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参加童子军的时候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少年,他们易于控制,容易灌输战争和仇恨的种子,而又不需要付给他们报酬,要不了几年,他们便可以成为反政府武装忠心耿耿的生力军了。可是,当战争结束后,不会读、不会写,没有工作,甚至丧失了劳动能力的少年,他们将何去何从?
绥德鲁中国维和医院门口,中国维和医疗队队长莫云飞、副队长李义明、队长助理汪亮及其朱闲以及没有值班的医生护士们全都站立着,标有“联合国UN”字样的救护车轰隆隆作响,引擎已经发动,汽车就要出发。这是维和医院的救护车,现在是要去送一位重病痊愈的婴儿和他的妈妈。这也是中国维和医院第一次,为一个非洲小女孩的疾病痊愈举行的非正式欢送仪式,因为大家好象被一种慕名感动的东西聚集在这里。
车旁站着的黑人非洲妇女,是刚刚在中国医院住院的小女孩多路丝的妈妈。她以当地特有的方法背着多路丝,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神情。她的孩子因为重型疟疾住进中国维和医院,经过7天的积极治疗得以痊愈。非洲妇女紧紧地拉着主管医生朱闲的双手以及中国维和医院莫云飞队长、李义明副队长,还有向宝华、肖丽、林慧等双手,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她松了这双手,又握住了另双手,不难感受到她那依依不舍的心情。她背上布包里的女婴叫多路丝,是中国医生护士把她从病魔手中夺了回来。或许也是第一次,多路丝的妈妈有这么多中国军人欢送她和女儿,并且还有救户车送她们回家去。少妇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太幸运了,的我的孩子她竟然活下来了,谢谢中国医院,谢谢这里的医生护士。”肖丽看着这个小孩,想起和多路丝差不多大的自己的小孩,禁不住好象鼻子里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林慧目睹着多路丝,想起因为与丈夫的婚姻出了问题,连累了孩子,有家却并不是一个幸福的家,心中隐隐的有些愧疚,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站着的大男人们当然更多的是感慨于生命的宝贵,更觉得应该多在造福人类健康中多做些事情。当然,这时候的朱闲看见了林慧,他似乎与她有着相通的想法,有着相同的情愫,是呀,家庭的不和严重损伤孩子的幸福,他与林慧,或许最终会走到一起,可是孩子,孩子问题在中国父母的婚姻里永远只是附属品,在不幸的婚姻里更是毫无疑问的牺牲品和殉葬品。
救护车在双双挥动的手臂、两种肤色恋连的眼神和声声“再见”中缓缓离去,开往位于绥德鲁西南方向一个部落。17个月大的多路丝就生活在那个位置偏僻,人口不多,却频遭AIDS、疟疾恶魔肆虐的小部落里。
那是中国维和医院在这个小部落里送医送药时,将多路丝接回医院住院的。那是个星期天,莫云飞和朱闲等8人像往常一样,利用休息日到附近的部落送医送药,这次来到了多路丝家所在的部落。听说中国医生来了,多路丝的爸爸妈妈抱着她闻讯而至。他们不了解中国,也没到过中国维和医院,但他们早就听说了中国医院有着高超的医疗技术。妈妈告诉朱闲医生她的女儿多路丝生病一周了,每天晚上都会冷得打哆嗦,一到早上就发热,什么也不吃,可恨的病魔把小多路丝折腾得越来越虚弱。以前村子里也经常有得这种冷热病的孩子,多半不死也残疾了,显然小女孩已经病得很重,她的爸爸妈妈对多路丝的起死回生已不抱多大希望。朱闲察看了孩子,着实吃了一惊:精神萎靡的多路丝像只小猫咪缩在她妈妈的怀里,纤细的手脚无力地向下垂着,嘴唇皴裂,皮肤弹性很差,眼眶深凹,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愈发显得凸了出来,虽然没有光采,却总让人感到含有一种渴求的眼神,惹人怜爱。
莫云飞和朱闲将多路丝带回医院,让她住院作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多路丝很快被确诊为恶性疟疾伴重度贫血,孩子毕竟太小,是医院开诊以来住院病人中最小的婴儿,体重只有8公斤,治疗过程中存在许多棘手的具体问题。莫云飞队长和李义明副队长等非常重视,专门组织会诊,协调各部门,群策群力。孩子年龄小,体重轻,病情重,重要脏器储备功能不良,难以承受常规剂量用药可能发生的药物毒副反应。而药量不足又不能有效杀死孩子体内的疟原虫,重则贻误抢救时机,轻则产生耐药,留下后患。经过反复商酌,为孩子制定了详细的个体化剂量的抗疟方案和支持手段。孩子静脉细,加上严重脱水,很难找到合适的静脉。常常是从头皮、手背找到脚背,好不容易才找见了勉强显露的小静脉,最细的头皮针还显得有点粗,不得不采用穿刺置管,总算松了口气。每天的输液,都是对中国护士们的考验,肖丽和林慧总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她们在选择输液方式方法上动足了脑筋。孩子的营养又是一道难题,来中国医院之前,她基本上靠妈妈的奶水喂养,营养严重不足,发育甚差,17月龄还不会说话,刚刚蹒跚学步。身体的康复需要补充高蛋白、高维生素而且容易消化吸收的食物。向宝华作为炊事班的班长,照理来说,也医疗通常是关系不是很密切的,但是这一次,他的工作也成为了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也毫无疑问地加入到了这场抢救诊治小女孩的行动中。向宝华带领炊事班每顿都为多路丝做小灶,肉要焖烂,菜要剁碎,还要千方百计符合她的口味。多路丝初尝中国厨师专门为她制作的食品,真是开心极了,小脸慢慢红润起来,可口的食品使多路丝在年幼无知不懂事的时候因为中国军人的仁慈关怀与世界和平的精神而感受到了生的快乐,吃的享受。
经过积极的救治、精心的护理和高效的支持,4天后多路丝在中国军人和期盼和她爸爸妈妈的祈祷中转危为安。中国医院的专家们为她治好了恶性疟疾,纠正了贫血。幼小的多路丝还不会用语言表达谢意,但她那天真的笑容、活泼的身姿令全体医疗队员感到无比的欣慰。
多路丝出院回到她所居住的部落,部落里的长者大感惊奇,他们从前对于疟疾的发病和致人死亡都已经习以为常,这次却是让一个17月大的小女孩在这么重的疟疾危险中通过中国军人的努力活了下来,而且体重增加,肤色变好,神气活现。多路丝的奇遇沸腾了整个部落,他们由此感受到中国的医疗技术,感受到跨越国界的情谊。
※※※清晨,淡淡的阳光轻轻地洒落在带着倦意的含羞草上,晨露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薄薄的雾气弥漫在茂密的热带丛林中,胡椒鸟伸腰展翅享受着大自然的清新,亮开清脆的嗓子唱响了新的一天。
上午八点,向宝华外出拉水。走出营部大门,感到心旷神怡,觉得眼前的一切特别亲切和新鲜,看来人都是喜欢原野的。向宝华发现这天绥德鲁市区格外热闹,小商小贩增加了不少,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老百姓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一扫以往死气沉沉的景象。和营区所在的司令部大门遥遥相望的是战区下属的埃塞维和分队的营门,之间联接着500米左右的闹市区街道。取水点就在埃塞维和分队的营门旁。
穿过街头后到达取水点,需排队等候。趁此间隙,向宝华下车踱步走进埃塞维和分队营区,执勤的士兵看到他过去热情地打招呼,向宝华友好地向他们致意。
一道由东向西的铁丝网将他们的营区与外界隔开,铁丝网南侧是一座小学。军用帐篷、铁丝网、教室、天真活泼的小学生,让人一看显得极不协调。
喧闹的校园吸引了向宝华的视线,透过铁丝网向里张望。向宝华不由得在心里说:哇塞,这是学校吗?这是来上学吗?里面是一群分不清大小的孩子,每个人身上都携有一把当地人特有的大砍刀,简直是一伙小义和团!。有的孩子把刀别在裤腰带上,叉着双腿、挽着双臂、抬着下巴斜视着前方,那神气活脱脱古代侠客的造型,有的孩子则把刀扛在肩膀上东张西望,俨然在警惕“敌情”,有的孩子神情专注的蹲在地上霍霍地磨着手中的大刀。“嘘”地一声哨响,只见一位手持一根长棍的老师在操场中心吆喝。孩子们稀里哗啦好一会才歪歪斜斜的挤成了一个方队。就在这时不知是谁踩到了谁,突然两个小家伙在队伍里干起了仗,大刀一挥噼里啪啦打斗起来,旁边的孩子则散开起哄。只见那位老师的棍子“呼”的一声横扫过来,这俩小家伙敏捷的闪躲开,老师一甩掉棍子,健步上去伸出双手,一把拎起他们的后衣领,连骂带打,夺下他们手中的大刀,抛到十几米外的草坪上。但其他孩子仍旧喧闹,老师不得不再次捡起“杀威棒”,在队伍里来回串梭,不时用它“招呼”不听话的小顽童。
这场景,看的向宝华也是又惊又呆。不由得联想得中国国内的,心想这要是在国内的校园里那还了得,恐怕没有来过这里的中国国内的成人和小朋友怎么也想不到学校会是这样一种情形。这样的环境,孩子们能学到知识吗?向宝华深深的表示怀疑,怀疑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咳!罪恶的战争给利比里亚带来了社会阵痛和人民的迷惘,尤其是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残暴的种子,这是孩子们的不幸,也是这个国家的不幸。
望着阳光下静静平躺在草坪里隐约闪光的那两把大砍刀,向宝华在心里默默希望他们远离暴力、远离孩子们,重新找回自己的归宿。他在心灵深处真诚地祝愿这饱经忧患的国家,在联合国的努力下,在不久的将来,重新焕发生机,重返世界文明国都之林!
莫云飞在医院里巡视。林慧遇见了招呼道:“院长好!”。莫云飞点头示意。正要继续往前走时,一个当地黑人朋友径直走到他的前面。
“你是医院的院长?”黑人朋友很唐突地问道。
莫云飞仔细地看了黑人朋友几秒钟,发现对方并无恶意,间接地回答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大事,你们中国军人好样的,那个药师,那个药师OK。”黑人朋友说完这句话就匆匆忙忙地提着一个袋子走了,并没有对莫云飞详细叙说程药师如何OK。
莫云飞决定了解一下事情的真象。他再往前走过五十米,来到了程药师程志威上班的地方。
“院长,您来了,请坐。”程志威热情地与院长问候。
“嗯,站站就可以了。”院长亲切地问道,“对了,刚才那个黑人朋友直说你好呢。”院长说到这里停顿了,有意思地准备让程志威主动说出些事情来,或许这就是领导的风范吧。
莫云飞听着程志威平衡的叙述,越听越舒展,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当然,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说出来就有点我表扬,那就不符合中国的传统了。
原来,在战乱的利比里亚,药品是十分珍贵的物资,甚至比当地盛产的钻石还昂贵。谁拥有了药品,不但意味着拥有了财富,更拥有了地位。就在维和医院开诊后不久,这位黑人朋友在医院看病后取完药时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悄悄拉着药师陈维中,掏出两颗闪闪发亮的钻石塞在他的手中,显然他是有备而来,难保说他来看病本身就是一个伪装。黑人神秘地说:“中国朋友,我拿这个跟你换一箱感冒药,行吗?”程志威严正地告诉他:“我们的药品是用来治病的,不是拿来换取钻石的。”这名黑人心有不甘,后来又多次拿着更多更大的钻石找到程志威,但每次都悻悻而去。刚才,这名黑人只好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努力,有些发自内心地感慨,对程志威说:“我还没见过在钻石面前不动心的人,但你做到了,你们中国军人不简单!”
※※※“院长,有一个蛇伤的病人正在抢救,李义明副队长请你去一下。”肖丽在莫云飞的办公室门口对院长说道。
“好的。我就来。”莫云飞迅即答道,并且同时起身,他知道李义明这样委托肖丽过来请他,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并且一定是李义明自己脱不开身。
果然,李义明正在亲自动手术抢救那个蛇伤的患者。
这是一个21岁的当地男青年,凌晨6时在劳动时不慎被蛇咬伤,当地百姓深知中国维和医院的高超技艺,辗转将患者于上午9时送来中国维和医院,患者神志昏迷,高烧39。8度,血色素只有2。6克,被蛇咬伤的右侧小腿肿得非常严重,就象橡皮腿,皮肤瘀黑。情况危急,如果不马上抢救,后果可想而知。病情就是命令!监测维持生命体征!抗蛇毒血清静滴!清创扩创排毒!中医蛇药内服外敷!包扎输液!李义明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组织抢救,他的一双手正在给伤者进行外科手术,只见暗红色的血从伤者肿胀的腿中流出来,患者被蛇所伤的腿发紫发黑。林之然正在给患者检测心电图,心电图波形显示患者心运过束,伴发较高频率的室性早搏,林之然下达嘱护士静注利多卡因,以消除室性心律失常,保障机体的正常供血与供氧。
“李主任,情况如何?有生命危险吗?”莫云飞看着李义明与林之然等配合默契娴熟的抢救感到特别满意,真是一直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优秀队伍。
“院长,是的,病人被五步蛇所伤,严重影响血液和循环系统。现在仍在昏迷中,生命体征不稳定。”李义明抬头与院长交流了眼神,继续说道,“还好我们这里正好有这类蛇伤的特异性抗蛇毒血清,已经注射过了,情况比刚来时有了些好转。但是,我看可能需要转院,所以请院长过来看看。”
“那好,我们将我们尽可能的措施和治疗药物用上,创造条件让病人平安转去三级医院。”莫云飞果断作出决定,接着说道,“我立即联系有关方面转院。”
“院长,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想能够保证患者转院过程的顺利。”李义明答道。
当时正值雨季,前往首都蒙罗维亚的道路泥泞不堪,选用汽车转送对这样的病人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此危急病人只能使用直升机转运去位于首都蒙罗维亚的三级医院。莫云飞紧急联系联利团有关部门申请直升飞机,希望尽快将蛇伤患者转送到三级医院。
莫云飞的雷厉风行与良好的沟通才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联系办妥。立即,中国维和医院的李义明、林之然、肖丽等已经备好担架,打开了救护车的车门,将先由救护车将患者送往机场。他们不容许自己任何的不细致而耽误了病人的抢救时间,哪怕一秒钟,都是对病人对生命的尊重。
救护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在泥泞颠簸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般地向机场驶去。为了避免病人在担架床上摇晃,林之然、肖丽等几个医务人员有的一直半蹲着用自己的双手将病人固定在一个舒适的位置,有的站立着扶住输液瓶。虽然病人的脚上还有开放性的伤口,在这个HIV阳性率极高的非洲,这种伤口被视为一级传染源的,但都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着减轻病人的痛苦、及时将病人安全送到上级医院治疗。机场到了,直升机的引擎已经发动,旋翼卷起漫天的尘土。顾不上戴口罩,将病人抬上飞机,固定好担架,向随行人员交待好病情及处理情况。看着直升机轰鸣着腾空而起,向蒙罗维亚方向飞去,大家立即返回医院,打电话告知三级医院病人的准确出发时间及预计到达时间,并通报了病人出发时的情况和医院已经作的治疗。接下来的就是在紧张的等待中度过,终于,三级医院的电话来了,病人已经安全到达,并且由于中国维和二级医院及时正确的救治,为他们进一步的治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病人现已脱离了危险。直到这时,大家长长地喘了口气。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莫云飞是这样开始这一天与中国维和医院的同仁们的交谈的。莫云飞认为思想这东西好象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无数的历史和事实证明,思想是实践的动力,是实践的指南,也因此,莫云飞很重视与同仁们的思想交流。他以平缓的语调,深入浅出地将重要的观念性的东西讲得明白与透彻。
“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匆忙割地赔款、签订不平等条约,林则徐明知禁烟如赴汤蹈火,但事关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他把自己的祸福荣辱置之度外。这次来利比里亚维和,我们更应该学习这种‘国家利益至上’的精神。国家派我们出来维和,代表的就是国家的利益,所以,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必须符合这一准则,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个人的想法、做法和追求都必须置于国家利益之下,都必须以不损害国家利益为前提。
我们都还记得,在出征大会上我们自己宣读的誓言,我们在那时向我们的祖国作出了自己庄严的承诺,这些承诺不只是写在纸上,不只是挂在嘴上,我们必须要时刻记在心中,要时时刻刻付诸于在我们的维和行动上!因为我国在联合国承诺了这次行动,我们就必须完成,必须做好!”讲到这里,莫云飞有力的大手向左侧的空气砍了下去,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待掌声停歇,莫云飞继续他的谈话。
“我们来了有些时日了,在我们当中,有人希望学好外语;有人希望出去欣赏一下异国风光,体会一下异国情调,多拍一些纪念照……。有追求总是好的,也是我们需要鼓励的。但不能说学英语就对队里的劳动怨声载道,也不能为了训练口语就把主要工作放弃了;出去欣赏一下这儿的美景,留下几张照片的愿望是可理解的,但必须要顾及全队和个人的安全,这儿是战时,要出去也必须是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地分批出去,而绝对不允许个人私自外出!”莫云飞说到这里,给了大家几秒钟的思考时间,有人不住的点头,也有几个人在不以为然。莫云飞敏锐的眼睛觉察到了这些人的心思。
“不要以为这些事情很小,没出事时,看起来是小,可是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是最低成本的安全,就如同我们在医疗和健康中常提到的,一份预防相当于十分医疗。我们不要让安全的成本太高,我们不要让后悔的事情出现太多。”听到这里,几个不以为然的人表情也有所转变,或许正在思考吧。
“我们代表国家出来执行联合国的任务,与我们打交道的人多数是各个国家的人,我们必须注意国际交往的礼节,坚持‘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注意风度,注意细节‘的原则。这里的随便一件小事都可能是国际事件!
有几件生活中‘小事’我想提一下。
医院男厕所的小便池,被烟头堵了好几次,这些烟头上写的都是中文,是谁干的?总不至于其它国家的人抽‘富健’、‘七匹狼’吧!为什么就不能多走一步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在洗澡堂,有几条短裤,挂了十几天,是忘了还是不要的?不要的为什么不多走几步?难道还要人家帮你处理?前几天又有埃塞军官向我抗议,我说过好几次了,为什么还有同志在水井旁边漱口洗衣服?非洲很多地方缺水,纯净的水、干净的水对非洲人民是非常神圣的,这口水井还是在国际‘红十字会’的帮助下才挖好的,所以他们倍感珍贵,井水埃塞人要喝,我们也要喝,他们知道卫生,难道我们医务人员反而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是不听?
也许有的同志认为这些都是小节问题,可是就是这些所谓的‘小节’影响了中国人的形象,他们不会说是你干的,也不会说是他做的,他们只会认为是中国人干的!战友们,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国家形象的事啊!
前段时间,在首都蒙罗维亚,另一个分队的战士照了几张当地女孩不适当的照片,又未经过同意,结果被告到利比里亚临时政府外交部长和联合国特别代表那里,差一点引起国际纠纷。所以,我想再次强调,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不准随便拍照,这是起码的修养问题,大家要充分认识到:维和无小事。
刚才说的是与外面的人相处的问题,现在我想说说我们内部互相之间的相处和沟通问题。相处久了,人与人之间,单位与单位之间必然会产生一些矛盾。很多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到这里以来,发生了几起不愉快的事情,这很正常,但不应该影响团结。人与人之间互相帮助,和气相处,大家心情舒畅,生活工作和学习也就会愉快。大家为了同一个目的出来维和,生活、工作、战斗在一起,几个月几百天,这份感情难得,大家应该记住‘金钱有价,情谊无价’这个道理!我们队是个特殊的分队,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妇女,我们更应珍惜这份友谊。经过战时这种特殊环境和条件下的朝夕相处,自然会结下深厚的感情,但我希望这种情感是纯洁的战友之情,而不是别的。”这话似乎是专门说给朱闲和林慧听的,可是朱闲和林慧不为所动,他们坚信他们是爱情,同时并不与维和相矛盾,当然,更是因为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他们的这种不为世俗所容的事情的客观存在。
莫云飞真是滔滔不绝。“随着医院工作的顺利展开,我们的影响在利比里亚也越来越大了,来医院看病的当地民众也越来越多,地方医院、其它一些国际组织在附近的医院要求我们提供帮助和支持的事情也会更多。但毕竟我们主要是为维和部队和民事人员服务的,而且我们带来的药品也有限,承受能力有限。如何解决,这也要靠我们有良好的个人素质、个人修养来处理,来对待。下一个文件,很容易,但标准是死的,很容易引起纠纷。急危重病人我们一定要救治,平时,这里经过十几年的战争,什么都没有了,老百姓很苦,我们维和的目的也是为了该国人民服务,所以,还是要尽我们的能力给予帮助,其间包含了很多学问和技巧,希望大家协调好!”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我是中国军人
近些年来,防治艾滋病的宣传在全球在全中国都可说是如火如荼方兴未艾,越来越多的防范措施为一般百姓所掌握,但是对中国居民来说,因为艾滋病的不多见,似乎艾滋病的威胁并不是那么直接,还是可以很好预防的,但是在非洲,在艾滋病的高发区,中国维和医院的医护人员无疑就处于一种高度的危险之中,然而,维和工作必须开展,有时就只能是冒着被感染的危险知难而进了。这是中国军人不怕苦不怕牺牲的献身精神,也是医学科学为人类服务的精髓所在。因此,在利比里亚,诊治和护送艾滋病患者的事情在中国维和医院就是经常遇到的事情了。
这一天晚上,朱闲医生当班,中国维和二级医院来了一位特殊病人,是从利比里亚格林维尔送来的一名病人,病人全身情况很差,极度疲乏、消瘦,不能自行行走。朱闲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病人口腔多处溃疡,询问患者,溃疡发生时间已经有二个多月,经久不愈,联合国维和一级医院诊断为念珠菌感染,但是针对念珠菌的杀菌治疗效果极差,病情逐渐加重。鉴于这种情况,根据以前收治病人的经验,朱闲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艾滋病?于是立即进行艾滋病相关检查,并且将情况向队长莫云飞汇报,以做到更好地防治。莫云飞组织全院专家进行会诊,结合HIV检测阳性及其他相关检查,明确诊断为艾滋病,医院立即给予收入住院,并给抗病毒、增强病人抵抗力等治疗。
虽然这是一个高危的艾滋病危险病例,但中国维和医院的医务人员以科学和严谨的态度对态,主管医生朱闲和肖丽等责任护士具体执行精心的治疗和护理。几天后,病人全身情况明显好转,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鉴于医院的条件及权限,此病人须尽快后送至三级医院进行进一步治疗。于是,在全面检查评估了病人的生命体征、心肺功能肝肾功电解质等指标后,主管医生朱闲向莫云飞队长作了详细的请示。莫云飞与李义明等讨论后决定由主管医生朱闲和责任护士肖丽承担送病人去蒙罗维亚三级医院的任务。
接到这个任务时,朱闲心理也有点担心,一是一路上要与艾滋病人密切接触,一旦患者出现病情变化,必须及时正确处理;二是当时蒙罗维亚局势紧张,正在宵禁。但做为一名医生,为病人排忧解难是天职,作为一名中国维和军人,为联合国维和部队提供良好的医疗保障是军人应尽的责任,朱闲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肖丽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她和朱闲一起接下了任务。
上午9点半,一切准备就绪,就在朱闲和肖丽正准备出发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当地的反政府组织和居民突然在中国维和医院所在的四战区司令部门口示威游行,堵住了出路,情况很紧急,大家深深感受到战争的气氛。为安全起见,朱闲请求了莫云飞,莫云飞请求四战区给予武装支持护送。在作战部队的护送下,终于准时赶到机场。机组的加拿大乘务员被这一幕深深打动,主动到朱闲的身边,为病人准备好航空方便袋,并告诉朱闲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为消除同机其它乘客的顾虑,朱闲还给病人周围的乘客配发了口罩。
中午一点半,朱闲和一名战士用担架将很虚弱的病人抬上救护车,与肖丽一起按时赶到机场上了已经班机。这时机上已经坐满了当天换防的军事观察员和民警(前一天晚上朱闲还在欢送他们的晚宴上与他们中的一些人举杯共饮)。
将病人固定好后,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可能是来时的路上颠簸,本已虚弱的病人开始呕吐,呕吐出淡绿色粘性分泌物,污物弄脏了他的头脸颈和担架。此时,肖丽本已经脱下了手套,而机上众多各国的军事观察员和民警都注视着他,再换一副手套显然来不及,当然也就不合适,一横心,肖丽抓起卷纸,认真地帮病人擦去呕吐物,拭干净病人嘴边的痰液,调整他的体位,尽量让他感到舒适,并把担架清理干净整洁。朱闲在边上帮着处理,同病人亲切地交谈,消除他的紧张情绪,同时问明病人的感觉,做到心中有数,经过体查没发现更多异常情况的出现,知道原因就是就是他自己刚才瞬间的分析,那就是路上的颠簸所导致,这样倒也放心了。然后,朱闲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取了止吐针交给肖丽为病人作了肌注,病人安静了下来。
但是,看到病人如此,已上机的军事观察员和民警们坐不住了,都走下飞机要求病人不要乘坐这架班机。朱闲回答他们,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将病人乘坐这架飞机去蒙罗维亚三级医院。一名美国警察傲慢地说道:“Listen,thisisUNhelicopter,nobodywanttoseeanypatientdieinit!”
朱闲以流利的英语回答道:“Thepatienthasbeeninourhospitalforseveraldaysandwecheckedhisvitalsings,liverfunction,renalfunction,electrolyte。Alltheseshowedthepatient’sconditionallowhimtogotoMONROVIAbyhelicopter。Otherwise,wewon’tlethimgo。”
“What’sthediagnosisofthepatient?”美国警察咄咄逼人。
“Limitedbytheconditionsofourlevel2hospital,wedon’tknowtheexactdiagnosisofthepatient。Sowetransmithimtothelevel3hospitalforfurtherexamandtreatment。”朱闲据理力争,他不便直接说出病人是一个艾滋病病人,怕其他人有无谓的担心和害怕。
“Youdon’tknowthediagnosishowdoyouknowthepatientcangoalone?!”美国警察穷追不舍,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当然,这句明显质问的话应该也还有其它人想说,在场的所有眼睛都直直地盯着朱闲。
“Wedon’tknowtheexactdiagnosisdoesn’tmeanwedon’tknowtheconditionofthepatient。Weevaluatedthepatient’sorganfunctionandwearesurehecanbearthefly。”朱闲以科学说话,寸步不让,他及时肯定、言之有理的反应让所有在场的人沉默了。朱闲明白,在刚才那种环境下,如果支支唔唔,那么他们怀疑的,不会是中国医生的英语水平,而一定是中国医生的业务素质和责任心。
接下来的对话里,美国警察已找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只是反复说,你要保证他不死在飞机上。朱闲告诉他们,他们执行命令护送病人去蒙罗维亚,他和肖丽一定会尽到该尽的义务。那个美国人又气势汹汹地跳出来:“Order?IfyouneedtheorderIcanfindacommandertogiveyoutheordernow!”
“Nomatterwhomyoufind,Ionlyfollowtheorderfrommycommander。”朱闲知道中国维和军人可以拒绝别国指挥官的命令。因为按照联合国工作制度,每个国家的维和人员只受本国指挥官指挥。这点,美国警察当然也知道,于是,他又没话讲了。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飞机终于安全地降落在蒙罗维亚机场,在等其它乘客下机后,朱闲马上联系到约旦三级医院的医生,救护车一到停机坪,朱闲等马上把病人送上车,等把病人的情况向三级医院的医生作了详细介绍并办好交接手续后,朱闲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第二天,朱闲与肖丽再次来到三级医院,看望了两位病人,病人情绪稳定,看到二级医院陪伴上来的医护人嘤显得十分高兴,用并不熟练的英语向他们表示感谢。内心深处,朱闲暗暗地为他们祝福,祝他们好运!
这次任务给朱闲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在这种国际环境下,他们代表的不仅是个人,更是国家形象。回想起来,朱闲很高兴他的专业素质和英语口语基础在关键时候让他没有给中国人丢脸,没有给中国医生丢脸。在维和的特殊环境特殊的日子里,每一个中国维和军人都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辛勤地工作、奉献着,用自己的一言一行点点滴滴维护着中国军人的形象,完成祖国赋予的任务。朱闲感到高兴和自豪,但是心中却有遗憾,这遗憾就是如果肖丽换成林慧该多好呀,如果能够和林慧一起出差,那更是一种享受。多么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呀。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人性化管理
朱闲盼望着与林慧的同行,而这机会果真很快就到了,意念有时好象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在有的时候,在想着有些事情的时候,如果老在心中念叨关着这事还就真会心想事成,哇,世界太美丽了。
莫云飞这天派朱闲与林慧两人去60公里外的一个哨所去给联合国观察站工作人员进行体检。莫云飞或许不知道两人的私情,才会作出此等安排?还是他有意要成全两人?朱闲想,以莫云飞队长的个性和一贯作风,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这事,他肯定会反对。啊,天助我也,朱闲想说感谢上帝,上帝让莫云飞作出了这么英明的决定,这么造福于他和林慧的决定。
朱闲和林慧吃过早饭后动身。朱闲开着联合国医务车按队长的要求准时出现在营区门口。看着林慧进入他的视线,那军装的严谨,掩不了她的款款风情,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论林慧如何穿戴,如何打扮,如何走路,如何说话,朱闲总觉得那都是美不可言。
营区里很多人在走动着,准备上班,刚下晚班的,形成一个小小的人流高峰。“朱闲,路上注意安全。”莫云飞这时来到了朱闲驾着的汽车旁,叮嘱着朱闲。这会儿,林慧也到了车前,莫云飞出人意料地为林慧拉开了车门,只是是后车门,也许莫云飞认为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坐着要安全些吧,他是男人,可没有彻底执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搭配原则。“林慧,你可坐稳了,朱大夫开车可是一流,不过,朱闲,你的车也不能开太快了。”莫云飞对着两人说,“你们快去快回吧。估计四个小时可能着不多了。”朱闲和林慧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两人说完竟相视一笑,一是由于如果的默契,二是好象背台词样的流利。
汽车驶出营区外,啊,天空是蓝蓝的,云——只有一丝儿云飘浮在空中,纯净蓝中几点白,那是流动的纯真,是相得映彰的美丽。
朱闲开车,林慧地坐在他的旁边,她在路途下车从后面走到了前车厢,没有彻底执行队长的安排。两人聊天,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联合国观察哨所总共12个人,朱闲和林慧立即开始进行体检。一个多小时后,体检就结束了,并没有什么健康问题被发现,哨所的联合国工作人员非常客气,一定要招待两人吃午饭。朱闲和林慧盛情难却,和联合国观察哨所的工作人员吃了一顿对于当时情形来说还算丰盛的午餐。看看时间不早,也因为路上有所担搁,心里不踏实,就在饭后不久与他们告别,踏上了归程。
正是午后,太阳直射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还好车内有空调,虽然旧了点,但相对外面近40度的高温,里面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了。不过,朱闲担心空调会坚持不住,因为他听出来空调运转的声音有些粗糙,他在心中祈祷,千万挺住,可不要让他们两人享受桑拿待遇。
“朱闲,好象有什么声音不对呢?”林慧问道。朱闲这下知道完了,连林慧这个对机器不是很通的女子都听出了异常,看来这空调随时有造反消极怠工的可能了。事实果不其然,此后制冷效果越来越差,10分钟后,空调就彻底停转了。没一会,车内的温度就象青春期的孩子长个头,很快就达到了35度。朱闲打开窗子,准备尽量坚持将车子开回去,不至于被热坏。可是,真乃屋漏偏遭连夜雨,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或许是它不满意于朱闲开快车吧,累得它不行,汽车突然熄火。朱闲凭经验知道,准是气温太高,汽车线路板被烧坏了,包括空调与发动机一起由蓄电池提供应急和工作电源的系统出了故障。
将车子丢在原地,走回去吧,还有30多公里的路程,不光是路远,就是将车丢在这里,也是非常不妥的事情。更糟糕的是,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移动电话,平时队里与国内都是使用卫星电话。因此,他们两人只能在附近等待。朱闲和林慧下了汽车,走到了路边有树的地方。树上正是午后蝉鸣的高调,蝉的叫声让人想睡觉,颇有些催眠的作用。两人坐在树荫下,盼望着中国维和医院的汽车出现。
时间在慢慢地流动着,正午的气温是逐渐升高着。朱闲感到了口渴,心里想着林慧,才2个小时,她的嘴唇都干裂了。女人真是水做的骨肉呀。朱闲四处张望着,哈,不远处,有不少的芒果树,树上的芒果不因为战争而受影响,满树都是铃铛样的芒果,还有椰子树上,树上的椰子象灯笼一样高高挂着。朱闲要林慧不动,他去一下就来。
朱闲飞奔上树,如有轻功,如有神助,不一会儿就摘下了20个芒果和2个椰子。然而朱闲回到林慧身边的时候,这些芒果和椰子却成为了他的一个违反规定的罪证了。莫云飞带一个有从修理汽车经验的司机来接他们了。莫云飞给联合国哨所打电话的时候,哨所说已经出来快3个小时了。莫云飞知道出事了,可也不知具体会出什么事情了,于是当即派人与他同来。莫云飞自然就发现了朱闲偷摘当地水果的事情。
有经验的师傅倒是修好了发动机,但空调自然是没有修理好。与莫云飞同来的司机自告奋勇,愿意帮朱闲将车开回去。
之后的一次会议上,莫云飞并没有对朱闲的事情作出什么处理。他想,这么炎热的季节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偶然的,何况是出差途中,是特殊的空调坏了车子发动不了的特殊情况。朱闲和林慧知道队里的规矩是不能乱摘当地老百姓的?(精彩小说推荐:
)
( 铁帅 http://www.xshubao22.com/4/44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