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第 2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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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长春这才肯出面解围,插口笑道:“老张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小孩子爱胡闹,你就也跟着她胡闹,好了,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走了。”

    冯长春一走,屋子里就剩下周、张二人,他们原本坐得就不远,**甫却又把椅子向他靠了靠,把屁股挪过来,凑到他耳边道:“跟你说白了吧,其实我早就走过你们那个招飞办严主任的路子,可人家一见我家丫头的照片,就死活都不肯松口了。我打听过,江航招一个空姐要十万。我出二十万。大兄弟啊,你在江航有身份有地位,要是你能出面,一句话就顶别人一百句啊,就当老哥求你了,行不?”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天星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他微微叹了口气,淡淡道:“张所长。照理说我现在还是你地阶下囚……”

    “不不不!”

    **甫一听这口风就急了,连忙摆手撇清,连语气都变得谄媚无比:“周少,看你说的,我老张是那种人吗?一码归一码,不相干的。嘿!象您这种身份的人,我平时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周天星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得截断他话头,正容道:“老张。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事,很难。有句话你一定听说过,钱不是万能的。你再有钱,能买个国家主席当?一句话,你女儿的形象。实在不适合当空姐。这不是路子粗不粗、摆不摆得平的问题,而是一个底线。”

    “我懂,我都懂。”

    **甫小鸡啄米般点头,又换上一张无比真诚地脸,义正辞严地道:“有些事儿可以在台面下操作一下,有些事儿怎么操作都没用,航空公司嘛。总要讲点形象的。”

    周天星反倒被他说得一愕。心道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啊,这不是明摆着扮猪吃老虎。欺负我周某人年轻嘛,当下就沉下脸,冷冷道:“张所长,我周某人年轻识浅,您老就别再跟我绕了,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着?”

    毕竟在官场上打磨了将近一年,虽是在不经意间的小小发作,却立刻生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这便是传说中的所谓官威了。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堂上一呼、阶下百诺的程度,但相对于**甫这个阶层,那是绰绰有余了。

    **甫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怒,不禁为之色变,心道果然是太子级的人物,就是和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草根不一样,平常人若落到这步田地,又遇上“雪中送炭”的看守所长,哪里还有什么原则可讲?就算是黑道大佬进来了,也会对他这位“及时雨宋江”式的人物感激涕零,有求必应。

    事实上,别看这位整天笑眯眯如一尊弥勒佛地老张头貌不惊人,也没有多么大的权位,但在本地黑道上却极有份量,只要是道上的朋友,一提到“**甫”三个字,都会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赞一句“仁义”。甚至,他在道上还有一个十分响亮的绰号,人称“小宋江”。

    当然,这里地黑道指的并不是洪门那种传承数百年的大神级存在,充其量不过是象“古惑仔”里那种收保护费、操着西瓜刀砍人地角色。

    而真正地太子级人物,自也非寻常的纨绔子可比,并不是说只要老爹是高干,子孙们就是太子,这实际上是一个认识上的误区。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龙子凤孙们,最后真正能登上太子大位的,又有几人?再举个例子,清朝的康熙皇帝生了几十个儿子,早年就把二阿哥立为储君,却是立了又废、废了又立、立完再杀。由此可见,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地。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以上只是一个小比方,不必深究。简而言之,能称得上“太子”地人物,都不会是易与之辈,如方梓明那种,就算他父亲位极人臣,顶多也只能算个膏粱子弟,而只有邱本初那种既有父荫自身又有些能力的人,才能配得上“太子”二字。

    “唉!我地周少啊,您就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较真了,我这不是被家里那个傻丫头逼的嘛,我没坏心,真的,您一定得相信我,不然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甫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又换上苦瓜脸,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开始叫起撞天屈来。周天星凝目望他片刻,依然冷笑道:“都是在场面上走动的,跟我闹这些虚文有什么意思?好了,今天的酒就喝到这儿吧,多谢了,牢房在哪儿,带路吧。”

    **甫这回真的急了,一把搂住他的肩,却又象被烫着了似的连忙松开,一叠声央求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就行行好吧,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了,老天啊!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我到底上辈子欠了谁的债啊,我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不知怎的,他说到后来,竟然号啕大哭起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竟然就当着一个初次谋面的人,不管不顾地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周天星一开始还以为他又是惺惺作态,想用眼泪博取同情,但越看这情形就越觉不对,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人此时的情绪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在发泄积郁已久的悲伤和无奈。同时他隐隐感到,**甫此时的心境和状态,竟然和自己某些时候的情绪有几分相似。

    第103章 暗算

    **甫这一哭,竟是一发不可收拾,越哭越伤心,周天星原本对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并不太在意,但看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凄惨,不禁也有些侧然,忍不住拍拍他肩,温言道:“老张,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甫这才止住悲声,泪眼迷蒙地看了他一眼,此刻的他,哪象个狡狯无比的老狐狸,简直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学生一般无二,抽噎着道:“我也不想哭啊,可就是忍不住。周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啊,我老伴去得早,这辈子就这么个丫头,唉!人人都说我丫头长得丑,这我知道,这个种栽得不咋样,可她毕竟是我们老张家的血脉啊,她娘临走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手说,林甫啊,我要走了,可我闭不了眼啊,咱家的秀儿,样样都好,就是模样有点那个,我不放心啊……”

    不知不觉,**甫又开始学女人说话了,同样是和上次一样,神态语气唯妙维肖,然而这回周天星笑不出来,反而感到阵阵莫名的心酸。

    “扑通!”

    **甫突然跪倒在他面前,死死搂着他大腿,撕心裂肺地道:“你就行行好吧,周少,我家秀儿真的是个好姑娘啊,在家里烧饭、洗衣服什么活都干,学习成绩也好得不得了,清华的高材生啊,可就是没人要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她是个很乖很听话地孩子啊,是那些人……那些人生生把她逼成这个样子的啊!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求遂了她的愿,让她也尝尝当美女的滋味吧,我给您磕头了,求求你了,救救这孩子吧,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了啊!”

    恍忽间。周天星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同样炎热的夏天,一老一少并肩坐在田埂上喝用瓷缸泡的茉莉花茶。

    “师父,你活了两百多岁,真的很开心吗?”

    “不开心。”

    “那长生还有什么用?”

    “为了有更多时间寻找解脱之法。”

    “解脱什么?”

    “喜怒忧惧爱憎欲,贪嗔痴,求不得,恨别离。”

    “不会吧,连爱都包括在里面,你不是说过,道心就是爱嘛?好象很矛盾哦。还有。怎么我越听就越觉得我们不象道家,倒有点象佛家。”

    “那是因为你无知,俗世中所谓的儒、道、佛三教,其实是当年地修道人赚功德的工具。世上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神仙鬼怪,佛教的创始人其实是一个在中土混不下去的修道人,儒家就是以文入道的儒宗。这些修道人跑出来创立教派。用意无非是劝人向善,赚一票无量功德。呵呵!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儿在古代还能干干,现代人都有文化了,这法子就不灵了。至于道心这东西嘛,当你有朝一日成就金丹大道,自然就得解脱了,那还在意什么道心不道心的?”

    “我晕。你怎么又自相矛盾了。你不是说过,连飞剑法宝都是骗人的。怎么突然又冒出个金丹来了?”

    “傻小子,拜托你了,不要老是用玄幻小说里的设定理解我们现实中地修道界,唉!玄幻小说害死人啊,我要是真会五雷正法,第一个就把那些写玄幻小说骗钱的家伙全都劈死。所谓金丹大道,指的是我们修道的最高层次,返虚合道,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历代口口相传,我也不明其中缘由。”

    “切!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我算是白跟你修道了,人家小说里写得多好,不管拜进什么门派,当师父地怎么说也得先给几颗灵丹,外加几把飞剑什么的,还好意思鄙视玄幻小说。哼!你肯定有好东西藏着不肯给我。”

    “臭小子,跟师父也没大没小的,唉!都怪我当初收徒心切,没好好立个规矩。算了,现在再立规矩你小子肯定也不买帐了,好教你知晓,咱们天机宗虽然有点穷,不过有些门派却是富得流油呢。”

    “说来听听。”

    “比方说有些以丹入道地门派,他们就能炼出很多好东西,象不死药、回春丹、归神丹,都是可遇不可求地极品。”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世上真有不死药?那还修什么真啊,直接磕药不就行了。”

    “无知,你以为人人都有资格磕这种药?这类东西本就是逆天之物,非具大福缘、大功德之人不可轻用,就拿不死药来说吧,虽说名不副实,最多只能增长百年寿命,但要是普通人服下去,非但不会延年益寿,反而立刻便要遭飞来横祸,只有死得更快。”

    “噢,原来如此,那这些药对我们修道人也没什么用,对普通人更没用,绝对是个鸡肋。”

    “满口胡言,谁说没用的?要是真能弄到一颗不死药吃了,可以省去多少打坐功夫?还有一种最神奇的药呢,叫做易容丹,服下去后,不管多丑的人都可以变得美若天仙。当然,这只是个比方,天仙是不存在的。”

    不知为什么,从前和江玉郎朝夕相处时,经常会忘记他交待的事,对他的话多半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如今却觉得,和他相处地每一段记忆都是那么清晰,就象是昨天才发生地,一点一滴,深铭于心。这些记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

    面对**甫的哭诉,周天星无言以对。二十一世纪地中国,对美女的渴求程度超过了以往任何时代,挤压得“丑女”们几乎无立锥之地,网络上就有一句流传很广的名言:“长得丑不是你地错。但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如果有可能,周天星倒是挺想弄颗易容丹给**甫的女儿试试,也算是一桩功德吧,只可惜他不是以丹入道的,而那些以丹入道的门派全都象天机宗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也极少发生把丹药送给别人的例子,都是自产自销,就算身为修道人,如果和丹道中人没有交往。也没一点办法。

    忽然心中一动,宽慰道:“老张,天无绝人之路,现在不是有很多美容术嘛,你既然不缺钱,不妨带你女儿去试试。”

    谁想这话一出口,**甫反而哭得更凄惨了,简直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什么***美容术啊,都是骗人的啊,我家秀儿就是因为信了那个鬼医生地话。才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啊。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啊。”

    周天星再次无语,这世上有太多无奈,没有一个医生愿意在自己手上发生医疗事故。而一旦不幸发生了,也是无法挽回的,这类人间惨剧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也许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但对当事人来说,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了。

    他其实很想帮帮这个可怜的父亲,不管这人的人品如何(应该不会太好),那份亲情还是出于至诚的。遗憾的是,他无能为力。

    这天晚上,坐在**甫的值班室里,周天星又放出了神念。这一回却不是找人。而是为了找狗,洪书记家地狗。

    他之所以想找到这条狗。并不是为了用来向省委书记买好,而是真心想把这条忠犬找到,悄悄送回洪家老太太身边。这并不是他自命清高,而是出于修道人的尊严和骄傲。在官场上,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使尽各种手段,阴谋陷害也好,正面攻伐也罢,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皱一下眉,但只有一条他不能用,也不屑去用。古时候的穷酸文人尚能不为五斗米折腰,一个傲视苍生地修道人,又安能委身事权贵?修道人要真堕落到那个地步,长生还有何用?所以,这是一个底线,不容亵渎的底线。

    关键是,如果找到这条狗,也是一桩莫大功德。从私情上讲,这条狗固然重要,但试想一下,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如果分出很多警力只为找一条狗,那么交通谁来管?强盗小偷谁来管?老百姓地死活又有谁来管?

    因此,从本质上说,找回这条狗就是帮了成千上万老百姓地大忙,这场功德可绝不是帮某个人排忧解难所能比拟的,至少也是巨量级的。

    虽然是好事,却是个苦差事,好在神念之速无与伦比,再加上他强悍的直觉,终于在天明时分把这事搞定了,用神念牢牢锁定了那狗的位置。

    于是,他闭着眼睛拨通了林水瑶的手机:“瑶瑶,起床了吗?”

    “还没睡呢,失眠了,你在那里面,我总是不放心,我今天来看你好不好?”

    “那好吧,到了门口打电话给我,我打发人去接你,不过你要先帮我办一件事,很急的。”

    “你说啊。”

    “清水公园你认识吧,就是公园正门口地那条路,你在附近仔细找找,有一条头上没几根毛地大黄狗,你带点肉骨头什么的去喂喂它,先跟它培养一下感情,然后想办法把它带到省委大院门口,迅速离开。如果有人看到你,问你任何问题,你什么都别说,就说那狗是自己跟着你地,明白了吗?”

    林水瑶在那头听得一头雾水,困惑地道:“天星,你想干什么啊?我怎么觉得莫明其妙的?”

    周天星道:“这狗是我昨天来拘留所的路上看到的,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在这儿跟交警队的秦珂喝酒,无意中听他说省委书记家丢了条狗,要出动整个交警队去找,还给我看了那狗的照片,我一看就认出了,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条狗,你最好赶紧去,我怕它跑远了。”

    林水瑶一听就怒了,气呼呼道:“我不去,这种不顾老百姓死活的官,我才不帮他找,丢掉活该。”

    周天星苦笑道:“傻丫头。你怎么转不过弯来,这家人一天找不到狗,交警队就得跟着瞎折腾一天,要是一年都找不到呢,这个城市还不乱套了,你想想,最后倒霉地是谁?”

    “哼!不理你了,嘲笑我,那好吧。我就去找吧,不过你给我什么奖励?”

    “一个香吻。”

    “我才不要,那不是便宜你了。”

    “一家人嘛,肥水哪能流外人田。”

    结束通话后,周天星微感不爽,心道:“以后要在一起生活,总不能一直这样骗下去吧,这样还算是夫妻吗?可是,这傻丫头还是太单纯啊,而且天机宗也就那么几条门规。要是破了门规,天晓得会折损多少功德。唉!做人难,做修道人更难,做一个成家的修道人。那是难上加难啊。”

    同一时刻,江航大酒店中一间豪华套房,这里是党委书记贺延年在东海的官邸。

    贺延年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无比惬意地享受着吴从龙体贴入微的按摩服务。油然生出感慨:“从龙啊,多少年了,你天天早上来给我做推拿,风雨无阻,也真是难为你了。有句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他身后的吴从龙却听得目光连闪,马上接道:“看您这话说的。贺书记。我承认,当初接近您。我的目的不单纯,这您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可这人啊,总不能光讲那些身外之物吧,我吴某人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给地,没有您贺书记,就没有今天的吴从龙,所以这一辈子啊,我是跟定您了。”

    贺延年笑呵呵地摆手道:“从龙啊,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我不太喜欢,为人过于谨慎啦。有些话其实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见风就是雨,把什么话都在心里绕三道弯,这样不好,就象你说的,人哪能光看这些身外物?”

    说到这里,他忽然重重叹了口气:“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有些事就看得透了,我是扑腾不了几年喽,将来我退居二线了,人走茶凉那是难免的,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等下,别急,我不是说你,干嘛使这么大劲,又紧张了吧。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将来我退下来了,也不指望你还能象今天这样,只希望到时候,要是我有事儿求你,不要给我脸色看才好。”

    良久,贺延年都没听到吴从龙回话,却突然感到头上凉丝丝的,伸手一摸,竟全是水渍,不禁诧异地回过头,却见到一幅让他哭笑不得的场景,原来吴从龙竟然在无声地流泪,他死死用牙齿咬着下唇,一幅悲愤欲绝的“楚楚可怜”模样。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每回都这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你看你,象什么样子?”一看到吴从龙的眼泪,贺延年不禁手足无措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有点结巴了。

    吴从龙赌气式地扭过腰,用手捂着脸,跺足道:“这种玩笑能开吗?我就是要哭,哭给你看。”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啊,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嘛,来来来,快坐下,那个周天星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你还没跟我说过呢。”

    一提到“周天星”三字,吴从龙的眼睛就亮了,也顾不得去擦眼泪,就凑到他耳边悄声道:“都办妥了,贴子是我亲手写地,还配上了视频,您放心吧,遇上这种天赐良机,就算他是条真龙,也游不回咱们江航了。”……

    走出贺延年住所时,吴从龙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萧索,苦笑道:“谁说拍马屁容易,我立马抽他一个大嘴巴,伴君如伴虎啊,越老的老虎越难伴啊。”

    与此同时,江航副总林正平家的客厅里,夫妻俩正在共进早餐。

    林正平地对面坐着妻子邱茹,她是个年届四十的中年女人,皮肤却保养得极好,除了眼角几丝微不可察的鱼尾纹,光洁细腻得如同二十岁地少女,鼻梁上架着一副范思哲眼镜,气度雍容典雅,一看就是个知识女性。她地身份是市电视台副台长,同时也是邱本初的一个远房族姊。

    “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

    她凝视着丈夫的眼睛问道:“正平,我还是要多劝你一句,这事最好先征求一下本初的意见,如果他事后才知道,会不高兴的。我真不希望看到,为了一个外人,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林正平用刀叉拨弄了一阵盘子里地面包,却没有就口,轻叹道:“还是不要了,我相信,本初只是一时糊涂,你我都了解他地脾气,他这人就是这样,太重情意,也倔得很,只要那股子倔劲上来了,谁的劝都不听,除非老爷子发话。”

    “可是,他能明白你这番良苦用心?”

    “我相信,一定会。”

    他抬起头,直视着妻子,缓缓道:“因为,我们是兄弟。”

    邱茹欲言又止,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提起咖啡壶,又为丈夫续了一杯浓香四溢地黑咖啡。

    第104章 谁家狗

    林水瑶来到清水公园门口时,正好见到那狗,果然如周天星描述,是条头上没几根毛的大黄狗,又老又丑,全身脏兮兮的,正耷拉着脑袋蹲在一个垃圾筒边寻食。

    心中一喜,忙加快脚步向它走去,谁知那狗警惕性相当高,一听到身后有人走近,立刻掉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狗眼死死盯着来人,口中荷荷作声,那意思是,走开点,别来惹我。

    林水瑶掏出一袋在路上买的狗粮,抓了一把洒在它面前,那狗也只是用鼻子嗅了嗅,却不肯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林水瑶这下可犯难了,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能一脚把它踢晕了绑架走吧,再说,她踢人倒是有把握,从来没踢过狗,万一不小心把这狗踹死了,那东海的老百姓全都要跟着倒霉。

    无计之下,刚想打电话给周天星,不料身边竟停下了一辆警车,车窗打开,现出一个女警的俏脸:“瑶瑶,你在干嘛呢?”

    林水瑶一见来人,顿时大喜,欢呼道:“这下可好了,怡姐,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把这狗带走?”

    找狗的事除了交警大队内部,对外是严格保密的,所以秦怡也不知道此事,一听林水瑶的古怪要求,自然感到莫明其妙,瞥了那狗一眼,蹙眉道:“这么脏的狗,要它干什么?”

    林水瑶一心要早点完成任务。好早点去见周天星,跺足急道:“等下再告诉你,这狗很重要,真地,一定要尽快带到省委大院门口。”

    秦怡越听越奇,忍不住拉开车门下了车,笑道:“那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接着从林水瑶手中拿过装狗粮的袋子,伸手进去抓了一把。然后蹲下身子,手掌摊开对着那狗,目光温和地和狗对视着,同时轻轻吹着口哨。

    奇迹发生了,那狗先是警惕地望着秦怡的眼睛,随后目光也渐渐变得温和起来,然后慢慢挪动步子,来到近前,闻了闻她手中的狗粮,便低头大嚼起来。

    林水瑶在旁看得有趣。忍不住问道:“怡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怡头也不抬地又抓了一把狗粮,淡淡道:“狗是和人最亲近的动物,别看它们不会说话。其实和人一样,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很多时候。狗比人还要敏感。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它都知道。所以和狗打交道也要真诚,用目光告诉它,你没有恶意,它能看懂的。”

    “呵!原来是这样,怡姐。看来你也养过狗啊。”

    “是啊。我家就养了一条大狼狗,天天吃肉。都快把我吃穷了。好了,乖乖过来,送你回家。”

    秦怡一边和林水瑶说话,同时随口吩咐那狗,那狗居然还真听得懂她的话,屁颠颠地跟着她就钻进警车。

    然而同一时刻,几公里外地拘留所里,以神念观照的周天星却惊得张大了口,林水瑶固然不谙世事,他却没那么容易被三言两语哄倒,很明显,秦怡的这项能力已经大大超过了驯狗的范畴。

    众所周知,狗是一种对主人很忠诚的动物,而且警惕性非常高,陌生人也许可以接近,但再傻的狗(尤其是老狗)也没理由跟一个认识才不到一分钟的人走。此情此景,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他暂时还没空深究此事,只是暗暗打定主意,下回再见到秦怡的话,一定要认真用心卦研究一下她的过往经历。

    坐上车后,秦怡边开车,边漫不经意地问道:“瑶瑶,这条狗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说了吧。”

    林水瑶气呼呼道:“要不是天星一定要让我找这条狗,我才不想做这种事呢。哼!天星说,这是一个大官家里养的狗,昨天走丢地,那个大官就要让全市的交警都帮他家找狗。”

    秦怡眉毛一挑,脸色微变,不过依然淡淡道:“哦,那看来要恭喜你家天星了,眼看着又要升官了啊。”

    林水瑶虽然单纯,却不傻,一听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暗讽之意,傲然道:“我家天星才不是那种人,他让我把狗悄悄带到省委大院门口就走,还说要是人家问起来,就说那狗是自己跟着我走的。哼!拍这种狗官地马屁,谁希

    秦怡终于动容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当车停在一个红绿灯前时,才转过头,凝目望着身边的女孩,缓缓道:“听说周天星向你求婚了。”

    林水瑶脸上立刻绽放出如花笑靥,刹那芳华,明艳不可方物,连同样身为女人的秦怡都看得眼前一花,神为之夺。

    林水瑶讶道:“你怎么知道地?”

    秦怡侧过脸,望向正前方,淡漠地道:“你没看今天地报纸吗?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这话好象一点都没错。瑶瑶,恭喜你了。”

    “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哦,天星说,我们要办一个全世界最隆重的婚礼。”

    “是吗?他那么有钱?”

    这时林水瑶的手机响了,是周天星打来的,对这个单纯如水晶的未婚妻,他很是无语,只得用电话打断她们地谈话,一接通就道:“瑶瑶,狗找到了吗?”

    林水瑶高兴地道:“找到了啊。”

    “那就好,快送去吧,我好想你,想早点见到你。”

    “肉麻。”

    “不肉麻还叫什么夫妻啊,要不我们做朋友算了,彬彬有礼,就不肉麻了。”……

    接下来地时间中。秦怡完全没有和林水瑶说话的机会,耳边只听到一对情侣地打情骂俏,脸色越发阴郁,却只剩下默默开车的份。

    当车驶近省委大院时,迎面开来一辆很拉风的敞篷跑车,车上坐着几个嘻嘻哈哈的年青人,穿着打扮都很时尚,其中一人一眼瞥见对面车中两女,便怪叫起来:“我X!你们瞧。那两个妞正不正点,那个打手机的,真他妈带劲,快掉头,哥儿几个,去会会那妞。”

    那人一吆喝,车上的其他人纷纷顺着他目光望去,同时鼓噪起来。

    “对对对,快追,追上那车瞧瞧。”

    “快转弯啊。没看见还有个警花嘛,制服诱惑啊。”

    “我X!好久没看到这么规整的货色了,兄弟们上啊,看谁先推倒啊。”……

    一时间。车上大呼小叫响成一片,那辆跑车竟就在马路中央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地大弯,呼啸着向来路追去。

    秦怡开的警车很快就被跑车追上了。两车并驾齐驱时。又一阵骚动从跑车内传出:“嗨!美女,下来聊一聊嘛。”

    “哇塞!果然不是一般的正点。”

    “咦,看到没有,那个打电话的妞怎么这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秦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讥嘲,缓缓把警车停到路边,那辆跑车自然也跟着停下了。几个青年一涌而下。

    林水瑶这时也早已被那帮家伙惊动了。匆匆和周天星道了别,收起手机望向她。蹙眉道:“怎么停下了?跟这些流氓有什么好纠缠的。”

    秦怡微微一笑,淡淡道:“别忘了,我是警察。你就呆在车上吧,看看我怎么给这帮二世祖上课。”

    林水瑶望一眼窗外那几个流气青年,摇头道:“这怎么行,那些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一个人下去,万一被他们欺负,我都来不及帮你。”

    两人还没下车,车后排的那条大黄狗就“汪汪汪!”狂吠起来,一个青年见了,眼珠子都瞪圆了,惊叫道:“这不是我们家的黄囡嘛,好啊,原来我们家的狗就是这两个妞偷的,两个女贼啊,还敢冒充公安,哥几个,见义勇为地机会到了,快把这两个女贼扭送到公安机关。”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省委书记洪承恩的独子洪健,洪承恩三十五岁才得了这个宝贝儿子,素来不学无术,骄纵妄为,是本地出了名的二世祖,人称“洪衙内”,整天带着一帮大院里的孩子在外面惹事生非,调戏良家妇女自然也是题中之义。洪健话一出口,这帮青年地鼓噪声更大了,马上有人凑趣道:“健哥,你想怎么扭啊,是扭上面还是扭下面啊,一个一个扭还是大伙儿一起扭啊。”

    这话立刻引起一阵充满猥亵的哄笑,洪健晃荡着大腿,神气活现地道:“当然要上面下面一起扭了,不过我先把话搁这儿,那个黄衣服的要让我先爽,谁都别跟我抢。”

    这番污言秽语听在两女耳中,自然怒不可遏。林水瑶气得俏脸煞白,拉开车门就要往外冲,却被秦怡拉住了手,在她耳边道:“别轻举妄动,你没看到那辆车挂地是军牌?这帮人来头不小,你先告诉我,这狗是谁家地?”

    林水瑶这才稍一冷静,恨恨道:“天星说是什么省委书记家的,我本来就不肯给这种大坏官办事,天星却说,要是不帮他家找到狗,倒霉的是老百姓,我看啊,就算帮他家找到了,又能好到哪里去?”

    秦怡目光一闪,眼中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凌厉之色,首先开门下车,俏立当场,对洪健冷冷道:“你说,这狗是你家的,证据呢?”

    别看洪健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年纪还不满十九,心智远没成熟,一听就乐了,嘻皮笑脸地道:“姐姐,要证据嘛一点都不难啊,只要咱们去酒店开个房,我就把证据亮给你看,保证又粗又大,绝对过瘾。”

    一众痞子个个笑得打跌,纷纷叫好,秦怡脸上却无一丝愠色。反露出一个温柔地笑容。说实话,从来不苟言笑的人如果偶尔笑一下,那魅力可真是如冰河解冻,阳春融雪,直把这群自以为阅女无数地毛头小子看得目眩神迷。

    林水瑶这时也跳下车,站到她身旁,指着洪健娇喝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别以为你是**我就不敢打你。你又不是警察,我打你也不犯法。”

    与此同时,正在拘留所里以神念观照地周天星喉咙一甜,气得差点吐血,抱着脑袋呻吟起来:“姑奶奶!不是警察也不能乱打人啊,你要真把省委书记的儿子给揍一顿,我……”

    随后却又自我安慰道:“算了,揍就揍吧,反正这种人也欠抽,最多到时候我来收拾这烂摊子吧。哼!我怎么说也是堂堂道家玄门正宗天机宗地二把手。也算是高干吧,大家都是高干,揍就揍吧。反正我现在麻烦够多了,人人都在算计我。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出国避祸。”

    再回到事发现场,正值上午交通高峰时段。又地处闹市。加上还有两个大美女,自然引起了许多行人的围观。

    秦怡笑吟吟道:“你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说明这狗不是你的,你们再不离开,可是妨碍执行公务哦。至于你那个又粗又大的东西,我可没兴趣见识,留着喂狗吧。”

    不知怎地。秦怡笑得越甜。林水瑶就越觉得从心底直冒寒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不容轻辱的狠角色,一定有人要倒大霉了。

    然而,这世上偏有许多不知死活、后知后觉的家伙,这话听在一众痞子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嘿!这小妞真够味。”

    “健哥,快把你那又粗又大的东西掏出来啊,人家都等不及了。”……

    哄笑声中,洪健越发张狂,指着车里的狗道:“要证据嘛,一点都不难,只要把它放出来认一认就行,看看我家黄囡到底跟谁走,不过呢,要是这狗真是我家的,怎么说?”

    秦怡收敛笑容,转向围观众人,朗声道:“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警号XXX,就请大家做个见证吧,这条狗明明就是我朋友家养的,名字叫小强,可是这些人非要拦着我惹事生非,大家说,该怎么办?”

    围观众人早就看出洪健这伙人不是什么好货,其中自不乏血气方刚者,当下就有人高声叫道:“警察小姐,对这种流氓没什么好客气的,现在这世道,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干脆把这帮小子全抓起来,我们陪你去公安局作证。”

    又有人道:“妈地!一帮小屁孩,光天化日下也敢撒野,简直没王法了,开军车就牛啊,这世道,谁怕谁啊!前些时候刚抓了那么多贪官,你们这些毛还没长齐的二世祖就夹着尾巴做人吧,免得到时候一家子都进去了,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小姐你不要怕,现在是法制社会,媒体很发达,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管他娘的多大地官儿,老子到吹泡泡俱乐部上一发,他老子也得卷铺盖滚

    不得不说,前段时间一波接一波的反腐风暴极大提振了民气,大大改良了社会风气,要是换了从前,这帮二世祖就算当街强奸妇女说不定都没人管,但今时今日的东海,老百姓地腰杆确实比从前挺得直了。由此可见,大多数老百姓其实并不缺乏正义感,只缺点燃勇气地火星,公道自在人心。

    毕竟是一帮没什么真正阅历的二世祖,面对汹汹人群,不禁生了怯意,相互对望几眼,都从心底萌生出一丝退意,一人附到洪健耳边悄声道:“健哥,看样子那个妞挺不好惹的,反正她的警号咱们都记下了,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梳笼她算了。”

    洪健是自小就颐指气使惯了的,他老子身居高位,天天忙得不着家,根本没空管他,家里主事的只有奶奶和母亲两个女人,极是溺爱,至于大院里那些警卫、勤务人员,以及一帮比他爸官小地纨绔子弟,更是对他百依百顺,否则怎会拥有“洪衙内”这么响亮地绰号。

    明知众怒难犯,但他自觉有理,也不愿在同伴面前丢面子,狠狠瞪了那个给他出主意的家伙,骂道:“没出息,这点小场面都镇不住,我还混个屁。”

    接着转过头,对秦怡冷笑道:“我也不跟你多说废话,你自己说吧,要是这狗真是我家地,该怎么办?”

    秦怡不假思索地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洪健又望了一眼车里的狗,确定就是自家的“黄囡”无疑,眼中泛起一丝恶作剧的笑意:“那好,只要狗是我的,你就得当街把衣服全脱了,那个妞嘛,也得跟我走。”

    秦怡淡淡一笑,点头道:“可以,为了公平起见,如果狗不是你的,我也不要你脱衣服,只要你们几个全都趴在地上学十个小时狗叫,不要急着回答,你不能代表所有人,一个一个来,我要亲耳听到你们每个人的回答。”

    几个痞子再次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邪笑起来。

    第105章 真的玩大了

    几个痞子一一答应条件后,秦怡却正色道:“我还是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试,因为我朋友的狗会咬人的,要是把它放出来,我可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咬了你们。”

    洪健冷笑道:“我看是你怕了吧,你放心,就算我被狗咬了,也自认倒霉,跟你没关系。”

    “真的?”秦怡不信地问。

    洪健脖子一梗,不屑地道:“我说的话,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不信你问问他们。”

    秦怡却还是摇头道:“不行,这狗很爱咬人的,你到时候要是赖帐怎么办?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一众痞子顿时面面相觑,又有一人凑到洪健耳边道:“我怎么觉得那妞不安好心,说不定有什么……”

    这回就连洪健自己都有点犯难了,他虽然是个二世祖,可也不傻,知道什么事都能做,就是字不能乱签,然而思前想后,又实在想不到对方究竟能用什么阴谋算计自己,一时只剩下望着车里的狗发愣的份。明明就是自家的狗,还没听说黄囡咬过人的。

    林水瑶刚刚亲眼见识过秦怡驯狗的手段,心中极有底气,正盼着好好惩治一番这群恶棍,于是在旁冷笑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不敢就说一声,我们走了。”

    “这可不行,人可以走,狗得留下。”一个痞子蛮横地道:“真是没王法了。一个小警察就敢跟我们这么牛,识相地就把狗交给我们,不然我就打电话给你们领导。”

    秦怡眉毛一扬,冷冷道:“你打给国家主席都没用,这狗是我朋友地,在没有得到她允许前,谁都抢不走。”

    那痞子怔了一下,一咬牙,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却被洪健的手按住,他现在的表情宛如港片中的黑道大哥,居然还从怀里摸出一根雪茄,象模象样地叼在嘴上,自然有知情识趣的小弟给他上火。只可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除非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否则,再怎么想充老大,都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吐出一口烟圈。底气十足地道:“写就写。”

    这群痞子身上自然不会带纸笔,秦怡的警车上却有,当场回车上拿了一个记录本和笔出来,然后刷刷刷写下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是以对方的口气写地。内容很简单:“某年某月某时某地,为验证狗权归属,本人自愿接近牌号为XXX的警车所载之黄狗。该狗体貌特征为……如发生任何被该狗咬伤事件。均和旁人无关,特此保证。”

    秦怡一挥而就,然后把本子和笔都交到洪健手中,道:“签字吧。”

    一群痞子传阅一遍那保证书,都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于是又有人开始疑神疑鬼:“健哥,不要中了人家的套啊。万一那条狗真不是你家的。只是长得象,被咬了怎么办?”

    洪健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那又怎么样,最多被咬一口,回去打针好了,你们放心,我要是把自家的狗都认错了,还有脸出来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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