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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筋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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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总,你答应他什么了?小齐赌气地问,生怕把自己赔进去。

    没什么,我犯瘾,没银子买毒品,也赌不了牌,干脆和老伯赌一把而已,诸位放心,和你们毫无干系,纯粹个人行为。

    话音未落,市场部美女经理快步走到小齐身边耳语几句,小齐脸色一变,忙随美女经理跑出去,王路灯以为着火了,心说真不够意思,着火了你们先跑,也不带上我。

    他随着二人出来,发现没着火,她们只是去了电脑前,查看最新的消息。斗大的宣传标语在本地最大的商业社区网站首发“轩远副总裁挑战凌天舵手,棋盘胜负干系竞标大单!”

    王路灯脑袋一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一盘棋,弄得跟生死界似的。

    众人都死盯着王路灯。

    服务经理笑了笑,没想到咱们王总不单会赌博,对象棋还有研究?不过你究竟行不行啊?这可干系咱们轩远形象的问题。

    我,我还可以吧……王路灯声音微弱,不仔细听倒像是我还可以爬。

    不行,既然消息都发出去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训练你。

    王路灯大叫一声,且慢,这个你们大可放心,但眼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小齐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几人悻悻离去,都知道这位与小齐关系可不一般,曾经两人在公司里待了两天两夜,天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勾当,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王路灯见众人离去,身边只有小齐,顿时换了一副哭丧的模样。

    小齐忙问,王总,你这是怎么了?

    王路灯太息一声,小齐,说实话,我根本赢不了梁凌天。

    小齐赌气地说,那你还向人家请战?这不是明白着想输吗?

    就是,因为梁凌天说如果我输了,就不是轩远的总裁了。

    小齐心里说,你即便不下这盘棋,在轩远也没几日了,可面上却总觉得这样对王路灯不公平。王总,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与梁凌天赌棋,难道就是为了离开轩远?如果是想去凌天,也犯不着这样折腾自己啊,高低也是走,为什么还要劳费神经呢?

    王路灯一乐,我不参与这盘棋,你家蔡总猴年马月也不会露面的。

    王总,我不懂了,蔡总回来与否,真与你这盘棋有关?

    对,大有关系。

    小齐一听来了精神,如果真是这样,我是支持你的。

    王路灯板着脸,光说不练,算什么支持!

    小齐脸一红,王总,你是要我陪你练棋?

    你会么?

    我会跳棋……

    哎,我怎么舍得让你陪我费这劳什子劲呢?王路灯说完自觉语失,忙改了话题,昨晚回家狂背棋谱,这脑袋现在就像搅浑了的南瓜汤,小齐,你帮我按一按,好不?

    小齐本听了他开始的话,觉得很有一些暧昧的意味,正红着脸要离开,却又听他求自己按摩脑袋,只得站在他的椅子背后,那,我开始了啊。

    王路灯眼睛一闭,思绪早魂游南天门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齐唤醒王路灯,王总,你怎么睡着了?

    啊?我没有啊,低头发现自己领口边上有一滴垂涎,忙用手擦了下,心说真丢人,恶心大发了。

    第十二章 对决

    被冠以轩远与凌天的颠峰对决就要在下午2时揭幕,其实未必耗费很多时间,双方只下一盘而已,而许多媒体记者倒是不关心双方胜负如何,把主要注意力放在棋局之后各自公开的消息上。互联网上早有一些貌似资深的专家对于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认为无论双方谁胜,不过是一种造势,因为两家竞争那两千万的大单早已吸引住各路同行的注意。

    葡萄园酒店蔷薇厅早已进驻不少媒体记者,以及双方公司要员,处于维持现场秩序的需要,保安人员逐一核对来宾的身份,凡是一心想过棋瘾的无关人员一律拒之门外。

    会场布置偏于古雅,是梁凌天委派专人负责策划,和着葡萄园酒店一贯的自然装饰风貌,整个会场宛如一处原始的森林。

    四面环绕植被,正中腾出十米见方的空地,两个台席相对,不单是选手斗局的立脚之地,也是事后发布重要消息的演讲台。由于双方均下盲棋,在会场一侧还有个棋盘,两个布棋手早已等在原处,顶端四台液精显示器同时播放现场。

    梁凌天早早来到蔷薇厅,这个地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很多次与自己挑战的棋友和对手都被自己于这里击败,仿佛一个厅堂是自己开辟的第二战场。不由得兴奋起来。他穿着黑色的男礼服,不时挥舞着带着大钻的手,不厌其烦的回答记者的提问。

    梁总,您对今天的胜负有何看法?

    没什么具体的看法,我与王总并没以这盘棋赌什么,只不过一场友谊赛。

    梁总,我听说,如果一方输了,就要退出不久后的政府工程招标,是真的吗?您对此有何评论?

    无稽之谈!我说过,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与竞标无关。

    梁总,一位貌似可以发出勾魂魅力的美女记者冲到前面,我不认为您把这盘棋当成一种平常的对决,这里一定还有其它的原因,您能否透露一些?

    梁凌天淡然一笑,既然你这么问,我透露一点给你也好,这盘棋不过是轩远王总进入凌天的入门仪式。

    在场哗然,不少人本来觉得无味想离开,闻听精神大振,又返回赛场。轩远众人闻听好不受用,言论之中带有明显挖墙脚的意味。

    时间分秒过去,始终不见王路灯到场,众人焦虑起来,说王总可能深感所负责任之巨大,正在医院做心理治疗;还有人暴料王总只不过是轩远本部临时的执行者,这样重大的比赛要等总部批示,可能批复还没下达;更有人猜测王总早已登上逃跑的客机,此时已离开本地。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之时,蔷薇厅的门一开,王路灯昂首走进,身后跟着两个女人。

    他穿着黑色礼服,由于领结有些紧,脸色微红,他已来不及抱怨身后的小齐给他安排的服饰有些不舒服,眼前一黑,心说,这么多人?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

    小齐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露出洁白的领口,带着一串耀眼的项链,长发披肩,较引人注目,没理会王路灯的眼神,只当王总有些紧张,但无论如何轩远不能输了气质,输了精神。

    王路灯身后还有一位女士,穿着素色的套装,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正是冷美人程桐衿。顿时在场议论纷纷,都道这位王总实不简单,有两位美女陪伴。

    人群中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穿着竖领的风衣,遮住半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桐衿。

    王总,你差点迟到了,不过,来得正好,呵呵!梁凌天一笑,伸出手来。

    王路灯握住梁凌天的手,两人同时把身体转向众多记者,闪光灯乱闪,相机快门声响成一片,王路灯微笑着,虽然脸色有些怪异,还是露出满足的神色,众人更愿相信这王总就要加盟凌天了,因为明摆着,轩远副总裁的位置这一年来真如流水,更换频繁。

    很快,两人各自坐稳,主持人宣布了赛场的秩序,与赛事无关人员一律退出选手区,双方在赛场一边都有休息台,尽管梁凌天认为毫无必要,但为了尊重对手,还是依惯例安排。小齐紧张地握着一条准备给王路灯擦汗的手帕,嘴巴里时不时念叨一些诸如阿弥陀佛之类的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话。

    程桐衿既然是为了王路灯而来,不愿与其他不相识的人在一处,只陪着小齐,两人在来之前已经经过亲切的交谈,程桐衿对于王路灯目前的境遇深以为然,毕竟是航标灯,不是盖的。小齐对程桐衿的感觉是对方是个值得自己嫉妒的女人,却又觉得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女人就是女人,在相互欣赏的同时也甘愿让自己神智不清。

    比赛开局还算顺利,可不久,就见王路灯大汗淋漓,忙喊了暂停。

    由于是友谊赛,比赛并不是特殊严格,况且,梁凌天为显示自己的大将风度,事先就与裁判组商量好了,可以无限制暂停。

    王路灯走进休息的作为,小齐忙用手帕擦擦他的额头,王路灯顿时感到精神振作,欲重新返回赛场,忽又停下,小齐,这个蝴蝶结能不能取下来,感觉愈勒愈紧,在没得到允许之后,王路灯喝了几口矿泉水,无奈地走了出去。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地下着盲棋,王路灯忽然又以口渴为由,提出休息,梁凌天冷笑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由裁判委员会人员陪伴,去吸烟室吸烟。

    王总,有希望么?小齐关切地看着王路灯,因为她虽然不懂,却在现场众人对于梁凌天走出去时的赞赏声中已然明白,王路灯正处于下风。

    怕是不行了,我看不透这个人的棋路,他似乎能看到我的二十步开外,很难应对!小齐,帮我揉揉肩膀,好不。王路灯借自己为轩远比赛为由,继提出合理要求,小齐脸一红,心说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给你揉肩膀?又不是拳击赛?但怕王路灯情绪再一失落,当真输得一塌糊涂面上倒是不好看,服务部经理的一番话犹在耳畔,这是公司形象问题,一想到是为了公司的荣誉,便张开嫩葱的手指,帮他揉捏起肩膀来,王路灯闭上眼睛,似要打瞌睡。

    程桐衿只是在一旁低头微笑,丝毫不语。

    王路灯重返赛场,见梁凌天满面春风地已在席间等候,忙打个招呼,老伯,失礼失礼。

    梁凌天笑眯眯地瞧着王路灯,心说,别和我装蒜,等带你回凌天后再收拾你。

    裁判组刚要声明制止选手在比赛席上说与比赛无关的话,梁凌天抬手制止了。

    总之,王路灯一会儿说头晕,一会儿又说渴,再有肚子疼,想如厕等等,弄得在场众人哭笑不得,小齐及轩远的人更是无地自容。由于他这么折腾一番,比赛的进程大受干扰,往往走一步要等个十分八分。

    梁凌天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心说这小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玩计策?看来不是,因为他对胜算起先倒留有余地,可现在已然成竹在胸,说他真是由于紧张而无法面对,感觉也不是,没见过一个人下盘棋这样毫无定力的。

    裁判组不得已,在王路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对他进行了黄牌警告。

    裁判的警告大快人心,连轩远的干部也认为早该把这家伙罚出场内,太不把观众当回事了。

    小齐几尽绝望,认定了王路灯不会胜利的,自己也白忙活了一场,心里到是有苦难述,她看了眼身边的程桐衿,面上毫无表情,像个高贵的古罗马夫人,对自己的骑士丝毫没有露出焦虑的神色。

    会场内顿时阴云密布,赤裸裸的闪电在遥远的天界劈刺下来,千年古树拦腰折断,旷野之内野火四起,硝烟弥漫。王路灯高举宝剑,站在一陡峭的悬崖边上,注视着远处怀抱拂尘的道长,那道长只是冷笑,眼睛迷离成一线天,他的须发全白,纷纷竖起,大吼一声,我看你还要逃奔哪里!王路灯忽然丢了宝剑,一抱拳,老伯,不好意思,您输了。

    输了。梁凌天承认了这个事实,输得心服口服。

    裁判组高声宣布,此局胜利者,轩远副总裁王路灯先生。

    人群哗然,大呼不可思议。

    梁凌天仅仅输在一招上,他明明是下了杀手,想快速结束这盘几尽无聊又拖延的棋局,没想到被对方反败为胜,而他也终于明白,王路灯所有招式布局,就是为了引出自己的这步杀手。

    王路灯高兴得手足无措,当众人面不好蹦高,只得略微谦逊地整理整理衣领,孰料那领结又紧了几分,他焦虑地看了看小齐,大意是说,求求你,快将这劳什子东西去了吧!

    王总,梁凌天从阵痛中恢复常态,输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提出要王路灯加盟凌天一事,处于被动,看来这小子不会到我这里了,想到这,他又觉悔恨,不是颜面问题,而是这么长时间自己并没看到感兴趣的人,如今他就在自己对面,酒逢知己,棋对知音!他却不肯投奔自己,理智逐渐模糊起来,也不顾及太多,索性发问: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会有这一步?难道你能猜出我的想法?

    王路灯连忙摆手,梁老伯,您高看了,我哪里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您不也知道么,所谓的先知术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伎俩而已,我不过重复了一盘棋,并稍加改动。

    重复?你说重复?难道我们事先这样下过一盘?

    梁老伯,难道您忘记了,当我第一天去轩远报到的时候,曾经看过您和姓林的老伯下过一盘棋,虽说我不能完全复员,但大致也能猜出几分,而您最危险的杀手我至今也没忘,就是那招前车进四。

    梁凌天喃喃自语,那不过是一次打发时间的棋,没想到你一直在套我,难怪我感觉今天的棋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路灯一笑,继续解释,您这明显是一招看似丢马保车的套路,但实际是杀招,我要了您的车或要您的马,都不行,但我要您的帅。为这步,我一直在想着破解,恐怕今日得以顺利实施,还要感谢您当初的提示。

    梁凌天心里一动,这小子,好记忆,一周前的棋路还不能忘,倒是自己被涮了一回。

    既然你赢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梁凌天本想就这样离开会场,他不能再说什么,因为与王路灯的赌注无非是平等竞标一事,但这无法在明里说,说了怕为人诟病。

    众人本以为双方还要发表什么联合声明之类的话,却如此淡然地等来散场,可谓一无所获,正要纷纷离开,而就在这时台下走上来一个人。

    那青年个子很高,体微瘦,头发整齐,衣着休闲随意,皮鞋是白色的,手腕上没有戴手表,而是一串朱玉。

    程桐衿眼前出现一道闪电,闭上眼,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第十三章 宣战

    蔡平一旁若无人,走上王路灯的席位,论气质,王路灯倒比他矮了半截。众人哗变,议论纷纷,都认识这个风流倜傥不减当年的公子哥。

    轩远的人见蔡总来了,当真高兴,认为今天真是值得庆贺的日子,王路灯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梁凌天,而失踪了这么久的蔡平一大有王者归来的气势,这样看来,他们才真正彻底的赢了。

    王路灯并没觉得意外,蔡平一能回来早是他意料之中的,他朝这位真正的总裁深施一礼。蔡平一扫了一眼他,似不愿意与他过久地对视,仅轻微地点了下头,又把目光转向众人。

    首先,我代表轩远感谢凌天的梁总给我这个机会,当然,不过是一盘棋,能吸引这么多朋友来访,也说明梁总交友天下,我蔡某今天有几件事,借宝坻声明:

    其一,我身边这位王总裁并非轩远的人,他与梁总对局,正如梁总所说纯粹私人比赛……

    蔡平一话音刚落,众人骚动起来,很多人开始为王路灯鸣不平,倒也有人暗自叫好,本来作为轩远的老总,蔡平一才有真正说话的分量,再者,这个王路灯的确总是装神弄鬼,赢了比赛不过投机取巧罢了,早有不少轩远的人在一旁鼓掌,倒是包括梁凌天在内的一些人感觉有些诧异。

    其二,蔡平一摆手示意安静,很多人一直在为轩远是否要竞标而为我们盘算操心,在这里,蔡某可以郑重地告诉大家,轩远绝对没有那样的实力与凌天竞争,为此,我提前在这里声明,轩远不会参与这次的竞标。

    全场又是一阵骚动,众记者本来拟好了纲,想问问蔡平一的动作,也好大写特写轩远竞标专栏,没想到,形势来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这下更有爆料可采!

    蔡平一清了下嗓子,他的目光朝程桐衿脸上略过,眼角抽动了一下,又转为平静与世故之态,本人在这里还有个私下的声明,我将在下月举行婚礼,新娘或许大家还没见过,还是请她上来。

    众人大惊,蔡总当真直爽,一点也不隐瞒,众记者认为这里大有文章,心下大呼上帝保佑,今天没白来。

    程桐衿坐在那里,面色毫无表情,这个曾经一再寻找自己的人,这个一直说爱着自己的人,这个一直令自己牵挂却又怨恨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结婚了……

    王路灯也像个木头,仅是站在那里,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他认为这是一种折磨,折磨自己,折磨程桐衿,因为轻盈地走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相恋十年又突然分手的薛布衣。他应早已崩溃。

    但他并没有,他早已知道了这些,从他见到蔡平一的第一面,就预见了这些,只不过那时是因为布衣离开了自己,而这次却是永远无法得到布衣。即便这样,他也并没感觉悲哀,含笑看着光彩四射的薛布衣,眨巴着大眼睛,瓜子脸上绽放着花束。

    但现在,他相信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轩远的蔡平一必须娶薛布衣,只有这样,他经历了两个昼夜的推理才能成立。

    而现在,他最为同情的程桐衿已然是个蜡人,连冷暖的感觉也没有,直挺挺地坐在一脸惊奇的小齐身边。

    世界上有一种残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爱着别人,并要与之结婚。

    世界上还有一种残忍,看着一个可怜的女性被愚弄却毫无办法。

    王路灯就是这种感觉,他忽然有一种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但他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薛布衣面前也是这样的冷静,他几乎把自己丢掉了,他的青春,他的约定,他十年编织的情网,他堆砌的耐心与真诚。

    此刻唯一不能令自己崩塌殆尽的理由,就是身边还有一个叫寒雨的女人,这个人,连目光都不能与自己爱着的人直视片刻,他为之心痛,尽管他早已明白这里的一切,但现实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的事实,还要为之难过。

    蔡平一拥着薛布衣,接受着媒体的采访,现场轩远的人都为之拍手叫绝,没人再去想王路灯战胜梁凌天的事,新的更富刺激与戏剧的快乐正迎合着他们强烈的猎奇心理,很多本不可想象的事终于爆发,不管什么原因,不管轩远是否要与凌天竞标,这些都是身外之事,重要的是蔡平一回来了,带来一个分部的平稳,令众人一块石头落了地。

    程桐衿是被王路灯送走的,王路灯扶着她,生怕她倒掉,就此不会醒来,他料定了蔡平一会来,也没有惊讶蔡平一宣布不竞标的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蔡平一会当着程桐衿的面宣布结婚的消息。

    他坚定地认为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寒雨,那个游荡在网络之中的虚幻的名字,她曾是多么快乐,善解人意,又是多么坚强,从来没有退缩过,可现在的寒雨还原成为了现实之中的程桐衿,这个一度被蔡平一看中的女孩,脆弱,冷漠,敏感而忧伤,不,她几乎绝望了。

    航标灯,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没事。程桐衿依然没有忘记王路灯这个傻里傻气的名字,似乎只有这个名字才是她目前可以信任的,而不是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王路灯。

    不行,我不能让你自己走,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不想回家,只想一个人静静。程桐衿眼里含着泪光,简要的话已经被她说得混沌难辨。

    寒雨,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来,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王路灯是想说,要你来,是想把你引荐给梁凌天,至于蔡平一,自己倒没多想,他的情商真就不怎么样,如何能够理解程桐衿此时复杂的内心?

    女人因敏感而富有矜持的底蕴,女人也由于敏感而令局外人大惑不解。

    但是,王路灯是理解她的,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在小时侯就有一种与薛布衣全然相反的性格,对于异性总是远远避开,他同他的大表哥在很小的时候去过她的家里,那时的程桐衿完全是一个孤寂的小猫,他们谁也不敢惹她,认为她身上有一种凡人无法预见的魔力。

    王路灯并没听任程桐衿独自走掉,死赖着陪她来到公园的河边,深秋的河水依旧在流动着,却载着树叶,草梗,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花瓣,缓缓东去。

    我小时候就是一个不善交流的人,但我那时就养成了一种性格,一旦认定,死不悔改,那时我虽然没有玩伴,但总是为有着这些与众不同而自得,直到上了大学,这种自我感觉也没有离我而去,只是,我现在突然醒来,发现一切都是那样不堪一击。

    王路灯听着程桐衿自言自语地说着,疑惑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寒雨,其实,我叫你去是想把你引荐给梁老伯,他是答应过我的,不会反悔的,我看好你,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谢谢你航标灯,程桐衿把脸转向对方,面色苍白着,带着平静的低色,这辈子我竟然总能遇到对我好的哥哥,已很幸福了,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份心力去体味从前的经历,可能是年龄逐渐在增长的原因,命中注定成败就是那两年,成功了便风调雨顺,失败了也就无可挽回。

    王路灯扶住程桐衿的肩膀,一种无法述说的爱怜涌上心头,这不是恋人才有的,更不是趁火打劫的心里,而是令自己也无法抗拒的对朋友的真诚,对知己的信任。

    寒雨,白痴当初怎样对你的,你望天大表哥已经和我说了,但你是我的好哥们,我不会放弃你!更不能允许你自弃!

    王路灯说完就走了,程桐衿望着王路灯的背影,泪水毫无知觉地流了下来。

    王路灯径直回到轩远,本想找小齐商谈一些事,找了小齐半天也没遇到,最终他想起那间办公室,开门却撞上了蔡平一。

    蔡平一正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见王路灯进来,并没说什么,似乎对方不过一条路过的野猫。

    王路灯倒没客气,直接坐到漆黑的书案前,背对着蔡平一。

    那里不是你该坐的。蔡平一毫不客气,声音冰冷着。

    呵呵,蔡总,我相恋了十年的未婚妻,就是你该泡的?

    蔡平一脸色抽动了一下,那只能说明你们没缘分,布衣喜欢的是我。

    蔡总,是不是每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你都感兴趣呢?未必吧?

    我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些。蔡平一似要下逐客令。

    不好过了是吧?王路灯巍然一笑,比哭还难看,蔡总,桐衿也很难过,这都是你的功劳。

    你没资格教训我!蔡平一有些坐不住了。

    王路灯站起来,转过身,面露可怜地看着蔡平一,十几天前,我第一次向布衣求婚,结果,从车里走出来的是你,带走了布衣,现在我在这里冒充了几日总裁,而那盘棋的目的有很多,|Qī…shū…ωǎng|就是想证明一些事。

    什么事?蔡平一本想叫他走开,却听对方话里有话,姑且听他把话说完。

    在这间办公室里我想了两天两夜,你远避众人的原因我已想到,答案你已公布,并已证实你的确不想争夺那个项目,可是呢,这不是我的真正目的,真正的目的本只是猜测,没想到心急的蔡总竟然知道我关心的事情似的,也完美地答复了我。

    你的话我不明白。蔡平一脸色沉了下来。

    再明白不过的事了,蔡总,你知道那两千万不是个小数字,但凭借轩远的实力不过小菜一碟,但你很高明,用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手段,有意让别人去竞标,然后你坐得其成。

    胡说!蔡平一站起来,你出去,我不会再与你说任何话!

    王路灯笑了,我一向以为蔡总是个很有风度的君子,今天为何这样待人呢?说明戳到了你的痛处,你只不过想握着一把钥匙,等候别人来收买你仓库里的东西,你该知道DHDC2吧?这个东西现在或者说不久的将来即很抢手,就算有人竞标成功,只要国际标准一改,他将面临的是看着那两千万,而手上的设备都成了一堆废铁,搞不好倒赔两千万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蔡平一又坐下来,他被对方的话镇住,无法回答。

    王路灯并没理会他的表情,继续分析,而蔡总在这个时候便把那把钥匙拧开,从库里拿出经过改造的技术,你便可无须投入地净赚大赚,这真是天大的馅饼啊!可惜了,布衣并不知道这些。

    蔡平一冷笑一声,你自以为聪明,但我爱布衣,这与她是两回事。

    两回事?王路灯怒目而视,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我苦苦相恋的爱人就这样被你夺走了,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在社区搞妇女工作,连什么是计谋什么是痛苦都不知道的女孩子,能得到你蔡总的垂青?就因为她爸爸是研发DHDC2的607研究所的所长,你便通过我的同学李望天去接近她……

    蔡平一整个人软了下来,王路灯说的句句实情。

    王路灯吐了口气,一扬脖子,领口由于质量不好,一粒纽扣争脱掉到地上,发出哒哒的磕碰声,蔡平一,我王路灯不会说什么客套话,自己老婆被别人抢跑了是我无能,但我视如兄弟的姐妹被你折磨成那样,我不会坐视不管,我们还有机会一决高下!

    王路灯说完,摔门而去。

    第十四章 练家

    就快到了,再过三条街。王路灯说完继续走,脚步越来越快。

    他身后的小胡子面色很难看,在后面嘀咕着,不是说就几分钟的路吗,怎么都走了一个小时了还没到呢,我说哥,你不会是在涮我呢吧?

    王路灯停下来,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咱们就别去了,我也饿了,这里有家涮肉馆,刚好今天我没带钱,连个坐公车的刚甏都没有。

    小胡子停下来,想了片刻,哥,我决定,不管多远,咱们不是和人家约好了吗,再怎么也不能不守信用,是不?

    王路灯点点头。

    程桐衿听说王路灯带了人来,一见小胡子生得干干巴巴的,担忧地问王路灯,他,他行吗?

    王路灯一乐,怎么不行,我亲眼见他一百斤大米,上八楼,气都不喘。

    小胡子喘着气点点头,不过走这么久不扛点东西还不习惯呢。

    程桐衿也笑了,原来你们在路上呢?没吃饭呢吧?

    吃了,我们才从涮肉馆出来。

    小胡子忙进一步解释,是路过,没进去。

    看着两人坐在库房边一阵狼吞虎咽,程桐衿被逗得想笑又不好意思。

    两人刚吃完盒饭,就见外面走进一个穿蓝大褂的人,看了王路灯,又问程桐衿,这就是你说的胡子得?

    小胡子忙向前跨一步,报告,胡子得是我。

    蓝大褂看了看,你这么瘦,怕吃不消。

    小胡子一瞪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就见我瘦,可全是疙瘩肉!

    蓝大褂笑了,呦呵,一套一套的,你看那边的袋子,去举起一个我看看。

    小胡子站起来,拍拍手,那我就试试看!说罢快步走过去,单手噌地一下把麻袋扛在肩上,当真麻利,随即又冲蓝大褂一乐,要不要再来一个?

    蓝大褂呆住了,半天没说话。

    小胡子忙着搬货去了。蓝大褂朝程桐衿一挑大指,真行,这家伙,一个顶仨!

    程桐衿看了看手表,知道该去当值了,走前没忘谢王路灯,别说,没想到你能认识这样的人。

    王路灯一笑,我看好的人自然不会错,这个小胡子不单力气大,脑袋还灵,咱可有言在先,我只是寄在这里,迟早我要带他走。

    我说,你总是想帮我,可我却帮不了你,这样不公平。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答应去凌天。

    我不行。

    寒雨,你怎么了,这两个礼拜我并不是总在逼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你真的想在一家超市的咨询台前站一辈子吗?你忍心让自己这样下去?

    灯哥,我早就回答你了,我就是想过平静的日子,没别的想法。

    平静,你真的就平静下来了吗?王路灯还想说什么,可又觉说不动对方,徒费唇舌。

    王路灯早已离开了轩远,他不会赖在那里,也是对柳三杰最好的回答。这些天,王路灯犹如过了十年,立冬的天气,下了一场小雨夹雪,他整天没事,就去接程桐衿下班,两人边聊天边走着夜路,偶尔看看天,王路灯再也没提让她去凌天的事,而程桐衿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她心里总是在争斗着,又想不见王路灯,好让他断了帮助自己的念头,却又觉得和他在一起走走,很有安全感。

    王路灯不能不去工作,连小胡子也比他强,这令他觉得自己很无用,去找梁凌天,他的自尊还在作祟,自己曾耍技巧赢过他,那老人不恨我才怪。

    小胡子为报恩,还真请王路灯吃了顿涮肉,不过是一家比较便宜的,王路灯喜欢,上面还有火炕。

    两人推杯换盏寒暄半天,王路灯不高兴了。

    我说小胡子,你别和我弄这么客气的,干吗啊?我不过帮你介绍点活儿而已。

    小胡子一扑棱脑袋,大哥,你说啥?帮我一点忙,我告诉你,你可帮我大忙了,眼看天冷了,我站马路边等活儿?那是人干的吗?

    王路灯一撇嘴,你要没进超市准保不会这么说,那天你和我说什么来着?和那帮大麻袋一站,这一天就不愁吃喝,是不?现在洋气了,(奇*书*网。整*理*提*供)牛X了,也知道体面了。

    小胡子一乐,别大哥,我这不过是对比一下。

    还对比,你快成作家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不瞒你说大哥,我小时候家穷,我家十二个孩子,我排老小……

    你家十二个,真能生。王路灯眼直了。

    你听我说啊,我妈从小就嫌我身子骨不结实,才不几岁,就把我弄进个曲艺团里学点跟头把势,别说,我运气好,不光练花拳绣腿,拜了个师父(奇*书*网。整*理*提*供),那是地道的南拳传人,不单拳打的好,还会不少擒拿绝活儿,我就跟着他练了十年,后来,师父一个远方的弟子被人欺负了,师父人仗义啊,敢打我徒弟?不是朝我脑袋上拉屎啊……

    王路灯正要往嘴里送块肉,闻听忙制止,停!你理智点好不好……

    小胡子一听低头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一说起来,就流水落花东去也啊,嘿嘿……

    行了行了,驴唇不对马嘴,你说的那句知道是谁的句子不?

    小胡子挠挠后脑勺,我还真不知呢……

    我告诉你,那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

    哪个塘子的地主?小胡子来了精神,土改没被批斗吧?

    王路灯一瞪眼,你接茬说你师父,就是别整那么多对比就行。

    我师父,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我师父生气了,坐火车就过去了,那厮不服,提出要与我师父单挑,单挑知道不?一对一啊,我师父一听既然双方自愿,就挑呗!结果两人比划上了,也怪我师父太厉害,没过两招,啪地一下把那厮摔出去了,该着那厮命不好,后脖颈撞石头上了,闹了个高位截瘫。

    王路灯皱了皱眉,你捞干的说!

    哦,后来人家给我师父告了,我师父说他们是单挑,符合江湖规矩,可法院有法院的规矩,结果弄个故意伤害罪,判了十五年,现在还没出来呢,这一算,如果表现好,就算减刑也要过两年才出来!可惜了我这个师父啊,人太好了!我这辈子也没遇到这样好的人!我一听说师父都进去啦,我还在曲艺团混个屁,夹了行李卷来这里了。

    你在这里混多少年了?

    我?磨爬滚打也有个十来年了,不瞒你说,我现在就等我师父回来好好孝敬他,我爹死的早,我早把他当亲爹了!

    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用呢?至少干个保安啥的,也比你这样混强啊。

    行了大哥,我不是不能干,就怕犯了手瘾再把个谁谁弄残废了,我一进去就见不到我师父了!

    小胡子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

    王路灯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对面打起来了。

    第十五章 女人

    这家涮肉馆小本经营,倒有些特色,客人坐在火炕上涮着羊肉,和在家里的感觉差不多。这个地方处于几个地区的交界,俗称三不管地带,食客繁杂,聚集各色人等,民工职员,老幼皆宜。这么大一铺炕,不可能就摆一张桌,和王路灯他们在同一炕上用餐的还有对饮食男女,客人彼此相互理解,不去防碍他人就餐,闹哄哄之中说话只有对方听见即可,但不等于总是相安无事。

    男的平头,脸上像碗喝剩的疙瘩汤,三角眼,厚嘴唇,猛地站在炕上手指住女人,给脸不要脸的傻X!

    女的早就撩得王路灯贼眉鼠眼地看过去,二十来岁,大冷的天穿得挺少,一对惹人想入非非的水晶大眼,鼻梁挺直,两片薄嘴唇涂着深肉色的唇膏,上嘴唇微微翘起,很能勾人魂魄,她本来吃得安静,闻听男的斥责大怒,也毫不示弱地站起身来,没用的狗东西,猪!

    他究竟是狗还是猪?王路灯弄糊涂了,仔细琢磨两人的话,像在揭露一个事实,对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胡子一见有人打架,骨子里惟恐天下不乱的劣根滋生猛长,来了精神,甘愿充当看客。

    那驴头给你啥了?你们才认识几天就死心塌地的?母狗!男的越骂越精神,跳着脚又开始朝女的嚷嚷。

    我就喜欢他了,比你强,给不了我啥还倒搭!畜生!猪猡!

    两人往来数合,不分胜负,骂词精准,句句戳心,听得王路灯想乐又不敢,想绷着脸又忍不住,面色十分委屈。

    越吵声越大,女的本来相貌端庄,举止幽雅,这就给旁边的客人一种不可思议的心里落差,倒是饶有兴致地任他们叫嚷,仿佛在看北方露天的农村戏,助了酒兴。

    肥墩墩的老板娘不干了,抄着记账本轱辘过来,你们要吵回家吵,结了账去外面咋干都行,打起来我都不过问,可这里不行,我的生意还要做是不?大麻子,给芹姐点面子,难得我这几天生意不错……

    叫大麻子的脸上不过有些凸凹不平的坑洼,最讨厌别人直呼他麻子,看着也是认识,一把扯住老板娘老树着花般的袖子,我李老大不是外人,你犯不着撵我,也不是头回在你这里吃了,什么意思?!

    老板娘啐了一口,我呸,都赊几回账了,还跟我穷装大款呢?看你带个小姐来吃东西,老娘不好揭穿你就是了,别不识抬举!

    王路灯最看不得男人找女人的麻烦,本来女人在身体上就吃亏,这老板娘,他倒是一点不担心,能把那男的装进去,又看了眼小胡子,发现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饼,眼睛直冒光,似乎很中意这样的对峙。

    看在,赵老四的面上我不和你见识!男的自觉理亏,不想额外惹麻烦,转尔打个哈哈赔笑,芹姐,你店里缺婊子不?我这个送你,要不?

    老板娘看了眼女的,我们这里只进羊肉,不缺人。

    女的抄起一个酒瓶子摔过去,猪脑,你说谁是婊子?!

    男的一躲,酒瓶子撞墙上,摔得粉碎,里面还有半瓶啤酒,四溅开来。

    两人本是站在炕上,男的下意识地一脚踢翻桌子,床头小桌上本立着一口铜锅子,这一脚连锅也跟着翻了,酸菜粉皮冻豆腐随着滚热的汤水唰地淌了满炕。

    小胡子眼尖,一把扯过王路灯,两人就势从热炕上跳下来。

    老板娘本来没怎么在意,可这两位一闹上,影响了旁人吃饭,老大的不愿意,跺着脚开骂,我X你娘的猪下垂的,再闹老娘报警啦!伸手扶住一脸茫然的王路灯,弟弟,烫着没?

    王路灯忙摇头,没,没事,这是都咋了?

    小胡子一侧步挡在王路灯身前,转脸扒着他耳朵嘀咕,我说,撤吧,我看这两位没完!

    涮肉馆本就不大,禁不住这样折腾,顿觉人声杂乱,在座客人纷纷找老板娘买单走人,给他们腾地方真刀真枪干个痛快。

    王路灯随着小胡子,结了钱正要挑门帘出去,瞧见那男的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嘴巴里嘟囔着没完没了,我打死你个贱货,别以为我怕那太监养的杂种!一挥挥拳要打。

    兄弟,住手!王路灯一个箭步蹿上炕去,他自己都没想到哪来的脚力,架住对方的胳膊,小胡子欲拦没拦住。

    男的喝了不少酒,摇晃着身子,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你是那颗葱。

    大葱,你骂骂也就罢了,咋动手打女人呢?王路灯没松手。

    你他妈的我骂你是猪你干吗?

    即便是猪也不能打女人啊?王路灯一脸真诚。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挨揍!那人放开女人的头发,抬手捉住王路灯的手腕,手指一着力,王路灯就觉整个胳膊都木了,老板娘在一边大呼小叫,就是帮不上忙。

    猪鼻子插大葱你,老子是谁你也不打听打听!

    王路灯嘴上不服软,我打听猪干吗!

    男的被气乐了,你要是在道上混的,应该知道,我看你面生,是个雏子,该着你命不好,今天就要你半块舌……话还没说完,男的一个跟头摔到地面,脑袋撞上翻了的桌腿,看来磕的不轻,蹲在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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