒娇时的状态。那就是意境吧,是对待生活的大智慧。我在心里暗想着,为什么我就学不来呢?为什么我就掩不住内心的焦躁呢?

    “没事,大除夕的我就休息的话,那新年我还不得带着无尽的晦气生活呀?”我明白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使心里再焦躁我也该忍着,毕竟那是除夕夜。意识到那一点,我连忙想办法调节气氛。

    “嗯,识时务!”姐姐嘟嘟嘴,摆出一副宽恕的样子。

    我在她的眼睛里又看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狡黠。

    “那快包吧,你们爸估计也快回来了!”

    母亲终于将目光移开。可是听到她提到父亲,我的心再次一紧。难道母亲意识到了我心里藏着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太不可能了,母亲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还不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

    再次意识到问题,我的心里就相对要沉静的多了,怕再生出乱子,于是赶紧忙起手上的活。

    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之后,气氛也慢慢的回转过来。母亲和姐姐耐心的等到我手下的一张张面皮,再没有生出任何话语。

    我一直担心父亲会不会深陷温柔乡,忘记了除夕夜的团聚。还好,至少父亲还没有完全剥离对家的感情。八点刚过一点,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窗外,第一轮的年夜喜庆也已经开始。鞭炮声连连,一阵阵闪烁的光亮不时的从窗户里透进来。可我却始终融不进那氛围。

    我在想着,那普天同庆的欢愉之中,可有人有与我一样的困惑?

    那一次的年夜饭吃的有些怪异。一家四口人分明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可是每个人都强烈的忍着,仍由心事在自己的内心纠结,表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欢愉的表情。那种压抑与扭曲将除夕夜的色彩涂抹的怪异异常。

    我不断的凝视父亲,渴望他能够看到我的暗示。可是父亲回应我的目光却只是一味的柔和,似乎他内心的裂痕已经完全的被姐姐那些天苦心熬制出来的胶水粘补好了。他没有看出我眼球上浮现着的并不是曾经的那一层光芒。

    年夜饭以后便是守岁,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守岁意味着什么,但是还是陪着家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父母、姐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可是我融不进去。我只是自始而终的把目光停留着父亲的身上。我渴求父亲能够予以我一个回应,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可惜我没有等到。一直到午夜的终生敲响,窗外礼花齐放,鞭炮齐鸣,大年夜的欢腾终于完整的显现出来。

    没有等到那一阵欢腾过去,我已经坚挺不住,借口太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知道父母、姐姐是不是把守岁进行到底了,反正那一夜我是完成了前半生生命里的第一次完整的守岁。

    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大年初一是不出房门的。大年初一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延续团聚。大年初二以后便需要走家串户,将自家的喜庆传于他人,同时分享别家的快乐。

    而成都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的,大多数人家都是从外面迁来的,所以也都各自坚守着家乡的习俗。

    我们家在成都没有亲戚。但是习俗那个东西就跟信仰一样,多年的沉淀,早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初二以后的串门还是要的。没有亲戚,那就去好朋友家,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过来的。

    那年初二依旧去爸爸的朋友家里。那个朋友是与父母同一家医院的一个老医生。那个老医生曾是父亲的导师,膝下一对儿女都去了国外,所以每年的串门,也算是父亲尽孝道的时候。

    老医生姓钟,印象中那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一双儿女都在国外成家立业了,难得回来一次,即使如此老两口却依旧把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老医生的老伴曾是一个老师,如今退休在家。但是老医生却说什么也不愿意退休,说是要散发人生最后的余热。

    老医生的家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

    是一幢八十年代的住宅楼,墙体外面满是岁月的痕迹,可是却不显衰老,依旧像是壮年的汉子,屹立的端端正正。老医生家在三楼。

    或许知道每年初二我们必到,所以进屋的时候,老两口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与我们隔两代以上的人的生活,特点是很鲜明的,简朴、充实、祥和。老两口已经年高七十,但是身子骨依旧壮实,所有的生活全都是双手亲为,从不依赖外人。

    他们已然拿父亲做了儿子看待,所以进门以后,老两口没有拒绝妈妈的帮忙。老医生拉着父亲的手去了书房,对弈,那一直是老医生的嗜好。

    母亲和老医生的老伴在厨房里忙活着,我与姐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偶尔逗逗老人家养的“吉娃娃”。

    临近中午的时候,厨房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妈妈挨个屋子走了一圈,“准备吃饭了啊!”

    那个时候我正在书房里观看着父亲与老医生的棋局。听到母亲的声音,老医生站起来,“封棋,饭后再战。”

    然后老医生转身往外走了,边走边对着父亲说到:“我去把我藏的那瓶80年的茅台拿出来,咱爷仨中午干了!”

    老医生对待生活的坦荡在我的心里一直留着难以磨灭的印象,所以每年的初二其实也是我最期待的日子。看着老医生灿烂的笑脸,我忙说到:“钟爷爷,可不是爷仨啊,就你们爷俩吧,我还不会喝酒!”

    其实不是不会,我只是不习惯白酒的味道。就我的那种喝法,我也怕糟蹋了老医生珍藏的白酒文化。

    老医生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挺清楚,因为那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完全闪出了书房。

    老医生走后,书房里便只剩下我和父亲两人。我骤然觉得,那是一个机会。既然父亲意识不到我眼睛里浮现的暗示,那么我还是问出来吧。

    父亲已然起身,看我还坐在一旁,他顿了顿,“走吧!”

    “啊!”我答应了一声,迅速的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爸爸!”

    我看到父亲的身形明显的一震,那个称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认真的叫过了。或许父亲意识到了那一点,所以他顿住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心也在剧烈的震颤着。

    父亲转过身来,他的眼角有一丝闪动,“啊!有什么事么?”

    “前天我去体育馆了!”

    “是,我知道,和张墨一起去的。”

    “下午我们去了游乐场!”

    “哦,还不错,放松一下也好。”

    “从体育馆出来,我们是绕天府广场去的游乐场!”

    “怎么不走近路呢?绕天府广场过去路远了不少。”

    “中间我们经过了‘天府喜来登’!”

    第六十二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六十二章没有硝烟的战争

    当我把话引到“天府喜来登”之上的时候,父亲顿住了,身体再次一颤。他终于意识到了我要说的问题。

    “小璞——”爸爸欲言又止。或许他心存一丝内疚,不知道该如何让继续下面的话。

    我想着既然已经将话题点开了,那么不如索性就敞开了说,最好是能够把问题一并解决了。

    “爸爸,告诉我为什么?”

    我知道那时候谈论那个问题是需要一些姿态的,两个人当中总要有一个人要把姿态摆的低一些。而所谓低姿态其实就是尽量的铺一路好上好下的台阶。我把“爸爸”两个字叫的相当有感情,就是希望那两个字能够在我们父子两人之间铺就一路好上好下的台阶。

    然而父亲似乎是没有看到我铺就出来的台阶,他没有应声,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爸爸,这么多年,我与你之间一直存在着隔阂,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固执和叛逆,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想或许是我的台阶铺的不够多,需要的跨步跨度太大,所以我继续努力着。

    “但是过去这么久,已经成这样了。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摈除固执和叛逆。我希望日子能够回去,回到起点。所以、、、、、、”

    或许是意识到我的话说的很含蓄,没等我说完,父亲的话却插进来了,“走吧,出去吃饭了。”

    父亲的声音明显的收起了几天来的柔和,变得冰冷异常。我心里一惊,以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爸爸,有些事情藏是藏不住的。与其那么费劲的掩盖,还不如直接说清楚好些。我不知道你与那个女人交往多久了,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就此断了、、、、、、”

    “你闭嘴,这些话谁教你说的?”父亲再一次打断我的话,声音里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他却尽量压抑着声音的亮度,不让声音传的太远。

    但是我却没有理会他的怒气,我的心里全被那件事情压着,我极力的想要把事情解决。

    “谁教我说的?爸爸,我十七岁了,再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我懂了,这些话不需要谁来教。我希望得到你肯定的答复。”

    “这是你跟爸爸说话的态度么?”爸爸的话锋骤然一转,他把话题引到了我的态度之上。

    那就是说话的艺术吧,遇到难以回答的话题便找机会将话锋转向。作为一个医院的副院长,专门负责医疗设备以及药品的引进,那是一个人面上的工作,需要很强的交际能力。我对于父亲对谈话艺术的掌控程度很是了解,我知道如果仍由他往下转移话锋的话,我绝对只有掉阴沟的份儿。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坚守,始终保持自己的话锋不变。

    “爸爸,现在我的态度不重要。那些都可以在事后再谈,我绝对会去想办法去弥补。现在我只求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恳求着。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爸爸却依旧挑着我话里的偏意予以发挥。

    “爸爸,从小到大,我知道你和妈妈的感情都是极好的。可是现在,为什么?”

    “你闭嘴!”父亲再一次厉声喝道。

    “我闭嘴可以,但是你能让我将心里的门也闭上吗?难道你也可以不理会妈妈和姐姐对你的感情吗?难道你可以不理会她们对你的信任吗?你也可以抛去心里的内疚吗?”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事!”父亲却突然走到我的身边,声音变得异常低沉,话中的冰冷之意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爸爸,我没有左右您的意思。我只是认为妈妈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您这样做却是对不起妈妈?”

    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楚,那一刻,泪水滚落而出。我渴望我的真诚和泪水能够软化父亲。可事实却证明,那样做只是徒劳。

    我的泪水像是一碗油,泼在父亲身上,他内心的火似乎燃烧的更旺盛了。

    “你妈妈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谈论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以后你仍然在我面前再提到这些!”

    父亲的话刚完,立马抬起了脚,准备出门而去。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我还想要尽最后一丝努力。

    我快步跑到父亲的身前,拽住他的手臂,“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是您的儿子!”

    “我的儿子?你闭嘴,你这个野、、、、、、”

    “他爸——”

    父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愤怒、悲伤、失落、、、、、、似乎很多情绪都交织在了一起。但是没有等他的话说完,母亲却出现在了门口,一声“他爸”,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

    “妈!”看到母亲的身影,我骤然一惊。母亲的眼角泪光闪动,很明显她并不是刚刚才到门口的。

    我一直竭力的藏着那件事,却不想在无意之间还是被母亲撞上了。我的心里一阵痛楚,“妈,你怎么来了?”

    “出去吃饭吧!”

    母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转身看向父亲。

    “哼——”

    父亲却没有接受母亲的目光,鼻子里挤出一个重重的鼻音,转身朝门外走去了。

    母亲凝视着父亲的身影,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

    继而母亲转向我。她极力的睁着眼睛,试图框住眼角涌动的泪光。可终究没有忍住,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溢了出来,母亲赶紧伸手拭去。

    “小璞,走吧!出去吃饭了!”

    “妈,你全都听见了?”

    母子连心,那一刻,我切身的体会到了母亲内心的痛楚。我想要说出安慰的话,可是话一出口却变了味。

    “小璞,有些事情是我们大人的,不该你去过问!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别让妈妈失望。”妈妈转身走了,她没有停留片刻。出去的时候她的手始终停留在眼角的位置。

    我骤然一惊,母亲的话意味着什么?似乎那些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直隐忍呢?

    我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男人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了,可是为什么母亲要强忍酸楚,不闻不问呢?甚至她还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介入。

    那天我的心情无疑又经历了一次振荡。姐姐千方百计为我搭起的一幕梦境终于醒了。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梦始终是梦,是见不得光的。就像传说中的阴间幽灵,它们不适合在阳世生存,即使要强制逆天而行,那么也只能出没在阴暗的夜晚。

    那天的饭桌上,母亲始终低着头。我知道她在强忍着,因为她千方百计隐藏的秘密不小心被她的儿子撞破了,她有一丝难堪。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男人被抢,依旧也会生出一种羞惭的心理。

    梦破灭了,我心里那道被姐姐修补起来的裂痕再一次渗出鲜血。那一刻,我心里只要痛和仇视。偏偏父亲却表现的若无其事,他面对人生的那一副面具似乎已经修炼到了极致。一整天他都表现的心无旁骛,似乎那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心里荡起哪怕一点涟漪。

    姐姐却是机警的,她很轻易的便捕捉到了一丝丝痕迹,她不住的追问我出什么事了。但是我却不能说,因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母亲叮嘱过我,千万不能让姐姐知道。

    我能够理解母亲的心理,那是不小心在雪白宣纸上弄的一滴污痕,母亲想要隐藏。作为儿子,我也不希望在母亲已经破裂的伤口上再撒盐,那是残忍的。

    同样的,我也不希望姐姐因此而生出困惑。

    所以我只说,我又和父亲吵架了,因为音乐。

    当时姐姐无比失落的摇摇头,然后叹息一声,“璞子,姐姐的心好痛!难道你和爸爸真的就没有缘分?可是为什么呢?你们是父子呀,我们是一家人呀?”

    当时姐姐说那句话的时候,母亲也在身边,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丝涟漪,似乎那又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当时我却没有深究,我只认为那里藏的是关于父亲的那件事情。

    04年,祖国欣欣向荣的发展着,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春季播种,秋季收获。春节里,960万平方公里上洋溢的全是喜庆的气息。

    但是04年对于我来说却是悲戚的一年,那一年的春节让我体会到了飞升云端然后又坠落的感觉。我是绝望的,我千方百计的寻到一个梦,却又稀里糊涂的弄破灭了。而且我隐隐的感觉到,我破灭的不止是那个梦,但是究竟还有什么,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父母初七便上班了,姐姐在那一天也坐上飞往浙江的飞机。而我一直在家里呆到初十。

    邱瑾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在春节到我家做客。其实我也不希望那个春节她出现在我的家里,我不希望那种压抑的气氛影响到那个单纯质朴的女孩。

    自除夕以后,我便也没有再去见过张墨。初七一过,初八他便又回到了学校。只是那一阵他总是不断的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我,他隐晦的询问着我怎么对待的父亲飞那件事情,我只回了两个字“破了”。然后我便听见张墨的叹息声比以前更重了。

    第六十三章 滕旭

    第六十三章滕旭

    04年金哥迎来了生意上的春天,那也是他人生中的大转折点。那个春节,他忙的不亦乐乎。我初八的时候去见他,他只跟我呆了一根烟的功夫,然后接到电话又转身忙去了。

    那个春节,我认识的人中,无疑就只有金哥脸上的笑容是真切的。他所表现的那些开心全是发自内心的,闲暇之余,我总是试图临摹他脸上的笑容。但是却怎么弄也学不来,原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金哥忙的前脚跟贴后脚跟,可是我走的时候,他还是开着车到了我们家楼下。

    看着那辆崭新的马自达,我由衷的替金哥高兴,他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闰月。人一辈子难得碰见一个闰月,有些人穷尽一生也只能庸庸碌碌。而金哥却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他开始迎向成功了。

    母亲很早便起床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不过我却始终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从母亲的眼神里,我读出了父亲的去向,于是张开的嘴也很快闭上。快速吃完早餐,母亲送我下楼了。

    “卡带好了吗?”

    待走到大楼门口,母亲轻声的问我。

    “带好了,妈,你放心吧!”我将手袋向上拽了拽,它实在太沉了,母亲硬是往里面塞了很多吃食。

    “那就好,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按时给你打上去的,不用太节约,但是也不要浪费,知道吗?”

    “知道,谢谢,妈!”

    “好了,走吧!”

    母亲拉开大楼的玻璃门,金哥快步迎上来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来,东西给我吧!”

    “还真重!”金哥掂了掂袋子。

    “好了,大姐,你回去吧。我会送璞子去车站的!”金哥抬头对母亲笑了笑。

    “那就麻烦你了!”母亲有些歉意的看看金哥。其实母亲倒是知道金哥一直待我很好,只是一直放不下金哥是道上人的事实而已。所以总是见到金哥待他们为我做一些事情,母亲的脸上挂上了歉意。

    “快别这么说,谁让我和璞子是那么好的朋友呢?”金哥似是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金哥也一直知道他在我父母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而且他一直试图改变他的那些形象。母亲脸上的歉意让金哥看到了希望,所以金哥一脸的灿笑。我相信,那一刻金哥一定是在心里赞美上帝,赞美上帝给人们冠以了一种叫做奇迹的东西。

    “好了,妈,你上楼吧。怪冷的!”

    因为事先知道金哥已经把车开到了楼下,怕他久等,所以母亲来不及穿外套,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就送我下楼了。那时候正值三九,俗话说“三九四九冻死猪狗”,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天气还是相当恶劣的。即使是“天府之国”的四川,那冷冽的风刮在脸上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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