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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消息的时候,张媛看利比里亚赤道的太阳似乎只射出温柔的光芒,而没有早先那刺眼的毒辣的强光,风舒缓着身子与绿树青草玩着游戏。
昨晚,那梦,似乎预示着今天的相处吗?那梦,不好意思说出来,可想想心里真甜。当梦在半夜里回到现实的时候,张媛赶紧闭上眼睛,希望那个梦,梦里的人,梦里的情还会回来。
张媛躺在床上看书,灯光渐渐变暗,什么时候书离开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好象耳边传来什么声音,哦,那是——那是莫云飞的声音,就在耳边,他说什么了,怎么听不清楚……,却突然发现四周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张媛只不过是作了一个短暂的梦,调整得很弱的床头灯对她眨着眼睛,刚才看的书掉在了地上,室人的战友们已经传来了均匀的睡眠中的呼吸。
梦里只有莫云飞模糊的影像与声音,梦,会是吗啡,会是海洛因吗?梦,能够再回到我这里来吗。醒过来的张媛渴望着重回梦里。她捡拾起地上的书本,将床头灯拧熄。
梦当然没有重回。
中国维和医疗分队队长莫云飞、副队长李义明一起带队,包括张媛、林之然、肖丽等十位医生护士前往离驻地约10公里的当地一所学校,为教职员工作健康检查并赠送药品。学校是利比里亚东南部地区最大的一所高级技校,14年内战期间学校也关门停课了14年,医疗队来之前刚复课,不少教职员工是不久前刚从邻国回归家园的难民。全校有学生400多名,教师40多名,其中女教师近20名。
校长首先对医疗分队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接着李义明代表医疗分队讲话,从中非友谊说起,再说教师的伟大,教育的重要之类,李博士英文流利,一气呵成,两帮人马均热烈鼓掌。当然,这都是简短的发言,十几分钟分大家就分头忙开了,莫云飞负责总协调,内科医生张媛和护士长肖丽等负责体检女职工,李义明和林之然等负责男职工的体检。
不论是非洲还是中国,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都适用,张媛和肖丽尽量为非洲女同胞营造轻松的体检氛围,这点肖丽表现得尤为突出,或许张媛有部分心思花在了莫云飞和身上,她总想听到他的声音,总想看到他的身影,当然,只能是悄悄的,有些地下工作的味道。肖丽边体检边和女教师们聊天。当然也就知道了不少她们的信息。她们中有教师、office小姐、后勤职员和家庭妇女。已婚妇女一般都育有四五个孩子。有不少女教师战前曾受过高等教育,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让肖丽印象很深的是一位23岁姑娘,说着比较标准的英语口语,不时还帮其他人当翻译。她是办公室秘书,言语不多、举止大方、礼貌端庄、面容秀丽,说话间时而嫣然一笑,很象国内的某个邻家小妹,很是惹人喜爱。肖丽综合起来觉得,利比里亚妇女普遍热情,讲礼貌、爱说爱笑、也爱唱爱跳、喜欢拍照。战争的影子首先从她们脸上散去了,或许是因为她们感觉到维和部队的到来也带来了利比里亚和平的曙光。她们比一般人更痛恨战争,战争使她们许多姐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许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孩子们受不到教育,病人得不到医治。利比里亚很不富裕,工资很低,教师每月薪酬也不过二三十美金。利比里亚目前几乎没有工业,日常消费品基本上依赖进口,所得收入勉强糊口,不过简单的物质生活依然抵挡不住她们爱美的天性,利比里亚妇女衣着鲜艳整洁,多是普通的棉布和化纤面料。各种奇特的发型纹丝不乱,再穷困的妇女也会把头发梳得光光亮亮。有的妇女梳一次头要花上十来个小时,十天半月梳一次。从利比里亚姐妹们身上,可以看出利比里亚人民对未来新生活的美好憧憬,对和平的热切渴望。这也让人坚信有勤劳朴实的利比里亚人民自身努力,有全世界爱好和平人们的积极贡献,利比里亚人民一定也能生活在和平的阳光下,一定能走上富裕之路。利比里亚姐妹们也一定会笑得更欢更美!
在送完医药返回营区的路上,林之然博士也感慨不已。从遥远的中国来到利比里亚快半年了。半年来,林博士亲身感受到了利比里亚社会的人文环境,感触颇深。一个称得上美丽富饶的国家,是美国殖民协会19世纪为了安置获得自由后愿意返回非洲的黑奴而建立的国家,它的国徽上写着“热爱自由使我们来到这里”。经过战火的洗礼,国势衰微恶浊,处处上演着“人间悲剧”,只剩下一贫如洗的国家和数以百万计的战争难民。对于长期饱受内战蹂躏、受尽军阀欺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利比里亚民众来说,没有任何甜蜜的回忆,每天只是为温饱挣扎,仍然在苦苦遥望自由和幸福。
刚结束內战的利比里亚,医疗资源极度缺乏,一般人难以想象他们的生活环境。很多人感染各种疾病,由于医疗卫生、保健机构的完全瘫痪,得不到及时和完善的救治,利比里亚人民平均寿命只有四十五岁。百分之六十居民为疟疾所困,甚至夺命。医疗队所在地大吉德州绥德鲁市,环境落后,水电全无,物质匮乏,百姓居住条件简陋,都是破烂不堪的茅草房,衣不蔽体,食不裹腹,产生許多医疗及生活上的问题。在在中国维和医疗分队进行门诊接诊、外出义诊时,接触到的利比里亚人,更多的表情是痛苦和无奈,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助无望的表情,还有一种强烈的渴求。如果不曾亲眼所见,真是不能想象战争给一个国家和人民带来的痛苦和灾难。
在年发病率不超过十万分之三的中国,许多人不知道“疟疾”是什么东西大概是情有可原的,在利比里亚则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疾病,约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居民血液中有疟原虫。倘要问起他们得了几次疟疾,恐怕没一个人说的清楚。预防措施的落后,治疗条件的缺乏,疟疾成了一大杀手。它带来巨大的经济负担,形成恶性循环。
任何国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就不可能有一个安定发展的国家政局,只有“民主”,是不可能使人民过上幸福、安详的生活。当队员们积极地为患病的利比里亚人民救治的同时,心中也在为这些饱经沧桑的人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幸免于战争和疾病的灾难。愿战争早日消亡。愿人性的进步使战争和暴力在地球永久地成为历史。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说着喜欢男人的名字
莫云飞一直以做一个中国人感到骄傲和自豪。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幅员辽阔的东方大国,中华文明拥有几千年灿烂的历史,当今中国,社会稳定,经济繁荣。但是,这些光耀着光芒的中华之尊并不为利比里亚多数人所熟知。
这天,莫云飞和汪亮两人去绥德鲁市中心转转,主要是为了对当地的情况作更深入的了解,以便更好地开展维和医疗工作,并力所能及地为当地百姓服务。在街头,莫云飞与普通利比里亚人的对话让莫云飞感到惊讶。
莫云飞与市场里一个商店的售货员聊天儿。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皮肤黑色亮泽,双眼炯炯有神。莫云飞对他说:“我是中国医生,来这里参加联合国的维和行动,请问你知道中国在哪里吗?”
“不知道。”售货员一脸茫然。
“你听说过哪些关于中国的故事?”
“香港人为选举的事情上街游行,小孩子因为食用有毒奶粉中毒,最近中国发生过矿难,多人死伤。”
“你怎么知道的?”莫云飞心里一沉,中国日新月异的变化没有出现在非洲朋友的嘴中,而这些黑暗面他们倒有所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呢。莫云飞想知道其中原因,当然就接着问下去。
售货员很快地回答:“BBC。”
莫云飞深知,非洲朋友此时所言的有关中国的消息不代表中国的全部,是一个歪曲的描绘。莫云飞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应该让利比里亚人对中国有一个客观和准确的了解,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中国的发展与进步。来到非洲后,通过调查与其他方式的了解,'奇‘书‘网‘整。理。'提。供'莫云飞对利比里亚的认识接近于全面。
利国教育落后,十余年的内战导致文盲很多,他们看到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只知客从东方来,只知中国人来自亚洲,但不知道中国在哪里,更不知道中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的英文报纸很少登载关于中国的消息。利比里亚绝大多数人了解外面世界的途径是收听英国的BBC广播,在绥德鲁地区几乎是唯一的手段。也难怪他们,能够传达到他们身边的中国信息就如此。由于众所周知和不为人知的原因,BBC对中国的报道并不全面,但BBC中的故事就构成了他们心目中的中国。
这个时候来买东西的人很少,莫云飞与汪亮趁着售货员比较空闲的时机,主动和他聊中国的现状,生动地说明中国的巨大变化,磁悬浮列车,时速几百公里,飞驶在黄浦江畔;2008年夏天,全球的体育盛会奥运会将在中国举行;中国的神舟六号载着两名中国宇航员遨游太空几昼夜,嫦娥奔月的幻想在可以想像的年代将在中国成为现实。售货员的嘴张成了“O”型,莫云飞传达出来的中国印象让售货员无法不惊叹。
“队长,你真不简单呀。你的英文说得可好呀。我只能是做你的保镖了,看你办事,听你说话,保卫你的安全。”汪亮由衷地崇拜地莫云飞来了。
“也怪,英语这东西说多了,也就自然了,表达起来就不困难了。不过,我比李义明主任就差远了。”莫云飞有所认可,也有所清醒。
“队长,张媛的英文好象也不错。”汪亮在心中陡地想起了张媛。自从成立维和医疗队来,汪亮对张媛的好感一天比一天强,这会,当他在队长这里说出她的名字,他都有种特别爽快的感觉。
“嗯,是的。”张媛的英语水平如何莫云飞当然清楚,客观上说来,要比莫云飞自己稍逊一筹,但他不忍坏了汪亮的好心情。莫云飞隐约感觉到了汪亮对张媛的喜爱,是的,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这是情理之中。莫云飞理解汪亮是在争取机会。作为队长,他当时也只能这样回答。
※※※朱闲带领2名战士运送垃圾,看天空中一半阴云一半斜阳,暗淡的光线映衬着通往丛林的小路,小路更显幽深寂静。垃圾处理池在一个偏僻孤寂的丛林中,距医院营区五公里以外。三人走到半路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自然的天象立刻让一道美丽的彩虹斜跨在丛林上空,彩虹的一边就是垃圾池所在地,汽车朝着彩虹疾驶而去。到达之后,映入眼帘的不是绚丽彩虹的背影,而是一群皮包骨头、衣衫褴褛的黑人小孩。小的只有两三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他们有的呆呆的略带胆怯的站在那里,有的埋头在垃圾处理池里翻弄着在寻找东西。
两名战士麻利的将垃圾卸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这群孩子又像饥饿的小动物一样扑向苍蝇、蚂蚁成群的垃圾池。你争我夺的翻找食物和自认为可用的东西。朱闲惊呆了,偶尔在电视中闪现的镜头片段,却真切地显现在眼前。那天,晚上朱闲失眠了,失眠中的朱闲作出了重要的决定。
维和医疗队每天一次去垃圾池送垃圾。此后,朱闲再带人去送垃圾的时候,都会指导战士把那些剩余的食物和不用的旧衣物,悄悄地用塑料袋封好,带给他们;孩子们在垃圾堆里找到东西时会望着朱闲,当朱闲点头就表示能吃或能用,摇头则相反,他们之间心领神会的诚信语言表达了一种跳跃国界的情感。朱闲用中国军人自己的方式,尽力做让自己心安的事情。
不久,朱闲与他们其中的一对小兄弟渐渐地熟识起来,小兄弟两人还在上小学,哥哥叫约翰,上三年级,弟弟叫普,上二年级。他俩比别的孩子懂事,也比较喜欢说话一些。一次,约翰告诉对朱闲说:“我们放学之后,就会赶到这里,等你们好心的‘CHINESEFRIEND’,我的这些小伙伴,有的兄弟姐妹太多,大人实在没办法养了,有的没了爸爸妈妈,才到这儿的。战争也夺走了我的爸爸妈妈,只有奶奶照顾我俩,供我俩上学,我们祖孙仨相依为命……”看到他童真的眼睛里闪着晶莹激动的泪花,朱闲的内心涌出一种难以名状地心酸和苦涩。小约翰继续对朱闲说着:“奶奶让我们好好上学,长大好有出息。叔叔,等我和弟弟长大了,学了本领,挣很多很多的钱养奶奶,也给这些小伙伴们买吃的……,叔叔谢谢你们给我的铅笔,谢谢!”朱闲心里很酸,回去的路上,大家谁也没有说话,都晓得彼此心中的感受,同去的小战士还有冰凉的泪水印在他的脸庞。
有一天,因为工作紧张的原故,当天没有送垃圾去垃圾池。第二天去的时候,小家伙们用废旧的破纸箱铺在地上,整齐地坐在那里,一个小不点竟然趴在他哥哥的怀里安闲地打着小呼噜。和以往一样,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迅捷的动作。临返回的时候,几个幼稚的声音问到:“叔叔你们明天会来吗?我们会在这里等你们的。”他们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夜!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爱汹涌情涛涛
张媛对莫云飞的好感越来越深,但是她却无法让其象雨后的春笋那样,任自己的感情自由地茁壮地成长,她甚至无法对任何人说起这种感觉,因为他是队长,因为他是好父亲好丈夫。她知道这样下去她会越滑越深,越滑越深,甚至会不能自拔,然而,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只要听见他的声音,这一切又变得不可遏制;就算不见其影,不闻其声,他还会栩栩如生地走进她的梦里,出现丝毫不亚于现实情怀的扰人心扉的场景,这场景如此逼真,如此深入内心,以至于梦醒之时,张媛需要好一阵才明白自己是刚刚从梦中的浪漫走过。
在这样的狂思乱想中,张媛读小学二年级的可爱的外甥阳阳在六一儿童节前给她打了个电话。接到这个电话,张媛心潮起伏,是呀,好象好久没有给她最喜欢、最讨人爱的外甥联系了,在这样紧张的维和医疗中,万里之遥的外甥却好象变得有些印象模糊。张媛意识到这一点时觉得有些愧疚,即便工作再紧张再劳累,写一封信,打一个电话的花不了多少时间,真要用心,以时间问题作理由,只能说是自欺人,或许自己正处在一种感情的漩涡之中,没有了清醒的判断,迷失了方向,也淡化了曾经的牵挂。
有了这份心思和想法,张媛牢牢地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六一国际儿童节的这天,张媛给姐姐家挂了一个电话,张媛听见话筒里姐姐叫着小外甥快来接电话的声音,而后是小外甥可爱的童音,“妈妈,我来了,我来了!”那一刻,张媛泪盈眼眶。电话是公用的,不能占了太长时间,讲过一小段话后,张媛与小外甥说再见。晚上,张媛再给外甥写了一封电子邮件。
“阳阳,我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外甥:得知你被评上了三好学生,并且还上台表演了你拿手的舞蹈节目,小姨真的为你感到骄傲!多么希望象往年那样和你一起,陪在你身边和妈妈一起分享你的快乐呀。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小姨必须要去为饱受战争肆虐的国度带去和平的福音,小姨远征是为了要让更多的小朋友象你一样有个幸福的童年,让他们也能象你一样无忧无虑的茁壮成长。虽然小姨身在异国他乡,可小姨每天都在思念着你,不过我并不会为你担心,因为有很多的叔叔阿姨,还有你的妈妈关心着你、照顾着你。
正如你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为你们庆祝佳节一样,我们也在绥德鲁的一所学校为当地的小朋友庆祝节日。我们不仅给他们带去了食品、捐赠了课桌,还为他们提供了义务看病服务。同样是孩子,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战争不仅让他们一贫如洗,衣不裹肤,还剥夺了他们接受教育、享有卫生保障的权利,在联合国的介入下,才逐渐恢复了部分的校舍,孩子们才有了重返校园的机会。我们今天所去的学校是当地较大的一所学校,可也不过就两排平房共4间教室,教室里看不见一张课桌,只见地上摆放了些许木制的各式各样的小方凳,真难以想象这些孩子是如何上课的。尽管条件如此简陋和艰苦,但是他们并没放弃接受教育的信心,对于你们这些出生在新时代的孩子们来说可能无法想象这是怎样一种状况,就连象我这样的大人们看见他们简陋的校舍、饥渴的眼神、瘦弱的身躯时都为之心寒!落后的卫生条件无法保证他们最基本的健康需要,在我们体检结果中发现相当一部分的孩子都有脐疝、皮疹、疟疾及严重的营养不良等疾病。当我们义诊完毕捐赠食品给这些孩子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些孩子开始还排着队一个个从我们手中领取面包,可不一会,他们就一涌而上急却的伸出了小手,惟恐分不到这对他们来说无比珍贵的一袋面包!尽管我们带了100袋的面包,可还是有些小孩没有‘抢’到,他们那失望的眼神小姨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没有勇气和这些小孩的眼睛对视!我们能提供的粮食和物质毕竟是有限的,这些东西对于整个利比里亚的贫穷面貌只是杯水车薪,只有通过我们带给他们和平、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给予他们知识的力量,才能使他们从根本上远离战争、走向富裕!可对于这个饱受了14年战火洗劫的国家而言,这该是个多么艰难的旅程!摧毁一个国家容易,要重建一个家园却谈何容易!联合国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人类的幸福,为这样一些战火纷争的国家能早日熄灭战火、走向和平而组建了一支支的维和部队,我们国家作为联合国5大理事国之一,于1991年开始步入维和行列、执行维和使命。对于小姨而言,能参加这样一次意义深远的行动、履行这样光荣的使命感到无比的激动,小姨为这一生中有这种历练而庆幸,也谢谢你爸爸妈妈的支持,是你爸爸妈妈在家照顾姥姥姥爷,还有你,经常陪伴姥姥姥爷,让他们高兴和快乐。那天和姥姥姥爷还有你及爸爸妈妈告别时,我泪留满面,甚至不敢多看你们一眼,说的崇高些,姥姥姥爷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出征,说的实在些,我是为了磨练自己、丰富自己的阅历而远行,可不论是哪个理由,结果都一样,那就是我的行为对家庭而言是极大的自私和不负责任,对于姥姥姥爷和你及爸爸妈妈,我真的感到深深的内疚!所以,我亲爱的小外甥,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小姨很爱很爱你,也爱你的妈妈和爸爸,爱你那值得敬重的姥姥姥爷。
阳阳,你是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孩子,小姨希望你能象小树苗一样茁壮长成参天大树,做国家的栋梁之才!愿你的笑容永远那么甜美!你的心灵永远那么纯洁!
小姨于利比里亚6月1日”
※※※六一,在每个人的记忆中都留下了美好快乐的一笔,不管是在物质不充裕的大锅饭年代,还是改革开放之后的新世纪,学校组织活动、发节日礼物、放假,孩子家长的单位多少也会有所表示,这些无不给幼儿心灵以极大的快乐。
这一年的儿童节,对于中国维和医疗队的成员们来说,是一个与本人已经远离的儿童节,但却又是一个不寻常的节日,中国二级医院到任务区的山村小学里和非洲小朋友们一起度过了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
这次是汪亮带队,去义诊的人员中有张媛、曾晓云和曹泰春等共10人。这一天对曾晓云来说更具有特殊意义,因为她出生在六月一日,从前朋友们总是开玩笑说她的生日好,可以和全世界儿童一起过节,是个幸福的人。当在远离祖国和亲人的陌生西非国度——利比里亚,与当地的小孩度过一个不同寻常的生日,并且是与心爱的人儿曹泰春一起,就更会让人难忘。汪亮的高兴是情理之中,因为有张媛同行,汪亮感觉特别愉快,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轻松而愉悦。
汪亮领着队伍出发,在雨林中驱车二十余公里后,大家来到了目的地,一所破旧的山村小学。队伍到达时,校长和教师学生们以及学校所在村庄的村民们已经等候在操场上了。刚一下车,医疗队就被一群喜出望外的孩子团团围住,企盼与激动使孩子们兴奋不已。孩子们的衣服是千奇百怪的样式,却无一例外的是破旧,鞋子都是即将分裂的拖鞋。
汪亮等首先将赠送给孩子们的文具等节日礼物及向学校赠的医疗队自制的几套桌椅交给了校长,校长满怀感激之请地收下了。他告诉汪亮,因为战乱孩子们从没有过过儿童节,更不要谈健康体检。14年战火,使他们与“幸福”两字已远离了太久太长的时间,十几年来他们一直在缺医少药、食品匮乏中艰难生存。有的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有的成了孤儿,还有些被迫拿起了枪成了娃娃兵。长年的内战更使原本还算富裕的生活变得无比艰难,住在四壁空空的简陋的茅草房中,正在长身体的他们却一天只能吃上一餐饭,主食就是一种类似山药的植物根茎。他们常常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基本生活得不到保障,更别说医疗卫生保健了。各种疾病正困扰着他们,生与死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字之差。
艰难的生活没有掩盖孩子们好奇活泼的天性,他们睁着一双双非洲人特有的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与他们不同肤色,迷彩蓝盔的中国军人。杰米是个特别可爱的男孩,5岁,上次张媛来时就看过他,那次他表现的特别活跃,总是摆出各种POSE让人给他照相,还常常扮鬼脸。小孩对生活充满了向望,还说长大后也要当医生,最大的心愿到中国去学医。可是,这次他却躺在妈妈的怀里,只是不停在咳嗽、明显的气急,痛苦而无力地望着张媛等中国医生护士们。他妈妈流着泪告诉张媛和汪亮,小孩已经发烧,咳嗽一个多星期了,因为没有条件医治,病情变得越来越来重,吃得也极少,眼看着孩子一天比一天的瘦弱下去,希望能救救她的孩子。张媛经过检查,感觉孩子生命处于危险之中,立即请示带队的队长助理汪亮,可否带回医院住院治疗,汪亮似乎不用思考,直说一句“张媛,你决定就是”。
其他各组的检查也表明当地儿童健康状况极其恶劣:5个小孩患中耳炎伴流脓;一个小孩因为被刺刀刺伤,伤口得不到及时治疗,引起了大面积的感染、局部组织坏死,一条小腿有保不住的危险;孩子们普遍存在营养不良……,孩子的身高根本与年龄不成比例,口腔卫生非常糟糕。
中国维和医疗队们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憾,大家随后立即投入到治病救人的工作中,因陋就简,坐在树桩上,抱着孩子看病,担架变成了临时检查床……。张媛、曹泰春、曾晓云等甚至跪着给孩子们检查诊治,为了给小孩打上针输上液,等结束时脚麻得都站不起来……,大家紧张而有秩的工作,心里只想着看病看病,尽可能多地为孩子做点事。大家忘记了劳累,忘记自我,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多做一点就可能多解除一个孩子病痛,也就多给这里的老百姓带来一份安慰和希望。
六一节在紧张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临别时,学校和村庄的大人与孩子们与与中国维和医疗队员们手拉着手,依依不舍……,他们跳起当地民族舞蹈,表示对中国维和医疗队员们由衷的感谢。
在返程途中,汪亮看着张媛带回去治疗的小病人杰米和她的母亲,他在心里想到,在非洲有太多的饥荒、疾病、死亡,人们堆积了太多的痛苦。战争使这里美丽的家园变成断壁残垣,使鲜花般的生命瞬间灰飞烟灭,使活着的人们伤痕累累……,特别是儿童,战争的创伤在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希望战争能远离孩子,希望天真烂漫的他们能够唤醒战争中人们的良知和爱心。让战争走开,去关爱孩子,为利比里亚的、也是世界的儿童创造一个安宁、幸福的明天。
张媛与汪亮等一起去义诊带回来的小男孩杰米你好经过中国维和医院的会诊,确诊为“大叶性肺炎合并病毒性心肌炎”,因存在较严重的心律失常,交由心血管博士林之然医生主管。林之然虽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汉,却很会逗小朋友玩,与小朋友们能够打成一片。这不,杰米在中国维和医院治疗的过程中,和林之然成为了朋友。
杰米是一个5岁的小朋友,在上幼儿园,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这是个很漂亮的非洲小男孩,短而卷的黑发匍伏在头上,大大的眼睛,黑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与国内同龄孩子比,身高要矮点,且明显消瘦些。当张媛等将他带回维和医院,莫云飞组织各科人员会诊时,林之然看见这个小男孩就喜欢上他了,虽然当时的杰米看上去精神萎靡,眼睛也没什么神,问他话也不说,病史都由他的妈妈代诉,原来他咳嗽发烧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查体发现他体温39度,右肺呼吸音很低,林之然怀疑他得了肺炎,同时心律极不规则,心脏跳动的声音强弱不致,心电图显示有多源性室性早搏,同时胸部照X光片显示右肺大叶性肺炎。幸好是张媛等在义诊的时候及时将他回了中国维和医院。不然,利比里亚缺医少药,孩子得不到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的。鉴于患者病情的特殊性和危险性,莫云飞指示由林之然具体负责杰米的诊治,其他人员通力合作,一定要挽救这个小男孩的生命。
在林之然的主治下,杰米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也许是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虽然医生护士们都很喜欢他,但怎么逗他,起初他都很少笑,拍照时也很拘谨,随别人怎么帮他摆pose。可孩子毕竟是孩子,生病也掩饰不了爱玩的天性,他的哥哥姐姐来看他时,三个孩子就会在院子里奔跑、嬉笑,蹲在地上玩沙子,跑到草丛里捉虫。杰米的妈妈经常来医院照料他,打针时有妈妈在,杰米就感到了依靠,很安静,乖乖地伸出胳臂。当然,5岁的杰米在病情明显控制好转后,对环境熟悉之后,表现得非常独立,可以自己穿衣服、上厕所、拿碗打饭,妈妈不在身边他照样玩得很欢,和同病房的来自中国工兵分队的病友叔叔也处得不错。他们母子俩都非常喜欢中国菜,每次开饭杰米都食欲大增,吃得很香。
渐渐地,杰米和林之然就像是老朋友了,林之然每天都要去查房看他,不查房的时候,只要有空闲,也会去杰米所住的病房转转,他们的友谊也与日俱增。每次见面,他都和林之然右掌对右掌轻轻一击,以他俩特有的方式打个招呼,非常默契。他还把他的哥哥姐姐带来给林之然认识,妈妈有时侯不在医院,杰米会告诉林之然他的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一个月后,杰米就要康复出院了,林之然真有些不舍得,他们肤色不同,但心灵是相同的,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和平是共同的心愿。杰米出生在战乱时期,也许生来已习惯了枪声,习惯了利比里亚这种缺吃少穿的生活,他短短的生活阅历还没有真正体会到和平的美好,没有尝过现代化生活的滋味,还不懂得维和行动对利比里亚和平进程的意义,但他已真切感受到了有一群中国军人有一个中国医生朋友帮助他战胜了病魔,同时还让他体验了吃得舒心,玩得开心的日子。林之然心想,若干年后,长大了的杰米一定不会忘记他童年时的这段经历,想起他远在中国的朋友。没准也会成为和平的使者,把和平的种子撒向世界上每一个还没有实现和平的角落。
对这样特殊的病例,当患者出院后,莫云飞作为中国维和医疗队的队长,看到患者高高兴兴一起走出中国维和医院的大门时,心中就有一种成就感,也正是许多类似的情况,让中国维和医疗队在绥德鲁具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当然也就越来越忙碌。
8月的一天,凌晨二点,无国界卫生组织的一名加拿大医生急匆匆地敲响了中国驻利经里亚维和医院值班室的门,无国界卫生组织有一个九岁的利比里亚孤儿,由于枪伤所致感染了严重的蜂窝组织炎合并气性坏疽,对于气性坏疽,最好的治疗就是针对病原菌进行有效的杀菌治疗。可是,无国界卫生组织医院现有的青霉素,甲硝唑等抗菌素已经不能控制感染,患者的肺部还出现了新的感染灶,生命垂危,根据经验,有可能是一种罕见的假单孢产气杆菌导致的严重感染,急需对这种细菌有良好疗效的左氧氟沙星和替硝唑……,然而无国界卫生组织医院没有这些药品。于是只好向中国维和医院救援。
事情汇报到了中国维和医队队长莫云飞那里,莫云飞深知抗菌素在战乱地区的珍贵。由于14年的战乱,加上利比里亚还处于国际制裁之中,品种和数量极其有限的抗菌素成了比钻石还要珍贵的稀有资源,谁拥有它就意味着拥有生命。医疗队自己使用的时候也是反复斟酌,用集体的智慧选择出最科学最节省的用药方案。现在面对一位不在保障范围内的病员,一位可能无法挽救的生命,拒绝,也许谁也不会有所怨言……,可是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即使百分之一的希望都应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中国维和医疗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备受战争摧残的幼小生命在中国医生的拒绝下无助的死去,即使中国军人自己不用也要帮助可怜的利比里亚孤儿!
“程志威,你去准备一下,看无国界卫生组织需要哪些药物,我们有的全部提供给他们,同时我们再派医生护士一起去无国界卫生组织诊治一下那个患者。”莫云飞铿锵有力的声音,给了焦急之中的无国界卫生组织医生的满意的答复,他更高兴莫云飞派人前往,因为他们早就听说了中国维和医院的盛名。莫云飞代表中国军人医务工作者的行使着世界范围内的仁道主义。
莫云飞派李义明副队长率领林之然医生、肖丽等人驱车来到了偏僻的无国界卫生组织医院,来到了九岁的患儿身旁!那是非常可爱的生命!这是一个孤儿,无情的战争夺走了他父母亲的生命,而死亡还要悄悄地降临到他的身上,他的确是如此的不幸,可谓屋漏偏遭连日雨,而不幸中的万幸,患者遇到了无私的中国军人,遇到了视病人生命重于自己生命的中国医生!
抗菌素缓缓地通过微量泵输入了患儿的体内,患儿逐渐均匀的呼吸和逐渐平稳的生命体征,李义明、林之然、肖丽等几名随同前往的医务人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是呀,又一位不幸的非洲儿童的生命得到了拯救!
寂静的天空中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曙光微露,渐渐地,归程的路上已经不需要车灯了。
利比里亚的内战,受损害最多的是儿童。其他的不说,光是因为战争的影响,许多小孩患了重病,如果没有中国维和医院,杰米以及无国界卫生组织医院那位九岁的孤儿患者,都会死亡的。莫云飞在思考,一场战争下来,它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它的后果或许要延续十年、二十年或者几十年,利比里亚大量的童子军就是一个强有力的例证。莫云飞在面对接近尾声的解除武装行动中看到的占有很大比例的童子军,想了很多。为何利比里亚的童子军在该国的武装力量中占有相当的比重?成人尚避之不及的战争,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童子军?他们是如何生活和战斗的?在历时三个月的解除武装行动期间,就这些问题莫云飞队长对一些童子军本人和他们的上司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和沟通。
联合国有关童子军的定义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1997年开普敦召开的会议上制定的:当时规定任何18岁以下的人员,包括正规武装部队的正式成员和长期为武装部队工作和服务的非战斗人员,都是童子军。除了配备武器的作战人员外,为部队服务的厨师、搬运工、通信员,长期滞留部队的随军家属、亲人、非法同居者,不管他们是否参加过战斗,不管是志愿还是被迫,不管是国家工作人员还是非国家工作人员,只要在年龄符合就属于童子军的范畴。在利比里亚的反政府武装中,童子军经常被派上前线,由于他们目标小和敏捷、机灵的优势,常常要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侦察敌情,诱敌深入,布雷、探雷和排雷,等等。利比里亚军队有个奇怪的传统,他们认为,儿童具有不可思议的魔力,能给部队带来好运气和胜利,因而常常将童子军放在队伍的前面,战斗中,打头阵的往往是童子军组成的队伍!
总体上,童子军在决定战争胜负方面的作用不如成人。但是,战争对他们身体、情感、社会认知等方面的影响却要比成人要大得多。童子军经受的训练和成人是一样,待遇却不如他们。残忍的体罚是家常便饭,这对他们幼小的、发育之中的身体影响是可想而知的。此外,低劣的伙食,肮脏的居住环境,匮乏的医疗保障,使他们小小年纪就疾病缠身!性虐待在童子军身上非常普遍。在他们身上,性传播疾病的发生率很高,HIV艾滋病的比率要高于成人。大多数的女童子军至少有过一次以上的怀孕经历,身心均未成熟的少女不得不反复承受过早怀孕和生育带来的风险和痛苦。更悲惨的是,她们大多数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能独自一个人承受战友、亲人、族人的污辱和歧视,一个人承担抚养孩子的责任,而且,按照当地的习惯,她们终身不能嫁人。
童子军们会频繁地受到他们上司或者其他同伴的虐待。一些小团体,头儿喜欢用药物和酒精控制童子军的情绪。童子军服用这些药物后变得发狂和失去理智,会干出很多愚蠢的事情,一旦药力消失,他们都会感到后悔莫及。也有些头儿喜欢用他们的生命威胁他们的父母为部队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一旦不从或是没做好,关押、打骂、禁食是家常便饭。
鞭抽棍打还可以躲避,最可怕的是一种叫“tabay”的酷刑:反绑双手一直到听到肋骨“喀喀”响,而且要持续几个小时,真是生不如死,难怪,验伤的时候发现有很多肋骨伤的小战士。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童子军呢?莫云飞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了较为真实和客观的答案。儿童被迫离开了他们的父母是童子军数量巨大的重要原因,家庭贫穷、父母死亡、父子冲突、家庭暴力,特别是长达数年的战争,很多儿童因此流离失所,远离了他们的父母,这也就自然地让他们很容易被减兵少员的部队招募进了军营。
部落矛盾引起的仇恨也是童子军如此众多的原因之一。很多家庭举家参加一些部落武装,当他们的父母还在的时候,儿童还能得到父母的照顾,一旦父母阵亡,又多了一些孤苦无依的童子军。
当然也有部分童子军是自愿参军的:为被杀的父母、亲人复仇,贫穷、失学、无所事事,对战争的好奇和向往,以及想为家庭分忧解愁……。
有部分童子军是被人绑架或拐骗来的:在他们上学的途中,回家的路上,或者是儿童流浪的街头,常是他们被绑架或拐骗的地点。对女孩,他们往往以不从则要遭到强暴来威胁,迫使她们进入军营。
对于上述原因,联合国组织进行了统计分析,概括认为童子军卷入战争的途径和原因存在于诱拐、绑架、宗派压力、生活所迫、部队的招募、战争期间与家庭的失散,俘获,暴力,不管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内战本身让这所有的原因成为严重的后果。
参加童子军的时候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少年,他们易于控制,容易灌输战争和仇恨的种子,而又不需要付给他们报酬,要不了几年,他们便可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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